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读书网(www.book.d78i.com)整理今天换谁被我咬?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亲爱的,要选左耳的耳垂吗?还是,比较中意右脚的小脚趾呢?”今晚派对的男主人,端着托盘,一一询问着客人。哗!的确不愧是伦敦城里出现的派对,主人竟然舍弃了平凡的小香肠和起司卷,而终于杀了他可恨的指导教授,做成小点心来提供大家下酒了吗?我怀着兴奋又恐怖的心情,把目光降落在托盘上的时候,却立刻被失望的冷水浇醒:托盘里,并不是想象中那些血淋淋的耳朵和脚趾,却只是一张一张画着人体各部位的纸片罢了。我随意拿起一张纸片,上面画着一条腿,说明文字也很朴实的写着“左大腿”,整个看起来,很像一副专攻火星人教学兼娱乐用的“地球人扑克牌”那种风格。“咦?是新发明的纸牌游戏吗?”我问男主人。“错!亲爱的,是问卷调查!”来自利物浦的派对男主人,从口袋抽出一支铅笔给我:“请打勾吧,我等一下再来收。”请打勾?!难道,又是要像上礼拜那样,逼着大家各自参加“大腿组”、“耳朵组”、“脚趾组”,然后各组再举行选美比赛?还是……有什么美妙的事情,在等待着众位宾客呢?替太太征玩伴纸片上,在每个身体部位的旁边,都印了四个等待打勾的空格:□ 轻。□ 重。□ 很重。□ 出血。“……唔……如果不是要吃‘教授肉排’的话,为什么会问‘出不出血’的问题呢?”——我正在迟疑着,刮眉毛的米兰同学端着酒杯晃过来了。“嘿,没有被牛排店的侍者问过‘要几分熟’的蠢问题吗?”她嘲笑我。“总要先知道菜单上是什么种类的肉吧。”我回答。“这个嘛……我知道。”她转头指一指派对的美丽女主人:“是她。”“哗!是她的丈夫在替她征求玩伴吗?!太幸福了吧!”我嘴巴张得大大的。这下再看见“轻→重→很重→出血”那四个空格,可就连呼吸都很困难了。每月换花样然而,再一次的,事情不如我所想象。所谓“轻→重→很重→出血”,并不是指打勾者将对女主人所做的事。完全相反,指的是,女主人将对打勾者所做的事——女主人将依你的要求,对你“很轻”、或“很重”、或使你“出血”!米兰来的同学,继续为我解释:“你所选的纸片,代表你想被咬的部位,右耳垂、或者左手背,或者两处都要,随你选。”米兰同学指一指后方一扇房门,门上挂着“咬人房”的临时指示牌。“过了十二点,女主人就会在那间房里,等候打了勾的客人进去兑现。喏,你看……”她把短裙撩起来,露出大腿上一个小小的齿痕:“这就是上个月她咬出来的,已经快好了。”我一直微微张着的嘴巴,虽然已经很累,但没有办法,只能张得更大。“喂,我太太这个月只征求想被咬的人,你如果想当咬人的,可能要等到下个月她改变口味啰。”男主人走过来,用手把我的嘴巴合拢。“……嗯……不过也很难说哩……说不定她下个月,会想改用鞭子了?……”芭比娃娃这个贱货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我要当芭比娃娃——那个贱货什么都有!”这样一行字,以洒金粉的方式,出现在紧身T恤的胸前部位。穿这件T恤的,是向来以“收集芭比娃娃之装备”闻名的巴西同学亚杜。奇妙的是,亚杜并不收集芭比娃娃。这很明显的,是一种嫉妒造成的报复手段。“你有的,我都要有。至于你本人嘛……最好死到一边去吧!”所以,目标非常明确:他只收集芭比的房屋、汽车、床、晚礼服、钻石项链、还有芭比那位穿耳洞的白痴金发男朋友。而所有为了收集芭比之装备,而不得不购入的芭比娃娃,则一律被巴西人亚杜用在他创作的一间巨型“装置艺术”上——这件装置艺术,出现在我们系馆前的广场上:为数大约两千个芭比娃娃,被亚杜剥光了衣服,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方阵,高举着双手,努力撑住头顶上一个巨大无比的钢铁货柜!虽然举着货柜确实是辛苦的差事,不过由于芭比娃娃脸上宿命的艳丽笑容,两千个光着屁股的芭比娃娃,看起来倒真是一付兴高采烈的模样哩。只因为被工厂制造成芭比娃娃,就遭遇到剥光衣服去做苦工的刑法,也可以算是可怜的人生了吧。芭比与约翰蓝侬巴西同学的装置艺术,表面上,是对华丽又腐化的资本主义社会,发出劳工界级或者第三世界之类的抗议心声。这一层肤浅又乏味的“主旨”,大家当然十分明白。可是骨子里呢,巴西同学当然是为了嫉妒芭比娃娃的完美世界,才设计出了这样恶作剧的所谓作品。“哼,她有金头发,我也有金头发。何况我的腿又比她长!”由巴西来到美国的亚杜,对于芭比娃娃的疯狂嫉妒,不但带给了他艺术创作上的动力,也促成了他独特的“芭比装备之收藏”。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你痛恨的人,对你人生的贡献,往往远超过你热恋的人哪”。如此瞧不起芭比娃娃的亚杜,当然一心只想把芭比取而代之,把自己像代数里的X记号一样,带入到芭比的美好世界里去作主角。芭比娃娃必须庆幸自己的没有生命,如果她是活人,恐怕早就被干掉了。约翰蓝侬,就是这样离开世界的吧。抚慰心灵的恶果一九八零年十二月八日晚上十一点零七分,约翰蓝侬在纽约住处的大门外被枪杀了。根据事后心理学家对这名凶手的心理分析,说凶手因为过度崇拜披头四里的约翰蓝侬、愈崇拜、愈投入,最后终于开始以约翰蓝侬自居。等到他当约翰蓝侬已经当得太习惯了以后,当然就不能再容忍这个地球上还有另外一个约翰蓝侬存在,只有去把真正的约翰蓝侬杀掉了事。芭比娃娃继续艰辛的高举着巨大的货柜,约翰蓝侬继续睡在自己的坟墓里,不能唱歌。作为众多人类的心灵抚慰者,从来就不是轻松的任务吧。高潮表情真奇怪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性是不快乐的。“性是不快乐的,所以达到性高超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哈哈大笑。”——她很肯定的训示我这句话,接着又转过身去,继续做她的玫瑰巴伐洛瓦。玫瑰巴伐洛瓦,是软冻和乳酪混成的甜点,她在做这种黏糊糊的食物时,实在可以考虑采用其他话题的。不过,似乎也没有更适合玫瑰巴伐洛瓦的话题了。总不能再谈手指饼干做的蛋糕吧,已经在做甜点了,不能再谈甜点,否则发胖的噩梦会再胖一倍。人生就是这样——在做的时候,就不要多说,等不做的时候呢,就多说两句,这样才平衡。所以,好吧,性——是不快乐的。她的逻辑当然有问题。首先,没有哈哈大笑,并不表示不快乐。我吃到最好吃的玫瑰巴伐洛瓦,也只会抬一抬眉毛,摇一摇舌头,也不会哈哈大笑。我在最想睡觉的时候,能够倒下去睡觉的话,我当然也是很快乐的,可是我也不会哈哈大笑。“可是……你总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吧?!”她呼噜呼噜的搅拌着乳酪,看都懒得看我。对呀,不哈哈大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露出痛苦的表情呢?高潮时脱臼的下巴我努力搜索着记忆中别人在这方面提供的消息。洛杉矶一个剃光头的家伙告诉过我,他们帮会的老大,在高超的时候,只会把嘴里嚼的口香糖吐掉,一点表情也没有。我那时候就告诉他,我们那里的帮会老大,都嚼一种叫做槟榔的东西,要是在高超的时候吐出来,包准把你们美国人吓死在床上。另外我一位阿根廷裔的前任室友,则不论做得如何惊天动地,时候到了,都只懒洋洋的说一句“狗屎”,就没了。好像叼在嘴里的烟,还没点就掉在地上那种表情。最奇怪的,是一位下巴很容易脱臼的广东女生,她说她高超的时候,一定会打一个很大的哈欠,如果哈欠太大了,下巴立刻就会掉下来。还好她男朋友早就练熟了接回下巴的动作,每次下巴掉下来,男朋友就“卡达”一声接回去,她的口水就不会滴得一床都是。至于高超的时候打哈欠,到底是不是因为缺氧,她并没有告诉我。果然,好不容易想的这些怪例子,都是些很没劲的,很消极的,算不得什么表情的表情。即使不是痛苦的表情,也绝对和快乐没有什么关系。嘲笑我的情人卡所以,好吧,性是不快乐的。不但不快乐,而且很痛苦,如果不痛苦,也是懒洋洋。这样的结论,如果被朋友们听见,一定会招来大大耻笑的。“为了让你快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达到高潮了。”——他们一定会写下这样的卡片,在情人节寄给大家,再写上我的署名。哎,为了玫瑰巴伐洛瓦,竟然付出了这样的代价,真是划不来。她看见我一个人唉声叹气的,就把做好的玫瑰巴伐洛瓦端到我的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喂!快乐起来吧,这一盘给你一个人吃!”我望着乳白身体上,镶着粉红玫瑰花朵的甜点,在盘子里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抖着,我的嘴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内裤应该穿几层?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在意外灾害的现场,为了急救,只好把昏晕者全身的外衣都剪开的时候,经常会发现一些很意外的事情。“意外灾害造成的意外发现。”——这是德国女同学对这类事情的统一命名。“有一次为了急救一个男生,只好把他身上的衬衫跟西装裤都剪开来,结果你猜他里面穿了什么?他里面穿了一身大红色蕾丝花边的胸罩和三角内裤!”德国女同学转述她的医生男友遇上的事——“虽然被吓了一跳,还是很专业的用手掌压到了那个男生的胸口上,做着人工呼吸的急救哦。”德国女同学对她的男朋友,掩不住得意的赞许着。至于到底是在赞许些什么,我并不是很明白——是赞许男友面对着穿蕾丝胸罩的男生,却没有尴尬到下不了手的地步呢?!还是赞许男友面对着穿蕾丝胸罩的胸部,却没有兴奋得乱摸乱摸呢?!真是弄不明白。不过最弄不明白的,是德国女同学为这件事情作出的结论——“从我听见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乱穿内衣裤了,要是认为别人反正看不见,就放心穿上印满史努比小狗的三角裤,那一旦意外昏倒,必须剪开外衣做急救的话,势必会遭到急救人员鄙夷的眼神吧!”做出了这般结论的德国女同学,从此都非常谨慎的安排胸罩与内裤的组合,希望能在必要的时候,带给急救人员良好的印象。胸罩的努力可能白费然而,以这样的谨慎态度、努力生活着的德国女同学,毕竟是和她的医生男友分开了。也许是因为:医生男友每次在“必要时”解开她衣服,所怀抱的并不是急救者的心情,而是被急救者的心情吧。或者应该这样说——当面对的身体,始终是同一个身体时,渴望着浪漫激情的人,实在不太可能被整齐严谨的内衣所满足。生命力和惊喜,才是渐趋稳定的关系中,依然能让人开心拍手的焰火吧!生命力和惊喜,化身为内衣裤时,应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呈现呢?我开委托行的朋友,选择了多层次内衣裤的表达方式。多层次的内衣裤,最近却是以极为华丽的姿态,出现在娱乐界的不同角落。当然,这并不是在暗示以往的娱乐界都不穿内衣裤,所谓“出现”,只是指原来隐藏在里面的胸罩跟内裤,被穿到外衣的外面来而已。一旦把穿在里头的衣服,穿到了外面来,自然造成了错层次的景观。就像把舌头伸出来,舔在嘴唇上,就使得脸上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层次来,是一样的意思。至于我的朋友,则并不能以“两层”为满足。他对待生活的雀跃心情,通常是以穿四层内裤来表示的。内裤的游戏反而有效穿四层内裤,不用说也知道,是很麻烦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确实能带给别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也确实需要旺盛的生命力。当然,最需要的是,很多很多内裤。为了在视觉上就能呈现四层内裤的层次感,以及各层内裤彼此互动的趣味,必须细心的组合各种不同形状的内裤,其次再考虑材质、颜色等各方面的搭配。根据这位委托行朋友的一般配方,通常由四角平口的紧身内裤,扮演第一乐章,再来是普通三角形,在来是运动用高叉三角形,最外面那条,则采用“脆弱泪滴形”。至于颜色的整体效果,则视当天的情绪或任务来决定,有时是由素到花、到非常花,有时则由浅而深,再由深而透明,非常的高潮起伏。要列举四条各类内裤排列组合的可能性,根本是没完没了的工作。我这位穿四层内裤的朋友,在爱情生活上果然也真的就拥有无穷的变化。我偶尔想到时,不免会拿他和那位唯恐不慎、却终究被弃的德国女同学相比,也就更确切地感受到了人生终极的迷茫啊。两腿之间别乱抠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现在该我说烂笑话了。”同桌吃饭的世界级年轻小提琴家,忽然觉悟身为男性地球人的任务,决定暂时告别手中的墨西哥饼,温习一下嘴巴的其他功能。“呃……写《最后四首歌》的理查?史特劳斯,有次当指挥的时候,碰上一位拉得奇烂无比的大提琴美女,美女的琴技,烂到逼迫史特劳斯开口了:‘嘿,拉大提琴的小姐,夹在你两腿之间的那玩意儿,是用来让人体会至富至乐的,你不要只会用手在上面乱骚乱抠得好不好?!’”——小提琴家说完以后,同桌只要是吹铜管的,都吃吃大笑;至于弦乐部的,就都只干笑了两、三声。乐器的种类,对听笑话态度的影响,并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位博士候选人的青睐,写成论文,所以坐在这一桌的我,也只有很困惑的份。史特劳斯遇上的笨蛋如果是个男的,这笑话需不需要改呢?把我妈都弄哭了同桌的大声乐家,也表达了想讲笑话的意愿。“有一次,世界第一男高音,跟世界第二男高音,在街上碰见了。”——声乐家咬了口饼,继续说——“身为意大利人的第一男高音,向身为西班牙人的第二男高音炫耀,说他上上星期在西班牙一间教堂演唱,唱到一半,西班牙观众忽然纷纷叫嚷:‘啊……奇迹出现了……奇迹出现了……’第一男高音转头往身后一看,只见圣母玛丽亚雕像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哦?真是太巧了。’第二男高音笑着说,他上星期,很凑巧的,反倒是在意大利的一间教堂里演唱,唱到一半,意大利观众忽然纷纷指着他身后,叫嚷着:‘啊……奇迹……奇迹……’他转身一看,只见耶稣从十字架上走下来,握起他的手,由衷地赞美:‘太好了……你唱得真是太好了啊……比起上星期在西班牙,把我老妈都给弄哭了的那个意大利大胖子,要好得太多了。’“大声乐家这个笑话,因为比较没有性暗示,骂的人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像那个倒霉的大提琴美女、没有人认得。所以这个笑话大致上得到了所有人的笑声。没有人对两位无辜的男高音,感到一点点内疚。唱莫扎特写的脏话开玩笑的对象,真是很狭窄啊。不是床上的事情,就是天上的事情。不过这两件事得到和谐的共存,也并不见得只能停留在音乐笑话的层次。即使是欧洲的教皇,也常常把这两件事情搞混的啊。据说一五一零年的朱利亚斯二世教皇、还有乖乖跟在后面的里奥十世教皇、克利门七世教皇,都亲颁过圣谕,授权在巴黎的特区,设立妓院。“啊……这真是太奇怪了。”同桌的音乐大师们,都惊叹起来了。“教堂故意去设在妓院的隔壁,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样要解救罪人比较方便、比较有效率,就像减肥中心开在餐厅隔壁一样,客户的来源,供应很充分……”——小提琴家很清楚的分析着——“可是……由教皇来下令开设妓院,这就很难弄明白了……”是啊,很多事情时弄不明白的,常常写歌给上帝的莫扎特,不是也常常把骂人的三字经写进歌里去,听不懂的外国人,还庄严得要命的用力唱哩。于是管风琴伴奏的、整首整首的脏话,就在壮阔的大剧院空中回响着……月圆时变成兔人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月圆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变成兔人吧!”我的电视主持人朋友,常常在月亮即将变圆的前夕,对温柔的天空,如此这般的祈求着。“什么是‘兔人’?”这是首先需要回答的问题。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圆的夜晚,四个男人因为缺乏情人,而终于聚集在一间像厕所般干净的咖啡店了。“唉……像这种应该变成狼人的夜晚,竟然温顺的靠喝咖啡来打发时间,真是没法交待啊……”“确实是这样……即使是月亮,也不能够原谅我们的……”“浪费了这样的月亮啊……三个男人,简直像在编辫子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去去的自责个没完。只有对自己的人生不够负责的男人,才会消沉到在月圆之夜无所事事。这就是大家的结论。有些人变成狼人月圆对人生的重要性,丝毫不用怀疑。就算是电影放映机的闪光,也有可能因为每秒闪动二十四次的频率,而刺激人的脑部放电,使人忽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掐住邻座观众的脖子。“这是正式的医学纪录,可不是我捏造的。”带袖扣的家伙这样说。“啊,真是恐怖哪……如果电影好看一点,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吧……”留着鬓角的家伙,看来很感慨的样子,可能曾经在电影院里,被邻座的陌生观众掐过也说不定。“哼,怪不得约会的人,都这么喜欢去看电影,原来连脑子都会放电!”在夜晚的室内,依然稳稳戴住墨镜的家伙,愤愤不平的说着。所以啦,如果只有这么一点光的电影,就能使人立刻变成掐脖凶手的话,亮得要命的满月会把人变成狼、也就没有什么好希奇的了。变成狼人以后,除了发型比较不理想之外,其他大致上都也还算有趣。最重要的,是一旦发现了有潜力的食物,能够毫不犹豫、只凭本能来行动。扑上去的姿势也许很不雅,但却看得出充分的勇气和决心。这就是从爱人变成狼人的意义!当然也有人冒充狼人袖扣君、鬓角君、墨镜君,都纷纷把自己每一次值得记忆的月圆之夜,拿出来吹嘘了一番以后,才发现同桌的第四个男人,还始终没有出过声。“喂,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的月亮,是从来都不会变圆的吗?!”大家都不大高兴得瞪着安静的家伙。这第四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电视主持人朋友,呆呆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呃……月圆的夜晚,当然也是遇到过好几次了……但是,都并没有发生什么勇敢扑上去这类的事。因为每一次,连环境都还没有很熟悉,就已经有脸都没看清的对象出现在身边、很主动地做各种配合……”主持君很困难的说着:“所以,虽然常常也想表现一下勇气和决心……但就是完全没有扑上去的机会,连‘扑’这个动作,都快要忘记了啊……”主持君说完话,惭愧的把头低下来。而另外三个男人,以完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他。“……跟我们在一起混了这么久,原来你根本就不是狼人啊?!”“对呀!身为狼人的我们,只要月亮一圆,就身不由己的扑向猎物、又撕又咬!可是你呢?!只要月亮一圆,你就冲出去,让别人来扑你咬你,你还有脸在这边说什么‘对方很主动配合’、‘没有扑上去的机会’?!你简直就是……就是……”袖扣君骂得很激动,一时想不出什么适当的名词。“简直就是‘兔人’嘛!”墨镜君,解决了袖扣君的难题——“对,就是兔人,月亮一变圆,你就忍不住要冲出来被狼人扑!”大家决定了主持君属于“兔人”以后,就很高兴的各自回家睡觉去了。留下眼神忧伤的主持君,鼻子抽一下、抽一下的,恐惧着无数个必然会来临的,月、圆、之、夜。用手就不准你用嘴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为了手淫而不能吃饭,是不是很值得同情呢?”半夜三点,在电影系馆的剪接室里,为了赶交作业而剪接到几乎神经错乱的我,以无比宿命的悲剧感,决定再次承担起这种“昏迷中机智问答”的任务。“……呃……为了手淫,而不能吃饭嘛……是什么原因哩?再怎么样,也应该是手受伤,而不是嘴巴受伤吧?……”我努力打起精神来,做着崩溃边缘的挣扎。“噢,不能吃饭,并不是因为嘴巴受伤的关系,而是因为上面的规定。”对方回答。“上面的规定……?”我抬头看看上面,又转头看看发问的同班同学杰普·贝尔。杰普·贝尔是金发绿眼的高大美国同学,他每次剪接到半夜,觉得累了,就会从隔壁剪接室,一晃一晃的踱进我的剪接室来,很温和的问我:“你是不是开始相信上帝了呢?”作为我所见过最有耐心、最不怕烦的基督徒,杰普·贝尔所提出的任何问题,恐怕都跟“上面的规定”有关呢。手淫与吃饭,都是人生的基本动作,都有关。主教最没手淫权“如果你找六世纪开始的教会专用忏悔诗来读,你就会发现忏悔的内容很丰富呢。”杰普·贝尔用推荐套餐内容的语气,很高兴的说着,完全无视于我剪接机上那个鲜血狂喷的画面。“假设采用性交中断法,要处以二到十年的苦刑;用药物避孕的话,更严重,三到十五年苦刑。”他继续介绍着。“唔……反正,只要不是为了生小孩,就不可以啦,规定很清楚,很有原则,很容易辨别犯了错没。”我倒转着画面,鲜血一下跑出来,一下又跑回去,好像出了门才想到忘记带伞、跑回去又忘了是要拿什么东西的傻瓜一样。“所以啦,手淫也生不出小孩,当然也要罚,不过罚得轻多了。”基督徒杰普·贝尔解释着。“只罚不准吃饭?”我问。“手淫者不准吃饭。”他回答:“一般是禁食二十天;如果是教士在教堂里做这件事,禁食三十天;如果是主教做这件事,禁食五十天。”我停下了手边的剪接动作。“不准吃饭三十天……不准吃饭五十天!!!”在人生的旅程上,我第一次对做主教的人,产生真挚的同情。手印汇率1比20手淫就不准吃饭,这规定听起来也许奇特,但想一想就很有道理——“你乱把东西弄出来,我就不给你东西放进去!”规定的背后,想必是这样的逻辑。或者……“每个人快乐的配额是有限的,你享用了手淫的快乐,就不让你享用吃饭的快乐!”这个说法,倒也可以考虑。不过手淫一次,就用光吃饭二十天的配额,这个汇率,实在很吓人。“人生,有很多追求幸福的方法……”杰普·贝尔作结论——“手淫了就不给饭吃,是要在吃饭与手淫这两件事之间,画上等号:光靠吃饭,是得不到幸福的;光靠手淫,也是得不到幸福的。”原来如此……光靠手淫,也是得不到幸福的啊……为色情片办益智竞赛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看色情电影,看到能够“只凭画面上出现的某个身体部位,就正确辨认出演员是谁”来——这样的观众,到底是应该颁给他荣誉证书呢?还是送他快速回转录影带的回带机比较体贴?也许这样的观众,自然有他们赢取奖品的方式,不需要你来多事。举例来说,他们可能会定期聚会,举办“谁的眼睛最快”这一类的友谊赛,看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演员的脸被拍出来之前,就像神枪手一样准的脱口而出:“这绝对是珍尼佛!”、“错不了,上面那个正是贺姆斯!”。当然,随着年龄或风格的不同,一定也有以美食家口吻作答的:“唔……以这种弯曲的弧度来判断的话,应该是素以颤抖闻名的北欧小玫瑰了……”类似这样的联谊活动,虽然具有高度的益智性质,但恐怕实在不是色情片出品公司的本意吧?一群大男人坐在电视机前争相吆喝着一连串洋名,以同乐会般热闹的气氛观赏色情片,完全没有粗声喘气或者心跳加速的空间,这,到底成何体统呢?不必戴墨镜的明星不必靠面孔,就能够被影迷认出来的明星,心情应该格外好吧?像布莱德彼特那样,把整个头部用毛线套罩住,走到街上去,竟然还会被《人物》杂志的记者拍下来,登得大大的,就实在令人对拍与被拍的双方,都十分佩服。可是,如果叫史汀只伸出右手来,其他部分都遮住;或者是整个画面只看见内田有纪舌头的特写,肯定全世界影迷都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来的。所谓主流明星,与色情明星之间的竞争,一旦进行到这个阶段,优劣对比就非常明显了。不靠脸部特写,就能被观众认出的成就,色情明星阵营,势必会得到压倒性的胜利。至于主流明星那边呢——恐怕将辛苦的由阿诺与史特隆两位,独撑全场吧。不过,所有太阳底下的东西,都在得到光亮的时候,也得到阴影。太阳底下的色情明星,也没有办法例外。不是靠脸孔被认得、被记得的色情明星,走在街上的时候,到底有几分被认出来,并且被要求签名的可能呢?“哼,当然还是有很多影迷认出我们,只不过他们因为看的是色情片,才不好意思上来跟我们打招呼罢了。”一定有自尊心强的色情明星这样说。“嘿嘿,对我们来说,只要身上穿了衣服,就等于是布莱德彼特蒙上了头罩一样,比起来,我们岂不是方便多了吗!起码比较好呼吸吧,嘿嘿嘿。”一定也有这类擅长自我安慰的高手。下课专用的铅笔盒色情明星,比一般的明星,还占有其他的优势。一般明星靠脸孔制作的各种周边商品,像月历啦、贴纸啦、铅笔盒垫板啦,色情明星也都没有不制作的道理。当然,如果生产的、真的是铅笔盒垫板的话,上课使用也许不大适合,但下课后,跟同学进行比赛是肯定大胜的。反过来,色情明星能贩售的各类色情商品,就完全没有一般明星发挥的空间了。只要打开色情杂志,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广告:被谁谁穿过的内裤啦,从谁谁身上拔下来的毛发啦,用谁的什么沾染过的裤子啦,照谁的尺寸复制的玩具啦……我每次看着这些色情广告,心灵都能得到温柔的鼓励:相信了自己在宇宙间独特的、不可被替代的位置——地球的每个角落,都有不同的梦想。不同的梦想,要靠不同的人来成全。放屁也可以得奖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获得第三名的,是这位以放屁的方式、伴奏了军歌的会社员先生哪!”——节目的主持人南原&内村,宣布了本周奇人异事排行榜的名次,身为放屁大师的会社员先生,顶着短短的平头、挺着圆圆的小肚子、嘴笑笑脸红红、上台去领了日币六万元的奖金。节目时间显然不够了,主持人也就没有机会要第三名再次以放屁的方式,向评审致谢。南原&内村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惋惜——南原:“希望下次能改在歌唱节目中,欣赏到您的表演。”内村:“请务必善用这样的天赋吧。”而平日在一千人的大公司里,默默上班下班的会社员先生,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厕所打发时间的无聊癖好,竟然有一天能在电视上献演,赢得不低的奖金,以及名主持人的赞叹与祝福吧?“啊,只要努力,即使是放屁,也能够出人头地的……”——这不是第三名先生在电视上说的,是我替他加的。不过……好像太像阿信的话了吧……裤子还是要穿的他下班回来,在饭桌上听了我的描述以后,眉头皱起来——“伴奏军歌?用放屁伴奏军歌?!怎么有可能?怎么来得及换气?怎么会够大声?”“就用庆祝生日时,拿来吹的那种会伸缩的哨笛呀,有没有?那种本来卷起来,一吹就‘哔!’直直伸出去的玩具笛呀。”我耐心解释着。“什么?把伸缩笛放在……那个地方吗?”他嘴巴张得圆圆的。“当然啦,如果也像我们一样放在嘴上吹,难道也能得奖吗?”“那……在电视上,不穿裤子吗?”“当然有穿啦,即使是表演这样子的技艺,也还是得遵守电视节目的尺度啊。”我很好心的安慰着他。“穿着……特别设计的裤子吧?……”“没有啊,就穿着他平常上班穿的衬衫领带西装裤。”我补充着:“这样,才显得出力度的强劲呀。”他听到这里,生气地把手上努力抬着腿的熏鸽子重重放下——“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来放一卷带子给你看!”他站起来,从房间里拿出一卷录影带来,塞进录放影机里。“啊,原来你也会这一招吗?!”我想象着下礼拜我生日时,他带领着大家埋伏在黑暗中,等我回家进门开灯的那一刻,大家就一起跳出来,抬起腿……哔哔哔的吹响了伸缩玩具笛……真是太恐怖了……影史上最没品位的导演不过,录影带内容,很遗憾又很幸运的,并不是他的演出,而是一部叫做《粉红火鹤》的美国电影。他把带子快转到一个特写镜头,特写的对象是一名男子、脱下了牛仔裤、把后面对准了摄影机、一收一放、一收一放的、表演了十几次。“拍这个电影的家伙,叫约翰华特士,他拍了好几部这样怪的电影,被封为电影史上最没品位的导演哩。”他很高兴的完成播映仪式,又坐回餐桌前——“不过,今年坎城开幕放的,就是这家伙找凯萨琳透纳演的电影哦,厉害吧。”他显然对于以这个特写镜头、打败我的第三名吹笛人,感到很得意吧——“想想看,我第一次看到这部电影,是在大戏院里面哦,那个屁股,在大银幕上放出来,就像天空、和天空正中央一颗绽放光芒的太阳哪!”我很沮丧的推开了我面前的乳鸽。为什么一定要用西方屁股来打败东方屁股呢?大家都只是在无聊的地球上找点乐子嘛,为什么要比来比去呢?现在搞得两个人都吃不下鸽子了,要做什么菜来吃才好呢?洗澡拜托小声一点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洗澡拜托小声一点好不好?!”看到这句话的人,大部分会像看到鬼魂故意把自己的头颅在手上抛来抛去的反映一样——一方面觉得:“似乎是很合理的事呀。”另一方面则好奇:“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啊,如果说“洗澡拜托快一点!”或者“做爱拜托小声一点!”这样的话,当然就说得通。即使硬要把这两句话重新排列组合,充其量,也只能排成“做爱拜托快一点!”的句子,为什么却出现了这么一句:“洗澡拜托小声一点”呢?发出这份呐喊的,是罗马人,公元四十年左右,不幸住在超级大澡堂隔壁的政治家兼哲学家,辛尼迦。辛尼迦给朋友写信,悲伤的诉说住在澡堂隔壁的辛苦——“……洗澡的人彼此互相呼喊,卖饮食的小贩又高声吆喝,就已经让澡堂很吵闹了。可是最恐怖的,是专业拔毛人兜生意的尖锐叫声,那种刺耳的声音,只有一种更高的调子能盖的过去——就是顾客被拔下腋毛的刹那,发出的惨叫……”比猪麻烦多了只看这一段描述的话,难免会把罗马人的澡堂,想象成了喂猪兼杀猪的一贯作业屠宰场——“要进餐的猪,请举左手……要拔毛的猪,请举右手……”然而,公元一世纪时的罗马城,其引以为傲的热澡堂,不论是在概念上,还是在规模上,比起今天大都市里的健身休闲中心,绝对都毫不逊色。首先,在热澡堂内,设有打球室与运动室之类的娱乐设施,以便身体开始进入排汗状态:接下来,则有专用的蒸汽室,把身上的汗充分的蒸出。下一步骤,全身抹上考究的浴油,然后洗热澡,洗完热澡,再跳进冷水浴池去洗冷澡。以当时罗马城最有名的呵拉凯拉皇帝澡堂为例,占地十一公顷,容量一千五百人,穹顶近天,地呈十色,到处充满大理石柱、塑像和喷水池。除了沐浴设施之外,还附设商店、酒吧、咖啡座。以巨大闻名的戴奥克里辛皇帝热澡堂,更附有图书馆跟剧院。洗澡道德论在如此以洗澡为中心的繁华文明里,大家耗费在身体上的时间,势必会大量增加——让自己的身体值得被看;对可看的身体尽量多看;对看还不够的身体、要发展进一步的关系。这每一件事,都必须在澡堂里,长期而且专注的进行。对现在的小孩子而言,清洗等于重要的美德——一旦自动洗洗手、刷刷牙,博得几句赞美,是不成问题的事。“勤劳”、“自爱”等字眼,几乎是以二十四K的金光,镶嵌在洗澡缸的上方。可是,在将近两千年前,洗澡者得到的,却是“懒惰”、“颓废”这类的评价。多洗澡也不行,不洗澡也不行,这就是文明。结婚戒指的性暗示 -[同情我可以亲我(1997)]“喂,你知不知道,结婚典礼上,把手指伸出来,穿过圆圆的指环,是在暗示性行为哟!”我听了差点把咖啡吐出来,她却完全没事的样子,说了话,又继续切她的洋葱去了,脸上摆的是闹钟表情——“铃响啦,吓了你一跳,但不关我的事哦!”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