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跟你没关系,跟你的主子可是大大有关!!那儿原是与奥州藤原家初代清衡公有关的宅邸,那里住着前不久才从京都逃到这儿的新居民们。那代表了什么,给我仔~细~想清楚!!」虽然叫对方想清楚,求道却不给早太多余的思考时间。这时就是关键了,他逼近早太身旁,抓住了他的衣襟。虽然听见背后响起了拔刀声,求道仍不为所动。「也就是说!!你要是袭击那儿,就等于源氏向藤原家下了战帖!!你明不明白哪!!喂!!」「什、什么?此话当直?」早太的声音里带着不安,而这份动摇也使得他的手下们马上散了开去。当然,求道本身也对藤原家的应对手法一无所知。再说那座宅邸是否真的跟藤原家有关,也是个未知数。他只是不假思索地将心中的不安说了出口。不过,似乎也起了作用。确借了这点之后,求道莞尔一笑。「哎呀,所以啦,俺才说只是商量商量啊。」求道松开了手。「说哈。」——说哈?啊啊,是「说吧」。不过,这家伙的脸还真奇特。「俺会负责把夜鸟子给带出来,接下来就随你们要杀要剐了。」「真的没温题吗?」「是啊,那女人,可是被俺迷得神魂颠倒啊。怀疑的话,就问问那家伙吧!」求道朝着在宅邸前徘徊的男子抬了抬头。那男子在早太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的表情忽然为之一变。扭曲的鼻子显得更歪,他阴森地笑着。「你在大街上,似乎被那女人挥了奸几拳不是吗?」「什么嘛,被你看到啦。真受不了……哎,正是如此……虽然有点激烈,不过那也算是夜鸟子爱的表现啦……要是习惯被打,还真是会上瘾哪……」侦察的男子又向早太耳语了几句。早太带着几分钦佩,又有几分惊愕的复杂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求道。他的嘴角又诡异地往上挑起。「什么!!你昨夜竞与那女人同住一宿?那可真是……说到这,那儿的滋味怎么样呀?」「咦?那儿?啊、啊!那当然是不得了啊!!」「再怎么说可是双腿会变化成巨蛇的女人,那儿一定也很有力吧。呵嘿嘿嘿~」随着早太下流的笑声,周遭的男子也开始捧腹大笑。求道也没辙地陪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玩笑话逗得大家开心了,早太的话变得更加轻浮。「在杀了她之前,俺也先尝尝味道吧。不不,还是算了,那女人未免也太危险,好事儿就等砍下她首级之后再说吧。呵嘿嘿嘿~」这句话使身旁的粗人们也噤了声。他那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只见早太独自前后摆动着腰际,继续尖声大笑。「呵嘿嘿嘿……那,在哪里会合好?」「也是,在从平泉来到这儿的路上,有间古寺。那儿怎么样?」早太向身旁的男子确认过场所。「那好像叫做黑石寺。稍微往北上川下游走去,就在左手边。那么,时间呢?」「就定在日暮前。」语毕,求道转身迈开了脚步。只不过——「喂,等等!」马上被早太叫住。他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这是为了随时能够逃离这里。求道背脊一凉,而早太正朝他的背影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求道。」他如此回答后,带着笑脸转过头去。「啊,对了。奖赏能要求砂金吗?希望至少能供五年玩乐过活。「砂金?」「是啊,背叛了寺院,反正也没法在这国家待下去了,我想逃到宋朝那儿。」「下了如此的决心,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俺答应你。」求道与来时同样轻松地向早太挥了挥手,再度踏出了脚步。「喂,里刻追上去。」早太朝着远方求道的背影,抬了抬下颚。—3—「吾为夜鸟子。」告知了名字之后,她便被带领至宅邸内。越过面向庭院的长廊,通往另一栋建筑。空无一物的宽敞房间,只有木头地板。她被交代在那儿等待。夜鸟子在房间的正中央,双拳置于膝上,背脊挺得直直地端坐着。她动也不动的模样看来或许像是心无杂念,不过夜鸟子却是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问内驰骋无限的想像。偌大的房间,这宅邸中不知居住了多少族人。这么大的宅院,大概可以住上二十人了。那么多人的话,还能在这里一起吃饭。那一定很热闹吧!天花板也是挑高的。要是这房间是道场,无论是长刀或长枪都能够尽情挥洒。要是有孩子们在的话,还能传授他们武术以示友好。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人能继承身为武士的葛城一族精神,就不枉她远道前来了。在大大敞开的拉门那侧是面向庭院的长廊。庭院中有株盛开的大樱树。每当略强的春风吹拂而过,纤细的花办便随之飞舞飘零,其中几办还落到了这个房间的地板上。樱树后方矗立着高耸的木头栅栏。夜鸟子难以想像,自己直到方才都还站在那栅栏外头。求道真的在等她吗?再也见不到那男人了。但是————别等吾了。为何无法如此干脆地说出口……她也不明白。不、其实她隐约知道,所以夜鸟子的心里才感到纷乱不已。而令她深感焦虑的原因还有一个。是葛城一族的人们吗?倾耳细听,便能微微听见互斥的怒吼声,和匆忙的脚步声,而且持续到她抵达这座宅邸之后。究竟在做些什么?——真的太慢了!!打算让吾等到什么时候!?要是能让她从这焦躁感中解放,就算再被当作『沉睡公主』也不要紧。这么一来就什么也不用想了。而且睡上百年,所有人也会忘了我吧!——这样也不错,这样就好。正当夜鸟子这么想时,听到两个人往这儿接近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上的,是一名年逾八十的老婆婆,和看似她曾孙的小女孩。老婆婆的右半身似乎不良于行。左手杵着拐杖,一路拖着右脚缓缓走着。短发娃娃头的少女应该是负责照顾老婆婆吧,看起来比夜鸟子还小个两三岁左右。不知打算作什么用途,她手中还拿着粗草绳。——这位婆婆就是当主吗?彻底把当主的形象想成是威风凛凛壮年男子的夜鸟子不禁感到困惑。她打算站起身来,却被老婆婆用手制止了。「舞,有要事再前来叫余,交代大家,多留意宅邸周遭的状况。」老婆婆如此命令道,被唤作舞的少女便将手上的草绳递给了婆婆。微微向夜鸟子致敬,不知为何用手护着右肩,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问。「手跟脚都不管用啦,最近连耳朵也渐渐变得不灵光。老朽失礼之处,还请多加包涵。」从老婆婆口中发出的声音,从她的外貌根本无从想像。简单来说,是相当可爱的嗓音。令人联想到眼前随风飘舞的樱花花办。「嘿咻」一声,老婆婆在夜鸟子身旁坐了下来。将双腿伸直、手置于地板上,一脸祥和地望着庭院中的樱花。「您喜欢樱花吗?」老婆婆少女般的声音唐突地问道。「是,特别是飘零之时。」「是吗?余也很喜欢。」说着,老婆婆将脸转向夜鸟子,微微一笑。「余为家中的当主。阿万。随着年纪渐长,性子也变急啦。不过,目前似乎也没什么时问,余就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行吧?」「直说无妨。」「夜鸟子君,为何到余这儿来?」……被这么问道,她却无法回答。只要来到这里,就有人会决定如何安置自己。只要遵从指示就行了,她一直是这么想的。这是个比起叫她去死,还来得意外的问题。「您认为只要来到这里,便能像咱们一样,过着像普通人的生活?」「不,吾从未这么想……」夜鸟子撒了谎。「是吗?这么说……」阿万切入正题。「将再度以沉睡公主的身分遭受封印,抑或充分发挥自身的力量,为一族壮烈牺牲。大概是这么回事吧?」被说中了。但是,这份觉悟一旦化为言语,却令人感到有些轻浮。所以,夜鸟子打算以行动取代回话。她猛力扯开了青绿色小袖的衣襟,将交叉的双手伸往腋下。掌中瞬间滑入冰冷的物体,她缓缓地将双刀抽出。夜鸟子伸出衣襟的左右手中,分别握着一把直长的太刀。「这个……」只要看见这个,对方一定能了解自己的觉悟。夜鸟子如此深信。她将两把刀并列于阿万前方。阿万垂下目光望着。「无锷、无鞘,只用以攻击,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切与蜘蛛切呀。从赖政那儿夺来的?这可真是有趣了。您必定认为,只要见到这宝物,咱们一族也会随之奋起吧?呵呵……这道理可真是逞意妄为啊!」阿万拾起头,定定地凝视着夜鸟子。「余就直说了吧,这对咱们来说相当为难。」夜鸟子已经听见阿万说了什么。但,她不懂其中的含意。「你刚才说什么?」夜鸟子不由自主地反问道。「您认为这座宅邸是属于哪位人士?您仔细思考过吗?在短短三个月前,身无寸缕地逃到这儿来的外地人,能否有容身之所?」「那究竟是谁!?」「这事儿该跟您直说吗……只不过,特意跟源氏作对的好事者,除了清盛大人之外,倒不会有别人啦。」「但是,当初先动手的就是源赖政!!这没道理啊!!」相对于音量提高的夜鸟子,阿万的口气则如糠味噌般柔和。「道理吗……?要是凭那东西就能过活,您就独自贯彻到底吧!余再重复一次,咱们很为难。」夜鸟子脑中一片空白。不经意地站起身来,俯视着坐着的阿万。不知为何,阿万低着头,颈子伸得直挺挺的。「要是砍下老朽的首级便能了结此事,那是再好也不过。条件是,请别将这里的人们卷入您的意气之争中。在此恳求您。」听见阿万的话,夜鸟子才意识到自己正握紧了太刀。她再度坐了下来,将刀扔到地板上。阿万眯起了眼睛。「或许壮烈地凋零,就能使得您心满意足。但是啊,夜鸟子君,余身为这儿的当主,就得让明年以及后年的樱花也再度绽放呀!」夜鸟子还想说些什么,但在还没说出口之前,便听到了那声响。是婴儿的哭声。在这宅邸的某处,有个孩子正精神抖擞地啼哭着。「是来到这儿才诞生的孩子。京都的种种,咱们也不打算让那孩子知道。」「……吾明白了,毋需多言。」夜鸟子只回了这么一句。「将吾与这双刀一同封印吧,至少还能待在族人的身边。」她低下了头。避开了夜鸟子的视线,阿万再度将目光栘王庭院的樱树上。「沉睡公主吗……不好意思,这点余也办不到。」「为什么?」「您先前陷入沉眠,是在余出生之前。在那期间,祖先们之间的异族之血也渐趋淡薄。族人中已经没有任何人有再度封印您的力量。要说现今有此能力的,大概也仅剩鞍马天狗了。」「那么,是谁令吾觉醒的?」夜鸟子抬起头。阿万使用左手,将粗草绳缠在右手的上臂。夜鸟子不懂这是在做什么?但或许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阿万嘴角的笑意已然消失。「夜鸟子君,阿修罗的脚还是四只就够了。您在觉醒之时应是睡糊涂了吧,使出了六只脚。为了阻止失去控制的它……你看看,还真是费了不少工夫啊!」如此说道,阿万用嘴巴和左手将捆在右手上的草绳慢慢拉紧。「……难道解开吾封印之人已经死了?吾、杀了、几个人?」「哎,这不也挺奸吗?总之阿修罗的脚只须四只。可别掉以轻心哪,真的。这点可别忘了。」微微笑着……阿万勉强摆出的笑容令夜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早一刻逃离这个房问。她伸手拿起两把太刀,站了起来。「等一等,最后能让余瞧瞧那太刀吗?哪一把都行。还有,不好意思,请扶着余起身好冯?」夜鸟子将一把太刀交到阿万伸出的左手上,并握住了她的右手。蹒跚站起的阿万,右手被夜鸟子拉着,伸得笔直。就在这瞬问,传来咻一阵声响。夜鸟子的手中垂着一只手臂。阿万将自己的右臂斩断了。「为什么——!?」夜鸟子向阿万高声疾呼。阿万又跌坐回木头铺成的地板上。出血意外地少。一只手臂被硬生生斩断,必定痛得几乎要叫出声吧!但阿万的声音里却听不见丝毫慌乱。「这样就好了。如此一来就能交代,曾试图逮住夜鸟子,却被她给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只动不了的右手罢了。」阿万用自己的衣物拭去刀刃上的血。接过那把太刀,夜鸟子将视线转而望向右臂落在地板上的位置。阿万的刀法十分了得。切口颜色鲜明,看似并无丝毫犹豫。在那道切口正上方,绑着一条草绳。是阿万自己绑上去的。夜鸟子对迟迟未曾意识到这涵义的自己感到羞愧不已。「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才准备了这条绳子……?哼,老人家还这么胡来。」「余跟您一样,同为葛城家的女子啊。」阿万脸上浮现泰然自若的微笑。「是啊……」夜鸟子的声音颤抖着。就算姓氏化作了桂木,这位婆婆二疋也会将葛城家的精神传承给族人,她已能如此相信。「那么,您差不多也该动身了。大门那儿可能已受到监视,您就攀上那棵樱树,再翻越栅栏出去。对您来说应该十分轻松吧?」夜鸟子抬头望着樱花,将两把刀收入双臂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要长命百岁啊!」「夜鸟子君也请多加保重。」阿万的声音就如同春风般,温柔地往夜鸟子从樱树跳下栅栏的背后推了一把。当夜鸟子跳下地面后,马上左右环顾道路周边,但朦胧的双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大概由于起跳时踢了树干一脚,樱花办大量飞舞在空中,看起来就像降下了层层相叠的淡粉色帷幔。——总之,得先离开这里才行!!夜鸟子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但,她却不知何去何从。脑中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她再度环顾道路四周,仍不见求道的身影。夜鸟子垂着肩迈开了步伐,而她的肩头却突然被又大又温暖的手所包覆。那大手的主人,就算见了夜鸟子被血染色的小袖,仍不为所动。甚至还说:「呐、跟俺搭档吧,小夜鸟☆」似乎完全没学聪明,重复着跟今天早上一模一样的台词。「吾真的行吗?」夜鸟子低着头,静静问道。「俺就是想跟小夜鸟一起啊!」男子如此回答,将夜鸟子的肩搂入怀中。「思,奸吧……只不过,有三个条件。」「只有三个?思,你尽管说吧!」求道的声音中充满愉悦。「首先,马上松开放在吾肩膀上的手。不准称呼吾为『小夜鸟』,叫吾夜鸟子。」「是、是~那,第三个呢?」「背吾……吾累了。」覆盖着各色花样碎布的宽阔背部缓缓降落至眼前。夜鸟子将身体靠了上去,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要上哪儿去?」「听说北上川的上游,有座很棒的温泉哪。」「哼,反正一定又有鬼出没了吧?」「果真是明察秋毫!!」听见求道的嘻嘻笑声,夜鸟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压抑着不出声,但眼泪仍不停滴落。就这么将泪水频频拭在求道的背上。—4—天色转眼就暗了下来。求道、夜鸟子与数名游客共乘着一艘小船。这艘渡船将越过北上川,直达江刺对岸名为胆泽的城镇。船夫缓缓撑篙推向码头,船只无声地驶离了岸边。求道心不在焉地望着站在岸边挥手送行的人们。不过,眼角却捕捉到一名男子站在河堤上的身影。是那名从早太那儿,一直跟着他到刚才的男子。确认他急忙跑开之后,他才「呼——」一声,放心地吁了口气。——这是今日最后一艘船,要是能争取些时间就奸了。话说回来,那个叫早太的家伙……相貌诡异就算了,就连心里都是个完全的变态。谁会把夜鸟子交给那个怪人哪!!更何况是如此伤心、遍体鳞伤的女子……掠过河面的风轻轻拂过求道略显缓和的脸庞。虽说已是四月,薄暮时分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不过,隐约挟带着草木萌芽的香气。回荡在耳边的是黄莺求偶时发出的鸟啭,以及令人心旷神怡的潺潺流水声。——世间,充满着春的气息啊!求道打了个大呵欠,缓缓闭上了双眼。说时迟那时快——「让开、让开、让开~!!那艘船,等等啊~!!」尖锐的呼声响起,令他睁开了眼睛。船上的乘客全都瞪大了眼望着上方。在他们的视线前方,两只白皙的腿正慌乱地在空中挥舞。是个将衣服下摆卷到大腿上方的女孩。她似乎直接从码头跳到这艘船上来……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也已经不重要了。最迫切的问题是,少女坠落之处正好是求道所在的位置。「咦!?喂、等一下!!」求道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略微欠身,总算横抱着接住了少女。也由于这波冲击,就这样咕咚一声跌坐了下去。船身大幅摇摆着,乘客们尖叫声四起,死命抓住了船缘。不过,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却对这些事置若罔闻。她横坐在求道的大腿上,脸蛋依偎在他的怀中,微微眯起双眸。短发娃娃头,白皙的肌肤上绽放着宛如红梅般的双唇,只有细长的双眸带着点成熟的韵味,但脸部轮廓的感觉看起来相当稚嫩,大概比夜鸟子还小个三岁吧!不过……「壮硕男子的胸膛……果然、真不错呢☆」跟那容貌极不搭调的台词,特意只说给求道听般喃喃细语。——饶了俺吧,真是的。怎么回事啊,这个小姑娘?求道心里嘟哝着。不过,从这女孩口中说出的柔声细语,倒也的确挑动了他的思乡之情。求道感觉得出,夜鸟子粗鲁的话语之中,偶尔也会夹带着京都腔的发音。那倒也挺不错。只不过,在意料之外的地方,久违地听见了女子『普通的』京都话,也算得上是别具风情。近似樱花的淡粉色小袖。她的衣摆大大敞开,白皙的大腿也随着露了出来。少女不成体统的模样,令求道不知该把眼光摆哪儿去地叹了口气。麻烦事还不止于此,因为他根本不想再继续抱着少女。船上的乘客们都不胜烦扰似地盯着这儿瞧。求道无可奈何,只好一一朝那些视线点头致歉,笑着赔不是。而坐在求道身旁的夜鸟子也一脸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你、没记错的话,是桂木家的……」「小舞~☆」就像语尾加了个古的符号般,少女的声音充满了活力。这位名叫舞的少女,紧贴在求道胸膛上的脸终于抬了起来,转向了夜鸟子。不过,依然占据着求道腿上的位子,双手环绕住他的颈子不放。「你们认识?」完全无视于求道的问话,夜鸟子向舞询问道:「那么,找吾有何要事?阿万人人有什么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