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我不想谈这件事,每一个人,有属于自己内心的东西。如果你们把我当成知己,不要逼我去说,请尊重我不说的权利!” “你不说,只有一个理由!”尔康紧紧的盯着他。 “什么理由?” “你的这个‘仇人’,可能跟我们有关系!”尔康沉吟的说。 箫剑一个惊跳,看着尔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去猜,你去想,你去编故事!我还是不想说!”他拿起酒杯,喝起酒来,嘴里念着诗:“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山诗酒茶!” “好诗!”尔康深深的看着他,接口:“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不管是七件事,还是五件事,所有的事,都那么潇洒,没有任何一个字,和‘报仇’有关!” “尔康!你好厉害!”箫剑叹服的说:“怪不得你收服了紫薇,收服了那个瞌睡龙。让我告诉你们吧!我的师傅,是个得道高僧,在我学成离开师傅的时候,他对我说,本想让我剃度,但是,我的尘缘未了,只好让我跋涉江湖,去完成我的人生。他知道我身上有着‘血海深仇’,曾经对我说,人生最珍贵的两个字,是‘饶恕’!并且,要我对他发誓,绝不伤人性命!我发了誓。所以,那个‘仇恨’,压在我心底,尽管沉重,却从来不是我生命的主题!” 听了这一篇话,尔康和紫薇都松了一口气。尔康就重重的拍着箫剑的肩说: “好!既然那不是你生命的主题,相信也不会成为小燕子生命的主题!” 箫剑这才明白,尔康和紫薇担心的是小燕子,脸色就柔和起来。 “放心,她那么快乐,那么开朗,如果我把她变成一个满心仇恨的人,我们的爹娘,在九泉下都不会安心,不会原谅我的!” 紫薇看看尔康,放心的说: “那么,我们还担心什么呢?尊重箫剑的权利吧!” 尔康点头,却仍然深思的看着箫剑。箫剑就拿起他的箫,继续吹奏起来。 尔康和紫薇,彼此一看,携手进房去了。 这天一早,小燕子就拿了一个大铜锣,对着还在熟睡的紫薇柳红,一阵敲打。 “起床!起床!太阳晒到屁股了!大家该开工了!” 柳红和紫薇,被吓得跳了起来。紫薇惊慌的四面张望: “怎么?怎么?是不是追兵到了?要上路了吗?” 小燕了心情太好了,笑嘻嘻的嚷: “不是!不是!是要‘开工’了!” “开什么工?” “你们大家想一想,我们的钱,已经全部用完了,最后的一点钱,也买了柿子,用掉了!现在贺家管我们吃,管我们住,但是,我们要用钱,总不好意思也跟人家伸手吧!所以,从今天起,大家上街卖艺,赚钱去!” “小燕子说得有理!我们应该赚钱去,免得上路的时候,大家身上一点钱都没有!”柳红说,四面找寻:“小鸽子呢?要不要带她去?” “她呀!昨晚跟贺大嫂一起睡!现在,跟贺大嫂可好了,亲热得不得了!我们不要再带她卖艺,让她熟悉家庭生活吧!”紫薇说。 “我好不容易认个妹妹,就给你们大家送人了!”小燕子噘了噘嘴,想想,又笑了:“但是,我有哥哥了,老天还是很公平的!算了,小鸽子就给了贺家吧!我现在要去吵那些大男人了……”就敲着锣,一路嚷了出去:“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开工了……” 于是,大家又去南阳的街头卖艺。但是,这天却根本没有做成生意。原来,大家到了街上,就发现很多人都往城东跑,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小燕子一看,直觉又有好戏了,拉着路人问东问西。路人看看他们,热心的说: “你们今天在这儿卖艺,是赚不到钱的啦!所有的人,都去前面广场了!今儿个,咱们南阳城有场‘喝酒应考比赛’,是这儿的财主孟大人举办的!赢的人可以得到好多钱,大家都赶过去参加盛会了,没有人会来看你们耍把式!” “什么比赛?什么比赛?赢的人真的有钱拿吗?”小燕子兴奋起来。 “喝酒比赛?赢了可以拿钱?”箫剑也兴奋起来:“那可比卖艺还容易!喝酒可难不倒我!” “不是喝酒比赛,是文采比赛!”路人说:“咱们孟大人是个雅人,出了很多题目考大家!要赢钱没有那么简单,还要作对子,联句,作诗,猜谜语什么的,难得不得了!” 尔康、紫薇、永琪互看。尔康大感兴趣,说: “作对子,联句,猜谜,喝酒……怎么有这样风雅的节目?这作诗作对的玩意儿,大概还难不倒我们吧?” 永琪也跃跃欲试了: “我们不去,谁去?” 结果,大家都去东城,参加那个“聚贤大会”。 到了那儿,早已人山人海。只见广场上,搭着一个临时戏台。插了许多大旗,上面写着“聚贤大会”四个字。孟大人约五十岁,徇徇儒雅,坐在正中。旁边还坐着几个白发老者,个个都面带笑容。两边有许多长桌子,上面放着酒坛酒壶和大酒杯。许多打扮得很亮丽的丫头,正用酒壶把酒杯斟满。 人群熙熙攘攘,笑语喧哗,把整个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小燕子一马当先,和尔康、永琪、柳红、紫薇、箫剑挤到人群前面。 一阵敲锣之声后,大家安静下来,孟大人就伸出双手,说道: “今天,又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聚贤大会’!我们以文会友,我已经提出五十两银子,作为今天的奖金,只要裁判判定最后的赢家,就可以赢得这五十两银子,参加的人,要抢答我的题目!答不出题目或是答错的人,要罚酒一大杯!希望大家踊跃抢答!” 群众鼓掌的鼓掌,欢呼的欢呼,场面好生热闹。 尔康忍不住抬头问: “请问,是一个人单独参加?还是可以由一队人参加?” “单独参加也可!一队人,或一家人参加也可!”孟大人笑吟吟的说。 这时,已有好几队老手,站出行列。 “我们是‘摘月’队!” “我们是‘和风’队!” “我们是‘浩瀚’队!” “我们是‘文采’队!” 小燕子早已按捺不住,又笑又跳的嚷道: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组成一队,就叫‘稳赢不输队’!” 众人大哗,不以为然的看着说大话的小燕子,不服气的指指点点。 尔康、永琪、紫薇都又好笑又好气的去拉小燕子。 “你这是什么名字嘛?你听听别人的名字多雅!”永琪说。 “那……我们就叫作‘燕子队’!” “我看,我们叫作‘紫燕’队吧!”尔康看看紫薇,看看小燕子,说:“为了我们这个队伍里的两个灵魂人物!怎样?” “好极了!就是‘紫燕队’!反正,我负责喝酒!”箫剑急忙附议。 “答题我可不行,我负责什么?”柳红问。 “你负责看住小燕子,让她‘少开金口’!”紫薇笑着说。 “不要小看我好不好?”小燕子噘着嘴:“说不定那些题目我也会,如果不会,反正有你们这些聪明人来抢答,我帮箫剑喝酒,总可以吧1” 大家正说着,锣声铛的一响,孟大人已经拿出第一个题目,朗声说道: “好了!我们的第一个题目很简单,是要大家跟着我说一个四个字的成语,第一个字和第三个字要和我的成语相同!但是,不雅和不吉利的成语不能用!不是成语当然更不行!我的题目是‘千言万语’!” 孟大人话声甫落,尔康已经挺身而出,高声答道: “千呼万唤!” 孟大人再说: “千思万想!” 永琪急忙抢答: “千恩万谢!” “千头万绪!”孟大人再说。 小燕子冲口而出,大叫: “千刀万剐!” 众人一阵哗然。评判起身,宣布: “紫燕队罚酒罚酒!不吉的句子不能说!” “哎!我忘记蒙她的嘴了!”柳红好抱歉。 丫头捧来大酒杯,箫剑一怔。 “哇!这么大一杯呀!” “罚酒!罚酒!喝!喝!喝……”围观群众如疯如狂的叫着。 箫剑只得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干。群众立即报以热烈掌声。 这样一耽误,和风队已经抢答: “千真万确!” “好!”孟大人再出题:“千奇万状!” 尔康生怕再被人抢去,急忙抢答: “千军万马!” “千山万水!”孟大人再说。 小燕子又忍不住了,嚷着说: “这个可多了!千牛万羊,千猪万狗,千鸡万鸭……” 柳红急忙捂住小燕子的嘴。小燕子兀自“呜呜呜呜”的还想说话。 “罚酒罚酒!紫燕队罚酒!”评判喊着。 紫薇、永琪等人,瞪小燕子的瞪小燕子,打小燕子的打小燕子。 大酒杯又捧了过来,箫剑苦着脸,再喝了一杯。 “千岩万壑!”孟大人的题目又来了。 “千挑万选!”永琪连忙喊。 “千辛千苦!”孟大人再说。 “千红万紫!”永琪再答。 “千变万化!”孟大人说。 “千秋万岁!”尔康立即接口。 群众见永琪和尔康接得利落,又是吉祥话,大家鼓起掌声来,齐声叫好。 紫薇不禁与有荣焉,小燕子虽然弄得箫剑罚了酒,仍然得意洋洋。 孟大人突然换了题目: “三心两意!” 群众们都大大的一愣。尔康已经机智的回答: “三言两语!” “天荒地老!”孟大人再出题。 “天长地久!”永琪接得迅速。 “披星戴月!”孟大人喊。 小燕子再度冲口而出,大叫: “披麻带孝!” 群众大哗。一片“罚酒”声,酒杯又送到箫剑面前。 “罚酒罚酒!紫燕队再罚酒一杯!”评判喊着。 “你不要开口呀,没有人怪你的!”箫剑忍不住对小燕子说:“这样大杯的酒,再几杯下肚,你们得抬着我出去!” “我都来不及蒙住你的嘴!”柳红瞪着小燕子:“平常要你说成语,你都说不出,怎么这会儿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小燕子自己把嘴巴紧紧的蒙住。 箫剑捧着酒杯,咕嘟咕嘟喝着酒。群众起哄笑着,又是鼓掌又是叫。 孟大人举手说: “成语告一段落,紫燕队虽然答得多,罚得也多!暂时不计算!下面,我要出对子!请各位抢答!”就朗声说道:“我的上联是‘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请抢答!” 群众全部傻了,大家议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能答。紫薇就往前一步,朗声说道: “我试对一下。”就念道:“朝霞似锦,暮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 孟大人脱口惊呼道: “姑娘好才华!我再出一联。”念道:“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群众们立刻交头接耳,商量来商量去,又没人能对。 紫薇略一沉吟,微笑着从容说道: “除夕年尾,新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众人哄然叫好,掌声雷动。尔康好骄傲的看着紫薇。 “姑娘对得太好了!”孟大人惊喜的说:“我这儿还有一联!请姑娘对一对!”就念:“一去一回,一回一去,去去回回,一去不回!” 群众也不抢答了,全部转头看着紫薇。紫薇想想,一笑,应道: “重来重往,重往重来,来来往往,重来难往!” “好好好!”孟大人大笑:“真是才女呀!我再出一对!”念道:“花园里,桃花香,荷花香,桂花香,花香花香花花香!” 紫薇回头看尔康,大家讨论。小燕子不知想到什么,蒙住嘴巴的手放下来了,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说: “作对子有什么难,我也学过好一阵,这个我也会对!就是……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笑得前俯后仰的。 “什么嘻嘻哈哈?这个好难,你还是少开尊口,免得我又要罚酒!”箫剑说。 孟大人已经被紫薇和小燕子这两个姑娘引起了兴趣,笑看小燕子说: “姑娘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小燕子就忍着笑,大声说道:“大街上,人屎臭,猪屎臭,狗屎臭,屎臭屎臭屎屎臭!” 群众一听,哪儿还忍得住,个个放声大笑了。鼓掌的鼓掌,叫好的叫好,人人笑得前俯后仰。场面一片混乱。 紫薇笑着去捶小燕子,柳红笑得弯了腰。永琪、箫剑、尔康全部忍俊不禁。 孟大人和众评判也笑起来,不知是该罚还是该赏。 就在这一片笑声中,忽然有人大叫起来: “那是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我认得她们!她们就是那两位‘民间格格’!” 尔康、永琪大惊,紫薇和小燕子也呆住了,柳红和箫剑更是紧张。 孟大人急忙看过来,众评判全部站起身来,惊看尔康等人。孟大人就惊喜的喊: “难道是两位格格大驾光临?” 这一喊,群众就如疯如狂了,大吼大叫起来: “是她们!是她们!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有许多群众,对小燕子和紫薇等到人跪拜在地,狂喊着: “格格好聪明!格格好才华!两位格格!不愧是民间格格呀!” 孟大人惊喜的看永琪和尔康,走下台来: “难道两位就是五阿……”孟大人眼珠一转,机警的咽住,敬佩的喊道:“几位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得罪了!” 箫剑四面张望,低声说: “不好!行迹暴露了,大家快走!” 尔康急看孟大人,说: “什么‘真人不露相’?我们不是真人,大家认错人了!”就匆匆的一抱拳说:“我等告辞!” 尔康给紫薇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转身就走。永琪拉住小燕子,柳红抱着卖艺的家伙,六人就匆匆忙忙的穿过人群,急步而去了。 群众在他们身后,依然拜倒,敬佩的喊着: “两位格格保重!几位英雄保重!” 尔康带着众人奔出人群,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我们又该上路了!怎么会被认出来呢?”56 大包小包的行李往桌上一放。 小鸽子依依不舍的拉着小燕子的手,不相信的说: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呢?不是说,要在南阳住一段时间吗?” 尔康、紫薇、柳红、永琪、箫剑大家都在收拾行装。贺大哥和贺大嫂拿了大包小包的衣服棉被,也在帮忙打包。贺大哥惋惜的说: “本来希望你们可以在这儿住上几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大家认出来了!我看,这一路,都要小心了!” “问题还是出在那些画像上,前一阵,官府都收到了画像,也向老百姓查问过。可是,这一阵已经平静下来了!没想到,还是有人认得!”贺大嫂说着,把一个钱袋,放在箫剑手中:“这儿,是一点儿盘缠,你们收着,在路上一定要用钱!” “哎!已经收了你们的棉被、衣服、干粮、食物,再收钱,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样不好……”永琪好不安。 箫剑已经大大方方把钱袋往怀里一揣,笑着说: “这是一片好意,不能不收!何况,我们已经‘山也秃了,水也干了’!如果是锦上添花,我就拒绝了,是雪中送炭,只好收了!毕竟,有这么多人要吃饭!谢了!大哥大嫂!” 尔康一笑,说: “本来,今天大家还想出去赚点钱,或者赢得那五十两银子,没想到,钱没有到手,把行迹也暴露了!” “就是太爱表现了,不要抢答就没事了!”紫薇有些后悔。 “那怎么忍得住?紫薇,你那几个对子,真是让我心服口服啊!”尔康说。 “你和五阿哥,才让人服气呢!”紫薇笑着。 “哈哈!我最服气还是小燕子,她怎么就会想出那么多‘歪招’来呢?”箫剑越想越好笑:“最后那个对子,真是对得好极了!花对屎,香对臭,花园对大街……妙透了,亏她想得起来!” “哈!你这个妹妹的句子,你才领教了百分之一!”永琪对箫剑说:“我把它收到‘还珠语录’里,有几百种稀奇古怪的词!这次的‘绝对’,一定要大大的记一笔!” 大家谈论着,小燕子却拉着小鸽子,在那儿叽叽咕咕,诉不尽的离愁。 “听着!小鸽子,你可要听话,要乖!还要好好念书!小燕子姐姐就是书没念好,吃了好多亏!在那个回忆城里,给人家瞧不起!你给我争口气,听到吗?” “是!听到了!我一定好好念书!”小鸽子应着。 “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小燕子郑重的说。 “这句子挺新鲜!九个香炉是什么东西?”箫剑纳闷的问。 “那是有‘典故’的,将来再说给你听!”永琪说:“小燕子的成语,真是‘无奇不有’!你知道小燕子怎么解释‘三十而立’吗?那是‘三十个人排排站’!” “哦?”箫剑大乐,兴致盎然:“那‘四十而不惑’呢?” 小燕子听了,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嚷: “还有‘四十个人不和’呀?那不是吵翻天了?” 众人大笑。尔康就问小燕子: “那‘五十而知天命’呢?” “‘五十个儿子’怎么样?什么‘天命地命’?”小燕子愣了愣,嚷着:“有人生了五十个‘儿子’,他不是‘天命地命’,他是‘皇帝命’!要好多老婆才做得到!” 大家全部大笑,虽然正在准备逃亡,大家的兴致都好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丫头前来打门,问道: “太太,有两个人,说是要找福大爷,是不是可以带过来?” 大家神色一凛,全部紧张起来。尔康就奔了出去。 “我看看去!你们提高警觉!” 尔康去了,大家面面相觑,不说笑话了,加紧收拾行李。 然后,大家就听到尔康欢呼的声音: “紫薇!你看看是谁?” 大家放眼看去,只见金琐和柳青风尘仆仆的联袂而来。紫薇大叫: “金琐!” “小姐!”金琐也大叫。 两人奔向彼此,迅速的抱在一起了。紫薇一迭连声的喊: “金琐,金琐,金琐!我想死你了!” “我还不是!”金琐说:“你们留的记号好难找,我们找来找去,弯弯曲曲,一下子往前,一下子往后,跑洛阳就跑了好几次!” “差一点我们就放弃了!预备直奔云南去了!”柳青跟着说。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路,真是一言难尽!”紫薇就推开金琐,看着她:“你的脚怎样?完全好了吗?给我看看,走路还会不会痛?” “一点都不痛了,柳青……他好会治,都给我治好了!”金琐有点吞吞吐吐,脸孔涨红了,娇羞起来。 紫薇看看金琐,看看柳青,看到两人都神色闪烁,就笑嘻嘻的问: “柳青!你是不是有一句话要问我?” 柳青顿时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起来: “嘿嘿!哈哈!” “这个‘嘿嘿,哈哈’是什么意思?”紫薇笑着追问。 柳青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今天进了南阳城,从东区走到西区,一路上听到人家都在说,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真是才华盖世……听说,你们大家又表演了一幕什么?好像很精彩,赶快说给我们听听!” 小燕子立刻得意起来,嚷着: “不过是接成语,作对子而已,那有什么了不起?”她忽然想了起来,把箫剑拉到两人面前:“金琐!柳青!我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你们!我有名有姓,还有一个哥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哥哥!他真的是我哥哥耶!” 柳青和金琐愕然的睁大眼睛。柳青说: “我懂了!你们结拜了!恭喜恭喜!” “不是结拜,是真的哥哥耶!亲生的哥哥耶!”小燕子喊。 “糟糕!她这一开始,又要说不停了!”永琪摇头。 小燕子又想起来,抓过小鸽子来介绍: “还有她!这是我的妹妹,小鸽子!” 金琐和柳青有些眼花缭乱了,金琐纳闷的说: “好像我们错过很多好戏了!” “可不是!”紫薇喊着:“差一点,我就‘看不见’你们了呢!现在,还能‘看到’你们两个,实在太好太好了!但是,你们两个的‘好戏’,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啊?柳青,你到底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有有有!说说说!”柳青赶紧应着,拼命抓着脑袋。 大家都眼睁睁的瞪着他,等他说。柳青抓了半天脑袋,看着大家,问: “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众人一听,差点昏倒。柳红就抓起一件衣服,去打他,骂着说: “这个二愣子,快要气死我了!那天,他问金琐,要不要嫁他,问了八百遍,把吃喝拉睡全体问光了,还没问到主题!最后,还是我帮他问的!” “哎哎!”柳青急喊:“你怎么都给我说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乐了,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这一片喜悦中,丫头又匆匆跑来,喊着: “太太!不好了!有很多人,在我们这个院子外面看来看去!好像准备把我们的院子包围起来!” 大家立刻抓起大包小包。贺大哥急喊: “大家跟我来!快走!不能耽误了!” 于是,大家跟着贺大哥,匆匆的跑向后门,马车早已在那儿等着,众人七手八脚,把大包小包放进车。尔康急促的说: “大家上车吧!我和箫剑驾车,你们通通上去!” 众人正要上车,忽然之间,一排便衣侍卫,从隐蔽处全部现身,整齐的行礼: “五阿哥吉祥!还珠格格吉祥!紫薇格格吉祥!福大爷吉祥……” 众人大惊,尔康、永琪、箫剑、柳红、柳青,全部“叮呤哐郎”抽出武器。 “既然认得我们!赶快退开!不要逼得我们动手!”尔康大喊。 那些侍卫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反抗,也没有亮武器,一股等待被杀的样子。 “我们的主子要见福大爷!”一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说。 “你们的主子是谁?”尔康一愣。 只听到一个声音,激动的喊道: “尔康!快把武器放下!不要伤了自己人!” 尔康大震,抬头一看,只见福伦急急走来。尔康手中的武器砰然落地,惊喊: “阿玛!怎么是你?” 全体的人,都惊愕的站住了。福伦看着大家,悲喜交集的喊道: “总算找到你们了!尔康,你的伤势怎样?快给我看看!还有紫薇,你的眼睛治好了吗?” 尔康拉着紫薇,双双跪倒。两人抬头看着福伦,恍如隔世,痛喊着: “阿玛!” 福伦含泪看看尔康和紫薇,看到尔康健全,又看到紫薇眼睛明亮,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说不出有多么安慰。他抬头再看大家: “我们有地方可以谈话吗?紫薇,尔康,小燕子,五阿哥!我要和你们四个好好的谈一谈!” 贺大哥慌忙点头: “有有有!大家回到屋里去吧!” 片刻以后,福伦和四个年轻人,就聚集在小厅里,谈着最知心的话。 “什么?皇阿玛已经原谅我们了?不要我们的脑袋了?真的吗?会不会要把我们骗回去,故意这么说!等到捉回了我们,再来砍我们的头?”小燕子不相信的惊喊。 “不会的!小燕子,你连我都不相信吗?”福伦诚挚的说:“皇上亲口对我说,他不再怪你们了,香妃的事,已经过去,他也不追究了!听说你们伤的伤,瞎的瞎,他着急得不得了!要我告诉紫薇,宫里太医成群,一定会把你治好!”他看看紫薇,看看尔康:“我连太医都带来了!谢谢天,你们都好了,真把我吓坏了!” “阿玛!真对不起,总是让你们担惊害怕……”紫薇抱歉极了:“没想到我们受伤生病的事,也会传回宫里!总算,大家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了!” “太好了!太好了!”福伦一迭连声的说:“我以为金琐摔悬崖摔死了,刚刚看到她也是好好的,你们真是大难不死,个个都吉人天相,我太感恩了!现在,苦难都过去了!五阿哥,尔康!皇上还是对你们好得不得了,再三说,你们依然是他心爱的儿子和臣子!至于紫薇和小燕子,皇上说,漱芳斋一直为你们空着,等你们回家!” 紫薇、尔康、小燕子、永琪听得震动极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恍然如梦。 “皇上原谅我们了?含香的事,他不追究了?”尔康怀疑的问。 “是!劫囚的事,他也不追究了!他说,这整个的事件,他把它看成一个‘家庭事件’,如今事过境迁,家和万事兴!他非常非常想念你们,要你们赶快回去!” 永琪一听,眼眶就潮湿了,吐出一口长气来: “他不愧是我所崇拜的皇阿玛!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仁君’,也是一个慈父!他想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 “可是,追杀我们的人,口口声声说,皇上要取我们的首级,杀无赦!对我们痛下杀手,这才弄得我们遍体鳞伤……”尔康很困惑,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我们中计了!我真笨!李大人虽然用了鱼网,虽然逼得紫薇摔落马车,金琐掉悬崖。可是,他们只是分散我们,目的是要活捉我们,并没有要取我们的性命!在洛阳城外,对我们下杀手的人,大概不是皇阿玛的人!” “你说对了!”永琪想想,也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那个身材高高的杀手,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太监!”尔康眼睛一亮,看着永琪说:“他曾经穿着太监的服装,在漱芳斋外面偷偷摸摸,还和我们打了一架!记得吗?”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小贼’!”小燕子惊叫:“就是他!就是他!那……他是谁的人呢?” “那就可想而知了!宫里,我们大家都有个共同的敌人!”尔康说。 “这么说,皇阿玛从来没有派人‘杀’我们?”紫薇迷惑着。 “你们四个不要再怀疑皇上了,那对他是一种侮辱!”福伦接口:“让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内幕吧!令妃娘娘告诉了我,她问过皇上,把紫薇和小燕子送上断头台那天,假若没有发生劫囚车的事,紫薇和小燕子是不是死定了?皇上说,那天傅恒已经带了金牌令箭到法场,预备在最后关头,救下两个格格!后来,我问了傅恒,证明确有其事!所以,皇上虽然是气大了,并没有要置你们于死地!” 小燕子和紫薇听了,好震动,两人互看。紫薇就感动的一叹: “我明白了!我没有看错他,他是一个英明的皇帝!在他的内心,和我们每一个人都一样,有着最柔软的地方!” “这么说,我们不用再逃了!我们这种‘亡命’的生活,可以结束了!”永琪说。 “正是!你们大家,赶快收拾收拾,跟我回宫吧!”福伦热烈的喊。 紫薇蓦然一惊,抬头看尔康。尔康也正深思的看着她。两人眼光一接,在电光石火间,已经交换了千言万语。 小燕子和永琪,也彼此互看着。两对年轻的小儿女,就这样凝神片刻。大家立刻心念相通,想法一致。尔康就真挚的对福伦说: “阿玛!我可不可以和紫薇研究一下,再答覆你,我们还要不要回宫?” 福伦大震,一惊而起,变色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已经赦免了你们,你们还不想回去吗?” 尔康对福伦恭敬而诚恳的说: “阿玛!请想一想,紫薇在宫里,灾难重重,每天都活在危机之中!回宫去,会不会又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再度掉进苦海里去!如果让我们飘然远去,会不会反而是我们的幸福?” “我也要那个飘啊飘,远啊远!”小燕子立刻接口,急急的喊:“在那个回忆城里,我不会成语,不会规矩,不会念诗,不会这个,不会那个……可是,在外面,我活得很好,只要皇阿玛不追杀我们,我就快乐得像老鼠一样!何况,我现在又有哥哥了,我也不要回去!” 福伦愕然,不禁看向紫薇: “紫薇,你怎么说?” “阿玛,尔康说了我心里的话!”紫薇坦白的说:“我还有一件心事,当我的舅公舅婆出现的那天,皇阿玛亲口对我说,要我不要再叫他‘皇阿玛’!说他不是我的‘皇阿玛’!这件事,对我伤害至深,我实在不能忘记!再回皇宫,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去面对皇上!” 福伦太意外了,再看永琪: “五阿哥,你又怎么说?” 永琪看看小燕子: “我和小燕子共进退!当我劫囚车那天起,我就决定,为小燕子,抛弃荣华富贵,跟她海角天涯!” 福伦震动至极的看着两对年轻人。 “这件事太严重了!答应我,你们再好好的研究一下!你们有你们的立场,但是,你们却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爱心!你们忍心吗?再说……”就看尔康,开始施行“父亲”的压力了:“尔康,你不止有皇上,你还有父母啊!” 尔康一惊,紫薇一惊。 “阿玛,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彼此谈一谈再说!” 尔康就拉着紫薇,退到卧室里。永琪也拉着小燕子,退到另一间卧室里。 福伦只能耐心的在厅里等待,心里七上八下。 进了卧房,紫薇就握住尔康的手,深深的看进他眼睛深处去。 “尔康,谢谢你那么了解我,那么体贴我!你知道我的感觉,我的想法,我的意愿,也考虑到我再回去的处境!你实在对我太好太好。可是,阿玛那句话太重了!你不止有皇上,还有父母!想当初,我为你倾倒的一个大原因,就是,你忠孝能两全!今天,要你为了我,做个不忠不孝的人,我就罪孽深重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去?再去面对皇上,面对皇后,面对太后……面对宫里的倾轧斗争,那种日子,你不害怕吗?”尔康凝视她。 “我怕!所以我不想回去了!” “你不回去,那就表示,我也不会回去了!”尔康正色的说。 “可是……这样,我会充满了犯罪感,觉得对不起你的阿玛和额娘!以前,我们被迫离开他们,那是因为皇上要砍我的脑袋,事关生死!现在危机已经消失了,你依然和我浪迹天涯,我怎么说得过去?” 尔康握紧了紫薇的手,一往情深,义无反顾的说: “紫薇!让我告诉你!我们以前,就是想得太多,忠孝节义,所有的思想,全在我们的脑海里膨胀,使我们几乎赔上了我们的性命!现在,我好想自私一次,把那些思想通通抛开,什么都不要了,那些士大夫的观念,那些道义责任什么的……都不要了,我们去大理!听说那儿是一个世外桃源,家家有水,户户有花……我们去建造我们的天堂!让皇上,皇宫,皇后,太后……这些,都成为记忆吧!我真的不想要了,只想要你!” 紫薇听得好感动,投进了他的怀里。 “尔康,你勾出的那一幅图画,实在太美了!”她想了想,就决定了:“好!我不再矛盾了!我也要自私一次!那个回忆城,本来就不属于我!皇阿玛已经否决了我娘,我跟他没有关系了!可是,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的阿玛额娘呢?” “放心!他们会了解的!他们没有失去我们,是不是?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我会说服他们的!” 紫薇看着尔康,看得深深切切,轻轻的说: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继续往南走!去大理,建造我们的天堂!” 尔康把她紧紧一抱: “是!就这么决定了!” 小燕子和永琪,也在卧房里讨论着。小燕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激动的说: “永琪!你一定要跟我站在一边,不能回头了!那个回忆城跟我的八字不合,像个大监牢!我一天到晚,不是被打,就是被关!要不然就是下跪磕头,还不许我用跪得容易!我现在只要想到回去,又要过那种规规矩矩的生活,就浑身发毛,我不要回去!我们还是向南走,好不好?何况,箫剑还要教我家传的剑法!我刚认了一个哥哥,不想跟他分开!” 永琪沉吟着,心里是相当矛盾的。但是,小燕子说的,句句都是事实。想到太后下令的“三个月”,想到“暗室”“监牢”“板子”和种种,他实在不忍心,再把小燕子陷进那个牢笼里去。叹了一口气,他说: “皇阿玛已经原谅了我们,口口声声要我们‘回家’,在这种情形下,我还跟你‘出走’,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是,人生的事,有因才有果,有你才有我!小燕子,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跟你走!” “我知道是什么事……我答应你就是了!”小燕子爽气的说。 “是什么?” 小燕子一本正经的说: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偷柿子!”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 “以后,不管怎么生气,再也不可以说要和我‘绝交’‘分手’这种话!” 小燕子看着他,认真的回答: “好!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那么……我决定了,今生今世,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小燕子一喜,高兴的永琪一抱,激动的喊: “永琪!你真好!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用柿子砸你了,不用石头扔你了!我还要为你学成语,念唐诗!”就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舍皇宫而天下!” 永琪惊愕的看着她。 “有一天,如果你成为文学家,我真的不会奇怪了!” 两对年轻人开完了会,就走出卧房,郑重的在福伦面前一站。尔康诚挚的说: “阿玛,我代表我们四个,把我们研究的结果,考虑的结果,告诉您!希望您体会我们经过这么多狂风暴雨之后的心情。我们在这次的逃亡里,几乎个个受伤,紫薇失明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差点崩溃了!现在,虽然得到皇上原谅我们的信息,我们依然胆战心惊,痛定思痛!我们不想再冒险了,不想再虐待自己了!那个皇宫,让我们提心吊胆!我们再回去,未免太辜负上苍让我们存活的美意!阿玛,伴君如伴虎!你,让我们活得潇洒一点吧,宠我们一下吧,好吗?” 福伦看着四个人,深深一叹。 “你们决定了?” “我们决定了!不再犹豫了!”永琪说。 “紫薇,你也决定了?” 紫薇对福伦一跪。 “阿玛,对不起,请你成全!” “福大人!请你转告皇阿玛,他虽然原谅了我,我还是很气!”小燕子说:“我早就告诉过他,我是那种天生会犯错的人,明知是滔天大祸,还是会去犯!下次,我不知道又会犯什么错,他不会每次都原谅我!总有一天,我会保不住自己的脑袋!那个皇宫,我投降了!” 福伦看着神色坚定的四个人,知道碍难挽回,好心痛,好为难。半晌,才说: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但是,我们父子,难得相聚,我会在南阳停留十天半月,大家聚一聚!你们也利用这十天半月的时间,再仔细的想一想!十天以后,如果你们还是这样坚决,我就回北京去覆命!” 这天,在慈宁宫里,乾隆终于得到了四个人的消息。 “找到他们了?在哪里?他们好不好?”乾隆惊喜的问。 李大人正必恭必敬的禀告着: “启禀皇上,福大人在南阳找到了他们!紫薇格格的眼睛已经复明,五阿哥和福大爷的伤势也好了,金琐姑娘也从悬崖下救了出来!他们总算吉人天相,有惊无险!福大人要臣快马加鞭,先赶回来报告皇上!” 站在太后身边的晴儿,感恩望向窗外,眼睛闪亮。 乾隆呼出一口气,立刻问: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回宫?” “回皇上!福大人说,他们不肯回宫!现在,福大人正和他们用拖延政策,要臣火速回来报告皇上!” 乾隆大震,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大声问: “不肯回宫?什么叫作不肯回宫?朕要他们回来,这是圣旨!难道他们竟敢抗旨?朕已经原谅了他们,赦免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几个孩子,简直太不知好歹!”太后忍不住说话了:“骄傲到这个地步,实在少有!永琪和尔康都跟着那两个丫头走,一定是紫薇和小燕子不要回来,永琪和尔康就采取一致行动了!” 李大人俯首不语。 “他们一个也不肯回来?永琪也这样?紫薇也这样?”乾隆不相信的问。 “臣听福大人说,他们意志坚决!” 乾隆倒抽了一口冷气,被狠狠的打击了,对李大人一挥手,恼怒的吼道: “你去告诉他们几个,不回来就不回来!朕就当他们几个,通通死掉了!” “是是是!”李大人一迭连声应道,急忙退下。 晴儿就往前一步,看着乾隆,深刻的说: “皇上!他们四个,在经过砍头,劫囚,逃亡,受伤,瞎眼,贫穷……各种折磨下,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现在,一定痛定思痛!对这个皇宫,充满了畏惧,充满了排斥,这是人之常情!再说,衣服破了可以补,房子倒了可以盖,东西坏了可以修……只有人心,一旦受伤,好难恢复!这‘伤心’两字,并不是皇上才会!众生平等,大家都有‘心’!‘伤心’过的‘心’,需要‘真心’来修补!皇上,不要怪他们!还是想一想,有没有最好的太医,可以治‘伤心’?只要把这个病治好,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回来了!” 乾隆一脸的震动,深深的看着晴儿。57 福伦离开以后,所有的人,就全体聚集在厅里,热烈的讨论起来。 “没想到皇上居然赦免了我们,不再追捕我们了。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从此,我们不用担心害怕,可以放慢脚步,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情.慢慢走到大理去了!”尔康看着大家说:“终于,我们那首歌里的句子‘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变成事实了!” 箫剑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小燕子和永琪: “你们确定不会回宫吗?我对你们几个有些不信任!福大人在南阳停了下来,那意味着他还没有对你们放弃,我想.他会千方百计来说服你们!说不定,你们闹到最后,还是会回去!尤其是永琪,他还是没办法摆脱这个阿哥的身份!” “不会!不会!”小燕子嚷着:“我好不容易有了哥哥,我才不要再回宫!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回去!这个还珠格格,我已经做够了,玩够了!差点把命也玩掉了!我要去那个有水有花的地方,学我们的方家剑法!我有一大堆的计划,这些计划,都和皇宫没有关系!永琪已经答应了我,我在哪儿,他在哪儿!” “是!”永琪说,在割舍中,难免也有痛楚:“我早就做了选择,我还是会坚持我的选择!皇宫里的阿哥已经够多,少我一个,对皇阿玛不是什么大损失。” “可是,从满清开国到现在,好象还没有‘出走’的阿哥,你是唯一的一个,将来,历史上会怎么记载你这个王子?”箫剑问。 “皇室对这种事情,有一个惯例!只要皇室里的人,发生了皇室不愿意承认的事,就用去世来交代。就像含香失踪了,皇室昭告天下,说香妃去世了一样!永琪,了不起,你就变成‘英年早逝’了!”尔康说。 “如果这样,能够让皇阿玛心里舒服一点,我不在乎他怎么宣称!事实上,当我劫囚车那天起,‘五阿哥’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艾琪!” “说得好!”箫剑感动了:“艾琪,看样子,我那傻呼呼的妹妹,没有选错人!没有看错人!你能为她,让‘五阿哥’死去,我也甘心情愿,让她和你白头到老了!”说着,就重重的拍着永琪的肩膀。这一路走来,他们两个到此,已成莫逆。 紫薇笑了笑,说: “我想,我们不用再讨论回去或不回去这个问题,我看,大家的意志,都很坚定!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回去了!未来的目标,是云南大理!可是……”她走了过去,拉起金琐的手:“金琐!你不用跟我们路远迢迢的去云南了!” “小姐!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不要跟你分开!”金琐喊着。 “不!金琐,现在的你,跟以前不同了!”紫薇温柔的凝视她:“你的世界,不再是我!以后,要跟你度过漫长人生的人,是柳青!你应该问问柳青,他要去哪里?他停留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她就牵着金琐,走到柳青面前,把金琐的手,放进柳青的手里,真挚的对柳青说:“柳青!你那句话.始终也没说出口!我也不勉强你说了!我把我的金琐,郑重的交给你了!” 柳青握住了金琐的手,感动着,在众人面前,依然有些尴尬,说: “我看,我们大家集体去云南吧!既然箫剑把那儿形容得那样好,我们就去那儿建立我们大家的新家庭吧!” 柳红面有难色了,说: “可是,我们在北京还有许多丢不开的事,例如宝丫头,小虎子,还有那些大杂院的老老小小!本来,护送紫薇他们去云南之后,我们也要回北京,如果在云南落地生根,恐怕还要考虑!” “我已经跟阿玛谈过了!查封的会宾楼,他可以做主,还给柳青柳红!”尔康说:“我想,我们大家,也需要在北京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去云南,我们早晚还是会回北京来省亲!会宾楼有大家很多的心血和回忆.丢掉了实在太可惜!” “真的吗?会宾楼可以还给我们?”柳青惊喜的问。 “对!”尔康肯定的点点头。 柳青喜出望外,就对金琐一揖到地,央求的说: “会宾楼的老板娘,看样子,你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我回北京了!” 金琐的脸,蓦然通红,一跺脚,矫情的说: “什么‘老板娘’?你从来没有好好问过我,要不要嫁,我还没想清楚呢!” “啊?还没想清楚?”柳青大惊。 小燕子就拍着柳青的肩膀,大声嚷嚷道: “快问!快问!当着我们大家面前问,免得金琐赖帐,我们帮你做主!” 柳青尴尬得不得了,拼命抓头: “问什么?这不需要问的嘛!就是这样一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哪有這么罗嗦?有些事情,是放在心里,不是放在嘴上的!” “你什么话都放在心里,别人怎么知道呢?快问!”紫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