黄易-覆雨翻云-33

韩柏老脸微赤,道:“凡事都要保持点含蓄神秘才好,告诉我:假若云清刻下就在房中等你上床,你会否回去睡午觉?”  范良极一愕道:“这亦说得有点道理。”  韩柏得理不饶人,道:“我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若我功力尽按,楞严派人来救那八个小鬼时,就不用你四处奔波,疲于奔命了。”  因到了都阳后,他们的船将会停泊下来,等待浪翻云行止。敌人若要来,就应是在那数天之内。  范良极嘿嘿怪笑道:“韩大侠真伟大,你即管回去找柔柔睡觉,看来我惟有串串浪翻云的门子,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韩柏一把抓害他,低声道:“你不怕浪翻去正在睡午觉吗?”说完猛眨了两下左眼。  范良极笑罴道:“你真是以淫棍之心,度圣人之腹,你看不出浪翻云的姑娘治病吗?而且浪翻云从不以你那锺淫棍式的眼光看诗姑娘。”  韩柚愕然道:“冶什么病?”  范良极啐道:“你连诗姑娘经脉郁结都看不出来,使我真担心你那浅小如豆的眼光见识,将来如何应付满朝文武百官。”  韩柏落在下风,反击道:“若他两人真的……嘿:你也不会知道吧!”范良极两眼一翻,以专家的语调道:“怎会看不出来,常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自有掩不住的风情,噢:我差点忘了告欣你,自我碰上朝霞后。从没有见过陈令方到她房内留宿,所以你若有细看朝霞,当可发觉她眉梢眼角的凄怨。”接着撞了他一肘.怪笑道:“怀春少妇,那耐寂寞,表演一下你的风流手段吧!”韩柏听得呆了起来,难道陈令方力有不达,否则怎会冷落这么动人的美妾?  范良极叹道:“不要以为陈令方这方面不行,当他到其它妾侍房中度夜时,表现得不知多么威风,还勇猛得使我怀疑他是否真是惜花之人呢,所以我才想为她我个好归宿,在没有其它选择下,惟有找你这个廖化来充充数,白便宜了你这淫棍。”  韩柏出奇地没有反驳,眼中射出下了决定的神色,默然片晌后,往自己的上房走去。  范良极则迳自找浪翻云去了。  韩柏看过自己的房和柔柔的房后,大为失望,两房内都空无一人,柔柔不知到那里去了。  他走出房外.正踌躇着好不好去参加浪翻云和范良极的心叙,开门声起.左诗由朝霞的房中出来,见到他俏脸微红道:“找你的专使夫人吗?”  说完脸更红了,显是洞悉韩相不可告人的意图。  韩柏心急找柔柔.厚起脸皮道:“请姊姊请指点指点!”左诗嗔道:“谁是你姊姊?”  韩柏使出他那煞像无赖的作风道:“当然是诗姊姊你,小柏自幼孤苦无亲,若能有位姊姊时常责我教我,那真是好极了。”其实这几句话他确是出自肺腑,续无半点虚情假意,事实上他也极少作违心之言。  左诗横了他一眼道:“我这个姊姊有什么好:我最爱管人骂人,你这顽皮的野猴受得惯吗?”  韩柏见她语气大为松动,心中大喜,认左诗为姊本是滚翻云一句戏言,但对他这孑然无亲的人来说.却触止痒处,何况是这么动人的姊姊,给她骂骂管管也不知多么称心,连忙拜倒地上。  涎脸叫道:“诗姊姊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左请只是和他闹着玩玩,岂知这无赖打蛇随棍上,立时脸红耳赤,慌了手脚,扶他起来不是,但若让他那样拜在地上,给人撞上更加不好,只有急叫道:“快站起来!”韩相大乐道:“诗姊姊失答应认我作弟弟再说。”  左诗顿足道:“你现在就不听教了,教我如何当你的姊姊?”  韩柏大喜站起来道:“诗姊诗姊诗姊!”连叫二声。眼圈一红,低声道:“我终于有了个亲人了。”  左诗亦是心头一阵激动,自已何尝不是除了小雯雯外,孑然一身.浪翻云对自己虽是关备至,但他总像水中之月,似实还虚,难以捉摸。  两人各有怀抱,一时默然相对。  好一会后左诗如梦初醒,道:“你不要以为我认定了你作弟弟,还要观察你的行为,才可以决定。”  韩相苦着脸道:“我只是个野孩子,不懂规矩,诗姊最好教我怎样做才算是正确。”  左诗“噗哧”一笑道:“不要这样子,你做得挺不错了,只是急色了一点。”接着转身往浪翻云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前停下,转过身来道:“你的柔柔在霞夫人房内。”再甜甜一笑,才敲门进房。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觉得自己愈来愈走运,愈来愈幸福,唯一的缺陷只是秦梦瑶不在身旁。  他整整身上的高句丽官服后,走到朝霞房门,举手刚想叩下去,想道:“这是朝霞的闺房,是除陈令方外所有男人的禁地,自己这样闯进去。岂非真的变成登徒浪子,狂蜂浪蝶?”  正犹疑间,门给拉了开来,香风起处,温香软玉直入怀内。  韩柏怕对方跌伤,猿臂一伸,将她搂个正着。  随之在门后出现的赫然是柔柔,和他脸脸相觑。  怀内的朝霞给他搂得娇躯发软,嘤咛一声,若非给韩柏搂着,保证会滑到地上。  这时虽是秋凉时分,一来时当正午,二来舱内气温较高,两人的衣衫都颇为单薄,这样的全面接触,只要是成年的男女便感吃不消,何况两人间还已有微妙的情意。  要知此时韩柏得浪翻云提点后,不再刻意压制心内的感情欲念,又正值情绪高涨.要找柔柔胡天别地的当儿.恰似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另一方的朝霞却是深闺怨女,饱受苦守空帏的煎熬。  正是干柴烈火,这下贴体磨,中反应,可以想象。  韩柏不堪刺激,欲火狂升。若非柔柔挡在门处,怕不要立即抱起朝霞,进房内大迷所欲,什么道德礼教,都抛诸脑后.更何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现在是“理直气壮”去偷人之妾,更刺激起体内魔本性。  朝霞脸红耳亦,尤其她并非未经人道的黄花闰女,身体立时感触到韩柏的“雄风”,一时喉焦舌燥,迷失在这可爱有趣的年轻男子那具有庞大诱惑力的拥抱里。  柔柔“呵”一声叫了出来.道:“公子!”朝霞全身一震,醒了过来,纤手无力地按上韩柏的胸膛,象征式地推了一把,求饶似的呻吟道:“专使大人!”韩柏强忍害欲火似耍爆炸的感觉。用手抓着朝霞丰满腻滑的膀子,把她扶好,谦然道:“是我不好,刚想拍门……你就……嘿!”朝窗娇美无力她站直身体,轻轻挣了挣,示意韩柏放开他的大手。  韩柏恋恋不舍地松手,往后退了小半步。  朝霞仰起烧得红边玉颈的清丽容颜,樱轻启,微喘着道:“不关专使的事,是朝霞不好,没有看清楚就冲出门来。”这时她早忘了韩柏不论任何理由,也不该到她房内去。亦忘了以韩柏的身手,怎会不能及时避往一旁。  两人眼神再一触,吓得各自移开目光。  朝霞背后的柔柔瞟了韩柏一眼,道:“公子是否找奴家?”  韩柏期期艾艾道:“噢:是的:是的!”朝霞乘机脱身,往舱房走去道:“让我弄些点心来给专使和夫人尝尝。”  直到她撩人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韩柏的灵魂才归位,一把拖住柔柔,叫到自己的房内去,还把门由内关紧。  范良极步进房内时,浪翻云上凭窗外望,喝着久未入喉的清溪流里,见他进来,笑道:“范兄请坐,我很想和你聊几句哩。”  范良极接过浪翻云递来的酒,一口喝干,剧震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美酒,使我戚到像一口吸干了大她所有清泉的灵气。”  浪翻云微笑道:“这是女酒仙左诗姑娘酿出来的洒,用的是怒蛟岛上的泉水.名叫清溪流泉,范豹知我心事,特别运来了两坛,我见双修府之行在即,怎可无酒尽欢,才忍痛开了一坛来喝,范兄来得正好。”  范良极正容道:“无论浪兄如何舍不得,我可以坦白对你说:当你由双修府回来时,必然半滴酒也不会有得剩下来:因为无论你把馀下那坛藏到了那张床底下,我都会把它偷来喝了。”  浪翻云失笑道:“你这岂非明迫着我要立即喝光它?”  范良极阴阴笑道:“都还别说吗!”两人齐声大笑,都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快。  浪翻云像忽然回到了和上官飞左伯颜凌战天等对酒高歌的遥远过去里,重新感受着酒杯里的真情。  范良极让浪翻云斟满了清溪流泉,互相碰杯后,各尽一杯,感慨地道:“难怪你能和左诗相处得如此融洽投怀。因为一个是女酒仙。一个是男酒鬼。妈的:真是好酒,使我整个人全放松了,一点忧虑也没有。妈的:清溪已是厉害,还要在其中再来一道流泉,真要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  浪翻云合笑聆听着这名震天下的肓席大盗神后包合着深刻智能的粗话,静默了片晌才道:“范兄不知是否与我有同感,只有清溪流泉才使人真正体会到“醉”的妙境,其他的都不行,包括她父亲左伯颜的红日火在内,仍嫌邪了半分。”  范良极挨在椅背上,掏出盗命。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起来。不旋蹬又踢掉鞋子,竟然蹲踞椅上。  浪翻云看到酒杯里去,想着:天下间还有什么比酒更美妙事物?只有在酒的迷离世界里,他才能烬情他去思念纪惜惜。  范良极奸笑一声,通:“浪兄会否因爱上了清溪流泉,也因此爱上了酿造它出来的女主人呢?”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你吸的烟丝真香,给我尝一口。”  范良极见有人欣赏他的来西,而且更是“覆雨剑”浪翻云,喜得呵呵一笑,特别加了把烟丝,递过去给浪翻云,道:“除了清溪流泉外,保无对手。”  浪翻云深吸了一口,再连气扯入肺内,转了几转,才分由耳孔鼻孔喷射出来,动容道:“这是武夫的“天香草”!”把盗命递回给范良极。  范良极接过烟.爱怜地看着管上的天香草,叹道:“我正在后悔上次去偷香草时偷得太过有良心。”  想起清溪流泉,浪翻云感同身受,和他一齐感叹。  这时左诗推门进来。见两人在聊天,微笑坐到床缘。  浪翻云温柔地道:“诗儿:提何如此意气飞扬。”  左诗心中吓了一跳,暗忖难道自已是为多了韩柏这个义弟而开心吗F.这令她太难接受了。  慌忙道:“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和柔柔及霞夫人谈得很开心吧。”  浪翻云嘴角抹过一丝另有深意的笑意,才望向范良极道:“不知范兄有否想过一个问题,就是当楞严的手下来救人时,只要你和韩柏一出手。立时就会了底细。因为他们正在找寻若你们。故特别留心敏感。”  范良极得意笑道:“我怎会没想过这问题.且早想好妙法应付,包保对方看不穿我们。唉:可惜却没有了你浪翻云,惟有靠诗姊姊的义弟柏弟弟了。”  左诗本听得津津入味,到了最后那几旬,如在梦中醒地“哦”一声叫了起来,立时羞红了俏脸,这才知道刚才和韩柏的说话,没有一字能漏过这两大顶尖高手的法耳。不由暗恨起韩柏来。或者真要筲曹这害人的家伙了。  想到这里,一时芳心一震,省悟到自己确有点情不自禁地喜欢韩柏,而浪翻云却在一旁像个亲人一般鼓励着她,告诉她这才是好归宿。想到这里,不由幽怨地有了浪翻云一眼。  浪翻云长身而起,来到左诗旁边,伸手搭在她右肩上,轻松随意地道:“诗儿:不要在只有一个选择时下任何决定,让自己多点时间,多些选择,你才知那个才真是最好的。”顿了顿再道:“无论你是那个选择,只要你认为是最好的,浪翻云都有信心保证他会接受,且范兄就是保家。”第二章 天兵实刀  谷倩莲一洗先前惨淡的花容,毫不避嫌地拉着风行烈的手,在通往后出的小径上走着,不断唱着动人的江南小调,令人陶醉的秋波,毫不吝啬地向刚占有了自己处子之身的轩昂男儿抛送。  风行烈有种尽舒欷郁的感觉。  敝疾已愈,心的枷锁又在谷倩莲美妙的肉体处找到了打开的宝匙。那并非代表了他心中再没有靳冰云,而是拾回了往昔被摧践了的自信心。否则他怎会在光天化日下,占有身旁的美丽少女。  谷倩莲的婉转承欢,自己前所未有的酣畅兴奋,使他真切地感受到两人间千真万确的热爱和狂恋。  到现在才能确切肯定他真的和谷倩连堕进了那爱的长河里,以前他始终只是半信半疑。  这时来至双修山的莴处,俯瞰山腰处连绵的府第,有离开了烦嚣尘世的感觉。  谷倩莲平挨在他怀里,以出谷黄莺般的娇嗲声音,向他介细双修府的形势和胜景。  风行烈向着这刚由少女变成了小熬人的美女微笑道:“假使双修府之战我们能幸而不死,又应到哪里去?”  谷倩莲娇躯一颤,将俏脸后仰,枕在风行烈宽阔安全有若山亭岳峙的肩膊间,惊喜地追:“行烈:你是第一次和倩莲谈及我们的将来.噢:求你吻吻我吧!”风行烈重重吻了下去,早受着这美女丁香暗吐那消魂蚀旦的滋味。  谷倩莲俏脸火般满热飞红.娇躯不堪刺激地扭动害。  风行烈感到整个人兴奋起来,离开了对方的小嘴,赞叹道:“倩莲你真美,不过若我每次吻你,你也如此热烈。只怕会把我变成就好床第之欢的贪色之徒了。”  谷倩莲娇羞嗅道:“都是你,弄得人家这么易动情,是你不好,还怪人。”  风行烈哈哈大笑,不理谷倩莲的抗议,将她拦腰抱起,缠续往后山走去,叹道:“我多么希望双修府事毕之后,找个山林隐逸之地,和你双宿双飞,过一段神仙日子,顺道潜修武技,待拦江之战后,才再决定何去何从。”  谷倩莲纤手素接着他的脖子,欣悦地道:“小莲会好好作你的妻子,全心全意侍候你,为你浣衣造饭,烹茶煮酒。”  风行烈愕然道:“你不用理你的小姐了吗?”  谷倩莲玉容转泠,好一会才恨恨道:“我恨她:恨她:恨她:恨她将自己娇贵的身体白送给那傻子。我再不能忍受留在这里。”  风行烈惜地吻上她的脸蛋,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不用伤心:无论我到那里去,会把你带在身旁:永远不会舍弃你。”  谷倩莲娇躯剧颤,主动送上香,以比“次热烈百倍的深吻献上内心涌出的感激和情。不知过了多人,四唇分了开来,喘息仍剧烈继续着。谷倩莲小嘴凑到他耳边半喘着低声道:“行烈:你会否时常像刚才般那样和我亲热缠绵?”  风行烈开大笑,攀过山巅,往下走去,大声答道:“谷小姐诸勿担心.你早撩起了我的烈火情,打后去想不干都不行。”  谷倩莲欣喜道:“我这可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又不想你因色欲过度,防碍了武道进修;但又怕你用这借口冷落了人家。倩莲心内正矛盾得很呢?”  风行烈衷心体会到怀内娇躯对他的爱恋和关怀,哂道:“风某又不是有着什么成仙成佛的大志,只希望快快乐乐过了这一辈子就算了.连你这样一个毛丫头也要教你落得怨怼,还称某么男子汉大丈夫?”  谷倩莲喜上眉梢,香吻雨点般落在这个和自己有了肉体关系的男子脸上,指着下面林木掩映里的一所小石屋道:“那就是震北先生的“忘仙炉”了。”  水柔晶缓缓醒转,惊喜地发觉自已正睡在戚长征怀里,坐在屋前的一张木椅内。  封寒戴着竹笠,在水田里上作着,满天阳光下,一切景物都给提升到一超越了现实的奇异层次里。  乾虹青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和戚长征亲切地间聊着。  水田内虫鸣乌唱,有种使人懒得动也不想动的气氛。  水柔晶忽地记起正被人追杀,一惊下在戚长征腿上坐起来,蓦然感到怀内有团手茸茸的东西,“呵!”一声喜叫道:“噢!小灵!”小灵热烈她摆着尾巴,大鼻子往她粉颈又钻又嗅。  乾虹青笑道:“柔晶你酲来了,快多谢长征吧:若非他以体气助你复原,恐怕你要今晚才能醒过来哩。”  水柔晶抱起小灵,让他能好好地和自己亲热,丝毫没有离开戚长征腿上的意思,向 乾虹青道:“我只谢青姐你,不会谢他,因为我是他的女人,保护我是他的天职。”  戚长征哈哈大笑,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凌大叔教我们沾花惹草时要小心的训诃,因为一不小心,会多了很多的天职。”  乾虹青像看着个顽皮的弟弟般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知那里修来的福分,得到柔晶以身相许,还在说风凉话。”  水柔晶坐侧了少许,向着干虹青,也让小灵和戚长征正脸亲热亲热。  看到小灵的大鼻子往戚长征时他的尴尬样子,水柔晶不住发出奔放爽朗的娇笑。  封寒这时由水田走回来,脱下竹笠,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拭掉脸上的汗水,望着像个快乐纯真小女孩的水柔晶.点头道:“这是年青人才会有的开忘忧,看到水姑娘,我才感到自己老了。”其实他心中想到的却是水美晶必是天生乐观的人,否则为何醒来后像完全忘了自己背叛了方夜羽,忘了四周仍是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  水柔晶站了起来,将小灵放在肩上,走到封寒身前,小嘴竟在封寒脸上吻了一口,感激地道:“叔叔:水柔晶很感谢你。”才一阵娇笑。毫无避忌地坐回戚长征大腿上。  封寒呆在当场,忽地哈哈一笑,来到 乾虹青旁的椅子坐下,朝看长征道:“里赤的人撤走了。我知你心急赶回怒蛟帮,不过我看最好你能在这里多留两三天。”  戚长征叹道:“我实在很想留在这个美丽的小比.但却做不到,早先柔晶告欣我,我帮的形势险恶非常。”  乾虹青见封寒呆看着水田景色,伸出玉手过去,让封寒握着,柔声道:“你是否舍不得这地方?”  封寒微笑道:“我再也当不成刀手了,因为巳没有了以前能舍弃任何物事的襟怀,也没有了争霸天下的壮志.虹青:随我到塞外去吧:我自幼便憧憬要在荒原上逐水草而居,坐看朝阳从大地升起来,黄昏落下去的壮丽美景。”  乾虹青点头道:“无论你到那里去,我也会跟在你身旁,直至老死。”  戚长征歉疚地道:“前辈……”  封寒喝止道:“不用说多馀的话,横竖也要走.我们立即就走。”  乾虹青站了起来,道:“我去收拾细软。”回屋去了。  水柔晶也站起来道:“青姊:让我助你!”抱着小灵追着去了。  剩下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两代的用刀高手默然坐着。  封寒拿起挨在椅旁的宝刀,递过去给戚长征道:“此刀名“天兵”,乃百年前一代名匠北胜天探自天山冷泉内稀有的寒铁打制而成,锋利无伦,与浪翻云的“覆雨剑”、庞斑昔日的“三八双戟”、言静庵的“飞翼剑”、厉若海的“丈二红枪”,并称江湖上的五大名器,今天对我已无关重要,我就把它送给你,戚长征你绝不可辜负我这番心意。”  戚长征连忙跳起来,在封寒前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天兵”宝刀,口中脱诺。  封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趁现在还有点峙间,我便将多年左手用刀的诀要,尽传与你,但你却不可当我是师博,明白吗!”戚长征大喜应道:“小子明白!”第三章 种魔大法  柔柔坐在梳妆镜前整理着高超的美人髻,换了另一套有暗凤纹的绛红色高丽女服,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春情,俏目闪耀着幸福满足的华。  坐在一旁的韩柏叹道:“范老头说得没有错,现在连我都懂看了。”  柔柔抛来一个媚眼道:“范大哥教晓了你什么?”  韩柏坦言道:“你的老头大哥教晓了我怎样去把有男人宠爱的女人分辨出来。”  柔柔横他一眼,若嗔若喜地低骂道:“你们都是大坏蛋!”韩柏心头一酥.站了起来:由身后抱紧她道:“我看你似还未够呢!”柔柔颤声求饶道:“人家现在动也几乎动不了,未够的是你才对,是否后悔这么快放我下床。噢:求求你,不要弄皱我的袍服,否则任何人都知道你碰过我那里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若全身衣服都弄皱了,不是没有问题了吗?  范良极的声有在门外突然响起道:“浪翻云要到双修府去了,你们不出来送行吗?”  隆隆声中,官船绝绝往码头泊去。  韩柏应了一声,走出门外,浪翻云和左诗都站在长廊里。  左诗见他出来.垂下了目光,神态有点与乎平常,看得韩柏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浪翻云向他微笑道:.“小弟这个午觉睡得好吗?”  韩柏老脸-红,期期艾艾答非所问地道:“我并不是那么习惯睡午觉的。”  这时柔柔走了出来,到了左诗旁亲热地挨挽着她道:“浪大侠定要快点回来,免得诗姑娘挂心了。”  范良极冷然道:“只要没了清溪流泉,浪翻云自会赶回来。”  浪翻云失笑道:“范兄真知我心。”转向左诗请道:“听说双修府有一种叫香衾的特有名花,我摘回来给诗儿插在鬓边上。”  左诗喜道:“你最少要摘三朵回来。让我可送给柔柔和霞夫人。”  陈令方的笑声传来道:“好一个爱花惜花之人,陈某佩服佩服!”跟在后面的是垂着头的朝霞。  韩柏和范良极对望一,同时猜到对方所想到的问题。  现在陈家实质只剩下陈令方和朝霞两人,侍候陈令方起居的工作,自然落到朝霞肩上,使两人接触机会大大增加,说不定陈令方会对朝霞燃起新的爱意,那样问题便大了。  若朝霞不再是怨妇,他们亦失去了“勾引朝霞”的“道德支持基础”。  浪翻云淡淡道:“陈老心情看来甚佳。”  陈令方道:“我的心情本来大大不好,但一见到你们,其么烦恼都给抛诸脑后,甚至变成了乐趣。”  范良极嘿然道:“麻烦来了一定是与胡节有关。”  左诗道:“陈公烦些什么事呢?”  陈令方长叹道:“明晚这艘官船,将会比沿江任何一间妓院都要热闹,因为胡节联同了鄱阳五府的府督,召来名妓,在船上设宴欢迎我们,你说我们应否烦恼。”  浪翻云伸手拍拍范良极老削的肩膊,哑然失笑道“希望你勿忘记曾保证过有应付的方法。对不起:我要失陪了!”风行烈和谷倩莲踏进忘仙厅的心厅时,烈震北摊开纸墨,挥毫疾书。  他的手握着长笔管的尽端,手肘离台,垂直大笔,以中锋写出令人难以相信的蝇头小字,字体秀丽整齐,就若以最细的笔锋写出来那样。  见到两人,烈震北放下毛笔,苍白秀气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眼光落到谷倩莲身上,慈和地道:“在这里一住就是七年,小莲你也由一个整天作弄人的黄毛丫头。变成亭亭王立的出众少女,现在夫婿都有了。”  比倩莲像忘记了烈震北只还有两天的命,不依她道:“先生取笑人家!”风行烈有点作贼心虚,改变话题道:“今早先生说及道心种魔大法,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烈震北挥手打断他的话,沉吟片晌,长叹一声道:“这是牵涉佛道两家和魔门所传说的“最后一着”。”  风行热和谷倩莲愕然齐声道:“最后一着?”  烈震北眼中射出憧憬和渴望的神色,缓缓点头道:“是的:最后一着。”  两人知道他还有下文,静心等候着。  烈震北望往窗外阳光漫天下的山峦远景,长长叮出一口气道,“无论是佛或道的修练过程,由入门开始,直至最高深的层次。无不有前人的典籍可察:像慈航静齐的剑典,藏密的智能书,传说中的战神图录,少林的达摩诀、净念禅宗的禅书,又或流传下来的佛经道典。惟有这能超脱生死。成仙成佛的最后一着,却不见于任何典籍。”顿了顿,喟然道:“因为知道这最后一着的人.就像找到了这生死囚笼的缺口,飘然逸走,再也不回来,或者根本回不了来,就像我佛释迦牟尼的涅盘,大侠传鹰的飞马跃空而去,对寻求仙道的人来说,这最后一着始终是千古奇谜。”  风谷两人听得目定口呆,古往今来,修仙修道的人多如桓河沙粒,但真正悟道这最后一着,致成仙成圣的究竟有多少人?  烈震北道:“魔门的道心魔大法,就是针对这最后一着竭尽无穷智能人力凭空想出来的伟大功法,但能否就此达至破空他去的境界,却从未有人试过。”  风谷两人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以压下心中的震撼和激动。  烈震北眼中射出缅怀和忧哀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十六年前,我曾摸上慈航静斋,见到言静庵,可惜我比庞斑迟去了七年。否则我和静庵或将不止是知心好友。”  风谷两人对望一眼,均知烈震北原来暗恋上武林两大圣地至高无上的两个领袖之一的言静庵。也感受到烈震北伤心人的怀抱。  烈震北完全沉缅在当年使他既心醉又心痛的回忆里,长长吁出一口便在心头的悲郁之气,徐徐道:“静庵告诉我庞斑的魔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化境.只差那最后一着.便可超脱尘世,成仙成圣。”  风谷两人头皮发麻,这个对庞斑的批评,出自言静庵之口,使人连疑的想法也起不了,如此说来,浪翻云亦非他对手。  烈震北续道:“庞斑虽出身魔门,却非残忍好杀之人,但事实上黑白两道死于他手上的顶级高手,又确是难以计数。”  谷倩莲皱眉道:“先生这话不是有些矛盾吗?”  烈震北微笑道:“行烈:你明白我这些话背后的含意吗!”风行烈点头道:“当年傅鹰大侠决战八师巴于高崖之上,其时情况虽无人可知,但观乎八师巴立即抛开一切,返回布达拉宫,触地成佛,可见在生死决战的时刻,会把决斗者灵力提升至生命的最巅峰,发生一些在平日里本无可能发生的事,甚至悟破这最后一着的玄虚。”  烈震北点头赞道:“说得真好:六十年来,庞斑一直在寻找一个相称的对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那就是浪翻云。”按着一阵狂笑,仰天叫道:“静庵呵:你终于成功了,只有你才可助庞斑练成道心魔大法。”  两人为之愕然,何言静庵竟会助庞斑去练那怪异无伦的道心种魔大法。  烈震北沉默下来,待情绪平复后,继续道:“道心种魔大法乃魔门秘法里最诡异莫测的“锁魂术”,一般的锁魂术就若天竺的催眠法,在某一短暂时间内把两人的心灵连接起来,但道心魔大法却高了无数的层吹,可把两个人的元神锁起来,一个是种子,一个是炉鼎,鼎灭种生,种子便吸收鼎死亡时三魂七魄散离释放出的庞大能量。超脱生死,离凡入圣.确是勘破生死的千古奇术。”  风行烈蹙起剑眉道:“这种魔法既古今从未有人试过成功,又是凭空想出来的方法,庞斑怎会花二十年苦功去追求这么虚无漂渺的功法?”  烈震北哈哈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仙道之说更不实在,更难把握的。修仙炼道的人,就像被困在一座没有出路的尘世大监狱里,只要知道某处或有一出口,谁耐得住不去试试看,道心种魔大法正是这样一个可能的神秘出口。”  烈震北不理两人的震骇,道:“种魔大法整个窍要,就基于魔门的魔种和道家的道胎两种极端不同的功法而来,简而言之,就是如何把魔种和道胎合二为一,庞斑虽因行烈体内奇异的生气,不能减去炉鼎,但却成功地将魔种练化成道胎,得了元神的再生,只差小半步,便可跨越天人之隔,烈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听得茫无头绪。连问问题也不知从何问起。  烈震北道:“你们感到难以明白中玄妙,是非常合理的,因为那牵涉到人类神秘的心灵力量。或者我简单些向你们说出道心种魔的过程,或可助你们有多点的了解。”  风行烈虎躯一震,因为他知道烈震北即要说出来的事,将直接和他有关,也和靳冰云有关。  韩柏的房内,陈令方、范良极、韩柏和范豹四人在商量怎样应付明晚的盛宴。  陈令方道:“我本以安全作为理由,推了按察都检司白知礼安排在他公廨内的洗尘宴,但到他们要到船上来时,我却是再难推担,因为这是不可缺的礼节应酬,我想拒绝亦说不出口来。”  范良极瞪他有没有办法?”  范豹苦笑道:“有范兄在,本来我是一无所惧,但胡节如此明来抢人,我们反拿他没法,若我们立即由水路把人运走,又恐逃不出他们势力庞大的魔爪。”  陈令方道:“不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范良极咪着双眼仔细看了他一会,点头道:“无毒不丈夫,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是可惜了点,总好过出了浪兄在船上的秘密。”  韩柏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摇头摆脑往房门走去.道:“唉:有人在浪大侠前夸下海口,我倒要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口。是河口?溪口,还是井口,又或只是一泓死水内的臭渠口?”  范良极大怒由椅上跳了起来,在韩柏开门前老鹰提小鸡般一把将他接着,正要晓以大义,重重教训,韩柏及时迅速在他耳旁低声道:“你把陈老鬼拖在这里,我趁机去勾引朝霞。”  范良极微一错愕,松开了手,让韩柏逃出房外,出了一会神。继续转过头来.倏地捧腹大笑道:“我想到了个很蠢、很简单,但又是个很有效的方法!”韩柏走出长廊,往朝霞的房走去,经过左诗的房门前,忽地听到房内柔美的声音晌起道:“那你是否爱上了浪大侠?了韩柏明知偷听女儿家私语是不对的,可恨这句话确有无比魔力,又由于对这新认姊姊的关心,硬是挪不开脚步。一陈沉默后,左诗幽幽叹道:“我都弄不清楚我们间是兄妹之爱多一点,还是男女之爱多一点,但我知他确是疼惜我,肯为我做任何事。柔妹,我的心很乱。”  柔柔道:“浪大侠说得对,诗姊给点时间自己吧:让一切事自然地发展,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最好的选择。”  左诗叹道:“拦江之战一天未分出胜负,我都不会有安乐的好日子过,只是担心就可把我烦死了。唉:这也是我最忧心的地方,在拦江之战前,我绝不想大哥为我的事分心,不想他有任何牵挂。”  听到这里,韩柏本要走,但柔柔忽低声问道:“假若浪大侠不幸战败身死,你会怎么办?”  左诗平静但坚决地道:“我会以死为他殉葬。”  柔柔道:“这正是浪大侠最担心的地方,难道你想小雯雯连母亲亦没有了吗?”  左诗道:“就算我不自杀,也会活生生郁死,我最清楚自家的事。”  柔柔道:“那你为何还怀疑自己对浪大侠的爱。”  左诸幽幽再叹道:“柔妹你不明白的了,我和浪大哥的关系很复,他是自幼藏在我心中一个美丽的傅说和神话,是我父亲最亲爱的酒友,也是最懂欣赏我酿出来的酒的伟大酒徒,和他一起时,每一刻都是美妙无伦的,但那是否男女之爱,我却不知道。”  柔柔低声道:“那你有否渴望和他亲热欢好。”  这句话又把门外欲走的韩柏留在原地,不知如何,他确想听听这香艳刺激的答案。  左诗沉默了-会,才轻轻道:“大哥有种然超脱于男女肉欲之外的气概,即使他碰我的身体.甚至把我抱着,我会感到很快乐、很满足,但却从没往男女情欲方面想过去,但若他不嫌我.我会毫不犹豫把一切都交给他,但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的,在他心里,只有一个纪惜惜,再容纳不下别的女人。不要以为我在怪他怨他,我绝对没有这意思,只要人可肯喝我为他酿的酒,我就再无他求了。”  韩柏听得肃然起敬,因为秦梦瑶亦有那极气质,但他仍渴想得到她的身体,叹了一口气后,终移步往朝霞的房舱走去。第四章 干柴烈火  烈震北道:“种魔大法有三个条件,就是种魔者、炉鼐和魔媒。”顿了顿续道:“首先要种魔者达到类似元神出窍的境界,才有资格借鼎播种,以这次来说,种魔者就是庞斑,炉鼎便是行烈了。”  风行烈一呆道:“魔媒是否靳冰云?”  烈震此点头道:“传统的种魔大法.魔媒是某样对象而非人,总之这魔媒无论是块玉牌,又或一条丝巾,一把刀,都带有魔者的精神与力量,使种魔者和活人鼎生出微妙的感应和连系,无论活炉鼎去到天海角,也逃不出种魔者的精神感召,邪诡非常。所以历代敢修此法者,莫不是魔门拥有大智大慧,出显拔萃之辈。”  谷倩莲伸出纤手,握紧了风行烈颤震着的手。  烈震北眼下所说的,莫不是超越了一般武功范畴的魔功邪术,教闻者怎不心惊胆跳。  烈震北仰天一笑,摇头道:“至于以人为媒,以情为引,桥接种魔者与炉鼎的元神,实乃庞斑妙想天开的创举,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若非静庵,庞斑也不会想出这妙绝古今的魔媒。”  谷倩莲看着脸若死灰的风行烈,巳明白了几分,悲叫一声,顾不得烈震北的存在,上身伏进风行烈怀里,将他搂间结实.以自已的娇躯于爱郎一点慰藉。  风行烈搂着谷倩莲火般灼热的身体,舒服了点,深吸一口气道:“言静庵为何要这样助他?  冰云言静庵是什么关系?”  烈震北道:“言静庵看出当时天下无人是庞斑百合之将,若任由他这样逐家逐派挑战下去,不出十年,武林将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而且若任由庞斑如此肆虐下去,连当时各地正在努力推翻蒙人的力量迟早也会冰消瓦解,所以唯一之法,就是助他练成道心种魔大法,起码可以使中原武林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事实证明了全因庞斑退出了江湖的斗争,蒙人才能给赶出中原,于此可见静庵这一着是多么厉害,影晌是多么深远。”  风行烈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来,道:“我明白了:看来庞斑爱上了言静庵,为何言静庵不以爱情将他缚在身旁,岂非两全其美?”  烈震北摇头道:“静庵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所以凭着庞斑对她的爱,迫他退隐二十年,而庞斑亦借此良机,追修魔门最高境界的种魔大法。其中再有细节,就非外人所能知了。”  风行烈道:“为何冰云会给卷入其中,成为魔媒。”  烈震北望往窗外,微微一笑道:“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到屋外看看夕阳美景好吗?”  风谷两人的心同时抽搐了一下,想到这将是烈震北这生人能看到的最后第二个黄昏。  到了门外,韩柏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两下。  房内传来衣衫悉率的微晌。  轻盈的脚步声来到门后,朝霞的声音晌起道:“请问是那一位?”  韩柏听到朝霞语气里的戒备和防范,差点临阵追缩,拔脚就跑,但待会范良极必会追问他事情进行得如何,那怎样交待?惟有硬着头皮道:“如夫人:是我:是韩柏。”  朝霞在门后静默下来。  韩柏见没有动静,催促道:“开门吧!”朝霞在门后急道:“不可以,专使你快走吧:会给人知到的。”  韩柏道:“如夫人不用担心,你先开门给我再说。”  朝霞沉默下去,但她急促的喘息声却非那道门阻隔得住。  韩柏其实亦是情迷意乱,提心吊胆,既想朝宝快点开门,以免给人撞见他在串门了;另一方面,又不知假若朝霞真的拉开房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朝霞幽幽-叹道:“公子:求求你不要这样?朝霞很为难哩。”  韩柏大喜道:“你终于肯不叫我作专使了,快开门,我和你说几句话儿后,立即就走,否则我会一直拍门,直至你开门才走。”没有办法下,他惟有施出看家本领,无赖作风。  朝霞怀疑道:“真的只是几句话吗?”  韩柏正气凛然道:“我以高句丽专使的身分保证这是真的。”  朝霞“噗哧”一笑哩道:“人家怎能信你,你连这专使身分亦是假的。还能作什么保证。”  韩柏见她语气大有转机,忙道:“身分是假,说话却是真的.这可由韩柏保证。”  “咿呀!”房门拉了开来,朝霞俏立眼前,一对剪水双瞳红红肿肿,显是刚哭过来。韩柏很想趁机香她一口,终是不敢,由她身旁挤进房内。  朝霞把门关上,转过娇躯,无力地挨在门上,垂下目光,不敢看他。  房内充盈着朝霞的香气,锦帐内隐见被翻皱,气氛香艳旖旎;偷情的兴奋涌上心头。  韩柏转身走回去,到身体差点碰上朝霞时,才以一手撑在朝霞左肩旁的门上,上身俯前,让两块脸距离不到一。  气息可闻。  朝霞呼吸急促起来,比柔柔还高挺的酥胸剧烈地起伏着,檀口控制不住地张了开来,红霞满脸,眼光怎样也不肯望往韩柏.却没有抗议韩柏如此亲近她。  韩柏暗骂陈令方暴殄天物,放着这么动人和善良的尤物不好好疼爱,任她春去秋来抓衾独枕,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有损天德了。  当他刚想替天行道时,朝霞以仅可耳闻的声音道:“求求你快说吧!傍老爷知道我便不得了。”  韩柏傲然道:“知道又怎样?有我在。包保你安然无恙,我还要骂他冷落你多年呢!”朝霞一震抬起迷人的大眼,骇然道:“你怎会知道的?”  韩柏暗叫糟糕,表面却若无其事,暗忖不若栽赃到范良身上,道:“是老范告诉我的,他的棋虽然下得差,但看相却是功力深厚,连你平时爱穿什么衣服,是否喜欢雀他亦可以看得出来。”  朝霞震惊她道:“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韩柏点头应是。  朝霞想了想。轻咬着皮道:“你以为他肯否为我看相?”  韩柏轻声地道:“有我专使大人在这里,那轮得到他区区侍卫长发表意见。”  朝霞“噗哧”一笑道:“你现在那像专使,只像个顽皮的野孩子。”  韩柏见她在眼前近处轻言浅笑、吐气如兰,意乱情迷下,凑嘴往朝霞香唇吻去。  朝霞大骇,慌急下伸出手掌.按上韩柏的大嘴。却给韩柏的嘴压过来,掌背贴上自己樱唇.两人变成隔着朝霞的纤纤玉手亲了一个吻。  朝霞另一手按在韩柏的胸膛上,想把他推开.总用不上半分力气。  韩柏见只吻到朝霞的掌心,已是一阵消魂蚀骨的感觉,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先吻个她再说,想要拉开朝霞护嘴的玉掌,忽感有异。  两行清由朝霞的美眸滑下来。  韩柏手忙脚乱下,掏出了一条白丝巾。为朝霞拭去痕,叫道:“不要哭:不要哭!”忽地呆了一呆,想起这是秦梦瑶的丝巾,登时像给冷水盖头浇下来,欲火全消。  假若自已如此半强迫地占有朝霞,那自己和探花淫贼有何分别。秦梦瑶也会看不起他。  这时朝霞掩嘴的手已无力地按在他胸膛上,若他想尝这美女樱的滋味,只稍稍微俯前.即可办到。  韩柏心中充满歉意,拭干她俏脸上的珠,见再没有泪珠流出来后,才移开身体,珍而重之收起秦梦瑶的丝巾。  朝霞的手因他移了开去,滑了下来,垂在两旁。缓缓睁开美目,以幽怨得使人心颤的眼光扫了他一眼,才垂“头去,低声道:“你是否当我是个欢喜背夫偷汉的荡妇,否则为何这样调戏人家,不尊重人家?”  这罪名可算严重极矣。  韩柏知道自己过于急进,唐突了佳人,忙道:“我绝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请相信我:求你信我吧!”说到最后,差点急得哭了出来。  朝霞抬起俏脸,责备地望着他道:“你刚才不是曾保赞过只说几句话便走吗?现在看你怎样对人家,教人如何信你?”  韩柏充满犯了罪的懊悔,叹道:“是我不好,你责罚我吧!”朝霞见他神态真诚,气消了大半。幽幽一叹,把门拉开道:“妾身那来资袼责备堂堂专使大人,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独自安静安静。”  韩柏垂头丧气走出门去.站在走廊里,却听不到关门的声音。愕然回首,朝霞半掩着门,露出艳丽的玉容,美目探注道:“韩柏!”她还是第一次直叫他的名字,听得他心神一颤,顺口应道:“霞姊!”朝霞给他叫得低下了头,好一会才低声道:“告诉我:你对朝霞是否只是贪着玩儿?”  韩柏冲口溜出道:“不:我想娶你为妾。”才说出口,立知要糟,对方怎知自己和范良极有这协议,这样摆明只纳人为妾,谁受得了。  岂知朝霞不但没有立即给他吃闭门羹,还仰起俏脸。幽幽道:“你这样说,我反而相信你,因为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蠢话去骗女人的。”顿了顿又道:“你是否心里一直这么想,所以忍不住冲口说了出来?”  韩柏对朝霞的善解人意,大是感激,抹过一把冷汗后。拚命点头。  朝霞幽怨地望着他。凄然道:“你知否朝霞身有所属,再没有嫁人作妾的自由。”  韩柏心道,我怎会不知,现在摆明是请你这个他人之妾。口中却道:“道德礼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韩柏绝不吃这一套。”  两人隔着半掩的门,反各自说出了心事。  朝霞眼中掠过复杂之的神色。  她虽是出身青楼.但初夜却落入陈令方之手,接着由陈令方赎身。所以从未和别的男人有过肉体关系。本下了决心,这一世便从良做这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年的男人的小妾算了:岂知只过了十多天后,陈令方对她的热情不住冷却,最后连她的闺房也不肯踏足半步,使她独守空房,中的凄凉伤心,自苦自怜,唯她个人知之。现在遇上了这充满了摄人魅力,但又天真有趣的年青男子,怎不教她心乱如麻,欲拒还迎。  和这可恨又似可爱的人相对的每一刻,都是惊心动魄.却没有丝毫困苦了她多年的空虚或苦闷。  甚至每当想起他时,深心里都会充满着既怕且喜的兴奋情绪。感情的天地由冰封的寒冬,转移至火热的夏季,但她却要压制白已心中高燃的情火。  这感觉她从未曾由陈令方身上得到半点一滴。可是她又怕韩柏只是贪色贪玩,逢场作戏,那她会给害惨了,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像刚开了眼的失明人,忽又被迫不准看东西。  这仍不是她最大的矛盾,而是无论陈令方对她如何不仁.终是她的丈夫,背叛丈夫使她有很重的犯罪感:但又偏是这犯罪感,使她有给陈令方报复的快意。  朝霞的芳心乱成一片,要把门关上时,又有点舍不得。  开门声晌。  韩柏望去,见到被推开的正是有范陈两人在内自已的房门,这时要避开也来不及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砰!”情急下朝霞大力掩门。  韩柏心叫完了,若给陈令方听到看到,和捉奸在床实没有太大分别。  定睛一看,来的原来是柔柔。  柔柔向他招手道:“公子:你过来。”  韩相如释重负地走过去,顺口问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柔美甜甜一笑道:“下棋!”韩柏装了个不忍目睹的鬼脸,心想范良极为了朝霞,表现了极大的牺牲精神,竟肯再次接受陈老鬼的凌辱。  柔柔一把拉着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韩柏大喜道:“原来你忍不住了。”  美柔媚态横生地瞅了他一眼道:“谁忍不住了?”  韩柏给他拖到左诗的房前,说道:“要到里面去吗?”  柔柔道:“你不想让你的诗姊闲来管教一下你吗?”第五章 姊弟情深  夕阳在西天散发着动人的馀辉。  烈震北看了一会,微微一笑道:“十六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和静庵在静斋后出观看夕阳西下的美景,我向她问道:“假设我比庞斑来早一步,你会否喜欢上我呢?”静庵笑着答我道:“傻子:静庵怎会知道假设的事呢?”  到了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得当时她眼角逸出的怜意,静啊:你是烈震北一生人里最敬爱的女子。”  谷倩莲一阵心酸,挽起烈震北的手,乖女儿般靠紧着他,安慰着他。  风行烈心中也感凄然,一时忘了追问冰云的事。  烈震北道:“慈航静斋传授武功的方法非常特别,讲求“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师傅选徒最是严格,静庵费了三年功夫,遍游十八省,才能找到靳冰云。”  风行烈心中一震,掌握到了烈震北的意思,靳冰云因自少和言静庵有着微妙的心灵感应,所以气质神态会逐渐转化,变得患来愈肖似言静庵,所以若庞斑向言静庵索取靳冰云,在某一个程度上等若得到了言静庵,而言静庵亦有若将部分的自己献上给庞斑。其中确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阵狂笑,嘿然道:“庞斑确非常人,竟以这样的方法得到了静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确是厉害。”  风行烈全身剧震,狂叫道:“我不想听了!”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庞斑得到了冰云后,故意收她为徒,再蓄意钟情于她,造成一段充满乖逆伦常的畸恋。使那爱更刺激更深刻,然后利用冰云来作魔媒和桥梁,又利用他作播种的炉鼎。  冰云是无辜的,只因她要遵从师门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庞斑的魔谷倩莲惊惶地由后面搂紧他,凄叫道:“行烈:有倩莲在关心你呢!”风行烈喘害气,心中想到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上靳冰云一脸。  烈震北看着逐渐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你们须动身到前山去,否则会赶不及姿仙为行烈设的洗尘宴了。”  韩柏和左诗、柔柔这两位绝色美女亲切对坐小房内,一个是新认上的义姊,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不由充满幸福的感觉;但又有点为左诗和浪翻云的关系担心,因为若浪翻云只知喝酒而不去关怀左诗,左诗岂非第二个朝霞?  胡思乱想间,左诗向他道:“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何进房后变了哑巴。”  韩柏恭谨地道:“弟弟正专心要聆听诗姊的教悔,忘了说话。”  左诗俏脸一红叹道:“谁是你的诗姊:我还未正式答应哪!”柔柔在旁笑道:“诗姊将就点,就收了他作弟弟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诗的心意,只凭左诗着她召韩柏到自己房内倾谈,可知左诗对韩柏确有点意思了。  但更深一层来看,左诗最爱的依然是浪翻,无论是那一种爱。所以她心甘情愿听浪翻云的话.依从他的指示,试着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爱情,使浪翻云再不用为牵挂她而分心,好好准备应付拦江之战。  柔柔有信心左诗迟早会受到这弟弟的吸引,因为韩柏对女人实有近乎魔种的诱惑力,尤其是他常显露出来无拘无来的真性情,更使女性对他的倾心,这是她自家的亲身体会。绝对错不了。  韩柏因不是个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爱随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计较,亦是这种性格使他更能品爱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倾慕的条件:正义任侠,不罪强权、胆大包天、任性不羁、佻皮多情,处处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仪意动。  他是个能令女人真正快乐的男人。  和韩柏有了肉体的关系后.柔美更深刻体会到他能带给女性灵感交感的迷人滋味。  莫意闲是精于男女之道的高手,在这方面仍远及不上韩柏。  韩柏的声音晌起道:“为何诗姊姊和柔柔你两人都忽然不说话了。”  柔美倏然望向左诗,后者亦是俏脸微红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催促道:“诗姊:你有话何还不说出来?”  左诗瞄了正搔头抓耳的韩柏一眼,轻轻道:“我忽然想起,若说了出来,岂不是作了帮凶,助他去勾引良家妇女吗?”  韩柏听得似和朝霞有关,大喜道:“诗姊姊快说出来!”柔美在旁道:“诗姊说吧:霞夫人实在很可怜哩。”  左诗向柔柔道:“我已告诉了你,由你转述给你的公子听吧。”  柔美狡猾一笑,站了起来,道:“这是你们姊弟间的事,我怎管得了。”竟不理左诗的反应,迳自推门去了,留下两人在房内。  左诗娇羞无限.想随柔柔逃去.却怕更着形迹。  韩柏是玲珑透剔的人:对事物的感觉尤其敏锐,立时察觉到事情的异常,望向这秀丽无伦的姊姊,忍不害怦然心动,咽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么花着,难道不知道左诗是浪翻云的吗?  忽又想起早先柔柔劝去请听浪翻云的话,给自已多点时间.好作选择,当时听过便忘,没作深思,现在回想起来,隐隐中指的选择可能就是他呢。  天呀: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会如此三千宠爱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个是自己的了,另两位则似乎正等着自己去接收,连义姊也不能例外。  如此下去。怕最后真要广纳姬妾,不过想起若家内有十来位娇妻美妾,包括秦梦瑶和靳冰云,不要说朱元璋以皇位来交换他不会答应,连神仙也没有兴趣去当了。  会想愈兴奋,.得意忘形下,不禁拿那对贼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诗,看的方式自然失去了对义姊应有的尊重。  左诗怒道:“你看什么?不准你胡思乱想!”  这两句真是欲盖弥彰,说完后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韩柏不知她是真怒还是假怒。吓了一跳,垂头自责道:“我该死:确是该死!”他这么说,摆明了他是以左诗为对象胡思乱想,这次轮到左诗暗叫一声啊呀。这义弟为何如此懂得引诱自己,又偏做得那么自然真诚,讨人欢喜.教人难以责怪。  她忙借想起浪翻云来加以对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了给韩柏,浪翻云会泛起安慰欣悦的脸容。  小雯雯定会和这毫不拘束计较的义弟相处得来的。  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暗责道:“左诗啊:你是否春心动了,你不知羞耻的吗?”  韩柏见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涌起对这义姊的畏敬,试探问道:“诗姊: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左诗吸了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绪,以所能做到最平静的语气道:“你想不想知道陈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韩柏一呆道:“当然想!”左诗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听到有关美女的事,立时眉飞色舞,往后不知还要纳多少妻妾,不过亦是他这风流多情的性格,故特别易得女性倾慕,不似有些人一辈子笨拙古板,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道:“陈公大迷信了,认为朝霞运头不好,一进门就累他去了官,所以才会有把朝霞送人的念头。”  韩柏两眼爆起精芒,形相忽地变得威猛无,充满豪雄侠士的成熟气概,勃然大怒道:“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他当朝霞是什么东西?”  左诗从未见过韩柏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眼一亮,盯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韩柏忽又回复天真神态,喜形于色地自言自语道:“这么一来,假设我要了朝霞,反是对陈老鬼作了件好事,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虽觉追求朝霞理直气壮,可是陈令方怎样不好总算是个战友,何况陈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它各方面都和他们合作愉快,炒趣横生,若能不伤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诗见他为这“好消息”得意忘形,竟无端升起了一丝妒意、有点狠狠地道:“不要乐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乐意把朝霞送给你,但若给他发觉你在暗她勾引强抢他的小妾,又可能会变成极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韩柏唯唯喏喏,一副欣然受教的表情。  不知如何,左诗对他的神态更看不顺眼.微怒道:“这消息是大哥告诉我的,他并没有着我告诉你,只是我怕你闯出祸来,才自作主张告诉你。”  韩柏感激地道:“我知诗姊爱护我。”  左诗跺脚道:“我不要做你的义姊。”  韩柏一呆道:“那你要做我的甚……噢:对不起!”心想今次糟糕透了,这么样的说话也可口没遮拦,以左诗一向的作风,可能以后不会理自己了。  那知左持虽气得胀红了俏脸,却出奇地没有发作,只是怒瞪着他。  韩柏低声下气道:“诗姊不要不认我这弟弟吧.若我做错了什么:骂我好了!”左诗幽幽叹了一“气.道:“韩柏:我有一个提议,至于做不做得到,你自己瞧着办吧。”  韩柏过了关般心花怒放道:“诗姊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诗瞅他一道:“不要说得那么笃定,别人或会做得到,你却要困难得多。”  斡柏好奇心大起,道:“求诗姊快点说出来!”左诗犹豫片晌,俏脸再飞起两朵红丢。难以启齿地轻轻道:“你最好多点耐性,不要那么鱼色,若你和霞夫人……真弄出了事来,会把事情弄得更复的。”  韩柏心知肚明这确不易办到,自和花解语初试云雨情后.几乎每和心爱的女性亲近时,都自然地想发展到进一步的肉体关系,不过左诗既这么说,唯有恭谨答道:“弟弟一定会在紧要关头,记起诗姊的劝戒,即时悬崖勒马。”  左诗招架不住他大胆露骨的“脏话”,站了起来,想逃出房去,韩柏早先她一步,把门拉开。  左请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在那种情况下,不准你想起我。”  接着红着俏脸,带着一阵香风去了。  剩下韩柏一个人愣在门旁,不知是何滋味。第六章 夫妻情仇  窗外天色转暗,房内燃着了油灯。  易燕媚赤裸着娇躯,娇无力拥被而卧,眼光却落在坐于窗前台旁正翻阅各地传来报告书的 乾罗身上。  看着这充满男性魅力,举止潇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体交欢后的满足感。  她清楚感到乾罗是以真心爱她和宠她。  虽是秋凉天气,干罗只是穿着长裤,却任上身精赤着,露出瘦不露骨,不但没有衮老之态,反充满着力量的强壮肌肉。  武功到了干罗这级数,早超脱了老病的威胁。  易燕媚娇美而又均匀丰满的胴体离开了大床。来到乾罗身后把他紧抱着,肉体的接触使她全身掠过火烫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来。  乾罗这花丛老手微微一笑道:“刚刚才侍候完你,还不够吗?”  易燕媚轻咬着干罗耳珠,喘着气道:“燕媚全是城主的,以后也是属于你的,城主不须理我够不够,只须问自己够不够和还要不要。”  乾罗露出倾听的神色,迫:“老杰来了,你先披上外衣吧。”  易燕媚忙走回床边,在地上抬起给干罗随手抛在地上的长袍,盖往动人的肉体上。  叩门声响。  乾罗道:“老杰请进!”老杰推门而入,看也不看云雨过后神态诱人的易燕媚,迳自在乾罗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少主的伤势有何进展?”  干点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只看你间这句话,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发生了。”  老杰点头道:“少上请先回答我这问题。”  乾罗道:“幸好我精于男女采补之术,又有燕媚旺盛的元阴养我的元阳,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复元.但若要现在立即动手,遇上大敌时会有一定的坏影响。”  老杰道:“少主复原得这么快,真是天下喜讯,使我们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挥洒自如。”  乾罗道:“怒蛟帮方面的情况如何?”  这时易燕媚来到干罗身后,温柔地为乾罗按摩背肌。  老杰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馀孽联手扫大明开国后残留下来的地力势力,事成后朱元璋会把一个省的地方,画入蒙人势力范围内,当做奖赏。至于是那一个省,却是无人知道。”  乾罗哑然失笑道:“这必是怒蛟帮放出来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报上朝庭,造成对朱元璋的压力,这一着不可谓不利害,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定是凌战天和翟雨时想出来的妙计,长征便不会有这种心术。”  老杰道:“现在怒蛟帮的人都潜进了地下活动,洞庭一带布满了方夜羽的人,使我们在侦察上出现困难,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势。假若这谣言属实,怒蛟帮会有动辄全军覆没之险。”  乾罗关心地道:“有没有我儿长征的消息?”  老杰摇头表示没有消息,通:“我很想见见这小子。”  乾笑道:“你定会喜欢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的人,前逢无可限量。”顿了顿又道:“看来眼前当急之事,就是要援助怒蛟帮,先不说长征和我有父子关系,只冲着和浪翻云的交情.我们便不能袖手。”  易燕媚道:“杰老,双修府的情况如何?”  老杰道:“若我所料不差,双修府的大战最迟会在明天爆发,刚才我接到少章传来的消息,有一批形相怪巽的人刚南京,但立即失去影踪,其中有对孪生老叟,看来就是蒙大蒙二那两只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里赤媚也说不定。”  乾罗眼中厉芒一闪.冷哼道:“里赤媚!”易燕媚担心她低声道:“城主康复前,万万不要和他动手。”  老杰同意点头,乘机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时间,如否他手下尚有什么能人?”  易燕媚听到方夜羽的名宇,玉容一冷,道:“方夜羽对自己的事,从来都讳莫如深.教人摸不到他的深浅,但我曾在一偶然场合,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叫鹰飞的青年人。我印象特深的原因,是因为这人乃当年八师巴爱徒.名震大漠冷血杀手铁颜的曾孙。连白红颜两人对他都很为推崇,隐有视他蒙古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照他们当日所说,此人应已达中原。”  老杰道:“这消息非常重要,若这人的功力与方夜羽相当,就非常不好应付了。”见到干罗皱眉苦思,问道:“少主想到什么问题?”  乾罗道:“我在想里赤媚何不怕露出形迹,不绕过南康往双修府,却到这里盘桓,究竟有何目的呢?”  双修夫人谷凝清静坐惮室之内,眼观鼻、鼻观心,正数着佛珠念经,蓦地停下手来,望往长方禅室另一端打开了的门外夜色里,淡然道:“何方高人驾临?”  一把斯文婉约的声有在外面平静地响起道:“夫人:是不舍来了。”  到最后一字时,僧袍如雪、孤傲出尘的不舍出现在入门处。  谷凝清秀日闪过杀机,让身而起,乌黑长发无风自拂,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尼姑袍贴体波动,足不沾地下,有若来自幽冥的绝美精灵,似缓实快地往不舍掠去,雪自纤美的右掌.直往不舍胸膛印去。  不舍嘴角抹过一撮苦笑,负手身后.傲立不动。  谷凝清情影一闪,玉掌印实不舍胸前。  不舍踉跄跌退,落在静室前空地上,嘴角逸出血丝。  谷凝清停在门前,冷冷道:“你为何不避?”  她不怪自已打人,却怪人不避她。  不舍苦笑道:“夫人为何收起了五成功力,一掌把不舍杀了,我们的恩怨不是一了百了吗?”  谷凝清冷然自若,缓缓移前,来到差点与这仙风道骨的清秀白衣僧碰在一起的近距时,才停了下来,伸手接上他的胸膛,低声道:“只要我掌力一吐,包保你什么武林、天下众生、为师报仇、决战庞斑诸事,再也休提.你真不怕壮志未酬身先死吗?”  不舍淡淡一笑,迎着谷凝清凌厉的眼神。柔声道:“我踏入凝清静修之地时,早预了你一见小僧,会立下杀手,也准备了如何躲闪,但当凝清你真的攻来时,小僧却忽然不想避了。”  谷凝清玉掌轻按下,感觉到这曾和自己有夫妻亲密肉体关系的男子的血脉在流动着,芳心掠过一阵莫名的战,眼睛虽瞪着对方,心内却是一片茫然,不旋踵又涌起一股恨意。冷冷道:“你再称自己一句小僧,我立时杀了你。”  不舍依然是那温柔斯文的语调道:“不舍怎会故意惹起夫人怒火?”  谷凝清玉掌仍按在不舍胸膛上,美眸杀机转盛,一字一字道:“你以前的法号不是叫空了吗?何改作不舍?你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要重振少林的大业,还是击败庞斑的美梦?”  不舍眼中闪起凄色,苦笑道:“我改名不舍时,想到的只有一个谷凝清。”  谷凝清娇躯一震,往后连追数步,才勉强立定,颤声道:“你……不舍移往前去,来到谷凝清身前,保持着刚才相若的近距离,怜惜地细看谷凝清凄美绝俗的容颜,柔声道:“凝清你以为我可把你忘记吗?整个少林的佛经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魅力。”  谷凝清双日泪花滚动,怒道:“既是如此,为何你不尽丈夫的责任、父亲的责任,却要回去当和尚,袖手不理我们国之事,累我变成无祖国的千古罪人。你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你说没有忘记我,为何这二十多年来,对我们母女本闻不闻?”  不舍举起衣袖,想为谷凝清拭掉玉脸上刚滚流下来的珠,谷凝清先一步叫道:“不要碰我,先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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