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各国UCAT都气得火冒三丈了……新庄,你要和佐山趁着这段空隙,在今晚进行对8th-G的全龙交涉,还有到堺市去查你妈妈的过去没错吧?」新庄点头。他看着原川装设前板,似乎对搭建中的摊子颇感兴趣。「其实我早就想去了,毕竟要在车上过夜嘛。不过罗杰先生要我们等美国UCAT专员确保交通路线安全无虞,才会拖到今天。」「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旦他国UCAT在会议前得知我们要接触8th-G,铁定会成为攻击的藉口。况且3rd-G自动人偶和京,也借用并封闭了持有8th-G概念核的出云UCAT地下三楼以下楼层,不是吗?虽然有京在事态应该不会太严重,但仍不能排除未来需要重新进行交涉的可能。」新庄在佐山说完后「嗯」地点头应答,然后对面带忧色的风见露出微笑。「不过呢,会议能选在这时候开始应该是件好事吧……距离世界毁灭还有五天,等到明早确定大城全部长他们成功说服其他UCAT以后——我们就会开始行动。」「这样啊。」风见点了点头,微舒眉梢。想不出任何主意只得任由这两人前去的她,不经意地转头看着新庄——「——?」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风见举起没拿铁鎚的手,指着新庄方才打字的笔电。虽然和现在的状况没什么关系,但是要问也只能趁现在了吧?她这么想。「新庄,话说我从刚刚就很好奇了……那是什么?」「咦?啊……」新庄明显地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回答风见的问题。然而几秒钟后,新庄便红着脸尴尬地笑:「……这是写好玩的小说啦。我没跟风见学姊提过吗?」风见明白了那张红脸的意思,回以苦笑并耸耸肩。「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忘了我也会自己写歌吗?习惯后就没什么了啦。」「是、是这样吗。」「就是这样。」风见点头道。「那是要在年终庆展出的吗?例如图书股长的同人志即售会之类的。」「?有那种东西啊?」「有啊。」风见又点点头,笑咪咪地说:「——还有拿你们两个作题材的本子喔。」「什、什么鬼啊!」「哈哈哈,新庄同学,那些都经过我授权了喔。除了新闻社的连载小说《忍无可忍》合辑之外,还有很多二次创作(注:针对已存在的题材进行创作)呢……你不认为这是百姓对我盛世江山表达支持的举动吗?」「才不会,那个……」新庄欲言又止地低下头。「……我看世界还是就这样毁掉好了。」「这样不行喔,新庄同学,怎么可以有这么负面的想法呢——让我开导开导吧。」「不必了。」见新庄如此斩钉截铁,佐山全身霎时一僵。一段时间后,他垂下脖子,像是想避开新庄的视线般和貘一起向外望去。「新庄同学最近好冷淡……」「是你自己沸点太低了啦!」「好说好说。」佐山环抱双臂,看看风见、飞场和伸手讨店摊零件的原川。「无论如何,负概念只要再过五天就会活性化,各国UCAT、变成家里蹲的各G居留地、Top-G都会有所行动——你们都知道该做些什么吧?」风见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拿起立在墙边的店摊支柱递给原川,同时说道:「很简单——就是镇压那些拿Top-G当藉口,说之前的全龙交涉不算数的G嘛。」「会有那种G吗?」「把自己关起来却什么都不做,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一定会有几个G打过来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寻找过去吧,我还得忙着打烂现在呢,是吧?」风见看着新庄,继续说道:「能找出新庄·由起绪过去的人只有你们了……不是吗?」●听了风见的话,新庄吁了口气。「嗯。」他明白风见的意思。新庄·由起绪。指的就是他那背叛Low-G、流亡到Top-G的母亲。「……妈妈身为概念创造论的研究员,当Top-G被活性化的负概念毁灭时,一定也在事发现场附近才对。所以我想,只要探查妈妈的过去,就能接近Top-G毁灭的真相。」新庄说完看看四周,发现每个人眉梢都垂了几分。这让他感到大家的关心,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啦……我相信妈妈一定不是坏人。换个话题吧?」新庄拿着笔电站了起来,走近逐渐成形的摊子某个一直令他在意的部分。「——总之,就是全龙交涉部队要以真相为武器,准备对Top-G开战吧?必须调查在我们父母身上发生的事,用正确的角度检讨过去,消除谎言、矫正错误,让我们和Top-G平起平坐。」站在一旁的佐山轻轻拍手,笑着说:「说得好,新庄同学,你很了解我们需要什么呢。」「嘿嘿。」新庄开心地微笑,接着听见佐山的话就近传来。佐山「嗯嗯」地重重点了两次头,说道:「看来……我也不得不使出杀手鐧了。」「——冷静点。」新庄尽量保持微笑说出的话,令佐山仓皇地看向他。「冷静?有什么事让你慌了手脚吗,新庄同学?」「不是我,是你。那个……杀手鐧是什么啊?」周围众人也开始想像这个笨蛋又会说出何种梦话,紧张全挂在脸上。但佐山仍以若无其事的口吻,以稀松平常、真的很稀松平常的危险语气说:「听好罗?那是指无论Top-G把自己坚持的正义捧得多高,都一定可以将它压下来的绝对手段。」「……咦?」也就是不管对方有多正当,都能赢得胜利的绝对必胜法。「等一下,我们这些毁了Top-G的Low-G人真有办法那么做吗?」「当然有,只是必须步步为营……所以为了让计划成功,你能先看看这个摊子吗?」虽不知摊子和他说的事有何关联,不过既然佐山这么说了,应该有他的道理。新庄看了摊子一眼,出声问道:「佐山同学……我打从刚刚就觉得很好奇,这个怪摊子是做什么用的啊?」佐山顺着疑问看看摊子。这是个木制的封闭式厢型小屋,靠他们这一面上有三个洞。洞比腰稍高,中间的足以让头穿过,左右的只有手腕大小。「好像断头台喔……」新庄试着伸进头手,里头黑漆漆的,隐约可以看见飞场和原川在里面补强,风见也从旁边走进。仔细一看,手边还有个让人写字的台子。不解的新庄听见了佐山的声音。「毕竟是学生会服务处嘛,要是被人从外面听见看见了,恐怕会引来更恐怖的服务。所以要像那样伸进头手,隐密地对谈跟笔记。」「嗯……所以呢?这又能怎样?」话刚说完,新庄挺在摊外的腰部前端响起一道轻小的金属声。同时,腰部以下的皮肤感到空气的冰冷,让他发现身体被动了手脚。「你、你干什么啦!解开我的腰带跟裤子是想做什么啊,佐山同学!刚、刚刚你说的杀手鐧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嘛!」「说什么傻话,当然有。」「那我就姑且听听看吧,大概是怎样的关系?」佐山自然地答道:「——能够让即将完成大事的我亢奋到最高点。」「大烂人——!」说着,衣物已被褪下,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哇啊!」新庄想挣扎抽身,但脖子和手腕却被洞卡住,拔不出来。「哇,住手啊,佐山同学!怎、怎么拔不出来!」「新庄同学,要是你再这样扭下去让屁屁变形,我特地准备的石膏不就泡汤了吗?」「结果那桶石膏就是为了这个啊——!你做人家的屁股模型是要做什么啦!风、风见学姊,快点阻止他嘛!」但风见只是轻瞄了他们一眼,继续搭她的摊子。「呃,反正你们平常也是这样打情骂俏的……」「原川学长,可是那好像有点煽情耶,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不要明知故问,飞场·龙司。」就在新庄心想「哇~怎么全是烂人啊?」的时候,佐山那对魔爪已经构上了他的内裤。「冷静点,新庄同学。接下来的旅途非常重要,我会想在行前起个模庆祝一下,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先让我在屁屁上涂点奶油吧。」「说话先经过大脑啦!」新庄想向后猛踹,却受限于缠在膝上的裤子而无可奈何。「啊!可恶!踢、踢不出去……!」佐山哈哈大笑。「只踢单脚是绝对办不到的。你那害羞闪躲的屁屁也别有一番情趣呢……新庄同学?」双脚一起踢就没问题了,于是新庄立刻付诸行动。一阵痛快的手——脚感之后,摊位板子后方传来物体滚落阶梯的声响。新庄在声响后松口气,在摊子里拄着脸又叹了一声。「真受不了……」「哎,跟平常一样也没什么不好啊。」风见以苦笑回应新庄的白眼。「别生气嘛,其实我现在心里也很着急呢。」「……怎么了?」风见在新庄面前耸耸肩。「其实啊,觉是被人叫出去的。」「被谁啊?」风见仰望店摊的顶板,「啊~」了一声。「波德曼。」她口中那位等同于6th-G代表的男子之名,让所有人都歇了手。风见搔着头转向众人。「——免不了又要大打一场了吧?」●某物传来声响。那不只是声音,还是发声物的一部分。气流、动作、氛围、光影、力量等一切事物正同时演奏。乐曲般的音色更撼动了某个物体——沐浴夕阳下的学校。校舍、操场、中庭里不见一人.不过,在一切声音的尖端、化为声响空间的学校里仍有两道人影。人影在高空跃动着,从一个屋顶跳上另一个屋顶,再从空中冲向地面,并以脚尖踩踏窗沿攀壁而上。两组动作擦身而过,金铁交鸣。交错的分离带起狂风,动作产生声响。可谓是战场的无人空间的特有声响。其中一道人影在建筑之间的中庭里落下。那是个体型魁梧的少年,身穿白衬衫和灰色学生西裤。两手紧握着和他一般高的白色巨剑。他着地后沉身,几张纸片浮在他的周围、腰腿一带。带有花纹的纸片塌折、拉伸,彷佛替他吸收了自高空落地的冲击。「!」几张纸片猛然弹飞,将撕纸声添入战场的声响中。但少年却对纸片的消失露出微笑。「OK……拿来防震绰绰有余,赵医师他们的饯别礼还真棒。」少年在弯曲的脚上,灌注了让大腿内侧肌肉鼓张的力量,疾奔所需的力量。这时,几个绿字滑过手中自剑上的面板。『状况好吗,出云?』「哗啦哗啦的喔!」少年——出云在用状声词形容的同时咧嘴而笑,仰望上空。紧接着,战场中另一名支配者所勾出的影子,从空中落入他的视野。出云喊出那人影的名字。「——来吧,波德曼!」下一刻,破坏化为声响。观望至今的道路,竟叉出了无数分歧——欲以无力抵抗为由放弃挣扎之辈,就在这儿止步吧。第一章 『苛责的逼迫』仰天长啸但过错不会因此罢休●波德曼自上空出手,攻击在中庭着地的出云。和破坏声同时产生的,是从天而降的雷光。雷光笔直落向出云的位置,但铺在该处的沙砾已在雷光落地前震出层层波纹。十几公分高的圆形震波瞬间在沙砾上扩散。涟漪般的震波半径达十公尺之幅。不仅如此,震出波纹的物体——沙砾下的大地更随之发生爆炸。爆破的巨响直上云霄。直径二十公尺的巨坑有如大地的回声,将一切全抛向天际,凌空翻腾。石块、土块、基底柏油、地表的碎片等等,全都窜向空中。接连而来的冲击波,更使得中庭及天空剧烈震荡。几近无声的冲击迅涛在巨坑中央造成球型气爆,并在由内而外的破坏力下迅速扩张。飞舞于空的一切物体全被冲击波推开,在两段加速下四散。冲击波有如粗大的雕刻刀,削向南北面的校舍。击中。冲进校舍的力量霎时轰飞所有教室的内容物、击溃墙面,并循力之法则穿出建筑彼端。南校舍所有南窗面及其内嵌物都在冲击下粉碎,北校舍所有北窗面也和走廊墙面一并破裂。爆炸后依然留在原处的,只有吸入大气的真空,以及这一击的制造者。出手那人将铁块般的巨鎚砸在地上,造成了如此结果。那是个体格壮硕、皮肤黝黑、上身赤裸的秃头男子——波德曼。穿着传统长褶裙般橘色衣物的他,全身散发阵阵热气。波德曼看着自己双手持握的巨鎚。尽管那拥有扁锥形前后端的大型白色钝器威力绝伦,但他与槌得密实的地壳之间却——「什么也没有……?」两种声响回答了这道低吟。其一为轰向空中的地表碎物散落出如雨的敲击声,其二则是——「哎呀,好久没看到秃头老大拿出真本事啦——那就是6th-G的机壳鎚『毕玛』吗?」「没错——那你也会认真打吗,出云?」被冲击波轰得半毁的南侧校舍顶传来「是啊」的应答声。出云高举白剑,遮挡洒落的沙土。他跨蹲于仍挂在屋顶边的金属网上,对站在地面的男子笑着说:「我可是相当认真喔,秃头老大——糟糕,不小心叫出你的本名了。抱歉啦,波德曼。」波德曼瞬时腾空翻跃,对南侧校舍挥下一鎚。巨鎚前端砸进墙面,光由天降。「——较量一场吧!把六十年前的绝望和两年前的对决重新做个了断!」校舍一击粉碎。既非坍倒,亦非崩塌。建筑整体好似受到均等冲击般,向南侧一举爆散。玻璃、建材、地砖、桌椅、黑板等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刹那化为屑砾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