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否把意见看成比知识要昏暗,而比无知要明亮一些的东西?他说,我的想法与你很相似。意见这种功能介于知识与无知这两种功能之间吗?是的。那么意见也介于知识和无知之间。绝对如此。第 469 页我们前不久说过,如果有什么事物显得既存在又不存在,那么它就处于完全的存在与完全的非存在之间,这种事物位于绝对、纯粹的存在和绝对的非存在之间,与之相关联的功能既非知识,亦非无知,而是那个在无知和知识之间似乎拥有一席之地的功能。对。我们称之为意见的那个事物存在于知识和无知之间。是的。那么看起来,我们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发现这个分有二者的东西,它既存在又不存在,既不能把它确定为绝对纯粹的存在,又不能把它确定为纯粹的不存在,所以我们要是能够正确地发现它,就可以公正地称之为可以对之产生意见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就把位于两端的东西与两端相连,把介于两端之间的东西与两端之间相连。是这么回事吗?是的。承认了这些原则,那么我会说,让那位喜爱观看美景的人来回答我的提问,他不相信有永远不变的美本身或美的型,而只相信有许多美的事物。我的意思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说美本身是一,正义本身是一,以及其他事物本身是一,等等。我们要这样问他:我的好朋友,在如此众多美丽而又高尚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在某个时候看起来丑陋或卑鄙吗?在诸多正义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显得不正义吗?在诸多虔敬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显得不虔敬吗?他说,不,这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它们都会以某种方式显得美丽,而又会以另一种方式显得丑陋。你涉及的其他事物也莫不如此。还有,许多事物是其他事物的两倍,但却又显得是另一些事物的一半,对吗?没错。第 470 页戏,或者像给儿童猜的那个太监打蝙蝠的谜语,大事物与小事物、轻事物与重事物也一样,这些性质也都可以接受与之相对立的性质吗?他说,每个事物都将一直拥有或分有对立的性质。那么在如此众多的事物中,每一个为人所肯定存在的事物都可以说成是非存在的吗?他答道,这很像那些在宴席上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来逗趣的把他用什么去打,蝙蝠停在什么上面,等等。这些事物都非常晦涩,无法确定它们到底是还是不是,也无法确定它们二者都是或二者都不是。我说,那么你有没有对付它们的办法呢?除了位于是与不是之间,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位置去安放它们吗?因为我们肯定找不到比非存在更加黑暗的地方了,也肯定找不到比存在更加明亮的地方了。他说,你说得极是。那么我们似乎已经为许多关于美丽、高尚的事物,以及关于其他许多事物的传统看法,找到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位于真正的、绝对意义上的非存在与存在之间。没错,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我们在前面已经同意,如果我们找到了这种东西,那么必须称之为可以对之产生意见的东西,而不可称之为对之可以产生知识的东西,这种东西游移于存在与非存在之间,由一种游移于知道和无知之间的能力来把握。我们同意过。①这个谜语是,一个男人(又不是男人)看见(又没看见)一只鸟(又不是鸟)停在一根树枝(又不是树枝)上,他用一块石头(又不是石头)去打它。谜底是一位太监瞥见一只蝙蝠停在一根芦苇上,他用一块石头片去打它。第 471 页本身,其他各种情况亦如此那么我们要肯定,一方面,那些只看见许多美的事物但看不到美本身的人不能跟随他人的指导看到美本身,那些只看见许多正义的事物但看不到正义本身的人也不能跟随他人的指导看到正义对这样的人我们要说,他们对各种事物都拥有见解,但他们对他们自己拥有见解的那些事物实际上一无所知。这是必然的。另一方面,对那些能在各种情况下对永恒不变的事物本身进行沉思的人,我们该怎么说呢?我们难道不应该说他们拥有知识而非只有意见吗?这也是一条必然的结论。我们不是还得说,一种人思考和关注的是作为知识对象的事物,而另一种人思考和关注的是作为意见对象的事物吗?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有些人喜爱和关注声色之美,以及其他相似的事物,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美本身的真实存在?是的,我还记得。那么我们得冒昧地称他们为爱意见者,而非爱智者。如果我们这样说,他们不会生气吧?他说,如果他们听从我的劝告,那么他们不会生气,因为对真理生气是不合理的。那么对那些在各种场合下以各种方式欢迎真正的存在者的人,我们必须称之为爱智者而非爱意见者。务必如此。第六卷我说,格老孔,经过这么漫长而又累人的讨论,我们终于弄清第 472 页谁是哲学家或爱智者,谁不是哲学家或爱智者了。他说,是的,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呀。我说,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认为,如果我们仅仅讨论一个问题,在区别正义和不正义的生活时没有留下那么多问题要求我们进一步讨论,那么我们也许能把这个问题弄得更加清楚。他说,那么接下去我们该讨论什么呢?我说,我们除了循序渐进,还能怎么办?既然哲学家能够把握永恒不变的事物,而那些做不到这一点,在多种多样的众多事物中迷失方向的人不是哲学家,那么哪一种人应当成为国家的领袖呢?他说道,你说我们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算正确?我说,无论是谁,只要看起来能够保护城邦的法律和事务,我们就应当把他们确立为城邦的护卫者。他说,对。我说,还有,看管某样事物的人应当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视力敏锐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清楚的吧?他说,这当然是清楚的。那么你认为瞎子和下述这种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这些人从可以感受到的事物中产生出知识来,但在他们的心灵中没有鲜明的事物的原型,因此他们不能像画家观察模特儿一样凝视绝对真理,不能总是心怀这种原型,对这个世界上的事物进行精确的思考,也不能思考美、正义和善的法则,并在需要的时候,守护这些已经建成的东西。他说,凭天起誓,这种人与瞎子没有多少区别。那么我们应当任命这些心灵盲目的人作我们的护卫者,而不是任命另一种人吗?他们已经学会如何认识事物的理想实在,而且在经验方面不比刚才说的那种人少,在美德方面也不比刚才那种人差。第 473 页他说,只要他们在经验和美德方面都不差,那么要是不挑选哲学家,而是挑选另外的人来作护卫者,那就太荒唐了,因为这种关于理想实在的知识可能就是最伟大、最优秀的美德。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问,同样一些人如何有可能同时具备两方面的优点?当然应该问这个问题。那么就像我们在这场讨论之初说过的那样,首先要弄清这些人生来就有的天性,我认为如果我们在这一点上取得了足够的一致意见,我们就能继续对这些品质如何有可能结合,并属于同一批人取得一致看法,我们所需要的国家的护卫者就是这些人,而不是别的人。是这样吗?我们必须一致同意这是哲学家的天性方面的东西,他们永远酷爱那种能把永恒的本质揭示出来的知识,而不会在生成与死亡这两极动摇不定。让我们把这一点作为我们的一致看法。我说,还有,他们想要得到的是这种知识的全部,而不会拒绝它较大或较小、较为珍贵或较不荣耀的部分。这一点是从我们前面关于爱者和爱荣誉者的讨论中引申出来的。他说,你说得对。那么下一步就请考虑,符合我们所说的这些条件的人,在他们的天性里是否一定不会再有别的品质。哪种品质?热爱真理,永远不愿承认虚假的东西,他们痛恨谬误,热爱真理。他说,好像是的。我的朋友,不是“好像”,而是“必定”,一个人天性爱什么,就会第 474 页珍惜一切与他所爱的对象相近和相关的东西。他说,对。你能找到比真理更接近智慧的东西吗?他说,不能。那么,同一种天性会既爱智慧又爱虚假吗?绝对不会。那么知识的真正热爱者一定最有可能从小开始就以各种方式追求真理。确实如此。但我们也很清楚,当一个人的欲望在某个方面特别强烈时,他在其他方面的欲望就会削弱,就好比水流被引向了另一条渠道。没错。如果一个人不是冒牌的哲学家,而是一名真正的哲学家,那么当他的欲望被引向学习知识一类事情上去时,我认为,他的灵魂会充满快乐,而对那些以肉体为工具的活动,他会无动于衷。这是必然的。这种人肯定有节制,决不会贪财,因为别的人会热衷于追求财富,耗费巨大的精力实现某种目的,但他不会这样做。是这样的。在区别哲学与非哲学的天性时,还有一点要加以考虑。哪一点?你可别疏忽任何一点思想狭隘的毛病。哲学家的灵魂一直在寻求一切人事和神事的整全,没有什么品质比思想狭隘与哲学家更加对立了。他说,你说得很对。一个心灵有着宏大的思想,对一切时代和一切存在进行沉思,你想,这样的人会把个人的今生看得很重大吗?第 475 页方他说,不会。因此这种人也不会把死亡看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吧?绝对不会。那么胆怯和狭隘在真正的哲学品性中没有地位。我认为没有。那么,一个精神健全的人,既不贪财又不狭隘,既不自夸又不胆怯,这种人还会处事不公,待人刻薄吗?不会。那么这也是你在识别哲学的或非哲学的灵魂时所要注意的地这个人从小就是公正温驯的,还是粗暴凶残的?的确如此。我想你也不会疏忽另一个要点。哪个要点?他在学习方面聪敏还是迟钝。或者你认为,一个人费尽辛劳去做事,但收效甚微,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还会真正热爱这项工作吗?不会。还有,如果他非常健忘,学过的东西一点也记不住,那么到头来他不还是一个头脑空空的人吗?怎么会不是呢?那么在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以后,他最后一定会痛恨自己和他所从事的工作,对吗?当然会这样。那么健忘的灵魂不能纳入爱智者的行列,我们要有好记性。务必如此。我们一定不能说,不和谐、不适宜的天性除了导致无分寸以外,还能产生出别的什么东西来。第 476 页也无可我们一定不能这样说。你认为真理合乎尺度,接近均衡,还是接近不均衡。接近均衡。那么除了别的品质外,我们还要寻找生来就有分寸而又温和的心灵,它的本能使它很容易接受引导,关注一切事物的理想的实在。没错。那么怎么样,我们的论证还有没有缺陷?我们不是已经证明了,要想充分完全地理解实在,上述品质对灵魂来说是必要的,是相互关联的吗?他说,这些品质确实是最必要的。一个人只有生来具有良好的记性、敏锐的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并且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否则他就不能恰当地去实践,如果由这样的人来从事这项事业,你还有什么可指责的吗?他说,对这样一种优秀品质的组合,即使是莫摩斯挑剔。我说,那么好,当这种人在教育的作用下趋于完善,也已经成年的时候,你难道还不会把国家托付给他们吗?阿狄曼图说,苏格拉底啊,没有人能够反驳你刚才的这些陈述。但是那些不是经常听你进行论证的人都会感到,由于自己缺乏问答法的经验,你的论证每一步都会把他们朝着错误的方面引那么一点点,这些微小的误差积累到最后,那个从中推导出来的结论所产生的力量足以使他们摔个大跟头,使他们的看法与原先的看法截然相反,就好比两个人下棋,棋艺差的人最后被对手围困,)①莫摩斯( 希腊神话中的非难指责之神,夜女神的儿子。第 477 页一个子儿也走不动,他们感到在这场不是使用棋子而是使用语言的竞技中最后被逼得哑口无言。然而真理并不会因为口才高低而有任何改变。我是注意到刚才的讨论情况才这样说的。因为人们可能会说,他们虽然口才不好,不能用言语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但回到现实中来,他们看到那些转向哲学的人不是在年轻接受教育时学一点哲学,然后就扔下不管了,而是把学哲学的时间拖得很长,以至于其中大多数变成了怪人,且不说他们变成了坏蛋,而他们中间那些最优秀的人也由于从事你所推荐的这种事业而变成了对城邦无用的人。听了这番话,我说,你认为他们这样说是错误的吗?他说,我不知道,但我很乐意听听你的意见。那么你可以听到我的意见,我觉得他们说得对。他答道,这怎么可能,一方面承认哲学家对城邦无用,另一方面说除非哲学家成为城邦的统治者,否则我们的城邦就不能摆脱邪恶?我说,你这个问题需要用比喻或寓言的方式来回答。他说,你当然并不习惯用比喻的方式来说话!我说,你用论证把我逼到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现在又来讥笑我。不过,还是请你先听听我的比喻,然后你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我有多么努力了。因为哲学家与国家的关系如此令人痛心,以至于找不到一样与之性质完全相同的事情。但是,为了找到一件与之相似的事情,达到为他们辩护的目的,有必要把许多事情结合在一起,就好像一名画家在画羊头鹿之类的怪物时进行拼凑。假定在一个船队或一艘船上发生这样的事。有一名船长身强体壮,超过船上所有船员,但是耳朵有点聋,眼睛不怎么好使,他的航海知识也不太高明。于是船上的水手们都争着要代替他做船长,尽管他们从来没有学过掌舵的技艺,也说不出在什么时候向谁学过第 478 页掌舵,但都争着说自己有权掌舵。而且他们还断言,掌舵这门技艺是根本无法教的,谁要是说可以教,他们就准备把他碎尸万段。他们老是缠着船长,强求或者不择手段地欺骗船长把舵交给自己。有时他们失败了,别的人代替了船长的位置,他们就把那个人杀死,扔下海去。当他们使用麻醉药或酒之类的东西把高贵的船长困住,夺取了指挥权以后,他们就消费船上的库存,吃喝玩乐,让船只随自己的心愿航行。不仅如此,凡是曾经参与阴谋,狡猾地帮助过他们从船长手里夺取权力的人,无论是出主意的还是出力气的,都被授予航海家、舵手、船老大之类的荣誉称号,而对那些不与之合谋的人,他们就骂他是废物。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真正的航海家必须注意年份、季节、天空、星辰、风云,如果要领导一艘船,还要知道一切与航海有关的事情。他们不相信有一门不管别人赞成不赞成都存在的掌舵的技艺,也不相信有可能在学会航海的同时精通和实践这一技艺。你瞧,在船上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以后,一名真正的舵手难道不会被那些篡夺权力的水手称作唠叨鬼、看星迷或大废物吗?阿狄曼图说,是这么回事。我想你已经听懂我的意思了,真正的哲学家在国家中的处境确实就像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个舵手在船上的处境,我们已经无须再作详细的比较和证明了。他说,确实如此。那么好吧,去把这个寓言说给那些抱怨哲学家在我们的城邦里不受尊重的人,试着让他信服,要是哲学家受到尊重,那才更是咄咄怪事呢。他说,我会这样做的。你要进一步对他说,哲学家的最优秀的精神确实对大多数人无用。但是,使他遭受这种谴责的不是因为这种比较优秀的精神,第 479 页而是因为那些人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他们。因为,说船长应当恳求水手接受他的领导,智者应当去叩开富人的大门,都是不自然的。这些格言的作者是在撒谎。真正顺应自然的事情是:病人应当上门去见医生,而无论他是穷人还是富人;如果某个统治者确实擅长统治,那么那些需要接受统治的人应当上门去见知道如何统治的人,而不是统治者请求下属让他来统治。你要是把我们当前的政治领导人比做我们刚才描写过的水手是不会错的,这些人把真正的舵手称做废物和望星迷。他说,是这样的。因此,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不能指望哲学这门最高尚的事业能得到这些人的高度尊重,因为这些人的生活方式与哲学的生活方式正好相反。然而,使哲学蒙受最为巨大、最为严重诽谤的还是那些自称为哲学家的人,他们自认为过着一种哲学的生活,但实际上他们就是你刚才指出的那种坏蛋,你说反对哲学的人说大多数搞哲学的都是坏蛋,而其中比较优秀的也是无用的,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所指的就是这些冒牌哲学家,而我当时承认你说得对。是这样吗?是的。说其中比较优秀的哲学家无用,我们有没有把原因解释清楚呢?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们接下来要不要指出大多数哲学家的堕落是不可避免的,以及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也要证明这一点也不能归咎于哲学本身?务必如此。① 参阅本卷第 480 页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把我们必须要说的话说出来,先回忆一下我们一开始在讲到要成为一名学者和绅士必须生来具有某种天性时是怎么说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真理是他时时处处都要追随的领袖,否则他就是一名和真正的哲学毫无关系的江湖骗子。是的,我们是说过这样的话。这种看法不是与现今流行的对哲学家的看法正好相反吗?他说,确实如此。我们可以这样为他辩护,努力追求真正的存在是真正的爱知者的天性,他不会停留在意见所能达到的众多的个别事物上,在他心灵中的那个部分把握每一事物自身的本质之前,他的热情锋芒不会迟钝,他的愿望也不会降低,他心灵中的那个部分与实在是最接近的,也最能把握这种实在,通过心灵这个部分与事物的接近与交合,他产生出理智和真理,获得真正活生生的和生长着的知识,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他的灵魂的辛劳才会停止,是这样吗?没有比这更好的辩护了。那么好吧,这样的人会热爱虚假吗,或者说正好相反,他会仇恨虚假吗?他说,他会仇恨虚假。我想我们可以说,有真理带路,就不会有任何邪恶跟在这个队伍里。怎么会呢?这支队伍里倒有健全和正义,还有节制伴随。他说,对。那么还有什么必要重复我们一开始就已经作过的那些证明,去说明与哲学天赋相伴随的那些品质的必然秩序呢?你一定还记得,勇敢、大度、聪敏、强记是这种天赋所必备的品质。你当时提出反对意见说,虽然大家都不得不同意我们的陈述,但只要搁置这些第 481 页言辞,注意这些言辞所指的人,大家就会说,他们所看到的这些人有些是无用的,而大多数则是卑鄙小人,干尽了坏事。正是由于寻找这种病态的原因,我们才进到这一步,提出现在要讨论的问题:为什么其中大多数人是坏的?也正因为此,我们重提真正的哲学家的天性问题,并且确定它必须是什么。是这样的吗?他说,是这样的。我说,那么我们首先必须思考为什么大多数人的哲学天性败坏,而少数人的哲学天性没有败坏,但却被认为无用。然后我们再来考察那些模仿哲学家,自称在从事哲学研究的人,看他们的灵魂属于哪一种类型,哲学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高不可攀,超过了他们的能力,因为正是这些人在各处和所有人中间的行为有许多不和谐的出格之处,所以才给哲学带来了你说的这种坏名声。你所说的败坏是什么意思?我说,要是我能向你解释,那么我会试着这样做。我认为任何人都会同意我们的这个看法,我们刚才要求一名完善的哲学家所具有的这种天赋很难在凡人中产生,即使有,也只有少数人拥有这种天赋。你认为是这样吗?确实如此。那么请注意,有大量的事物足以摧毁少数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有哪些?最令人吃惊的事实是,我们称赞的这种天赋所具有的每一种品质都有败坏自己所属的那个灵魂的倾向,使之偏离哲学。我说的是勇敢、节制,以及我们列举过的其他品质。他说,这听起来很像一个悖论。我说,还有,各种各样的所谓利益、美、财富、体力、城邦里的强大家族,以及与此相关联的一切,都有这种败坏天赋,使之偏离哲第 482 页学的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说,我明白,但要是能听到更加准确的解释,我会很高兴的。我说,好吧,希望你能从整体上把握我的意思,这样问题就清楚了,你也不会认为我刚才的陈述是个悖论了。他说,你要我怎么个理解法?我们知道,任何动物或植物的种子或胚芽如果没有合适的养分、季节、地点,那么它愈是强壮,就愈无法经历一个完善的过程,这是一个普遍的真理。因为邪恶与善良的对立胜过邪恶与非善良的对立。当然如此。所以我认为这样说也是合理的,如果置于不适宜的环境下,那么最优秀的天赋比较差的天赋所产生的结果更坏。是的。我说,那么,阿狄曼图,我们同样也可以肯定,天赋最好的灵魂受到坏的教育之后就会变得比谁都坏,对吗?或者,你认为巨大的罪行和纯粹的邪恶来自一种微不足道的本性,而不是来自一个有强健生命力,但在成长过程中被败坏了的本性,对吗?你要知道,一个天性软弱的人永远不可能做成任何大事,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对吗?他说,对,原因就在于此。那么我们假定哲学家具有的这种天赋,如果得到合适的教导,必定会成长并趋向于至善,但若在错误的环境中播种和成长,那么结果完全相反,除非有某位神来拯救。或者说,你也像许多人那样相信真有什么青年被智者所败坏,这些智者在私人生活中造成了某些值得一提的危害,而不认为正是说这种话的人自己才是最大的智者,他们在富有成效地教育着男女老少,并且在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图塑造着这些人,是吗?第 483 页他说,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