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认为这些事是我们该做的。”“我的朋友,医术、建筑、纺织以及做其他需要技艺来完成的事情,显然都可以称作做事,对吗?”“没错。”“你认为在一个秩序良好的国家里,法律会强迫每个人自己纺纱织布,给自己洗衣服、做鞋子、水瓶、刮身板以及其他器具,每个人都按照自给自足的原则,不去干涉其他人的事情吗?”“我不这样看。”他说。“但是,”我说, “一个有节制的国家是一个秩序井然的国家。”“当然了。”他答道。“那么,”我说道, “节制并非只管自己,至少不是这种方式只管自己,或只做自己的事。”“ 好像不是。”“所以,如我刚才所说,声称节制就是做自己的事的人实际上有一层隐秘的含义,因为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傻瓜,他说这句话指的就是我们刚才讲的意思。把这句话告诉你的人是个傻瓜吗,卡尔第 146 页米德?”“不,”他答道, “我敢肯定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那么我敢肯定他把这个定义当作谜语了,他以为没有人能轻易地发现‘做他自己的事’这句话的意思。”“我大胆地说是这么回事。”他答道。“那么做自己的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你能告诉我吗?”“我不能,确实不能。我甚至怀疑使用这个短语的人自己也不懂它是什么意思。”这时他看着克里底亚,顽皮地笑了。克里底亚在我们交谈时一直显得焦躁不安,因为他感到自己在卡尔米德以及其他同伴面前的好名声需要维护。在此之前,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但是现在他无法再忍受了,因为我已经证明了我先前的怀疑,卡尔米德关于节制的看法就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卡尔米德本人不想为之辩护,而是让克里底亚自己来捍卫,想要触动他。卡尔米德继续指出自己已经被驳倒了,而克里底亚对此感到很恼火,好像要和卡尔米德吵架似的,就像一名诗人要和一个在背诵诗歌时糟蹋了他的诗歌的演员争吵。他恶狠狠地盯着卡尔米德说: “卡尔米德,你以为你不懂这个节制的定义,因此它的作者也不懂他自己说的话了吗?”“你干吗要这样说,尊敬的克里底亚,”我说道, “很难想象他这般年纪的人能够懂得,但是你比他们年长,而且对此作过研究,所以可以假定你是懂的。因此,如果你同意,并且接受他的这个节制的定义,那么我宁可与你,而不是与他争论这个定义的对错。”“我完全同意,”克里底亚说, “并且也接受这个定义。”“很好,”我说道, “现在让我重复一下我的问题。如我刚才所说,你承认所有手艺人都在制造或在做某些事吗?”“我承认。”“他们只制造和做他们自己的事,还是也要做其他人的事?”第 147 页“也做其他人的事。”“他们不是只制造或做他们自己的事,那么他们还是有节制的吗?”“为什么不是?”他说。“我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我说, “但是把‘做自己的事’作为节制的定义的人会遇到困难,因为没有理由可以用来说明那些做别人的事的人就不是节制的。”“不对,”他说, “我说过我认为那些做别人的事的人是节制的吗?我说的是那些制造的人,而不是那些做的人。”“你在说些什么!”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制造和做不是一回事吗?”他答道: “你这样说并不比说制造和工作是一回事高明到哪里去。这是我从赫西奥德那里学来的,他说过,‘工作并不可耻’。你以为他像你说的那样把工作和做事说成是一回事,所以他要说工作并不可耻吗,例如制鞋、卖鱼干或坐在声名狼藉的屋子里等待雇佣?苏格拉底,这并不是正确的假设。我体会他在这个地方是想把制造从做事和工作中区分出来,他承认制造有时可能会变成可耻的事情,受雇佣并不光荣,这个时候他就说工作决不会是可耻的。因为他把制造高尚的、有用的事物称作工作,这样的制作他称作工作和做事。他必定在心中只把这些事情当作人的恰当的事务,其他所有有害的事情都不是他的事务,在此意义上,赫西奥德以及其他聪明人才可以合理地把做他自己的工作的人称作聪明人。”“噢,克里底亚,”我说道, “你一张嘴我就非常明白,你认为这样做对人来说是恰当的,这种事情是他自己的,是好的,你把制造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第行。第 148 页这些好东西称作做事,因为我对普罗狄科无穷无尽地区分词义并不陌生。现在,随便你给这些名称确定任何意义,我都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只要你能告诉我你把这些名称用在什么地方。所以,请允许我们从头开始,更加坦白一些。你的意思是,做或制造好的事物,或无论你想用什么名称,就是节制吗?”“是的。”他说。“那么做坏事不是节制,做好事才是节制,对吗?”“对,”他说道, “你对此也会表示同意的,我的朋友。”“我是否同意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关键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你怎么说。”“好吧,”他答道, “我的意思是,做坏事不做好事的人不是节制的,做好事不做坏事的人是节制的。我用明白易懂的词语给节制下一个定义,节制就是做好事。”“你说的话很可能是正确的,但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你竟然认为有节制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自己的节制。”“我没有这样想过。”他说。“然而你刚才不是说过,匠人在做别人的工作时也可以是有节制的,就像做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我是这样说过,”他答道, “但是你的用意是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但是我希望你会告诉我,医生治病是否既为他自己又为病人做好事。”“我认为他可以这样做。”“这样做的人尽了他的责任吗?”“ 是的。”“尽了他的责任的人不是有节制地或聪明地行事了吗?”“对,他的行为是聪明的。”“但是医生必定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治疗可以是有益的,什么时第 149 页候是无益的,对吗?每个工作的人必定知道什么时候他做的工作会使他受益,什么时候不会,对吗?”“我认为不一定。”“那么,”我说, “医生可以时而做好事,时而伤害病人,他可以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情况下做好事,或如你所说,有节制地、聪明地做事。这不就是你的说法吗?”“是的。”“所以这样看来,在做好事的时候他可以聪明地或有节制地行事,他是聪明的或有节制的,但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智慧或节制?”“苏格拉底,”他说, “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按照你的发挥,这是从我承认的那些前提中推导出来的必然后果,那么我会撤回我的承认,并且不怕丢脸地承认我犯了错误,而不愿承认一个不认识他自己的人可以是有节制的或聪明的。我几乎要说,节制的本质就是认识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位在德尔斐神庙刻下‘认识你自己’这句铭文的神的看法一致。如果我没弄错,那么这句铭文写在那里用作这位神对进入庙宇者的欢迎词,就好像人们通常所用的欢迎词‘万福’是不正确的,而用‘要节制’这样的告诫要好得多。如果我对这句铭文的意思理解是正确的,那么这位神对那些进入他的庙宇的人说的第一句话不像人们平常所说的那样,而是让每个崇拜者进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节制’。然而,他像一位用谜语来表达他的意思的预言家,因为‘认识你自己’和‘要节制’的意思在我看来是一样的,而随着这些语词的使用,人们以为它们是不同的。后来的贤人又添上‘万勿过度’,或‘发誓吧,恶魔近在眼前’,这样就逐渐把它们区分开来了,因为他们想,‘认识你自己’是这位神提供的一个建议,而不是对进入神庙的崇拜者的欢迎词,他们认为自己也能提供有用的建议,因此就献上了自己的铭文。苏格拉底,要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吗?我的目的是离开第 150 页”先前的讨论,我不知道在前面的讨论中是你正确还是我更正确,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并没有取得清晰的结果。所以,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提出一个新的定义并加以证明,节制就是自我认识。”“这样做是可以的,克里底亚,”我说, “但是你把我当作知道问题答案的人了,只要我愿意,就能赞同你的意见。而实际上,我正在和你们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探索真理,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要探索,在这样做的时候我会说自己是否同意你的意见。所以请给我时间让我思考一下。”“思考。”他说。“对,我正在思考,”我答道, “我想要发现节制或智慧,如果它是一种知识,那么它一定是一种学问,一种关于某些事物的学问。”“对,”他说, “它是一门关于人本身的学问。”“医学不是一门关于健康的学问吗?”“对“那么假定你问我,作为关于健康的学问的医学有什么用。我会回答说医学对产生健康有巨大作用,而你会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承认。”“如果你问我,作为关于建造的学问的建筑产生的结果或后果是什么,我会说是房屋,同理,其他各种技艺全都会有它们不同的结果。现在,克里底亚,我要你回答一个有关节制或智慧的同样的问题,按照你的看法,节制或智慧是一门关于人本身的学问。我要问你的是,承认这一点,那么作为关于人本身的学问的节制或智慧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良好工作配得上聪明这个名称?请回答。”“这不是进行这种考察的正确方式,苏格拉底。”他说道, “因为智慧与其他学问不一样,那些学问之间是相似的,而智慧和它们都第 151 页不一样,而你却把智慧和它们说成是一样的了。”他又说道: “房屋是建筑的结果,衣服是纺织的结果,其他任何技艺都有它的结果,在此相同意义上,请你告诉我,算术或几何有什么结果?你能说得出这样的结果来吗?你不能。”“你说得有理,”我说, “但是我仍旧能够向你指出各门学问都有与其他学问不同的主题。例如,算术的技艺要处理的就是奇数和偶数的数量关系以及相互关系。不对吗?”“对。”“奇数和偶数与算术的技艺不是一回事。对吗?”“对,不是一回事。”“还有,计量的技艺与轻和重有关,但是计量的技艺是一回事,轻和重是另一回事。你承认这一点吗?”“我承认。”“现在我想知道,不智慧的东西是什么,智慧是一门关于什么的学问?”“你正好又犯了老错误,苏格拉底,”他说, “你问的是在智慧或节制中有什么与其他学问不一样,然后你试图发现在智慧中有什么与它们相同的地方。但是,其他所有学问都是关于某些事物的而不是关于它们自身的,而智慧不是这样。只有智慧才是一门关于其他学问的学问,是关于它自身的。我相信你非常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驳倒我,而不是为了追求证明,你现在说的意思只不过就是你刚才否定了的意思。”“如果我是这样的,那又如何?在我对自己进行考察时,你怎么会认为我有驳倒你的其他动机?要说有动机,那也只不过是担心我自己那种无意识的想象,以为我知道某事而实际上我对它一无所知。现在,我向你保证,我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原因而追求证明,但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的其他朋友。你不第 152 页“对,苏格拉底,当然是好事。是说过,发现事物的真相对全人类都是一件好事吗?”说。“那么,”我说道, “开心一点,可爱的先生,请针对我的问题说出你的看法来,决不要在意克里底亚或苏格拉底是否被驳倒了。你要把注意力集中到证明上来,看是否有反证出现。”“我想这样做是合理的,”他答道, “我愿意照你说的去做。”“那么,请告诉我,”我说, “你对智慧的肯定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智慧是惟一的一门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学问。”“但是,说它是学问的学问,”我说, “那么还会有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非常正确。说。“那么聪明人或有节制的人,只有他才认识自己,能够考察他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还能够明白其他人知道些什么,这些人要么以为自己知道某些事而实际上也确实知道,要么他们并不知道某些事,但却以为自己知道这些自己实际上并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智慧、节制和认识自我,因为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也要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这是你的意思吗?”“是的。”他说。“那么现在,”我说, “运气第三次降临,让我们重新开始。首先我们要问,一个人知道自己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知道自己不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情况是可能的还是不可能的;其次,如果这样的情况是完全可能的,那么这样的知识有什么用处。”“这是我们必须加以考虑的事情。”他说。“那么好吧,克里底亚,”我说, “看你是否能比我强些。我感到有困难。我要把这个困难的性质告诉你吗?”第 153 页“务必。”“你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大意是说,必定有一门学问是完全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同样也必定有一门学问是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对,我是说过。”“但是,我的朋友,请你考虑一下这个命题有多么可怕。在任何与此平行的事例中,你会明显地看到这个命题是不可能成立的。”“怎么会呢?你指的是什么事例?”“好比说这样一个事例。假定有一种视觉与普通视觉不一样,它是关于它本身和其他各种视觉的视觉,也是关于缺乏视觉的视觉。你认为有这样一种视觉吗?”“肯定没有。”“或者说存在一种根本听不到声音的听觉,而只是关于它本身和其他各种听觉的听觉,或关于缺乏听觉的听觉吗?”“不存在。”“或者以所有感觉为例。你能想象存在着一种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感觉的感觉,但它却不能感受到任何感觉对象吗?”“我不会这样想。”“能有一种欲望不是关于任何快乐的,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所有欲望的吗?”“肯定没有。”“你能想象存在着一种希望不是关于任何良好愿望的,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所有希望的吗?”“我应当回答说不存在。”“你会说存在着一种爱不是对美的爱,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各种爱的吗?”第 154 页说。“我不会这样说。”“或者说你曾经知道有一种恐惧害怕它自身或其他恐惧,但却没有恐惧的对象?”“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说。“或者说有一种意见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意见的,但却没有像其他各种一般意见那样的主题?”“肯定没有。”“但是我们好像假定有一门学问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但却没有主题?”“对,这是我们加以肯定了的。”“如果这门学问真的存在,那确实太奇怪了。然而我们一定不要绝对否认存在这样一门学问的可能性,而要继续研究它是否存在。”“你说得很对。”“那么好吧,我们所谓的学问是关于某事物的学问,具有一种成为某事物的学问的性质。对吗?”“ 对。”“这就好比较大的事物具有一种比别的事物大的性质。对吗?”。”“如果这里说的别的事物被察觉为较大的,那么其他事物就是较小的。对吗?”“ 肯定对。”“如果我们能够发现某个事物比它自身和其他大的事物要大,但并不比那些其他更大的事物大,那么这个事物拥有比它自身更大或更小的性质,是吗?”“苏格拉底,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推论。第 155 页。,“或者说,如果有一种两倍是它自身或其他两倍的两倍,那么它自身或其他两倍都会成为这种两倍的一半,因为两倍与一半是相关的。对吗?“没错。”“还有,比它自身大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小,比它自身重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轻,比它自身年老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年轻,其他相同的事例还很多。具有与其自身相关的性质的事物也会具有它的对象的性质,我的意思是,比如,听觉如我们所说,是关于声音或声响的。这样说对吗?”“对。,,“那么,如果听觉能听到听觉本身,它也必须听到一个声音,除此之外不存在别的听觉方式。”“那当然“我的杰出的朋友,视觉也一样,如果视觉能看到它本身,那么它本身也必定有颜色,因为视觉不能看到无颜色的东西。”“不能。”“克里底亚,你注意到了吗?在我们举的几个事例中,与其本身的关系的看法是无法接受的,在其他事例中也是难以置信的,例如,体积、数量,等等,在这些事例中都是无法接受的。”“你说得很对。”“但是在听觉和视觉的例子中,或者说在自动、自燃等等力量的事例中,这种与自身的关系被有些人当作不可信的,但其他人也许并不这样看。我的朋友,我们需要某些伟大人物来帮我们满意①这句原文较难理解,读者可代入具体数字来辅助理解。例如,二是一的两倍,四是二的两倍,如果有一种两倍(四)是它自身(二)的两倍,那么它自身(二)就成为这种两倍(四)的一半。这里强调的是倍数关系的相对性。,第 156 页地决定,是否没有任何事物具有与其自身而非与其他事物发生关系的内在性质,或者只与某些事物发生关系,而与其他事物不发生关系,如果存在着这样一类与自身发生关系的事物,那么被称作智慧或节制的这门学问是否被包括在这类事物中。我完全不相信自己有决定这类事情的能力。我不敢肯定这样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是否有可能存在,哪怕它毋庸置疑地存在,我也不会承认它就是智慧或节制,直到我也能看清这样的学问能否对我们有好处,因为我有这样一种印象,节制是有益的和好的。因此,卡莱克鲁斯之子,由于你坚持节制或智慧是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也是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那么首先我要请你把这样一门学问存在的可能性说出来,这是我在前面就说过的;其次,告诉我这样一门学问有什么益处。这样一来,你可能会使我感到满意,我也会认为你关于节制的看法是正确的。”克里底亚听了这些话,明白了我的难处,就好像一个人打呵欠传染给另一个人,他似乎也被我的困难所传染而感到困难了。但由于他在坚持己见方面是出了名的,耻于当众承认无法回答我的挑战或无法解决讨论的问题,因此他就支支吾吾地试图掩饰他的困惑。为了使论证能够继续下去,我对他说: “好吧,克里底亚,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假定这门学问的学问是可能的,这个假设是否正确可以放到后面去考察。如果承认它是完全可能的,那么你能告诉我这样一门学问如何使我们能够区别我们知道的事情或不知道的事情,亦即如我们所说的自我认识或智慧?”“行,苏格拉底,”他说道, “我知道下面该怎么答。拥有这门学问或知道自己的知识的人会变得像他拥有的知识一样,这就好比拥有敏捷的人是敏捷的,拥有美的人是美的,拥有知识的人能认识。以同样的方式,拥有认识自我的知识的人会认识他自己。”第 157 页“我不怀疑,”我说, “当一个人拥有认识自我的知识时,这样的人会认识自己,但在他拥有这样的知识时,他有什么必要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苏格拉底,因为它们是一回事。”“你的解释好像很有理,”我说, “但我还是像过去那样愚蠢,无法理解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与认识自己是一回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答道, “我承认有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除了在两样事物中确定一个是学问或知识,另一个不是学问和知识,它还能做些什么吗?”“不能了,只能做这些。”“那么拥有或缺乏关于健康的知识与拥有或缺乏关于正义的知识是一回事吗?”“肯定不是一回事。”“一种知识是医学,另一种知识是政治,而我们谈论的知识是纯粹的知识。”“你说得很对。”“如果一个人只拥有知识的知识,而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关于健康和正义的知识,那么他可能只知道自己知道某些事情和拥有某些知识。我们以这个人为例也好,以其他人为例也一样。”“ 对。”么这种知识或学问如何教会他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呢?因为他不是通过智慧或节制来知道健康的,而是通过医学的技艺来知道健康。他从音乐的艺术中学到了和谐,从建筑的技艺中学到了建造,在这两个事例中都没有通过智慧或节制,在其他事例中也一样。”“好像是这么回事。”‘第 158 页““那么智慧仅作为知识的知识或学问的学问,如何教他知道健康,或如何教他知道建造呢?”“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的人只知道自己知道,而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吗?”。”“那么智慧或聪明似乎并不是关于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事物的知识,而只是关于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知识,对吗?”“这个推论可想而知。”“那么拥有这种知识的人不能确定某个说他自己知道的人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拥有某种知识,而智慧会向他显示这种知识是什么。对吗?”“他好像是不能确定。”“他也不能在医学中区别庸医和真正的医生,或在别的知识中区别真正的拥有者和假冒者。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一个聪明人或其他人想区别真正的医生和假冒的医生,他该怎么做呢?他会先与他交谈医学问题,因为我们说过,医生只懂得健康和疾病。”“ 。”“但是这位医生对学问却一无所知,因为学问被假定为只属于智慧的领地。”“对。”“进一步说,由于医学是一门学问,我们必须推论他不知道关于医学的任何事情。”“ 完全正确。”“那么这位聪明人确实可以知道医生拥有某种学问或知识,当他想要发现这门学问的性质时他会提问,它的主题是什么?要区第 159 页问和关于缺乏学问的学分各种不同的学问不能依据它们都是学问这一事实,而要依据它们的主题的性质。这样说对吗?”“ 很对。”“医学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学问在于它拥有健康和疾病这个主题,对吗?”对。”“研究医学性质的人必须在健康和疾病中对它进行考察,它们是医学的范围,而不应该在其他外在的、不属于其范围内的事例中进行考察,对吗?”“对。”“如果某人想要公正地考察某个医生,看他是否真正的医生,那么他会在与此相关的事情中对他进行考察,是吗?”“他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