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萝缇一问,他们便点了点头。「五种抗生素、消毒药与喷洒器,以及防止感染的帐篷。」他们是医生,洛萝缇在来到托亚托矿山之前事先安排他们到这里集合。「我们带来的物品只是最低限度的医疗器材,光用这些就够了吗?」「是的,当务之急是预防感染扩大。接下来请医生在比茱伊待命,一旦解析出敌人所散播的细菌种类,就马上请他们把药物准备好送过来。比起这些我比较关心的是,你们在来这里之前都没对任何人提起吧?」「依照您的指示,连家人也没有说。」洛萝缇听了点点头,并交给他们一张纸条。「在我下达指示之前,请你们先在这个地方待命,在那之前请不要接近这里。」医生们将医疗器材放在办事处后,便转身离去。「那么,我也该行动啰。」语毕,洛萝缇也离开办事处。她在矿山的管理记录中发现了可疑之处。据说某大学的医疗研究团队正逗留在托亚托矿山,目的虽然是调查在矿山工作的矿工健康状况,但是时间点却非常可疑。而且,他们提出要进入矿山的申请并未经过核准,这点非常不自然,于是洛萝缇决定先去追查他们。然而,这些人真的是神溺教团吗?难道他们以为这点程度的伪装不会让人起疑吗?龙骸咳事件发生时,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十六名人类爆弹潜入这里,相较之下,这次的手法未免太过幼稚且粗糙。洛萝缇走进据说是他们落脚处的旅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于是询问旅馆主人。「他们已经住好一段时间了。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差吗?他们表示是来调查肺病的。」「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像是拿到药品,或是接受注射之类的。」旅馆主人则是思考了一下。「有一次,他们要我吃下检测药剂。还说这种药剂只要身体健康就不会产生任何反应,除非染上了那种病,当时并没有产生任何反应。」竟然迟了一步。洛萝缇铁青着脸心想:他明明在将近一个月前服下药物,后来却没有发生任何异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先和他们接触看看吧。「那些人有说要去哪里吗?」「说要去矿山。」知道这些就够了,于是洛萝缇步出旅馆。洛萝缇独自走在这条沾了泥的『书』被来回运送的大街上,光是这样看过去,并不觉得街上的人们有什么怪异之处,也不像遭到细菌恐怖攻击。假使那个医疗团队是神溺教团的信徒,就表示他们在将近一个月的期间里什么也没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米蕾波可传来思考共有。(洛萝缇,有什么成果吗?)(有查到可疑人物,可是目前情况还不明朗。)(是吗。我这里倒是有收获,据说教团已经进行苍渊咒病的研究一阵子了。)(苍渊咒病?)(妳应该知道吧,不知道的话可是要扣分的。)洛萝缇则是点点头。自龙骸咳事件之后,武装司书开始研拟对抗细菌攻击的计策,因此她早已将可能会被用来当作攻击之用的病症牢记于脑中。所谓的苍渊咒病,是古代某个魔术师为了消灭敌国而制造的魔术兵器,而记载该物制造方法的『书』被存放于图书馆第三封印书库里,并且受到严格的封印保护。这种病最大的特征就是精神感染,所以就算发病身体也不会出现异常,症状仅反应于患者的内心。患者初期的症状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接着会陷入忧郁或是被害妄想状态;随着病情日趋严重,会开始受到幻觉与幻听所折磨;到了末期,患者将深陷无法想象的绝望深渊里,视野全染上一片深绿色。由于患着会一边呢喃着:「绿色、绿色。」一边死去,所以才会被冠上这种奇怪的病名。此病亦具有爆发性的传染力,只要吸到患者呼出的气息就会在瞬间感染;只要出现一名感染者,不出两天城里全部的居民都会受到感染。(米蕾波可小姐,这种病来自于一种会产生病原体的魔物对吧。)(没错,妳记得很清楚嘛。)苍渊咒病的病原体出自于某种魔兽的体内,那是一种被称为『郁黑蜥蜴』的人造魔法生物。这只全身沾黏着黑色体液的巨大丑陋蜥蜴的体液与血液等等,就是病原体的来源。(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可能性相当高喔,请妳务必小心。)(我知道了。)如此回答后,思考共有随即中断。洛萝缇环视四周并且开始思考:如果敌人的武器真的是苍渊咒病,他们会用什么方式展开攻击呢?应该会尽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病毒散播在整座城镇吧。尽管它的感染力再高,要让病毒扩散开来最少也要花上一天以上的时间,要是武装司书在这段期间内逃跑,将失去任何意义。那一瞬间,矿山的烟囱映入洛萝缇眼里,她于同时向前冲了出去。洛萝缇推开矿夫和一般司书闯入矿山,无视正面入口处的警卫冲了进去,她可无法按捺住性子去询问医疗团队是否来到此地。一进入矿山里,立刻传来震动腹腔的轰隆声。脚下就是采矿场,为了挖掘出沉眠于地底下的『书』,钻岩机与滑车不停运作,上头则架设着机械动力燃料机。洛萝缇没有丝毫停顿,一径地往顶端奔去。洛萝缇假设那群医疗团队是神溺教团,并作出以下推测:让城内民众喝下药物只是预备动作,待万事俱全后,他们就会正式展开行动,而散播苍渊咒病最理想的场所就是矿山。一根烟囱耸立于半山腰,从动力燃料机内喷出来的烟雾,将会通过这根烟囱飘散于整座城镇。若利用烟雾散播病原体,整座城镇将在三十分钟内笼罩于苍渊咒病之中。果不其然,洛萝缇在前往动力燃料机的通道途中发现有人倒卧在地上,从他的服装看来应该是矿山技师。他有呼吸,只是睡着了而已。「抱歉,我等一下再来救你。」语毕,洛萝缇朝动力燃料机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喊:「等一下!」她的怒吼声想必盖过了钻岩机的振动,响彻整座矿山。站在动力燃料机前的白衣男子们睁大眼睛,大概是被洛萝缇的声音吓儍了。洛萝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差一点就来不及了,一名男子正准备打开排烟管的匣门,要是病原体进入排烟管中,将瞬间蔓延至整座城镇。「是武装司书!」白衣男子们同时拔枪,洛萝缇从拔枪的动作一眼就看透他们的能耐。敌人共三名,其中只有手持超长枪械的巨汉使用肉体强化魔术,于是洛萝缇无视其它两人,直接冲向正中间的巨汉。三人见状一齐开枪,但洛萝缇只选择躲避巨汉击出的子弹,她的速度之快,绝非普通人所能跟上。剎那间胜负已定,三人与洛萝缇之间,拥有能在瞬间决定胜负的战力差距。洛萝缇以手掌打飞巨汉手上的枪,再以手肘给予对方的胸窝一记重击,冲击力贯穿如盔甲般的肌肉,传来直捣内脏的手感。洛萝缇可是把青春都耗费在揍人上,她是否解决了巨汉自然是一目了然。巨汉向前倒去,而剩下的余党根本不足以当她的对手,洛萝缇如握鸡蛋一般,温柔地将另外二人击倒。「很好。」洛萝缇微微握拳摆出胜利姿势。她虽然不喜欢杀人,却不会对揍人感到一丝犹豫。就在这时,洛萝缇察觉有其它人的气息,于是将目光从三名男子身上移开并环顾四周。「!」她发现有个人影从动力燃料机里走了出来,个小很娇小,是小孩子。至于是男是女,她当然没有闲工夫去确认,因为倒卧在地的巨汉正捡起长枪瞄准小孩。洛萝缇赶在子弹发射前一脚踢掉长枪,同时往旁边一跃,急忙抱住小孩。「可恶!」不知是自己下手太轻了,抑或是对方的执念使然,巨汉站了起来,然后将枪口再度瞄准洛萝缇和小孩。眼见第二颗子弹射出,洛萝缇则是豁了出去,她丝毫不闪躲地朝正面击出一拳,一股强大的冲击迎向拳头,洛萝缇被坚硬草绳保护的拳头将子弹反弹回去,擦过巨汉的脚边。巨汉大概是认清自己和洛萝缇之间的实力差距了,他改选择逃跑,两手各抱起倒在地上的两名同伴跑向出口。要追过去给他们致命的一击简直易如反掌,然而洛萝缇并没有这么做。她既不能让怀里的小孩曝露在危险之中,也没办法把他丢下不管,说不定敌人不止他们三个人。洛萝缇集中所有的知觉展开侦察,她环视四周留意任何的声响,并搜寻着超脱物质外的声音。那是一种在遭受攻击前会感觉到、被称为杀气的轻微不悦感。假如在这个时候有任何一丝大意,性命或许就会不保,路易蒙被炸死就是一例。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般人也有机会杀死武装司书。「!」洛萝缇反射性地将怀里的小孩抛开,小孩的身体撞上墙壁再滚落地面,从他的手中掉出一把小刀。洛萝缇的腹部被划出一道小小的刀伤,感到有些晕眩,看来小刀上有毒。「说得也是,普通小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洛萝缇再次审视小孩的长相,却因为他的帽子遮住眼睛而难以辨认,但对方应该是少年,微脏的连身吊带装既孩子气又可爱。「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洛萝缇试着问话。少年不但没有回答还企图逃跑,结果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洛萝缇将他押在地上,并且扣住他的脑袋。「基、基安!」少年大叫着某人的名字,随即从暗处走出另一名男子,他应该从刚才就一直躲到现在,手上还拿着一枚手榴弹。「给我过来,和敌人同归于尽吧!」少年对男子吼道,但男子只是用他发抖的手紧紧握住手榴弹。「杀了我!连同这家伙一起杀掉!」男子拔掉手榴弹上的安全栓,将它扔向洛萝缇。「不要啊,我、我办不到!」「你这个混帐!」手榴弹滚到洛萝缇脚旁。她放开少年捡起那颗手榴弹,然后使劲地紧握它,以破坏内部的雷管与火药,丢手榴弹的男子则是一溜烟地逃走了。洛萝缇的手从少年身上完全松开了,少年挣脱后站到一旁,手上拿着一个瓶子。他扬起嘴角笑了,瓶子紧接着被丢向洛萝缇的脚边,洛萝缇连想都没想就伸手拿起瓶子,里面装的是黑色的液体。「成功了!」少年则是大声欢呼。这只瓶子里装的应该就是他本来要散播的病原体吧,瓶盖已经打开了,瓶内正冒出微微的烟雾。「成功了,我成功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这个液体就是苍渊咒病的病原体,洛萝缇一定已经感染了,苍渊咒病无药可医,洛萝缇失声低喃道:「被你摆了一道,算我输了。」少年的表情变得扭曲,若要称之为笑容未免也太失败了,他猛拍着手狂笑不止。洛萝缇看向瓶子的标签,不出所料,上头写着「苍渊咒病」四个字。看到少年停止狂笑,洛萝缇问他:「在我死之前请告诉我,为什么要攻击这里呢?」「哈哈哈哈哈,要攻击哪里、或是攻击谁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把你们杀死就行了!活该!是你们这些武装司书自作自受!」少年继续放声大笑。「你叫什么名字?」「这就是报应!武装司书,你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是在问你名字啦,小弟弟。」少年这次粗鲁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亚奇多,给我记牢了,让你们受到报应的人就是我亚奇多=库洛马!」「喔,所以你就是主谋吧。」说完后,洛萝缇将瓶子凑近嘴边,把苍渊咒病的病原体一口气喝光。「呜嘿嘿嘿~真难喝。」洛萝缇一边这么说,一边捡起掉落的瓶盖封住瓶口,亚奇多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苍渊咒病是无药可医啦,不过你难道不知道预防药已经完成了吗?」洛萝缇将瓶子收进口袋里。「就是因为细菌攻击太可怕,所以我们早就有因应对策了,大部分的病症对武装司书都早起不了作用的喔。」愣住的亚奇多悲痛地皱起脸,接着爆炸似地恼火起来。「呜哇啊啊啊啊!」他疯狂大叫后冲了出去,举起双拳想打向洛萝缇的腹部,却被洛萝缇以不会致死的力道赏了一巴掌。倒地的少年紧握着有毒的小刀,用勉强的姿势举刀刺向洛萝缇。洛萝缇打掉小刀又赏了他一巴掌,他的帽子也在同时掉下来,藏在帽子底下的是一张看似不健康且肤色苍白的少年脸庞。「你」亚奇多则是一面叫嚷,一面扑向洛萝缇。真搞不懂他是来揍洛萝缇的、还是自己送上门,洛萝缇一下子就压制住横冲直撞奔过来的亚奇多,并且扣住他的手腕,亚奇多见状改用另一只手不断打向洛萝缇的腹部和胸部。洛萝缇一边承受他的拳头,一边将帽子捡起来,然后轻轻地戴在亚奇多的头上。至今为止,洛萝缇为了与强敌作战不断地努力再努力,所以她才会为此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面对弱小的对手时该怎么办才好。直到亚奇多精疲力尽动不了为止,洛萝缇都只是不断承受他那赢弱的拳头。矿山技师和警卫从山下聚集而来,洛萝缇让他们先回去。她希望能和对方单独对谈,毕竟有关神溺教团的事不能透露给一般人知道。「是你策划的吧。」洛萝缇问他。她是同情亚奇多,但并不打算原谅他。「杀了我。」亚奇多如此回道。「我就是看不爽你这么任性。你打算杀死镇上那么多的人,怎么可以自己想死就死呢!老实说,你这么做已经惹火我了喔。」亚奇多听了冷哼一声。「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牵连镇上的人!」「你不是正打算散播苍渊咒病吗」亚奇多朝洛萝缇的脸吐口水,洛萝缇则默默把它擦掉。「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会感染苍渊咒病的只有武装司书。」「为什么?」「我们已经事先让镇上的人服下预防药,没吃的只有武装司书。」洛萝缇回想起旅馆主人说的话,少年说的预防药就是谎称为检测药剂让居民喝下的东西吧。他应该没有说谎,会叫人杀了自己的人,事到如今根本没必要说谎。「所以你的目标只有武装司书啰。」对亚奇多的愤怒逐渐冷却,即使如此,他是敌人的事实仍不会改变。「你得跟我一起回图书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语毕,洛萝缇拉起亚奇多的手。就在此时,亚奇多捡起掉落在脚下的小刀,将它对准自己的胸口。「你要做什么!」洛萝缇立刻挡住小刀,尽管亚奇多拼命挣扎,洛萝缇的手仍完全不受影响。下一秒,他突然大大地张开嘴巴想咬舌自尽,洛萝缇赶紧将手指伸进他的口中。亚奇多的牙齿紧紧咬住洛萝缇的手指。「好、好痛!喂、很痛耶!」手指被紧紧地咬住,还真的是有点痛。亚奇多不但咬住她的手指,还准备以小刀刺进自己的胸口,洛萝缇则往他的头敲下去并且大声斥责道:「我不是说过不行吗!你不能就这样死掉!」插图038亚奇多急促地喘着气,接着低下头。他在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话,而且与刚才歇斯底里的状态判若两人,声音显得十分镇定。「不要再阻止我了。」「咦?」洛萝缇反问,亚奇多则是凝视着掉在地面的小刀。「让一切结束吧。」「结束?」「只要死了就不需要再战斗,也不需要再去憎恨他人,所以我想死。」洛萝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种彷佛怀恨数十年的老人会说出来的话,竟然出自一名年仅十岁左右的少年口中,让她感到很震惊。「你想让这一切结束?」「不论是输是赢都能结束,可是一旦残存下来就必须继续战斗,所以我想要一死了之。」亚奇多说话时始终注视着小刀,流露出仿佛所见之物全都让他绝望的表情,正因为这出自纯真的少年脸庞,所以更教她心痛。他的表情与艾恩立凯重叠在一起,与相遇之初、为了死而活着的艾恩立凯似乎有那么点相似。「不可以喔。」洛萝缇话中的含意与刚才有些许的不同。「不可以寻死喔,那并不是真正的结束。」亚奇多接着开始啜泣,短短的时间之内,少年竟从盛怒转变成哭泣。洛萝缇心想:他到底是个孩子啊,因为大人不能像他这样表露出真正的心情。洛萝缇有预感,假使让这个孩子死掉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不已。愤怒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她无法对一名只是在哭泣的孩子生气。等亚奇多停止哭泣后,两人手牵着手离开矿山,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跟随他的同伙到哪里去了呢?看他们逃窜的模样,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真是些无情的家伙,洛萝缇如此思忖。洛萝缇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之得先提防这孩子自杀,要是一个不注意,他一定会马上自杀的。「我该怎么做?」「什么?」「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自杀?」不断哭泣的亚奇多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妳去死啊。」这句话就像自腹腔深处吐出来的怨声,他再度回复成哭泣前充满憎恨的表情。「这样我的心情就会好起来,而且也不会想自杀,所以妳去死吧。」「你的话还真过分。」洛萝缇这次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杀光所有的武装司书,可是好像怎么也办不到,所以能杀掉一个人也好,妳给我去死吧!」亚奇多不断吐出咒骂的字眼。这名少年似乎不是受人逼迫才战斗的,而是打从心底憎恨着武装司书。一名叫卖面包的小贩走过洛萝缇的身旁,洛萝缇买了一份热狗并且把它分成两半,打算把一半分给亚奇多,但是亚奇多却摇头拒绝,看来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了。「我才不想死呢。」「那妳就干脆狠下心来杀了我吧。」「我也不要。」「既然这样就让我自杀啊,干嘛非得让我活着。」「没什么理由,只是不想让你死。」「为什么!可恶!」扔下这一句话后,亚奇多又再次陷入沉默,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街道上闲逛。洛萝缇心想:就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应该会觉得他们两人是好朋友吧。「妳不想死的话就去杀人吧!只要是武装司书,杀谁都可以。」「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嘛。我都说了,问题不是在于要死或是要杀谁,而是我不想让你自杀呀。」「妳搞什么啊!简直莫名其妙!」他说完又哭了,或许是感受到被自己想杀的人牵着手走路的屈辱吧。「到底该怎么办呢」洛萝缇实在束手无策,完全想不出可以阻止他自杀的方法。为什么让人这么烦恼呢?这太奇怪了。然而,阅读『书』的艾恩立凯认为,让洛萝缇烦恼的人其实就是洛萝缇自己。若是其它武装司书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亚奇多自我了断,只要那样做问题就解决了,归根究底,这根本就是洛萝缇在自寻烦恼。「绝对不能自杀喔,快放弃嘛~」「烦死了,谁知道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