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 清风杨柳·著『1』第一章林为走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都市的夜，一轮惨淡淡的月，如同疲倦的女客脸上苍白的容颜，在这深夜，更增加了凄凉的感觉，苍白的月光，透过我的窗户中没有拉上窗帘的空隙，肆无忌惮的钻进我的房间，而我，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独自就这样坐着……如惮定。酒杯中泻入了月光的味道，却有着一丝丝的苦涩。　　多少个周末的夜晚，我都这样，与红酒相依为伴，拉开窗帘，就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可是我却不敢拉开这道窗帘，怕月光照亮我的孤独，怕泄赎这苍白的月光。这千秋万世的月光，我怕与她为伴。人的心理真是奇怪，自己做得坦坦然似的，但在心理，却脆弱得打不开一点心扉，因为，心已碎，化成泪。　　以前，真的是心碎成泪，任着眼泪沿着晶莹的酒杯，一颗一颗的，宛如透明的珍珠，一点点，一粒粒，与红色的液体融合成一体，忧伤的……如今，两年了，我的眼泪已经流干，红楼梦中，林黛玉说要还贾宝玉一世的眼泪，我不是林黛玉，所以我没有一生一世的眼泪可以流，才不过两年，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所以，如今，只剩下心伤，我的心和我的眼泪都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这千年的月光，和无尽的忧伤。　　林走了，走得不留下一点点痕迹，带走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欢笑，他一直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所以在临走之前，他打扫了这间屋子，把他自己的气息扔到了垃圾桶里，彻底的为自己的行为作一个真正的了断，也完全的斩断了我与他的爱情，我有时都怀疑，我们之间这样的是爱情么，能够这样不留一点余地的清扫干净的爱情。　　从来不知道林的答案，他会说，宝贝，我爱你。　　于是这就成了我和他的爱情。　　认识林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来到s市找工作的女孩，同多数南漂的女孩子一样，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梦想，来到了s市这样的特区城市。　　那时的我，很年轻，很爱笑，晴朗的天空我笑，美丽的花朵我笑，年轻的心是雀跃的，看见的都是高兴的事情，真正的无忧无虑。　　据说s市的工作很难找，但对于我，居然意想不到的顺利，大学之时的涂鸦之作帮了我的大忙，那些变成了铅字的文字让我在面对主管的时候，居然非常沉着气的微笑，后来，进了这家杂志社的时候，主管崔扬说：“知道那时为什么用你吗？”我笑笑说不知道。他在那儿说：“就因为你的笑容，你有世界上最干净最纯净的笑容。”后来怎么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也看不出他所说的最干净最纯净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这样子一来，我的笑容倒成了杂志社的一面招牌。大家都当成笑话来说。　　没事的时候，芳姐就在那儿打趣，“小言，笑笑。”然后一帮同事就在那儿起哄。　　我在杂志社做编辑助理，每天的工作呢，就是先看看稿子，有时也自己写点小短篇什么的，崔主管觉得写得不错，也就变成了小小的铅字。还有就是帮编辑排一些版面啊什么的，因为是新人，我还是很乖巧的，会帮同事们做各种杂事，订快餐啊，买报纸啊，相处融洽。　　在我转正后不久，芳姐带着我出去做一个专访，我们推出一个财经系列的人物报道，这里边采访的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一般就是那种在s市小有名气的那种公司老板，让他们谈谈自己的创业过程。而他们，大多数也非常愿意合作，做一次免费的宣传。s市最让人感受得最多的就是那种经济狂潮，说穿了，也就是物质第一。有一则故事上说的，s市的人，就算没事做出去也是去看楼盘，看汽车，在这样的人文环境下，大家不重视物质才奇怪。　　这次采访的是一个玩具厂的老板，厂址在附近的d市，但在s市有一个办公楼。最早的时候厂是设在s市的，因为所有的工厂都外迁，s市市内的工业都在迁移，所以厂址转到了附近的d市。据说，玩具销路非常好。　　我们是去他的办公室采访的，在二楼，一楼是一个货品展示场兼卖场。秘书示意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窗户接一个电话，“放心，江董，货品已经发出去了，你的事情我一直关注着呢。一定按时到。好的好的。”很好听的男中音，转过身来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光洁的额，理着小平头，不过三十四五的样子，一边叫我们坐。看到我，他眼睛里有一种发光的东西，在s市呆了这么几个月，我对这种欣赏的眼光已经不陌生了，只是这次，我有种羞怯的感觉，我想我的脸红了，正在手脚无措的时候，芳姐已经和他握手，说明来意，“林总，我们约好的。这是莫小姐。”他笑笑“好。”但眼睛却盯着我，被那么一看，我心里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正流出来。　　也许，这就是loveatfirstsight。　　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的爱情，是象张爱玲笔下的，轻轻“嗨”一声吗？还是如红楼梦中的“似曾相识”呢。　　也许，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就是唯一的，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　　幸好，他不再看我，而是专注的回答芳姐的问题，很自信的神采，有种飞扬的美丽。　　他就是林为。　　接下来的几天，我时不时眼前浮现了林的笑脸，那自信的，睿智的眼神，那飞扬的神采，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谈过恋爱，大学的时候也有男生打电话来约会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我想，这回，我是真的快恋爱了。　　可是他呢，他有老婆吗？他会看上我吗？一边在祈祷老天帮忙，希望有个机缘再看他一眼，一边在告诉自己，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想象了无数个场景来诉说自己导演的缘份，于是，那一篇篇的爱情小小说写得越来越顺手，可是，主人公永远都是笔下的自己，不是不叹息的。生活中却一如既往，期待中的他一直没有出现。　　在一个周末说服自己后，终于跑到了那家玩具店。因为那儿的东西大概都不零售，跟店主商量了好久才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玩具熊。　　在那儿逗留了好久，他也没有出现。我想他是不在。　　抱着那个玩具熊回家，放在床上，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我来s市之后，就租住在这儿。　　夜里，却做了梦，满天的雨丝中，与他邂逅。　　醒来，盼望下雨，可以延续这份恋爱的思绪。　　周一的时候，步行去上班，我住的地方离杂志社不太远，走路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所以早上，我都是散步上班的。这样的感觉很好，我讨厌挤公交车。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的一辆黑色奥迪正坐着他，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向外看，就看到了我。就这样四目相对，空气凝住了。我脑子里已经是一遍空白，只记得那双亮亮的眼睛，直到后面的人使劲按喇叭，才知道已经换成绿灯。他回过神，冲我招招手，把车驶走了。　　我在心里笑了出来，幸好，他没有开奔驰宝马，s市满大街的奔驰宝马，我觉得少了一点内在的东西。奥迪多好，不张扬。多一点内敛。　　就这样的邂逅足够我美美的回忆了一天，上班都是带着笑的，小娟不跑来笑我“看你，嘴角含春，是不是谈恋爱了。”一整天的时间觉得过得特别快，事情也做得特别顺利，下了班还在杂志社多呆了一会儿，写了篇小稿子。　　回去的路上，已是华灯初上，满市霓虹了。快到家的时候，发现路边停了一辆奥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时，车门开了，出来的居然是他，林为。　　“莫小姐，我猜你大概住在这儿。”也是的，距离早上遇到他的地方，这是附近唯一的居住区。　　他大踏步走过来，这时才看清他，很高，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　　“我叫莫言，他们都叫我小言。你以后不要叫我莫小姐了。”梦里想了千万次的相会，真正等到出场的时候，才发现，文字场景一切遐想的东西是多么的多余，也许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心都是这样飞扬的吧。　　“为什么在这儿等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为什么，就是想在这儿等你。”很简单的对话，诚挚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我看得见眼睛里盛满的诚意。于是，我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大加赞扬。　　“是吗？”我张开双手在路上转圈圈，期待以久的幸福让我心神飘飘的。　　然后，我们一起去必胜客吃饭。一路上，我都在笑，他说，我的笑声很能感染人，所以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并说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跟你一比，我觉得自己都老了。”他乐呵呵的。　　我很真心的对他说，“林为，你一点也不老，呵呵，刚刚好。”　　从小到大，我就不喜欢同龄的男孩子，觉得他们太幼稚，而林，正好是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何况，我不是早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吗？　　回去的路上，林牵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也许正在心里期待着，他的手指修长，有点干燥，有力，温暖。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他送我回家，看到我房间的灯亮了才走。　　林一走，我就倒在我的小小的床上，开心的笑了。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小言，你终于恋爱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　　接连几天，下了班我们都约在一起，他送我鲜红的玫瑰，以前还觉得玫瑰这种东西俗艳，但这时却觉得这是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只有这种浓烈的芬芳，才代表我们之间浓烈的感情。我们手牵手一起散步，一起在路上疯笑，一起……有一次，在我上楼之前，他拉了我一把，于是我就跌入他温暖的怀抱里了，他的胸膛硬硬的，不过很舒服，我还来不及感受，他的吻便落了下来，很轻很浅的，正觉得有点遗憾呢，他的头又压了下来，这是一个绵长的，热情的长吻。我只觉得有些甜密密的轻飘飘的，脚下有些发软，但又很期待。他搂紧了我的腰。长吻结束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看了他一眼，脸却更红了，于是赶快溜之大吉。一口气冲回屋子里，却收到他的短信，“言，很高兴吻了你。晚安。”脸更红了。　　这是我的初吻，无数次憧憬过会给什么样的人，今天终于送出去的，很好，很甜蜜。　　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在我的小小宿舍里，终于，我变成了他的女人。第一次，我很疼，但是有一种悲壮的献身的感觉，毕竟，能够取悦他，我是幸福的。他抱着我，心疼地说：“言，你是好女孩，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谁知道一辈子多长呢，不过，我喜欢听这样的情话。　　几天后，他出差了一次，回来的时候，领我去了一个花园小区，买了一套两房的样板房，我喜欢那种非常简约式的设计，家具都是现成的，当晚就搬进去了，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我们毫无保留的做爱。　　爱和欲，始终是一体的。　　就这样子，同大多数来s市的青年情侣一样，我们同居了，在这个小小的家里我们经营着我们的爱情。我在快乐的恋爱着。　　感情上的顺利带来了事业上的顺利，基于我的超常的进步，崔主管在半年后升我做了编辑，薪水也涨了一截。我是满足的，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尽管还谈不上事业，但在工作上是走了一大步。　　林为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我们的居所基本上都是他在打扫，我喜欢做饭，而且手艺还不赖，但我讨厌收拾厨房，讨厌打扫卫生。　　所以每次吃饭后，他都快乐的洗碗，而我，通常是跟到厨房，看着他把一个盘子一个盘子清洗干净，有时跑去抱着他的腰，枕在他的背头，觉得暖暖的，心里特幸福。　　他叫我宝贝，我就懒洋洋的假装没有听见，林就会跑来看我在沙发上干嘛，我就闭上眼睛装睡，然后他会低下头吻我，我就眨眨眼睛，假装刚刚醒来，然后快乐的说，睡美人被王子吻醒了。乐此不疲的玩这个游戏，林非常配合，在这方面，他很纵容我，有时还说我是他长不大的女儿。在那时的我的心中，他还真是我的白马王子。一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离开我。　　一个周末，林说要回d市，我知道他家是d市的，所以就让他回去，林一走，家里的热空气似乎都被他带走了，我一向有些胆小，这样的房间还真不敢一个人住，于是，叫了好友蓝雨来陪我。　　蓝雨是我的大学同学兼闺中密友。一个晚上，我都在同她絮絮叨叨说林。说他的笑容，说他的温柔体贴。　　“小言，看你的样子，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雨，你不知道，他人真的是太好了。”　　“是是，大小姐，全天下的人就数你的林为最好，行了吧。”　　“本来就是他最好嘛。”　　“我还真服了你，你还真这样认为。呵呵”　　“呵呵，你也取笑我。我不理你啦”　　“好啦，我的大小姐。”　　蓝雨一边拿着我放在床头的相框看，一看评价，“还真是郎才女貌啊，就是觉得年纪大了点。”　　“我觉得刚刚好。”　　“知道，你大小姐有恋父情节。”　　其实这只是一张大头贴，每次磨磨蹭蹭的叫林去拍照片，他都不愿意，我后来也习惯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公司老总，给他点面子。林说是自己不上照，一拍照就觉得自己丑，倒是很乐意给我拍照，于是整个影集里都是我的倩影。　　床头相框里镶的是一张大头贴，还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死活把他拉到影印机前拍下来的。幸好，没有很突兀的样子，我很喜欢这样，就把他镶在相框里了。并放在床头，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自己又偷着乐一阵子。　　蓝雨躺在床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听我说着林的种种好处。　　周六周日都是蓝雨陪我一起去逛街，还好，很久没有同她聚了，一起买衣服什么的倒也过得挺快，林给过我一张信用卡，但我总觉得不想用他的钱来衣服什么的，除非他送的又另当别论，我都坚持用我的钱来买我要买的衣服，总觉得纯真的爱情掺杂了其它东西，尤其是钱这个东西，感觉不太好。　　我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然后帮林买了一个绛红色的领带，太名贵的东西我送不起，这个能代表我的心意。配他那套灰色的西服刚刚好。　　逛到下午的时候，林来电话说是回来了，然后开车过来接我们去吃晚饭，蓝雨这才第一次见到林，趁着林去卫生间的时候。蓝雨悄悄给我咬耳朵。　　“不错，你还挺有眼光的。”　　“当然了，我是谁！”我大言不惭的。　　“你就美吧。”　　刚把蓝雨送回家，林就拉着我来了一个法式长吻，“宝贝，真是想死我了。”　　“别被人看见了。快开车吧”　　“回去你可得补尝我。”　　“快走啦。我给你买了礼物呢。”　　“好，回家去看。”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把领带拿出来献宝，并要林穿上那件银灰色的西服试一试，林笑了，现在穿了，等一下又脱，多麻烦。　　“讨厌，好看不？”　　“你买的哪能不好看啊，宝贝。”　　听了这话，我这心里，可真是乐滋滋的。『2』第二章回忆相爱的过去　　“叮……”电话铃里想起，打断了我的回忆，在寂静的夜里，这样的铃声更是显得有些突兀。　　把电话接起来，却没有声音。　　这样的夜晚，是谁在恶作剧，是谁会打电话给我，难道是他，林。　　我心里一阵激动，希望真是他，如果是他就好了。在走得不留下一点痕迹之后，又何必打这个电话来画蛇添足。但我愿意再听听他的声音，哪怕一次也好。　　电话铃声再次想起，我颤抖着手抓起话筒，“林，……”　　“小言，是我。”电话里传过来一个女声，原来是蓝雨。　　“雨，林走了。”也许因为酒精，也许是其它的因素，也许我还需要友谊，所以我对蓝雨说了。　　“去哪儿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等着，小言，我马上过来。”听到我的抽泣声，蓝雨慌了。　　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我的楼下，一会儿，叩门声响起，打开门，我就扑到了蓝雨的身上。　　“他不要我了。”一边抽抽咽咽的。　　“没事，小言，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一边拍拍我的背，一边把我拖到床边去。　　“不，我再也不要睡这张床。”一想到往日这张床上的风光，打死我也不睡这张床。　　“好，咱们不睡床，咱们睡沙发。”　　等到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沙发上了，雨已经帮我擦好了脸。在蓝雨的温言细语下，我慢慢的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一个穿着美丽婚纱的新娘，挂着甜甜的笑容，原来是我，我正在焦急的找我的新郎，林呢，跑去哪儿了。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林，不，林的后面还挽着一个人，是她的老婆。　　“林，你爱的是我，该娶的是我，对不对？”　　“可是我已经娶了她了。”　　“不，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使劲的捶打着他。“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一面使劲的推着他。　　林的后现是一个断崖，林一个失足，跌下去了……　　“啊！”我一声尖叫，林掉下去了，好高好高的悬崖，我吓得捂住了眼睛……　　“他死了他死了……”挣扎着，却醒过来了，落地窗外是微微的曙光，天已经开始亮了。　　出了一身冷汗，一看，蓝雨坐在地上，趴在沙上也睡着了，可怜的蓝雨，每次都是她守在我的身旁，幸好地上是木地板，要不然她真的弄得要着凉呢。　　给她盖上一个薄毛巾被，重新躺回了沙发上，清亮的晨光已经透进来了，我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　　思绪又飞到了从前。　　自从刚住在一起不久后林每一次周末返家外，后来的日子，林每个周末都会回家，理由不外乎是回去看看老人。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直到有一天，蓝雨神色严肃的来找我。　　“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到好朋友出现，我当然很高兴。　　“小言，林为在吗？”　　“在啊，找他有事。”　　“不，我有事找你，我们出去说。”　　看雨的神色严肃，我也知道，她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去了平时我们都比较钟爱的一家咖啡店，一品咖啡，这个时候来的人特别少，除了我们两个，整间小店几乎没有客人。　　“本来呢，这话不该我来说，但你有个心理准备会比较好。”　　“说啊。”我知道蓝雨的脾气，一向很沉得住气，要不是事情很严重，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给我说话。　　“林为有了另外的女人。”　　“不会吧，雨，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除非林为有双胞胎兄弟，要不然就不会错了。”　　“什么样的情况。”本来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你知道，我上周末去了d城。”　　我知道，雨有一个表哥在d城打工，她上次还说呢，说表哥老叫她有空过去玩呢。　　“看你表哥。”　　“嗯，我看见了林为。”听到这样的话，我很紧张，自己赶紧又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他和一个女人手挽手的散步，我开始还真没有想到是他，还跟了一段路。他们很亲热的样子，不象是普通的朋友，我看见他们接吻。”　　“我不愿你自己蒙在鼓里。”　　“谢谢你，雨，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真想哭。　　雨回去上班，“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有事就打我电话。”　　雨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老久，真希望自己听到的故事不是真的，但是我可以不相信别人，不能不相信我最好的朋友蓝雨。　　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待到自己发现之时，吓了一大跳，满面泪水，说到底终于为我的爱情流泪了。幸好咖啡店里没有别人，不过这还是难为情的事情。等一下就会有很多人来这儿了。　　我慌忙的的跑出来咖啡店，捂着脸，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身后传来服务生的声音，“小姐，你忘了拿包。”接过我的包，“小姐，你不要紧吧。”我摇摇，哽咽得连谢谢都说不出口，一口气跑了。　　这时的我，何去何从？　　家我不想回，我怕见到林为的脸，为什么上天会如此待我。　　一回气奔到旁边的一个公园，坐在草地上，我的泪才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从来没有如此的伤心，觉得整个人都呆掉了，除了流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手机响起，是林的电话，直接按掉。　　一会儿来了一条短信，还是林的“宝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林有如此的虚伪，那为什么要装着对我那么关心，这声宝贝听着更是觉得恶心。我麻木的关掉了手机。　　对着青草，一个人哭够了，又坐着呆呆的发呆，如同凝固的雕像。此时的我，大概也愿意化为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热血的雕塑，那么这样的话，也用不着伤心。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　　我不能回家。蓝雨那么忙，我也不能去找她。　　只有这个时候才好想爸爸妈妈，可是我要是打电话回家，肯定会让他们担心。　　“怎么了，哭了？”面前有一个人蹲下来，居然是林。　　“我打你电话关机，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他脸上写满了担心，这一刻，我真想撕开他的脸皮，看看里面有没有虚假的东西。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他想拥抱我。　　“不要叫我宝贝，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我终于爆发的吼了出来。　　“你是怎么了？我怎么虚伪了？”　　“真会装。”我在心里冷笑。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你看天都黑了。”他还在哄我。　　“我不要跟你这个骗子回家。”我一字一句的说得很慢，很坚决。　　“你可要说清楚，我怎么是骗子了，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要我说，好，也让你明白，说完咱们就一刀两断。”　　……　　“你另外有女朋友是不是？”那一瞬间，我看到林的脸皮有些发白。　　“你听谁说的。”　　“蓝雨，他亲眼看见的。”林的脸皮更白了。　　我的脸皮也更白了，虽然知道这是真的，但真真切切自己去证实这的确是真的时候，还是带给我不小的冲击力，残忍划破了我的心。　　“小言，我们先回家，回家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为了给自己一个真实的答案，我跟着林回到了家，我倒要看看他对这样的事件有什么说词。　　回家的路上，林想扶我，我嫌恶的一把推开。自己去脚步虚浮地冲到电梯里，在准备关上电梯的一瞬间，林的手撑住了电梯门。　　“小言，你就这样讨厌我，连同一部电梯也不愿同我呆在一起？”他脸皮苍白，有些受伤的问。　　我捂住耳朵，拒绝听他说话。　　回到家，林按我坐在沙发上，端过来一杯牛奶，“温的，喝了你会舒服点。”我怀疑的盯着他。　　“喝完了你才有精力听我讲故事。”听了这话，我顺从的喝了牛奶。　　林坐了下来，开始讲他的故事。　　“其实我没有打算刻意去瞒你，只是你从来没有问起，而我真的爱你，所以骗自己说这是为了要留下你。”　　“如果你问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也许多一重打击也无所谓，我居然能够镇定的听他继续往下说。　　“她住在d城，同我爸妈住在一起。我每个周末回去一次。”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但我没有想到过他每周回去陪伴他的老婆。　　“平白无辜的，我居然做了第三者。”我有些想笑，声嘶力蝎的笑。　　林担心的看着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再继续讲下去。　　“你继续说吧，我没事，要痛就一次痛过够。”　　“她是我爸的好朋友的女儿，比我小两岁，从小同我一起长大。”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呢！”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林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下去：　　“我从小就把她当成妹妹看，我爸妈也很喜欢她，对她，我没有爱情，但当我二十几年的生涯中都没有遇到真正的爱情的时候，我爸妈催我结婚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顺双方父母的意，就结婚了。”　　“直到遇见了你，你的笑容让我眼前一亮。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这样的感情来得太强烈，千思万想之后，我决定要纵容自己一回，要不然我肯定要后悔的。”　　“我很自私，我知道这样伤害了你，但我真的爱你。不愿意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与你错过。”　　“我知道你不能愿谅我，这个房子是你的名字，你如果不愿意我出现，那么，我走。”　　“绝对不会打扰你的人生。”　　“我很爱你，我不能再伤害你，我走了，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林说完这句话，苍白着脸，离开了这儿。　　屋子一度恢复了沉静，很久之后，我蓦的跳起来，跑到门边，大声的叫：“林，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泪水就流下来了。　　可是他已经走了。　　接下来我整整病了一个星期，真想让自己的灵魂死去，昏昏沉沉的，载沉载浮中给蓝雨打电话，却被告知她去北京出差了。　　放下电话，再度昏昏沉沉。　　总是梦见林一脸的憔悴和担心。　　林果然遵守他的诺言，没有打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发过来一条短信，可是这个时候，我却是那么渴望他的问候，渴望他温暖的怀抱。　　该死的诺言？　　一周后挣扎着去上班，感觉自己清减了不少，连芳姐都心疼的说我瘦了好多，酒窝更深了，但却少了那种阳光般的笑容。经过了这场耗尽心力的爱情，我的灵魂有一部分已经死去，再也找不回过去那个小姑娘了。　　上班时间显得更拼命，没事的时候就留在杂志社逗留到很晚，我的小小爱情小说也不再是美丽的爱情的童话，公主王子过上了美好的生活，我的小说充满了失恋，苦涩和忧伤，崔主管却更加高兴，认为我天生是块材料，悲伤的气氛喧染得恰到好处，这种悲情小说肯定会赚很多人的眼泪。基于这种种因素，杂志社决定把我当成重点对象来培养。　　只有在夜晚，独自躺在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我才会格外的回想起林的种种好。奇怪，似乎我不记得他有妻子有儿子，好象我记得的通通只有他的忧点，也许，失去的才知道珍惜，当你失去一个爱人的时候，你通常愿意回忆的是她（他）的好处，而不愿回忆他伤你心的时候，每个人的大脑在这个时候都可以选择性的失忆。　　蓝雨有时也会来陪我，但有时我宁愿自己去与寂寞和孤独陪伴，在这样的夜晚，我学会了用红酒来洗涤忧伤，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象情人的冰凉的手指，有一丝甜甜的苦涩，酒，一直就是失恋人最忠实的朋友。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但是不管喝得再多，我也不会醉，有时想让自己醉也醉不了。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在有月光的晚上，独坐房中，手捧一杯红酒，细念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作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烂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是的，他已经悄悄地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去带走了我的心，我的爱情。　　念着念着，满眼皆泪。　　我刻意不去打探一切关于林的消息，也变得不爱说话了。　　和男同事简阳成了比较好的朋友。　　不是看不出他眼里的另类的火花，但我就是不想，也装做看不见。　　“简阳，好象是一个地名。”　　“我查过，是四川的一个小县城的名字。”这个东北小伙身上有一个叫做开朗的名词。　　“爸说，我出生的时候，到处都在宣扬，小孩子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我就成了明副其实的小太阳。”简阳比我大一两岁，是真的青春型阳光男孩。杂志社的小姑娘们都喜欢和他一起去玩。　　“莫言，一起去。”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是我心已冷。　　连芳姐都说我。　　“小言，简阳这孩子不错，青春帅气，心地善良。”　　我微笑，“芳姐，这年头说心地善良不见得是好事。”心地善良有时也代表比较傻的意思。　　“你这丫头，看得出来，简阳对你有意思。”　　“他对每个女孩子都好。”　　“连我都看得出来不一样的，他喜欢你。”　　“别不当回事，这样子的男孩子放在s市，可是很吃香的呢。”　　“芳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　　唉，芳姐也是无可奈何，和林的事情杂志社的人并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还是敏感的知道我身上遭遇了什么，一个开心女孩能有这样的转变，不是爱情发生了变故又是什么呢。只是在s市，大家一般在公事上不太涉及到私事，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不过这样也话，我至怕别人同情怜悯的目光，我宁愿自己缩在一个壳里慢慢疗伤。把伤口呈现给别人是需要勇气的，而我从来就不具备这样的勇气。在蓝雨面前，我都想若无其事，勉她担心。　　“言，我知道你爱他。现在还爱着他。”蓝雨这样说。　　“是的，所以我不知所措。”蓝雨太知我。　　“不管怎么说，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　　“不过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也想要有重生的生活，只是这一场恋爱，已经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气，要站起来，谈何容易。　　蓝雨了解我，所以她也不会多劝。　　“雨，有一次在酒吧里边，看见一个女人，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很凄美的样子。”香烟从失恋开始。　　回家，买了一包那样的香烟，却被呛得再也抽不下去。　　家族里没有一个人抽烟，所以我也没有那样的天赋，我学不会。　　蓝雨笑了，“亲爱的，你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　　“可是我想他，在家的任何时候。”我固执的。　　“也许你可以去找他。”蓝雨建议，这个朋友，不管我做什么的时候都在支持我。　　我不会，永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3』第三章回忆第一次吵架后的和好　　一个晚上，梦醒时分，便再也睡不着觉。信步走到门边，我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奥迪停在楼下，心“咚”的一跳，是他么？　　不可否认，对林，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之后，我居然没有停止去爱这么一个人。　　面对着这辆熟悉的奥迪，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干什么，但心里，我想是喜悦的，梦牵魂系的事情，一旦真的出现了自己的面前，真还有些令人吃惊。　　我不敢动声，怕自己的声响惊动了这一切，怕自己醒过来的一刻，发现这真的是一场自己导演的梦境。　　过了一会儿，奥迪缓缓的驶走，悄无声息的，不留下一丁点痕迹，也许这真的只是我的一场错觉，刚才眼花了，看见的都不是真的？还是在日思夜想间，自己编出来一个动人的故事来安慰自己……　　第二天魂不守舍的去上班，芳姐奇怪的说：“很少看见你有黑眼圈，怎么没有睡好？”是的，眼睛还有些浮肿，留了一夜的泪直到天明，有点黑眼圈这已经是上天眷顾了。换了有些人，早就是一副名副其实的熊猫眼了。　　“昨晚睡不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我是一沾床就睡着，工作压力这么大，还能睡不着，这怎么行！”　　“我也知道啊，但就是睡不着。”　　“中午的时候好好补一下，要不然下午可没有精神。”能遇到芳姐这样的前辈，是我的运气，经常听到其他同事在工作之余唠唠叨叨说是原来工作的时候，上司很不给自己面子，什么工作都往自己身上扔，有时还得负责一下上司的私人事情，有一个同事曾说。　　“下了班，有一次还叫我帮他去幼儿园接儿子。”　　“我真不想去，这不是我份内的工作，但是又不敢推辞。”　　“后来，一有机会，马上跳槽，离开那个地方。”　　不是不感慨的，有些人就专会做这样的小人，处处显示自己的位高权重，分明把下属支使得团团转，似乎才能显示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对上面的人，又夹着尾巴讨好。所以我，一向非常珍惜今天的机会，同事之间相处融洽，都尊重对方，这不是处处都能遇到的，毕竟，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些背后的小人。　　快下班的时候，简阳跑来说请客，他拉了一笔好大的业务，提成发下来了，与大家一起同乐同乐。　　面对那双真诚的明亮的大眼睛，我真的没有勇气没有力气来拒绝，不知怎么，有点怕看到他脸上失望的眼神。　　被几个同事拥着往前走，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往前走。　　是的，回去干什么么，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如在热闹中让自己忘却一些东西。　　去了一家常去的湖南餐馆，因为这家菜不错，又离公司近，所以同事都经常来这儿。　　熟悉的家乡风味，让我更是想念我的爸爸妈妈。好久没有回家了，快一年了吧。上次妈妈还打电话来问我春节要不要回家。　　“回，怎么不回，妈，我好想你们哦。”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撒娇。”　　“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孩子啊。”　　把个妈妈逗得乐呵呵的，但一会儿，又快哭了。　　“早知当初，就不让你跑那么远。留在长沙多好。”　　“妈，看你，我现在在这儿很好。”　　又扯了一堆其他的问题，不外乎是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啊，是长瘦了还是长胖了啊，妈妈永远在生活小事上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的女儿。　　“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妈，你看你，扯到哪儿去了，我还小，暂时还不想交男朋友。”　　“不小了，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都——”　　“妈——”我赶快打断妈妈的话，一到这个话题我妈就没完没了，大概是把从前和我爸的恋爱经过又从新复述一遍。　　“同事找我有事，我要挂电话了。”马上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呼出一口气。我妈什么都好，只是每次提起她和我爸的事情，就是好几个小时才讲得清楚的事了。有时真羡慕我爸妈的，那时候的爱情真是单纯，你情我意的过了这么几十年，还是好得不得了。　　“小言，在想什么？”芳姐问我。　　“没有想什么啊。”　　大家都在哄堂大笑，“你刚才神游太虚的样子我们大家都看见了。”　　“想我妈，想起上午打电话回家的事情。”　　“春节就可以回去啦，没有几天了。”　　“是哦是哦。”　　菜送上来了，一看到剁椒鱼头，我就胃口大开，这道菜吃了这么十几年了，好象也没有吃厌，一起到这个，就想起林每次都被辣得直吐舌头。　　林老家是哈尔滨的，所以不太吃得了辣椒，但又实在不能不捧场，所以每次都吃那么一点点，但还是辣得够呛。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做这道菜。　　但这道菜却让我更加想起了林。一顿饭吃得根本没有滋味，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东西。　　吃完饭，小娟又提议。　　“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得到小年轻们的一致响应。　　平时我很怕去舞厅，总觉得闹得不象话，也跟同事去过几次，他们好象都热衷于这类运动。　　但今夜我真想放纵。　　有人请我跳舞，是简阳，觉得他握着我的手心在发热，他好象很紧张的样子。　　一曲又一曲，一个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跳了多久，好象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我也不记得跟多少人一起跳过舞，同事，陌生人，几乎来者不拒。　　直到舞厅打烊，大概两三点了吧。还喝了不少酒。　　回家的路上，简阳送我。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喝得不多，我的酒量很好。”　　“我不放心。”　　“我真的可以。”我还在坚持。　　“现在太晚了。”　　一路上，都是沉默，出租车在播放一首老歌，《今夜你会不会来？》　　“今夜你会不会来，你的爱还在不在？……”　　我突然很想哭，林，我不知道你今夜会不会还在楼下，但我的爱情，它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楼下没有那辆熟悉的奥迪，那昨晚，真是我的错觉？　　林压根儿就没有来过。　　简阳扶着我上楼，看我进了房间，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　　“小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转身关上门走了。　　连简阳都知道我经历了感情的创伤，所以这话问得小心翼翼，或者说，他没有勇气等待我的答案，因为我的答案太可能是他不想听到的。　　“林，你想我怎么样？”我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继续喝。　　突然，我的胃感到一阵抽搐，然后，无边的疼痛袭击了我，我倒在了地上，还有一点知觉，也许我即将要与死神相遇，求生的本能，潜意识的反应让我拨通了林的电话，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林……”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阳光很剌眼，入眼的都是白，我知道自己住进了医院，这些日子的喝了太多的酒，我的身体终于付出了代价。　　看到趴在病床边的林，他很憔悴，这么些日子没有见，他瘦了很多，仿若几年不见，也老了了很多，他还在睡着。　　有些心疼，伸出手摸他的脸，他却突然醒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他一连声地问。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只记得自己拨了电话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他眼圈红红的。　　“我怎么样了？”　　“胃大出血，要不是我就在楼下，及时赶到，就真有生命危险。”　　原来他真的在楼下，这些日子来的伤心让我一下子解脱了，我竞然呵呵笑了出来。　　“你这傻丫头，还笑。我都担心死了。”林握紧了我的手。　　“看样子，你是真的担心我呢，我很高兴。”　　“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好！”在林的面前，我愿意做一个乖孩子。　　林放在我躺在床上，他就在床边俯视着我，四目相对，我就明白，我的那个林，他回来了。我们的眼睛里盛满了爱情，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怜惜。他一直握着我的手，很紧有握着，象是握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品。　　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我就是他的珍品。　　“你瘦了。”他心疼的。　　“你也瘦了。”我微微笑。　　我会帮他补回来，奇怪，经历了这一切，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婚姻都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依然还相爱。　　从心里，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妻子，但我，我是自私的，我的爱情，我觉得自己被动的，无能为力的，只有自己紧紧抓住，一点也不能放手了。　　“我要吃黄记的鸡粥！”因为胃受了伤，所以我暂时不能吃那些大鱼大肉，但喝些粥是不碍事的。　　黄记是一家小小店面，以卖砂锅粥为主，有一次，和林漫无目的散步，走到那家小店，坐下来喝了一碗粥，我们两个立刻都惊为天人，那儿的鸡粥，真是人间绝品。　　“好好，你乖乖的，我马上去买。”这个时候，我要天上的月亮，他大概也会答应。　　粥买来了，刚刚好。林一勺一勺的喂我吃。　　这段日子以来，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林，我想回家。”医院里有着很浓的药水味，我不喜欢。　　“乖，我问过医生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真好！”我又开心起来。　　“看你，真是个小丫头。”林宠爱的摸摸我的头，故意揉我的头发。　　“我等一下还要回公司去签一个合同，你要听话啊。”　　林走后，邻床的大婶笑着问我。　　“小姑娘，你男朋友啊！”　　“是啊。”　　“你们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我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看你们，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时候，我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　　“那现在呢？”我忍不住问。　　“后来，他有了另外的女人，我们离婚了。”说不出的惆怅。　　“看到你们，真好，年轻真好。”她还在自言自语。　　“大婶，你恨他吗？”　　“恨，只是恨又有什么用呢。”　　我感到一阵心酸，我现在也在当着一个第三者的角色，有一天，林的老婆，会不会也象这个大婶一样，对我，对林，恨之入骨呢。　　还有他们的儿子。　　还有，当我不再年轻的时候，林还会这样一如既往的爱我吗？　　我想过了，我不要破坏林的家庭，就这样吧。　　下午林来了。　　“怎么闷闷不乐呢？宝贝。”　　“没有，我很开心啊。”我太年轻，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理。　　“我真委屈了你。”他长叹一声。　　出院，回家，真开心。　　林把我从车里抱出来，再抱着我进电梯，我搂着他的脖子，觉得自己象他的小新娘，梦里曾经当过无数次的新娘，我知道，林是一个传统的人，不论他说的对他妻子的感情如何，就凭两家的关系，还有他们的儿子，他不会为了我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而我，爱他的话，就不会逼他在亲情和我之间选择。　　看过一本书，那上面说的，一个男子，在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不管他选择的是什么，他后面都会为这样的选择后悔。　　所以聪明如我，不会让他为我去做这样的选择。　　而且我向往的爱情，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如果因为我的因素，让这些东西沾上了瑕赝，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蓝雨就说过：“言，你真傻，现在都提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我想活得真一点。”我有我自己的固执。　　“我要是林为，我想我会感激你。”经过了这一幕，蓝雨终于对我的选择不再说什么。　　“我永远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俩拥抱。　　感谢蓝雨，她永远都在理解我。　　和林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天阳。过去的事情已经云淡风轻。　　“林，你有几个夜晚来了楼下。”一直想问但没有问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大概十来个晚上。”　　“为什么？”　　“想你，睡不着。”很简洁。　　“那晚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先来过，后果想抽烟，又绕出去买个烟。但还是不想离去，又开回来。”　　“我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家的吧。”　　……　　“你真傻。”我摸摸他的脸，现在终于没有那么瘦了。　　“你也傻啊。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不值得的。”　　“不，你值得，值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