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饭快吃完了。从这两个盛怒的人的企图、他们的谈话、行为和准备工作,总之根据他们近似疯狂的状态,我非常清楚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毁灭不幸的罗萨莉的时间就定在当天晚上。我飞快奔往地窖,决心要是救不出她来,我就去死。“噢,亲爱的朋友,”我对她大声叫道,“不能再耽搁了……那两个恶魔,……就在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来了……”说话的同时,我用尽力气打算破门而入。我的晃动使一样东西掉了下来,我伸手一摸,原来是钥匙。我捡了起来,赶紧把门打开。……我拥抱罗萨莉,催促她逃走,还保证跟她一起走,她冲了出去……上帝啊!还是注定了美德必定失败,最温柔的慈悲情操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女管家掌着灯,罗登和隆博突然出现了。罗萨莉正要跨出门坎,再走几步就自由了,却被她父亲逮个正着。“烂货,你要到哪儿去?”罗登在抓住她时大叫一声,与此同时,隆博抓住了我……“啊!” 罗登看着我,又说道,“是这个贱货帮你逃跑的!泰瑞丝,这就是你伟大的道德原则的运用喽!把女儿从父亲身边拐走!”“当然,”我坚定地回答,“当这个父亲野蛮透顶,竟然算计自己的女儿生命的时候,我就应该这样做。”“啊!啊!还搞间谍和引诱,”罗登接着说,“一切最危险的罪行都集中到这个女仆身上!上去,上去,这件案子得审判!”这两个恶棍把罗萨丽和我拖到上面房间。房门立刻关上。罗登的可怜的女儿被捆在一张床的架子上,然后这两个疯子的全部怒火都向我发来。我遭到最恶毒的漫骂,他们还对我宣布最可怕的判决。恨不得把我活活肢解,来检查我的心脏是怎样跳动的,以对这个部位进行在尸体上无法进行的观察。与此同时,无耻之尤的抚摸、捏掐,不一而足。“首先,”隆博说,“我认为应该猛烈进攻你那些温和的办法一直碰也不碰的这顽固堡垒。……瞧,它多么美妙!欣赏一下护卫着入口的这两个半月形的东西,它们是那么柔和、是那么白净!从来没有一个处女比她更鲜嫩。”“处女!她差不多是吧!”罗登说,“她就被人强奸过一次,后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把位置让给我一会儿……”这残暴的淫棍比隆博更加无耻和凶狠,他把偶像任意糟蹋,而不是备加崇奉。那里要是有荆条,肯定要把我猛烈抽打。倒是说要给我鞭笞,只是手头没法找到,只好尽手之所能,令我感到浑身火烫般灼痛。……我越是反抗,就被按得更紧。眼见着他们决心要干出更加严重的勾当,我扑倒在这些刽子手的脚下,我宁愿向他们献出生命来保全我的贞操。隆博却说:“既然你已经不是处女,又有何妨呢? 你不会有任何过失,无非是被我们强奸,就像你从前被强奸时那样,所以,你良心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只是遭受暴力,才被剥夺了一切。”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安慰我的无耻之徒已经把我扔在了长沙发上。他正准备对我横加蹂躏,罗登制止了他炽热的情欲,“不,不要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咱们的精力。你得想想,这样我们就不能够对罗萨莉实行手术了。要完成这个手术,咱们的力量必不可少。用其他方法来惩罚这个贱货就行了。”说着这些话时,罗登将一块烙铁投入火中,继续说道,“对了,我们要比要她的命强一千倍地惩罚她。给她烙上印记!这样不耻于人的标志,加上她肉体所受的种种侮辱痕迹,她今后只会被绞死,再不,就是饿死。咱们的报复越长久就越有意思。”他说着,隆博就抓住了我。令人发指,罗登将烧红的烙铁紧紧贴住了我的肩膀后面,这是用来给小偷打上烙印的。“这个婊子,看她现在还敢露面!”这个魔鬼接着说道,“只要她敢,我就叫人看她身上的耻辱标记,就足以证明我这样迅速地悄悄把她打发掉是对的。”他们给我包扎,让我把衣服穿好,让我喝了几滴酒以支撑体力,然后,趁着黑夜,把我带到森林的边上,惨无人道地丢在了那里。这之前,他们向我再次指出以我目前卑贱可耻的状态,胆敢上诉的话,会有多大的危险。除了我,其他的人都不会在乎这种威胁。既然我可以证明我刚刚受到的虐待不是任何法庭的处罚,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但是,我的软弱、我的与生俱来的害羞、我在巴黎和勃瑞萨克城堡里的遭遇使我心有余悸,茫然无措,一切都叫我胆战心惊。我只想着逃走,我难受的倒不是自己所受的罪,内心更痛苦的是抛弃了一个清白无辜的姑娘,让她仍然处于两个恶棍的掌握之中,肯定随时会被他们害死。怀着愤恨,强忍悲痛,精神上的痛苦比肉体受折磨产生的痛苦更大,就这样,我立即上路了。但是我不辨方向,也不敢向人询问,只是围着巴黎绕圈子,走到第四天,我发现自己才走到利欧圣。我知道这条大道通向南方各省后,当即就决定走这条路。这样我就能够到达那边远的地区,我以为在家乡我难以得到的安宁也许在法国的尽头等着我呢。命中注定的错误!我还要遭受多少悲痛欲绝的惨事啊!尽管时至今日,我遭受了许多磨难,但是至少我保留着纯洁与无辜。我只是受到一些恶棍们的伤害,我还是能够相信自己属于贞洁的姑娘。事实上,我只是被强奸玷污过一次,此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伤痕已经复原了。那是在我失去知觉时遭奸污的,当时我自己甚至没感觉到。我有什么可以自责的呢?没有,对!当然没有。我的心灵是纯净的,我甚至为此过于自豪,我这样的自以为是即将受到惩罚。并且,等待着我的玷辱是如此严重,以致我再也不能在心灵深处保持几分慰藉了,尽管我自己并未怎么参与。我仅有的钱财此刻都在身上,就是说大约一百埃居,这笔钱是我在勃瑞萨克家节省下来以及在罗登家挣来的。他们没有把这点应急钱财抢走,我非常高兴。我自信按照我已经习惯的省吃俭用、节衣缩食,这笔钱至少足以维持到我谋得职业。他们给我造成的污点一点也没有暴露,我认为可以永远掩盖它,这个烙印不会妨碍我谋生。我才二十二岁,身体健康,一张给我带来不幸的脸蛋一向被人赞不绝口。我善守美德,虽然道德总是给我带来厄运――但正如我对您说的,它仍使我感到安慰,使我希望上帝最后会奖赏它们,或许至少不会使我由此再遭受磨难。我满怀着希望,勇气倍增,继续赶路,一直走到桑城。我在那里休息了几天。一个星期的时间使我完全康复了。尽管我在这个城市也许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必须远远离开的想法深入我心,我又上路了,打算到多芬内地区碰碰运气。我常常听人谈到这个地区,我想我会在那里找到幸福。下面就可以看见我是否如愿以偿了。在我一生中的任何情况下,宗教感情都没有离我而去。我蔑视不信神的人们那毫无用处的诡辩,相信那都是由于他们性喜淫乱。我以我的意识与良心来反对他们,凭借这样的力量就能够找到足以驳倒他们所需的一切。我的不幸常常迫使我忽略了我的虔诚的责任,而我一有机会就会弥补这个缺陷。8月7日,我从奥塞尔出发,我永远忘不了这个日子。我走了大约两法里,炎热的天气使我开始感到不适。我登上一个树丛覆盖的小山丘,山丘离开大路不远,我想在那里休息一下,睡上两三个小时。这比在旅店里花费要少,又比在大路上要安全一些。我在一棵橡树下安顿下来,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之后,我就开始进入温柔的梦乡了。我平平静静地睡了好长时间,当我的眼睛又睁开的时候,我就尽情观赏远方呈现在眼前的美景。右边伸展着一片森林,大约在三四法里开外,森林中央好像矗立着一座简陋的钟楼。我寻思着,多可爱的寂静!这样的住处真叫我羡慕,想必是某些一心只想着上帝、只想着自己的义务的温柔而虔诚的修女,再不就是某些全心全意奉献给宗教的圣洁隐士的隐居之所……他们远离这个邪恶的社会,罪恶不断窥视着清白纯真,使之堕落,予以灭绝的这个社会……啊!我深信,那里居住着一切美德,当人类罪恶把美德从地上驱逐的时候,它们将在那里,在这个孤独的隐避的地方,在每天都热爱它们、修炼它们、幸运的人们中间把自己深藏起来。我沉浸在这些思绪之中,这时,忽然看见有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在那边高地上放羊。我向她询问那个住所,她对我说我看见的是一所本笃会的修道院,里面居住着四位教士,没人比他们更笃信宗教、更节制、更简朴了。这位姑娘对我说:“人们每年去那里朝拜一次神奇的圣母,虔诚的人们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东西。”立刻去跪在圣母的脚下,乞求她帮助的愿望使我特别激动,我问这位姑娘是否愿意为我指路。她说不行,因为她母亲正等着她呢,去那里的路很容易走。她指给我看,还向我保证说那里的院长是最让人尊敬和最圣洁的人,他一定会很好地接待我,并向我提供我需要的一切帮助。“大家叫他唐?塞维林诺,”姑娘继续说,“他是意大利人,是对他极好的主教的近亲。他温和、正直、乐善好施。有五十五岁,一生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法国度过的……小姐,您一定会满意的,您就到那个神圣隐居地去安身吧,您回来的时候只会更好。”听她这么一说,更加激起了我的热情,我简直无法抗拒前往参拜这神圣教堂的热切愿望,亟欲到那里去行功德,稍稍弥补我有所疏忽的罪过。尽管我自己也需要救济,我还是给了姑娘一个埃居,并且走上了通向“林中的圣母玛丽”(我去的修道院就叫这个名字)的大路。我一下到平原上,就看不见钟楼了。指引我前进的只有森林了,我立即感觉到实际上很远,距离并不像我原来估计的那样。但是,任何事情也不会使我丧失信心,我来到森林的边上,看见天色还早,就决定走进森林,想着天黑之前总能够赶到修道院。但是,我眼前没有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没有一所房子,只有一条我随意走上的没什么人走过的小路,我摸摸索索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去。我至少已经走了五法里了,还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太阳已经完全隐没,不再照耀大地,这时我好像听到了钟声。我注意细听,朝着声音走去,加快了脚步。小路变得宽了一些,我终于看见了一些栅栏,然后很快就看见了修道院。再也没有比这隐居之地更荒凉的了,附近没有任何房舍,最近的有人家的地方也在六法里之外。修道院四周被一望无际的树林包围,深藏在山凹底下,我往下走了好半天才走到,这就是我刚才一到平原上就再也看不见钟楼的原因。一个园丁住的木板房子紧靠着修道院的外墙,进去之前先要向这里打招呼。我询问这个门房是否能和院长说几句话。他问我有什么事,我对他说一种宗教的责任使我来到这个虔诚的隐避之所。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如果我能在修道院供奉的神奇的圣母像前和众圣人脚下祈祷片刻功夫,我将会得到很大安慰。园丁拉拉门铃,进里面去了。可是因为天色已晚,修士们正在吃晚饭,他进去了好一阵子没有回来。他终于和一位修士一起又出现了。“小姐,”他对我说:“这位是唐?克雷芒,院里的管事。他来看看您的要求是否值得打断院长的晚餐。”克雷芒这个名字与此人的形象不太相称。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异常肥胖,人高马大,巨人一样的身躯,目光阴沉狂野,嗓音嘶哑,说话时只发出生硬而断续的单词,一副真正的好色之徒的面孔、暴君的外表。他使我浑身发抖……我无法克制自己,以往种种不幸的遭遇统统鲜血淋漓地一齐涌上混乱的脑海。“你要做什么?”这位修士以极其可憎的神情对我说,“现在是到教堂来的时候吗?……看来,你是一位喜欢冒险的女人。”我匍匐在地,说道:“圣人呀!我认为任何时间都可以登门拜访上帝的住所。我满怀热忱与虔诚,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求忏悔。等您知道了我内心的情况之后,您就可以看出我是否值得在圣母像脚下祈祷。”“但是,现在不是忏悔的时间,”教士说道,他的声音稍稍缓和,“你到哪儿去过夜呢?我们这里可没有收容所,……你还是哪天早上再来吧。”听他这样说,我向他解释了阻止我早上来的原因,克雷芒没有回答我,就去报告院长了。几分钟之后,教堂的门开了。唐?塞维林诺亲自向园丁小屋走来见我,还请我同他一起进圣殿里面去。应该立即向您描述一下唐?赛维里诺。像那个姑娘告诉我的那样,这是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但是相貌英俊,显得还很年轻,体魄强健,四肢像赫丘①一样发达。他的一切并不使人感到严厉,整体上有一种柔和的美,使人感觉到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具备美男子的种种魅力。眼睛美极了,举止文雅高贵,说话显得极其正派,文质彬彬,礼貌周到。嗓音相当悦耳,没有一句话粗俗下流,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来他的意大利口音。我承认,这位教士优美的外观稍稍缓解了另一位教士给我带来的恐惧。“我亲爱的姑娘!”他和蔼可亲地对我说,“虽然时间不怎么合适,我们也不习惯于这么晚了还接待来访的人。但是,我还是要聆听你的忏悔,然后我们再想办法以恰当的方式安排你过夜,直至明天你可以向吸引你来的圣母像致敬的时刻。”①即是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以力气非凡著称。――译注我们走进教堂,门立即关上了。有人在忏悔间旁边点亮了一盏灯。塞维林诺让我跪好,他坐了进去,吩咐我对他放心大胆地忏悔一切。我在受到屈辱之后,遇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温和的人,这使我完全放心了,我没有向他隐瞒任何事情。我向他承认我的一切过失,也叙述了我遭受的种种苦难,我甚至向他展示了野蛮的罗登在我身上打下的可耻的烙印。塞维林诺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述,甚至以怜悯关怀的神情要我重复叙述某些细节。不过,他的一些动作和话语还是泄漏了他的内心,遗憾的是只是到了后来,我多少想清楚了点。当后来我对这件事冷静反省的时候,我不可能不回忆起这位教士好几次允许自己做出的许多动作,这些动作透露出情欲在他心里燃烧。他非但蓄意长久询问某些淫秽的细节,甚至还故作周密地仔细盘问了以下五点:一,我是不是确实是个孤儿,确实出生在巴黎?二,我当真没有父母、朋友、保护人,没有任何我可以写信去的人吗?三,我是否确实只对那个向我说起修道院的牧羊女讲过我要到这里来?四,我被强奸后是否遇见过别人,我是否可以肯定奸污我的人用顺其自然和违背自然的两种方法干了我?五,我是否确信没有被人跟踪,也没有人看见我进修道院?我用最谦虚、最真诚、最幼稚的态度一一对这些问题作出满意的答复之后,修士站起来,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好吧,过来,我的孩子,我明天带你到你要参观的圣像脚下祈祷,保证你会满意。现在先来满足你最迫切的需要吧。” 说着,他把我往教堂最里边领。“怎么?” 我不由得惊慌起来,对他说:“怎么回事?到最里边去……”“还能到哪儿去呢,漂亮的朝圣姑娘?”教士一面回答,一面把我领进圣器室内,“什么!您害怕和四位圣洁的隐士一起过夜!……噢!你就会知道我们怎样让你开心的,亲爱的天使!就算是我们不能让你非常快活,可是至少你能让我们快活得飘飘欲仙的!”这些话使我胆颤心惊,浑身冷汗直冒,险些跌倒。天完全黑了,没有一丝光线照亮我们的脚步。我惊慌失措,想象中只见死神在我头顶上挥舞着大镰刀。我两腿发软,走着走着,教士的口气突然变了。他一边拽着我走,一边骂骂咧咧,“婊子!你给我好好走,别试着在这里抱怨或者反抗,什么都没用!”这些残酷无情的话反倒给了我力量,我感到如果我软下去我就完了。于是,我挺直身躯,对这个叛教者说:“噢,上帝啊!难道我又要因为怀抱着虔诚而遭受不幸?我渴望接近最可敬的宗教场所,难道这样的愿望还要像罪行一样受到惩罚吗……!”我们继续行走,在黑暗中拐来拐去,根本看不到置身何处,出口又在哪里。我走在唐?塞维林诺的前面,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语无伦次,仿佛喝醉了酒一般。他不时伸过左手臂,搂住我的腰,让我停下脚步,右手从后面探进我裙子下面,无耻地抚摸。有好几次,这个淫棍的嘴巴胆敢亲吻这些地方,甚至亲吻更隐秘的角落。然后,我们又开始往前走。看见了一个楼梯,走上三四十级台阶之后,一扇门打开了。强烈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们走进一间漂亮的大厅,灯光照耀得富丽堂皇。我看见那里有三个教士和四个姑娘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另有四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在为他们服务。这个场面使我战战兢兢。塞维林诺把我推向前去,我和他一起进入了大厅。“先生们,”他进去时说,“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这个尤物。她赛似路克瑞琪雅①;肩膀上带着妓女的烙印,意识中却带着处女的全部纯真与幼稚……只被强奸过一次,并且已经六年之久了。所以,差不多算个贞洁女子呀!……真的,我就当做贞洁女子送给你们,况且那么标致,……哈,克雷芒,你可要在这漂亮的肉体上寻开心了!多么富有弹性啊!老朋友,肤色多美啊!”“噢!……啊!”半醉半醒的克雷芒站起来,边说边向我走过来,“摸起来很带劲,我要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夫人,当时的处境我尽可能说简短点。不过,我面对着的那些人,我还是得描绘描绘,我不得不中断片刻我的故事。你已知道了唐?塞维林诺,他那种嗜好您也有所推断。唉!他在这方面的堕落如此之深,以致他别无其他嗜好。尽管如此,造化的拨弄真是不可思议,这淫魔癖好只挑选逼窄小径,因而就拥有极其巨大的功能,甚至于最被人践踏的大路在他看起来还是过于狭窄!①路克瑞琪雅:古罗马美女、贵妇人,遭奸污后自杀。――译注。克雷芒嘛,我已经简单介绍过了。除此之外,他还非常凶恶,爱捉弄人,狡猾到危险的程度,各方面都反常,总是挖苦人,刻薄之至,心灵腐朽,外加罗登对他那些学童的恶劣嗜好,感情全无,毫无精细敏感可言,宗教情操一点也没有,他已无法享受其他的乐趣,只能享受那野蛮的癖好。这样,您对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有一个全面的印象了。安东宁是这些令人憎恶的狂徒中的第三个演员。他身材矮小,瘦削,但很有力气,和塞维林诺一样强健得吓人,几乎和克雷芒一样凶残,也像他一样酷爱那样的乐趣,但是,他沉湎于此道,方式不像他那样凶横。克雷芒热衷于这样的怪癖,目的只是糟践、虐待女人,并没有其他享受,而他则享受个中妙趣,充分享有大自然赋予的各种纯净兴味,鞭笞仅仅施于他极其热烈崇拜的女人,只在熊熊烈焰燃烧的时刻。一句话,前者的野蛮是出于兴趣,后者的野蛮是出于细致的情感。热罗姆是这四个隐修士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淫荡的一个。一切最骇人听闻的口味、狂热、反常都集中于这僧侣的心灵。他不仅像其他几位一样随时突发奇想,而且喜欢接受他的同伴们加之于女人的游戏,他给予(他经常这样做)的时候,条件总是让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此外,维纳斯的庙宇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他的体力开始不支了,于是几年来他宁愿挑选无须使用工具的那一座,另一座只用来刺激感官,挑动痴迷般的狂喜。嘴唇是他偏爱的圣殿,在他沉溺于这种乐趣时,他让另一个女人用荆条使他浑身发热。此人的性格和其他几位一样阴险、凶恶,无论他的邪恶以什么面目出现,他都肯定可以在这罪恶场所找到同好和圣殿。夫人,我向您解释一下这所房子的结构,您就更容易明白了。为了维持这个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淫荡的隐避之所,他们集存了大量的资金。并且这里始终由这四个在本教地位最高而且最富有、门第也最高的教士主持,种种淫行难以泄露出去,都深深地埋藏在这阴暗的洞穴里面,内中隐情并不为外人所知。您听了我下面的叙述,自会明白。现在还是回过头来说说姑娘们吧。当时在用晚餐的八个姑娘的年龄差异很大,因此我不可能向您整体地来描述她们,只好分别说说某些细节。这个特别之处令我惊讶。我从年纪最小的姑娘开始说起。这位年龄最小的姑娘还不满十岁。一张满是倦容的小脸蛋,脸的轮廓倒是很漂亮。一副命中受辱的神态,忧心忡忡,浑身打颤。第二个姑娘十五岁,脸上也显出难堪的神情,羞耻之心遭受践踏的模样。不过,面孔十分迷人,总的来说非常惹人怜爱。第三个姑娘二十岁,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人画的。金黄色的头发再美也不过了,俏丽,端正,温柔,看上去似乎更驯服一些。第四个姑娘三十岁,是个世间罕见的美女,姿态纯真、正直、体面,具有一个善良灵魂的全部美德。第五位姑娘三十六岁,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肤色较深,非常活跃,眼睛很漂亮。不过,我觉得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内疚、庄重与节制。第六位姑娘也是三十六岁,肥胖高大得像座塔,长相倒不赖,只是形体由于肥胖而损坏。我看见她时她一丝不挂,我非常清楚地看见她肥胖的身体上没有一处没有留下恶棍们野蛮的痕迹,她的不幸命运使她为这些人的快乐服务。第七个和第八个是两个大约四十岁的漂亮女人。现在,继续我来到这个淫窟之后的故事吧。我对您说过,我一走进去,他们都向我跑来。克雷芒最胆大妄为,他那冒着臭气的嘴很快就贴到我的嘴上了。我厌恶地转过头去,但是他们告诉我所有的反抗不过是毫无用处的装腔作势,惟一可行的就是向女伴们学习。“你很容易想明白,”唐?塞维林诺对我说,“你此刻所在的地方,极其隐蔽,谁也进不来,试图反抗是无济于事的。你说你遭受过许多不幸,但是,在你的不幸的清单上还缺少对一个贞洁的姑娘来说最大的不幸。到了使你这个令人骄傲的美德翻船的时候了。都二十二岁了,还能几乎是处女吗?你看见的这些姑娘,刚来时和你一样企图反抗,但是她们终于像你将要小心翼翼地做的那样屈服了,因为她们看到她们的抵抗只能招致更残酷的虐待。我看,最好是给你说清楚,”说着,他指了指荆条、戒尺、马鞭、绳索,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酷刑用具,“是的,你应该知道这些,这都是我们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东西,看看你是不是想被这些东西说服。再说,你在这儿想要求什么呢?公正?我们从不知道什么是公正。人道?我们惟一的快乐就是违背人道要求的原则。宗教?对我们算个屁!我们对它越是了解,就越是蔑视它。亲戚?朋友?法官?亲爱的姑娘,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些人;你在这里只会找到自私、残酷、淫乱和经久不衰的亵渎神明。所以,完全服从是你惟一的选择。瞧一瞧你所在的这个密不透风的隐避之所吧,这个地方永远不会有生人出现。即使把修道院攻占、烧毁,这个隐蔽的洞穴还是发现不了。这间孤立的房子深深埋藏在地下,六面墙壁厚得不可想象,包得严严实实。我的姑娘,你在这四个好色之徒中间,他们当然不想放过你,你的哀求、眼泪、话语、下跪或者叫喊只能激起更大的情欲。那么,你向谁求助呢?向你那样热切地祈求的上帝么?他对你的热诚的报酬只是把你进一步推进陷阱。那个虚无缥缈的上帝,我们天天在这里触犯他的无用律法,对他百般侮辱,他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泰瑞丝,你可以想到,没有任何力量,不论你设想的这种力量的性质是什么,能把你从我们的手中救走。无论是什么事物,无论是什么奇迹,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继续保全你那样引以为荣的贞操,都不能使你不以各种方式成为我们四个人将和你进行的极度淫乱的玩物……得了,婊子,把衣服脱光!把你的肉体贡献给我们享用,要么立即让我们蹂躏,要么遭受最残暴的虐待,以向你证明像你这样可悲的女人不听话是个什么下场!”闻听此言,听到如此可怕的命令,我顿时明白了已经身陷绝境,但是倘若我不使用良心指示我的、在这样情况下惟一的方法,我不是有罪吗?于是,我跪倒在唐?塞维林诺的脚下,绝望的心灵迸发出滔滔不绝的言词,苦苦哀求他不要奸污我。最痛苦的泪水流在了他的膝盖上,我以为最强烈的一切,我相信最感人肺腑的一切,都抛洒出来,试图感动这暴徒。……上帝啊!这一切有何用处呢?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眼泪在这淫棍眼中,更是一种魅力吗!竟然想不到我为了使这些野蛮人心软而做的一切,只是使他们的欲火更加炽旺!“抓住这个婊子……”勃然兴奋的塞维林诺说,“抓住她,克雷芒,立即剥光她的衣服,让她明白在我们这样的人这里,同情是窒息不了情欲的。”克雷芒狂怒不已,我的抗拒更使他兴奋。他用强健有力的胳膊抓住我,言语和行动中夹杂着令人胆颤心惊的辱骂,顷刻之间就撕去了我的衣裳。接着,这个无耻之徒把我按倒在长沙发上,摆出令人作呕的、对他们的企图有利的姿式。塞维林诺让他的两个教士抓住我,试图找出最折磨女人的、最糟踏女人的、罪恶而淫邪的方式来在我身上发泄。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淫棍过于强壮了,也许是因为对这种方式的厌恶使自然在我身上反抗,他不能战胜这些障碍,他一上来,就又下去……他分开、挤压、撕裂,然而,他的一切努力全都没有用。这个魔鬼勃然大怒,用尽力气蹂躏他的欲望无法达到的祭坛。他打它、掐它、咬它,这些野蛮的行为终于产生了效果。瘫软的肉体奉献了,小路开启了,公羊深入进去,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克雷芒又走上前来。他手里拿着荆条,眼中流露出凶狠的企图。他对塞维林诺说,“我来,我来为您报仇,我的朋友,这个自以为是的贱货竟敢抗拒您的快乐!我要教训教训她。”他一个人就能制住我他一个人就能制住我3-2他一个人就能制住我。他用胳膊圈住我,把我按趴在他的一个膝盖上。他的膝盖顶着我的肚子,这样,为他的情欲服务的东西就更加向他暴露无遗。起初,他试着抽打了几下,似乎他只想搞个前奏就行了。然而,很快,这个残忍的家伙就欲火中烧,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打我。这个宗教的叛徒残忍之极,把我从腰到大腿根打了个遍。他还无耻地把“爱”掺合到这些残忍的时刻里:他的狗嘴紧贴在我的嘴上,打算呼吸疼痛使我发出的喘息。我的泪水滚滚而下,而他把泪水全都舔食掉。他时而亲吻,时而辱骂,但是他的抽打一直没有停止。在他动作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在刺激他。这个女人跪在他脚下,两只手不停地动作。她动作得越用劲,他抽打得就越凶狠。我快被撕碎了,但是他仍然没有一点要结束我的疼痛的迹象。终于,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了,但是一切尚未结束。我渴盼的结束只能是他发狂的结果,他找到了一种新的残酷。我的乳房在这个恶徒的掌控之下,这刺激了他,他张开大口,露出牙齿,咬住了我的乳房,这个该死的吃人肉的家野蛮人。这个举动强烈地刺激了他,他发作了,香火熄灭了。在可怕的喊叫和吓人的咒骂声中,这位变态的修士把我丢给了热罗姆。这个淫棍一面抚摸着用来祭奠的鲜血淋漓的祭坛,一面对我说,“我对你的贞操来说并不比克雷芒更危险。是的,我要亲吻这些沟壑,尽管我完全有资格打开它们。我要尊重它们一点。我要的东西更多,”这个老色鬼说着,将一个手指头陷进塞维林诺进去过的地方,“我还要母鸡下蛋,我要吞食它的蛋……看看有蛋吗?……噢!……有,他妈的!我的孩子,真柔软!……”他告诉我要怎样做,而我只能厌恶地执行着。置身在这样的境况中,唉!我怎能拒绝?无耻之徒对我颇为满意……他吞咽着……然后,他让我跪在他面前,用这种姿势,他紧贴着我的身子。他那无耻的情欲得到了满足,而这样一来,我也无法抱怨了。在他这样动作时,那个肥胖的女人在用力抽打他,另一个女人送到他嘴边,执行着我刚刚被迫完成的职责。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的嘴巴终于恶心地接受了这个可鄙的男人的敬意。这种恶心您是很容易猜到的。安东宁紧接着来了。“看吧,”他说,“如此纯洁的贞操,只受到过一次进攻的损伤,看也能看出来。”他想使用克雷芒的方法。我对您说过,他和克雷芒一样喜欢猛烈的鞭打。不过,因为他已无法遏制欲火,他的同伴使我所处的状态已过分地刺激了他。他瞅着我,感到满意。他让我摆出他们大家都非常喜欢的姿势,接着,他疯狂地摇晃庙宇的大门,很快就到了殿堂之内。尽管他的进攻和塞维林诺的一样凶猛,但是他进攻的是一条已经不那么狭窄的小路,所以,我也就不那么难以忍受了。过后,唐?塞维林诺吩咐女人们给我吃的,可我怎么也无法享受这样的照顾,愤怒、悲伤浸透了我的心灵。我将我的全部光荣与幸福都寄托于我的贞洁,只要能始终保持贞操,我遭遇的一切苦难也就得到了补偿。所以,我无法容忍被这些我原指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帮助和安慰的人的凌辱。我痛哭流涕,我的叫喊震动了天花板,我在地上打滚,我捶击胸脯,撕扯头发,哀求刽子手们过来,乞求他们杀了我……夫人,您能相信吗?这悲惨的景象只是更加刺激了他们。“啊!”塞维林诺说,“我从未见过更漂亮的场面了。朋友们,你们瞧,她把我搞成什么样子了。女人的痛苦能使我这样,真是闻所未闻呀!”“咱们再来干她,”克雷芒说,“叫她明白这样嚎叫有什么下场,要这个淫妇再受一次攻击,让她尝尝更厉害的滋味!”这个计划刚刚出口就被执行了。我承受着一切。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塞维林诺发出信号,其他三个紧紧跟进,于是,我就再一次被这些淫棍发泄性欲,被他们尽情玩了个够。“对头一天来说,现在足够了,”院长说,“现在要让她看看她的女伴们所受的待遇并不比她好。”他们把我放在高处的一张椅子上,迫使我从那里观赏结束他们狂欢的又一幕丑剧。修士们站成一排,所有的女人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接受他们每个人的鞭答。当刽子手折磨她们、咒骂她们时,她们被迫用一切办法进一步挑动他们的性欲。最后,院长把我交给那个三十岁的女人,我已对您谈到过她。大家叫她翁法蕾,她负责教导我,把我安顿在我的新住所里。对这样的安排,我一点也没看见,一点也没听见;我陷入极度的绝望之中,已失去知觉,只想稍稍休息一下。我隐约看见我被送入的房间里有晚饭时不曾见过的几个女人。我想第二天再察看这里有什么新情况吧,现在我只想休息。翁法蕾没再打扰我,自己上床睡觉去了。我刚躺上床,遭遇的种种不幸便以更悲惨的景象一一涌上心头、我自己遭受的各种猥亵以及目睹的那些淫秽场面一再出现,我再也无法平静。上帝啊!如果说有时候我迷失了方向,想象着男欢女爱的情景,但我认为这如同使之产生的上帝一样是纯洁的,是大自然赋与人类的慰藉,我认为这来自于爱和温情。我难以相信人和凶猛的野兽一样用虐待同类的办法来娱乐自己。然后,我又想到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不幸……噢,公正的上帝啊!我寻思着,现在已完全可以肯定,我心中产生的每一个道德行为总是立刻给我带来不幸!伟大的上帝啊!我想到这座修道院来尽点宗教义务,我犯了什么错呀?我想向上帝祈祷,难道却冒犯了上帝?天意令人不解,上帝啊,请您敞开胸怀,明确地告诉我您是不是想要我反抗您。这样思考着,我的泪水滚滚而下。天亮时,我的全身都被泪水湿透了。这时,翁法蕾来到我的床边。“亲爱的朋友,”她对我说,“我来求你鼓起勇气来。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痛哭流涕,现在已经习惯了。你以后也会像我一样习惯的。开始总是可怕的,不只是要满足这些给我们的生活造成痛苦的淫棍们的情欲,更重要的是我们丧失了自由,他们用残酷的手段把我带到这可怕的房子里。”不幸的人看到身旁还有不幸的人就会得到安慰。尽管我痛苦异常,还是暂时得到了一些慰藉,于是,请求这位女伴告诉我我还会遭到怎样的凌辱。“等一下”,我的老师对我说,“你起来,咱们先去看看这间秘室,见见新的伙伴们,然后再说。”我听从了翁法蕾的劝告。我看见我在一间极大的房子里,有八张相当清洁的印花棉布铺就的小床,每张床旁边有一间盥洗室。但是,所有盥洗室的窗户和大房间的窗户都开在距地面五尺高的地方,并且里外都装上了铁栅栏。大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大桌子,是供我们吃饭、干活用的。这个房间有三扇包着铁皮的门,里面没有插销,外面用粗大的铁杠栓着。“这就是咱们的牢房了?”我对翁法蕾说。“唉,是的,亲爱的,”她回答说,“这就是咱们惟一的住房。另外八个姑娘就在这附近跟这一样的房间里,只有在修士们高兴把我们聚在一起时,我们才能来往。”我走进为我准备的盥洗室里。屋内大约有八平方米,和大房间里一样,光线也是从很高的、装着铁栅栏的窗户中射进来的。里面只有一个坐浴盆、一个洗脸瓷盆和一个马桶。我回到大房间,同伴们赶忙来看我,把我团团围住。她们一共七个人,我是第八个。翁法蕾在另一个大房间里,她到这里来只是来给我上课。如果我愿意,她可以留下来,就由我们这里一个姑娘到她房间去代替她。我要求这样安排,果然这样做了。不过,在转述翁法蕾教导我的课程之前,我认为应该向您描述一下命运赋予我的七位新伙伴。我还是像先前那样从年纪最小的姑娘开始。年龄最小的女孩只有十二岁,人很活泼,极其美丽的头发,极其漂亮的嘴唇。第二个姑娘十六岁,是个难得一见的非常美丽的金发女郎,面貌异常姣好,楚楚动人,拥有她那个年龄的全部优美与雅致,再加上因悲伤而显得心事重重,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第三个姑娘二十三岁,十分漂亮,不过,依我看来,过分的无耻和淫荡损害了自然赋予她的魅力。第四个姑娘二十六岁,活脱脱的一个维纳斯,但是,曲线过于凸现。肤色白得耀眼,表情甜美、开朗、笑容可掬。美目流盼,嘴巴有点大,但轮廓很美,一头金灿灿的秀发。第五个姑娘三十二岁,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椭圆形的脸蛋,有点忧郁。充满情趣的眼睛,面色惨白,身体羸弱。声音温柔,但缺乏朝气。天性喜淫,据说,她自己耗尽了自己的精力。第六个姑娘三十三岁,一个身材匀称的高个子女人,人间罕见的美貌,非常丰满。第七个姑娘三十八岁,身材、美貌都堪称典型。她是我们房间的室长,翁法蕾提醒我说她很凶狠,尤其是她对女人兴趣浓厚。翁法蕾对我说:“迁就她是惟一取悦她的办法。抗拒的话,那就要吃尽苦头,这里的什么罪都要叫你受。你好好想想吧!”翁法蕾请余尔絮(室长的名字)允许她给我上课,余尔絮同意了,条件是我要去吻她。我走近她,她那不洁的舌头要和我的舌头搅在一起,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在动作,要确定她还没有得到的感觉。我身不由己,只好随她玩弄,直到她觉得满足了,才把我打发走,让我回盥洗室。在那里翁法蕾对我谈了下面的话。“亲爱的泰瑞丝,你昨天看见的女人加上你刚刚才看见的女人一共分成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四个人。头一个等级称为少女级,包括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她们都穿白衣服。“第二个等级衣服的颜色是绿色的,叫做青春级,包括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姑娘。“第三个等级是青年级,穿蓝色服装,从二十一岁到到三十岁。咱们两人就属于这个级别。“第四个等级穿金褐色衣服,是成熟级。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姑娘们要么不分等级去参加晚宴,要么按照级别前往,这完全取决于修士们当时的兴趣。不过,除了晚餐的时候,她们都混杂着住在两个房间里,你可以通过住在咱们房间里的姑娘们看到这一点。”翁法蕾对我说:“我要给你上的课,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头一个方面,我们要谈谈这所房子;第二方面涉及姑娘们的行为守则、惩戒办法、食物等等;第三个方面是告诉你这些修士们的玩法,以及我们为他们服务的方法;第四个方面是人员报废和更换。“泰瑞丝,我不再向你描述这座可怕的房屋周围的情况了,这你和我一样清楚。我只对你说说内部的情况。他们让我看了看,好让我向新来的人讲述,通过我的教育,打消她们任何逃跑的念头。昨天,塞维林诺对你讲了一部分,亲爱的,他没骗你。教堂和紧贴着它的那栋房屋就是修道院的主体。但是,你不知道咱们的房间处在什么位置,怎样才能够进来。是这样的:在圣器室的最里面,神坛背后的板壁上有一道秘密门,由一个弹簧开启。这扇门是一条地道的入口,地道先往下走,因为必须经过一条三十法尺深的壕沟底下,横过这条壕沟底下之后才向上走,这时距地面就只有六法尺了。这才到了咱们这栋房屋的地下室,这栋房屋距离另一座大约有四分之一法里。六道宽厚的围墙使人无法看见这栋房屋,就是上到教堂的钟楼顶上也看不见。原因很简单,房子很矮,还不到二十五法尺,而围墙的一部分是城墙,另一部分是紧紧挤压在一起的绿篱,全都五十多法尺高。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这个地方,都只会以为是森林的一部分,看不出是房屋。因此,我刚刚就对你说过,开启地道的一个翻板活门是我对你描述过的黑暗走廊的惟一出口,按你先前穿过走廊时的状况,你不可能记得它。亲爱的,我们这栋房屋有几间地下室,平齐地面有一间大屋,这是一个夹层,往上还有一层。最上面是一个非常厚的拱顶,这是一个装满泥土的铅盆,里面种着四季长青的灌木,与环绕四周的绿篱浑为一体,看上去就更像是一片真实的树林了。几间地下室中间是个大厅,四周有八间小屋,其中两间是地牢,用作禁闭该受处分的姑娘,余下的是地窖、餐厅、厨房、配膳室,还有两间是修士们不愿让同伴们看见,打算单独和我们玩耍取乐时用的。夹层由八间房子构成,其中四间配有盥洗室,这是修士们的卧室。当他们兴起,要我们睡到他们床上去的时候,就叫我们进去。另外四间是为四位服务人员准备的,其中一位是狱吏,第二位是修士们的男仆,第三位是外科医生,他的小房间里应急的东西一应俱全,第四位是厨师。这四位弟兄均又聋又哑,你可以想见,很难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慰藉或者帮助,他们从来不敢在我们面前多停留,我们也被严格禁止同他们说话。夹层的上面是两座后宫内院,一模一样。这就是你看见的八间小屋围绕的两个大房间。所以,你可想而知,亲爱的姑娘,即使我们把窗户上的铁栅栏弄断了,从窗户爬出去,还是很难逃走,因为还要越过五道绿篱、一道高大的城墙和一条宽阔的壕沟。况且,即使这些障碍都克服了,又来到什么地方了呢?来到了修道院的院子里,院子被仔仔细细地封闭着,初来乍到的人不会找到一个任何出口。我承认,一个也许危险小一些的逃脱办法,就是找到通到我们所在的地下建筑的走廊的入口。但是,我们时时刻刻被关闭在这个地方,这如何能办到呢?就算是找到了入口,出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许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隐蔽角落里,被铁栅栏门关着,只有修士们才有开门的钥匙。即使这些障碍都克服了,我们到了地道里,前面的道路对于我们还是很危险。那里面布满只有他们才知道的陷阱,不在他们的陪同下想走过去的人不可避免地会落入陷阱。所以,必须放弃逃跑,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泰瑞丝,请你相信,要是能行,我早就逃出了这万恶的淫窟,可是做不到!进来了,只有死了才能出去,这样,这些恶棍们才肆无忌惮拿我们发泄性欲,残酷地虐待我们。这个难以接近的隐蔽之地使他们受不到惩罚,这比任何东西都更使他们欲火中烧、更刺激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深信自己罪行的证人只有供他们玩弄的女人,确信自己的邪恶永远不会被揭发,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他们除去了法律的羁绊、粉碎了宗教的约束、鄙视悔恨的顾忌,所以,没有任何残酷的手段他们不敢使用。并且,在这样罪恶的麻木不仁之中,他们认为孤独与宁静、一方软弱与另一方不受惩罚比任何事情都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欲火,从而他们的令人作呕的情欲也就得到了更富快感的满足。修士们通常在每天夜里到这栋房屋里来,傍晚五点来,第二天上午九点返回修道院,除去轮流留下一个在这里度过白天,此人被称为值日员,咱们很快就会说到此人的职责。至于四个伙计,他们从来不走动。我们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拉铃,通到狱吏的小屋里,只有室长有权拉响这个铃。要是她由于自己的需要或者我们的需要这么做了时,有人马上就会跑过来。神父们每天来时带来自己必需的食物,交给厨师去按照他们的吩咐烹调。地下室内有一口泉水,地窖内贮存着大量的、各种各样的酒。“现在来谈谈第二个方面,关于姑娘们的行为守则、食物、惩罚等等。“我们的人数总是固定的,他们采取了措施,使我们总是十六个人,每个房间里八个人。并且,像你看到的那样,总是穿着我们所在级别的服装。没有一天不给你穿你那个级别的服装,每天白天都穿这种颜色的便服,晚上得穿这种颜色的常礼服,头饰则尽可能漂亮。室长对我们拥有极大的权力,不服从她就是罪行。在我们去供修士们淫乐之前,她负责检查我们。如果情况不符合要求,她和我们一样要受到惩罚。我们可能犯的错误多种多样,每一种都有相应的处罚,其规定分别贴在两间房子里。白天的值日员,就是我刚才向你解释的来向我们下命令的人,由他来决定去赴晚宴的姑娘,察看我们的房间,听取室长的控告。告诉你吧,就是由这个修士来分配每个人应得的处分。下面就是我们所犯罪行应受的惩罚。“早上不按时起床,三十鞭(我们几乎总是受到这种惩罚,既然淫棍们以此发泄性欲,顺理成章,也就成了他们偏爱的处分办法)。在淫荡的过程中,出于误会或者出于其他可能的原因,送上肉体的另一部位,而不是所要求的那个部位,五十鞭。衣服穿得不合适,或者头饰不合适,二十鞭。来月经时不提前告知,六十鞭。外科医生发现你怀孕的那一天,一百鞭。对淫邪的建议不重视、不能干或者拒绝,二百鞭。他们凶残至极,无数次找碴说我们在这些方面犯了错误!这也要受到惩罚,我们的哀告和申诉,他们从来就不听;要么服从,要么受罚。在房间里行为不端,或者不服从室长,六十鞭。露出哭泣、忧伤、悔恨的表情,有一点皈依宗教的情绪,二百鞭。如果一个修士挑选你跟他一块品尝快活的高潮,他却未能达到,不论是他的错(这是常有的事),还是你的错,立即三百鞭。不论修士们的建议是什么性质的,只要对这些建议流露一点厌恶的表情,二百鞭。企图逃跑、造反,要把你赤身露体,关入地牢九天,外加每天三百鞭。拉帮结派,出坏主意,相互间说坏话,一经发现,三百鞭。打算自杀,不按常规进食,二百鞭。不尊敬修士们,一百八十鞭。我们所能犯的过失就这些。只要不是这些,我们就可以做一切我们高兴做的事情:睡在一起、争吵、打架、醉后不省人事、撑得肚皮滚圆、诅咒、漫骂,这一切均无关紧要,对这些行为他们一声不吭。责罚我们只为上述那些违纪行为,不过,要是两位室长愿意,她们可以把许多这类错误隐瞒过去。不幸的是,只能通过讨好才能得到她们的保护,而巴结她们的代价往往比受责罚还要恶心。两个房间的室长具有相同的趣味,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拴住她们。如果你拒绝她们,她们就给你加油添醋,你去伺候的师父就加倍给你惩罚,他们根本不指责她们的不公正,反而不断地鼓励她们这样做。室长们本身也受这些规章的制约,要是被怀疑包庇,就要受到更严厉得多的惩处。淫棍们并不是需要用这些规章来折磨我们,只是方便他们找到借口罢了,这样更显得自然,他们的性享受就更增添了乐趣,性要求也就更加高涨了。每个女人进来的时候,都得到不多的几件衣物,每一样都给五六件,每年换一次新的,但是穿过的衣服一定要上交,不允许我们保留一丁点东西。我对你说过的那四个弟兄的抱怨和室长的一样被听取,只要他们稍稍告密,就会使我们受到处罚。幸好他们至少不对我们索取什么,不必像对室长那样提心吊胆。两个室长苛刻之至,要是一时兴起,或者存心报复,真是危险得很。我们的食物非常好,总是十分丰盛。不过,假如他们不是需要用这种办法来获取肉欲的更大满足,也许就不会这么好了。不过,既然他们肮脏的淫欲在这里面得到了好处,他们就毫不吝惜,用各种食物来填我们的肚子。喜欢鞭打我们的人在折磨我们时希望我们更加圆滚滚、肉呼呼。像热罗姆昨天对你说的那样,喜欢看母鸡下蛋的人撒下充足的饲料,肯定会得到更多的鸡蛋。因此,我们每天吃四顿饭:九点至十点之间吃早饭,总是米饭烧鸡、生水果或者糖煮水果,茶或咖啡或巧克力。午饭在一点钟,每桌八个人,饭菜是一道非常丰盛的汤、四道正菜、一道烧烤和四道甜食。五点半是小吃,点心或者水果。夜宴无疑是不错的,如果是修士们的夜宴的话。倘若我们不去和修士们共进晚宴,我们每个房间就只有四个人了。这时,我们同时有三道烘烤和四道甜食。我们每人每天有一瓶白葡萄酒、一瓶红葡萄酒和半瓶甜烧酒。喝不完的人可以自由地把酒送给别人。我们当中有些人非常爱喝酒,酒量惊人,常常喝醉,但不会因此受到斥责。同样的,对那些吃四顿饭还不够的人来说,她们只要摇一下铃,她们要的食品就会立刻送来。“室长们督促大家吃饭,如果有人坚持不吃饭,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到第三次就要受到严惩。修士们的夜宴有三道烧烤、六道正菜,外带一个冷盘、八种甜食,还有水果、三种葡萄酒、咖啡和甜烧酒。有时,我们八个人和他们一起用膳,有时,他们只要我们中的四个人为他们服务,她们完事之后再吃饭。有时候,他们只让四个姑娘参加晚宴,通常,这是整整一个等级的姑娘。要是去八个人时,那总是每个等级两个人。不用说,根本没有外面的人来看我们,陌生的人不论出于什么藉口也不会被领到这所房子里来。要是我们生病了,惟一的医生兄弟为我们治疗。谁要是死了,根本没有什么宗教仪式。把尸体扔在绿篱之间空档的地方,就算完事了。由于出奇的残忍,要是病重,或者害怕传染,不等死了,就把她活埋。把人一抬,活活扔在我已经对你说过的地方。我到这里十八年以来,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我已经看见过十次以上了。为此,他们说与其让十几个人都冒险,不如损失一个人。说这是一个极小的损失,以致一个姑娘的病很容易就治好了,他们还会感到有点遗憾呢。 “现在谈谈修士们怎样寻欢作乐以及一切有关事项。“一年四季,我们都是早上九点整准时起床。根据修士们晚宴的情况,我们睡下的时间相当晚了。我们刚一起床,值日员就来巡视了。他坐在一个宽大的扶手椅上,我们每个人都得站到他面前去,把裙子撸起来,由他抚摸、亲吻、查看。等玩过所有的人之后,他就点出必须出席晚宴的人的名字,并且规定好她们应该以怎样的状态出现。然后,他听完室长的控告,惩罚就开始了。很少他们不淫乱一番就走了,通常我们八个人都得被他玩个够。这样的淫戏由室长指挥,要求我们的是绝对服从。早饭前,常常有一位尊敬的神父让我们中的一个人去陪床。狱吏兄弟送来一张写着被叫姑娘名字的卡片。值日员就接过手去,他甚至无权留下这个姑娘。姑娘去了,等完事了才被打发回来。这个清晨仪式结束之后,我们就吃早饭。从这时起一直到晚上,我们都没什么事干。但是,夏天七点钟,冬天六点钟,他们就来叫被点名的姑娘了,狱吏亲自送她们去。晚宴之后,没有被留下过夜的姑娘返回后宫。常常是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姑娘。这时,他们就会打发人来叫新来的姑娘去过夜,通常也是提前几个小时通知她们该到哪里去,有时只是看护姑娘陪睡。”“看护姑娘,”我打断她的话,问道:“这个新的职务是怎么回事?”“是这样的,” 我的导师回答,“每个月的月初,每个修士要指定一个姑娘陪他一个月,充当女仆,也当发泄离奇性欲的淫具。室长除外,因为她们有管理本室的任务。他们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是不愿换人的,也不愿让一个姑娘连续伺候一个人两个月。没有比这个差事更残忍、更痛苦的事了。我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对付。傍晚五点的钟声一敲响,看护姑娘就得到她服侍的修士那里去了,一直到第二天修士该回修道院时才能离开他。一旦他回来,她又得侍候他。她利用这个简短的空隙来吃饭和休息,因为在她陪修士过夜时晚上不能睡觉。我要再说一遍,这个不幸的姑娘在那里是充当泄欲工具的,她必须满足这个淫荡之徒脑袋中可能产生的一切淫乱思想:耳光、鞭笞、咒骂、戏弄,她必须忍受这一切。她必须整夜站在主人的房间里,随时准备满足这个暴君的情欲。不过,这些服务中最残忍的、最屈辱的事就是必须接住所有的排泄物。稍微表现出一点厌恶的情绪,立刻就会遭到最野蛮的折磨。在所有淫戏中,都是看护姑娘协助他们快活,在一旁伺候,把有可能搞脏了的一切统统弄干净。一个刚刚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快感的修士不是很脏吗?看护姑娘必须用嘴巴给他舔干净。他不是需要刺激吗?这也是这个不幸的姑娘的事。她到处跟着他,给他穿衣服、脱衣服,总之,随时随地伺候着,还总是犯错误,总是挨打。晚宴时,她的位置不是站在主子椅子背后,就是像狗一样趴在他脚前的桌子下面,甚至是跪在他两腿之间的地方。有时,她还被当作主人的坐椅或者烛台。有时,她们四个人被安排围在桌旁,作出最淫邪也是最困难的姿势。如果她们失去平衡,要么掉在铺在附近的荆棘上,要么摔断胳膊或者大腿,要么甚至摔死,这并非没有先例。与此同时,恶棍们寻欢作乐,尽情享受美酒佳肴、淫欲与残忍。”“噢,上帝啊!”我吓得浑身哆嗦,对我的同伴说,“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呢!简直是地狱!”“听着,泰瑞丝,听着,我的朋友,你知道的还远远不是一切,”翁法蕾说,“世上受人尊敬的怀孕在这些无耻之徒们看来是罪大恶极的行为,肯定要受到谴责,怀孕既不能免除惩罚,也不能免除值夜。相反,怀孕会带来说不尽的痛苦、屈辱、悲伤。有多少次他们用鞭打来使他们不愿收获果实的女人们流产!如果他们想收获果实,目的也是为了供他们享乐。我在这里对你说的话足够使你注意不要怀孕,时间当然越长越好。”“但是,能做得到吗?”“可以吧,有某种海棉……但是,如果被安东宁发现了,就避免不了他的盛怒了。最保险的就是充分发挥想象力,把大自然的烙印抹去,和这样的恶棍们在一起,这不难做到。”“此外,”我的老师继续说,“我们这儿有些人还沾亲带故呢,你想不到吧? 应该向你解释一下,不过,这就说到了第四个方面的内容,就是说,该说说怎样网罗新成员,还有怎样把我们报废和我们的更换了。这就来给你讲一讲,结束我的讲解。“泰瑞丝,你是知道的,这所修道院里的四个修士是本教派的头目,四个人全都是名门望族,都非常富有。用不着本笃会给予大量资金,就足以维持这淫窟的开支。而且,他们还用自己的财产补充大量的钱财。这两部分的资金加在一起每年达到十万多埃居,这仅仅用于网罗新姑娘和修道院的日常开支。他们有十二个可靠的亲信女人,专门负责每个月领一个姑娘来,其要求年龄在十二岁到三十岁之间,太大或太小都不行。这个新来的必须没有任何缺陷,天赋着最出众的气质,但主要还是要求出身高贵。这类出钱很多的绑架总是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进行,不会带来任何麻烦。我就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控告。他们极度的小心谨慎为他们掩盖了一切。他们倒不一定非要鲜货不可,被诱奸过的少女或者结了婚的少妇他们照样喜欢。但是,绑架必须进行,而且这个行动必须得到证实。这种情况对他们非常刺激,他们要确实相信他们的罪恶制造了眼泪。自愿送上门来的姑娘他们一律打发走。如果你不是拳打脚踢地进行反抗,如果他们没有发现你确实真正洁身自好,由此而肯定他们留下你就是犯了罪,那他们留下你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泰瑞丝,所以说,这里的女人都是来自高贵门第。你就看我吧,亲爱的姑娘,我是xxx伯爵的独生女儿,十二岁时在巴黎被绑架,不然的话,我将有十万埃居的嫁妆陪嫁。我是从我的女管家的怀中被抢走的,当时,她乘马车把我从父亲的一个庄园送到我从小长大的庞特蒙修道院去。她立即失踪了,大概是被收买了。我被用驿车送到这里。其他姑娘情况也差不多。那个二十岁的姑娘来自普瓦图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十六岁的那个是洛林最大的贵族之一xxx男爵的女儿。伯爵、公爵和侯爵分别是二十三岁、十二岁和三十二岁的姑娘的父亲。总之,我们没有一个不可以拥有高贵的称号,没有一个不受到最无耻的蹂躏。但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还不满足,他们还侮辱到自己家庭里面去了。二十六岁的――无疑是最漂亮的那个,就是克雷芒的女儿,那个三十六岁的姑娘是热罗姆的侄女。“新来的姑娘一进这座淫窟,一旦从世间完全消失,他们就立刻改造她,使她成为另外一个人。亲爱的姑娘,这将使我们遭受更多的痛苦。最残忍的痛苦是在这个可怕的、令人不安的改造过程中,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在离开这个地方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尽力量所能允许的程度得知一些证据,证明被修士们报废的那些姑娘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他们自己就这样警告我们,他们毫不隐讳地告诉我们,说这个隐蔽之所就是我们的坟墓。他们会杀害我们吗?天哪! 杀人,这最令人发指的罪恶对于他们来说,难道就像对那个臭名昭著的瑞茨提督于一样是一种享受吗?其残忍正可以激发他们卑鄙的想象,能够使他们所有的感官无比陶醉?他们已经习惯于让别人痛苦来达到高潮,通过折磨与酷刑来享乐。难道他们会进一步疯狂,相信要深入改造,就必须使改造的状态更加完美?既然他们毫无原则,没有信仰,全无道德,开始犯罪已把我们投入万般灾难之中犹嫌不足,必须剥夺我们的生命才算满足?我不知道……如果有人就此事询问他们,他们时而否认,时而肯定。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出去的人们,不论她们向我们作了什么承诺――向法院起诉他们,想方设法营救我们,但是我告诉你,实际上她们的诺言从来没有兑现。她们是忘了我们的申诉,还是她们根本就无法申诉了呢?当我们向新来的人打听离开我们的人的消息时,她们从来就一无所知。那么,这些不幸的姑娘们怎么样了呢?这件事使我们焦虑不安,泰瑞丝,终日这样惶恐不安,就是我们最大的苦恼。我到这个魔窟已经十八年了,见过二百多个姑娘出去。……她们到哪里去了?她们都发过誓要救我们出去,为何却没有一人兑现诺言?“并且,对我们的报废全无规矩可循。年龄、容貌的改变,什么都不作数,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就是全凭兴之所至。他们昨天还当做心肝宝贝儿的,今天就可以将她报废,而最令他们腻烦的姑娘却可以保留十年。这个房间的室长的就是这样的。她来到这里已经十二年了,还让她去赴宴。我看到为了留下她,他们报废了好几个漂亮得使美惠之女神嫉妒的十五岁的女孩。一个星期以前走的那个姑娘才十六岁,美丽有如维纳斯,他们享用她才仅仅一年,但是她怀孕了,我跟你说过,泰瑞丝,怀孕在这里可是莫大的罪孽呀!上个月,他们送走了一个十七岁的姑娘,一年前送走了一个怀孕八个月的二十岁的姑娘,最近,一个姑娘刚刚感到怀孕初期的疼痛就被送走了。别以为好好表现能在这里起到什么作用,我就见过有些姑娘有求必应,才一个月就开销了。另一些人终日阴沉怪僻,却被留下许多年。所以,没有必要嘱咐新来的人按照某种行为准则行事。这些魔鬼们的随心所欲、异想天开打破了一切规矩,他们行动的惟一准则就是一时高兴。“当有人要被送走时,总是当天上午才得到通知,从来不会提前,值日员和往常一样九点钟出现,他说,我假设他这么说吧,‘翁法蕾,修道院决定送你走,今天晚上我来带你走。’说完,他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是,你不用再受他查看了。然后,他就走了。将被送走的人亲吻自己的同伴们,成千上万地许诺要帮助她们,要去控告,要揭发这里的丑事。时间到了,值日修士来了,姑娘就走了,从此杳无音信。不过,晚宴照常进行。我们注意到的惟一例外,就是修士们很少能够达到快感的最后阶段,似乎是想保存精力,但是他们酒喝得比往常多得多,甚至都喝醉了。他们很早就让我们回来了,也不留下谁陪睡,看护姑娘们也退回后宫。”“好吧,好吧,”我对我的同伴说,“如果说没人帮助你们,那是因为你们碰到的尽是些吓坏了的懦弱女人,再不然,就是些什么事都不敢为你们做的小姑娘。我不怕他们杀害,至少我不相信会这样。有理智的人不可能犯下这种滔天的罪行……我很清楚……根据我看见的情况,也许我不该像现在这样肯定人类的行为,但是,亲爱的,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们会干出这样骇人听闻的勾当,连想到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噢!亲爱的朋友,”我热情地继续说道,“你愿意和我一块起誓吗?我发誓我答应的事决不失言……你愿意吗?”“愿意。”“那好,我以最神圣的名义,以感召着我、我惟一崇拜的上帝的名义向你发誓,我发誓:只要不死于酷刑,我一定要摧毁这个淫窟!你也能这样答应我么?”“你对我说的还有所怀疑吗?”翁法蕾回答我说,“不过,请你相信这些许诺都是无用的。不少比你更恼怒、更坚决、更有后台、总之更可靠的好友,她们的誓言都落了空。所以请允许我,亲爱的泰瑞丝,请允许我根据我残酷的经验把咱们的誓言看作是毫无用处的,从而不作太大的指望。”“那么修士们呢?”我对我的同伴说,“他们就不更换,没有经常来新人吗?”“不,”她回答我说,“安东宁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克雷芒待在这里十八年了,热罗姆三十年来就在这里,塞维林诺来了也有二十五年了。这位院长生在意大利,是主教的近亲,跟他的关系很好。只是在他来了之后,所谓的圣母的奇迹才使得修道院美名远扬的,这制止了说闲话的人来实地考察这里的情况。不过,当他来的时候,院里的建筑就是你看见的这副样子了。修道院这样存在着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先后来的院长都保持着非常适合满足自己情欲的秩序。塞维林诺是这个世纪以来最淫荡的男人,自己设法钻到这里来,是为了过上适合自己口味的生活。他的意图就是尽可能长地维持这个修道院的秘密特权。我们属于奥泽尔主教区,可是,主教不管是知情不知情,反正我们从来没有看见他出现过,他从未来过修道院。通常,很少有人来这里。除去节日的时候,也就是八月的圣母节前后。据修士们说,每年到这里来的人不超过十个。不过,只要有人来,院长就竭力好好款待,把一切都打扮成非常虔诚、严谨的模样,谁从这里回去都表示满意,并且对修道院大加赞扬。这些恶棍们没有受到惩罚,其原因就在于老百姓的善良和虔诚者的轻信。”我只是流泪我只是流泪3-3翁法蕾刚给我上完课,九点的钟声就响了。室长赶紧叫我们,值日员果然出现了,这天是安东宁。我们像往常那样排成一排,他扫了全体人员一眼,数了人数,然后坐了下来。接着,我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在他面前掀起裙子,前面一直掀到肚脐上面,后面掀到腰际。熟视无睹的安东宁无动于衷地接受着这种膜拜,一点也不激动。然后,他注视着我,问我觉得这番经历怎么样。见我只是流泪,不回答,便笑着说:“你会适应的,全法国没有哪家修道院比咱们更能训练姑娘的。”他从室长手上接过犯了错误的人的名单,然后继续对我说话,他使我浑身发抖。看上去要我服从这些淫棍们的每个姿势、每个动作,这对我来说不啻是死亡的判决。安东宁命令我坐在一张床的边上,以这个姿势露出我的胸脯,他叫室长过来撩起我的裙子,一直撩到乳房下面,他自己来把我的双腿尽可能大地分开,然后就面对着我坐下。欲火中烧的安东宁向我扑来……“我这次要让她怀孕。”他怒气冲冲地喊道。道德的败坏决定了肉体的异常。他的习惯是在陶醉的最后关头狂呼乱喊,这次更是疯狂叫嚣。一切都以他为中心,大家都为他效劳,一切都努力促进他达到如醉若痴的状态,这个淫棍就以最离奇的腐朽方式达到了高潮。这样的仪式经常举行,已成通例,当一个值日修士无论以什么方式占有一个姑娘时,所有的姑娘必须围着他,以便从各个方面刺激他的感官,快感就可以通过他的每个毛孔更强烈地深入到他的每个毛孔中去,如果允许我这样表达的话。安东宁走了,早饭送来了。同伴们强迫我吃点东西,为了使她们高兴,我这样做了。我们刚刚吃完饭,院长就进来了。他看见我们还在饭桌旁,就免除了我们应该向他做的,我们刚才为安东宁做过的仪式。“应该想着给她穿衣服了。”他望着我说。与此同时,他打开一个衣柜,把几件我那个级别的颜色的衣服,还有几件内衣裤,扔到我床上。“试试这些衣服,”他对我说,“把属于你的衣服交给我。”我照着他的吩咐做了。我早就料到了此事,夜里就把我的钱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拿出来,藏到了头发里。我每脱去一件衣服,塞维林诺就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裸露出来的诱人部位瞧个没完,双手也伸了过来,到处摸了个遍。终于,我半裸着身体被修士抓住,他让我摆出对他的快感有利的姿势,就是说,与刚才安东宁让我摆出的一模一样的姿势。我想求饶,但一见他双眼喷火,觉得最保险的就是服从。我摆好姿势,大家围了上来,他在自己四周只看到了使他心醉神迷的淫荡的祭坛。美丽的泰瑞丝说:“夫人,您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只简单说说我在修道院里头一个月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个时期里主要的事情,余下的东西就是重复了,否则的话,我的讲述会非常单调的。我看,我应该立即转入叙述是怎样逃出那淫窟的。”第一天晚上没叫我去参加晚宴。他们只是指派我去陪克雷芒过夜。按照习惯,我在他回来的前几分钟来到他的房间里,是狱吏兄弟送我来的,并把我锁在了里面。他来了,酒精与情欲使他火烧火燎。他后面跟随着那个轮到给他当看护的二十六岁的姑娘,那是他的侄女。我听明白了要求我干什么,立即就跪下,他走到我面前,仔细观赏我这副屈辱的模样,然后,他命令我站起来去吻他的嘴巴。他品尝这种亲吻长达好几分钟,花样翻新地尝足美味,……凡是想得出来的妙趣他都品尝了个够。与此同时,阿尔芒德(这是为他服务的姑娘的名字)为我慢慢地脱去衣服。她从下面开始,当我的腰露出来时,她立即让我转过身来,将她叔叔颇感兴趣的一面冲着他。克雷芒审视着、抚摸着,然后,他坐在一张扶手椅里,命令我过去让他吻我。“泰瑞丝,”他对我说,“你就要遭罪了(他用不着告诉我,他的眼睛已经表达得太清楚了),我要鞭笞你的全身,”他对我说,“我任何地方都不会放过。”他又叫我转过身去,命令我跪在椅子边沿上,双手抓住椅子背。他看见我终于就位了,他正好够得着,就命令阿尔芒德给他拿荆条来,她递给他一把细长的。克雷芒抓住荆条,命令我不许晃动,开始在我两肩和腰部上面鞭笞二十来下。他放下我片刻,把阿尔芒德叫过来,命令她在距我六法尺的地方也跪在一张椅子边上,然后对我们宣布他要同时鞭打我们俩。谁要是头一个松开椅子、发出叫喊、流出眼泪,他就立刻施加随意的酷刑。他给我鞭打多少下,给阿尔芒德也是那么多下,而且准确地打在同样的地方。他又来折腾我,亲吻他刚才抽打过的所有地方,并且扬起了荆条。他对我说,“坚持住,贱货,听好,我要把你当作最下贱的玩艺折磨!”说完,我就挨了五十下,这次只是从两肩之间抽打到腰部凹陷之处。接着,他飞快跑到阿尔芒德跟前,照我这样把她抽打一遍。我们俩都不敢作声,只能听到几声忍耐不住的、低沉的呻吟。我还有力气忍住泪水。接着,他走到我面前,仔细观赏那仍然安然无恙的两半肉球好几分钟,他要对它们施加酷刑了。他使劲揉搓,又吻上千百遍,喊道:“来吧,勇敢点……”立即,鞭子雨点般落下,从肉球一直抽打到大腿。疼痛使我产生的蹦跳、抖动、痉挛和牙齿咬的格格的响声使他极度兴奋。他大声叫道,“这姑娘真叫我快活!还从来没有谁把我搞得这样快感无穷呢!”他又转向他的侄女,同样野蛮地对待她。还剩下下面的部分,从大腿上部直到脚踝,他以同样的热情抽打着。“来吧!”他把我翻过身去,又说道,“咱们来换个玩法,探讨探讨这边!”他又打了我二十多下,从肚子中部打到大腿下部。阿尔芒德在旁边,双手被绑着。他又开打了,这两个如此白净、如此丰满的漂亮肉体很快就在刽子手面前变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终于,他说道:“起来,对,叫你们起来,我要你们都怕我!”他的眼里冒着火星,口中吐着白沫。我俩全身都受到威胁,赶紧逃窜,……我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房间里到处乱跑,他在后面紧紧追赶,随意鞭笞这个或那个,把我们打得鲜血直流,终于把我们逼到床里边的角落里。鞭笞如雨而下,可怜的阿尔芒德摇摇晃晃、险些跌倒。“咱们去睡吧!”克雷芒终于发话了,“你或许觉得太难受了,可我觉得还不够,这样的嗜好我们是从来不会厌倦的,这只不过是我们真正想要干的事儿的极其不充分的摹写。啊!亲爱的姑娘,这种癖好能使我们达到怎样的地步,使我们多么陶醉,你是不知道哇!你又怎能知道,供我们发泄情欲的对象所受的痛苦激发起的电流给我们多么猛烈的震荡!我们的罪孽使我们多么舒服啊!增加罪孽的愿望,……我知道,就是阻碍这怪异癖好的惟一暗障碍,但是,对一个藐视一切的人来说,还惧怕这种障碍吗?”虽然克雷芒仍然处于昂奋的状态,但我见他已经平静多了,便壮胆针对他说的这番话,指责他情趣的堕落。我觉得应该对您说一说这个淫棍为自己的趣味辩解的理由。克雷芒对我说,“亲爱的泰瑞丝,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无疑就是想对人的爱好表示异议,反对它们、指责它们或者惩罚它们,说是不符合所在国的法律,不符合社会习俗。怎么!人们难道不懂得,没有哪一种爱好,不管多么怪僻,别人认为多么罪恶,其实都不过是我们受之于大自然的体质结构所决定的。既然如此,我要问一问:哪一个人有权利胆敢要求另一个人要么革新他的趣味,要么按照社会习俗重塑他的兴趣呢?法律的制定只是为了人类的幸福,那么法律怎么可以放肆刁难不能纠正自己的人,刁难不可能以牺牲理应受法律保护的幸福为代价改正自己的人?即使我们想要改变爱好,又怎么做到呢?我们能够重造我们自己吗?我们能够成为别人吗?你能要求一个身体畸形的人这样做吗?我们道德上的这种不规范的兴趣与人体上的不完美的畸形难道不是一回事吗?“我同意咱们来谈谈某些细节。泰瑞丝,我发现你有足够的聪明,能理解的。我看出来了,我们中间有两种特殊的事情已经使你感到震惊。一是我们对于常人认为是令人恶心的或者肮脏的事情感到强烈刺激性和快活,你非常惊讶;二是你同样觉得奇怪的是,某些你认为只是表现凶狠的行动,对于我们的性官能却产生剧烈的震撼。咱们来分析一下这两种兴趣,如果可能的话,我要让你相信,世上再也没有比它们给予我们乐趣更简单的事了。“你声称肮脏的、荒淫无耻的东西可以对我们的感官产生补充快感的主要的刺激确实是奇怪的,不过其实,你不必感到惊奇,先感觉一下,亲爱的泰瑞丝,在我们的眼中,只有我们赋予想象的东西才有价值。根据这个实实在在的真理,很有可能,不仅最奇怪的东西,甚至最卑劣的、最可怕的东西都能非常刺激我们的感觉。人们的想象是其思想的一个功能,通过感觉器官在思想中描绘、改变事物,然后根据对这些事物的第一个观察形成了思维。然而,这种想象本身随着人天赋体质结构的异同而变化,所接受的对象因接受的方式而异,然后形成的思维随着所知觉的对象产生的冲击的后果而有所不同。我讲的这些,咱们来打个比方,你就容易明白了。泰瑞丝,你没有见过形状不同的镜子吗?有些镜子使被照的物体缩小,有些镜子使它们放大;有些镜子使人变丑,有些镜子使人妩媚动人。现在你设想一下,假如每面这样的镜子都把创造功能与客观功能结合起来,就绝对不会给予照镜子的人以同样的形象,而是形象各异,产生的肖像的不同不是根据镜子观察事物的方式形成的吗?如果在我们刚刚赋予镜子的这两种功能之上,现在再加上感觉的功能,镜子岂不给予它自己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照见的人以各种不同的情感,由于它所见的方式而尽可能设想种种不同的情感?看见对象美丽,镜子就爱它,看见是丑陋的,就讨厌它,尽管这始终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人类的想象,泰瑞丝。想象有多少方式,同一对象在想象中就以多少形式出现。想象随着所接受的对象,无论是怎样的对象,对我们的想象产生的效果的不同而决定是爱它还是恨它。倘若看见的事物以一种舒服的方式震动了它,它就爱它,更喜欢它,尽管这个事物本身没有任何真正的可爱之处。倘若这件事物尽管在另一个人眼中具有某种价值,给予我们的想象却只是不愉快的感觉,我们就弃之不顾,因为我们的任何感情只能通过同事物对想象的作用才能形成、才能实现。所以,某些人感到强烈喜悦的,可能另一些人感到难受,这毫不奇怪;反过来说,极其异乎寻常的玩艺也能有趋之若鹜的一群人。“倘若我们承认感官的享受总是取决于想象、总是被想象调整,那么就不必对想象使这些享乐产生的多样化、这种想象种种不同的扭曲势必产生无穷无尽的不同嗜好和欲情感到惊讶了。这些兴趣尽管淫猥,也只会使头脑简单的人为之惊讶。没有任何理由认为饭桌上的古怪兴致不如床上的古怪念头奇特,在这两方面崇拜一般人厌恶的任何玩艺,并不比喜欢一般人觉得好的任何玩艺更使人惊讶。通常都认为人的官能大体一致,但什么也不能证明喜欢的事物都一样。世界上四分之三的人可以认为玫瑰的气味芬芳宜人,但这并不能作为证据来谴责可能认为它的气味很难闻的余下的四分之一的人,也不能表明这种气味就真的好闻。“如果说世上有些人的兴趣使得一些有成见的人感到颇不舒服的话,也不必为他们大惊小怪,不仅不应教训他们,甚至惩罚他们,而应该为他们出力,给他们满足,消除妨碍他们的一切束缚。并且,如果你想做个公正的人的话,就应该提供一切手段让他们满足而不冒任何危险。因为具有这种奇特兴趣并不取决于他们,就和你聪明还是愚蠢、身材匀称还是驼背并不取决于你一样。使你将来可能产生这种或者那种奇怪念头的身体结构是在你母亲的子宫里形成的。最早呈现的对象、最早听到的言谈决定了动机。嗜好一旦形成了,世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摧毁它们了。教育没有用处,它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注定成为恶棍的人最终还是会成为恶棍,尽管他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身体结构天然向善的,即使没有教师,他也必定会成为有道德的人。这两种人都是根据自身的结构、他们从自然那里得到的印象来行为的,用不着惩罚一种人,也用不着表扬另一种人。“非常奇怪的是,凡是涉及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们就不会为兴趣的不同而感到惊讶,但是一旦涉及淫欲,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权利的女人们,她们的软弱和缺少价值使她们生怕失去什么,随时随地胆战心惊,惟恐别人夺去她们的什么玩艺儿。不幸,人们在取乐的过程中往往使用震撼她们所崇拜之物的做法,这就犯了滔天大罪,就得送上绞刑架。然而,这是多么不公正啊!感官的快乐有义务比生活中的其他快乐使一个男人变得更好吗?我再说一遍,无论哪种情况,他的独特都是其身体结构的结果,倘若影响你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价值或者只有使你厌恶的东西才能使他激动,这是他的错吗?如果自己能决定一切的话,有谁会不愿意立刻根据普遍的标准上来改造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倾向,不愿意像大家一样,而偏要独树一帜呢?打算严厉惩罚这样的人就是最荒谬、最野蛮的行为,不能容忍。尽管他有所迷失,但是他对社会并没有犯罪,就如我刚才提及的来到世上就是瞎子或者瘸子的人并没有对社会犯罪一样。惩罚他、嘲笑他和折磨、挖苦另一个人同样不公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认为具有特殊兴趣的男人是病人,就如一个歇斯底里得头昏脑胀的女人一样。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惩罚、反对这个男人或者那个女人。请同样公正地对待因其一时心血来潮使我们惊讶的人吧,他就像一个病人或者一个晕头晕脑的女人,他像他们一样值得同情,而不是斥责。这就是从道德上来说,这些人应该被原谅的理由。日后,当解剖学更趋完善的时候,无疑会同样轻而易举地在体质结构上找到应被原谅的理由。通过解剖学,将较容易地揭示人的身体结构与其赋予人的兴趣之间的关系。书呆子、刽子手、狱卒、立法者、受过剃头礼的流氓,等到那时,你们能如何呢?当将来证明这样或那样的体液流动、某种纤维、血液中或者兽性的思想中某种程度的刺激使得一个人成为你们惩罚或者奖励的对象时,你们的法律、道德、宗教、绞架、天堂、神灵和地狱又会如何呢?咱们继续说吧,残忍的嗜好让你非常吃惊吧?“人寻欢作乐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给予感官所能感受的强大刺激,并且通过这个方法来更好地、更炽热地达到最后的高潮吗?这个宝贵的高潮根据其活力的多少来确定享乐的好坏。说什么有必要更进一步,得让女人也分享乐趣,这岂不是毫无根据的诡辩? 女人不和我们在一起就无法和我们分享任何东西,她拿走的一切东西都必须以牺牲我们为代价,这难道不是很清楚吗?因此,我要问,我们快活的时候,有什么必要让女人也同时快活?这样的做法,不是只有骄傲的感情得到了满足,还能有什么别的感情?与此相反,你在蛮横地强迫女人终止享受、以便让你独自享受、以便没有任何东西妨碍她关照你的享受时,你不是以更加刺激的方式找到了这种骄傲的感情了吗?暴虐不是比仁慈以更强烈的方式来满足骄傲吗?一句话,强加于人的人不是比分享的人更肯定地是主人吗?一个有理性的男人头脑里怎么会产生体贴女人对于享受乐趣多少有点价值的念头?爱与享乐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证据如下:人们天天在爱都没有享乐,在无爱的情况下却更经常地享乐。大凡肉欲里搀杂进体贴对方,让女人享受到乐趣,都得男人作出牺牲,而只要男人一心想让对方快乐,肯定他自己就得不到快乐,或者说,快乐只是精神上的,就是说,虚无缥缈的远远低于感官的快乐。不,泰瑞丝,不,我要再次重复,享乐要变得强烈完全没有必要通过分享来达到。相反为了使这种享乐尽可能地刺激,最重要的是男人只能依靠女人享乐,他从她(不管她是什么感觉)那里取得一切可能使他要享受的快感增加的东西,一点也不必去考虑可能由此产生的对女人的作用,因为这些考虑会干扰他。如果说个人主义是自然的第一法则的话,那么完全肯定圣母希望它在肉欲的享乐中比在其他地方更应该是我们惟一的动力。有点小小遗憾的是,为了增添男人肉体的快感,就不得不忽视或者打搅女人的快感。“单方面的快活妙趣无穷,比什么其他都要快活得多。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多的老人、那么多的残疾人或者缺陷累累的人怎么享乐呢?他们当然知道别人不喜欢他们,他们完全清楚人家不可能与他们分享他们的感受,那他们就没有肉欲了吗?他们只是在幻想中得到满足?他们在自己的享乐中完全是自私的,你只会看到他们一心一意地享受,为了得到欢乐可以牺牲一切,对为他们服务的人,他们从来只会想到他们被动的功能,而不会想到其他的功能。因此,为了得到快乐,完全没有必要付出快乐。我们淫乐的对象幸或不幸,对于我们官能的满足都无所谓,她的心或灵魂处于何种状态,都无足轻重;你对这个对象干什么,是爱她还是讨厌她,对于她快活或痛苦反正一样。“肉欲给予我们灵魂的激动,无非是某种震撼,产生于回忆起某个施淫对象时燃烧起来的想象给予我们感官的激荡,也可以是由于这个对象就在我们面前,更可以是由于她在那种使我们最强烈激动的游戏中感觉到恼恨。这样,我们的快感、这个把我们送到人类可以达到的幸福之巅的、使我们心醉神迷的、难以言喻的酥痒的感觉只能是由于两个原因燃烧起来:要么在为我们服务的人身上真正地或者想象地看见了最使我们心满意足的那种美,要么是看见这个对象感受着极其强烈的刺激,而最强烈的感觉莫过于痛苦,它给予的印象是确确实实的,不是欺骗,不像快活那样,女人总是装出非常快活的样子,其实几乎从来没有真正感觉到。况且,要确确实实使女人产生可疑的不能让人放心的快感,我们得有多么强烈的自尊,必须正当青春少年,必须非常有力气,必须体格极其健壮啊!与此相反,痛苦的印象却不需要一丁点东西。一个男人越是有缺陷、年纪越大、越不讨人喜欢,反倒越能成功。因为我们证实,不论通过什么方法,只有在为我们服务的人身上产生尽可能剧烈的印象时,才能够产生快感,也是说才能更好地刺激自己的感官。使女人产生搞得她痛不欲生的印象的男人,把女人的整个体质结构搞得颠倒错乱的男人,肯定无疑能够获得淋漓尽致的快感,因为从别人对我们的印象中产生的撞击与我们产生的印象成正比。如果给予对方的印象是痛苦,我们获得的印象必定是强烈而生动的,反之,就会轻柔而绵软。因此,自私自利的淫荡者确定他的快感只有在完整的时候才是强烈的,因此,当他成为主人时,就把尽可能多的痛苦强加给为他服务的人。他深信,他将得到的快感是由他给予对方的印象的强烈程度来决定的。”“这些理论令人胆颤心惊,我的神父,”我对克雷芒说,“这只会导致残忍的嗜好、令人恶心的嗜好。”“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野蛮的恶徒回答,“我再说一遍,我们难道不是自己兴趣的主人?我们怎能不服从于从自然那里得到的兴趣的制约?就和橡树在把它吹得东摇西晃的暴风雨中低下骄傲的头一样。倘若这些兴趣冒犯了自然,它就不会使我们产生这些兴趣了。我们不可能从它那里得到一种冒犯它的感情。既然我们这样确信不疑,我们就只能放纵自己的情欲,不管我们的情欲多么强烈,因为我们坚信,情欲产生的一切麻烦无非是我们作为其不自觉工具的大自然的意图,也坚信我们自己无非是这种情欲所产生的后果。当我们想用任何行动达到销魂的地步,是绝对不必顾忌什么后果的。”“我没有向您谈到后果问题,”我打断他的话说,“我是指事情本身。当然,如果您占了上风,出于一些残酷的原则,您只喜欢通过痛苦来达到高潮,为了增强您的感觉,您冷酷无情地在为您服务的人身上制造这些感觉,凶猛的程度足以夺取此人的生命。”“就算是吧,就是说,出于受之于大自然的嗜好,由我实现它的意图,即通过毁灭来达到创造。大自然灌输给我这样的念头,只是因为它需要毁灭,这无异于我用一块长方形材料造出三四个圆形或方形形体。噢!泰瑞丝,这是罪行吗?能这样谴责为自然服务的人吗?人有权犯罪吗?当一个与别人幸福相比更喜欢自己的幸福的人推翻或者摧毁妨碍他前进的一切东西,他不就是在为自然服务吗?因为自然的最首要的、最肯定的启示就是要他使自己幸福,无须顾忌以任何他人为代价。爱你的邻人,这只是基督教炮制的幻影,并不是大自然的本意。基督教派的信徒受苦、不幸,因此处在软弱的境地,他不得不呼吁宽容和人道,他必须树立人与人之间的这种虚构的关系。他使其成功,以便苟全自己的性命。然而,哲学家并不承认这样伟大的关系,他在宇宙中只看到自己、只考虑自己,他赢得的一切都是给自己的。假若他有那么一会儿顾念或爱抚他人,那无非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从中得利。等到他不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就要依靠暴力主宰一切。这时,他就将出于政治原因才接受的所有这些人道的、慈善的漂亮理论抛到一边。他不再害怕将一切都归为己有,把周围的一切都揽过来,不论他的享乐会给他人造成什么损失,他也要毫不思虑、毫不悔恨地予以满足。”“您说的这样的人是魔鬼!”“我说的是自然的人。”“是凶残的野兽!”“好吧,假如你愿意,他的形象就是豺狼虎豹,但是豺狼虎豹不是与人一样也是由自然创造的,以便来完成自然的意图的吗?豺狼吃掉羔羊就达到了这位共同母亲的目的,正如为非作歹者毁灭他要报复的对象或其发泄淫欲的对象一样。”“噢!我的神父,不管您怎么说,我永远都不会接受这样毁灭性的淫行。”“这是因为你害怕成为对象,这就是自私。变化一下角色,你就能接受它了。你要是问问羔羊,它也不同意豺狼吃它。你要是去问问豺狼,羔羊有什么用处,它会回答说,供我吃食。豺狼吃羔羊,羔羊被豺狼吃,强者牺牲弱者,弱者被强者牺牲,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这就是自然的计划。无穷无尽的作用与反作用,大量的邪恶与道德,一句话,使大地上善与恶基本相等而产生完美的平衡。这是维持天体运行、植物生长的主要的平衡,失去这种平衡,一切将立刻被毁掉。噢,泰瑞丝,倘若自然有片刻工夫和我们理论,倘若我们告诉它说,为它服务的那些罪恶,它要求于我们的那些罪恶,它灌输我们的那些罪恶,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而法律据说却是摹写它的法则的,大自然会回答说,愚蠢透顶!去睡吧,喝吧,吃吧,随心所欲地犯罪吧,用不着害怕。所有这些无耻的行为我都喜欢,我要你们这样做,因为是我启发你们这样做的。你们应该好好理顺什么是使我恼怒的,什么是我高兴的!要知道你们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不是属于我的,其理由你们不宜知道。最可恶的行为,只不过跟别人最道德的行为一样,是侍奉我的不同方式罢了。所以,不要约束自己,对你们的那些法律、社会习俗和神灵们嗤之以鼻吧!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你要相信,如果说对我存在着一种罪行,那就是用你的反抗,用你的诡辩反对我灌输给你的情欲。”“噢!公正的上帝啊!”我大声说道,“您使我胆战心惊!如果没有违背自然的罪行,那我们对某些罪行产生的那种万般厌恶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的呢?”这个恶棍这个恶棍3-4这个恶棍立刻回答我说,“这种厌恶不是自然赋予的,而是源于习惯性的缺陷。对于某些菜肴,不也是这样吗?尽管是美味佳肴,经常吃不就厌烦了吗?然而,难道就可以根据这个来说这些菜肴不好吃吗?试着战胜自己,我们很快就会适应这些味道的。我们讨厌药品,尽管它们对我们的健康有好处。同样的,我们也要习惯于坏事,我们很快就只会在其中找到魅力了。一时的厌恶不过是自然的一种技巧、一种媚态,而不是此事冒犯它的一种警告。它就这样使我们准备好迎接胜利的喜悦,甚至增添行为本身的乐趣;非但如此,泰瑞丝,还有进一步的,那就是,某个行为越使我们感到可怕、越是违背我们的风俗习惯、打破的障碍越多、越是触犯我们所有的社会习俗、越是伤害我们以为是自然规律的东西,那就正好相反,越有利于自然本身。自然从来只能通过罪行来收回道德不停地向它攫取的权力。如果罪恶较轻,与美德脱离不远,重建大自然不可或缺的平衡就越慢,而越是重大的罪行,就越能使天平平衡,就越能抵消美德的控制力,否则,美德就会摧毁一切。因此,酝酿犯罪或者已经犯罪的人不要再害怕了,他的罪恶越大,为自然服务的就越好。”这些可怕的理论使我立即想起翁法蕾谈及我们如何逃出这魔窟时是那样激动。就在这时,我确定了要采取的办法,后来我是怎样实行的,一会儿就说给您听。但是,为了进一步搞清楚,我不能不对克雷芒神父再提一些问题。“至少,”我对他说,“您不会把供您发泄性欲的可怜的姑娘们扣留一辈子吧?您对她们感到厌倦时大概会把她们送走吧?”“当然啦,泰瑞丝,”修士回答我,“你进来就是为了出去的,就是,等我们四个都同意让你退休的时候。你肯定无疑会有那一天的。”“但是,您不担心吗?”我继续问道,“您就不怕那些比较年轻的、不那么守口如瓶的姑娘出去之后,泄漏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能说一下是为什么吗?”“不行!这是我们的秘密。但是我可以向你担保,不管你是不是守口如瓶,当你出去以后,你绝对不可能透露这里的情况,一句话也不会说的。所以,你看见了,泰瑞丝,我用不着吩咐你保密,任何强制性措施也丝毫束缚不了我的情欲。……”修士说到这里就睡着了。从这时起,我不能不明白了,他们对那些被送走的、不幸的人采取了最凶狠的措施,他们吹嘘的这种绝对的安全只能是她们死亡的结果。我只能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的决心因而更加坚定,不久就有了结果。克雷芒刚睡着,阿尔芒德就走近我。“他很快就会像个狂怒的人那样醒来,”她对我说,“自然使他的感官睡着只是为了在少许休息之后赋予他更大的力量。他会再来一次,这样,咱们一直到明天就没事了。”“但是你呢,”我对我的同伴说,“你不睡一会儿吗?”“我能睡吗?”阿尔芒德回答我说,“我要是不站在他床跟前守着,被他发现我稍一疏忽,他就会把我杀了。”我喊道:“噢,上帝啊!什么!就是在睡着的时候,这个恶棍还要让他周围的人遭罪受苦吗?”“是的,”她回答我说,“那些野蛮的念头始终缠绕着他,叫他每时每刻惊醒,你一会儿就会看到。这方面,他就跟那些道德败坏的作家一样,他们腐朽透顶,还非常危险,非常活跃,没有别的目的,无非是竭力把他们该死的论调印出来,把他们的累累罪行扩散到他们死了之后去。他们不能再犯罪了,但是他们应该诅咒的文字却能使人犯罪,他们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进了坟墓,不受任何义务的约束,只有死了才不干坏事。”“都是魔鬼!”我大叫一声。阿尔芒德,这个非常温柔的姑娘流着泪,吻了我,接着她又开始围着狡猾的淫棍睡觉的床来回走动了。两个小时之后,修士果然醒了,并且异常激动。他使劲揪住我,以致我觉得他要把我勒死了。他的呼吸猛烈而急促,眼睛里冒着火星。他语无伦次,不是骂骂咧咧,就是淫言秽语。他把阿尔芒德喊过去,吩咐她拿几根荆条来,接着又开始鞭笞我们俩,打得比睡觉前还要凶猛。他好像要在我身上结束鞭刑,我尖声喊叫。阿尔芒德为缩短我受苦的时间,强烈地刺激他,于是他分心了。最后,最强烈的感觉使这个魔鬼释放出了他的激情与情欲。夜里余下的时间平静无事。他早上起来之后,仅仅把我们搓揉了一阵,又周身仔细观赏了几遍,就算完事了。因为他要去做弥撒,我们就回后宫去了。室长认为我一定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中,情不自禁地要我。当时我已精疲力尽,怎么抵挡得住呢?她对我为所欲为,使我相信即使是个女人,在这座学校里经过培训,也很快就把女性特有的体贴和含蓄丧失殆尽。在暴君们的榜样之下,她只能变得淫荡与残忍。接着的两天夜里我都到热罗姆房间去陪睡。他那种暴虐更加丑恶恐怖,夫人,我就不向您细细描述他的罪恶了。伟大的上帝,这是什么磨难啊!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我在他们四个人那里都呆过了。这时,翁法蕾问我四个人当中是不是克雷芒最使我有说不出的痛苦。“唉!”我回答说,“丑事脏事数不胜数,不是叫人恶心,就是要人呕吐,哪里说得清这些淫魔中间谁最可恨。我被他们搞得心力交瘁,恨不得马上就逃出去,不论外面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可能你不久就会如意的,”我的同伴回答说,“节日就要到了,节日期间很少不给他们送来新的性奴隶:他们要么利用忏悔诱奸少女,要么就拐骗――只要办得到。有多少新来的人就有多少送走的人……”这个著名的节日终于来了……夫人,您怎能相信,这些修士们在这个节日表现得有多么亵渎宗教吗?他们认为,一个看得见的圣迹可以增加他们的知名度,因此就让年龄最小的姑娘弗洛瑞特按照圣母的装饰打扮起来。他们用别人看不见的绳索把姑娘捆在神龛墙壁上,吩咐她当人们朝她举起圣体圣的时候,她就必须以非常内疚的模样扬起双臂。还威胁可怜的小家伙说,要是她胆敢说一句话,或者扮演不好角色,就要受极其严厉的惩罚,所以她的表演极佳,这个骗局搞得极其成功。百姓们对奇迹欢呼雀跃,给圣母留下了丰盛的贡品。他们回去时对圣母的恩惠更加深信不疑。这些淫棍们为了加倍地亵渎宗教,让弗洛瑞特穿着吸引了那么多人顶礼膜拜的衣服参加当日的晚宴。他们每个人都对这穿着圣母服装的姑娘任意发泄性欲,种种花样,不一而足。他们被这头一个罪行所刺激,亵渎宗教的行径还远远不止这些。他们让人剥光这个女孩的衣服,让她趴着躺在一张大桌子上。他们点燃一些蜡烛,将我们的救世主的圣像放在姑娘的腰上,竟敢在姑娘的屁股上完成了最可怕的仪式。看到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我顿时昏死过去,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塞维林诺见我这样,说要使我适应,必须让我也来做祭坛。他们抓住我,把我放在与弗洛瑞特相同的位置上。祭献最终完成了……还有圣体……我们庄严宗教的神圣象征……我浑身瘫软,一动不动地被人拖下来,不得不把我送回了房间。因为我身不由己地参与了这样可怕的罪行,我在我房里连续哭了一个星期。这段回忆至今仍使我痛苦万分,我一想起来就浑身颤抖……我内心仍然保持着宗教感情,任何冒犯它、污辱它的事情都会使我心中的血液喷溅出来。每月换人的时候就要到了。那天早上九点钟左右,塞维林诺走进我们的房间。他看上去欲火中烧、难忍难耐,两眼为色欲所迷。他审视着我们,让我们轮流作出他喜欢的姿势,他的注意力特别地停留在翁法蕾身上。他站了好几分钟,细细观赏她的姿态,却未进一步玩弄。接着他让她站起来,向她投去愤怒与凶残的目光,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朝她的小腹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把她踢到了二十步开外。“臭婊子,修道院不要你了,”他对她说,“我们对你已经厌倦了,天黑之前你作好准备,到时候我亲自来接你。”他刚走,翁法蕾就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她对我说:“唉,你看吧,前奏就这样无耻残忍,你还能看不到以后的事情吗?伟大的上帝啊!我会怎样呢?”“请你放心,”我对这个不幸的姑娘说,“我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在等待时机。也许机会比你想的要来得早。我一定要把这里的各种丑事揭发出去!假如他们对你确实像咱们推测的那样惨无人道,你要设法争取拖延时间,我来把你救出他们的魔掌。”翁法蕾也发誓,一旦放出去了,她要设法营救我,我们两人抱头痛哭。白天平静地过去了。下午五点左右,塞维林诺亲自来了。“喂,”他粗暴地对翁法蕾说,“你该准备好了吧?”“好了,我的神父,”她哽咽着回答,“请允许我吻别我的同伴们。”“没这个必要了,”修士说,“没时间搞这种哭哭啼啼的把戏了。有人还等着咱们呢,我们走!”接着,她问他是否可以把自己那几件破衣烂衫带走。“不用了,”院长说,“这一切都是修道院的!再说,你已经用不着这些了。”接着,他像说话说漏嘴的人那样又改了口:“这些旧衣服对你没用了,你将来是量体裁衣,做的衣服会更合身。你穿走身上的衣服就行了。”我请示院长是否允许我送送翁法蕾,只送到修道院的门口。他不回答,只朝我瞪了一眼,把我吓得往后直退。……翁法蕾出去了,她回过头来看我们,眼里满是焦虑和泪水。她一出去,我就绝望地扑在了床上。伙伴们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可能是对于自己的前途盲目,并不像我这样悲伤。一个小时之后,院长回来了。他来领参加晚宴的姑娘们,我是其中之一,他只要四个女人,十二岁、十六岁、二十三岁的姑娘和我。一切都几乎像往常那样进行。我只是注意到看护姑娘们不在场,而修士们交头接耳,低声交谈,他们喝了很多的酒,强烈刺激自己的情欲,但是一直不允许自己享受。他们很早就打发我们走了,没有留下一个姑娘过夜。从这些迹象中能得出什么推论呢?我得好好推敲,他们如此戒备森严,但这又预示着什么呢?唉!我困惑不解,一个想法刚在头脑中冒出来就立刻被另一个想法否定掉了。我回想起克雷芒的那番言论,无疑我应该担心,一切情况均可能发生。然后,我又心存希望……这个骗人的希望安慰我们,蒙住我们的眼睛,给我们的祸害不亚于给我们的慰藉,但希望终于使我放下心来……但许许多多恐怖的情景就在眼前,我怎么受得了!在这种可怕的状态中,我躺下了。一会儿,我深信翁法蕾不会背信弃义,一会儿,我又坚信他们对她使用的残酷方法使她无法实现她的诺言――这就是我最后的想法,这样就到了第三天,没有任何人说起什么。第四天,我又得去参加晚宴。宴会上人很多,而且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一天,八位最漂亮的女人都在场,他们把我也算进去了。看护姑娘们也在。我们一走进大厅,就看见了来了一位新伙伴。“小姐们,这位就是修道院用来接替翁法蕾的姑娘。”塞维林诺对我们说。说着,他一把扯去姑娘上身披着的短披风,也扯下她的面纱,于是我们看见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她有一张最讨人喜欢、最细嫩的脸蛋儿。她优雅地向我们每个人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眼中依然浸润着泪水,却表现出最强烈的好奇心。她的身段柔软轻盈,洁白光艳,一头秀发世所罕见,整体看来极其诱人,谁见了都禁不住要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过去。他们为她取了个名字叫奥可塔薇。我们很快就知道了她是个名门闺秀,生在巴黎,刚从修道院出来,准备嫁给xxx伯爵。她坐在马车里,还有两名女管家和三名男仆陪伴,居然被劫持了,她不知道随从们的下落。夜幕降临时,他们只带走了她一个人。他们蒙上了她的眼睛,把她带到我们看见她的这个地方,更多的事她就不可能知道了。还没人对她说一句话。四个淫棍面对如此美色,心神荡漾,只有力气欣赏个没完。美的威力迫使人尊敬,即使是最腐朽的恶棍也会情不自禁地对美表示一种崇拜;当他们违背这种崇拜时,总是内心有愧。但是,我们面对的这伙魔鬼们受这样的束缚并没有痴呆多久。“来吧,漂亮的孩子,”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厚颜无耻地把她拽到他坐着的椅子跟前,“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其他的魅力是不是与造化这样慷慨赋与你的面容相称。”美丽的姑娘狼狈不堪,脸羞得绯红,并且试着向后退,塞维林诺粗暴地抓住她的身体,对她说:“小妞儿,你要明白,我们要对你说的意思是你立刻把脱光衣服。”说这些话时,这个淫棍用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裙子下面。克雷芒走过去,把她的裙子撸到腰部以上,这样一下子就把人们所能见着的最美妙的那些部位裸露了出来。塞维林诺俯下身子,仔细观赏,于是,这四个家伙一致认为他们从未看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羞涩动人的奥可塔薇根本不适应这样的污辱,她痛哭起来,拼命反抗。“扒光衣服,扒光衣服,”安东宁说,“这个样子,什么也看不见!”他过去帮助塞维林诺,倾刻之间,小姑娘所有诱人的部位就一丝不挂地全部展现在我们眼前了。确实再也没有比她更洁白的皮肤,更完美的形体了。上帝,多大的罪孽啊!那样美,那样鲜艳,那样清白,那样柔弱,就要沦为野蛮淫欲的牺牲了!羞愧难当的奥可塔薇不知往哪里躲藏才能掩盖自己的裸体,她到处碰到的只有吞噬她的眼睛和抚弄她的粗野的手掌。他们形成了包围圈,像我以前那样,她在里面四处碰壁。野蛮的安东宁再也克制不住了。崇敬之后是残忍的亵渎,上帝的脚下香烟燎绕。热罗姆拿她与我们当中无疑最美的十六岁的姑娘相比。他把这两个他崇拜的祭坛并排在一起。他摸着奥可塔薇说,“啊,多么白,多么优美啊!但同时,这小姑娘又是多么温柔、多么娇嫩啊!”这个欲火中烧的修士又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要谁好了。”然后,他把嘴巴印在一切裸露的地方。他高声叫道,“噢!奥可塔薇,只有你有如此鲜嫩的苹果,把我渴望的这棵树上珍贵的水果给我吧……噢!对,对,给我一个或者另一个,我将永远保证最早为我服务的人美的价值。”塞维林诺看得心急火燎,他绝对不能再等待了。他抓住这个不幸的姑娘,按照自己的情欲让她摆出合适的姿势。但他满足不了自己的需要,就叫克雷芒帮助他。奥可塔薇奋力挣扎,尖声呼叫,却无力抵挡野兽的疯狂围攻,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宣布了他的胜利。可怜的姑娘很快就献出了身体。这我就不说了,……这是一条肮脏的爬行动物在蹂躏一支玫瑰花,我这样一比喻,您就全明白了。晚宴后来的情况与您已经知道的差不多,只是这位姑娘的美貌与诱人的年龄更炽热地燃起了这些恶棍们的欲火,他们把种种淫戏玩了个够。最后他们由于心满意足,而根本不是出于怜悯,才把这个不幸的姑娘送回了房间,她这才得到急切需要的几小时的休息。在她的第一个夜晚,我真希望能够安慰她。但我奉命到塞维林诺房间去陪睡,我自己反倒处于急需帮助的境地了。不幸的是,我不想讨他的喜欢,却让他感到乐趣,让他觉得比其他的人更强烈地刺激他的情欲。他现在几乎每天夜里都要我去陪睡,一夜折磨和摧残之后,又干了两三次,终于他精疲力尽了,便把我打发走了。我回去时看见我的新伙伴正在痛哭流涕,便竭尽所能安慰她。但是忍受境遇的如此可怕的变化绝非易事。况且,这位姑娘有很高的宗教与道德修养,并且十分敏感。因此,目前的状况只是让她胆战心惊。翁法蕾说得对,到这里来的时间长短与何时被送走毫无关联。送走与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心血来潮,热罗姆宣布要送走奥可塔薇时,她和我们在一起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尽管在此期间,热罗姆享用她的时间最多,照说是应该最舍不得她走的,最要想方设法留住她的。可怜的孩子走了,她向我们作了和翁法蕾一样的许诺,但是也没有兑现。从这时起,我一心一意只考虑自从翁法蕾走后就在设想的计划,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逃出这个魔窟。为达此目的,我什么也不怕。要实现这个意图,我能担心什么呢?死亡。但我留下肯定遭遇的又是什么呢?还是死亡。所以,没有任何比较的必要。然而,就在我准备实行这个计划之前,罪恶反而得到了奖赏,极其恶劣的例子又再度重演。仿佛这是刻写在命运天书上的,人类的任何一分子也读不懂这本天书的奥妙,就在这样神秘莫测的书上镌刻着:所有折磨过我、污辱过我、囚禁过我的人不停地在我眼前得到对他们的罪恶的奖赏,好像上帝有义务向我表明道德无用一样。然而,这些残酷的教训却一点也不能改变我,即使我不能幸免悬挂在我头上的利剑的屠杀,这些教训也无法阻止我永远做我心中这种神意的奴隶。一天早上,安东宁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他向我们宣布,尊敬的神父塞维林诺――主教的亲戚和宠爱的人,刚刚被教皇任命为本笃会总教长。果然,第二天这个修士没有见我们就走了。有人说要来的人比留下的所有的人都更加荒淫无耻。这更促使我加紧准备实施我的计划。塞维林诺走后的第二天,修士们决定再送走我的一位同伴。我逃跑的日子就选定在宣布对这位可怜姑娘的判决的那一天,心想他们会对我放松点监视的。时值冬末春初,长长的夜晚对我的行动多少有些好处。两个月来我就在准备,并没有人察觉。我找到了一把破旧的剪刀,用它慢慢地锯我的盥洗室窗户的铁栅栏。我的脑袋已经能很容易地从中间钻过去了。我又用我的内衣裤结成一根绳子,其长度足以越过翁法蕾告诉我的这所建筑物二十或者二十五法尺的高度。我对您说过,当他们收走我的破衣烂衫时,我留了个心眼儿,把我的那笔将近六个路易的小小的财富取了出来。一直把它仔仔细细地收藏着,出发之前,我把它藏在了头发里。这天晚上,我们屋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去参加晚宴了,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伴。大家一走,这位女伴就睡下了。于是,我偷偷溜进盥洗室,把我天天小心翼翼堵起来的窟窿打开,把绳子系在仍然完好的一根栅栏铁柱上,然后拽着绳子向下滑,不一会儿就够着了地面。这难不倒我,使我为难的是我那位伙伴说过的六道围墙或者绿篱。一到那里,我才发现,两道绿篱中间的空地、或者说是环形小路不足八法尺宽,正是因为两道绿篱挨得这么近,从远处看才以为这个地方不过是一片树林。夜色很黑,我顺着头一条环状小道转,看看是否能找到找到个缺口,这样便经过了晚宴大厅的底下。那里已经没人了,我不禁惊慌起来,但还是继续寻找,就这样来到处在平时寻欢作乐的厅堂下方的地下大厅的窗口,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我壮胆走了过去,正好弯着腰,便向里张望。恰好看见我的一个伙伴被捆着,披头散发,平放在拷问架上,当然是施加了酷刑,她为了自由而终于在这里获得了厄运的永恒结束。我浑身发抖,但是我的目光所及更使我倍感惊讶:翁法蕾也许是并不完全知道,也许是并没有告诉我全部情况。我看见这个地下室里有四个赤身裸体的姑娘,我觉得她们十分漂亮、十分年轻,但肯定不是我们当中的人。那么,这魔窟里一定还有其他供这些恶魔淫乐的女人,还有我们所不知的其他受难者。我赶快逃走,继续转圈,直至来到地下室对面的地方。我始终没有发现有缺口,于是我决心自己来打开一个。我身上带着一把长刀,别人并不知道。我开始工作,尽管我的手套和双手很快就磨破了,但是任何情况都不会使我停止工作。树篱有两法尺多厚,到底被我打开了缺口,这就到了第二条小路上去了。我吃了一惊:觉得脚下的土地松软,两只脚整个陷下去直到踝骨。在这密集的树丛里越往前走就越黑,但我一定要搞个一清二楚,土地怎么会变软了的,便用双手摸索……噢,上帝啊!我抓住了一具尸体的头颅!伟大的上帝!我惊恐万状地想到,无疑这里就是有人对我说过的这些刽子手们丢弃被他们残害的人的坟场,他们甚至连用土把尸体盖起来也不情愿!这颗头颅也许就是我亲爱的翁法蕾的,或者是不幸的奥可塔薇的。她们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她们像玫瑰一般出现在世界上,要与玫瑰争芳斗艳。而我自己,哎呀,这本来也会是我的葬身之地,那我为什么不忍受自己的命运呢?我去寻求新的厄运,又能得到什么呢?我不已经犯下了足够多的罪过了吗?我不是已经成为很多罪恶的起因了吗?啊,该来的,我就接受吧!大地呀,张开你的巨口,把我吞没吧!当一个人像我这样无依无靠、这样贫穷、这样被人抛弃,为了在这些魔鬼们中间苟活些时日要费这么大力气,真还不如死了好!可是,不行,我要为被监禁的美德报仇!美德等待着我的勇气!绝对不能泄气!前进,至关紧要的是从世上扫除这样危险的淫魔!为了拯救将牺牲在三四个淫魔的诡计或者残酷之下的成百的人,我又何必顾虑!于是,我又开始在这里的绿篱上开洞,这道篱笆比第一道更厚,我越往前挖,越觉得它厚实。但是洞终于打开了,过去之后,是坚实的地面。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使我像刚才那样惊恐万状了。就这样,我来到了壕沟的边上,却没有碰到翁法蕾说的围墙。肯定没有围墙,修士们这样说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越过这六重围垣,就不那么封闭了,我看东西也就清楚些了。互相依靠的教堂和住房立刻展现在我的眼前,壕沟环绕着这两栋建筑。我小心翼翼,避免从这个地方越过壕沟,我沿着壕沟边上走,终于对面就是森林里的一条大路。我决定从这里过沟,爬上对岸后就可以走上大路了。壕沟很深,但是我非常幸运,沟里没水。沟壁用砖头砌成,所以无法滑下去,我只好往下一蹦,跌下去,摔得晕晕糊糊,待了一会才站起身来。我继续向前走,顺利到达壕沟的另一边沟壁。但是怎么爬上去呢?我努力寻找一个方便的地方,终于发现一处地方有几块破砖头松动脱落,这就方便了,我可以把那几块破砖头当做脚蹬,还可以把脚尖踏进空缺的地方支撑身体,往上攀登。当我几乎到达沟顶时,突然砖土在我的重量之下坍塌了。我又摔进了壕沟底部,并且被我带下的泥土碎砖埋住。我以为我死了,这次不小心摔下去,摔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带下来的砖头还有几块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被砸得头破血流。我绝望地自言自语:上帝呀,还是别往前走了吧!就待在这儿吧。这是上帝的警告,他不让我再继续了。我的想法大概错了,地球上的恶也许是有用处的,既然这是上帝的意志,反对它也许是个错误。但是,我立即就起了反感,先前还围困着我的那些腐朽灵魂的种种罪恶谬论,我实在不能容忍。我清除盖在身上的土块碎砖,发现沿着我方才扒开的口子更好爬了,因为上面有了新的窟窿。我再试一试,鼓起了勇气,一下子就爬到了沟的顶部。这样一来,我偏离了刚才瞥见的那条大路,但是既然已经看清楚了,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它,然后立刻就大步奔跑起来。天黑之前,我走出了森林。我很快就来到那个小山丘上,六个月之前,我就是不幸从这里发现了那座恐怖的修道院的。我在那儿休息了几分钟,大汗淋漓,头一个念头就是跪下来,祈求上帝再次饶恕我在那万恶的罪恶、淫乐巢穴里不由自主犯下的罪过。我的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上帝呀!我寻思,去年我离开这条小路,满怀着虔诚心愿,却被欺骗了,我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有罪。现在我该怎样看待自己呢?但看见自由了的欢快情绪使这些阴郁的想法有些平静下来。我向第戎走去,我想只有在这座大城市里,我的起诉才能被合法地接受……洛桑热夫人听到这里,请泰瑞丝喘口气,至少休息几分钟,她需要休息了。她叙述时非常激动、这些阴森悲惨的故事在她心灵中重新撕开的创伤,这一切均使她不得不需要一些喘息的时间了。科韦勒先生送来了点心、饮料,我们的这位女主人公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叙述她不幸的经历。一声不吭地把我拖走了一声不吭地把我拖走了只捆住她的双手只捆住她的双手4-1到了第二天,我害怕被人追赶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了。天气热得出奇,为了安全,我避开大路,想找个安身的小地方,稍稍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说。道路右侧有一片小树林,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蜿蜒其中,我觉得这是凉快一下的大好去处。清凉纯净的溪水为我解了渴,我又吃了一点面包。我背靠一棵树,任洁净清新的空气在我的血管中流动,不一会儿,恢复了体力,我的一切感官也平静了。在那里,我思考着我这没有先例的坎坷命运,在崇奉道德的道路上布满荆棘,然而,不管遭遇什么,我始终重返对上帝的崇拜,始终热爱、顺从这美德所来自、所反映的最高主宰。一种喜悦、兴奋之情在我身上油然而生。我对自己说,唉,我崇奉的慈悲上帝是不会抛弃我的,因为我即使在此刻也有了依靠,恢复了力气。这样的恩典不正是他所赐?世上不是还有些人是他拒绝帮助的吗?所以我并非完全不幸,因为还有比我更值得怜悯的人……啊!和留在那个罪恶的魔窟中的不幸的女人们相比,我不是更幸运吗?是仁慈的上帝奇迹般地把我解救出来……我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双膝跪下,注视着上帝的最美杰作太阳,它正是最佳表现上帝壮丽的杰作。从这日轮的万丈光芒中我吸取新的力量,一再祈祷,热烈许愿。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被两个男人抓住,为了不让我看见和叫喊,他们把我蒙头裹住,又把我当罪犯般铐住,一声不吭地把我拖走了。就这样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我完全看不见走的是什么道路。这时,一个拖着我走的人听见我呼吸困难,就向他的同伙建议把蒙住我的面罩摘掉。另一个人表示同意,我又能呼吸了,并且终于看见我们正在一片森林中间,沿着一条尽管行人稀少,但相当宽阔的道路走着。这时,种种不祥的预感涌入我的脑际,我担心又被那些无耻修士们的爪牙重新抓住了,我害怕再度被送到那座令人恶心的修道院去。我对其中一人说:“哎,先生,能否告诉我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吗?你们要拿我怎么样?”“放心吧,姑娘,”这个人对我说,“我们不得不采取谨慎的措施,你也不必害怕。我们把你带给一位善良的主人。出于一些慎重的考虑,他只能用这种神秘的方式为他的妻子选择贴身女仆,不过,你在那里会过得不错的。”“唉!先生们,”我回答说,“如果你们真为我好,就无需强迫我。我是一个贫穷的孤女,无疑很值得你们同情。我只要求一个工作,你们给了我这份工作,又何必担心我逃跑呢?”一个男人说,“她说的有道理,就让她舒服点,咱们只捆住她的双手就行了。”他们这样做了,我们继续前行。他们见我安静了,甚至乐意回答我的询问。我终于从他们那里得知,我即将的主人名叫热尔南德伯爵,他生在巴黎,但在这个地区拥有大片产业,总共有五十万利弗尔的年金。一个男人对我说,这些钱财就他独自一人享用。“一个人?”“是的,他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一位哲学家。他从来不接见任何人,不过,他是欧洲最大的美食家之一,世上没有一位吃家能与他相比。我不对您多说什么了,您将来自己会看到的。”“但是,先生们,你们对我采取这些谨慎措施是个什么意思呢?”“是这么回事,我们的主人不幸有一位头脑发疯的妻子。必须有人时时刻刻看着她,她不能走出自己的房间,没人愿意侍候她。要是我们早告诉你,不管我们提什么条件,你都不会接受的。。所以我们不得不绑架一些姑娘来干这倒霉的差事。”“什么!我会被囚禁在这位夫人身边?”“确实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样把你看管着的原因。你会过得不错的……放心吧,非常不错。除去这点麻烦之外,其他一切都不错。”“啊!公正的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强迫人啊!”“好啦,好啦,小姑娘,打起精神来,有朝一日你会出来的,那时候你可就发财啦。”我才不碰女人呢!我才不碰女人呢!4-2话还未说完,我们就看见了那座城堡。那是一栋豪华、宽敞的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里面,这座宏伟建筑中的人却比它看上去应该有的人少得多。我只看见不多的几个仆人来往于拱顶下方的几处厨房和主要的房间之间。其他一片寂静,就跟这城堡一般无二。我们进去时没人注意我们。带我来的其中一个走进了厨房,另一个把我引见给伯爵。伯爵正在一套豪华、宽敞的房间的最里面,身穿印度绸缎的睡袍,躺在一张土耳其式长沙发上,身边有两名少年,穿着打扮非常有失体统,也可以说非常荒谬可笑,他们的头饰极其俏皮,刻意装饰,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姑娘呢。仔细看看,我才认出他们是两个少年,一个大概十五岁,另一个约莫十六岁。我觉得他们的面貌姣好,但非常纤弱、无精打采的模样,以致我一开始以为他们生病了。“我的老爷,这里有一个姑娘,”带我来的人说,“我们觉得她对您很合适,她温和、诚实,只要求一个工作。我们希望您能满意。”“很好,”伯爵说着,略微瞥了我一眼,“你下去,把门都关好,圣路易。再吩咐下去,我不拉铃,谁也不许进来。”然后,伯爵站起身,走过来审视我。在他仔细打量我时,我可以把他向您描述一下。其模样的古怪值得您稍稍注意,热尔南德先生五十岁左右,身高近六法尺,胖得吓人。没有比他那张脸更可怕的了:极长的鼻子、又黑又厚的眉毛、凶狠的黑眼睛、牙齿稀少的大嘴巴、乌黑的秃额头、沙哑的声音、巨大的胳膊与双手,整个一个巨人,接近他,就使人畏惧,而不是信任。我们很快就会看到这个半人半马的怪物、其道德与行动是否与他那令人胆颤的体态相一致。他端详我时那副神态极其粗暴,也极其淫荡。最后,他问我多大年纪。“二十五岁,先生。”我回答。除此之外,他还就我个人的情况提出了几个问题。我就把有关我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他。我甚至没忘记讲述罗登为我打上的烙印。我刚说完我的不幸,向他说明厄运一直在对我穷追不舍,他就厉声喝道:“太好了!太好了!在我家里你就会更柔顺了。命中注定下贱的平民种族活该被厄运穷追不舍!在同一块土地上,自然迫使这个种族在我们身边爬行。这样这些贱民因而就更积极,傲慢就更少些了,伺候我们也就更尽责了。”“可是,先生,我对您说过我的出身,我并不是下贱的。”“是的,是的,这些我都知道。当人们什么都不是或者一无所有时,总是装出拥有许多东西的样子。他们必须用骄傲的幻想来抚慰命运给予的创伤。对这些被命运的打击挫败的出身来说,只能由我们来决定哪些是我们喜欢的。况且,这一切对于我是无所谓的。我觉得你的样子和你的衣着差不多就是个仆人。如果你觉得合适,我立刻就雇用你。不过,幸运与否,全在你自己了。你要有耐心,要小心谨慎,这样,几年之后我把你从这里送走时,你用不着干活就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我必须得看看你长得怎么样,”伯爵继续说,同时用一种使我浑身哆嗦的神态注视着我,“对于你要完成的工作来说,身体上是不能有任何缺陷的。所以,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露出来看看吧!”我拼命反抗,伯爵因此勃然大怒,那张吓人的脸上的肌肉全都抽动起来了。他厉声警告我,不许我对他扭捏作态、假装正经,因为他有的是叫女人听话的办法。他对我说,“你对我讲的那些事情,并不表明你有非常崇高的道德,所以,你的反抗既不合时宜又非常可笑。”说这些话时,他向那两个少年示意。他们立刻走近我,开始扒我的衣服。面对这两个衰弱、没精打采的孩子,要抵抗肯定并不困难,可又有什么用呢?唆使他们上来的这个吃人肉的家伙如果愿意,一拳就可以把我击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明白了不得不屈服。一眨眼,我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我刚裸露全身,就瞥见那两个少年笑得更起劲了。“我的朋友,”年轻点的那个对另一个说,“姑娘真是个漂亮东西!……不过,那里面是空的,真是太遗憾了!”另一个人说,“哈,再丑陋不过了。要不是牵涉到我挣钱的事,我才不碰女人呢!”淫荡之徒淫荡之徒到我妻子房间去到我妻子房间去4-2话还未说完,我们就看见了那座城堡。那是一栋豪华、宽敞的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里面,这座宏伟建筑中的人却比它看上去应该有的人少得多。我只看见不多的几个仆人来往于拱顶下方的几处厨房和主要的房间之间。其他一片寂静,就跟这城堡一般无二。我们进去时没人注意我们。带我来的其中一个走进了厨房,另一个把我引见给伯爵。伯爵正在一套豪华、宽敞的房间的最里面,身穿印度绸缎的睡袍,躺在一张土耳其式长沙发上,身边有两名少年,穿着打扮非常有失体统,也可以说非常荒谬可笑,他们的头饰极其俏皮,刻意装饰,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姑娘呢。仔细看看,我才认出他们是两个少年,一个大概十五岁,另一个约莫十六岁。我觉得他们的面貌姣好,但非常纤弱、无精打采的模样,以致我一开始以为他们生病了。“我的老爷,这里有一个姑娘,”带我来的人说,“我们觉得她对您很合适,她温和、诚实,只要求一个工作。我们希望您能满意。”“很好,”伯爵说着,略微瞥了我一眼,“你下去,把门都关好,圣路易。再吩咐下去,我不拉铃,谁也不许进来。”然后,伯爵站起身,走过来审视我。在他仔细打量我时,我可以把他向您描述一下。其模样的古怪值得您稍稍注意,热尔南德先生五十岁左右,身高近六法尺,胖得吓人。没有比他那张脸更可怕的了:极长的鼻子、又黑又厚的眉毛、凶狠的黑眼睛、牙齿稀少的大嘴巴、乌黑的秃额头、沙哑的声音、巨大的胳膊与双手,整个一个巨人,接近他,就使人畏惧,而不是信任。我们很快就会看到这个半人半马的怪物、其道德与行动是否与他那令人胆颤的体态相一致。他端详我时那副神态极其粗暴,也极其淫荡。最后,他问我多大年纪。“二十五岁,先生。”我回答。除此之外,他还就我个人的情况提出了几个问题。我就把有关我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他。我甚至没忘记讲述罗登为我打上的烙印。我刚说完我的不幸,向他说明厄运一直在对我穷追不舍,他就厉声喝道:“太好了!太好了!在我家里你就会更柔顺了。命中注定下贱的平民种族活该被厄运穷追不舍!在同一块土地上,自然迫使这个种族在我们身边爬行。这样这些贱民因而就更积极,傲慢就更少些了,伺候我们也就更尽责了。”“可是,先生,我对您说过我的出身,我并不是下贱的。”“是的,是的,这些我都知道。当人们什么都不是或者一无所有时,总是装出拥有许多东西的样子。他们必须用骄傲的幻想来抚慰命运给予的创伤。对这些被命运的打击挫败的出身来说,只能由我们来决定哪些是我们喜欢的。况且,这一切对于我是无所谓的。我觉得你的样子和你的衣着差不多就是个仆人。如果你觉得合适,我立刻就雇用你。不过,幸运与否,全在你自己了。你要有耐心,要小心谨慎,这样,几年之后我把你从这里送走时,你用不着干活就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我必须得看看你长得怎么样,”伯爵继续说,同时用一种使我浑身哆嗦的神态注视着我,“对于你要完成的工作来说,身体上是不能有任何缺陷的。所以,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露出来看看吧!”我拼命反抗,伯爵因此勃然大怒,那张吓人的脸上的肌肉全都抽动起来了。他厉声警告我,不许我对他扭捏作态、假装正经,因为他有的是叫女人听话的办法。他对我说,“你对我讲的那些事情,并不表明你有非常崇高的道德,所以,你的反抗既不合时宜又非常可笑。”说这些话时,他向那两个少年示意。他们立刻走近我,开始扒我的衣服。面对这两个衰弱、没精打采的孩子,要抵抗肯定并不困难,可又有什么用呢?唆使他们上来的这个吃人肉的家伙如果愿意,一拳就可以把我击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明白了不得不屈服。一眨眼,我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我刚裸露全身,就瞥见那两个少年笑得更起劲了。“我的朋友,”年轻点的那个对另一个说,“姑娘真是个漂亮东西!……不过,那里面是空的,真是太遗憾了!”另一个人说,“哈,再丑陋不过了。要不是牵涉到我挣钱的事,我才不碰女人呢!”我没法辩驳我没法辩驳5-2主人的话说得这样明白,我也没法辩驳,只能跟随他前往。我们穿过一条和整座城堡一样昏暗、孤寂的长廊。一扇门打开了,在前厅里我认出了那两个在我昏倒之后服侍过我的老太婆。她们站起身来,把我们引入一个豪华的套间,不幸的伯爵夫人正在一张长椅子上绣花。她见丈夫进来,便站了起来。伯爵对她说:“坐下吧,我准许你坐着听我说话。夫人,我到底还是又给你找到了一个贴身女仆。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你给先前那几个造成的厄运,不要再把这一位投入同样的不幸之中。”我非常想救助这个不幸的女人,便掩盖住真实的意图,说道:“您用不着叮嘱。是的,夫人,我敢在您面前担保,这将是毫无用处的。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立刻向您的丈夫汇报。我当然不会丢掉性命来为您效劳。”可怜的女人并不懂得我说这话的用意,说道:“我不会做任何事情使您处于这种境地的。小姐,请放心吧,我只要求你照顾我。”“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夫人,”我回答,“但是仅此而已。”伯爵对我极为满意,他握着我的手,冲我亲密地说道:“很好,泰瑞丝,如果你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你就会发财的。”然后,伯爵让我看了我的房间,这与伯爵夫人的房间相邻。然后,伯爵又叫我看整个套间都被坚固的房门关闭着,并且每个出口都用双重栅栏堵住,没有任何逃跑的希望。伯爵把我领到一个与套间相连的小花园时继续说,“这里倒是有一个平台,但是,我想它的高度不会使你产生测量围墙高度的愿望吧。只要伯爵夫人愿意,她尽可以到这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你就陪着她……再见。”我又回到女主人身边。我们先互相打量,没有说话。我不妨利用这个头次见面的机会,向您描绘一下她。十九岁半的热尔南德夫人有着世间难见的最漂亮、最高贵、最端庄的身材。她举手投足无不风姿绰约,目光及处无不充满感情。虽然皮肤白皙,却是黑眼睛,眼神透露出无与伦比的丰富表情,然而,因其不幸而产生的一种倦怠消弱了她的眼睛的光泽,却又更使人不胜爱怜。她的肤色很白,有着最漂亮的头发。她的嘴巴很小,也许太小了,谁要是说她有这个缺点,我是不会惊讶的,那就像一朵尚未盛放的美丽的玫瑰花。牙齿赛似珠贝,红艳艳的嘴唇,可以说是爱神用从花神那里借来的染料为她涂抹的。鼻梁有点高突,上端逼窄,直直地下来,上面是黑黑的眉毛,下巴再好看也不过了,一句话,她有一张最完美的鹅蛋脸。整个面部透出一种优美、天真和纯洁的气息,使人以为这张迷人的面孔只属于一位天使,而非凡人所有。她的胳膊、胸脯和臀部都光艳照人,十分丰润,天生就适合做艺术家的模特儿。一条黑色轻柔的薄纱遮住维纳斯的庙宇,旁边是两条颀长的大腿。我最惊讶的,还是尽管遭遇不幸,丰满却丝毫不减,臀部滚圆、紧绷、多肉、肥腴、结实,就仿佛她一向生活幸福,身段即使再苗条丰满也不过如此。然而,在这一切上面还是留下了她的丈夫淫荡的可怕痕迹,不过,我要再说一遍,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无非是好比美丽的百合花被黄蜂留下了一些污点。除了这么多天赋之外,热尔南德夫人还具有温柔的性格、幽幽的浪漫情调和慈悲的心肠!有教养,有才华,天然赋有魅力,只有像她丈夫那样恶毒的人才能视若不见。她的声音颇具魅力,十分虔诚。这就是热尔南德伯爵夫人,这就是被他糟蹋的天使般的女人。仿佛她越动人情意,就越燃起他的凶焰;她越集种种天赋于一身,就越增添了那恶棍残酷虐待的动因。“夫人,上次是哪天给您放的血?”我问她,为的是让她明白我知道了一切情况。“三天之前,”她回答我,“该明天……”接着,她叹了一口气,又说:“是的……明天……小姐,是明天……你会看到这个漂亮场面的。”“夫人,您不虚弱吗?”“噢!公正的上帝啊!我还不到二十岁,我肯定人到了七十岁也不会比我更虚弱。但是令我欣慰的是,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毫无疑问,我不可能活多久了。那时我就会回归天上的父,投入至高无上的上帝的怀抱去寻找人们在这个世界拒绝给予我的安宁。”肝胆俱碎肝胆俱碎为大场面预做准备为大场面预做准备这些话语使我肝胆俱碎,但为了把要扮的角色演到底,我掩饰了不安的情绪。不过,我暗自下定决心,从此,如果需要,我哪怕死上一千次,也要把遭受万恶淫魔摧残的不幸的女人救出去。伯爵夫人午饭的时间到了。那两个老太婆来通知我让她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我告诉了她,她对这一切早就习惯了,就立刻出去了。两个老太婆在两个绑架我的男仆的帮助下,在一张桌子上摆上了丰盛的饮食,我的餐具就摆放在女主人的对面。男仆们退下去了,两个老太婆对我说她们就待在前厅里以便随时听从夫人吩咐需要什么。我告诉伯爵夫人,她坐了下来,并且用友善、热情的神态请我也坐下,我的心更是完全被征服了。桌上至少有二十种菜肴。“看看这样的饭菜,小姐,你看,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她对我说。“是的,夫人,”我答道,“我知道伯爵的意思是要您什么都不缺。”“噢!是的,不过,这种关心的动机只是残酷虐待,我并不感动。”热尔南德夫人体力消耗太大,极其需要持续不断的补充,所以吃的很多。她要了几只小山鹑,还有一只鲁昂乳鸭,很快就给她送来了。饭后,她要去平台上透透气,当然让我牵着她的手。没有这种帮助,她连十步也走不了。这时,她让我看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她让我看了她的胳膊,上面布满伤疤。“啊!还不止这些,”她对我说,“我可怜的身体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看着它流血的。”她又让我看了她的双脚、脖颈、乳房下面和其他好几处肉多的地方,全都伤痕累累。今天是头一天,我只是略略表示同情。接着,我们就去睡了。第二天是伯爵夫人活受罪的日子。热尔南德先生总是在自己吃完午饭之后,他妻子吃饭之前来动这个手术。他让人通知我去和他共进午餐。伯爵的餐食极其丰盛,他食量惊人。吃完之后,他精神抖擞,就像刚刚起床时那样。他对我说:“走吧,我们去给你的女主人放血!完了之后,我请你告诉我对她做的是不是和对你做的一样好。”两个我没有见过的少年,和我先前见着的那两个男仆年龄相同,正在伯爵夫人的套间门口等着我们。这时,伯爵告诉我他有十二个男仆,每年都换新的。我觉得这两个比我以前见过的更加漂亮,也比比其他的更强壮一些。我们进去了,……夫人,我要向您详细描述所有的仪式,这都是照伯爵的命令办的。每次都是这样,只是改变放血的部位。伯爵夫人身上只披着一件细软薄花呢的睡袍,她一看见伯爵进来,就双膝跪下。“准备好了吗?”她的丈夫问她。她谦恭地答道:“都准备好了,先生,您知道我是您刀下的鬼,全由您吩咐。”于是,热尔南德先生让我脱去他妻子的衣服,并领她过来。您知道,夫人,尽管我对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深恶痛绝,但我也只能采取完全忍耐的态度。夫人,我请求您,我讲述的以及下面还要说到的这些,我只是充当奴隶,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才只好顺从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心甘情愿的。我脱去了女主人的长袍,把她赤身裸体地领到已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就坐的她丈夫面前。伯爵粗暴地命令她摆出各种姿势,让他仔细研究,然后长久朝拜。这时,我才惊愕发现,这样凶魔妖煞似的一个巨人,其行货最多相当于三岁儿童的。他百般变换花样,口中骂骂咧咧,两眼火花直冒。他凶残地抓住夫人,把她放在我待过的位置上,把她的双臂用两条黑色的布带子悬吊在天花板下面。我担任缠绕布带的任务,他来检查捆扎的情况,觉得不够紧,他又紧了紧。他说这是为了让血更有力地喷发出来。伯爵疯狂起来,他像条饿狼一样扑到她身上,拿起柳叶刀在她手臂上割了五六下,鲜血喷溅到很远的地方。他心满意得,返身坐在了对面。我趁机奔向伯爵夫人,止住她的血,把极度虚弱的她放在沙发上。然而,伯爵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于瞅她一眼。猛然带着两个男仆抽身而去,留下我来收拾残局。我服侍热尔南德夫人睡下。据她说,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失血都多得多,但经过细心照料,大量给予滋补,隔了一天,也就看不出什么了。晚上,只要我在夫人身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热尔南德就差人让我到他那里说话。他正在吃晚饭,这顿饭比午饭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必须侍候他,他的四个男仆与他同桌共餐。通常这淫魔每晚都要喝醉,但二十瓶最上等的葡萄酒还不足以灌醉他,我常常让他喝光三十瓶。然后,这个荒淫之徒就在男仆的搀扶下去睡觉了,每天晚上他要和其中的两个一起睡。不过,他倒不付出什么,他们只是作为工具,为大场面预做准备。我已经找到了窍门我已经找到了窍门6-2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窍门,非常巧妙地掌握了他内心的奥秘,他自然承认了很少有女人这么讨他喜欢。这样,我赢得了他的信任,然而,我利用这样的机会只是为了我的女主人。一天早上,热尔南德让我到他的房里去,为的是向我谈谈他淫乱的新计划。在认真地听完之后,我为他鼓了掌。我看见他相当平静,便想趁机使他对可怜的夫人稍加怜悯。我对他说:“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跟您有不一般的关系的女人呢?求求您,试着想想对女人宽容一点吧!”伯爵回答说:“噢!泰瑞丝,你这么聪明,怎么可以不说点让我安静的话,反倒叫我再生气不过呢?我的孩子,你听我说,”接着,他叫我坐在他身边,继续说道,“无论你听见我怎么骂你们女人,也不必恼怒,只要你道理能讲明白,讲得对,我就服从。“泰瑞丝,我请问你,你有什么权利声称做丈夫的一定要使妻子幸福呢?妻子有什么理由要求丈夫给予她幸福呢?互相给予幸福的必然性仅仅合情合理地存在于两个同样具有互相损害能力的人中间,也就是存在于两个势均力敌的人中间。这样的协作要产生,只有一种情况才可能,就是这两个人立即形成合约,规定双方使用自己力量的方式均不能给对方造成损害。但是,这种可笑的协议肯定无法存在于一个强者和一个弱者之间。后者有什么权利要求前者宽容照顾他?前者又为何愚笨得要这样做呢?我可以同意不对可能令人畏惧的人使用我的力量,但是,我出于什么动机要对那些造化使之被我奴役的人减轻使用力量呢?你会回答我,出于怜悯!然而这种感情只有在对与我相似的人时才能存在,并且既然人是自私的,那么也只有在那个使我感到怜悯的人同样对我也感到怜悯时才能存在。假如我由于自身的优越而永远凌驾于对方之上,他的慈悲对我毫无用处,那我就绝对不应该为了得到它而同意作出任何牺牲。对为我的晚餐而宰杀的母鸡产生恻隐之心,我不是大傻瓜吗?远远低于我的人和与我毫无关系的人永远不会使我产生任何感情。妻子对丈夫的关系与母鸡对我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同,二者都是佐餐的牲口,供造化指定的用途使用,毫无任何区别。不过,我要问一问,如果自然的意图是创造女性为了男性的幸福,反之亦然的话,那么这个有眼无珠的自然何以会在两性体质结构上做出这么许多荒唐的差异呢? 造化决定男女相互给予严重的损害,不可避免的结果只能是互相疏远,互相厌弃。不用到远处去寻找例子,只看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结构,请你告诉我,泰瑞丝,哪有我能够使之幸福的女人?反过来说,又哪有这样的男人,当他不具备使女人满意所必备的巨大尺寸时,他还能够觉得对方享受到甜蜜温馨呢?照你的看法,是不是可以用道德上的优点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呢?哪个深知女性的、有理性的男人不会像欧里庇得斯那样大声疾呼:‘哪位神明把女人创造于人间,他可以自鸣得意了,他把一切生物中最坏的、对男人最有害的生物制造了出来!’那么,如若证明男女双方互相一点也不适应,一方的任何有道理的抱怨不能立即适合另一方,那么,说自然把他俩创造出来是为了他们相互给予幸福,那就是虚伪的假话。自然可以允许他们有互相接近的愿望,为的是让他们相互配合共同为繁殖而努力,目的绝不是通过他们的结合互相找到自己的幸福。弱者无权要求强者予以怜悯,也无法阻止强者在自己身上可能获得幸福,因此,弱者别无选择,只有服从。并且,尽管双方共同幸福极其困难,但男女双方还是可以只谋求自身的幸福。弱者应该服从,从而汇集他可能得到的惟一的幸福的剂量,而强者就应该通过任何他乐意采取的压迫手段来谋求自身的幸福。因为已经证明,强者幸福仅仅在于施行强者的功能,就是说存在于最完全的压迫之中。所以,男女双方的幸福不能同时获得,一方只能通过盲目的服从来得到,而另一方则通过他的统治的最完整的力量来得到。如果男方残暴地统治女方不是自然的意图,那么自然为什么不把男女创造成势均力敌的两方呢?它把一方造成低于另一方,不就足以表明,它的意愿是要强者行使它所给予的权利?强者越扩张自己的权威,越是使与他的命运相连的女人不幸,也就越好地完成了自然的愿望。评断做法的是非,不能根据弱者的抱怨来决定,这样的判断只能是有害的,因为你这样做,是因袭了弱者的观点。评断行为,要依据强者的强力,依据他行使强力的广度,当这种强力施加于一个女人的时候,就要看看女人是什么样的东西,考察不论是远古还是现在,地球上四分之三的人看待被人瞧不起的女人的方式。---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