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对话录-欧绪德谟篇-27

由我们必须禁止这些故事流传,以免在青年心中引起作恶的念头。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关于什么应该讲,什么不应该讲,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要有什① 珀琉斯( )是埃阿科斯之子,与女神忒提斯生阿喀琉斯。喀戎)是克洛诺斯之子,教导过许多英雄。②希腊传说中的提修斯曾在庇里托俄斯协助下抢劫美女海伦,还曾试图诱拐冥后珀耳塞福涅。③埃斯库罗斯:《尼俄珀》残篇第 355 页么规定呢?我们已经提出关于诸神、神灵、英雄以及冥界的正确说法了吗?我们已经提出了。那么剩下来还要说的和人有关。显然如此。我的朋友,我们目前还不能对此作出规定。为什么?因为我想我们先要指出诗人和散文作家在最要紧的问题上对人的看法是错误的,他们说有许多事例可以表明许多不正义的人是幸福的,而许多正义的人遭受不幸,还说不正义的行为只要不被发觉就有利可图,正义是对他人有利,对自己有害。我想,我们要禁止他们说这种话,命令他们吟诵相反的故事。你同意我的意见吗?他说,我当然同意。如果你同意我的看法,那么我要说,你实际上已经察觉我们正在探求的那个起点了。他说,你的理解是对的。那么,我们需要的关于人的看法一定要以我们已经发现了的正义性质为前提,我们已经证明,无论拥有正义的人在其他人眼中是否正义,正义对他来说都是有益的。他答道,没错。关于故事的内容就说到这里,我们下一步要考虑的是措辞。这样我们就可以彻底考察讲故事的内容与方式了。阿狄曼图说,我不懂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说,好吧,我必须让你弄明白。也许你这样想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讲故事的人或诗人所讲的事情不就是关于过去、现在或将来的事情吗?第 356 页,讲这些他说,还能是别的什么吗?他们讲故事用的是纯粹的叙述,还是模仿,还是两者兼用?他说,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请你说得明白一些。我说,我真像一个可笑而又晦涩的教师。就像那些不会讲话的人无法一下子把自己的意思全部讲清楚,我只好一部分一部分地讲,还要举些例子来让你明白我的意思。告诉我,你是否知道《伊利亚特》开头那些诗句,诗人讲到克律塞斯祈求阿伽门农释放他的女儿,结果这位大王大发雷霆,克律塞斯的请求不能满足,于是就对着诸神诅咒阿该亚人?你至少知道这几行诗: “向全体阿该亚人,特别向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士兵们的统帅祈求”话的实际上是诗人自己,也不像是在对别人说,而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接下去诗人就以克律塞斯这个老祭司的口吻说话,而且尽量使我们感到不是别人在讲话。发生在特洛伊的其他事情和所有在伊塔卡发生的事情,以及整个《奥德赛》,诗人几乎都是这么叙述的。他说,确实如此。那么诗中连接对白与对白之间的那些话不都是叙述吗?当然是。但诗人在说对白的时候就好像另外一个人似的,我们难道不能说他的措辞在这个时候要尽可能符合那个故事中的人物呢?显然可以这样说。使自己的音容笑貌像另外一个人,不也就是在模仿他所扮演的那个人吗?确实是这样。①荷马:《伊利亚特》,第卷,第行以下。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指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第 357 页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他和别的诗人是通过模仿来叙述的。确实如此。但若诗人处处出现,从不隐藏自己,那么他完成整个诗篇和叙述就用不着模仿了。为了使你不再说“我不懂”,让我来告诉你这种办法何以可能。如果荷马告诉我们,克律塞斯带着赎金要赎回女儿,向阿该亚人,特别是向两位大王祈求,然后一直以这种口吻讲下去,不用克律塞斯的口气,那么你就会明白这样做没有模仿而只有纯粹、简单的叙述。我下面就来叙述一番,但我无法用韵文把它说出来,因为我不是诗人。大体上是这个样子:那个祭司来了,向诸神祷告,请神保佑阿该亚人夺取特洛伊城以后平安返回家乡,但是阿该亚人应当接受他的赎金,释放他的女儿。出于对神明的敬畏,听他祈祷以后,其他阿该亚人都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阿伽门农勃然大怒,要祭司离开,不准再来,否则他的祭司节杖和花冠都保不了他。阿伽门农说祭司的女儿要和他在一起生活,在阿耳戈斯城终老。他命令祭司,要想平安回去那就乘早离开,不要让他恼怒。听了这番恐吓的话,老祭司在沉默中离去。等到离了营帐,老祭司呼唤阿波罗神的许多名号,求神回忆过去他是怎样厚待神明的,是怎样建庙献祭的,供品又是多么丰盛。他请求神明给予回报,让阿该亚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弥补他所掉下的眼泪。我说,我的朋友,不用模仿的纯粹叙述就是这个样子。他说,我懂了。我说,你明白就好,但若我们把诗人那些对白之间的话一概去掉,只留下对白,那么我们得到的就是一种另一种不同的文体。①诗人既用自己的口吻叙述,又用故事角色的口吻讲话。后一种方法是诗人讲故事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叙述”。如果要用另一名称,就是“模仿”。第 358 页他说,这个我懂,写悲剧就是这样的。我说,你的理解很对,我在前面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能够说清楚了,我想说的是,有一种诗歌或叙述完全使用模仿,包括你提到过的悲剧和喜剧,还包括表达诗人自己情感的抒情诗,酒神赞美歌是这种诗歌的最佳范例。如果你懂得我的意思,那么还有既使用叙述又使用模仿的做法,用在史诗以及其他许多地方。他说,我现在懂你的意思了。现在请你回忆一下我们前面关于该讲些“什么”的讨论,然后再让我们来考虑该“怎么讲”。我记得。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决定是否允许诗人通过模仿进行叙述,或者有些部分允许模仿,有些部分不允许模仿;如果允许模仿,他们可以模仿些什么,或者说根本不允许模仿。他说,我预感到你是在考虑要不要把悲剧和喜剧接纳到我们的城邦里来。我说,也许是,也许比这意义还要重大。说实在话,我自己也还不太清楚,但不管怎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论证之风把我们吹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他答道,你说得好。阿狄曼图,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记住。我们希望我们的卫士是一名好的模仿者,还是一名不好的模仿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从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推论出来,每个人最好只从事一种行业,而不能从事多种行业,如果一个人从事多种行业,什么都干,那么他会一事无成,对吗?当然如此。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于模仿。一个人模仿许多东西就不可能像模仿一种东西做得那么好,对吗?第 359 页对,不可能。他更不可能一方面从事一项有价值的工作,另一方面又模仿许多事情,并把两方面结合起来。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因为同一个人甚至不能够同时很好地实施两种非常接近的模仿,比如同时写悲剧和喜剧。你刚才不是说它们是两种模仿吗?我是这样说过。你说得很对,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方面都获得成功。一个人也不可能同时做一名好的朗诵者和一名好演员吗?不可能。同一个人不能同时既是一名悲剧演员又是一名喜剧演员,而悲剧和喜剧都是模仿,难道不是吗?是的,悲剧和喜剧都是模仿。在我看来,阿狄曼图,哪怕是在那些更小的事情上,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因此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模仿许多事情,或者做许多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是对其他相同事物的模仿。他答道,非常正确。那么,如果要坚持我们最初的原则,我们的卫士要放弃其他所有技艺,成为保卫城邦自由大业的专家,集中精力,不做与此无关的事情,要他们去参与或模仿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不合适的。如果说他们需要模仿的话,那么他们应该从小就模仿与他们的职责相适应的人物,也就是说模仿勇敢、节制、虔诚、自由的人,以及所有体现这些品质的事情。凡是与自由人不符的事情他们不能去模仿,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更不要提那些可耻的事情了,免得由于模仿这些丑恶的事情,到头来变得真正丑恶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从小到大不断地模仿,最后成为习惯,而习惯是人的第二天性,影响着人的言语和思想吗?他说,对,确实如此。第 360 页那些人受到我们的关心和培养,我们指望他们成为好人,因此我们不允许他们去做女人做的事,不让他们去模仿女人,无论年老还是年幼,与丈夫争吵,亵渎上苍,狂妄自大,得意忘形,或者一旦遭遇不幸,便悲伤哭泣,更不要说去模仿处在病中、恋爱中或分娩中的女人了。他答道,确实不能允许。他们也不可以模仿奴隶,无论是男奴隶还是女奴隶,做奴隶做的事。不可以。看起来他们也不可以模仿坏人,模仿胆小鬼,去做那些和我们刚才讲过的好事相反的事情,吵架、互相挖苦,喝醉了就胡说八道,清醒时也还要骂人,他们一定不可以去模仿这种人。我觉得他们在言行举止方面一定不要养成疯子那样的恶习。他们当然要知道什么是疯子,什么是坏男人和坏女人,但他们一定不要去做这种事,或模仿这种人。他说,非常正确。我说,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模仿铁匠、其他匠人、战船的划桨手、划桨手的指挥,或模仿其他与此相关的事情吗?他说,这怎么可能?他们连去注意一下这些事情都是不允许的。那么马嘶、牛叫、大河咆哮、海浪呼啸以及雷声隆隆一类的事情,他们能去模仿吗?他说,不能,已经禁止他们有疯狂的言行,他们不能像个疯子。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有一种措辞和叙述的文体是给真正的好人和诚实的人在有话要讲的时候用的,而与此不同的另一种文体是给一个在性格和教育方面完全相反的人在讲故事的时候用的。第 361 页这两种文体究竟是什么?,一个正派人在叙述过程中碰上要讲述一个好人的言行,我想他会喜欢担当这个角色,对这个好人的言行进行模拟,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人,并丝毫不以为耻。他宁可模仿这个好人的坚定而明于事理的言行,也不愿模仿他因为生病或失恋而性情暴躁、酩酊大醉,或遭遇不幸时的表现,即使去模仿也很勉强。如果他碰上一些不那么优秀的人,比他自己还要差,那么他就不太愿意去模仿,除非对方偶尔做了一些好事值得模仿,但他在模仿时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他不习惯模仿这种人,也刻意躲避这种人,生怕自己向这种人学习会学坏。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除非他的模仿是为了嘲笑他们。他说,当然会这样。那么他会采用的叙述是我们刚才以荷马诗歌为例说明的那一种,他的措辞既有模仿,又有纯粹的叙述,但在很长的叙事中,模仿只占一小部分,叙述远远多于模仿。我这样说还有点意思吗?他说,对,确实没错,讲故事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方式。我说,还有另一类讲故事的人什么都说,越是卑鄙下流的事情,说得越来劲,不管什么事情都毫无顾忌地模仿。他也不认为自己卑鄙,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本正经地模仿任何事情,包括我们刚才提到过的笛声、风声、雹声、滑轮声、喇叭声、长笛声、哨子声和各种乐器的声音,还有狗吠、羊叫和鸟鸣。所以他的风格几乎完全依赖对声音和姿势的模仿,而纯粹的叙述很少。他说,这也是必然如此。我说,这就是我说的两种措辞的类型。他答道,是这两种。如果我们给措辞确定合适的声调和节奏,那么这两种措辞中有一种变化很小。所以,正确的说唱者不就是在用同一声调和同第 362 页一种抑扬顿挫讲故事,因为它的变化小,而在节奏方面也同样,是吗?是这么回事。另一种类型的措辞怎么样?如果它也需要得到恰当的表达,那么它岂不是需要有各种声调和节奏,因为这种类型的措辞包含多重形式的变化,是吗?确实如此。所有诗人和说唱者都要选用这种或那种类型的措辞,或者有些人会把两种类型结合起来,对吗?他说,他们必须选择。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接受所有这些类型,还是接受某种不混合的类型或混合的类型?他说,要是让我投票,我会选择纯粹的对善的模仿。可是,阿狄曼图,混合的类型毕竟是大家所喜欢的,孩子们、孩子们的老师、大众作出的选择与你正好相反。这种类型确实讨大家的喜欢。我说,但你也许会肯定它不适合我们的城邦制度,因为我们中间没有人同时做两件事或许多事,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是不合适。这可以作为一个理由来解释我们的城邦,这样的城邦是惟一的,只有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鞋匠总是鞋匠,不会在做鞋匠之余还要做舵手,农夫总是农夫,不会在做农夫之余还要做法官,士兵总是士兵,不会在做士兵之余还要做商人,以此类推,是吗?他说,是的。那么看起来,要是有人靠他那一点小聪明,能够扮什么像什么,能模仿一切事物,这样的人如果带着他希望表演的诗歌光临我们的城邦,以为我们会为他倾倒,把他当作什么神奇的、了不起的第 363 页因为我们已经提出了应该讲人物来崇拜,那么我们会对他说,我们的城邦没有这种人,法律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在我们中间出现,我们会在他头上涂香油,缠羊毛,把他送到其他城邦去。至于我们,为了我们自己的灵魂之善,要任用较为严肃和正派的诗人或讲故事的人,当我们开始教育战士们的时候,他们会模仿好人的措辞,按照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规定了的类型来讲故事。如果事情能由我们来决定,那么我们确实应当这样做。我说,我的朋友,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关于说话或讲故事的那部分音乐的讨论。什么和怎样讲。他说,我也这样想。我说,接下去是不是该谈到诗歌和曲调的形式了?显然如此。讲到现在,我想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我们对这个问题一定会说些什么,以便与前面的说法前后一致,对吗?格老孔笑道,苏格拉底,恐怕你说的“任何人”并不包括我在内。尽管我多少有些想法,但我无法马上充分预见到我们必须发表什么见解。我说,我想你一定会充分明白这一点,诗歌由三样东西组成:言辞、曲调和节奏,是吗?他说,是的,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那么就其是言辞而言,唱出来的言辞和不唱出来的言辞在性质上没有区别,它们都必须符合我们所规定的那种类型和性质。他说,对。还有,曲调和节奏必须符合言辞。①在希腊人的概念中,广义的音乐包括吟诵诗歌和讲故事。第 364 页当然。但我们说过,我们不需要哀挽和悲伤的词句。我们不需要。那么什么是挽歌式的曲调呢?告诉我,因为你是个音乐家。他说,就是混合的吕底亚调、高音的吕底亚调,以及与此相似的曲调。那么我们一定要废弃这些曲调。因为它们对一般有上进心的妇女尚且无用,更不要说对男子汉了。确实如此。还有,喝醉酒对卫士来说是最不适宜的事情,萎靡不振和懒惰也一样。对。那么有哪些曲调是柔软的靡靡之音呢?某些伊奥尼亚调,还有些吕底亚调,都可以称得上是靡靡之你会拿它们来给战士使用吗?绝对不会,但是看起来你忘了多利亚调和弗里基亚调了。我说,我不懂曲调,但希望我们保留下来的曲调有一种可以适当地模仿勇敢者的言行,他们在战争和被迫的事件中冲锋陷阵,奋不顾身,履险如夷,视死如归,在各种不利的情况下都坚忍不拔。我还希望有一种曲调能够模仿从事和平工作的人的言行,他们的工作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他们努力劝导和祈祷,对方如果是神就用祈祷的方法,对方如果是凡人就对他进行教导或训诫,或是处在被劝导的位置上,他们会听从劝告或批评,从善如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努力改正。就让我们保留这两种曲调吧,它们一刚一柔,能恰当地模仿人们的成功或失败、节制或勇敢时发出的声音。他说,你希望保留的这两种曲调正是我刚才讲的多利亚调和第 365 页弗里基亚调。我说,那么我们在唱歌和奏乐时使用的乐器不需要有那么多弦子,或者说它的音域不需要包括所有和声。他说,我也认为不需要。那么我们不应该供养那些乐器制造者,他们制造音叉、竖琴,以及所有其他多弦的和多音调的乐器。显然不应该。那么要不要把长笛制造者和长笛演奏者接纳到我们城邦里来呢?或者说,长笛就是音域最广的乐器,而别的多音调的乐器只是在模仿长笛而已,对吗?他说,这很清楚。我说,你只剩下竖琴和弦琴了。这些乐器在城里使用,而在乡间,牧人吹的是短笛。他说,我们的论证会有这样的推论。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宁要阿波罗和他的乐器,不要玛息阿和他的乐器,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创见。他说,我可以凭天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的创见。我说,凭着神犬发誓,我们无意之中已经在净化前面说的那个奢侈的城邦。他说,这表现了我们的善意。那么好,让我们来完成这项净化工作。和声以后,我们接下去应当考虑节奏。我们一定不要追求复杂的节奏与多变的旋律,我们应当考虑什么是有秩序的、勇敢的生活节奏,进而使节拍和曲调与生活的步调和言行一致,而不是让这种生活的步调和言行去适应音乐的节拍和曲调。至于这种节奏究竟有哪些则要由你来讲,①阿波罗是太阳神和音乐神,擅用竖琴。第 366 页就像前面你告诉我们有哪些曲调一样。他说,这我实在说不上来。节拍的组成有三种形式,就像音阶的组成有四种形式一样,这些我懂,能够告诉你。但我说不出哪种节拍模仿哪一种生活。我说,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要向达蒙请教,问他哪些节拍适宜表现卑鄙、残忍、疯狂或其他邪恶,哪些节奏适宜表现与此相反的内容。我模模糊糊地听他说过有一种节拍叫做复合节拍,还有一种节拍叫长短短格,还有一种称作英雄体,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把这些长短不一的节拍排列在一起,另外,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他还把一种节拍称作短长格,另一种称为长短格,再加上长音节或短音节之分。我想,在谈论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对节拍所作的批评和赞扬不亚于对节奏本身所作的评论,或对节拍或节奏的综合评论,究竟如何,我也实在说不清楚。但我刚才讲过,把这些问题都留给达蒙去思考吧。要把这些都弄明白需要很长时间。你以为如何?凭天起誓,算了吧,我们不讨论这些问题了。但有一点你能够马上做出决定,相似与不相似紧随好节奏与坏节奏而来。那当然了。还有,好节奏伴随好言辞,使节奏与言辞融为一体,坏节奏伴随坏言辞,如果如我们刚才所说,节奏与音调要顺从言辞,而不是言辞顺从节奏和音调,那么前者是合适的,后者是不合适的。节奏与音调一定要顺从言辞。我说,那么措辞有什么性质?言辞又有什么性质?它们要不要顺从灵魂的气质并与之一致?当然要。其他一切也都要顺从言辞吗?是的。第 367 页的形象。如果不服从,那我们就要惩罚他们,那么好言词、好音调、好风格、好节奏都来自好气质,所谓好气质并非我们用委婉的口吻说出来的那些没头脑的忠厚老实,而是指心灵和品格中的真正美好的气质。他说,确实如此。如果我们的年轻人真的要做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就不应当什么都学?确实没错。绘画中肯定有许多品质,其他各种相类似的技艺,比如纺织、刺绣、建筑、家具制作,也有许多品质,甚至动植物的身体也有许多品质。因为在这些事物中都有美好与丑恶。不美好的和邪恶的节奏、不和谐的音调,都与邪恶的言辞和邪恶的品格相关联,反之,美好的节奏与和谐的音调则与节制与美好的气质相关联,并且成为它们的象征。他说,完全对。那么我们不仅必须对诗人进行监督,强迫他们在诗篇中培育具有良好品格的形象,否则我们宁可不要诗歌,而且必须监督其他艺人,禁止他们在绘画、雕塑、建筑,或其他任何艺术作品里描绘邪恶、放荡、卑鄙不让他们在我们中间施展他们的技艺,否则我们的卫士从小就接触罪恶的形象,耳濡目染,好比牛羊卧于毒草之中,咀嚼反刍,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便在心灵中铸成大错。我们必须寻找这样一些艺人,凭着优良的天赋,他们能够追随真正的美和善的踪迹,使我们的年轻人也能循此道路前进,进入健康之乡,那里的美好作品能给他们带来益处,他们的眼睛看到的和他们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这样一来,就好比春风化雨,潜移默化,使他们不知不觉地受到熏陶,从童年起就与美好的理智融合为一。他说,对,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教育。第 368 页我说,格老孔,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音乐教育至关重要。节奏与旋律比其他事物更容易渗入心灵深处,在那里牢牢扎根,如果一个人受过正确的教育,他就会变得彬彬有礼,如果接受了错误的教育,结果就会相反,对吗?还有,受过正确音乐教育的人能敏锐地察觉缺乏美的事物,也会厌恶丑恶的东西,他会赞赏美好的事物,为美好的事物所激励,从中吸取营养,使自己的心灵变得美好。尽管他还年幼,还不知道丑恶事物的原因,但他能正确地拒斥任何丑恶的东西。受过这种教育的人长大成人后,会很自然地欢迎理智的到来,理智在他看来就好像是早已认识的老朋友。他说,我确实认为这就是要进行音乐教育的理由。我说,就好比我们在学习字母,只有认识了每一个具体的字母,我们才感到自己识字了,个别的字母就好像构成复合事物的那些不多的几个元素,无论由它们构成的事物是大还是小,我们都不会忽视它们,也不会认为没有必要认识它们,而是无论它们在哪里出现,我们都急于去认识,在不能这样做之前,我们不会认为自己真正识字了。对。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一些字母映现在水中或镜子里,那么除非我们先认识字母,否则就不可能认识这些字母的影像,因为这样的知识属于同一种技艺或学问。确实如此。那么,凭天起誓,根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和我们要加以教育的卫士们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音乐家,直到我们能够在包含和表达各种性质的复合事物中认识节制、勇敢、公正、高尚这些性质,以及与此相反的各种性质,无论它们出现在哪里,我们都能识别它们本身及其影像,无论表现在大事物中还是在小事物中都不忽视它们,相信认识它们本身及其影像属于同一种技艺和学习。这样说不第 36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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