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图斯当然应该。苏格拉底如果我们想使他成为一名鞋匠,那么送他去见鞋匠?阿尼图斯是的。苏格拉底其他行业也一样吗?阿尼图斯是的。苏格拉底现在是另一个相关的问题。当我们说要使美诺成为一名医生应当把他送到医生那里去的时候,我们心里应该明白要送他去见懂行的人,而不是去见不懂行的人。这些并不懂行的人教人学手艺要收费,还声称无论谁愿意来学,他们都准备教他。第 523 页是吗?阿尼图斯是的。苏格拉底对吹笛子和其他行当来说肯定也一样。如果你想使某人成为一名吹笛手,但又拒绝送他去见教这门技艺的人,拒绝付费,反而要去麻烦其他那些并不想做这方面的教师、不愿收学生的人,想从他们那里学到我们想要我们的青年学习的技艺,那么这样做是很愚蠢的。这样说不是非常合理吗?阿尼图斯我应当说,如果拒绝的话是极为愚蠢的。苏格拉底我同意。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来向我们的来访者美诺询问了。他已经告诉我们,他渴望能够获得使男人能够管理家庭或统治城邦的那种智慧和美德,有了这种智慧和美德,就能够照顾好他们的父母,也能恰当地款待客人,无论是自己的同胞还是外邦人。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该把他送去见谁呢?我们刚才说的话似乎表明应当把他送去见那些自称为美德教师的人,他们愿意为任何愿意来学的希腊人提供服务,并为他们提供的教育收取额定的学费。阿尼图斯你指的是谁,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你肯定明白我指的是那些被称作智者的人。阿尼图斯我的天哪!我希望我的亲朋好友,无论是雅典人还是外邦人,没有人会去向这些人学习,免得被他们腐蚀了,这样做简直是发疯。他们就是这样,无论谁与他们打交道,都肯定会被他们带坏。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阿尼图斯?他们竟会如此不同,不仅不能像其他行业的人那样,用知识对他人托付给他们保管的东西行善,反而要糟蹋它们,并且还要厚颜无耻地为这种行为收费?我感到很难相信你。我只知道智者中有一位普罗泰戈拉,他当智者挣到的钱比一个像斐狄亚斯这样杰出的建筑师再加十个雕刻匠挣第 524 页已近岁,从事这个行业也已经有到的钱还要多。修鞋匠和裁缝,如果过了一个月还不能补好鞋子普罗泰戈拉在整个希腊招收学生和衣服上的洞,甚至把它们弄得更破了,那么他很快就得饿死。而年,腐蚀他们,学生离开他时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坏,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我相信他死的时候年,从那时起到今天为止,他的声誉一直很高。除了普罗泰戈拉以外还有许多智者,有些在他之前,有些到现在还活着。照你看来,他们是在故意欺骗和败坏青年,还是并不明白自己在干些什么?这些极为能干的人这样做,是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发疯了吗?阿尼图斯并非如此,苏格拉底。发疯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向他们付钱的青年,还有那些对青年负有责任的人,是他们把这些青年交到智者手中的,这些人更坏。最坏的是那些允许智者到来而不把他们赶走的城邦,无论智者是外邦人还是想要尝试这种技艺的本邦公民。苏格拉底有哪个智者给你个人带来过什么伤害吗?或者说,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阿尼图斯天哪,没有!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名智者打过交道,我也没听说过我家里的人这样做过。苏格拉底所以你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可谈?阿尼图斯我也不想要有这种经验。苏格拉底你令我感到惊讶。如果你对某个事物没有任何经验,那么你怎么知道它是好还是坏?阿尼图斯这很容易。无论我对它有无经验,但毕竟我知道它属于哪一类事物。苏格拉底我想这是次要的,根据你自己说的话,我无法想象你是如何知道它们的。不过,我们要问的不是谁的教育会败坏美诺的品性。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笼统地说是智者,而不是具体第 525 页家,过地说出我们想要问的那个人。假如你回到父亲家里,让你父亲的一个朋友知道在我们这个伟大的城邦里应该向谁去学习我刚才描述过的那种美德,使自己德行圆满,那么你确实是在对他行善了。阿尼图斯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告诉他?苏格拉底噢,是的。我确实提到过有些人在我看来是在教这些事情,但我显然是在胡说八道。所以还是请你来说,你的看法可以很正确。现在就请你来指点他,把你喜欢提到的任何雅典人的名字告诉他。阿尼图斯为什么要提到某个具体的人?他碰到的任何一位体面的雅典公民都能够比智者更能使他变好,只要他能听取建议。苏格拉底那么这些公民同时也应当具有一种优秀的品质,也就是自我教育,还能把这种不需要别人教的美德教给别人,是吗?阿尼图斯我认为他们是从和他们一样地拥有这种品质的人那里学来的。你否认在我们的城邦里有许多好人吗?苏格拉底不否认。正好相反,雅典现在有许多好政去也很多。问题在于,他们也是他们自身美德的好教师吗?这是我们正在讨论的要点,我们问的并不是雅典有无好政治家,或过去有无好政治家,而是美德能否教。这个问题就相当于是,现在和过去有无好人知道如何把他们自身的善传递给别人,或者说这种东西是不能传递和接受的。这才是美诺和我长时间感到困惑的问题。还是想想你自己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吧。你会说塞米司托克勒是个好人吗?阿尼图斯是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可以成为他自身美德的好教师的话,他一定是这样的人,对吗?阿尼图斯如果他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想是这样的。第 526 页雅典最好的教育,苏格拉底但是你难道不认为他肯定也想要别人成为高尚的人,尤其是他的儿子,对吗?你认为他会妒忌这一点,因此故意不把自己的美德传给他的儿子吗?你一定听说过,他使自己的儿子克莱俄芳图得到良好的训练,这个青年骑术精湛,能直立在马背上投镖枪,还有其他高超的技艺,因为他父亲像一名好教练一样在尽可能教他,使他在各方面都很在行。你一定从老一辈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是吗?阿尼图斯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没有人可以说这个孩子在天赋能力上有任何毛病,对吗?阿尼图斯也许没有。苏格拉底但是你是否曾听任何人,青年或老人,说过塞米司托克勒之子克莱俄芳图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好人和聪明人呢?阿尼图斯肯定没有。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的结论必定是,塞米司托克勒的教育旨在使他的儿子在其他技艺上取得成就,而不是为了使他的儿子具有像他自己那种类型的智慧,比他的邻居更善良。这样的结论不就假定了美德能教吗?阿尼图斯我几乎并不认为我们能这样做。苏格拉底关于塞米司托克勒能否做一名美德教师我们已经谈论了很多,你本人认为他是从前最优秀的人物之一。让我们再举一个例子,吕西玛库之子阿里斯底德。你认为他是个好人吗?阿尼图斯肯定是。苏格拉底他也给了他的儿子吕西玛库凡有教师传授的那些科目他都学习过,但是他使吕西玛库成为比①此处的吕西玛库与其祖父同名。参阅《拉凯斯篇第 527 页他的邻居更加善良的人了吗?我想你是认识他的,能说出他长得什么样。或者我们还可举伯里克利这位伟大的、聪明的人为例。他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帕拉卢斯和克珊西普,让他们接受骑术、音乐、体育,以及其他各种技艺,直到他们和其他雅典人一样精通为止。但他不也没有能够使他们成为善人吗?无疑,伯里克利想这样做,但我担心这种事并非可以通过教育来完成的。假如你认为只有很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缺乏这种能力,那么就想一想修昔底德,他也有两个儿子,美勒西亚和斯特芳,给过他们极好的教育。除了拥有其他本领外,他们还是雅典最好的摔跤手,因为修昔底德把一个儿子送到克珊西亚那里去接受训练,另一个送到克多克索那里去,我想这两人被公认为他们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摔跤手。你记得吗?阿尼图斯我听说过他们。苏格拉底如果美德能教的话,那么修昔底德确实从来没有让他的孩子去学习那些花费昂贵的技艺,他拒绝让人教他们行善。这样说对吗?你总不会告诉我,修昔底德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或者说他在雅典和那些结盟的城邦中没有很多朋友吧?他出身于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他的家族在此地和在希腊其他地方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假定美德能教,又假定繁忙的公务使他没有时间亲自对儿子进行美德教育,那么他能找到别人来教育他的儿子,在我们自己的公民中间找,或是到外邦去找。但是,我亲爱的阿尼图斯,美德看起来是不能教的。阿尼图斯苏格拉底,我认为你太容易得罪人了。如果你能听取我的建议,那么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要大胆地说一句,在所有城邦里要伤害一个人比对他行善要容易得多,此地也一样,我希望你能知道你自己。苏格拉底阿尼图斯好像生气了,美诺,但我并不感到惊讶。第 528 页他以为我正在诬蔑我们的政治家,还自认为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诬蔑,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他会原谅我的。不过,还是由你自己来告诉我吧。你的国家不也同样有许多优秀人物吗?美诺对,肯定有。苏格拉底他们用自己的德行去教育青年吗?他们认为美德可教,而自己是教师吗?美诺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意见很不一致。你会听到他们有时候说美德可教,有时候说美德不可教。苏格拉底我们得把那些认为美德不可教的人划入美德教师这类人吗?美诺我想这样做几乎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惟一自称传授美德的智者怎么样?你认为他们是在这样做吗?美诺在这件事上我特别敬重高尔吉亚,苏格拉底,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当他听到别的智者这样说的时候,还嘲笑过他们。在他看来,他自己要做的就是使人成为能干的演说家。苏格拉底所以你也并不认为智者是教师,是吗?美诺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像大多数人一样摇摆不定,有时候我认为他们是教师,有时候我认为他们不是。苏格拉底你难道不明白你和我们的政治家在这件事上并不孤立?诗人塞奥格尼也一样,在一个地方说美德可教,在另一个地方说美德不可教。美诺真的吗?在什么地方?苏格拉底在他写的哀歌中。他说:“与权贵们一道吃喝座谈,不要嘲笑这种想要博得大人物欢心的做法。因为优秀人的教第 529 页导能赢得他们,而与下等人的交往会毁掉他们的智慧。” 在这个地方他似乎在说美德能教,是吗?美诺显然是。苏格拉底但在别处他稍微改变了一下他的看法。他说:“心灵被人们所创造的技艺填满,就像巨大的酬劳塞满了口袋。”他说的口袋是指那些有技艺的人的口袋。他还说: “好人的儿子有聪明人的指导不会变坏,但是没有一位教师的技艺能把已经造坏了的心灵变好。” 你瞧他是多么自相矛盾?美诺显然是的。苏格拉底你还能说出有其他哪个行业,其中那些自称是这一行业教师的人不仅不被认为是教师,而且还被认为根本不懂行,并不邅长他们自称能教的那个科目,而那些被承认是这一行中最优秀的人却对它是否能教心怀二意吗?当他们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如此混乱不堪的时候,你能说他们是真正的教师吗?美诺肯定不能。苏格拉底那么好,如果智者和那些自身具有优秀品质的人都不是美德的教师,我敢肯定其他人也不是;如果连教师都没有,那么也不会有学生。美诺我非常同意。苏格拉底我们还取得过一致意见,一个既无教师又无学生的科目不是能教的科目。美诺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我们看到美德这个主题既无教师又无学生,所美德似乎是不可教的。同上书第行以下。①塞奥格尼:《哀歌》第行以下。原文为诗体。第 530 页美诺如果我们没有搞错,那么是这么回事。但是苏格拉底,使我感到困惑的是,要么根本就没有好人,要么有好人,如果有好人,那么他们又是如何产生的呢。苏格拉底我怀疑你和我都不那么好,美诺。我们的老师高尔吉亚和普罗狄科没有对我们进行恰当的训练。我们得把自己拎在手中,去寻找某个能用钩子来使我们变好的人。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对最近的一场讨论还记忆犹新,我们的看法相当荒唐,竟然没能看到只有在知识的指引下,人的行为才能善良和正确。我相信正是这一点在妨碍着我们弄清人是如何被造就为好人的。美诺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同意过好人必定是有益的或有用的吗?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是别的什么了,对吗?美诺对。苏格拉底我们又同意如果好人正确地管理着我们的事务,那么他们就是有用的。这样说也是对的吗?美诺是的。苏格拉底但是我们坚持知识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在这个地方我们好像犯了错误。美诺怎么会呢?苏格拉底让我来解释一下。如果有人知道去拉利萨的路,或者随你喜欢去别的什么地方,那么当他要带着别人去那里时,他是一个好向导,一个能干的向导。你同意吗?美诺当然同意。苏格拉底但若一个人能够正确地判断该走哪条路,那么尽管他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他不也能正确地带领其他人到达目的地吗?第 531 页美诺对,他能够做到。苏格拉底只要他对那件其他人拥有知识的事情拥有正确的意见,那么他也会像一名向导一样好,他相信真理,但并不知道真理。美诺没错。苏格拉底因此对行动正确这一目的来说,正确的意见也像知识一样可以起到一个好向导的作用。这就是我们刚才在讨论美德的性质时出差错的地方,我们当时说知识是正确行动的惟一向导。现在看起来,正确的意见也是正确行动的向导。美诺似乎如此。苏格拉底所以正确的意见有时候并不比知识的用处少。美诺差别仅在于有知识的人会一直获得成功,而有正确意见的人只在某些时候获得成功。苏格拉底什么?有正确意见的人也不能一直成功吗?美诺我认为肯定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令我感到困惑的就是,为什么知识应当比正确意见得到更高的奖励,而知识与正确的意见为什么会有区别。苏格拉底要我告诉你感到困惑的原因吗,或者说,你知道这个原因?美诺不知道,你告诉我吧。苏格拉底因为你没有看到代达罗斯的雕像。在你们国家里也许没有他的雕像。美诺你干吗要这样说?苏格拉底如果不把这些雕像捆绑起来,它们就会逃跑。如果捆住它们,它们就会呆在原来安放它们的地方。美诺是这样的吗?苏格拉底如果你有一个未加捆绑的达代罗斯的作品,那么第 532 页它不值什么钱,因为它会像一个逃跑的奴隶一样溜走。但是一件捆绑住的作品,那就非常值钱了,因为它们都是伟大的杰作。我可以说,正确的意见也一样。正确的意见只要能够固定在原处不动,那么它是一样好东西,可以用它来做各种好事,可惜的是它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它们会从人的心灵中逃走,所以不用理性来把它们捆住,它们就没有什么价值。我亲爱的美诺,这个过程就是回忆,我们在前面已经对此表示同意了。它们一旦被捆绑住,也就变成知识,成了稳定的东西。这就是知识有时候比正确意见更有价值的原因。有无捆绑是二者的区别。美诺没错,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当然了,我正在这里使用比喻,而不是知识。但是我敢肯定,说正确意见和知识有区别并非仅仅是一种猜测。我可以声称自己几乎不知道什么东西,但在意见和知识的问题上,我至少可以说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除此之外我还能说自己知道什么呢?美诺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当正确的意见支配着行动过程的时候,会产生像知识一样好的效果,这样说也是正确的吗?美诺是的,我认为这样说也对。苏格拉底所以对某个实际目的来说,正确意见的作用并不比知识小,拥有正确意见的人并不比有知识的人用处小。美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我们现在已经同意好人是有用的。美诺对。苏格拉底再综合复述一下。假定有好人,他们对社团有用,那么不仅是知识在使之所以然,而且正确的意见也能起这样的作用,它们都不是天生的,而是获得的。或者说,你认为它们都是天生的吗?第 533 页美诺不是。苏格拉底如果二者都是获得的,那么好人本身之所以好并非天生的。美诺对。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要探讨的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善是否一种可教的东西。我们明确说过,如果美德是知识,那么它是可教的,反之亦然,美德若是可教的,那么它是知识。美诺对。苏格拉底其次,若是有美德的教师,那么美德是可教的;但若一个美德的教师也没有,那么美德是不可教的。美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但我们同意过不存在美德的教师,所以美德不可教,不是知识。美诺对。苏格拉底我们同时还同意存在着好的东西,但它的有用和好取决于正确的指导。美诺对。苏格拉底正确的意见和知识可以用来指导我们正确行事,拥有它们的人可以成为真正的向导。我们可以把偶然性排除在外,因为凭着偶然性行事也就是没有人的指导。我们可以说,在有人的指导以达到正确目的地方,正确的意见和知识就是两个指导性的原则。美诺对,我同意。苏格拉底现在,由于美德不可教,我们无法再相信它是知识,所以我们这两条好的和有用的原则中有一条就被排除了,知识并非公共生活的向导。第 534 页美诺不是。苏格拉底那么像塞米司托克勒以及阿尼图斯刚才提到的那些人成为他们城邦的领袖并不是因为拥有任何智慧。他们在知识方面并不突出,这一事实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够使其他人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美诺你说的无疑是对的。苏格拉底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可供我们选择,有一种用意很明确的推测说,政治家受雇于国家,为国家谋福利。在知识这个问题上,他们无异于预言家和宣布神谕的人,这些人在神的激励下可以说出许多真理来,但对他们所说的事情并无知识。美诺肯定是那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一定要对此作些解释,这些受神激励的人没有自觉的意识,但他们的言行却一而再、再而三被证明为非常成功?美诺肯定是。苏格拉底因此我们把宣布神谕的祭司和预言家称为神圣的,这样说是正确的,对诗人也可以这样说。政治家也一样,他们的言行成就了伟大的功业,但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在神灵的激励下和推动下采取行动。美诺肯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你是知道的,美诺,女人把善人称作“神圣的”,斯巴达人也一样,当赞扬善人时,他们就说“他是神圣的。”美诺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对的,尽管我们的朋友阿尼图斯会对你这样说感到恼火。苏格拉底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们另外再找时间和他谈话。如果在这场讨论中我们说的和我们提出的问题都是正确的,那么美德既不是天生的又不是靠教育得来的。拥有美德的人通过第 535 页就美德而言,这神的恩赐得到美德而无需思索,除非他是政治家一类的人,能够把别人造就为像他自己一样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在活人中间实际上就像荷马所说的死人中间的提瑞西亚,在冥府中只有他还保留着智慧, “其他人则成为飘忽的魂影。”样的人就好比影子中的一个坚硬的实体。美诺你说得很妙,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根据当前的推理,我们可以说美德通过神的恩赐而来。但在回答人如何得到美德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不能把握事情的真相,因为我们想要知道什么是美德,美德自身是什么。现在我该走了,我请求你平息一下你的朋友阿尼图斯的愤怒,让他相信你现在的信仰是正确的。如果你获得成功,那么雅典人有理由向你表示感谢。①荷马:《奥德赛》,第卷,第行。第 536 页世纪继苗力田主持翻译的《亚里士多德全集》出版以后,由王晓朝翻译的《柏拉图全集》又将陆续出版,对于我国学习和研究古代希腊思想史,这是值得庆幸的好事。柏拉图的对话是古代希腊留给我们的,最早由哲学家亲自写定的完整的著作。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家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篇,苏格拉底自己没有写过什么著作,他的思想活动,主要只能从柏拉图的对话中才能窥见。在近代,西方曾经有些研究者怀疑柏拉图对话的真伪问题,但现在学者们几乎公认极大多数对话确实出自这位哲学家的手笔。柏拉图的对话无疑是希腊文化留下的瑰宝。它不但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在西方哲学史上最早的,也是两千多年来影响最大的理性主义的哲学体系;而且在文学史上也是极其优美的杰作,尤其是在他的早中期对话中,既充满了机智幽默的谈话,又穿插了许多动人的神话故事和寓言。他的对话可以与希腊古代的史诗、著名的悲剧和喜剧媲美,是世界上不朽的文学名著。因此不但为学习哲学和文学的人所必读,而且是世界各国许多人所喜读。我国从年代起就有人翻译柏拉图对话了,但直到现在,可能还有柏拉图全部著作的将近一半左右篇幅尚未翻译出版,所以这部全集的出版是十分必要的、及时的。第 537 页关于柏拉图的生平和著作的情况,译者在导言中已经作了必要的介绍,我在这里只想补充谈几点自己的体会。柏拉图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他们生活的时代已经是雅典的民主政治从兴盛繁荣走向衰落。一些政治野心家在公民会议上靠着蛊惑人心的演说煽动群众,夺取政权,成为专制独裁者,使人民从主人沦为群氓;雅典终于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失败了,政治和经济遭受重创,国内道德沦丧。当时活跃在思想界的是一批自命为青年导师的智者,他们虽然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用以反对旧有的“神是万物的尺度”,突出了人的尊严和地位,起了重要的启蒙和革命的作用;但是他们又将“人”解释为只是个别的个人,我感觉是甜的就是甜的,陷入了主观主义和感觉主义,否认有客观的真理,甚至提出只有维护强者的利益才是正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格拉底挺身而出,以整刺、惊醒雅典的“牛虻”自居。他经常和智者、青年们讨论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勇敢等伦理问题,他们都以某一具体的实例作为回答,苏格拉底挑出其中的矛盾,迫使他们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