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完.待续第二部“爱恨千千万”二 爱恨千千万11 按着,展家是一阵忙乱。重重院落,都灯火通明。 大夫来了好几个,川流不息的诊砚云飞。丫头们捧着毛巾、脸盆、被单、水壶,药碗……穿梭不停的出出人人。品慧、天尧、纪总管都陆续奔进云飞房间,表示关切。在这一片忙碌和杂沓之中,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走进云飞的房间,那就是天虹。她像个不受注意的游魂,孤独的坐在长廊的尽头,惊吓的看着那些忙碌的人群,却连询问一声都不敢, 宴飞房中,挤满了人。梦娴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日不转睛的看着云飞,无论自样也不肯离开。云飞始终昏昏沉沉,醒了一下,又昏睡过去。大夫们给他包扎的包扎、上药的上药。几个大夫联合会诊,等他们诊断完毕,租望、梦娴、品慧、纪总管、云翔、天尧都围上去,虽然各有心机,关心的程度是一样的。 “严重吗?大夫?”租塑急急的问。 “我们出去说话!” 大夫走出房,祖望、品慧、纪总管、天尧、云翔都跟了出去,站在门口说话: “伤口已经有外国大夫缝过,应该不会裂开,现在又裂开了,情况就不好!我已经用金创药给他包扎过了,希望不再流血。现在,我们要联合商量一个药方,赶快去抓药!”大夫说。 “快快快!去书房开药方!”祖望说。 一群人往书房走,阿超追了过来: “大夫,药方开好给我,我去抓药!” “你守着大少爷吧,我看他离不开你!抓药,让天尧去抓就好了!”云翔说。 阿超冲口而出: “天尧去,只怕大少爷命要不保!” 云翔脸一板,怒瞪阿超,厉声的说: “你说什么?天尧什么时候误过事?你一天到晚守着大少爷,怎么允许他受伤?跟你在一起,命才不保!” 梦娴也追出来了,看看阿超,心里有些明白,当机立断: “阿超,你进去陪着他,我去拿药方!” 梦娴跟着大家走了,阿超才放心的退回房间。他着急的走到床前。 云飞痛楚的呻吟了一声,努力的净开眼睛,有些消醒了。丫头们围在床前给他擦汗的擦汗,挥扇的挥扇。齐妈看到他睁眼,就急忙挥手,让丫头们出去。 “去去去!这儿有我侍候就好了!” 丫头捧着染血的毛巾衣物退出门去。 齐妈关好门窗,和阿超围到床前来。齐妈轻声的喊着: “大少爷,人都走了,房里只有我和阿超,你觉得怎么样?” 云飞虚弱已极的看着阿超和齐妈,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和意识一起醒来的,是对雨凤的牵挂。他挣扎着说: “我……不会死……我还得留着命……照顾雨凤……” 齐妈和阿超听得好心酸,齐妈眼眶都湿了。云飞缓过一口气来,觉得伤口痛得钻心,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到经过情形,不禁咬牙: “云翔,他好狠!我毕竟是他的哥哥,他却想置我于死地!” 阿超恨极,可是,也困惑极了: “可是,怎么会泄露出去的呢?我们这么小心,连太太都瞒过去了!” “只怕是……天虹小姐!只有天虹小姐知道!”齐妈说。 云飞无力追究是谁泄露机密,好多话要交代阿超,提了半天气,才勉强提起精神来,说: “你们听好,我不知道云翔到底了解多少,但是,他连我的伤口在什么地方,他都知道,我实在好害怕,不知道他在爹面前说些什么?不知道雨凤那儿有没有危险?现在,这样一来,我是真的不能去看她了!阿超,你要想办法保护她!” “你好好的养病吧!现在操心任何事都没有用。雨凤姑娘那儿,我会随时去看的!你放心吧,现在,要担心的是你,不是雨凤啊!”阿超说。 一声门响,大家住口。 梦娴急急忙忙走进来,把药方塞进阿超手中: “阿超,你赶快去抓药!” 阿超拿着药方,匆匆的说: “这儿交给你们了,千万别让二少爷进门!我抓了药就回来!” 他不敢延误,快步而去。走到院子里,忽然有个人影窜出来,飞快的拦住了他。他定睛一看,是神态惊惶的天虹。 “阿超,他怎样了?”她急切的问。 阿超已经认定是天虹秘密,义愤填膺,气冲冲的说: “天虹小姐,你好狠啊!你告诉了二少爷,是不是?他假装好人,去扶大少爷,却把伤口撞裂,让他流血不止!一条命已经去了一大半了!你还问什么?” 天虹睁大眼睛,踉跄而退。返到回廊的椅子上,一屁股跌坐下来。 阿超也不管她,掉头而去了。 房里,梦娴看到云飞醒了,又是高兴、又是忧伤、又是焦虑、又是疑惑。摸索着在他床前坐下,心痛的看着他。 “云飞,你怎样?你要吓死娘啊!” “对不起……”云飞衰弱的说。 “到底是谁这么狠,会刺你一刀?” “娘!如果你不问,我会好感激。” 梦娴眼眶一红: “为了那个萧雨凤,是不是?你为她而受伤?是不是?” 云飞闭上眼睛,默然不语。梦娴一急: “你为什么不跟她散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云飞心中一痛,无力解释,长长一叹: “娘,关于我的受伤,等我精神好一点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但是,不要再说“散了”这种话,我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即使为她死了,我也不悔!” 梦娴怔住,看着他那苍白如死的脸色,看着他那义无反顾的坚决,她陷进巨大的震撼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梦娴对云飞的受伤,是一肚子的疑惑,满心的恐惧。祖望也被这件事惊吓了,想到居然有人要置云飞于死地,就觉得“心惊胆战,不可思议”。在书房里,他严肃的看着纪总管和云翔,开始盘问他们,有没有知情不报? ※ ※ ※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他?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 纪总管皱皱眉头,说: “我们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只是……听说,云飞为了萧家两个姑娘,已经结下很多梁子了!这次受伤,我猜,八成是争风吃醋的结果。据说云飞在外面很嚣张,尤其阿超,已经狂妄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地步,常常搬出展家的招牌,跟人打架……”他趋前低声说:“老爷,你上次说,把钱庄交给云飞管,我就先把虎头街的钱庄拨给他管,前天一查帐,已经短少了一千块!” “是吗?”祖望困惑极了:“我觉得云飞不会这样!” “是啊!我也觉得他不会!可是,他这次回来,真的变了一个人,你觉得没有?以前那里会争这个争那个,现在什么都要争!以前对映华痴心到底,现在会去酒楼捧姑娘!以前最反对暴力,现在会跟人打架还挂彩……我觉得有点不对,你一点都不觉得吗?”纪总管说。 云翔接了口: “总之,他现在受伤是个事实!他千方百计想要瞒住,也是一个事实!我就奇怪,怎么受了伤,居然不吭气!他一定在遮掩什么!” 祖望动摇了,越想越怀疑。 “真的有问题!大有问题!”他抬头看纪总管:“不管他是怎么受伤的,这个下手的人简直没把我们展家放在眼里!找出是谁,不能这样便宜的放过他!” “是谁干的,阿超一定知道!”云翔说。 “可是,阿超不会说的!随你怎么问他,他都不会说的!”纪总管说。天尧和云翔对看一眼。云翔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是吗?阿超不会说吗? 阿超抓了药,一路飞快的跑回家。到了家门口的巷子里,忽然,一个人影悄然无声的从他身后窜出,举起一根大棒子,重重的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哼也没哼,就晕了过去。 “哗啦”一声,一桶冷水,淋在他身上,他才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悬吊在空中。他的手脚分开绑着,绑成一个“大”字形,上衣也扯掉了,裸着上身。他再定睛一看,云翔、天尧、纪总管正围绕着他打转,每个人都是杀气腾腾的,云翔手里拿着一条马鞭,看到他睁眼,就对着他一鞭鞭挥下。喊着: “你没想到吧!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平常连我,你都敢动手!今天正好跟你算个总帐!你以为有云飞帮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吗?现在,哈哈!一个成了病猫!一个成了囚犯!看你还怎么张狂!” 阿超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扼腕不已。看看四周,只见到处都堆放着破旧家具,知道这儿是展家废弃的仓库,几年也不会有人进来。陷身在这儿,今晚是凶多吉少了。他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也就豁出去了,反正了不起是一死!尽管皮鞭像雨点般落下,打得他皮开肉绽,他只是睁大眼睛,怒瞪着云翔,一声也不吭。 ※ ※ ※ 纪总管往他面前一站,大声说: “你今天识相一点,好好回答我们的话,你可以少挨几鞭!”就厉声问:“说!云飞是怎样受伤的?” 阿超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并不知道是谁刺伤了云飞,心里一喜,就笑了起来。 “哈哈!” 云翔怒不可遏: “笑!你还敢笑!我打到你笑不出来!说!云飞是怎样受伤的!是谁动的手?说!”他举起鞭子,一鞭鞭抽了过来。 阿超头一抬,瞪着云翔,大声说: “不就是你像暗算我一样,暗算他的吗?” “胡说八道!死到临头,你还要嘴硬!你说还是不说,你不说,我今天就打死你!” 阿超倔强的喊着: “你可以打我,你可以暗算我,你可以去杀人放火,你可以对你的亲生哥哥下毒手,你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掉头看天尧,大喊:“天尧,你今天帮着他打我,有没有想到,将来谁会帮着他打你?” “你还想离间我和天尧?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云翔怒喊,鞭子越抽越猛。 阿超仰头大笑: “哈哈!以为你是个少爷,结果是条虫!”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从小,你跟我一起练武,现在,你不能跟我单打独斗,只能用暗算的,算什么英雄好汉?传出江湖,你就是一条虫!” “天尧!给我一把刀!我要杀了这个狗奴才!”云翔气极,大喊。 “杀他?他值得吗?就是要杀他,也不需要你动手!”纪总管说。 “是啊!我们平常是放他一马,要不然,他就算有十条命,也都不够我们杀的!”天尧接口。 阿超大叫: “纪总管,天尧!不要忘了,你们也是奴才啊!我们之间所不同的,我有一个把我当兄弟的主子,而你们有一个把你们当傻瓜的主子……这个人……”他怒瞪云翔:“不仁不义,还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云翔大喊,马鞭毫不留情的挥了过来。 阿超咬牙忍着,一会儿,已经全身都是伤,无力再和云翔斗口了。 “云翔!再打他就会厥过去了!我们还是把重点审出来吧!”天尧提高声音:“是谁让云飞挂彩的?快说!” 阿超抬头对天尧一笑: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是云翔做的,你们不相信吗?” 云翔已经停鞭,一听,大怒,鞭子又挥了过去。 纪总管瞪着阿超,不愿打出人命,伸手阻止了云翔。 “今晚够了,你也打累了,我看,再打也没用,他一定不会说的,我们把他关在这儿,明天再来继续审他!先让他饿个两三天,看他能支持多久!” 云翔确实已经打累了,丢下马鞭,喘吁吁的对阿超挥着拳头咆哮: “你就在这里慢慢给我想!我的时间长得很,明天想不起来,还有后天,后天想不起来,还有大后天!看你有多少天好熬!” 纪总管、天尧、云翔一起走了。阿超清楚的听到,门外的大锁“喀答”一声锁上了。 阿超筋疲力尽的垂下头去,痛得几乎失去知觉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超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抬起头来,他四面看了看,这个废弃仓库阴冷潮湿,墙角的火把,像一把鬼火,照得整个房间阴风惨惨。他振作了一下,开始苦思脱困的办法。他试着挣扎,手脚上的绳子绑得牢牢的,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开。 “怎么办?大少爷会急死了!齐妈和太太不知道会不会想办法救我?但是,她们根本不知道我陷在这儿呀!药也丢了,大少爷没药吃,会不会再严重起来?”他想来想去,一筹莫展, 忽然,门外有钥匙响,按着,厚重的门被轻轻推开。 阿超一凛,定睛细看,只见一个纤细的人影,一闪身溜了进来。他再一细看,原来是天虹。 “天虹小姐?”他又惊又喜。 天虹一抬头,看到五花大绑,遍体鳞伤的阿超,吓得几乎失声尖叫。她立刻用手蒙住自己的嘴巴,深吸口气,又拍拍胸口,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才低声说: “我来救你了,我要爬上去割断绳子,你小心!” “你有刀吗?” “我知道一定会需要刀,所以我带来了!” 天虹拖来一张桌子,爬上去割绳子。 “你也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我知道!” 天虹力气小,割了半天,才把绳索割断。阿超跌倒在地上,天虹急忙爬下桌子,去看他。着急的问: “你怎样?能走还是不能走?” 阿超从地上站起来,忍痛活动手脚,一面飞快的问: “你怎么会来救我?” “你去抓药,我就一直在门外等你,想托你带一句话给大少爷,我看着你被他们打晕抓走,看着你被押到这儿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必须等到云翔睡着,才能偷到钥匙,所以来晚了……”她看到阿超光着上身,又是血迹斑斑的,就把自己的披风甩给他:“披上这个,我们快走!” 阿超披上衣服。两人急急出门去。 走到花园一角,天虹害怕被人撞见,对他匆匆的说: “你赶快去守着大少爷,我必须马上回去!” “是!”阿超感激莫名,诚挚的问:“你要我带什么话给大少爷?” 天虹看着他,苦涩而急促的说: “我要你告诉他,我没有出卖他,绝对没有!关于他受伤,我什么都没有说过!要他相信我!”她顿了顿,凝视他:“你对他有多忠心,我对他就有多忠心。” “我懂了!你快回去吧!今晚的事……谢谢。”阿超感动极了。想想,很不放心:“你回去会不会有麻烦?” “我不知道。希望他没醒……我不能再耽误了……”她转身向里面走,走走又回头,百般不放心的加了一句:“阿超!照顾他!千万别让他再出事!” 阿超神色一凛,更加感动: “我知道……你也……照顾自己!还有……现在,这个家真的是乱七八糟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保护好大少爷,如果随时要防暗算,那就太恐怖了!你假若有力量,帮帮大少爷吧!毕竟,现在和大少爷作对的三个人,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天虹震动的看他,脸上的苦涩,更深更重了。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只要我不是自身难保,我会的!”说完,就急忙而去了。 阿超回到云飞房间的时候,云飞、齐妈、和梦娴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阿超本来还想瞒住自己被打的事,但是,药也去了,上衣也没了,浑身狼狈,怎样都瞒不住,只好简简单单,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云飞一听,也不管自己的伤口,从床上撑起身子,激动的喊: “他们暗算你?快!给我看看,他们把你打成怎样了?” 阿超披着天虹的那件披风,遮着身体,但是,脸上的好几下鞭痕是隐瞒不了的。 齐妈和梦娴,都震惊已极的瞪着他,尤其梦娴,太多的意外,使她都傻住了。 阿超伸手按住云飞: “你不要激动,你躺下来,千万不要再碰到伤口,我拜托拜托你!我的肉厚,身体结实,挨这两下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药丢了,我要去敲药铺的门,再去抓……” 他话没说完,云飞已一把拉下他的披风。他退避不及,伤痕累累的身子,全都露了出来。 梦娴惊呼一声,齐妈抽口大气,云飞眼睛都直了。好半天,大家都没说话,然后,云飞咬咬牙,痛楚的闭了闭眼睛说: “他们居然这样对你!这还是一个家吗?这还有兄弟之情吗?天尧也这样,纪叔也这样!天尧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呀!我不能忍受了,趁这个机会,大家把所有的事都挑明吧!娘,你把爹请来,我要公开所有的秘密……” 阿超急忙劝阻: “你沈住气好不好?你现在伤成这样。大夫再三叮咛要休息,你那儿有力气来讲这么长的故事?何况老爷信不信还是一个大问题,即使信了,你认为就没事了吗?可能会有更多的问题!想想你再三要保护的人吧!再说,天虹小姐今晚冒险救我,如果泄露出去,她会怎样?那三个人,是她的爹,她的哥哥,和她的丈夫耶!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云飞被点醒了,是的,天虹处境堪怜,雨凤处境堪忧,投鼠忌器,什么都不能说!他又急又恨又无奈,痛苦得不得了: “那……我们要怎样,完全处于挨打的地位吗?” “我觉得,第一步是你们两个都得赶快把伤养好!大少爷,你就躺着别动,阿超,你到桌子这边来,我给你上药!”齐妈喊。 “对对对,你赶快先上药再说!”梦娴惊颤的说。 齐妈把阿超拉到桌子前面,倒了水来,清洗着伤口。他的背脊上,左一条右一条的鞭痕,条条皮开肉绽。齐妈一面擦拭着血迹,一面心痛的说: “会疼吧?没办法,我想那马鞭多脏,伤口一定要消毒一下才好,你忍一忍!” 他忍着痛,居然还笑: “你这像跟我抓痒一样,那有疼?” 梦娴捧着乾净绷带过来,说: “这儿还有乾净的绷带和云飞的药,我想,金创药都差不多,快给他涂上!”她一看到阿超的背,就觉得晕眩,脚一软,跌坐在椅子里。“我的老天,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呢?这怎么办呢?这个家这样危机四伏,怎么办呀?” “娘!”云飞在床上喊。 梦娴赶忙到床前来。云飞心痛的说: “娘,你回房休息吧,好不好?” “我怎能休息,你们两个都受伤了!敌人却是我们的亲人,防不胜防,随时,云翔都可以来“问候”你一下,我急都急死了,怎么休息!” 阿超急忙安慰梦娴: “太太,你放心,我以后会非常注意,不让自己受伤,也不让大少爷受伤!你想想看,家里有那些人是我们可以信任的,最好调到门口来守门,不要让二少爷和纪家父子进门!” “我看,我把我的两个儿子调来吧!别人我全不信任!”齐妈说。 “对了,我忘了大昌和大贵!”梦娴眼睛一亮。 齐妈猛点头: “这样,就完全可以放心了,门口,有大昌大贵守着,门里,有我和阿超……即使阿超走开几步,也没关系了!” 云飞躺在床上,忍不住长叹: “我们出去四年,跑遍大江南北,随处可以安居,从来没有受过伤,没想到在自己家里,居然要步步为营!” 阿超没等药擦完,又跑回到云飞床边来,笑嘻嘻的说: “我没有白挨打,有好消息要给你!” “还会有什么好消息?”云飞睁大眼睛。 “他们拚命审问我,是谁对你下的手,原来他们完全不知道真相!所以,你要保护的那个人,还是安安全全的!” 云飞眉头一松。透了一口长气。 “还有,天虹姑娘要我带话给你,她没有出卖你,她什么都没说!” 云飞深深点头: “我早就知道她什么都没说!真亏了她冒险去救你!齐妈,你要打听打听她有没有吃亏?” “我会的!我会的!以后再也不会冤枉她了!”齐妈一叠连声的说。 “齐妈,你注意一下小莲,我觉得那丫头有点鬼鬼祟祟!”阿超说。 齐妈点头。梦娴忧心忡忡,看看云飞,又看看阿超,真是愁肠百结。说: “现在,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的养伤吧!谁都不许出门!” “大少爷躺着就好,我呢,都是皮肉伤,毫无关系,我还是要出门的!就拿这抓药来说,我现在就要去……” 齐妈很权威的一吼: “现在那有药铺会开门?明天一早,大昌会去抓药,你满脸伤,还要往那里跑?不许出去!” 阿超和云飞相对一看,两个伤兵,真是千般无奈。 云飞经过这样一闹,又快要虚脱了。闭上眼睛,他想阖目养神,可是,心里颠来倒去,都是雨凤的影子。自己这样衰弱,阿超又受伤了,雨凤会不会在巷口等自己呢?见不到他,她会怎么想?他真是心急如焚,简直“度秒如年”了。 第二天一早,齐妈就把所有的事,都照计画安排了。端了药碗,她来到云飞床前,报告着: “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要操心。天虹那儿,我一早就去看过了,她过关了!她说,钥匙已经归还原位,要你们放心。” 云飞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天虹没出事。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家丁的大声通报: “老爷来了!” 云飞一震。齐妈忙去开门,阿超赶紧上前请安。 “老爷,早!” 祖望瞪着阿超看,阿超脸上的鞭痕十分明显。祖望吃惊的问: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阿超若无其事的说。 ※ ※ ※ “脸上有伤,怎么说是没事?怎么弄的?”祖望皱眉。 “爹!”云飞支起身子喊。 祖望就搁下阿超的事,来到床前,云飞想起身,齐妈急忙扶住。 “爹,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你躺着别动!这个时候,别讲礼貌规矩,赶快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他看看云飞又看看阿超,严肃的说:“我要一个答案,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再瞒我了!” “阿超和我是两回事,阿超昨晚帮我抓药回来,被人一棍子打昏,拖到仓库里毒打了一顿!”云飞不想隐瞒,坦白的说了出来。 “是谁干的?”祖望震惊的问。 “爹,你应该心里有数,除了云翔,谁会这样做?不止云翔一个人,还有纪总管和天尧!我真没想到,我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暴力家庭!” 祖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生气的说: “云翔又犯毛病了,才跟我说,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转眼就忘了!”说着,又凝视云飞:“不过,阿超平常也被你宠得有点骄狂,常常作威作福,没大没小,才会惹出这样的事吧!” 云飞一听,祖望显然有护短的意思,不禁一楞。心中有气,正要发作,阿超走上前来,陪笑说: “老爷!这事是我不好,希望老爷不要追究了!” 祖望看阿超一眼,威严的说: “大家都收尸一点,家里不是就可以安静很多吗?” 云飞好生气: “爹!你根本在逃避现实,家里已经像一个刑场,可以任意动用私刑,你还不过问吗?这样睁一眼,闭一眼,对云翔他们一再姑息,你会造成大问题的!” 祖望也很生气,烦恼的一吼: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 云飞一怔。阿超和齐妈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好!我已经知道云翔打了阿超!那么你呢?你肚子上这一刀,总不是云翔捅的吧?你还不告诉我真相吗?你要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随时再给你第二刀吗?” 云飞大急,张口结舌。祖望瞪着他,逼问: “就是你这种态度,才害阿超挨打吧?难道,你要我也审阿超一顿吗?” 云飞急了,冲口而出: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刀是我自己捅的,你信不信呢?” “你自己捅的?你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一刀呢?”祖望大惊。 云飞吸口气,主意已定。就坚定的,肯定的,郑重的说: “为了向一个姑娘证明自己心无二志!” 祖望惊奇极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云飞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神那么坦白真诚,祖望不得不相信了。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这太疯狂了!但是,这倒很像你的行为!“做傻事”好像是你的本能之一!”他咽了口气,对这样的云飞非常失望,云翔的谗言就在心中全体发酵。“我懂了,做了这种傻事,你又想遮掩它!” “是!请爹也帮我遮掩吧!” “那个姑娘就是待月楼里的萧雨凤?她值得你这样做?” 云飞迎视着父亲的眼光,一字一句,掏自肺腑: “为了她,赴汤蹈火,刀山油锅,我都不惜去做!何况是挨一刀呢?她在我心里的份量可想而知!爹如果肯放她一马,我会非常非常感激,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向你证明我的眼光,证明她值得还是不值得!” 祖望瞪着他,失望极了。 “好了!我知道了!”他咬咬牙,说:“我的两个儿子,云翔固然暴躁,做事往往太狠,可是,你,也未免太感情作用了!在一个姑娘身上,用这种工夫,损伤自己的身子,你也太不考了!”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冷淡:“你好好的休养吧!”他转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口头说:“云翔现在很想和你修好,你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兄弟之间,没有解不开的仇恨,知道吗?”说完,转身去了。 云飞呕得往床上一例。 “简直是一面倒的偏云翔嘛!连打阿超这种事他都可以放过!气死我了……”他这一动,牵动了伤口,捧着肚子呻吟:“哎哟!” 阿超急忙窜过来扶他。嚷着说: “你动来动去干什么?自己身上有伤,也不注意一下!你应该高兴才对,肚子上这一刀,总算给你蒙过去了,我打包票老爷不会再追究了!” “因为他觉得不可思议,太丢脸了!” “管他怎么想呢?只要暂时能够过关,就行了!”他弯腰去扶云飞,一弯腰,牵动浑身伤口,不禁跟着呻吟:“哎哟,哎哟……” 齐妈奔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都去躺着别动!” 主仆二人,相对一视。 “哈哈!没想到我们弄得这么狼狈!”阿超说。 “人家是“哼哈二将”,我们快变成“哎哟二将”了!” 云飞接口: 主仆二人,竟然相视而笑了。 第二天一清早,云翔就被纪总管找到他的偏厅来。 “救走了?阿超被人割断绳子救走了?怎么可能呢?谁会救他呢?”云翔气极败坏的问。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云飞的力量,这个家庭里,现在显然分为两派了,你有你的势力,他有他的势力!不要以为我们做什么,他们看不见,事实上,他的眼线一定也很多,就连阿文那些人,也不能全体信任!说不定就有内奸!”纪总管说。 “而且,今天一早,大昌大贵就进府了。现在,像两只虎头狗一样,守在云飞的房门口!小莲也被齐妈赶进厨房,不许出入上房!还不知道他们会对老爷怎么说,老爷会怎么想?”天尧接口。 云翔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看爹,先下手为强!” 纪总管一把拉住他:“你又毛躁起来了!你见了老爷怎么说?说是阿超摔了一跤,摔得脸上都是鞭痕吗?” 云翔一怔,楞了楞,转动眼珠看纪总管。惊愕的喊:“什么?阿超脸上有鞭痕?怎么弄的?谁弄的?” 纪总管一笑,拍拍云翔的肩。 “去吧!自己小心应付……” 纪总管话没说完,院子里,家丁们大声通报: “老爷来了!” 纪总管大惊,天尧、云翔都一楞。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房门已被拍得砰砰飨。纪总管急忙跑去开门,同时警告的看了两人一眼。 门一开,祖望就大踏步走了进来,眼光敏锐的扫视三人: “原来云翔在这儿!怎么?一早就来跟岳父请安了?” 纪总管感到祖望话中有话,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不敢接口。云翔匆促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慌乱: “爹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祖望瞪着云翔,恨恨的说: “家里被你们两个儿子弄得乌烟瘴气,我还睡得着吗?” “我弄了什么?” “你弄了什么?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老糊涂,好不好?我已经去过云飞那儿了……捉阿超,审阿超,打阿超,还不够吗?”他忽然掉头看天尧和纪总管:“你们好大胆子,敢在家里动用私刑!” 纪缌管急忙说: “老爷!你可别误会,我从昨晚起……” 祖望迅速打断,叹口气: “纪总管!你们教训阿超,本来也没什么大了不起,可是不要太过份了!如果这阿超心里怀恨,你们可以暗算他,他也可以暗算你们!任何事,适可而止。这个屋檐底下,要有秘密也不太容易!” 纪总管闷掉了。 云翔开始沈不住气: “爹!你不能尽听云飞的话,他身上才有一大堆的秘密,你应该去调查他怎么受伤,他怎么……” 祖望烦躁的打断了他: “我已经知道云飞是怎样受伤的,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所以,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了!” 云翔惊奇: “你知道了?那么,是谁干的?我也很想知道!” “我说过,我不要追究,也不想再提了!你也不用知道!” 云翔、天尧、纪总管彼此互看,惊奇不解。 祖望就拍了拍云翔的肩,语重心长的说: “昨天,你跟我说了一大篇话,说要和云飞讲和,说要改错什么的,我相信你是肺腑之言,非常感动!你就让我继续感动下去吧,不要做个两面人,在我面前是一个样,转身就变一个样!行吗?” 云翔立即诚恳的说: “爹,我不会的!” “那么,打阿超这种事情,不可以再发生了!你知道我对你寄望很深,不要让我失望!”再看了屋内的三个人一眼:“我现在只希望家里没有战争,没有阴谋,每个人都能健康愉快的过日子,这不算是奢求吧!” 祖望说完,转身大步出门去。纪总管慌忙跟着送出去。 室内的云翔和天尧,对看一眼。 “还好,你爹的语气,还是偏着你!虽然知道是我们打了阿超,可是,并没有大发脾气,就这一点看,我们还是占上风!”天尧说。 云翔想想,又得意起来: “是啊!何况,我还修理了他们两个!”他一击掌,意兴风发的说:“走着瞧吧!路还长得很呢!”12 雨凤有两天没有去巷口,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云飞见面了。好奇怪,云飞也没有来找她,或者,他卧病在床,实在不能行动吧!但是,阿超居然也没来。难道,云飞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心,预备放弃她了?第三天,她忍不住到巷口去转了转。看不到马车,也看不到阿超,她失望的回到小屋,失魂落魄。于是,整天,她就坐在窗边的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本《生命之歌》。这是一本散文集,整本书,抒发的是作者对“生命”的看法,其中有一段这样写着: “我们觉得一样事物“美丽”,是因为我们“爱它”。花、鸟、虫、鱼、日、月、星、辰、艺术、文学、音乐、人与人……都是这样。我曾经失去我的挚爱,那种痛楚和绝望,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所有的光明色彩声音全部消失,生命剩下的,只有一具空壳,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她非常震撼,非常感动。就对着书出起神来。想着云飞的种种种种。 忽然间,有两把匕首,亮晃晃的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响,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惊跳起来,就接触到雨鹃锐利的眸子。她愕然的看看匕首,看看雨鹃,结舌的问: “这……这……这是什么?” 雨鹃在她对面一坐: “这是两把匕首,我去买来的!你一把,我一把!” “要干什么?”雨凤睁大眼睛。 “匕首是干什么的,你还会不知道吗?你瞧,这匕首上有绑带子的环扣,我们把它绑在腰上,贴身藏着。一来保护自己,二来随时备战!” 雨凤打了个寒颤。 “这个硬邦邦的东西,绑在腰上,还能跳舞吗?穿薄一点的衣服,不就看出来了吗?” “不会,我试过了。这个匕首做得很好,又小又轻,可是非常锋利!如果你不愿意绑在腰上,也可以绑在腿上!这样,如果再和展夜枭面对面,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找刀找不到,弄了个手忙脚乱!” 雨凤瞪着雨鹃: “你答应过金银花,不在待月楼出事的!” “对呀!可是我也说过,离开了待月楼,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焉知道不会有一天,我跟那个展夜枭会在什么荒郊野外碰面呢!” “你怎么会跟他在荒郊野外碰面呢?太不可能了!” “人生的事很难讲,何况,“机会”是可以“制造”的!” 雨鹃说着,就把匕首绑进衣服里,拉拉衣服,给雨凤看。 “你看!这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吗?刚开始,你会有些不习惯,可是,带久了你就没感觉了!你看那些卫兵,身上又是刀,又是枪的,人家自在得很!来来来……”她拉起雨凤:“我帮你绑好!” 雨凤一甩手,挣脱了她,抗拒的喊: “我不要!” “你不要?你为什么不要?” 雨凤直视着她,几乎是痛苦的说: “因为我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我知道用刀子捅进人的身体是什么滋味,我绝对不再做第二次!” “即使是对展夜枭,你也不做吗?” “我也不做!” 雨鹃生气,跺脚: “你是怎么回事?” 两凤难过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一定做不出来!自从捅了那个苏慕白一刀以后,我看到刀子就发抖,连切个菜,我都会切不下去,我知道我不中用,没出息!我就是没办法!” 雨鹃提高声音,喊: “你捅的是展云飞,不是苏慕白!你不要一直搞不清楚!”她走过去,一把抢走那本书:“不要再看这个有毒的东西了!” 雨凤大急,伸手就去抢。 “我已经不去巷口等他们了,我已经不见他了!我看看书,总不是对你们的背叛吧!让我看……让我看……”她哀恳的看着雨鹃:“我都听你的了,你不能再把这本书抢走!” 雨鹃废然松手。雨凤夺过了书,像是拿到珍宝般,将书紧紧的压在胸口。 “这么说,这把匕首你决定不带了?”雨鹃气呼呼的看着她。 “不带了。” 雨鹃一气,过去把匕首抓起来。 “你不带,我就带两把,一把绑在腰上,一把绑在腿上!遇到展夜枭,就给他一个左右开弓!” 雨凤呆了呆: “你也不要走火入魔好不好?身上带两把刀,你怎么表演?万一跳舞的时候掉出来了,不是闹笑话吗?好吧!你一把,我一把,你带着,我收着!” ※ ※ ※ 雨凤拿过匕首,那种冰凉的感觉,使她浑身一颤。她满屋子乱转,不知道要将它藏在那儿才好。 她把匕首收进抽屉里,想想不妥,拿出来放进柜子里,想想,又不妥,拿出来四面张望,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可藏,最后,把它塞在枕头底下的床垫下,再用枕头把它压着,这才松了口气。她收好了匕首,抬头看雨鹃,可怜兮兮的解释: “我不要弟弟妹妹看到这个!万一小四拿来当玩具,会闯祸!” 雨鹃摸着自己腰上的匕首,一语不发。 第二天早上,萧家的五个姐弟都很忙。小三坐在院子中剥豆子。小四穿着制服,利用早上的时间,在练习射箭。小五缠在小四脚边,不断给小四喝彩,拍手,当啦啦队。雨鹃拿着竹扫把,在扫院子。雨凤在擦桌子,桌上,躺着那本《生命之歌》。 有人打门,雨鹃就近开门,门一开,阿超就冲进来了。雨鹃一看到阿超,气坏了,举起扫把就要打。 “你又来做什么?出去!出去!” 阿超轻松的避开她,看着小四。高兴的喊: “还没去上课?在射箭吗?小四,有没有进步?” 三个孩子看到阿超,全都一呆。小五看到他脸上有伤,就大声惊呼起来: “阿超大哥,你脸上怎么了?” 阿超心中一喜: “小五!你这声“阿超大哥”,算我没有白疼你!”他摸摸自己的脸,不在意的说:“这个吗?被人暗算了!” 雨凤看到阿超来了,整个脸庞都发亮了,眼睛也发光了。怕雨鹃骂她,躲在房里不敢出去。 雨鹃拿着扫把奔过来,举起扫把喊: “跟你说了叫你出去,你听不懂吗?” 阿超抢过她的扫把一扔: “你这么凶,快变成母夜又了!整天气呼呼有什么好呢?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你管我?”雨鹃生气的大嚷:“你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天安静日子吗?” “怎么没有让你们过安静日子?不是好几天都没有来吵你们吗?可是,现在不吵又不行了,有人快要难过得死掉了!” “让他去死吧!反正每天都有人死,谁也救不了谁!你赶快走!不要在这儿乱撒迷魂药了!” 阿超想进去,雨鹃捡起扫把一拦,不许他进去。 “你让一下,我有话要跟雨凤姑娘说!” “可是,雨凤姑娘没有话要跟你说!” “你是雨凤姑娘的代言人吗?”阿超有气,伸头喊:“雨凤姑娘!雨凤姑娘!” ※ ※ ※ 雨凤早已藏不住了,急急的跑了过来。 “你的脸……怎么了?” “说来话长!被人暗算了,所以好几天都没办法过来!” 雨凤一惊: “暗算?他呢?他好不好?” “不好,真的不大好!也破人暗算了!” “怎么一回事呢?被谁暗算了?你快告诉我!”雨凤更急。 “又是说来话长……” 雨鹃气呼呼的打断他: “什么“说来话长”?这儿根本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带着你的“说来话长”滚出去!我要关门了!如果你再赖着不走,我就叫小四去通知金银花……” 阿超锐利的看雨鹃,迅速的接口: “预备要郑老板派人来揍我一顿吗?” “不错!你不要动不动就往我们家横冲直撞,你应该知道自己受不受欢迎?什么暗算不暗算,不要在这儿编故事来骗雨凤了,她老实,才会被你们骗得团团转……” 阿超瞪着雨鹃,忽然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雨鹃姑娘,你实在太霸道,太气人了!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姑娘!你想想看,我们对你们做过什么坏事?整个事件里的受害者,不是只有你们,还有我们!”忽然拉开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背脊:“看看这个,不是我做出来骗你们的呢?” 雨凤、雨鹃、小三、小四、小五全都大惊。小五大叫: “阿超大哥,你受伤了!大姐!赶快给阿超大哥上药!” “有人用鞭子抽过你吗?是怎么弄伤的?你有没有打还他?”小三急呼。 小四更是义愤填膺: “你跟谁打架了?你怎么不用你的左勾拳和连环腿来对付他们呢?还有你的铁头功呢?怎么会让他们伤到你呢……” 三个孩子七嘴八舌,全都忘了和阿超那个不明不白的仇恨,个个真情流露。 阿超迅速的穿好衣服。看着三个孩子,心中安慰极了。再四面看看:“这四合院里,现在只有你们吗?” “是!月娥珍珠小范他们都是一早就去待月楼了。你快告诉我,你碰到什么事了?谁暗算了你?”雨凤好着急。 阿超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展云翔!” 五个兄弟姐妹全都一震。两鹃也被阿超的伤所震撼了,定睛看他: “你没有骗我们?真的?你背上的伤,是用什么东西伤到的?” “我没有骗你们,背上的伤,是展夜枭用马鞭抽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那……他呢?不会也这样吧?”雨凤心惊胆战。 “实在……说来话长,我可不可以进去说话了?” 雨鹃终于让开了身子。 阿超进了房。于是,云飞被暗算,自己被毒打,全家被惊动,祖望相信了云飞“自刺”的话,答应不再追究……种种种种,都细细的说了。雨凤听得惊心动魄,两鹃听得匪夷所思,三个孩子一知半解,立刻和阿超同仇敌忾起来,个个听得热血沸腾,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