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轻易承诺,不随便答应,是诚信的必要条件。承诺得太快,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达成任务。答应得太快,才逼使自己失去信用。这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情,千万不要危害自己。(三)守信要和好学兼顾并重,孔子这一节的讲话,最好和后面的泰伯篇所说的「笃信好学」合起来看。从学习中培养自己坚守信用的良好习惯,以免大意失信,使自己增加许多困难。〔建议〕说话和行动之前,最好先问一问自己:「这样说、这样做,会不会使自己失去信用?」无论如何把信用维持住,不让它递减。〔原文〕二十三、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主旨〕孔子告诉子张关于「礼」的因革损益。〔注释〕(一)「世」王者易姓受命为一世,大约三十年。(二)「因」即因袭。(三)「损益」是增减的意思。〔今译〕子张问:「十个朝代以后的事,可以预知吗?」孔子说:「商代因袭夏代的礼制,增减的部分现在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周代因袭殷商的礼制而有所增减,现在也依然看得出来;也许将来有继周而起的朝代,即使是一百个朝代以后的事,由此类推,也是可以预知的。」〔引述〕孔子的时代,由于大家尊重古礼的传承,不敢随便更改,所以有这样的说法。现代人心思变,再加上大家一心一意,想要求新求变,所以孔子这一段话,在现代社会要特别小心,才能够印证。〔生活智慧〕(一)重视根本,不敢忘本,大家不敢乱变,也不方便求新求变。这样的情况下,预测未来的变化,当然比较准确。现代的社会,要这样推知未来的变化,实在很不保险。(二)由此可见,往昔算命、看相,可能比现在准确。因为大家会相信推算的结果,并充分加以配合,当然很准。现代人一方面不相信,再加上不配合,怎么能准呢?(三)变或不变?变得快或变得慢?变得好或变得坏?其实是人自己在作主。把自己修好,观念端正之后,再努力实践。未来的变,实际上是可以由人来主导的。〔建议〕孔子这一篇话,不是不对。只是不符合现代社会的实际情况。我们也可以改变过来,按照孔子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各自做出合理的损益,不就同样百世可知了吗?〔原文〕二十四、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主旨〕孔子要学生祭所当祭的鬼,并且见义勇为。〔注释〕「谄」是谄媚,常见的方式为讲好听的话奉承他人而图谋好处。〔今译〕孔子说:「不应当祭祀的鬼神而去祭拜,那就是谄媚。遇见应当做的事而不做,那就是没有勇气。」〔引述〕非其鬼而祭之和见义勇为,应该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现在连结在一起,可能是为了「不当做而做」「当做而不做」的对比,更加凸显出来,提高大家的注意力。做人做事,多问应该不应该,少问喜欢不喜欢。应该做而不做,不应该做反而做了,便是违反原则的不正当表现。中国传统说法,认为一般人死后,便变成鬼。孔子虽然避免正面谈论鬼神,却并不否定鬼神的存在。所以他说祭祀时,要摒弃形式化的仪式,转而讲求实质的互相感通。认清对象当祭或不当祭,然后才透过内心的诚敬,与鬼神相通。〔生活智慧〕(一)我们既没有能力证明鬼神的存在,也没有能力,证明鬼神并不存在。科学所能做的,毕竟仍然有其局限性。我们最好认明鬼神的存在与否,属于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的范围。我们彼此尊重,不必互相攻讦。(二)不相信鬼神,又何必祭祀?既然祭祀,就应该相信鬼神的存在。否则已经不敬。相当于对鬼神开玩笑,也就是对自己开玩笑。第一部分 第22节:八佾第三(1)(三)拜祭自己的祖先,因为彼此曾经相处或相识,是一家人,当然比较容易产生感应。拜祭别人的祖先,既不相识又缺乏深厚的亲情,显然是一种谄媚的表现,实在没有必要。〔建议〕对于鬼神,我们最好遵循孔子的教诲,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抱持怀想、感恩的心情,而不是有所索求,把鬼神当做求利的工具。八佾第三(这一篇的篇名,是论语的第三篇。)〔原文〕一、孔子谓季氏:「八佾(yì)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主旨〕孔子评论季氏僭用礼乐,乱了名分。〔注释〕「八佾」指天子所用的舞乐,以八人为一列,八列共六十四人。诸侯六佾四十八人,大夫四佾三十二人,士二佾十六人。季孙身为大夫,在宗庙作八佾舞,显然僭用礼乐。〔今译〕孔子评论鲁国大夫季氏:「身为大夫竟僭用天子八佾舞,像这种人,如果我们都可以容忍,那还有什么人不能够容忍呢?」〔引述〕我们常说有人才有事,其实是以人为本,纯粹站在人的立场来说明。世间万物,都可能产生一些表现。换句话说,都有事。只是自然的本能表现,不足以列入历史的记载,好像没有事一样。人所做的事,如果庸庸碌碌,也不值得评论,不会列入历史。中国的历史,采取人本位的立场,重人甚于重事。季康子这个人,和他所做的事,显然是人比较重要。所以我们不能容忍的,是季康子这样的人,而不是他所做的事。因为他所做的事,如果换成天子,就没有什么不对。现在他是大夫,做这种事便是不对。孔子不能容忍的,是季康子,而不是八佾舞这件事。〔生活智慧〕(一)对的人做对的事,不但指别人,尤其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当前的情况,应该做什么样的事,不应该做什么样的事,必须先搞清楚,然后才决定要不要做,怎样去做。(二)个人的事,不但可以影响别人,而且可能扩大到影响后代子孙。所以愈有地位的人,影响力愈大,愈需要自我检点,做好自律的功夫。(三)由所做的事,来评断这个人的过错。但是评断之后,人比事更重要。因为会做这样逾越规矩的事,很可能在其他方面,也有不合乎规矩的举动。孔子这样论断季康子,提醒我们,凡事多检点,以免产生同样的不良结果。〔建议〕别人会从我们的行事作风,来评断我们。最好谨慎小心,避免做错事或做不正当的事,以免遭受他人的恶评。〔原文〕二、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主旨〕孔子讥刺鲁国三家的大夫僭礼而不符名分。〔注释〕(一)「三家」指鲁国大夫孟孙、叔孙、季孙。(二)「雍彻」指天子祭家庙后,撤祭品时歌唱诗经周颂雍篇以娱神。(三)「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出自雍诗。意谓在旁助祭的都是诸侯,天子应该会令人觉得庄严肃穆。〔今译〕鲁国大夫孟孙、叔孙、季孙三家,家祭后撤除祭品,也歌唱雍诗。孔子说:「雍诗说:『助祭的都是诸侯,天子的仪容庄严肃静。』这两句诗在三家庙堂上来唱,有什么意义呢?」〔引述〕孟孙、叔孙和季孙三家,都是鲁国最有权势的贵族。他们为了凸显自己的势力,竟然在家祭时,唱出原本只有天子才能够歌唱的雍诗,当然不合体制,所以孔子很不赞成。愈是有势力,愈是大家注目的对象。若是公然违反礼的规范,很可能引起非议,造成负面的影响。孔子评断他们的行为,用意在唤醒大众,不要做不合理的事情。〔生活智慧〕(一)孔子学说,以道、德、仁、义、礼为中心,彼此呼应,不能够分开来评论。孔子所说的道德,一定既仁且义,又合乎礼,并不是在仁、义、礼之外,另有道德。第一部分 第23节:八佾第三(2)(二)道、德、仁、义、礼,看起来礼居于末位,似乎最不重要。实际上礼居下位,是基础。当今社会,更是沟通至上,礼貌为先。对于礼的要求,更是不容忽视。(三)礼是我们的行为准则,也是一切文化发展的凭借。人要活得有意义、有价值,首先要重视礼。人人以礼自律,也以礼自立,社会才有规矩,有秩序。〔建议〕对人有礼貌,做事合乎礼的要求,是个人人格的展现。不管别人怎么样?自己率先在这方面有良好的表现,应该是一件好事。〔原文〕三、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主旨〕孔子认定礼乐都应该以仁为本。〔注释〕(一)「不仁」指没有仁心。(二)「如」即奈。〔今译〕孔子说:「行礼的人如果没有仁心,怎能算是真正的礼呢?作乐的人如果没有仁心,又怎能算是真正的音乐呢?」〔引述〕前面说过,仁是孔子学说的五大中心概念之一。仁可以说是人性和兽性的主要区别,在知、仁、勇三达德之中,成为知和勇的重心。知是为了行仁,勇也是为了行仁。孔子五大概念,道、德、仁、义、礼,仁同样居于中位,可见孔子特别重视仁。仁在论语中,所占的份量很大,可以说论语是一部仁学,是孔子对于仁的语录。〔生活智慧〕(一)孔子虽然没有明白指出:仁就是人性。但是,我们从孔子的言论中,可以推知孔子所说的仁,便是我们常说的性。仁是我们内在心性所本有,也就是人的本质。(二)不仁的人,基本上就是没有人性的人。这时候所表现的礼,不过是虚伪的、造作的,所以我们才会说礼多必诈。这种缺乏仁心的礼,当然没有什么作用。(三)缺乏仁心的人,附在仁心上面的礼和乐,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本质上已经有所改变,并不能由内而外,这样必然产生表里不一致的效果。由此可见,礼和乐都需要具有仁心,否则并没有实质的意义。〔建议〕我们对于礼乐,必须把握其内在的基本精神,也就是仁心的发扬。对于外在的形式的礼仪,不必过于拘泥。〔原文〕四、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主旨〕孔子说明:「礼」和「丧」的本意。〔注释〕(一)「奢」指奢侈,讲究排场而过度铺张。(二)「易」即治,行礼如仪,表面上一切遵从礼法。(三)「戚」是哀痛的意思。〔今译〕鲁人林放向孔子请教礼的本意。孔子说:「你问得极好!一般的礼,与其过度奢侈,宁可俭朴一些。一般的丧礼,与其只重视外表的形式,宁可内心哀戚,流露真实的感情。」〔引述〕礼是立身治国的要务,可以说是看得见的义,也就是内在的义表现于外的样子。礼和义的功能相同,都是把道、德、仁规范在合理的限度,以免产生弊端。至于礼的根本,孔子认为是俭和戚。在礼节上,宁可俭省,不宜奢侈。在丧事上,宁可哀戚,不应该注重形式而无哀痛的心。这里所说的礼,指的是社会的风俗,大家所重视与所实行的,大致上都是表面的礼节。所以孔子特别就喜丧两方面,来加以规范。〔生活智慧〕(一)礼与义互为表里,实际上分不开。有礼的地方,必须有义,也就是所有的礼,都应该合乎义的要求。因此礼义并称,用意在提醒我们,礼节必须合理。(二)礼是形于外的部分,义为诚于内的部分。可见行礼必须具有诚意,否则徒有形式,缺乏实质的意义,那就叫做虚伪、造作。(三)礼容易理解,有没有内在的诚意,比较难于观察。我们看到形式上的礼,最好衡量其看不见的义,也就是内心所有的诚意。把礼和义合起来看,比较妥当。〔建议〕从现在开始,在行礼如仪的时候,必须注意内心的诚和敬,以免流于形式,失去实质意义。第一部分 第24节:八佾第三(3)〔原文〕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主旨〕孔子感叹当时诸侯僭乱。〔注释〕(一)「夷狄」指蛮夷之邦,异邦。(二)「诸夏」指中国境内各诸侯。〔今译〕孔子说:「夷狄异邦都知道有君长,不像中国诸侯这样僭越规定的界限,不遵守君臣的名分。」〔引述〕华夏和夷狄的分别,不在于种族、肤色、贫富,而在于文化。文化高的称为华夏,文化低的称为夷狄。文化程度较低的政府,如果重视法律和治安,也能够逐渐提高文化水平而近于华夏。反过来说,文化高的部落,若是不遵守礼的规范,岂不是愈来愈像夷狄,令人十分担忧!孔子在这里所说的君,并不是专指居于君位的领导者,而是扩大范围,泛指负责法律和治安的政府。就算诸夏的文化水平比较高,一旦陷于无政府状态,那就不如夷狄了,这是孔子看到诸侯的僭越礼节,所发出的感慨。〔生活智慧〕(一)如果自己认为文化水平较高,就应该时时表现出知书达礼的样子,加上内心的诚意,自然彬彬有礼,不致成为有知识却不懂礼仪的人。(二)若是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就应该重视法律和礼俗,并且确实遵守,不致妨害社会的秩序。更进一步充实自己的道德修养,以免干扰别人。(三)不要以种族或地域来分别人的高低,却应该以文化水平的高低来衡量人的修养程度。大家都重视文化,社会自然和谐安宁。〔建议〕从自己做起,遵守法律,共同维护社会秩序,以促使民生进步,大家才能安居乐业。〔原文〕六、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rǔ)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主旨〕孔子感叹季氏不遵守礼仪拜祭泰山。〔注释〕(一)「旅」是祭名。祭泰山是天子才能施行的大礼,季氏祭泰山,显然不合于礼。(二)「救」即挽救、阻止。〔今译〕季氏是鲁君的臣,居然要去拜祭泰山。孔子的弟子冉有,正好是季氏的家臣,所以孔子特地对冉有说:「你不能设法阻止吗?」冉有答道:「我没法子阻止。」孔子感叹道:「唉!难道说泰山的神还不如林放那么懂得礼法,愿意接受不合礼法的祭祀吗?」〔引述〕祭拜泰山,按照礼制,只有当时的周天子和鲁国的君主才能施行。季氏是鲁君的臣,不够资格祭拜泰山。但是他坚持要这样做,冉有也阻止不了。孔子虽然不赞成,却也毫无办法。只好寄望泰山的神,不接受这种不合礼法的举动,实在觉得十分无奈。林放曾经向孔子请教行礼的根本原则,留给孔子很深刻的印象。现在对季氏没有办法,更使孔子想起这位懂得礼法的鲁人,所以才有这样的感慨。〔生活智慧〕(一)看到不合礼法的事情,想办法加以劝阻。如果没有办法,只好让违反礼法的人,自作自受,亲自去承担所产生的后果。(二)最要紧的,还是约束自己,不要做出不合乎自己身份地位的举动,以免贻笑大方,甚至于令人难以忍受。自己管好自己的行为,别人就不会管我们,这是自律的最大好处。(三)礼为大众所遵行,日久逐渐凝固,便成为一定的形态。孔子依据这种大家公认的礼俗,来批判季氏的行为,并不是凭着孔子自己的喜恶,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批判标准。〔建议〕对于个人交际的礼节,社会的风俗,以及国家的制度,最好不要一意孤行,标新立异,故意加以改变。〔原文〕七、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主旨〕孔子劝导世人要礼让,不要有意气之争。〔注释〕(一)「揖让而升」是指古时的射礼。二人并进,互相三揖以示尊敬,然后才升堂竞技。第一部分 第25节:八佾第三(4)(二)「下而饮」指全部射完后,胜的人先向败的人揖让,然后才升堂,取觯立饮。〔今译〕孔子说:「君子没有什么喜欢与人相争的。就算在行射礼时,也要先互相作揖行礼,然后升堂射箭。射完后,又相互作揖走下堂,最后胜的人再向败的人作揖并升堂饮酒,这样的竞争也算是君子之争啊。」〔引述〕现代人喜欢说:这是个竞争的时代。好像样样都需要竞争,时时都在竞争。实际上我们是懂得礼让的民族,可以用让来争,争得好像没有争一样。这是一种艺术修养,只要心诚气和,便是礼让和竞争的结合,大家不妨试着去实施。然而,射箭的场合,可以说比较特别。射得中目标与否,是十分明显的结果,更不能故意射不中目标,反而失去射箭的本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以特别重视比赛的礼制,来降低竞争的气氛。务求在和谐中比出高低。虽然有胜负,也不要伤了和气。〔生活智慧〕(一)谦虚为怀的君子,基本上不会跟人家竞争。因为有竞争就必然分出胜负高低,不可能不伤害彼此的感情。我们把不争之争,当做一种生活艺术,用不争来争,当然比公然竞争,要来得高明。(二)不争之争,意思是自己不断充实,增强实力,就不怕别人来竞争。换句话说,多同自己竞争,要求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精进。不要样样都要跟人家比,以免人比人气死人,最后自己气死自己。(三)实在要争,非争不可的时候,保持君子风度,在比赛过程和结果分出胜负,都应该谦虚有礼,丝毫没有志得意满的骄傲样子,以免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建议〕现代的生活形态,时时都在竞争,好像样样都要竞赛。我们最好比照「其争也君子」的风度,务求胜负不伤和气。〔原文〕八、子夏问曰:「『巧笑倩(qiàn)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主旨〕师生之间,教学可以相长,双方都有所获益。〔注释〕(一)「子夏」姓卜名商,字子贡,孔子的弟子。(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见诗经卫风硕人篇。倩,面颊美好的样子。盼,眼睛黑白分明的样子。(三)「素以为绚兮」指素白的底画上五彩的颜色。(四)「礼后乎」指人先有忠信的本质,再以「礼」来加以文饰。〔今译〕子夏问:「古诗说:『美妙的笑容,双颊多好看啊;黑白分明的眼睛,流转得多妩媚啊;粉白的底,再画上五彩的颜色啊』这三句指的是什么?」孔子说:「这是说画画先把白底抹好,然后加上五彩的颜色。」子夏说:「是不是如同人要先有忠信的美德,然后再用礼来修饰呢?」孔子说:「卜商呀!你这番话启发了我,像这样就可以跟你谈论诗经了。」〔引述〕春秋时代,人们喜欢委婉地,透过诗的篇章,来比拟或象征他们的心意。那是一个诗的时代,大家诗兴十足,而且善用诗歌来表达情感。诗的素养很高,成为那个时代的一种特色。子夏从彩绘要先打底,联想出人的忠信,是美德的基础。难怪孔子十分赞赏,说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谈论诗经的内容了。学习孔子的言论,比喻和象征是十分必要的素养,子夏应用得十分巧妙,实在难得。〔生活智慧〕(一)凡事有先有后,不应该先后颠倒。而且有本有末,不能够本末倒置。先打底后加绘彩画,相当于以仁为本,才可以讲求礼仪。缺乏诚意,那就是礼多必诈。(二)人应该先以忠信作为基础,然后透过礼的形式,来展现文雅的举止。基础稳固,表面的礼节自然感人,否则形同虚设,令人可疑,甚至于心生厌恶,反而产生负面的效果。(三)读书明理,必须用心领悟。不能望文生义,专门在文句上面下功夫。字里行间的含意,有时候比文句本身更重要。培养自己的联想力和领悟力,才能读出书中的真正道理。第一部分 第26节:八佾第三(5)〔建议〕不要死背文句,要活用联想,悟出其中的道理。并且在实践中加以印证,以求精进。〔原文〕九、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qí),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主旨〕孔子感慨夏礼与殷礼失传。〔注释〕(一)「杞」指周武王为天子时,封夏的后裔于杞。(二)「征」即证验。(三)「宋」指周武王为天子时,封商的后裔于宋。(四)「文献」的文指典籍,献指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