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 “小。。。李之行生病了,我去看看他。”米乐把李之行的名字说的特别小声,呵,呵呵,呵呵呵,只不过去看恋人,我干嘛像二百五一样坐在家里守了一夜,还担心的要死。而现在我有什么资格这么愤怒,愤怒到手不受控制的抖着去拿桌上的烟。 “对不起,我忘了带手机。本来想赶回来,那太远了,回来时已经没车了。”米乐看着我解释,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哪点不如他,哪点配不上你,你说,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对我像对他一样。米乐,我到底要怎么做。”情绪瞬间膨胀到极点,等了一夜的担心,这一阵子挤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全部迸发了出来,使劲摇着米乐,他惊慌的想推来我, “你不要这样,我们不一样,我们很多地方不一样。”又是这句不一样,难道一句不一样就可以解释所有我们之间的阻碍。 “哪里不一样,就因为我迟遇见你,而他早遇见你,就因为我是乔生,而他是李之行,就因为我错过你的过去,而他参与你的过去!!!你说,你告诉我。”像只红着眼睛的狮子,米乐,我越来越没勇气去付出这些,我看着你的背影从未回头,一眼都没回过。 “是我们两不一样,除了李之行不会有人再接受我的过去。你不要说你不在乎,其实你很在乎不是麽,”米乐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要把卖过当成你的借口,对,我是在乎,我比谁都在乎你的过去。所以我不问,我从不问,我从来不敢问你的过去。”情绪开始瓦解,每句说出口的话都开始变的像针,锋利的刺向米乐, “你知道被人用钱塞在内裤里的滋味麽,你知道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看见身上换着不同男人丑恶的脸,你知道被人用烟烫,被人用脚踩,被人辱骂着贱货还要去拾起摔在地上的钱。。。你什么都不知道。。。”米乐的情绪也开始失控,所有的隐忍在今天爆发,连带着肩膀也开始抖动。 “我是不知道,可我愿意知道。”去抢米乐的外套,胡乱的从里面掏出他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扯出来,抓住米乐的手让他捏着钱,“这样我就可以知道,只要我尝试过你所有的过去,我就能和你一样,是不是?”另一只手去解自己裤子的皮带,米乐挣脱我的手,捏着所有的钱散落一地,我看见他颤抖着,通红的眼睛瞬间涌出液体,大颗大颗的掉眼泪。慢慢蹲坐在地上,环手抱住膝盖,把头埋在腿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肩膀猛烈的抖动。一个人太痛苦的时候,是哭不出声音的,连抽搐的声音都没有,在无声中撕心裂肺。 我连抱住他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米乐脆弱到,怕一碰就会碎。 慢慢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很深的吸上一口,最近我真的抽了太多烟,阴影从肺部已经转移在了心上,整日沉闷的发潮。 海苔般的覆盖,阴湿的情绪。 过了很久,米乐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满脸历史痕迹般的泪痕,我伸手做拉他的动作,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米乐,我想拉你起来,拉你去未来,求你伸出手。 拉米乐坐在沙发上,我们并排坐着,都整理好了情绪。我点起烟,又拿出一根递给米乐,他摇了摇头,推开我手里的烟,“我只想抽一小口。”他伸手从我嘴里拿出烟,学着我的样子夹在食指和中间之间,放在嘴里吸了一口,想把烟吞下去,可还是被烟呛到了,猛烈的咳嗽。我拍拍他的背,等他好点,又把烟递给我。“一点也不好受。” “我爸得肺癌死的,所以我妈最讨厌的就是抽烟,她告诉我,哪天我会抽烟了,就不要认她了。”米乐看看我,又伸手把我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掐在烟灰缸里。“你也少抽点,这东西有毒,不好。” “他死了以后什么都没留给我们,只留了一大堆的借条。我记得那时我上小学,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回家。我特别高兴,可以不用上学了。回家以后就看见我爸躺在门板上,用被子盖着,我想这天多冷啊,他就躺在板上,想去叫他起来回床上睡。呵,然后就被我妈抱着哭,我妈的眼泪就顺着我的领子流到脖子里,在那么冷的天,那眼泪是滚烫的,烫的心都烧了。”米乐停了下,又转头看看我,我知道他在说给我听,而并不是在说给自己听。摸摸他头,把他揽过来,靠着我。 “我想让我妈过好日子,永远也不要流那么烫的眼泪。”米乐靠在我胸口说话,那些话是透过胸口直接要我心里的,全部说给我的心听。 “她不信老天,说老天没长眼睛,可能老天听到了吧,让她生病,尿毒症。她不告诉我,一句话都不说,每天疼的晚上不睡觉满大街走。有次她疼晕了过去,被人抬去医院,我才知道。这种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做肾穿刺,再找到肾源,做移植手术。她不肯治,我逼她,要是不治我就不上学。做肾穿刺让她疼了三个晚上,可她怎么也不敢叫出声,怕我听见担心。”米乐细细的说着,这个故事在他心里埋久了,说出来仿佛带着泥土的味道,厚重的压在心上。 “我骗她我被北京的高中看中了,学习好还有奖学金,当时我的班主任也帮我骗她,寄了一张假通知给她。他让我来北京挣钱,这挣钱最快,可十五岁哪个地方敢光明正大的雇佣我,我就在酒吧的后面洗碗。再后来,酒吧的老板看我样子可以帮忙上些酒,我白天帮忙发宣传单,做散工,反正中介安排去哪就去哪,到晚上去酒吧帮忙上酒,有时酒卖的好会拿些回扣。一年的时间,只凑了两万,而她的病必须要做肾移植,要20万。我的事被老板知道,他告诉我有客人看中过我,去卖的话很块就可以凑到钱。我不肯,他也没办法。找了我几次,都被拒绝了。再后来,他,他对我下了药。”米乐说到这,停顿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他起伏的情绪,慢慢在被他压抑下去。 “等醒来后,身上的衣服被摔在一边,我打不过他,我就咬他,给一群人摁着打。他说我反正也被上了,不如出来帮他卖。我死都不愿意,他就拿光盘给我看,里面是我,被。。被。。”米乐哽咽在这里,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陪他一起沉默。 “他说我要是不肯卖,就把这个碟子寄给我妈。不能,我不能让我妈知道我在北京过的生活,不能。”这段经历让米乐再次情绪激动,我感觉胸前的衣服被眼泪打湿,贴着心来的潮气。 “原来卖真的最挣钱,那些人闭着眼睛就可以摔过来一万,只要我不闹,不叫,不就是疼点,忍忍就过去了。遇上会打人的最好,因为他们怕出事,事后给的更多。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李之行的,他在酒吧里唱歌。他和我不一样,他有梦想,他想唱歌给所有人听。他是唯一不会看不起我的人。有时候客人太。。就会让我发很高的热,每次都是他帮我买药,照顾我,我把挣来的钱都寄回去,骗我妈我的实验得奖,奖了很多钱。寄的太多,以至于自己一分钱不剩,所以他总是带酒吧里的果盘和面包给我,发工资了就带我吃好的。我一直记得他说我太小了,需要有个家。我问他能给我个家麽,他说能。”听到米乐说能时,我的心一沉。但完全能体会,在那个时候,那个能字对米乐来说就是整个天。就算是世界末日,那片天都不会塌,因为那个家和天都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在。 “他来北京早,赞了些钱,就等买首可以让他唱红的歌。后来我挣到了我够的钱,我妈也做了移植手术,我不想干了,去和老板说,可是他不给,每次去问他要光盘都给打的半死。再后来他要我出十万买他的盘,我们就一笔勾销。可是十万不就是让我再去卖,我实在没办法,不去卖就被打,经常被打的连走也走不了。李之行总帮我躲着他们,可毕竟他也在酒吧唱歌,找不到我,他们就找他。有天他兴奋的告诉我他终于等到那首可以让他唱红的歌,要花十万去买歌,我特别开心,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笑的那么开心。他说等他唱红了,就会有钱,然后就能给我个家。第二天我就被人抓走了,李之行拦着也被跟着抓了起来。我们两都被吊起来打,看我已经快撑不住时,他说愿意帮我把光盘买走,愿意帮我出十万。那样他就放弃了他来北京的梦想,放弃了那首可以让他唱红的歌。你能理解么,梦想是一个人的信念,他的信念没了,活着就像死了。”米乐回头看看我,我点点头,我知道那些梦想成名的人,虽然一直觉得他们太傻,但现在我可以理解李之行,也理解成名对他的意义。 “他的腰就是那时候被打伤的。呵,我这么瘦被打打也就骨折,却没留下病根。”米乐还傻兮兮的捏捏自己手。“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对自己说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一直陪着他。你信神麽?我妈做完手术后就信佛教了,那是一种信仰。她告诉我佛都看的见,谁好谁不好,佛知道。再之后国内就兴起了选秀,他不肯参加说那不可信,是我非拉着他去试一试。他前越走越前,信心也就越来越多,现在的他虽然一心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顾及不上我,我也知道成名了以后必须离开他,那样会影响他。可现在我能还他点就还他点,钱可以还完,而情是还不清的。”米乐从我身上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我,“领导,你真的是好人,但请你别对我好,我欠李之行一个人的就已经还不完了,不想再拖欠你的。不然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完。” “这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欠你的,也许以前欠你的,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还你。”米乐刚想说什么,“不是现在,只是说哪天你还清了李之行,你就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只要个机会,对你好的机会。好不好?” 米乐,看着我,过了很长时间,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很认真的思考过再点头的,更像是种允诺。 当一切事情都挑明以后,心里更萌深了巨大的失落感,我永远也赶不上那些遗落的时光,但我想珍惜现在。就像我曾经追求过,是时间没有给我机会,现在我更要弥补回来。 米乐,哪天你想走了,我会放你自由。 我知道深情即是一桩悲剧,但像他这样的人我想我此生再也不会遇见,所以除了爱他拥有他,再者就是放他自由。我怕米乐像笼中的鸟,得不到自由关在笼里反而虚之殆尽。现在他同意给我个机会我就很满足,因为我愿意等,哪怕这个机会永远也等不到。 有些花不必开放就已很美,有些人不必得到就已很满足。 喜欢上你更像是个梦境,现在醒了,却不知道怎么再睡去,只能生硬的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米乐,我的天会亮麽。 作者有话要说:苏我写这章真的是精疲力尽,死而后生,行千里,过草地,虚之殆尽。。。。省略1000字之前卡文,多谢G亲给我启迪,这章有你的功劳。又破章节记录了,那天数下这文居然已经过半了,我预计38,39章完结谢谢看文的亲,现在其实写的还很稚嫩,但有你们看我很满足了,这文结束后我会好好进修,再写时一定给你们个不同的苏。额~~怎么像写完结总结。。。今天我话很多,对于这章写小乐乐的身世,写的真的感受很深,边听歌边写,一度想为乐乐哭~~(众人:你少做作,你会为乐乐哭~~~)额~~为我爱的活 让爱我的亡 接到唐导的邀请是在上个星期,他的片子一直是大胆启用新人,而且近几年在他手上红的新人一出场便会迅速蹿红到一线明星的地位,所以他的片子无疑对每个新人都是种诱惑。当然,他也不会白白去捧人。姓唐的的确很有才,他拍的电影无论画面还是手法,新颖独特,文艺兼备。但是他在圈子名声一直有所耳闻,每个被他看上的新人难免不先被他灌醉再下手,而且他是个gay。曾经有个新人被上后不甘心闹闹的轰轰烈烈,但这些花边新闻到了他手上也变成了电影的炒作素材。所以凡被他看上的人,基本只要肯献身,就等于和红划上了等于号。这老家伙向我们发邀请,想必也是看上了某位新人,而最近发展势头如日中天的就是李之行和阿Ken,而我宁愿他看上的阿Ken,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米乐的故事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也许是我更怕看见米乐失望的脸。 和唐诚约在商务会客室,进去就看见他闪亮着的光头,智慧的人难免聪明绝顶。这才发现李之行和带他的如如也在,心里不好的预感加重,唐诚依旧一脸微笑,这种人对我笑总会让我发毛。寒暄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唐诚总算绕到了真题。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说想用上面的新人做男一二号,我翻开就惊讶的看见米乐的照片,难道他看中的并不是李之行而是米乐。 “这个叫米乐的新人,我找了他很久,知道他的合约被你们EH买了过来,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以前一直筹划合作的机会,现在看来机会到了。” “米乐不会参加这部电影的拍摄。” “为什么?”姓唐的显然不太相信我会一口拒绝他。 “他现在处于雪藏阶段,而且我们并不打算再继续用他。”只有这样说才可以当即拒绝他的最好理由,一个公司雪藏艺人,必定是这个艺人得罪了某个高层,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公司不会拿生意当玩笑,而这话从我嘴里说出,就是米乐直接得罪我的意思。唐诚是个聪明的人,他不会不明白。 “呵,乔总是在建议前段时间他的那个小新闻麽。”唐诚说完看看旁边的李之行,“但我这部电影正是以同性恋为题材,用他应该会恰到好处。”想都不用想,第一我绝对不会让米乐羊入虎口,第二和李之行演情侣,我还没大方到这个地步。 “唐导,我知道你定的人选必定百里挑一,但这个新人真的不会参与演出。您看,是否再作斟酌。”我说的决绝,不容任何商量余地。 “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这样,我想这男二号贵公司也同样是没有兴趣了。不过下次还是会有合作的机会。乔总。”唐诚看来想用一个米乐搭捧个男二号的戏码,也就是说如果将米乐卖给他,他便会连带选着李之行,一部电影捧两个新人这对每家公司都是个巨大的利益,尤其是他这样的导演。 这场会面在我拒绝中结束,显然唐诚非常不高兴,哪家公司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正如他说的,很可惜。我不会卖掉米乐。 唐诚走后,李之行在如如去洗手间的时候,问我为什么拒绝,明明米乐没有被雪藏。我看看他,一脸失去机会的失望神情,“你想被他上的话,就可以答应。”并不想和李之行说太多,转身留下愣在原地的李之行。 无论什么人,都不要想在我身边伤害到米乐,除了,你,李之行。因为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被你伤害,也是我无能为力的反抗。 米乐最近总被我妈骚扰,那个老太太居然光明正大的问我要米乐在公司的定妆照,还说谁谁的女儿特别喜欢他,要帮他介绍对象。结果一问,那个女人比米乐大,失望的劝说:“小米,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你考虑看看,女方家庭条件很好,也不让你当上门女婿。”结果米乐说:“那和领导年龄挺配,可以试试嘛。”“我怎么忘了。”这一启发我妈,我的耳根就没闲过,我妈三天一大催,两天一小催叫我去见面。事后,米乐没少被我揍,他特委屈的说她是你妈,我不推给你,我推给谁。 虽然说的有理,但是惹我麻烦,还是该揍,罚他帮我做按摩。米乐以前不知道在哪个按摩房学的一手好手艺,没事儿,我就躺着当大爷,叫他小的侍候着。 我和米乐的生活又像恢复了之前的气氛,偶尔插个Steve来搅合搅合,也挺愉快。Steve现在帮人起外号的功夫越来越了得,从小狐狸叫到小妖精,后来又给米乐起个小妖孽,再又变成小妖怪,最后这么多里面总结出了小狐狸叫的最顺口,得,还是叫回了小狐狸。米乐终于在这些花里胡哨的外号中爆发了,有次Steve叫他小狐狸,去拿瓶可乐给我喝。米乐递给他时说,给,大嘴巴。然后大嘴巴就成了我叫Steve的新名字,瞧,他升级了,以前我都叫他喂,哎。 自从我拒绝了唐诚之后,我知道他单独会面过李之行几次,我估计也许是他改变了主意,又看中了李之行。但这是私人会面,我没有干涉的权利,如果李之行真的走上了那步,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成名总会付出代价。 之后唐诚的助理果真和我们联系,希望订下李之行为新戏的男一号,而另个男二号由其他公司的新人担当。这件事我从未和米乐提起,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起码还能看见他的脸上有笑容。 回到家,叫了几声米乐都没答应,发现他一个人在卫生间使劲的搓衣服,旁边的盆里放了床单,窗帘,和各种衣服。这几天米乐一直有心事,他不说,可我看的出来,半夜抱着满月发呆。 “不是告诉你这些阿姨会来洗,你就不要忙了。”米乐并没有回答我,低头继续使劲搓衣服。觉得不对劲,蹲下来看他的表情,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明显刚哭过, “出什么事了?”把米乐的脸朝向我,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米乐绝对不会哭,他拨开我手,低头又说没事, “一定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拉着米乐把手里的衣服放下,让他看着我, “想我妈了,她最近身体不好。”米乐说的眼眶又红了一圈,这孩子怎么那么傻, “想她了,你就哪天回去看她。” “嗯。”米乐点点头,又继续去揉衣服,我环视了一下,他把家里能洗的东西全洗了,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吃饭的时候,米乐说他明天去看一个朋友,也许晚上不回来睡,让我别等他。我问他什么朋友,他就说了声你不认识就不再说话。我知道米乐想说的事情他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他宁愿憋在心里烂掉。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外表柔弱,其实骨子里犟的很。 米乐今天很乖,一早就上床躺着,我问他怎么不玩游戏,他说今天累了,想早点睡。可他虽然说早点睡,直到我忙完事情,他都翻来覆去的辗转。 “领导。”米乐特别小声的叫我, “嗯?” “。。。。” “什么事?” “没事,就看你睡着了没有。” “你想趁我睡着了表白啊。” “嗯?” “没事,睡觉。” “嗯。” 早上坐在办公室里一天都在想米乐说的朋友,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打了两次电话给米乐,开口想问他,可又觉得我是不是管的太多,只好提请他手机一定要带出去,而且要开机,要注意安全,要小心生人。对米乐的提醒我说再多都觉得没说完整,他这小脑袋,我怎么都摸不透。再想想米乐来北京三年了,怎么说都会有一两个朋友,自己想太多。 知道米乐不在家,回家的欲望都变的不强烈。四十分钟的路程,我开了一个小时半小时,打开门,满月懒悠悠的走到我面前叫两声,这猫给米乐惯的越来越懒,家里最大爷就是它,整天吃完就睡,然后晚上不睡觉,陪着米乐熬。我经常说米乐你幸好不是个姑娘,要是姑娘也像你这样,小姑娘也要熬成阿香婆。米乐就笑着说他要熬成阿香公。 自己在家随便吃了点,打个电话给米乐,他也接的很快,随便问了些就挂了。起码心里放心了下来。和他在一起也变的爱玩游戏,打开电脑一玩就玩到10半,直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求你,求救救米乐,是我求他去的,是我鬼迷心窍,他不愿意,我就死活求他去。” “你快说,出什么事。。。快说。。。” “我让他去陪唐导。。。” “你他妈还是不还是人!!!!”上去给李之行的右脸一拳,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门外跑,又折了回去,“他们现在在哪?” “香格里拉。” 直接从安全楼梯往下跑,心里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往脑里涌来,米乐最近的不对劲,昨天明显哭过的眼睛,操,乔生,你丫就一孙子,你知道他哭就一定出事了,你不管他,还放他出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please try later.” 米乐,你关什么机,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唐诚,你他妈敢动米乐一根头发,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见鬼的红灯,看着时间已经到了11点半,手脚不住的颤抖。。。 操。。。。见着红灯就闯,手按在喇叭是就没松开过。。。完全不顾什么停车场,把车摔在酒店门口就往里冲。 “先生,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 “快,帮我查下,有个叫唐诚的人订的房间。”稍微平静下自己,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先生。为了保护他人的隐私,我们不可以随便告诉您他人的房间。请您原谅,并配合。” “我老婆他妈被他绑架了。”对着那个小姐失控的大吼,然后又抓住她,“我求你,求你告诉我他的房间号码,来不及了。。。真的快来不及了。。。” “您稍等下。”也许是看我特别的情绪,她竟然开始低头帮我查询,“有位用唐诚先生身份证登记的房间,是1408的商务套房。” “先生,您的衣服。”顾不上什么就往开门的电梯里钻,14楼,14楼,14楼。。。。9楼,10楼,11楼,操,那么多人往里面钻,直接冲了出去,跑到楼梯处往上飞奔。14楼,08号房间,6号,7号,8号。 “啪啪啪啪啪啪啪。。。开门,你他妈快给我开门,姓唐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他妈快把米乐给我放出来。”使劲的拍门,撞门,踢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围房间开始有人出来, “小伙子,这房间里没人。” 我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没人的房间,怎么会没人,那么他们会在哪,米乐,你到底在哪? 坐在房门的地上,绝望扑面而来,从来没有的恐惧,焦躁,无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往楼下走的,一直往大门外走。 “先生,这是您刚遗落的衣服。”呆滞的伸手拿过前台小姐追上来给的衣服,我该往哪里走。 “那个,先生,你要找的唐诚先生也在8楼的餐饮部订了世外桃源包厢。” 拿起衣服就往八楼跑,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往上跑,米乐,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来。 猛的推开门,我给眼前的事物惊呆了,桌面一片狼藉的酒瓶,桌上的人倒成一片,米乐趴在沙发上,唐诚倒在桌上,Steve仰在椅子上,其他的人甚至睡在地上。 “咦。乔。。。生。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杯。。”Steve明显已经醉到开始乱讲,“都。。。他妈。。。孙。。。子。。。和我喝。。。唐。。孙子。。你。。爷爷我。。会喝酒。。你丫。。还。。没生。。” “米乐,米乐。”使劲摇摇米乐,他完全已经醉到睡了过去,一点知觉都没有,又去晃晃Steve,我很久没有看见他醉成这样了。再看看桌上,起码有8瓶空着的酒,这里也不过9个人。 横抱起米乐,让Steve架着我的肩,一会把米乐放在墙边去扶要倒的Steve,一会又松开踉跄走路的Steve去抱划倒在地上的米乐,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带他们两走出大门的,更没有时间去管那位以为我找老婆的前台小姐看着我又抱,又架两个男人往外走而掉在大理石地砖上的下巴。 北京的夜晚总是霓虹依旧,纸醉金迷,从后置镜里看着东倒西歪的米乐和Steve,我大概清楚这发生了什么,不过是Steve撞见和唐诚在一起的米乐,便一起晚餐,接而喝倒一片来救出米乐。 “小。。狐狸。。。呵呵。。。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不想。。乔难。。受。”Steve一直在糊里糊涂的说酒话,他从前就这样,只要喝多了,真心话就从里往外撕心裂肺的掏,血淋淋的剥离开胸口。 “乔。。生。。你丫。。也是。。一孙子。。。”Steve突然坐起来,把头靠在我脑后的座椅上,“呵呵,我也。。是一。。孙子。。。小。。狐狸。。也是。。孙子。。。都。。他妈。。是孙子。。。” 我开着车,眼前开始雾气朦朦,心里苦涩的像喝了杯黏魂繖,五脏六腑被撕烧的裂疼。呵,对,我们都他妈是孙子,都他妈是疯子。米乐为了李之行疯了,我为米乐疯了,而莫北竟为我疯了,呵呵呵呵。。。绕来绕去,他妈李之行才是真大爷,耍着我们这些猴子乱蹦乱跳。 爱我的,我伤他。我爱的,伤我。为我爱的活,让爱我的亡。我们总是迷失在这些迷恋里。 而痛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害,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我将车正在开向一个黑色的漩涡,从开始到现在,我们这些人都在往这个漩涡里走,谁都爬不出来,谁都在死死纠缠。 将昏睡的米乐和Steve一个一个抱上楼放在床上,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抽了满满一盒的烟蒂,熏黄了手指的一圈褐斑,烟迷的我眼睛酸涩的想掉泪,可还是控制住了。有些事是你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局势,有些事是你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绝望,你能理解我的失望麽。这一夜未眠,苦笑着这事态给我的悲欢离合,像一首歌,越唱越悲凉,只剩干涩的啜泣。 如果你想要控制一个人或一个地方,那你势必需要伤害一个或一些人,来达到你的目的。不止李之行自私,我们都自私,我们都在伤害。 天亮了以后,米乐和Steve陆续醒来,米乐一句话没有说,一直沉默着。Steve也在醒来后保持着低调,临走前对米乐说:“你们两好好谈谈吧。我并不是想帮你,我只是怕乔难受。” 屋子里一直沉默着,米乐坐在沙发上,我站在窗口, “是李之行求我去找你的。”我并不想隐瞒米乐,也许他对李之行的痴迷还是有结果的,起码他没有狼心狗肺到置之不理。 “对不起。”米乐,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你知道你对不起的是自己。 “你走吧,我是说真的。我想了一晚,从开始我就一直困着你,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想法。我觉得我喜欢你,就应该把你留在身边,但忘了你并不愿意这样。”米乐很久没有说话,一会轻声的“嗯”了一声。 直到他收拾好所有东西,像来的时候一样,背上黑包,关上门前,他对我说:“你是好人。你一定会遇见比我好很多的人。。。。。再见。” 随着关门的声音“啪”响起,我的所有勇气全部卸掉,坐在沙发上手抖着点烟。 米乐你说爱伟大麽,很伟大吧,你对李之行的感情伟大到遮住了自己的整片天,让我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我到昨天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进入你们的空隙,我一直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只要他对你不好,只要他不看你,你就会回头,而一个人的感情也可以是全部。 我爱你不会变,可是我爱你是会累的。我只能放你走,这样的感情我已经无力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伤痕累累的一章。。。。抱歉,这两天一直有干扰,我也就没写文,怕没感情。真的要加紧的更文了,我怕来不及。嗯,哪天我要破更章节记录,一天更3章。。。。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 米乐走后,电脑桌面一直停留在那局未玩完的比赛,我一直没去碰它,它也无从结束。 每天一个人回到那栋空了的房子,就会开始无所适从。看见厨房,会想起米乐在里面来回穿梭的背影;看见卧室,会想起米乐弯着腰盘着腿在地板上玩游戏的样子;看见阳台,会想起米乐站在那打电话,叽里咕噜的说着方言,然后红着眼圈又不想让人看见,便低着脑袋进来。 以前看《东邪西毒》里面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在这个房子里,连气味都染指了米乐的遗留,让我无时无刻不去面对那个心里的软肋。我开始不想回家,经常往父母家跑,总觉得热闹点,也许就会好点。可是越是噪杂的地方,越会想起米乐的好处,他总是默末寡言,偶尔说起话来,语调清絮,再配上他的淡淡的面容,笑的很含蓄,露出牙齿时又让我觉得自如。我以前总觉得看米乐是看不够的,现在他离开了,他的脸就印在我眼睛里,到哪里都能看见他。 那件事后,唐诚换了男二号,煮熟的鸭子飞了,一定让他非常愤怒,而李之行因为失去了这部戏继续在二流演员阵容。米乐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面前,连公司他都没有回来。在他身上的三个广告就此停滞,也赔了相应的金额,一些高层纷纷向我反映要起诉他,由于我的压制也就不了了之。几次张口想问李之行,米乐的近况,出于面子又没说出口,想到米乐在他身边也一定是愉悦的,也就吞下那些话。你知道人如果想的事情太多,便会变的婆妈,我对米乐的事情总是放在心里想了又想,也就变的婆婆妈妈,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像男人。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成这样,我后悔也是自虐。 晚上被Steve拉着去泡澡,他说我最近这个样子太衰,像倒霉虫一样,笑的样子像哭,哭的时候估计就更惨目仁睹了,我说从你嘴里的出来的话都要用消毒器喷喷,呸呸呸,腊月黄天,太不吉利。他笑,说蒸桑拿可以消除疲惫,回去好好睡一觉,包你除百病。这小子这句话还能听点,姑且就信了他。 一到浴室,这厮裹着浴巾就往里跳,完全把这当成了游泳池。各个泳姿游了个遍,还问我哪个更凸显他健硕的肌肉,得到的答案是:狗刨式。 抬头处的液晶放着电影,我趴在池边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反正不想和Steve讨论这里谁的胸肌比他大的问题。留他一人在那里观察实物,做对比分析。 电影期间居然还有广告,由于不想看广告,我开始观察周围,旁边是个年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也和我一样趴着,时而自言自语几句。“一见倾心。。。”抬头看见米乐拍的那个口香糖广告,也已经开始在各个台播放,广告里的米乐坐在葱郁的大树下带着耳机边嚼边笑,绿色T恤配上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正看得陶醉,听到旁边那个男人说:“原来他是拍广告的。” “你认识他?”我转头问那个男人,对于米乐的信息我还是不可控制的想要了解, “不认识,以前也在洗澡的地方碰见过。” “哦。”只是遇见过,米乐的脸确实让人能一眼记住, “现在人精神压力大了,什么怪病都有了。这孩子有洁癖,自己把自己搓到冒血都不松手。” “你说他?” “嗯,别人都用毛巾搓澡,他用以前洗碗用的钢丝球搓澡。那个,我印象深了,全身搓的都是红血丝,他也不停手。我估计就是强迫症,现在人都有点什么心理问题。” 之后的话我并未去仔细听,满脑子都是他说的用的钢丝球搓澡,自己把自己搓到冒血都不松手。我能想到,在那样执拗的米乐,难以言尽的屈辱后不断的搓擦着自己,想抹去那些不堪,愈是想抹去,愈是记忆深刻的结痂。心疼莫名的涌了上来,那么落寞的背影。 晚上回去后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满月蹲在沙发上时不时唤着两声, “满月,过来。”我从来不会让满月上我的床,只是把它举的高高的, “你也想乐乐同志了?” “瞄~” “那你去把他叫回来?” “瞄~” “你让我去?” “瞄~” “是我让他走的?就算我去求他回来,我想他也不愿意回来。” “瞄~” “我自作自受?你少说风凉话,是你太懒了,把他气走的,你看你现在胖的。” “瞄~” “都是你。就是你。全部是你的错。” “喂~~你生气了?” “我开玩笑的,是我的错行了吧。你说句话。” “你这个猫怎么肚量这么小,说两句就生气。” “瞄~”“嗷” “你竟然敢抓我,嗷,妈的,还要去打狂犬育苗。” 接种完育苗往一个新品发布会的现场走,在后台我看见李之行一个人坐着,看周围没有人,还是没有压制心里的想法,靠近他,装做很不经意的问他:“米乐,最近,怎么样?” 李之行却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他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米乐没去找你?”听李之行的口气,米乐走后并没有去找他, “上次之后他发了条信息给我,说什么他欠我的都还给我了,我们两清了。后来就没再联系。我想他应该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也就没去联系他。”那么也就是说,米乐离开我后就消失了。 这几天我一直转着弯的问各个以前和米乐一组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和米乐联系,都说没有。连蓉姐也说,打电话找他怎么打都关机。米乐离开后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联系过,如果李之行没有说谎的话,米乐那句两清是分手的意思麽。我知道这时我应该要幸灾乐祸的激动,米乐答应过我,哪天他还完了李之行,就会给我个机会。但依旧高兴不起来,想到现在米乐已经一个多月不知道在哪里,而且离开李之行的米乐又靠什么信念过生活,心里隐隐作痛,不停的想着,找到米乐,去把米乐找回来。 乔生你该丢掉你那些该死的面子,明明心里早就开始后悔,把想念都催成了一场病,变的反映迟缓。 米乐,我会把你找回来。那场未玩完的游戏,还要由你来继续它。 作者有话要说:谁都不会想到,我竟然在早上3点,更文了。。。。好了,我去睡了。早安,亲。你是贞子 你是吸血鬼 躺在沙发喂满月吃些猫饼干,想着应该怎么去找米乐,也许先应该弄清他在北京有哪些朋友。“叮 ——”一般这个时候只会有Steve那个白痴来找我,懒洋洋的走去开门。 米乐气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穿着件褐色的薄外套,鼻子冻的红红的,“领导,我想了很久,只有你能帮我了。”米乐抓着我毛衣的下围,头发已经些许微长,被风吹的凌乱,“我妈以前移植的肾源出现衰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米乐低着头,说话开始哽咽。 “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套上外套,拉着米乐往外走。 在机场的餐厅里,我让米乐吃些东西,他一直摇头。去长沙的航班要再等两个小时,刚太匆忙并没有仔细观察米乐,坐下来才发现,米乐眼圈黑黑一片,眼角处布满缺乏睡眠的红血丝,嘴唇毫无血色,又干又白。明显比之前走时,又瘦了。告诉他饭可以不吃,把汤一定要喝掉,米乐还是摇头,说不饿。最后我强迫的拿起汤勺递到他面前,不吃不给走的恐吓,他才勉强喝点。 飞机上,空姐开始给每个人发毛毯,把毛毯盖在米乐身上,又要了杯牛奶给米乐,让他先睡会儿,他只是闭着眼睛,眉头却一直紧皱。我知道他不到走投无路是不会来找我,现在的他显得十分无力,伸手去握住他的手,骨节明显的手很软却很冰凉,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象征意义的给他点力量。米乐轻轻将头靠在我肩上,转头看看,他已经睡着了。伸手从后面搂过他的肩,让他睡得更舒服的一些。 这就是生活,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米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看来一切太过不真实,夜里还在北京,凌晨4点我们就站在了长沙机场。 入冬的清晨天色依旧黑沉,风呼呼的往领子,袖口里钻。脱下衣服把只穿了一件夹棉外套的米乐裹起来,他整个人陷在这黑色布景中,显的格外单薄。这个时段载客大巴还没上班,出租也少的可怜,米乐急着要把衣服还给我:“领导,我不冷。你还是穿上,给我了,你就一件毛衣,这不挡风。”我把说话都哆嗦的米乐抱了过来,“这样我就不冷了。” 米乐,你知道,再冷,你回来,春天也就跟着回来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米乐的母亲,我不得不说米乐长的秀气自是遗传了她的母亲,虽然因为气色不好而显得毫无生气,但她的面容婉约,眼眸清透,头发也剪的干净,完全可以看见她年轻时的灵秀身影。 “妈,这个我在北京的领导。”米乐虽然说着方言,但大抵是能听懂的。 “领导你好。不知道要叫。。咳咳咳咳。。。你啥子。”看见我后,她非要坐起来,但能看的出,她非常吃力。 “您躺着说就好,叫我小乔。” “咳咳咳。。。我家娃娃(wǎn)不听话,我要他别麻烦人,咳。。。咳咳。。他就这么把你叫来了。娃娃,咳咳咳。。咳。。快去给领导倒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 “要得,要得。娃娃一个人在外头,咳咳。。咳。。都怪我身体不争气,不能照顾他,还成日拖累他。咳咳咳咳。。咳咳。。在外面都是你们照顾他。娃娃,有时候不懂事,你要好好批评。” “米乐很好。工作也很认真。” “咳咳。。。咳咳咳。。。”米乐的母亲一直不间断的咳着,手也捂着侧腰,看得出很痛苦的压抑疼痛, “妈,你也喝点水。”米乐摸着妈妈的后背,希望帮她顺顺气。扶母亲躺下后,我让米乐带我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米乐的母亲两年的前移植的肾脏已经出现明显的衰竭,排斥,导致整个坏死现象向其他内脏转移。必须马上找到新肾源,进行二次移植。介于她身体极度虚弱,又是二次手术,手术的风险性非常大。就算手术成功后,也要看身体接不接受新器官,排斥的几率也很大,医院并没有十全的把握。现在来说,转去北京是最好的选择,地方大专家也多点,二来,我更熟悉,找人也方便。 “先转去北京,我爸有个老朋友是院长,我也可以找人帮帮忙,在肾脏科找个专家。我这就联系,争取今天确定床位,晚上我们就往北京赶。带上你妈的病历和单据,把东西都整理好。”扶住米乐的肩膀交代事情,米乐现在更像是一个听老师话的小学生,很认真的点头。揉揉他的头发,开始翻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稍微有点来头可以帮忙的都打个电话,最后通过我爸的关系,在军区医大找到个专家教授,挤出了床位。 在下午的时候就往去北京的方向行驶,由于米乐的母亲并不能坐飞机,让米乐租了个大车型的广本,好让他母亲一路能躺着舒服点。米乐一路上不停的回头询问母亲身体状况,一会拉毯子,一会递水,自己反而整夜不睡。深夜时,我让开车的师傅休息下,我帮他开会儿。从后置镜里看米乐又像以前一样看着窗外,高速上的车辆稀少,米乐靠着窗,特无助的轻轻问我:“我妈的病这次会好麽?”“会好的。转去大医院保险点。”“嗯。”不说话的米乐又开始眼神空空的发呆,他永远这样,太多的话放在心里了,连人都被压的沉重。 在早上的时候到达北京,安排好米乐的母亲,我又赶去公司一躺,事情永远是挤着一块来的。再回到医院时,米乐正在和医生谈捐肾的问题。由于现在肾源紧张,要想等个肾源还要配型,完全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而米乐的母亲现在根本不能再等,应该马上动手术。米乐坚持自己的血型和妈妈一样,要捐出自己的一个肾给妈妈,而我和他的母亲一起反对。谁都知道肾脏对人体的重要,而米乐现在的身体并不比他母亲好到哪里,瘦得像根竹竿。介于受赠者并不同意,医生也让我们再考虑好。 “米乐,你先等等,我再找人联系下其他市的医院,也许有合适的肾源。” “领导,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她是我妈妈,我不能看着她等下去,多等一天,就意味着她离开我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米乐,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现在只是北京市缺乏肾源,全国那么大,这里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你比我还清楚现在哪都缺乏脏器捐赠,而且医生也说了,亲友配型的几率更大,我是她儿子,我的肾给她排斥几率也会小。” “你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好不好。一个星期后我想不出办法,我就依你。米乐,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米乐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头答应了。 米乐在医院整夜的陪着妈妈,只会稍微趴在床边闭下眼睛,每天我去看他眼睛都黑一圈,瘦巴巴的,现在连眼眶都凹了下去,巴掌大的脸,显得眼睛特别大。我请了个护工照顾他母亲,平时让家里的阿姨熬些汤带去,嘱咐她一定要多熬点,让米乐也多喝点。看着他跟着母亲一样一天天消瘦,都已经很心疼,更别说让他去开膛破腹拿出一个肾。全国各大省级医院都问了个遍,五天过去,每每都被告知现在每个医院都有数10个人在等肾源。国家法律又规定不得以买卖形式来进行脏器捐赠,就算等到新肾源,也要按照登记的先后。时间一天天过去,米乐几次按捺不住跑去找医生,要求马上动手术。我整天也魂不守舍的为这件事烦的吃不下,睡不着。Steve来看我几次,都摇摇头走,说养儿子没用,要是我妈生病,我不一定有这急。我让他闭上乌鸦嘴,赶快滚。又不得不电话求他,他有个表姐在外国的医院,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国外捐赠。但是一询问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会有一堆麻烦的手续问题,等这些手续办好,恐怕时间也来不及。 眼看米乐已经开始进行抽血配型等工作了,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一个又是米乐母亲亲属又愿意捐肾的人出来。就在看着事情毫无办法的时候接到Steve的电话,让我按他给的电话去联系,据说是个黑市经营者,全国有很多人愿意以买卖的方式来卖出自己的肾。但国家法律又不容许金钱交易,他们便会在那里登记,遇见愿意出钱买脏器的人,就可以私下交易。对医院可以说是亲属,找点人,医院也不会深究。 兴奋着大叫我爱你,换来Steve三声冷笑后的一句:我恨你。这小子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赶忙跑去医院告诉米乐,米乐很不放心的问会不会被查出来连累到我,我告诉他只要安排的好,应该不会泄露。带着米乐去见已经联系到的血型,身体情况都相符的捐赠者,对方是三十大几的男人,因为家里也急需用钱,他只有卖掉一个肾来换取大笔现金。按照谈好的价格,先给他十五万做为预付订金,等手术后再连养护费一起把剩下的二十万给他。对医院会说他是米乐母亲的远方亲属,算是表弟。明天他会先去医院配型,按照之前他的抽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回去的路上,米乐坐在副驾驶位,很认真的对我说 “领导,很谢谢你。我知道光说谢谢太不足够了。可我真的想不到比谢谢更好的感谢。” “嗯?” “这些钱我以后一定还你,虽然可能会还很久,但我一定会还你。”米乐认真起来的样子总会说话说的坚定,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你,我知道他并没有把我帮他看做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并不理解,我早就把他的所有当做我的。 “你先别想这些,把自己养养好,最迟下星期你妈妈就动手术了,你要感谢我,就对自己好点。我怕你妈妈好了,你又倒下了。” “还是谢谢你。” “好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谢谢说多了就没诚意了,你给我闭着眼睛睡会儿。昨天我还想把午夜凶铃第五部接来让你演主角。” “嗯?。。。。。哦。。。。呵呵,眼圈的确比较黑。”米乐反映过来后,照照手机的镜面,又望望我开始笑,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他笑,眼睛依旧眯起来,露出我最喜欢的小虎牙,笑的像个孩子。 “还笑,比贞子都还贞子了,大晚上的你别吓我。贞子起码还没毒牙,你这男版贞子毒牙都出来了。” “嘶嘶嘶嘶。。我是吸血鬼,会咬人的吸血鬼。。”米乐把牙齿放在下嘴唇外面,学着电影里吸血鬼的样子凑过来,要咬我。 “其实我茅山老道,专收你这样的小妖,小妖,看剑。。。”捏捏米乐,按着他的脑袋靠在座椅上,又把他的座椅放低,“小妖,你先睡,等醒了我再收了你。” 你是贞子,你是吸血鬼,那我就是等在电视旁的甲乙,走在深山老林里的路人,反正总是不用反抗就自投罗网的进入剧情。你不用布局,我就义无反顾自己挖坑自己跳。哪天你想说:I jump,那我一定接上那句:You jump,I jump。 米乐躺在座椅上,由于过度的疲劳,一会就睡着了。我并没有把他带回医院,往家的方向开着。连上楼都没舍得叫醒他,轻轻把他抱上楼,米乐睡的太沉,完全没有知觉。打开家门,对着满月不停的“嘘~~”让它别叫。满月好像听的懂一样,平时一见人回来就撒娇的直叫,今天却只瞄了两声,就跟着我们进了房。把米乐放在床上,踢着满月出去,看它的架势是要扑上床。死猫奋力反抗叫得比谁都大,最后给我扔到了客厅,把房门关了起来,就听见门外爪子划门的声音,和它一声比一声哀怨的叫声。只可惜关了房门,我就不能关灯睡觉,可恶的黑暗闭塞空间恐惧症。。。。= = 但和我抢米乐,你还嫩点。。。。 米乐睡得香,完全不知道我一定看着他。小小的脸,尖尖下巴,嘴角睡着了也向上微提,眼睫毛浓密的像小窗帘投下淡淡的阴影。吻吻他的额头,乖,好好睡一觉。闻着米乐身上的奶味,很快也睡着了,梦里米乐对我说:“给,这是我留给你的大白兔奶糖。”我拨了一颗放在嘴里,甜丝丝的。 作者有话要说:码啊码,码啊码~~今天下午苏就开始码,结果无意中点了一个升级,电脑就突然重启了。。。啊啊啊 啊啊啊啊 ~~我码的两千字就这么没了。。。怨念啊~~当场想把电脑给砸掉!!!!打个广告。。亲们。。今天过年不吃糖,吃糖只吃大白兔~~卡卡~~再见就是还会见面 事情幸而与预期的一样,手术定在明天,米乐今天一直魂不守舍坐在床边。叫他几次不理不睬,我知道他担心明天的手术,医生说六层把握四层风险,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时我明显看得出来他手在抖。就算手术成功,之后的身体协调期也是一道关坎,对于二次手术的人来说很不容易。其实我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准备万一意外,我很难想象米乐会如何。 倒是米乐的妈妈很镇静,我去看她时,笑着给我拨橘子,还一件一件的给我说米乐小时候的事。说他小时候虽然瘦,打起架来一点不吃亏,很多比他大比他高的孩子都畏惧他。那时候打完架回家少不了一顿打,可米乐就是不哭,打死都不哭,结果给打的更凶。这点我们两截然相反,小时候,我爸只是抬起手,我就叫着跑我妈那去。所以我爸总在没人时狠狠得抽我,边抽边骂你丫样儿大了你,就会给我嚼舌头。你以为我怕你妈啊,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然后只要一听见我妈扭钥匙的声音,他马上就说今儿我不打你,我只是教育你。靠,有抽我两大嘴巴教育的麽。 然后米乐还和他妈一起叫我湖南话,我学了半天说的最溜的就是要得,要得,然后我强烈要求学了一句米乐的小名:乐娃子~~乐娃子~~。他妈每天都叫来叫去多幸福,这句我学会了保留,以后慢慢叫。 晚上硬是要留在医院陪他们吃晚饭再走,让米乐和他妈都早点休息,明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战役。临走时米乐一定要送我到门口,我告诉他我认识路走不丢,可他还是跟着出来。 “领导,你明天来麽?”米乐把手插在上衣口袋,一只脚有意无意的在地上磨蹭,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 “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米乐有心事时,头总会不时的低下,现在他就低着头,总怕被人看见一样。 “明天早上我可能有去。。。” “我想你过来。”米乐突然打断我的话,虽然还是低着头,“你来我就觉得安全了,能来麽?”最后一句话,是明显的问句,米乐也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许。 “嗯。明早我过来。你今天要早点休息,不准给我再熬夜。” “嗯。”米乐笑着答应。送我走到停车场,我让他回去,自己去拿车,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米乐也停在那看着我,笑着向我做往前走的动作。我冲他乐,又往前走几步再次回头,还是看见米乐也回头对我笑。就这样10步,咱两回了三次头,莫名特别满足的开车回家。 一直想着米乐对我说的,你来我就觉得安全了。兴奋的把这句话颠过来倒过去的在心里念,安全代不代表可以依靠? 广播里的DJ说哪天你超越了时光,请你一定要回头对我微笑。米乐,只要你回头看我就好,让我来对你微笑。 忙完公司的事我马上跑去医院,米乐低着头做在手术室门口,两只手紧紧的交叉,看见我来了紧张的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好。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医院空调打的很高,加上他本来就紧张,发髻处已经开始映出细密的汗。 “喝水麽?”想着分散点话题,对他来说也减少点负担,可是他只是摇摇头, “领导,你说我妈会不会。。。” “别瞎想。她昨天和我说了那个什么福报的,你也说了谁好人谁坏人,上面会知道的。”米乐妈妈信佛教,有时候我去她就会讲讲,对她来说是个信念,所以她偷偷告诉我她再次生病她一点也不害怕,现在米乐大了,要是她真有什么,让我们多帮帮米乐。 “嗯。我妈苦了一辈子,老天看的见。”米乐自我式的安慰,可是还是捏着手,一种祈祷的手势。我拍拍他肩膀,坐在旁边一直沉默。 手术要做4个小时,中午米乐愣是半步不移的坐在门口,我买来午饭一口也没吃,连水都是抿上一小口就拧上盖。握着瓶子,看着从手术室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差不多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米乐连坐都坐不住,一会站到窗户口,一会靠着墙边发呆。 手术室的灯牌刚熄灭米乐就跑到门边等着出来的医生,我走过去递给主刀医生烟,他挥挥手说:“手术没问题,马上推去无菌病房,下面就看她自己了。”米乐松了一口气,不停的对医生说谢谢,我悬着的心也微微掉了下来。 这几天只要没事我就往医院跑,米乐的妈妈已经醒了,但新肾源刚接触身体,现在属于正常的排斥期。而他妈妈的排斥比较强烈,常常疼的睡不着,吃下去的也吐出来,连着米乐一起心疼。米乐一心疼,就又开始不吃不睡着照顾,也就连着我心疼。几天下来我都瘦了,别提米乐那柴火了。搞的我妈以为我减肥,见着我说了半天,让我别和公司的小青年比,年龄到了减肥也伤身体。郁闷的我更瘦了,我有那么老麽。 眼看也快过年了,年底这个贺岁片那个颁奖典礼的特别多,明星们忙得晕晕乎乎的,我比他们更忙活。公司年终的事情全部汇总,我已经熬两天一夜的班,想着两天也没去看米乐,提到他就会想他,车准备上高架了,又折回了去医院的路。 “领导,我妈后天就出院了。”米乐一见到我就兴奋的告诉我,医生说他妈的排斥期已经过去,看来恢复的还不错。米乐妈妈也想转回湖南医院,毕竟出来这么久,年底便回开始想家。这让我心里一愣,那么米乐也就跟着要一起走了。米乐走了,还会回来麽。 “这么快,要不等再稳定点,我送你们回去?” “不了,小乔,我总在这住,麻烦了你那么多,也想回家了。”米乐妈妈也向我解释着,可是,可是,我这刚觉得和米乐最贴近的时候。 “领导,你年底事也多,我陪着我妈就好。”米乐笑着递水给我,他像和孩子一样,什么都放在脸上,心情好点,笑容马上就多了起来。 “那我给找部车送你们回去,别坐火车,那挤着不舒服,对阿姨身体也不好。” “不用,我已经和上次的师傅说好了,还做他的生意。”事实无法改变,我的米乐又要离开我了。 终于熬到米乐送我出门的时候问他:“那你年后还回来麽?” “要看我妈的身体,如果好点,我就回来,我还得打工把钱还你。”米乐说的认真,提到还钱,他马上就会一板一眼。 “我没要你回来还钱。”我特别怕米乐觉得欠我什么,时刻想着要报答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