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瓶子又细又长。小布头坐在瓶盖儿上往下一看:哎哟,好高!酱油瓶子好像还在摇晃[hu àng]。小布头心里很害怕,生怕掉下去。他想坐得稳当一点儿,把身子往后挪(nu ó)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挪,身子向后一仰。“哎呀!”小布头叫了一声,一个斤斗从酱油瓶子顶上翻了下来!小布头从酱油瓶子顶上翻下来,正好落在苹苹的小饭碗里,好多饭粒儿洒(sǎ)在桌子上了,还把苹苹吓了一大跳。苹苹赶紧把饭粒儿捡回碗里,拿起小布头,对他说:“这多不好呀,小布头!你看,你把粮食浪费啦!粮食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一粒也不应该浪费。昨天晚上爸爸才跟咱们讲过:好孩子应该爱惜粮食。”苹苹又把小布头放在酱油瓶子的盖儿上,对他说:“这回,你乖乖地坐着吧,可别再往下跳了。要不,我就不跟你玩儿啦!”小布头又高高地坐在酱油瓶子顶上了。他心里想:“哈哈,我原先胆子真大小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不过忽悠(yōu)一下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倒挺好玩呢!我再来试一试,这一回要勇敢地往下跳,像布猴子那样,什么都不怕:不怕高,不怕摔,也不怕苹苹说!”小布头把身子往前一扑,使劲跳下去。这下子可糟(zāo)了,他用力太猛,把酱油瓶子都踢倒啦!就听得“哗啦”一声,哎哟,小布头和酱油瓶子一齐撞在苹苹的小饭碗上。小饭碗一下子滚到了地板上,撒得满地都是米饭粒儿。苹苹这回可真生气了,脸儿气得通红。小老师常常告诉小朋友说:每一颗粮食,都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种出来的。新年那天,爸爸还告诉苹苹:要使咱们的国家变成一个社会主义强国,也要有许多许多粮食。可是这个不懂事的小布头,一点儿也不爱惜粮食,一下子就浪费掉这么多!苹苹从地上抓起小布头,扔在爸爸的书桌上,严厉(y ánlì)地对他说:“你真是个坏孩子!真是个顶坏顶坏的坏孩子!你怎么不听话,故意浪费粮食!”苹苹生气,小布头比苹苹还要生气。他没想到苹苹为了这么一下点儿小事儿,会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撒了一点儿破饭粒儿,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躺在书桌上耍赖(l ài),心里想:“苹苹总会扶我起来的。”可是苹苹没理睬(cǎi)小布头。她和妈妈蹲(dūn)在地上,把饭粒儿一颗一颗拣起来,放在一个大碗里。妈妈帮苹苹用开水把饭粒儿洗干净了,苹苹就一声不响地吃起来。吃过晚饭,苹苹坐在台灯旁边看小人书,仍旧不理睬小布头。这一来,小布头更生气了。一直到睡觉的时候,苹苹才把小布头放在小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温和小布头更生气了。一直到睡觉的时候,苹苹才把小布头放在小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温和小器,一丁点儿的小事儿,也要大惊小怪,对人家耍态度。哼!反正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苹苹看见小布头还在生气,就笑着说:“小布头,不要生气了,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以后我一定不发脾气了。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还是这一套,我才不要听呢!”小布头心里说,“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就是不理你!”小布头想:“小老虎、布猴子他们说得真对,女孩子就是不好,为了一丁点儿小事儿就要吵吵嚷嚷。什么‘粮食’呀,‘宝贝’呀!要是和男孩子在一起,保险不会有那么多啰唆(luō suo)事儿。为了这么一丁点儿小事儿,男孩子保险不会对我发脾气。”“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女孩子。”小布头下了决心,“我要去找豆豆。豆豆虽然不大喜欢我,可是他总是个男孩子呀。”七离开了苹苹七离开了苹苹回到幼儿园去找豆豆他们。可是这不能让苹苹看见。苹苹要是看见了,一定不会放他走的。唉!怎么办呢?小布头从苹苹的衣袋里探出脑袋瓜儿来。他看见车上连苹苹还有三个小朋友,他们住在同一幢(zhuàng)大楼里。不一会儿,儿童车停住了。蹬(dēng〕车的李伯伯打开小门儿,把最小的小朋友抱了下去。他刚要回头来抱第二个,只听得“哎呀”一声喊,先下去的小朋友不知怎么地摔了个大斤斗,趴在雪地里哭起来。苹苹一听到小朋友摔倒了,急忙站起来,要跳下车去。“呀,”小布头趴在衣袋口上想,“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得勇敢点儿,赶快溜出去。”苹苹弯着腰往下跳,小布头就趁这机会,从她的衣袋里溜了出来,留在儿童车里的板凳上。李怕伯已经把摔倒的小朋友扶起来了。苹苹给小朋友拍掉了身上的雪,还哄小朋友说:“快别哭,咱们到家啦!”李怕伯拉着小朋友的手,把他们送到大楼门口。小朋友说:“李伯伯,明天见!”“小朋友,明天见!”李伯伯说。李伯伯没看见小布头还留在儿童车里。他关上小门儿,骑上车子就蹬走了。苹苹也一点儿不知道,小布头已经溜出了她的衣袋。小布头就这样逃走了,就这样离开了苹苹。八到什么地方去呀?空的儿童车跑得很快。小布头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心里非常得意。“这回,我可以去找豆豆啦!”小布头正笑得开心,车子猛地拐(guǎi)了个弯儿。小布头没坐稳,一下子滚到了板凳底下。车子又跑了一会儿,停住了。小布头听到了李伯伯的脚步声。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远,李伯伯走了。“坏啦!”小布头想,“我大概要在这里过一夜了。”小布头不那么高兴了,他觉得有点儿害怕。天黑啦,虽然穿着外套,他还是有点儿冷。他把身子缩(suō)成一团儿,躲在板凳下面一动也不动。“没关系!”小布头想,“我就在这里睡一夜吧!明天早晨,李伯伯就会拉我去接豆豆的,那不就找到豆豆了吗!”小布头不再发愁了。他迷迷糊糊地,有点儿想睡觉,忽然觉得身子震动了一下。小布头睁开眼睛一看:咦!车子又动了。怪呀!这是到什么地方去呢?是去接豆豆吗?车子跑了一会儿,拐了几个弯儿,跑进了一个大门。很亮很亮的灯光,从儿童车的小玻璃窗口射进来,晃得小布头睁不开眼睛。一会儿,外边又暗下来了,车子也停住了。车子跑了一会儿,拐了几个弯儿,跑进了一个大门。很亮很亮的灯光,从儿童车的小玻璃窗口射进来,晃得小布头睁不开眼睛。一会儿,外边又暗下来了,车子也停住了。cáo]杂,还有“轰轰轰”的,汽车发动的声音,“丁丁当当”的,铁东西碰撞的声音。“嗬,老李,您怎么也来啦?”有一个挺大的嗓(sǎng)门儿喊了一声。“你们这儿这么热闹,我能不来吗!”小布头听出这是李伯伯的声音。“可是您蹬了一天儿童车,也该休息休息啦!”又是那个大嗓门儿。“听说机器挺多,汽车不够用。”李伯伯说。“你那个娃娃车,门儿才一点儿大,能放进机器去吗?”另一个挺尖的声音问。大嗓门儿说:“嘿!人家老李的可是‘万能车’,能拆能卸(xiè)!”小布头也不懂他们讲些什么,只听见“辟辟拍拍”几声,接着就有一阵冷气,向他脸上直扑过来。小布头抬头一看:哎哟!满天的星星在对他眨(zhǎ)巴眼睛。李伯伯拆掉了儿童车的棚子,又搬去了板凳。现在,儿童车变成一辆平板车了。小布头就躺在平板车中央。小布头心里很着急。他就喊:“李伯伯,我在这儿哪!”可是这地方闹得那么厉害,李伯伯什么也没听见。他转身就走了。不一会儿,李伯伯回来了。他搬来了一个四条短腿的黑黑的铁家伙,放在平板车上。小布头赶紧打了个滚儿,才算没叫那个铁家伙给压在底下。可是这一滚儿,他的漂亮的小外套却滚掉了,周围漆黑的,他怎么摸也没摸着。接着,平板车上又放了几件很大很重的家伙。李伯伯就蹬着车子走了。小布头看看前边,前边是三辆大卡车。大卡车都瞪着两只大眼睛,把马路照得通明,一边往前跑,一边“轰轰”地叫着。小布头又看看后边,后边是一连串(chuàn〕三轮平板车,和他坐的一模一样。大车小车接成了一条龙,在马路上奔跑,好热闹呀!可是小布头觉得怪冷清的。他坐在车上,车上的同伴全是些铁家伙,都一本正经的,半句话也不说。小布头有点儿心慌,他自言自语他说:“唉哟!这是往哪儿去呀?”“火车站呗!”回答他的,是一个很沉重的声音。小布头吃了一惊,这是谁在说话呢?李伯伯一心一意地在蹬车,连头也没有回过来,要不,就是身边的那个四条短腿的、差一点儿把他压在底下的小铁家伙吧!“你是谁?”小布头有点儿害怕。“我是小电动机。”那个小铁家伙挺和气地回答。小布头不再害怕了,他生气地对小铁家伙说:“你刚才差点儿把我压扁了。连我的外套,也叫你给弄丢了。你一点儿都不懂礼貌。我才不乐意跟你说话呢!”小电动机还是挺和气他说:“真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你呀!因为车间里特别亮,我刚一出来,有点儿看不清楚。要是你刚从很亮很亮的屋子里出来,到了挺黑挺黑的地方,你不是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吗?”小布头一听,他说得也对。再说,一个人多冷清呀!小布头就乐意跟他小布头一听,他说得也对。再说,一个人多冷清呀!小布头就乐意跟他你是一种什么机器呀?”“苹苹说我是..我是..”小布头想不起来,只好问小电动机:“是什么来着?”“我怎么知道呢!”小电动机说。“反正是一种机器。”小布头想不起来,干脆(cui〕不想了。小电动机可还是帮着小布头想。他问小布头:“这种机器,是干什么用的呢?”“是开火车的。”“哦!是‘司机’吧?”小电动机问。“对啦!对啦!”小布头快活得拍起手来,“就是‘司机’,这种机器是管开火车的。”小电动机说:“‘司机’是人哪!”小布头说:“我也是人哪!——又是人,又是机器。”小电动机想笑,可是他怕小布头不高兴,没笑出声音来。“你是干什么的?”小布头问。“我吗?我是带动抽水机的。”“干吗要带动抽水机呢?”“带动抽水机,让它抽田里的水。”“干吗要抽水呀?”小布头还不明白。小电动机说:“天要是老下雨,田里的水就太多了,会把庄稼给淹(yǎn)死的,抽水机把田里的水抽出来,才能让庄稼长好。”“长好了有什么用?”“长好了,就能打好多好多粮食。”小布头一听说“粮食”,就想起苹苹和他吵架的事儿来,心里有点儿别扭。他想说点儿别的。“你还干什么?”小布头问。小电动机说:“还带动抽水机,让它把井里的水抽上来。”“还是抽水呀?”小布头有点几不耐烦(nàifán)了。小电动机说:“是呀。天要是老不下雨,田里的水太少了,庄稼就会枯死。把井里的水抽上来,浇在田里,庄稼就能长好,就能打好多好多粮食。”又是粮食!小布头真不耐烦了,他说:“你除了带动抽水机,就不会干点儿别的?”“会呀!”小电动机很得意他说,“我会干很多很多活儿:我还能带动碾(niǎn)子..’”碾子是干什么的呀?”“把稻子碾成大米呀!我还能带动磨子..”“磨子又是干什么的呀?”“把麦子磨成面粉呀!大米和面粉,都是最最好的粮食..”还是粮食!小布头不耐烦极了。他用两只手使劲地捂(wǔ)住耳朵。“你怎么啦?”小电动机吃惊地问。小布头没听见。“你怎么啦?”小电动机大声问。这回小布头听见了,他说:“我..我有点儿..有点儿冻耳朵。”九坐上了真正的火车九坐上了真正的火车朵和脸都冻得发疼。他的外套又丢了,手和脚也冻得发麻。小电动机看小布头一个劲儿发抖,关心地问他:“你身上冷吗?”“冷!”“到我外套里来避避风吧!我的外套虽然是铁的,可是里边总比外边要暖和一点儿。”小布头起先还有点儿不愿意。他想,勇敢的孩子不应该怕冻。可是后来实在大冷了,小布头只好听小电动机的话,顺着他的铁腿爬上去,钻进了他的铁外套。铁外套里边没有风,果真暖和多了。小布头不再说话,缩成一团睡熟了。小布头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只听得一阵“哐(kuāng)当哐当”的声音,响得简直要震聋(lóng)耳朵。三轮车还在跑吗?为什么晃动得这样厉害?小布头慌里慌张地从铁外套里爬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呀?看不见路灯,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见前边的大卡车和后边的三轮车,周围是漆黑一片。“你睡得很好。”黑暗里,小电动机很满意他说,“好好地睡一觉,对身体很有好处。”小布头没有心思回答,他急忙问:“李伯伯在哪儿呀?”小电动机问:“哪个李伯伯呀?”“就是蹬三轮车的李伯伯。”“三轮车回工厂啦!”“什么?”小布头叫起来,“这下子可糟啦!我应该和李伯伯一同回去,明天早晨去找豆豆,这..这可怎么办呢?”“哎呀!”小电动机也着急了,“你干嘛不早说呀!要是你早说,上火车的时候,我就叫醒你了。”小布头问:“上火车?上什么火车?”小电动机说:“火车就是火车呗!咱们现在,不就坐在火车上吗?”“你净瞎说,”小布头说,“火车才不是这样的!”“那火车是什么样的呀?”“火车就跟..就跟苹苹家里的那样,反正不是这样的!”小电动机很虚(xū)心地说:“也许,火车也有很多种样子..”小布头没有心思谈这些,他着急地问:“咱们到什么地方去呢?是去武汉吗?”“不是。火车要开到一个有山的地方去。我在那儿住过半年多。后来,我生了病,就回工厂去治病。现在,我的病治好了,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去。那个地方美极了,告诉你..”小布头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么美。他急忙说:“你什么时候再回去治病?要是你回去,见到李伯伯,你就让他来接我,带我回去找豆豆。”小电动机抱歉(qiàn)他说:“我再也不回去啦!”小布头问:“为什么?”小布头问:“为什么?”ǎnchá)一下身体。谁要是有病,就在那儿治,免得来回跑,耽误(dānwù)工作。”小布头不作声了。过了老半天,他才叹一口气说:“看样子,我是回不了幼儿园啦!”火车一点儿没注意小布头在叹气,还是“哐当哐当”地往前飞奔。十查成了大白薯十查成了大白薯小布头又给震醒了。原来天已经亮了,两道刺眼的太阳光,从高高的小窗口照进来。小布头吃惊地坐了起来:哎呀,这火车好大呀!真是奇怪的火车:看不见轮子,看不见火车头,也看不见铁轨,就是这么一间大屋子!小布头再看看周围:原来车里还有好几位叔叔呢!他们跟小布头一样,就躺在地板上睡觉,没有床也没有被子,就用棉大衣裹着身子。“叔叔们一定也很冷。”小布头心里想,“他们的棉大衣上,都落满了雪花啦!”其实才不是雪花呢,那是叔叔们呼出来的热气,在棉大衣上结成了霜,看起来就像落上了一层雪花。小布头正想着,一位叔叔忽然掀开大衣,跳了起来,用大嗓门儿叫着说:“嘿!伙计们,到站啦!”别的叔叔也都站起来了。火车静静地停着,也不“哐当哐当”响,也不乱晃动。那几位叔叔可忙起来了。他们“嘿哟嘿哟”地喊着,把车上的大机器抬下去。人一下子来了很多。小布头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大机器一台一台地搬下去了,车上显得有点儿空荡荡的。后来,那个大嗓门儿叔叔又来搬小电动机了。“再见!”小电动机很有礼貌地向小布头打招呼。大嗓门儿叔叔正要抱起小电动机,忽然发现了坐在小电动机旁边的小布头。“嗨!”大嗓门儿叔叔欢喜地大叫一声,“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呀?”他捡起小布头,翻过来瞧瞧,翻过去又瞧瞧,一边瞧,还一边嘻嘻哈哈地笑。“这回可好了!”小布头想,“这个叔叔可以把我带回去了!”可是大嗓门儿叔叔说:“好哇!把这个小玩意儿送给老张的那个小丫头子,那她可高兴死啦!”说完,大嗓门儿叔叔把小布头塞进了工作服的大口袋里。口袋里有一股机油的味儿。小布头起先还忍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呛(qi àng)得受不了啦,就从口袋里压探出脑袋瓜儿来。小布头看见了新奇的事儿:大嗓门儿叔叔原来坐在两匹马拉的大车边上。火车上的那些同伴,那些一本正经的铁家伙们,也都坐在大车上,可是这一回,那些铁家伙们都漂亮起来啦!他们不光擦得浑身亮闪闪的,还披上了大红的绸带子。大车走得很慢,还颠簸(diā.. n bō)得厉害。铁轮子“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小布头看不见汽车,看不见路灯,也看不见楼房,只有一片田野,再远一点儿,就是一层层的高山。这样的景色,小布头还是第一次看见哪!“呜——”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叫。小布头慌忙扭过头去。咦,火车!这才是真正的火车呢,就跟苹苹家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列火车颜色是黑的;再有,火车头还在冒着白烟,苹苹家的火车头可不冒烟。别的都跟苹苹家的火车没有两样。“对啦,这才叫火车呢!我们刚才坐的大屋子,算什么火车!这个小电动机,真是什么都不懂。”小布头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就是坐了这列火车来的。小布头想告诉小电动机,真正的火车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小电动机不在动机,真是什么都不懂。”小布头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就是坐了这列火车来的。小布头想告诉小电动机,真正的火车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小电动机不在火车拖着一串白烟,越开越远了。小布头这才觉得脸上有点儿冷,赶紧把脑袋瓜儿缩回口袋里去了,不错,口袋里有一股机油的味儿,可是总比挨冻好得多呀!路很长,车又慢。小布头缩在口袋里,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又睡着了。小布头再醒来的时候,听见一阵喊叫声。他自己也弄不清是喊声把他吵醒的呢,还是他醒了才听见喊声的,不管怎么样吧,总该伸出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嗓门儿叔叔的衣袋口上,就慢慢地露出一顶鹅黄色的尖帽子来,接着露出来的,是小布头的圆圆的小脑袋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