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学》池田大作-9

3)充满宇宙的生命——道莱依柯、柯拉乌斯等博士的揭示世上没有比生命更为不可思议的。最崇高、最尊贵的财宝,除生命外断无他物。而且,也没有比生命诞生的戏剧,更使人感动的了。二十世纪,已成为人类向宇宙这一壮观的新开拓地,迈出第一步的伟大时代。并由于天文学等的发展,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的不断进展,了解到在宇宙中,还存在着无数个与地球相同的天体。据有的学者想象——在其中一部分的天体中,出现与人类同样的生命,在比地球更古老的天体中,已建立起比我们更先进的文明社会。据说,在宇宙空间,不断发现产生生命的因子,并逐步查明在地球以外的宇宙的世界中,也存在着产生生命的可能。要明确解答宇宙之谜,似乎弄清与此问题密切相关的问题——“生命为什么诞生在这个地球上?”据最近测到的二、三例推测:在天琴座的首星周围,聚集着被认为是行星群的物质,也许正处与我们的太阳系相似的发生过程。还有报告说:观测到在猎户星云中,存在着被认为是太阳系即将形成的气体云。美国的约翰·柯拉乌斯博士发表了这样的见解:“太阳,只不过是构成银河系的千亿个星辰之一;银河系星云,也不过是存在于宇宙中的千亿个星云中的一个。即便假定拥有地球般的行星存在的机会,不过百万分之一的话,那在银河系中拥有的行星的星数,也达到十万个。天文学家认为:有着比上述更多的星辰,所以生命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巨大的耳朵》,鸿巢巳之助译,CQ出版社版)这确实使人颇感兴趣。同是美国的道莱依柯博士,也提出计算银河系内的文明的数量的著名方程式。很多学者似乎据此进行计算。某一学者预测银河系内的高度文明的数量,为十万之多。现代,一方面认为:在宇宙中形成生命体的可能性很高,另一方面有的学者,却将生命发生的概率估计得极低。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一事实——不能将具备产生生命的条件,和实际产生生命一事混为一谈。据说,以《偶然和必须》一书而闻名的杰克·摩诺博士曾说:即便专门的分子生物学,就连齐备全部材料和用品,创造生命的一个蛋白质,都是个超天文学的数字。因而,若不编组顺序,那产生的概率也将很少。地球上的生物,均由蛋白质和核酸构成。这种蛋白质,是由二十个种类的氨基酸,如锁链似地连在一起才产生一个。然而,要制定自己所需求的东西的概率,则几乎等于零。据说“即使宇宙的物质全都是氨基酸,要制成一个构成身体的蛋白质,也几乎没有希望。”至于原始生命,若不完成更高层次的结合,是不会出现的。所谓“偶然说”——在不可能产生生命的概率中,有时完全偶然发生的仅一次性现象。这种说法,至今仍很有影响。据说,作为其中一例,即在构成蛋白质的氨基酸中,有L型和D型的两个种类,但地球上的生物,均由L型的氨基酸构成。然而,若在实验室中进行化学合成,L型和D型的氨基酸必然各为一半。因此,可以认为:从概率上讲,不可能发生的现象仅有一次,在那原始地球上所产生的原始生命,偶尔诞生于L型的氨基酸。这不正是优先持续增殖、进化的结果吗。与此主张相反,也有人认为:在原始地球上的各地,产生了各种类型的生命,然而由于自然的淘汰,最终才留下现在这样一种稳定的类型。也还听说在一部分科学家中,持有这种见解——与D型相比,L型稍稍稳定。考虑到上述见解,不禁使人感到单凭“偶然说”,似乎很难阐明生命的产生。但无论怎么说,在这个地球上,生命已经诞生,并完成了它的进化。我曾听说一个说明上述事实的饶有趣味的说法——“自然要创造生命”。野田春彦博士一边毫不动摇地坚持作为科学家的立场,然而又说:“假如仅有一次那不可能发生的事,竟无缘无故地发生了的话,之后当然不会有任何议论。要是还感到有些不折服的话,那只能考虑在自然界的物质中,存在着“要创造生命”的这种倾向。”(《生命的起源》、NHK文库版)我感到这“自然要创造生命”,是一种含义很深的说法。那是因为若再进一步深思隐藏在自然界中的,那“要创造生的倾向”的意义的话,定会遇到作用于内涵在宇宙存在自身中的,生命的根源性的倾向。若更深一步说,我似乎可以推测到:在大宇宙生命中,具有产生、培育生命,并驱使其向着创造之路迅跑的,根源性的内在力。唯有在这种宇宙生命的根源性的力量的引导下,即便在这个地球上,原始生命也能呱呱落地的吧。当然这是需要从哲学的角度进行严密的思索。但一般说,人们总认为物质或物体,似乎与生命的存在毫无关联。我以为:在结合物质本身,发现作用于生命存在的倾向性中,显示出无比锐利的洞察力。佛法中,将宇宙解释为“三世十万”的佛土。即在时间上,从过去久远至未来永劫;在空间上,也称十万。也就是说,在所有的广阔天地间,持有存在着佛、众生和国土的构想。在日莲大圣人的佛书中,这样写道:“所谓三千大千世界者,即指取名为一四天下的东西南北、一须弥山、六欲梵天。称百亿之须弥山、四州等为小千;称小千之千为中千;称中千之千为大千。”这就是说,大圣人基于三千大千世界这一宏大的世界观、宇宙观,俨然阐释了现在我们所住的世界,并非唯一的世界,在宇宙的其他地方,也产生与人类相同的生命,在那里也有生命尊严之法。佛法,不仅可以说是适用于全宇宙广阔天地的教诲,而且若从这一思想出发,即便说在宇宙的所有地方,存在着产生生命的契机,还有产生生命的众多星辰,也决不会使人感到奇怪。在那始终贯穿着——“隐藏不可思议的生命的神秘,无限大地扩展开去的宇宙”之中的无限的生命之法,也就是说,明确地阐释那连实存于宇宙间的一尘一石都包含在内的世界观的,正是大乘佛教。在偶然见到那深奥而经历无数艰难的生命诞生的戏剧,和广大无边的佛法哲理时,一边打开我胸中通向连接大宇宙的世界,紧紧依助于根源性的力量,一边不由地感到于坚强的生活中,存在着真正的尊严和充实。日莲大圣人曾说:“春时至,值风雨之缘,无心之草木,皆萌发成长。百花盛开,乃逢世之景色也。至秋时,值月光之缘,草木皆成熟、结果。养育一切有情之物,终使人延命益寿。遂连显现成佛之德用(中略)之无心之草木,尚且如此,何况于人伦乎。”我早就提出二十一世纪是“生命的世纪”。而且,二十一世纪也即将来临。生命最为可贵,一切的出发点在于生命。我觉得:今天,在从宇宙的广阔天地中,得到那宝贵生命的同时,建立一种真正能感受到生命尊严的,正确的生活方式,才是最最重要的。4)大海般的境界——“生命的母体”海的诞生我已很久未去伊豆了。这次有机会来此与许多人进行了亲切的交谈。日莲大圣人,于弘长元年(一二六一)五月十二日遭幕府迫害,被流放到伊豆。此处是他度过苦难岁月的王难之地。同时也是牧口、户田两会长,仰慕大圣人而来此开展炽烈的法战之地。所以,伊豆对佛法的“师弟”来讲,是缘分很深的地方。“众流入大海,而大海怎使河水复归。于法华大海之行者而言,诸河之水,犹如大难流入,而不会责难复归之事。”——是日莲大圣人在流放伊豆前,寄给椎地四郎的信中的一节。这段话显示了:他那身遇大难而毫不畏惧的无限广阔的“生命大海”的世界。每当我来到这里,追想起那流放中的大圣人的心情时,不禁使人肃然起敬。我一边凝视着大海,一边总想:大圣人是以何种心情观赏这辽阔的大海的?海,显示出无限的庄严。海,能映出历史,闪耀着光辉。海有难以尽善尽美地予以表达的诗篇。这不可思议的大海,还为许多人编织了不少动人的故事。海,被称为“生命的母体”。事实上,孕育生命的是海,同时她那汹涌起伏的浪涛,充实了人的心灵,并不断地给予生活在母亲般自然的怀抱里的那种宁静。现在地球上存在着很多生物,但使这些生物诞生的,是无边无际的“海”。地球,如被称为“水惑星”似地在其表面盛满着水。但在“即便同是太阳系,生命也只存在于地球”这一事实,几乎已被逐渐认定的现在,可以说唯有海的诞生,才是赋予地球特征的决定性事件。但是,海是如何产生的?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需对大气的产生进行一番考查。关于大气的产生,众说纷云,莫衷一是。一说是约五十亿年前,原始太阳已经生成,汇聚在其周围的尘和气体逐渐积集,于四十六亿年前地球诞生。在它变成现在这样大时,其周围似乎已产生由氢和氦形成的厚厚的大气圈。这被称为“一次大气”。据说,地表已全被溶化了的岩石、岩浆所覆盖,其温度甚至达到约摄氏三千七百度,高压达二万气压之多。之后,这“一次大气”,被不断流动的太阳风吹散。因此,气压急骤下降,从受围阻的溶浆中,蒸发出种种物质,“二次大气”由此得以形成。此外,还有最近颇受注目的微惑星撞击说。这是说明直至“二次大气”形成前全过程的理论。据此说,从汇聚在原始太阳周围的尘和气体中,首先生成无数的微惑星(直径约十公里)。这种微惑星,经过反复的撞击、合体,地球终于出现。就此说法而言,相当于上述的“一次大气”的,几乎没有。然而认为相当于“二次大气”的是:包含在微惑星中的水、二氧化碳、氮等,由于撞击原始地球时所产生的撞击能量而成为气体,遂集聚在地球的表层。我们非常熟悉的月面上的火山口状地形,就是构成这种微惑星的撞击、合体说的论据。据说,火山口状地形,系微惑星(陨石)的撞击所留下的痕迹。由于近年来人造卫星的发展,弄清了:即便在太阳系中,以岩石为主体的水星、金星、火星,均与月球一样为火山口状地形所覆盖。在地球上,也同样留下许多如加拿大的马尼柯卡火山口状地形,和有名的美国亚利桑那州陨石坑等火山口状地形。从通过宇宙飞船拍摄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有直径达六十公里的陨石坑。这种说法,似乎也具有相当的说服力。对此暂不作详细讨论,总之无论那一种说法,当“二次大气”冷却到一定程度后,水便凝聚,地球上降下最初的雨。雨一开始降落,地球便急速地冷却,雨降入地表,产生了海。由于大气中的氯化氢溶入雨和海水,形成了酸性很强的海。在这个过程中,盐酸和钠,进行化学反应,形成水和氯化钠(盐),因此才成为现在这样含有盐分的海水。另一方面,“二次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大量地被那中和了的海所吸收,遂成为岩石,被固定在海底。此时,残存的大气,以氮为主要成份,加之由少量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气构成。同时,正一步一步地为生命的诞生进行准备。利用雷放电和陨石的撞击能量,以大气和海水中的碳、氮、氧、氢等元素构成生命的物质——氨基酸和核酸盐基等;海,仿佛变成一碗盛满有机物的汤。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具备了——从可称为“培育生命”的汤的“母体之海”中,产生最初生物的条件。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富有戏剧性的过程。而且,似乎也可以这样考虑:那时从太阳来的紫外线一直射到地表,存在着破坏即将诞生的生命的可能性。但水,起着阻隔紫外线的防御作用,加之诸因素互相影响,于是生命便在海中诞生。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出现利用二氧化碳、水、光,进行光合作用的生物;由光合作用所产生的氧,被提供于海水和大气之中。这回在此所产生的氧,构成臭氧;这种臭氧阻隔紫外线。因而,生命才有可能从水中进入地表。在地上,植物开始成长,氧在大气中也急速增多。地球就是这样,用去漫长的,据说有三十亿年之多的岁月积存了氧气。现在,地球上生息着数百万种动植物。但无论是海,或出现含氧的大气,若从结果来看,这仿佛约定人类必将诞生似地为此形成了宏伟的舞台。这不能不使人实际感受到:与水星、金星、火星等不同,在降雨,海的诞生的自身,存在于远离太阳的极其恰当的距离之中。这真可谓大宇宙演出的一出深奥莫测的戏剧吧。不可思议的地球,不可思议的大海,还有那可贵的生命。若我们是这样认识,那不由地使人感到——人类究竟为何如此缺乏对宇宙、地球和生命的虔诚、崇敬的态度,并自招核战争般的地球的危机?日莲大圣人引用涅槃经和法华经“药王品”中的文句,阐释了“海”所具有的德性。如关于涅槃经的“八不思议”,是这样写的。“大海有‘八不思议’。一,渐渐转深;二,深而难得其底;三,同一咸味;四,不误潮限;五,有种种宝藏;六,大身居住在众生之中;七,不存留死尸;八,万流大雨收之而不增不减。”即大海有八个不可思议。其一,海水不断加深。二,深得难以极底。三,所有海水均带咸味。四,涨潮、落潮,均有一定规律。五,藏有种种珍宝。六,居住着巨大的生物。七,不留尸体。八,即便诸河入海,天降大雨,海水也无增减。而且,大圣人通过上述海的“八不思议”,比喻法华经的伟大。首先写道:“渐渐转深,比成法华经从凡夫无解至圣人有解皆成佛道。”即海渐渐变得很深,比为:法华经使无解的凡夫到有解的圣人皆能成就佛道。继而写道:“深而难得其底,系法华经乃唯佛与使之境界,故等觉已下不可极之意。”即水深难以极底,比为:法华经仅仅是佛与佛所领悟的境界,而等觉(指菩萨的极位,完成长时间菩萨的修行,将得妙觉的佛果之位)以下的菩萨,尚不可极。唯决定于妙法领悟的程度。还写道:“有种种宝藏,比喻为菩萨之万行万善、诸波罗密之功德,皆收于妙法。”海藏有种种珍宝。这系指诸法、菩萨的一切修行、善行、修行诸种波罗密的功德,均收入妙法之中。其他的五个不可思议则从略。大圣人就是这样阐释有关极其深奥的佛法的生命的法理、生命的极尊的。我不禁对以海的德性所比喻的佛理,感到寓意深远,耐人寻味。在那大宇宙于地球上产生的“生命的母体”——海,和可谓不可思议的海及富有戏剧性的生命的诞生中,窥视到——为产生一个生命而需费时几十亿年的大宇宙的壮观工程。当我凝思其中的奥秘时,不由地想到:一边依照“生死之大法”,在实践中感受那尊严的生命,一边不畏艰难地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5)生命进化与智能的源泉——赖阿路·瓦特逊的“第一百只猴的试验”生命进化问题关系到人类生命起源问题,曾引起科学家与宗教界的对立,引起各种斗争的波澜。自一八五九年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以来,他的震撼世界的观点虽然遭到过各种批评,但却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新达尔文主义①进而成为现代进化论的主流与正统学派。与此同时,现在也存在着否定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他们不断掀起打倒新达尔文主义的风潮。这些人大体分为两种:一种人否认生物进化的事实。另一种人承认生物进化,但对达尔文提出的生物进化的主要因素是突然变异和自然选择的理论,持反对态度。   ①新达尔文主义——A.惠斯曼提出。他认为是自然选择作用于生物内部遗传上的变异而引起进化。第一种人的具有代表性的观点自然是上帝造人论。不过,事实上生物进化确曾有过,现在已是无法否认了。基督教认为上帝在六天之中创造了世间的万物。现代的基督教徒,虽然在信仰中贯穿了这种神造论的思想,但大多数人在遇到进化论问题时,似乎也接受了现代科学的理论。不过,在美国等地,目前也还有人站在基督教的“神造论”的立场上,掀起反对进化论的运动。例如,在加里福尼亚州就有人因为公立学校上课只教授进化论,而不讲旧约圣书中提到的上帝创造世界问题,向法院提出控告,认为这是反对宗教自由。不过,这种人已经为数不多。主要问题还是第二种人。及至今天这方面仍有激烈的争论。甚至学者当中也有人对自然选择是否是生物进化的主要原因提出怀疑。就是说,对于偶然发生变异,只有适应环境者生存下来,不能适应者被淘汰下去的这种适者生存的原理,从根本上持怀疑态度。由此疑问令人感到,今后可能会产生一种学说,主张进化是有固定方向的。例如,日本的今西锦司博士最近提出的独树一帜的进化论理论,就显示出这种方向,非常引人注目。关于进化原因的研究,今后肯定会继续下去。最近,冈村祐一先生的著书(《睿知人?》,玉川大学出版部版)就生物进化达到顶点时出现人类的起因问题,树立了具有重要意义的新观点。他认为人类诞生在地球温度突然转冷的时期。由于寒冷,森林面积缩小,食物越来越少。于是人类的祖先便与猿人走向不同方向,他们不再死死依靠森林,而是按照自己意愿,离开大树,来到地上。一方面是森林减少,缺乏食物,另一方面走到地上又有遭到肉食动物侵袭的危险。在此进退维谷时期,人类祖先为要越过困境,便按照自己的意愿,走过了“决断时期”。赖阿路·瓦特逊为了说明由类人猿走向人类的短暂时期情况,他通过一百只猴子做了一个试验。他发现猴子们学习吃洗净的红薯这个新文化的过程,首先是由第一只开始,以后逐渐增加,几年之后由九十九只达到一百只,由于这第一百只猴子的加入,数量上已超过一定的值,越过了临界线。自这一瞬间起,新文化被一下子吸收了。他通过这个例子,还谈到大脑发展问题:“可以想象,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脑子在某一时期达到了临界线水平。此时由于脑物质量变的结果,脑机能也发生质的突变。人类脑体积的鲁比昆①界河或叫脑细胞数上的“第一百只猴子”的界线,大体上为七百立方厘米。”(《生命的潮流》,木幡和枝、村田惠子、中野惠津子译,工作舍版)也就是说,影响到智力高低的脑体积在超过七百立方厘米时,人类便越过了界河。   ①鲁比昆河——原是古意大利与邻国间界河,公元前49年凯萨远征渡过此河。(Rubicon)关于这个问题,还有许多不同的观点。不过,看来人类由动物性转化成地地道道的人时,曾是以某种形式迈出那决定性的第一步的。应当说,生命向着人类形成之路的逐步跃动与当初生物进化过程中,发生的无数物种的形成,是具有不同色彩的两种领域。我想最初推动生物进化的因素主要是身体方面的运动,是动物的本能。但是造成由动物向人类进化的生命飞跃的因素,便不只是动物性的无意识的本能了。推动人类进化的,应是人类特有的理性光辉与人类的自由意志。这理性之光是在生物进化过程中出现,最后使人类超过动物水平。换句话说,在人类始祖身上出现的“飞跃的灵魂”,超过了动物进化阶段,开辟了人类进化的道路。这灵魂产生出智慧、理性、道德、意志与精神,它们便是人的内在的推动力量。当然,如果没有地球上达三十亿年之久的生物进化的漫长旅程,人类进化之门恐怕也不会开放。但是,如果把人类进化过程仅仅看作是生物的进化的延长,也甚为不妥吧。究竟人类始祖是如何寻找到智慧、理性与道德,使它们自人类诞生时起便放射出光辉的呢?索列奇博士在考察尼安德特人①与古罗马尼翁人②时,找到了解答这个问题的一些启示。他发现那些远古人在认识“死”的问题上,有重大进步。据索列奇博士说:尼安德特人有在坟墓的四周供献野菊花、紫罗兰的习惯。这表明那时已存在对死亡与宇宙表示敬虔的行动。   ①尼安德特人,是更新世纪中期的化石人。约十万年前在欧洲生活,1856年在德国尼安德特出土。②古罗马尼翁人是欧洲石前人种。所有生物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然而只有点燃了智能与精神之火的人类,才能觉悟到未来的死亡,尼安德特人正是具有了“死”的意识。而且进一步调查一下他们的文化之后,有证据表明他们曾用集体力量设法保护老人和病弱者。他们大概是从那些人身上获得了生死流转的知识,与此同时也摸索到实践中的理性,找到了道德法规。这种从内心自然而然涌现出来的道德法规,究竟是从何种实在物中发现的呢?太古时代的人,通过“死”的现象,把目光转向了未来,同时也开始探求道德、伦理。因此深入到自己生命的深层。于是便对给予自己天赋能力的某种根源性的实在物产生了敬畏之情。因为这天赋能力使自己在自然界各种灾害威胁下,都能渡过难关。就是说,尼安德特人对于“死”的思考已变成一种动力,这动力使他们把直感的智慧的光亮照射在自己生命与大自然的流转关系的深层部位。当然他们还没有科学的分析能力,逻辑思维能力也尚不成熟。但是他们身处的时代促使他们要拼命挖掘出那根源性的实在物。这点可以说比我们还要优越。许多学者认为尼安德特人心中已有了宗教性的忏悔,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古罗马尼翁人曾在阿路塔米拉①石窟中留下大量壁画,这已早为人知。通过这些绘画自然可以看到他们的艺术才能,但我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作品中表现的复杂的精神生活。我认为凡是“智能之火”照到之处,不管是多么微弱的光亮,不管是多么轻微的萌动,那种对自己死的自觉,终归会在心中浮现。另外,如果道德、伦理的内在法规已出世,那种寻找根源性物质的智慧必然随之行动。如果要适应生命的严格的规律,人类在成为人的时候,就不能不产生宗教性的心理、观念。   ①阿路塔米拉:在西班牙北部山中,1878年发现这批壁画。是用黑红色彩笔画出的野牛、野猪、马、鹿等等。在思考人类生命的实际真相时,在人的心中升起的“智能之火”与拼命追究根源性物质的宗教性观念的萌动,恐怕是同时产生的。只不过智能、道德、伦理的萌生是通过语言、工具等表现在外部,所以后人能够找到证据。而宗教的萌动始终发生在内部,很难找到证据。仅此区别而已。我认为,如果从人类生命角度考虑,智能等与宗教观念的萌动应是发生在同一时期。当我们把考察的视线移向宇宙生命这个包罗万物的、悠久宏大的世界时,就会发现宗教之心才是唤出生命内在智能的力量;才是喷射出道德法规的泉源。因为宗教之心,是认为“人的生命瞬间即可转回到宇宙生命”的观念,是寻求这种生命归宿的观念。宗教所以有力量,正是因为它在人的生命中,较之智能、伦理、良心占据着更加深入、更加本质的地位。换句话说,那打开人类自己道路上的“大门”的“关键”,并不是人类的智能,也不是良心,而是由宇宙根源生命产生的宗教性冲动;是寻求回归祖先之处的生命深处的宗教之心。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从宇宙生命中极力吸取的宗教之心,才使自己变成人类。这点也可以算作是从宇宙角度探索人的生命的一个视点吧。宇宙的任何地方,只要有宇宙根源性生命的存在,就会和地球一样,在思考生命之时,出现宗教性心理。它必然促进伟大进化的飞跃发展。在地球上出现最原始的生命之后,曾经历了三十亿年的生物进化过程。我觉得在这个过程的深处,曾不断有宇宙的根源性的生命的脉动。而且,在人类诞生之时,宇宙生命的波动呈现空前的高潮,受到各种外界条件的影响,并在这些条件的触发之下,使生物进化突然飞跃成为人类的进化。如果从人类生命角度来看,这个事实意味着人类与宇宙的根源性生命之间有着坚固的深刻的纽带相联。我认为这个生命的飞跃以及人类生命诞生的基本原理具有普遍意义,即使是在人手无法触及的宇宙边缘,也是可以适用的。在宗教力量与各种条件结合之中,手举智能、伦理等理性之火的生命便相继降生。我不禁想到,在人类诞生的戏剧中曾有过的人与宇宙生命的邂逅之缘以及人类的宗教心理的萌动,不正是我们认识人生的根本意义以及认识人生应有态度的重大启示吗!6)生命的网络与有毒物质——生态学与盖亚假说啊,究竟是谁创造了这伟大的奇迹?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奇迹:不论是我漫步在曼哈顿的街道上,还是越过千家万户的屋脊遥望那高高天空,或者光脚涉步浪涛拍打的岩岸,有时伫立在森林的阴影之中。白天与心爱的人儿交谈,夜晚与心爱的人儿一起安眠,时而与他人共进晚餐。有时坐在马车中端详对面素不相识的人们,有时也注视夏日午前的蜜蜂。旷野里放牧着动物,空中有奇异的鸟类与昆虫。太阳奇异地落山,星辰静悄悄闪烁,春天的新月分外娇美、柔和。这一切以及其它的一切,在我看来无一不是奇迹。他们各居其位,而又互相联系。(《惠特曼诗集》,白鸟省吾译,弥生书房版)在这位造诣极深的诗人心中,响彻着人类生命与周围的动物、星辰、月亮等组成的有条不紊的旋律。惠特曼在《奇迹》一诗中,从各个角度,出色地歌颂了这些客观现象。这伟大诗人的锐利目光已发现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眼睛无法看到的奇妙的连带关系。的确,任何生命都不是孤立地只靠自己生存。如果深入研究,就会发现,那些乍一看彼此没有联系的生物与自然之间,也有着惊人的关联。遍布宇宙万物间的这种微妙、精细的连带关系,我想可以用“生命网络”一词来表达吧。当前,征服自然,统治自然的欲望,即人类的利己主义思想,已变得合法化。其结果带来了公害和对环境的破坏。生态学则通过展示生物之间的这种生命网络与他们摆开对阵。听说当我们步入森林时,就会看到脚下有几万只微生物在为生存而奔忙。这无数的生物,彼此之间通过“生命网络”联系在一起,互相帮助,共同求得生存。就是说,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有无数的生物,互相帮助,互相影响,在总体上,俨然维持着和谐与秩序。 最近英国学者拉布卢克提出“盖亚假说”引起普遍关注。他提出的“地球为一生命体”学说,与生态学的方向迥异。他着眼于地球大气的特异性,观察以大气为首的地球上的各种类型的无机物的特性,提出一个大胆观点——不光地球上的生物,包括大气、盐分等各种成份在内的一切环境,都应看作一个生命。这就是盖亚假说。生态学也好,盖亚假说也好,都表明地球是一个奇异的统一体,其内部存在着奇迹般的协调与连结关系。人们早已指出公害中尤其引起关注的是有机水银及农药PCB和BHC。它们通过食物链①被浓缩起来,具有威胁人类生命的危险性。据说,有人在进一步研究为何该物质对人体有害时,发现它不光是个有毒物质浓缩后对人体产生危害的物理问题,通过考察,更发现它关系到“生命诞生及进化和环境”这一根本性的问题。   ①食物链——农药杀虫剂等有害物在土壤里不能分解,滞留在作物中。动物吃了作物,人又吃了动物或喝其乳汁。如此循环,农药便在各生物体内积累,每经一环浓度增数十倍。最后人吸收时浓度高出数千倍。有毒物质之所以有毒是与人体内缺少相应的防御机能有关。科学不断证明:生物对未知的物质及细菌有一定程度的潜在的防御能力,但这能力是有限度的。生物对自身进化过程中遇到的物质有一定防御能力,而对其它物质却很难产生防御能力。可以说不管时代如何发展,人类始终要带着自身诞生时环境造成的制约前进。镉和水银之类原来埋在地球深处,地表上几乎不存在。农药等则是人为制造的新物质。所以人类都无法适应,从根本上就是有毒物质。原子灰也是一样,人类对它没有防御机能。即使在自然放射阶段尚能抵御,一旦超过临界浓度,身体就要受到彻底破坏。由此可见,毒性本身的问题是与宇宙、地球产生生命这一根本问题有着密切关系的。这难道不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吗?就是说,人为制造的新物质将会切断原本处在协调之中的“生命网络”。在人类对“自然”与“生命网络”不够尊重之时,便会忘记人是与自然共生的“生命的存在”,进而产生利己主义思想,认为迫令其它生物与自然界均为自己服务是理所当然的。并被这种利己主义牵着鼻子走下去,任其捉弄自己。最近,日本反对公害,反对破坏环境的呼声虽暂时平静下来,并不等于问题已不存在。相反,担心整个地球的环境、生命受到破坏的呼声却越来越高涨;无法处理的放射性核废料也不断增加;人们疾呼:破坏森林将引起地球沙漠化或洪水泛滥。这些已不只是局部的有毒物质问题,而是全球性规模的危机,对此人类不应束手无策,不能只顾眼前利益,把无法挽回的悲惨后果留给未来,现在已到了整个地球团结一致,集中智慧,保护环境的时刻。佛法从深刻的生命观出发,认为关于环境与人类的关系不可分割,主张生命主体与环境虽然现象上是两个物质,但内里却是浑然一体,相互关联,不断运动着。日莲大圣人在《瑞相御书》中,有这样一段话:“十方乃依报,众生乃正报。譬依报如影,正报如身。无身,则无影,无正报,则无依报,而正报又通过依报而形成。”此处的“十方”是指整个空间或环境而言,“依报”就是一切环境。“正报”是对依报而言,可以说是指众生的身心,即“生命的主体”。也就是说,如果把正报看作人类,那么围绕我们的一切环境,就可以看作依报。关于正报与依报的关系,大圣人又进一步下定义道:“臂依报如影,正报如身。”就是说,依报和正报表面上是各不相同的物体,实际两者密切关联。依报如同身影,受正报这个生命主体的支配,因正报而变革。反过来,“正报又是通过依报而形成。”意思是作为生命主体的正报是受其赖以生存的国土、环境等支持才形成的。只有在考虑这些相互关系并不断加以综合分析之后,才会看清生命与环境的关系。因此,可以说人类能从自己居住的大宇宙有秩序的变化之中发现何种能动性,这是关系到人类和地球命运的大事。如果人类能看到万物的和谐旋律,努力和一切生物共存下去,人类就会起到支持存在于宇宙中的“生命网络”的作用,走向新的创造性道路。还可以认为,大宇宙的生命营造者反过来会把要保护和支持“无上宝贵的宇宙”有节奏运转的人类生命,作为同样“无限宝贵的一个生命体”,施以更大慈爱。相反,如果人类依然故我,在丑恶的贪婪、愚蠢与个人主义的支配下,我行我素,互相仇恨、撕杀,那就必然破坏其他生物与大自然环境,必将把支撑万物的“生命网络”切得七零八散。究竟选择哪条道路,这完全要由我们人自己决定。而且我们人本身生来就有这种能力。重要的是为把宇宙和自己引向创造生的道路,人该如何开发蕴含于自己生命之中的这种驾驭力与主动性,并把它表现出来。可以说,佛法的着眼点正在于此。一个生命主体,如果驾驭力不足,即便有慈爱与信赖之心,也很难带动别人或促使生命运动;反之,即使驾驭力极强,如果内心充满疑虑、不信任、仇恨,人类和自己个人都只能走向灭亡。当人类能从各种不同角度弄清“宝贵的宇宙与自己”的关系时,人找到了自己创造“生”之路的方式与宇宙节奏取得真正和谐下,经营生计的广阔领域时,佛法主张的“依正不二论”,必将作为搭救人类的实践哲理,在人们行动中发挥作用。7)在科学领域中的个别与整体——海森堡①对经典的要素主义的批判①海森堡(1901—1976),德国物理学家、量子力学创立者之一。1932年获诺贝尔奖金。据说现代天文学认为星辰也有“生”和“死”,一切都在适应“生死流转之理”。而且星辰死后带来的物质,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会产生新的星。就是说,星死后便为下一代星辰提供材料。可是奇怪的是,据天文学家研究,宇宙诞生之时这些物质并不存在。就是说在宇宙中不存在任何东西之时,产生了物质,产生了星辰与银河。由于量子力学的进步,揭示出:即使宇宙本身全部消失,看上去好像零的状态之时,宇宙依然在进化,一旦条件具备,物质仍会生成的。众所周知,英国物理学家狄拉克①已从理论上证实:看起来处于“真空”状态的宇宙,实际却是不断产生物质的场所。   ①狄拉克(1902—),英国物理学家。量子力学、质子说创立者之一。1929年提出“相对论性不变”原理。诺贝尔奖获得者。这个发现可以说是已经二十世纪的科学证实了的伟大成果。佛法中有个“空”的伟大概念,这并不是指“空虚”、“无”之意。佛法还认为“一切皆空”,认为万物是在这“空”的状态下产生,并灭亡下去。说得深奥一点,所谓“空”,恐怕就是“超过有无的存在”。这种“空”,说得直截了当一些,就是潜藏着产生一切“物”的可能性的地方。即由于遇到某种机缘,受到相应的条件或某种作用的影响,于是发生相应活动,因而诞生出新的物。就是说这里有着巨大的潜力,无限的创造性,可以称为“生命空间”。这种“空”的概念,不只在西欧的思想、哲学中,而且在其宗教之中都没有过。这是佛教独有的东西。随着科学的进步,逐步明确了许多真理,要证实这些真理,只靠西欧的思想范畴,有许多问题已无法解决,因此不少人把目光转向了上述佛教的“空”念。像海森堡、玻尔①、爱因斯坦等伟大科学家都对佛教理论非常关注。他们之中不少人甚至立志研究佛法。   ①玻尔(1885—1962),丹麦物理学家,旧量子力学创始人之一。科学研究,从某种意义,可以说是一种探求物质根源的旅行。特别是物理学、更是此种探求的典型。物理学对物质分析、还原,分成分子、原子、质子等基本要素。这要素正因为是基本的,所以具有普遍性。一旦掌握了要素的基本规律,通过对它们的组合与计算,就可解释一切物质的性质与现象。这种近代科学的方法论,在物理学这种以物质为对象的学问中,尤其发挥出巨大作用。但是发展到质子阶段,单靠要素论的方法,有许多现象已无法说明了。比如,爱因斯坦在相对性理论中,发现了质量与能量为同等的关系的规律。这个发现,随着质子物理学的发展,已从实践中得到证明。由于这个规律的出现,否定了存在着具有永恒的质量的、基本要素的粒子这个概念。另外,海森堡的“测不准关系”又说明,在具有粒子与波动的双重性格的质子身上,要想同时测出它的位置与运动量是不可能的。古典世界观认为按照不变要素的规律,可以计算出一切现象。而海森堡的原理则由于否定了古典世界观的根基——粒子,从而否定了古典世界观。那里存在着用单纯的要素主义已无法说明的世界。我觉得现代物理学研究,越是接近质子的实态,就越发显示出佛教“空”的概念的重要。想到物理学正在朝着支配质子生成消灭的法则这一目标进行探索,便不能不深深惊叹佛教理想的卓越性及其直观的聪颖智慧。海森堡在其题为《局部和整体》的回忆录中说道:“迄今为止,我们一直信奉德模克利特的旧的前提。那篇文章标题也可以改写成《一开始就存在粒子》。人们一直假设:肉眼所见物质是由比它小的单位组合而成,如一直分割下去,便达到德模克利特称作“原子”,而在今天则称作“质子”的最小单位,诸如“阳子”“电子”等。然而说不定这个哲学是百分之百的谬误,或者说根本不存在无法再进行分割的最小单位。可是,如果这么说,那最初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由于海森堡对要素主义的质疑,使现代科学,尤其物理学所面临的课题突出出来。当然,要素主义方面的研究也在前进。比如“夸克理论”就是一个。美国的马来·盖尔曼主张存在构成质子的更为基本的成分,即“夸克”。它促使现代物理学出现了新的局面,理论上的研究已有相当大的进展,好像已经宣布发现好几个“夸克”。由于采取这种还原主义的手法,出现了对“夸克”自身进行探源研究的新阶段,因而从附属夸克类开始将做进一步研究,并无止境地持续下去,这点是不能否定的。佛法作为一种认识方法,解释说:人类或者万物,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所以有各自不同的姿态、形状,是因为那些必然的“因缘”暂时融合在一起所致。这种认识,即便从“局部和整体”关系这个观点来看,也非常富于启发性。主张贯彻局部独立的要素主义的认识方法是根据万物的“一因说”,即事物是由最初的一个原因、因素构成的,一开始先有基本粒子的思想。佛教则认为万物是由于因和缘而发生的。换言之,佛教认为在同整体的关联之中,“因”和“缘”暂时相合的形态便是人,也便是万物。妙乐大师在其《摩诃止观辅行伝弘决》中写道:“亲生成因,疏助成缘。”即对于产生结果直接发生关系者为“因”(亲生),协助了“因”的是“缘”(疏助)。暂时融合的现象叫作“假谛”。虽然“空”的概念的背景是有八万法藏这一庞大的理论体系的存在,但作为原理,它是由“空”、“假”、“中”的“三谛”来表现的。所谓“谛”,就是“真实、明确”和“永恒不变的真理”之意。可以说它是以永恒的规律来解释大至宇宙,小至生命实体的。因此,“空”、“假”、“中”的“三谛”中的“空谛”,是掌管万物之性格、性质。凡具有形态之物均有其不同的性格。例如非常细小的质子也各具不同的性格。带着这种性格、性质,通过某种因缘的结合而成为“假谛”,“假谛”并非永远保持原来状态,必将走向灭亡。但是,即便形态消失,其“空谛”,即内在的性格、性质是永远存在的。“空谛”具有两重性。一方面对假谛的“生”产生作用;另一方面由于“死”又冥伏于宇宙之中。死,是无法看到也无法认识的,但“空谛”中有个永恒不变的核。这个核即“中谛”。在“空谛”和“假谛”之中,都具有这个根源性的“中谛”。在“中道一实之妙体”(《一生成佛抄》)中,曾极为明确,具体地讲明了形成这个核的起因以及促使它出现的根本性物质。另外,关于“三谛”之关系,应当是:“假谛”的“生”中有“三谛”;“空谛”的“死”中也有“三谛”,常存的“中谛”之中也有“三谛”。上述各种“三谛”井井有序的协调状态称为“圆融三谛”。这是法华经中最最重要的观点。以上诸说属于对三谛论的初步讨论。总之佛教无论对宏观宇宙或微观宇宙,均能无一遗漏地加以包容,并且阐明了使人类、社会更好地创造、发展的所有规律,即阐明了达到和谐、有秩序以及能够创造和复苏的规律。如上所述,佛法的透彻哲理对现代科学为首的各种事物均给予了无穷的启示。在人类所进行探索的各种领域之中,都必将看到佛法闪动着的耀眼的智慧之光。---我的人学译后记池田大作是日本著名的宗教活动家。1928年生于东京,毕业于富士短期大学。现任日本最大的佛教团体创价学会名誉会长、国际创价学会会长、日莲正宗法华讲总首席讲师等职,为振兴和发展创价学会作出巨大的贡献。多年来,他以宗教活动为基础,倾全力于宗教文化、国际和平等活动,是日本公明党、东方哲学研究所、民主音乐协会、富士美术馆、创价大学等的创始人。为争取世界持久和平,促进各国文化教育事业的交流和发展,曾不辞辛苦地多次与各国领导人、著名学者、友好人士进行诚挚而认真的对谈。1983年荣获“联合国和平奖”、1988年又受“联合国荣誉表彰”。此外,曾获“桂冠诗人”的称号;莫斯科大学、索非亚大学名誉博士;北京大学、圣马科斯大学、复旦大学名誉教授;纽约、莫斯科等城市名誉市民的称号。他在繁忙的社会活动之余,珍惜寸阴,勤于笔耕,著述甚丰。在相继发表的作品中,主要有《人的革命》(现出10卷)、《展望二十一世纪对话录》(与A.汤因比的对话录)、《黑夜盼望黎明》(与露内·依古的对话录)、《敲响二十一世纪的警钟》、《第三座虹之桥》(与A.A.罗蒙诺夫校长的对话录)、《谈“和平”、“人生”和“哲学”》(与H.A.基辛格的对话录)、《池田大作文集》、《论生命》、《我的释尊观》和《佛教思想源流》等。《我的人学》,是作者近年来的一部力作。他从祈求和平,以佛法为基调的立场出发,通过对国内外著名历史人物(拿破仑、武田信玄、南丁格尔、鲁迅等)和著名文学作品(《浮士德》、《战争与和平》、《三国演义》、《新·平家物语》等)的精密剖析,探索了现代人应有的生活态度和如何坚强地对待人生等问题;并对宗教、生命、道德、教育、人才、孝道、社会乃至世界等均有论述。内容丰富,立意新颖;加之文字清新流畅,表现准确洗练,在日本拥有广泛的读者。它对了解日本社会、现代人的思想;研究作者的宗教观、生命观、社会观、人才观等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本书根据《我的人学》(《私の人间学》)上下册(1988年读卖新闻社版)译出。上册由铭九翻译;下册第四章至第五章,以及第六章第三节的“生命进化与智能的源泉”以下三篇为庞春兰译;第六章第一节至第三节的“大海般的境界”和中文版序言为潘金生译;下注均为译者所加。最后由潘金生负责统一译文的体例。《我的人学》在翻译、出版期间,曾得创价学会三津木俊幸副会长、北京大学出版社麻子英社长、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的支持和协助,于此一并致谢。译者1989年10月识于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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