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当的配菜里,也有香辣炸莲藕,以及洒上混合青辣椒和墨西哥红辣椒粉的配菜。虽说是点心,但既然是真那实送的,想必也是辣味的点心,刚好可以给他软弱的胃注入一剂强心针。此时音矢脑中浮现出青辣椒和红辣椒欢欣飞舞的景象。“咦……”音矢抱着一丝希望打开布包一看,他的手登时僵住不动。“怎么了?我偶尔也想做些甜食,所以做了蛋糕。”真那实这句绝望之语,狠狠刺入音矢停摆的脑中。就在音矢要万念俱灰之际,及时悬崖勒马地劝住自己:慢着慢着!先别那么快放弃。虽说是蛋糕,但这可是真那实做的耶!依照至今为止的行为模式来看,她一定有在出人意料之处添加了辣味,绝对是这样没错。经过这段日子,看来我也学聪明了。音矢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努力保持镇静。“那么我就开动了。”没想到辣有时候比甜还要好,尽管吃真那实亲手做的料理,有好几次都快把自己辣死,不过倒也不是真的死了。音矢在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然后闭上眼睛,对着蛋糕一口咬下去。“——呜……”在口中扩散的甜味令音矢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寻找,这蛋糕里面都没有一丝辣的成分在;而且比起斋的蛋糕,它执拗的甜度别说是舌尖,甚至连牙龈都要被甜得融化了。斋的蛋糕虽然也很甜,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她在豆沙里有加入盐来佐味;反观真那实的蛋糕,就只有甜一个字可言,应该说……那是至极的甜度。如果要比喻的话,音矢就像是遭职业拳击手用球棒猛敲脑袋一般,被那蛋糕甜到头晕眼花。“呜?{注1:日文的好吃(umai)也是以“呜”的音开头,所以真那实才会有此误解}你是想说好吃是吧?对吧对吧,好吃到让你说不出话来了呢。”斋也是这样,恋爱中的少女总是积极乐观,就算是秋老虎的九月阳光,与之相比也要为之失色,讲难听点就是傻到极点、痴到家了。音矢仰望着两位少女心花怒放的笑容,心中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苦闷,但是那种感觉他一来无法用言语形容,二来也不敢说出口,所以只好把精神集中在解决眼前的蛋糕上。除了天气炎热所造成的汗水之外,音矢还感觉到冷汗和油汗自毛孔渗出。他将那只有甜味的物体胡乱咀嚼一番,然后一口气吞了下去。“太好了,我做到了……”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音矢忍不住低声自语道。那是一种奇妙的成就感。接下来就只剩下和胃痛的孤独之战了。“啊~~热死人啦,还是女孩子比较好,这种时候只要扇一扇裙子就很凉快了吧。”豪铁一边享用着斋所分发的蛋糕,一边执拗地重复着“好热”两个字。就音矢记忆所及,同样的话豪铁似乎说了十次以上。“你烦不烦啊!一直嚷着好热好热!而且你说那什么话,什么叫女孩子比较好,那是什么谬论啊?”“啊~~因为穿裙子不是很凉快吗?”“裙子是很好,但你要不要穿一次胸罩试试看?又热又会汗湿粘在身上,而且钢圈卡在那里会很痒。等你体验过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再来说这种话也不迟!你说对吧,小斋?”“是呀,内衣会压迫着身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穿呢。”“这个嘛……不穿会有问题吧,小斋你该不会平常就没穿胸罩?”“是的,我有时是没穿内衣的。”只听见喀的一声,豪铁与音矢的桌子发出声响。“因为小梅小姐曾经教我,不穿胸罩胸部会下垂,所以我尽量会穿上。不过或许是还穿不习惯的关系,我常常会忘记穿……”“这、这样啊……该不会连内裤也忘记穿吧?”这次真那实的问题,让豪铁和音矢都忍不住屏息等待回答。“起初我有好几次忘记穿,但是在被薰子小姐训诫过之后,我就不曾忘记了。”“……也就是刚到这里的时候常忘记穿呀。”听了斋的回答,真那实露出困惑的笑容。听她这么一说,真那实才想起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见到斋的胸部摇晃看起来格外生动鲜明。每当那种时候,除了只爱吉他的王子之外,豪铁和音矢的反应都会异于往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这样的诱惑方式也是有效的啊,真那实的脑中转着这样的念头。不管怎么说,不穿内裤是不可能的就是了。有别于一个人暗自策画的真那实,另外三个男生的思考早已超过困惑状态,有如脱缰野马四处乱窜,缺少了指引而无法回归正途。只见豪铁傻笑着僵住不动,而音矢则是坐立不安,视线在社办四处游走。没想到斋竟然有忘记穿内衣的时期,啊啊~~真想回到那段日子呀。两人背后有把火焰在燃烧。王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将叹出的气吹在吉他上,专心致志地擦着吉他,看来连叹气他都要有效利用。“可、可是啊……!穿裙子真的很凉对吧?”最先恢复正常的豪铁红着脸向真那实提出问题。看来越是好色的人,害羞的时间也就越短。“女生不是常常在教室里扇裙子吗?”“也是啦,那样做的确是凉快一些。”正当真那实打算拎起裙子扇凉时,豪铁立即迅速翻转他经过锻炼的右臂。只见一台数位相机在开启电源的同时,镜头也迫不急待地弹出,朝着真那实裙底若隐若现的内裤对焦。那台数位相机是豪铁从事好几天领日薪的肉体劳动打工才买到,是现在拥有最快自动对焦功能的数位相机,而如今正是镜头清楚捕捉到内裤花纹的瞬间。“呣咕!”接着豪铁发出奇特的叫声,那台最新型的数位相机也被打落地上——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踢落的。“你干什么啦!?”“那是我的台词吧!说什么天气好热之类的话题,实际上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吧!”“噗!”真那实高高举起脚,朝豪铁剃光的头顶重重踢下。这精彩的一踢正中要害,当场将豪铁击倒在地。“咕,没想到连这都被你看透了……”“你的脑袋在想什么,我还会不清楚吗?”豪铁注视着由新品化为废铁的数位相机,失望地垂下头来。其实只要他稍微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仍举着脚的真那实裙底风光;不过对他而言,偷窥内裤和偷拍的意义似乎完全不同。“你那副尊容虽然通风不良,却很容易被人看透呀。”王子,这种时候你还说笑啊。音矢虽然想如此吐槽,但其实他的内心十分庆幸这习以为常的景象。因为音矢差一点就要失去这既快乐又有趣的日常生活,而且谁也无法保证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即使到了现在,音矢还是没有一天不想起那次集训所发生的惨烈战斗。他们与搭讪斋和真那实却惨遭击倒,最后化成祸津神的男人战斗。在众人受到结界阻挡的情况下,只有音矢、斋、真那实、小梅四人孤军奋战。幸亏后来豪铁与其叔父豪力赶到,以及多了王子的参战,他们才好不容易扭转战局,战胜了祸津神。然而胜利的喜悦却是十分短暂。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阻挡在满身疮痍的音矢等人前方。面对那名具有高强灵力、既非祸津神也非人类的男人,战斗呈现一面倒的悲惨景况。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在他面前音矢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甚至让他有了战死的觉悟。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时……时常来神社游玩的神秘少女兔贵子,以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现身。男人的面具在兔贵子的一喝之下破裂,之后那个男人所说的话,更让兔贵子以外的在场众人全部瞠目结舌。“——我是苇原响一郎,是给予世人死亡安息之神。”“——好久不见了,我的儿子音矢啊。”那名恭敬有礼地鞠躬行礼,并且自称是“神”的男人……竟然就是音矢的亲生父亲!父亲应该已经死了啊——音矢在朦胧的意识中目睹难以置信的光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父亲的长相并不存在于音矢的记忆当中,因为父亲既没有留下遗照,相簿里也没有父亲的照片,对此幼年时期的音矢也曾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在唯一的血亲弦而,以及亲如家人的巫女们陪伴之下,音矢的生活也算是相当幸福,所以这个疑问也就没有浮出台面。而且音矢还拥有响一郎所爱用的Stratocaster电吉他。对音矢来说,那是父亲留下唯一的“遗物”;每当弹起Stratocaster,音矢都可以感觉到父亲在对自己说话。自从重拾这把曾经一度舍弃的吉他以来,音矢便一直十分珍惜这把吉他。对音矢来说,父亲响一郎还活着的事实自然是不小的冲击。再加上响一郎竟然以若无其事的态度,说出“是为了杀死音矢而来”这句话。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和父亲再会,音矢受到的打击自是非比寻常。“音矢!现在可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被兔贵子这么一喝,音矢猛然惊醒过来。或许是薰子和小梅的治疗有了效果,原本散离的意识也逐渐恢复过来。只见斋手上拿着神乐铃,真那实紧握着贝斯,风花抱着雅乐器,三人虽然都担心音矢,却仍持续与响一郎对峙着。“站起来!音矢!马上重组御神乐和响一郎战斗!”兔贵子清澈的声音,大大撼动了音矢的心。“御神乐”这个词语,将音矢混乱的意识又拉了回来。单纯是刻印在胸中身为神乐主的自觉,促使着音矢振作站起。“……抱歉了,各位。”音矢在薰子的搀扶下站起,并将视线移向阻挡在面前的响一郎。“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想要为了必须守护的人而战吗?”响一郎注视音矢的眼神,并不是见到兔贵子时那种充满杀意的眼神,看起来带着温柔与忧愁。响一郎摇着头像是要劝音矢放弃,不过音矢却以正直的目光看着响一郎。“爸爸……爸,你错了。”音矢重新握起吉他,并且对斋、真那实、薰子、小梅、风花以及兔贵子使了个眼色。必须要重组御神乐才行。“你说我什么地方错了呢,音矢?”“就是因为有必须守护的人,所以我才会战斗;如果必须守护的人不在了,那么战斗也没有意义了。”看着平静道出决心的音矢,响一郎的眼神中浮现出怜悯之色。“你真的认为那是正确的吗?”“就是因为我认为是正确的,所以才说爸你错了。”听到音矢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响一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举动仿佛像是听见了小孩子所怀抱的梦想一般。“这样啊。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在场的巫女们全都阵亡了,到时你还会选择战斗吗?”响一郎的目光直视着音矢。地上面具的碎片宛如受到操纵,开始聚集到响一郎的手中,好似四散的水银融合一般,恢复成原本的铁面具。——我当然会选择战斗!音矢紧握吉他、站稳脚步,摆出应战姿势作为回答。被正面问到这个问题,音矢无法自信地断言。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会……?不,就是因为不想让那种事情发生,所以我才会战斗的啊!“还在拖拖拉拉什么呀!快点演奏御神乐!”“我知道了,兔贵子。”音矢说着抓住匹克,开始演奏起“镇魂响音”。即使抚按琴格线的手指渗出鲜血,吉他的音色也显得晦暗,音矢仍是毫不放弃地全神贯注在演奏上。然而由于扩音器遭到破坏,吉他的声音出不来,宁静的大殿之内只听到拨弦的声音响动而已。随即真那实的贝斯、小梅的羯鼓,以及薰子、风花的笛声也跟着加入旋律之中。“呵呵呵,你演奏的音色根本已经是有气无力。你不觉得用一件发不出声音的乐器战斗,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吗?”“——才、才不是不可能呢。”王子发出了虚弱的呐喊。刹那间——锵~~~~吉他与贝斯突然以极大的音量响起。朝损坏的扩音器看去,只见王子抛下了珍爱的吉他,将烧熔断裂的电线用从自己吉他抽出的琴弦接上,以应急的方式让扩音器复原了。“苇原,我不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即使这时的王子处于“我活在世上对不起大家”的状态,同伴有危机他也无法坐视不管,所以趁着响一郎正为兔贵子的登场而分神的空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扩音器修好了。“谢了,王子!”力量逐渐自音矢的体内涌出,他的脑海闪过豪铁曾说过“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的这句话。见到拼命保护他的斋和真那实,还有王子充满勇气的支援,这一切都深深沁入音矢的心中,并且化成他源源不绝的力量。他的右手又找回力量紧握琴颈,左手的匹克激烈弹拨着吉他弦。音矢得到了力量,奋力操纵着吉他。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当然,他的伤势并未痊愈,而是想要保护众人的精神力凌驾了肉体的痛楚。“……伤成那样还想战斗吗?那么我也要使出全力了,不然对你岂不是太失礼了?”响一郎瞥了扩音器一眼,不过他并没有加以破坏,而是转身面对音矢,脸上从容的笑容仿佛是在暗示,既然音矢想要堂堂正正与他决战,那么他也不在意配合一下。“——响一郎,注意了!”随即兔贵子配合音矢等人所演奏的“镇魂响音”,猛然向空中一跃。她的身体散发的神圣光芒在空中拉出轨迹,朝着响一郎袭击而去,一举将他手上的笙击落了。“少来碍事!”响一郎手上的笙掉在地上,此时音矢等人的“镇魂响音”也化作箭矢向他射去。却见响一郎只是一个拂袖,便将音矢等人的攻击弹开。“不用乐器就将攻击弹开了!?”那力量正可说是出神入化,尚无法让光衣显现的音矢等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此时兔贵子就像是在庇护音矢等人般冲上前来,以尖锐的声音对响一郎大声斥责。“音矢说得没错!是你做错了!”“我是想让儿子得到解脱,为什么你们不了解一个父亲的苦心?”响一郎不停闪躲着兔贵子的攻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讶异万分。“什么苦心!响一郎!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心情吗?”一瞬间,响一郎的动作迟缓了一下,而兔贵子的攻击也趁隙一击命中响一郎。“咕、你说的她……是在说谁?”铁面之下,他朦胧的声音似乎颇为痛苦。“你根本不配提起她的名字!”从铁面缝隙间可以窥见他的怒容,响一郎使出蛮力朝兔贵子踢去。“呜、响一郎,你还对那件事……”“这么野蛮的战斗并非我所好,你好歹也是个神,难道就不能更优雅地战斗吗?”响一郎的手伸入袖子里,从袍袖中取出了一面鼓。当然,袖子里并没有足以容纳鼓的空间,不过对可以从掌中取出笙的响一郎来说,取出一面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乐器我可以借你哦?”“哼,不用你借。”只见兔贵子从她随身携带的肩挂背包内,取出了一个兔脸形状的孩章用响板。“那个响板是……”一瞬间,响一郎脸上显露出动摇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冷静,举起鼓准备攻击。“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响板就赢得了我吗?”响一郎瞄了举起兔子响板的兔贵子一眼,眼神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响一郎奏出的鼓声撕裂空气,同时主殿的一部分就像遭到利刃斩断一般,朝空中飞了上去。而那破片飞起之势,眼看就要朝音矢等人投掷而来。“休想!”兔贵子敲击的响板发出锐利的声响,产生一股足以震撼空间的声压,将主殿浮在空中的部分破片击碎。随着响一郎击鼓攻击,兔贵子也以响板应战。当她顺势连续击打响板,锐利的一记鼓声又击散了她的声压。“好、好厉害……”惊人的声压让弹着贝斯的真那实不禁打起冷颤。虽然双方互相抵消,战况呈现五五之势,然而她能清楚感受到两人强大的力量。不管是哪一方,一旦被对方压过,一定会在瞬间灰飞烟灭。“响一郎,你要是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就立刻离开这里,回去你应该回的地方。”“你说该回的地方?那究竟是哪里?难道是要我和你一样,住进祠堂给人供奉吗?”两人一方面激烈地争辩,另一方面也以鼓和响板持续战斗,双方的力量几乎平分秋色。这场拥有同等威力的神与神之战,音矢他们的“镇魂响音”也加入其中,使得一股空间遭到扭曲的感觉朝音矢等人袭来。“呜……”只见兔贵子一瞬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应该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光衣所放出的光芒似乎有减弱的迹象。与她降临时相比,这时的光芒明显减弱许多。‘——音矢,奴家维持这个模样的时间有限,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什么!?”耳畔突然听见兔贵子的声音,让音矢不由地吓了一跳。他转头往兔贵子的方向看去,却见她仍在与响一郎战斗,看起来并没有余力说话。‘——奴家在神社之外能够行动的时间有限,以这个形态更缩短了时间。’音矢感觉并不是耳朵听见兔贵子的声音,而是她对着自己的听觉呼唤,想必是为了不想被响一郎听见自己的弱点,所以才会“直接”和音矢对话吧。“——音矢,奴家要使出全部力量与响一郎同归于尽,你们就趁机逃走吧。”“等、等一下啊!兔贵子!!”虽然音矢急忙出言制止,但是兔贵子光为了缓和响一郎的鼓声就已自顾不暇,所以她也听不见音矢的呼唤。只见包覆彼此的神之光辉互相推挤,兔贵子逐渐落入下风。包覆兔贵子的光芒也越来越弱,眼看就要被响一郎放出的光芒吞噬。兔贵子是打算潜入响一郎的光芒之中,趁机与他同归于尽。“真那实!提高贝斯的音量!斋请彻底进行防御!薰子小姐、小梅小姐、风花,麻烦你们加强声压!我们要用御神乐保护兔贵子!”“是〡”在神乐主音矢的指示之下,斋为了防御而舞,而真那实和巫女们也依照音矢的指示加强声压。“哦,怎么了?你的光芒似乎越来越薄弱了呢,游戏的时间要结束了吗?”“是啊,奴家正想要做个了结呢,响一郎。”相对于占尽上风,一副游刃有余模样的响一郎,兔贵子回答的语气显得甚是虚弱。正如她对音矢所说,兔贵子能够战斗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响一郎已经逼近眼前,这时兔贵子朝音矢的脸看了一眼。“——保重了。”兔贵子这声悲伤的道别传入音矢的心中。“兔贵子~~~!!”——我不可以失去兔贵子。这样的情感充塞在音矢的胸中。那段差点失去斋、甚至连弦而也失去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音矢不想再伤害、失去任何人,这强烈的情感几乎将音矢的心撕裂成两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耀眼夺目的光,仿佛劈开了乌云笼罩的天空,自天上降下。那道光笔直地照耀着音矢等人,化成了柔和的光芒,将御神乐笼罩在其中。那是光衣的显现。“什么!?”见到光衣罩身的音矢与斋,响一郎的语气充满惊讶。“怎么可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让光衣显现……”“别忘了音矢可是你的儿子呀,响一郎!”兔贵子趁着响一郎吃惊之际,冲向他的身前。见到她已有觉悟的眼神,响一郎的杀气转变得更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