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会合众代表权赌在光秀身上的津田宗及,则是默默将串着章鱼烧的竹签放回盘子上。「这味噌确实是高级品,章鱼烧也制作得无懈可击。就料理的完成度而言,远高于相良兄弟的油炸章鱼烧,只可惜主食与调味料的协调性太差,白白浪费这些高级食材。看样子你太想博取公主大人的欢心,内心的焦虑完全反应在料理上了。」今井宗久一针见血地指出缺陷。「咦咦咦咦咦咦咦……不、不、不好吃吗啊啊啊啊!?不会吧……怎么可能……!」光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我要被贬到厨房当伙夫了……呜呜呜。)她心中已经做好败北的觉悟。「津田先生,非常抱歉!看来堺町代表的位子是今井宗久先生的了……」「不,谁胜谁负在开票之前还很难说。」于是……稍做休息之后,会合众便开始进行投票。结果光秀以压倒性的票数之差——获胜了。「太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从今天起,在下就是会合众的代表了。」八丁味噌果然是最棒的食材!光秀开心得手舞足蹈,津田宗及则是静静地喝下一杯茶。「……抗议。」、「串通好的是也!」、「津田先生八成是收买了会合众的其他人。」——犬千代等人一同表示抗议,但是没注意到津田宗及暗中行贿的光秀不但不懂得察言观色,还自鸣得意地放话:「哼——死不认输,太难看了。」「一场闹剧,在下要回京都去了是也!」「我也是,良晴先生应该不会因为这场作弊的比赛真的被贬职吧?」「……真是气人。」五右卫门、半兵卫、犬千代怒气冲冲地掉头回京都了。「纳屋老板,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是在下赢了,仅仅如此而已。」「收买了这么多的选票,想必你一定砸了不少钱吧?天王寺屋老板。」「本来以为这场比赛会更有看头的,拜八丁味噌之赐,差点毁了在下的计划。不过,只要卖给客人的时候不放味噌就行了——话说回来,纳屋老板,你明知道在下暗中行贿,为什么却视而不见呢?」「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放弃章鱼烧的独占权了,但是既然你们没有买下相良兄弟的『油炸章鱼烧』,以后『油炸章鱼烧』就当成我纳屋的独家商品。没有异议吧?」「唔……」津田宗及顿时语塞。一旦表示反对的话,今井宗久就会大声宣言「投票不公正」,今井宗久虽然放弃了章鱼烧的独占权,却换来了油炸章鱼烧的独占权。「原来如此……比起表面名声,更重视实质利益吗?甚至不惜牺牲和你同一阵线的相良大人……真是老奸巨猾的人。」「没错。区区会合众代表的职位,等到公主大人的势力更加壮大,自然会落入我的手中。」「事情会那么顺利吗?在下听说织田信奈大人在京都公家之间的风评很差,你和织田大人最好小心不要阴沟里翻船了。」竞争对手——津田宗及与今井宗久四目交锋,互相刺探对方的意图。无论如何,这场特产对决的结果是以明智光秀的胜利收场。堺町会合众的新代表一职将由津田宗及担任。※「这场比赛是我赢了,前辈。」光秀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这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奇怪。」「可恶啊——居然硬生生没收我到手的胜利!给我向今井大叔道歉!」「哼——退个一百步来说,就算真的有买票好了,那也是津田宗及先生个人的行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比赛的世界是很严苛的,相良前辈。」一行人回到了今井宗久的家中之后——光秀和良晴仍然在信奈和今井宗久面前争执不休。良晴完全无法接受投票的结果,光秀则是坚称「不管有没有买票都和我十兵卫无关」,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这家伙意外的狡猾……你就这么想成为信奈身边的头号亲信吗?」良晴无奈地低声嘀咕。 端坐在良晴对面的光秀不假思索回答:「那当然了。」声音里没有一丝疑惑。「我明智家如今虽然家道中落,不过原本可是继承清和姬巫女血脉的清和源氏一族,最早在这个国家创立起镰仓幕府的源赖朝公,也与我们一样是清和源氏之后,可以说是名门中的名门。」「你出身名门的事我早就听说啦!再说光看你的额头就知道了!」为什么看额头会知道啊!光秀不满地嘟起嘴巴。「还有,我十兵卫是美浓第一神童。父亲早年死于战事,母亲独力支撑起没落的明智家。不希望我因为家境贫乏而失去求学机会的母亲,为了让我接受教育,从早到晚从事副业赚取微薄的收入,甚至牺牲睡眠时间。长期下来,原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终于病倒了。她为了让我十兵卫出人头地,复兴昔日的明智家,才会一直勉强自己。」光秀的神情严肃,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得认真听她说话才行……良晴也正襟危坐。「我十兵卫在母亲的穿针引线下,有幸被斋藤道三大人看上,以一介侍童的身分接受英才教育,其他武将的才智和觉悟根本无法与我相提并论。很遗憾的,尾张没有一名武将能够理解信奈大人的梦想,能够全心全意地支持信奈大人继承自道三大人的天下布武之志,以及称霸世界的梦想的人,只有我十兵卫而已!」对喔,当初在正德寺会面的时候,这家伙也被信奈提到的梦想感动了……良晴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之前道三大人被逐出美浓时,我没有获准参与作战。因为道三大人吩咐我:『去京都、堺町闯一闯,增广自己的见闻。这样日后才能辅佐我的义女·信奈殿下。』道三大人对我寄予相当大的期望,所以我恢复成浪人身分,带着年老病衰的母亲踏上旅程,然而要和御所的公家打交道,需要莫大的金钱。有时我不得不忍辱负重,从事护卫佣兵之流的工作赚取盘缠,同时也不忘努力拓展畿内地区的交友圈,我和津田宗及先生也是在那时候结识的。」谁晓得当我费尽千辛万苦在畿内地区闯荡的时候,一个来路不明、自称未来人的家伙,居然一路爬到信奈大人的亲信地位。「吹嘘自己来自未来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而且那个男人明明身为家臣,看起来却对信奈大人怀有非分之想——大逆不道到了极点,为了保护信奈大人,我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把那家伙撵走!」谁有非分之想了!良晴反射性地反驳。「十兵卫的志向和孝顺母亲的心我都明白了,不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你误会我了。」「哪有什么误会!能够受到信奈大人宠爱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十兵卫光秀,然而却被你……被口口声声说自己来自未来的相良前辈横刀夺爱!」「有什么办法!我真的是来自未来的人啊!」「少来了,那种荒谬的无稽之谈,聪明的十兵卫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除非你拿出证据。」「就算你要我拿出证据……一套学生服也算不上什么证据,手机的电池又没电了……」「看吧——相良前辈果然是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就在此时,一直静静看着两人的信奈开口说话了。「十兵卫为了复兴家业做出多大的努力我都知道,不过现在该讨论的是贬到厨房的事情。」信奈的太阳穴上冒出青筋。终于来了——良睛做好了心理准备。「比赛就是比赛,难道你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吗?」她看起来心情非常差。「不……可是……」「公主大人,我为了取得『油炸章鱼烧』的贩卖权,才会明知道津田宗及暗中买票却视而不见。实际上,这场比赛的胜利毫无疑问是属于相良兄弟的,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对相良兄弟从宽处置。」即便今井宗久替良晴说情,信奈仍然叹了一口气说:「话虽如此,我又不能出尔反尔……」(啊啊啊,难不成今井大叔从背后捅了我一刀!?)此时才察觉到这点的良晴,不由得懊恼地抱起脑袋。「太残酷了……商场之路实在太残酷了……我现在才知道……!」事实上,信奈真正想斥责的人是十兵卫,但是十兵卫本身对于买票一事并不知情,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另一方面,她也明白今井宗久会对金钱这么执着,是为了将所有的资产投资在自己身上。然而……最令信奈生气的一点,是良晴将要被贬职这件事。不,她最气的是拉不下脸反悔这个决定的自己。「信奈大人,这场比赛是我赢了!请您做出公正的裁决!」光秀用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啊?」连原本想要帮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今井宗久,也不禁脸色一变。「说、说得也是……」「信奈大人,请快点下达『把猴子贬到岐阜城的厨房当伙夫!』的命令吧!」「……呜……可、可是,虽然得票数上是由你胜出,实际上受到众人好评的却是猴子的『油炸章鱼烧』,不如这次就算双方平手……」「不过,赢得比赛的人确·实·是·我!」信奈低下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就差一步了!光秀的眼眶泛起盈盈泪光,咬着自己的手指,施展出眼泪攻势。「怎、怎么会这样……难道信奈大人……喜欢相良前辈吗?在光秀看来,信奈大人好像在偏袒前辈啊。」呜。信奈瞬间面红耳赤。「才、才没那回事!这这这这家伙是猴子啊!本小姐和他的身分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就是说啊!那么就请信奈大人做出公正的裁决♪」「唔、唔、唔。」即使如此,信奈仍然说不出「猴子,我要把你贬到厨房」这句话。当初为什么要讲出那种话……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信奈像是想要求助一样把目光转到良睛坐的位子上——然而良晴却不见了。「哎呀?猴子呢?」「公主大人,相良兄弟留下『特产对决也是一场战争,战争没有什么狡不狡猾的。十兵卫赢了,是我输了』这句话后,便出发前往美浓了。」今井宗久回答。「咦咦咦咦咦?等一下,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他大概是不想看到公主大人为了自己纠结烦恼的样子,所以主动让步了。」「哼,虽然是为了比赛,这次对今井先生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我十兵卫可以动用关系,替你筹措一下短期内的资金喔……至于利息,十天十分利怎么样?」从小穷苦过来的十兵卫光秀,对金钱锱铢必较。「信奈大人,既然碍眼的猴子……更正,既然相良前辈已经不在了,京都也平稳无事,不如我们藉这个机会尽情游览堺町吧。从今天起,我十兵卫光秀会随时在身边伺候信奈大人。」「……吵死了,笨蛋!金桔!你在沾沾自喜个什么啊!稍微察言观色一下好不好!」信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因为在光秀面前的关系,以及自己死要面子的缘故,信奈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了。「……咦……信、信奈大人?」「我要去追猴子!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咦?请等一下,太危险了!」「十兵卫!如果你想当猴子的竞争对手的话,以后就给我正正当当决胜负!宗久,我要跟你借马!」无视今井宗久的制止,信奈丢下这句话后便骑上马飞奔而出,前去寻找早就已经不见人影的良晴。「……信奈大人……信奈大人竟然责备我……」遭到信奈怒斥的光秀茫然地呆站在原地,被独自留在今井家中的她,动弹不得好一阵子。以那种不光彩的方式获胜还洋洋得意,太不应该了吗?光秀一旦专注于某件事情,就会把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件事情上面,眼里完全看不见其他东西。道三过去也曾经数度指出光秀的这个缺点。不过由于道三也说过「这个缺点也是你的优点,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成就一番别人做不到的大事业」这种话,因此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总而言之,先喝杯茶吧。」追丢信奈的今井宗久返家,亲切地安慰起光秀,光秀一边哽咽拭泪,一边哭着向宗久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光秀小姐,你对相良兄弟做得太过分了一点,而且……除了公主大人之外,你还惹恼犬千代小姐等一干同僚,这样一来只会使光秀小姐在织田家中遭到孤立。今天你应该要让出胜利,让比赛以平手收场才对。」「……可是,为竞争对手留情面这种事……」「对公主大人来说,家臣团就如同自己的家人,这一点跟家臣之间各怀鬼胎的三好一党截然不同,这也正是公主大人最大的力量。」「……光秀不明白,家人就是家人,光秀的家人只有母亲一人,家臣和家人是不一样的,岂能与竞逐功名的对手过于亲近……」那你就错了——宗久那张岩石般的大脸露出微笑。「我在十年前就认识前任织田当主信秀公了,如今回想起来,公主大人从小就缺乏亲情滋润。信秀公是公主大人唯一的家人,然而他长年忙于征战,几乎没有时间关怀信公主大人。就在信秀公亡故后不久,对公主大人来说亦父亦兄的南蛮传教士也跟着离开人世,亲弟弟又成了继承人之位的竞争对手。」「信奈大人的母亲应该还尚在人世才对,只要有母亲的陪伴,即使没有父亲也能咬牙撑下去。」「……公主大人从来不曾得到母亲的关爱,不只如此,她甚至被自己的母亲厌恶。公主大人的那副倔脾气,可能就是因为从小得不到母亲关爱造成的也说不定……」「怎么会?那个绝顶天才的信奈大人竟然……!?」「看在世上多数凡人的眼里,拥有过人才智的人就跟傻瓜无异,就算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可是,我的母亲就不会……」「那是因为令堂是个聪明人,看到明智小姐天真烂漫又充满自信的模样,就能知道令堂有多么疼爱你。同样是天才,你的遭遇就没有公主大人那么坎坷了。」此时光秀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在南蛮寺,弗洛伊斯不是有提过吗——从良晴口中得知的信奈的家务事。一边是扮演温顺的少女讨母亲欢心,一边是不惜被世人嘲笑为傻瓜也要实现天下布武的梦想,两相权衡之下,她选择放弃母亲的关爱……(……想不到那番话是真的……可是信奈大人在家臣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看不出她做出如此悲伤的抉择……活泼开朗的她总是充满活力……)听说上次桶狭间之战获胜之后,信奈大人开心前去向母亲报告,结果却遭到母亲数落『浑身是血地跑来见母亲成何体统!这样还算是织田家的公主吗?』,还没踏进房门就被赶出来了。虽然只是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但是听到这种话还是很令人心痛啊——宗久用沉重的声音说着。「公主大人实际上就跟没有家人一样,因此对公主大人束说,家臣团才是她真正的家人,看到家臣们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光景,当然会觉得无法忍受,毕竟那会勾起她与亲弟弟争夺家督之位的过去。刚才公主大人之所以会生那么大的气,也是无可厚非的。」我要回京都去了——光秀垂头丧气不已。自脸颊滑落的泪水滴到自己的手背上。「你不去追公主大人吗?」「……那是猿人的工作,我已经被信奈大人讨厌了……」「明智小姐只是个刚加入织田家的新人,自然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往后只要记得和其他家臣和睦相处就行了。」然而光秀因为太过懊悔的缘故,迟迟无法抬头。第三卷 卷之五 守京都者,明智光秀为了追赶良晴,信奈单枪匹马出了堺町。不过在通往京都的路上都没有发现良晴的身影。(他已经往美浓去了吗……)经过京都进入近江,信奈一边喝着葫芦里的水,一边策马奔驰于琵琶湖畔。途中太阳下山时,她就跑到民宿寄住。通晓古老文化教养的光秀,以及来自未来的良晴,要是这两个人不能携手合作的话,自己会很困扰。就个性上来说,这两个人也刚好可以弥补彼此的不足,光秀虽然为人耿直,但是只要专注于某件事上就会看不见周遭状况;良晴虽然吊儿郎当又好色,却能从不同的观点审视问题,提供出人意料的策略。不过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让良晴继续往上爬的话,最伤脑筋的人会是信奈自己。必须让良晴立下更多汗马功劳,直到他成为地位无可动摇的织田家家老为止。然后让他当上一国一城之主。接着在统一天下的期间,把进攻其他地区的大军交给良晴指挥,让他成为织田家平定乱世的最大功臣——到时候再让御所授予良晴显赫的官位,让他获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假如这样还不够的话,假如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改变这个国家的话,就造一艘大大的帆船,和他一起迈向七大洋就行了。迈向世界。飞出这个小小的日本,迈向无边无际的『地球』。如此一来——这个国家的人一定也无话可说了。自己与良晴的…………(等一下,我到底在想什么啊?难不成是发烧了?)信奈用力甩了甩头,策马穿飞奔街道。幸好信奈现在是一副民女『吉』的打扮,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骑在马上红着脸大叫「为什么本小姐非得担心猴子不可啊!」的女孩子,就是织田家的女大名。不过——唯一一个识破信奈真实身分的人,正埋伏在近江的中山道旁。此人就是带领佣兵闯进南蛮寺的头头。肩扛种子岛火枪,一身虚无僧打扮的暗杀者。他的名叫杉谷善住坊。这位杉谷善住坊就躲在中山道旁的废屋里,等待信奈到来。而屋内的一角,竟然躺着被绳子五花大绑的相良良晴。「我记得上次也有在南蛮寺看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良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多半是被杉谷善住坊抓住时激烈反抗,结果遭到痛打一顿。「反正你就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杉谷善住坊,是甲贺的忍者。」「忍、忍者?」「虽然是忍者,我的拿手武器却是种子岛火枪。」善住坊边清理火枪的枪管边说。「甲贺忍者只认钱不认主君。最近我接到某人的委托,要我『杀掉织田信奈』,因为在中立都市堺町不好动手,所以我决定埋伏在街道旁,伺机取她性命。」「你说的某人是谁?」「无可奉告,总之某人(注10)不是你就对了。」「咯咯咯。」草笠底下传来善住坊阴险的笑声。「用不着一堆人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只要解决掉领导者就能得胜。」「别这样,恐怖行动是改变不了历史的。」寺院(注11)改变不了历史……也许你说得没错。如果求神拜佛就能往生极乐的话,大家就不用辛苦过日子了。注10:日语中的某人与猴子同音。注11:日语中的恐怖行动音近寺院。「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埋伏在近江啊?信奈应该会前往京都才对吧?」「根据我要胁今井家下人得到的情报,她现在似乎正想前往美浓。」「什么?不是去京都而是美浓?为什么?难道武田信玄举兵上洛了吗?」「不,信玄目前没有动静。那个公主好像是在找你喔,猴子。」「找我?」「咯咯咯,难得两个人偷溜出来旅行,大概是希望你可以多疼爱她一会吧?」王八蛋——!良晴抬起脚想踢善住坊,不过身体被绳子牢牢绑住,根本无法动弹。「我要用猴子当诱饵,引织田信奈上钩,当那个公主看到你被五花大绑,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时候,砰!一枪就解决了。」「做这种蠢事到底对谁有好处?你跟信奈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跟你或织田信奈都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