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一直在想。」——我不太清楚卡登哥的事。水镜姊姊的事,我也一概不知。可是,这两人却十分清楚我……而且,我——。她拚命说下去,声音颤抖。「我、我对自己的事,有好多不知道的地方。」「阿拉米丝……。」眼睛湿漉,细小的肩和漂亮束着的蓝色缎带颤抖起来。「卡登哥刚才看的……一定也是……」阿拉米丝没再说下去,她无声地哭了出来。她抽咽着,并好几次用指尖拭去涌出的泪水。自从一年前的那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阿拉米丝的泪水。从那以后……还原成普通的阿拉米丝之后,她一直很幸福的。原因错在我定守护者吗?伤心自己不知道我心中的阿拉米丝吗?「……在彼方——。」卡登毅然挣开堵塞胸口的东西,将它说出了口。阿拉米丝咦地一声,抬起了泪湿的脸庞。「西方的尽头,越过都摩积后遥远的地方,有位鲁塔……实现者。」「鲁塔?」「是的。」我们小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给与我们神力、义务、朱石和命运的人。一个问想不想要幸福的少女。若是鲁塔,也许有可能取回阿拉米丝消失的过去。「我们曾经去那里。」「我也去了?」「是的。」为了问出自己的神力和存在意义而去。但,这旅程只走了一半。我们受伤,一度想要还原一切,但没能实现。于是,我们彼此怀着没法埋藏的思念,度过可称为短暂却又漫长的休息日子。「妳想去吗?」再一次。即使得用现在的幸福交换。这一次我一定……不,我们……。阿拉米丝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她毅然地点点头。「我想去看看……我想拿回心中的空白。」——因为这么做的话,我想一定能和大家见到相同景色。「是吗?::。」卡登说知道了,也点点头。我是守护者。如果该保护的人希望,遵从、保护对方是我的义务。……不。卡登仰望黄昏的、最后的强烈赤红。这也是我本身的希望。因为唤回阿拉米丝的空白,等于将那天失去的重要东西——阿拉米丝心中的我找回来。待续后记大家好。这是2004年最初的PARADIGMNOVELS的问候。故事尚未结束,却因页数问题将『后记』加入,真不好意思(笑)。我想『朱』是电玩玩家都非常熟悉的故事,蛤由于它是庞大、深邃约故事,所以人物、世界均被复杂谜团包围。当我第一次玩它时……不,老实说,现在我写它的小说版本,也还不能完全掌握『朱』的相关世界。不过,我债券原作者ねこねこソフト心胸宽大,把我自己想的谜底和解释,慢慢地加进内容里,并使剧情发展下去。好不容易上卷不仅增加页数,也使正常的十七行格式变成十八行。结束了,但故事正要进入高潮。阿拉米丝、卡登能再取回失去的东西吗?鲁塔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是什么样的存在?冷艳&魔鬼身材的伊斯娜是什么人?此外,下卷到底会增加多少页数(笑)?我想我会很享受地、努力地写出来。那么,再会。希望下次能在『朱」相见。清水マリコ下卷~拉蒂的请托~ 第四章:守护者与眷属(后篇)今天,一望无际的沙地亦受夕照染成了朱色。自从那天起——从卡登和阿拉米丝离开哈法沙的日子算起,这是第几次夕阳红呢?「真壮观……」阿拉米丝喜欢黄昏景色。今天她也伫立不动,凝望染成红色、沉于地乎线的巨大夕阳。地这模样旱在这趟旅行之前——自小就没变过。只不过阿拉米丝自己不知道……。「……不冷吗?」日没后的黑夜。与白昼烧灼般的酷热相反,夜里的沙地寒冷、不能没有火。「嗯。我不冷。」受摇曳火光照耀的阿拉米丝答道。银色的细长秀发从蜷缩的背流泄至膝头附近。月和星,小树枝啪啪地裂开声在仅有微风的月光下响着。「……欸,卡登哥。」「什么事?」「以前我也曾像这样行走沙地旅行吗?」「嗯。」「那时候,卡登哥也在我身旁?」卡登看着火,低低说了声嗯。卡登一直在阿拉米丝身旁。如兄妹般随侍在侧。阿拉米丝本是笑容天真无邪的少女。即使她失去了双亲,被卡登他们的商队捡到、养育,也从未哀叹不幸,天天努力生活。有时也有羞红着脸,与少年卡登共舞的日子。撑着舞步不定的阿拉米丝,慢慢教舞的卡登。拚命但快乐地跳舞的阿拉米丝。以及温柔守着这两人的姊姊……。「卡登哥知道吧?」看着卡登,阿拉米丝低语道。「我不知道我的事。」卡登看了阿拉米丝落寞的侧睑。我觉得从那天以后老是看到她这模样。——那天是卡登和阿拉米丝两人单独上街买东西的日子。他们俩不在时,商队遭到盗贼袭击。在火烧残余仍冒着热烟中,卡登一边死命和绝望对抗,一边在人堆里寻找姊姊。姊姊奇迹般的活着。可是,她的身子受尽凌辱,心已不在那儿,只剩等待死亡的状态……。卡登背着茫然若失的姊姊,牵着阿拉米丝的手,在寒冷的夜晚于沙地徘徊的同时,不仅觉悟姊姊的死,也觉悟自己的。这时,彼方现身的少女鲁塔——「实现者」。——你希望这个人活吗?少女的声音与稚气的脸庞相反,令人感到威严。卡登心想人家在问希不希望姊姊活,便一个劲儿拚命点头。但是,阿拉米丝祈望别的事。——我希望姊姊幸福……。因为这回答,阿拉米丝成了鲁塔的眷属「还原者」,得到朱石象征和眷属的神力。卡登一度为鲁塔舍弃,但他一心不愿离开阿拉米丝,自己要求成了守护者。……于是,卡登以守护者蒙赐的神力将姊姊还原。姊姊心中的痛苦记忆与他们的回忆,全化为了白纸……。池不知道这是不是姊姊的幸福。但从此以后,卡登一味地以守护者身分和眷属阿拉米丝相处。不表露自己的意志和感情,为了善尽眷属义务,他在灼热日晒和热风底下保护阿拉米丝,即使一粒沙也仔细拭去,并砍杀阻挠者。阿拉米丝做鲁塔的眷属、自己做守护者,是姊姊曾经存在的证明,是他与阿拉米丝相伴的理由。阿拉米丝对这样的他没说什么,只是如同此时般以寂寞、悲伤的眼神看着他。「欸,卡登哥……告诉我。」他听到阿拉米丝犹豫的话声混杂在火声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最初——从那天真无邪的幼时起,妳就是有些腼腆,说话容易吞吞吐吐的女孩。可是,我觉得妳内心深处藏着比我坚强万分的东西。初次和鲁塔相会的那一夜,妳也没有舍弃正面愿望。即使成了眷属,遵从鲁塔的命令覆行义务,妳也问自己、问我:这义务的意义何在?我们做的事是对的吗?于是,我们一年前旅行前往鲁塔的处所寻求答案。但在路上,我们一度力竭,在濒死前,我们不想当眷属和守护者,想变回普普通通的卡登和阿拉米丝……然后……。「……我爱你。」「咦?」卡登突来的呢喃,令阿拉米丝瞪大了眼。「何,呃,这、这……我、我,太突然了……」卡登笑了一下。「这话是妳说的。」「咦……」「妳对我说了这话……」在升起的朝阳照耀下,二人的手互遮彼此的额头,想还原彼此的一切时,最后阿拉米丝告白了。——我一直喜欢你。卡登也以相同情意回应她的告白。我也爱妳。阿拉米丝……。——我也……爱、爱你……。言犹在耳、泪声连连的阿拉米丝的声音是伤悲却耀眼的。可是,这告白肯定令阿拉米丝犹豫了。结果,阿拉米丝没有施展神力,卡登仍是守护者,唯独受到他还原的她变成现在这状态。之后,奇迹似地——受到奇异女子援救的记忆仍在,但也许那是幻觉——获救的二人在哈法沙过了一年平静的日子。当时,他觉得这样生活也不赖。「唔……卡登哥。」阿拉米丝满怀歉意地轻声说道。「妳不用在意。」可是,我们为了找回妳失去的记忆、找回妳心中失去的我,就这样再次旅行了。「吶,别说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路。」到鲁塔住所的路程尚远。翌日一早就是大太阳,太阳狂晒着两人的肌肤。阿拉米丝轻声喘了口气。她明白得小心不让卡登知道她累了,但唇已干,额头、面颊也流下了几道汗水。以前她知道的行走速度和休息方法等等,现在全忘了。「去泉水边吧?」「咦?泉水?」因卡登的提议,阿拉米丝打开了垂下的眼睑。「嗯,我记得这附近有。」「泉水呀……我有点期待欸。」阿拉米丝笑了。脚步恢复了些许气力。不久,看到了干沙的那一头有广阔的绿茵,接着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哇啊……这是泉水?」阿拉米丝因丰沛的水,藏不住内心的感动。「我可以下水吗?」不单喉咙,全身都想要它吧?「嗯。反正没别人在。」「嘿嘿嘿……说的对。」阿拉米丝松了口气似地迅速脱掉长袍,绑上中意的缎带后,慢慢走进了水里。「嗯,好舒服。」白皙的足尖、接连的膝头。眼闭、慢慢玩味沁凉的阿拉米丝。掬起水,轻轻拍打手臂和前胸。圆滚滚的水滴滑顺地落下。「欸欸。卡登哥,你也一起泡嘛。」「不了,我不泡。妳要好好洗去沙尘——」卡登突然感到背后有人,便住口竖耳倾听。——喂,我叫妳别这样。——咦?有什么关系嘛?这是年轻男女。不慌不忙的少女和心慌的青年。是谁?卡登边警戒边回头瞧,刚见到这二人的脸,就失了言语。你们是……。「啊,哈哈,两位好。午安。」二人没特别在意卡登的样子,并浮现腼腆的笑容走了过来。「啊,好……有事吗?」阿拉米丝膝盖以下仍在水里,她微偏着头看他们二人。「唔……呃,我觉得妳额上的蓝缎带可爱极了。」少女笑咪咪地对阿拉米丝笑。「呃,呃,这个……」因突然被陌生人夸奖,阿拉米丝感到困惑,倏的羞红了双酡。「瞧,人家突然听妳这样说会困扰的。」青年轻轻戳了下随性而为的少女欢了两句。「嘿嘿嘿。说的也是,对不起。」「不,没关系……」羞怯地报以微笑的阿拉米丝。若是从头看——不,即使对他们本人而言,这不过是旅途中偶遇的陌生旅人不经意碰上的场面罢了。但是,对卡登而言,除了说这是值得惊异的重逢,再也没别的。短发、一身轻装,开朗笑着的少女,是身旁青年带去拜访雷蓝的眷属。的确是的——少女名叫秋秋。青年唤作淡硰。——不要!淡硰……淡硰……。卡登到现在仍记得那天的事。他俩十分亲密。不过,淡硰似乎知道秋秋是鲁塔的眷属之一,身负特别职责。他带秋秋到达雷蓝后,恐怕已觉悟身退。被拉离淡硰,秋秋拚命呼喊他的声音犹在耳边。之后,卡登为了守住眷属和隐居地雷蓝的秘密,毫不犹豫地将淡硰还原了。因为这也是守护者的使命。但秋秋不信。就算卡登说那男人已经忘了妳,秋秋也顽固地摇头哭泣。——我们说好永远在一起。让我回去。淡硰一定在等我。不忍看见这样的秋秋,卡登释放了她。他夺去秋秋的所有记忆,将其还原后,说她可以去爱去的地方。所以他们俩应该不记得彼此的长相、名字,也失去了亲密的过去才是……。「我们会手工缝制缎带喔。」「唔,还有其它样式。」然而,两人现在也没变,依然卿卿我我地在一起。「所以,我一看到上好的缝制品,会忍不住在意地出声叫人。」「妳每次都是这调调,真令人伤脑筋。」耸耸肩很开心的淡硰。嘿嘿嘿地笑着撒娇的秋秋。「是吗……?可、可是,我们会做各种东西……很厉害呀。」于是,那天为这二人偷偷掉泪的阿拉米丝,此时向他们投以坦率、尊敬的眼神,频频点头。我……。「卡登哥?」「不。没事。」卡登轻举起手,转移阿拉米丝等人的视线。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被过去捕攫,留了下来?结果这天整日在泉边度过,迎接了黑夜。秋秋和阿拉米丝谈得融洽,聊些缎带、巴布滋的作法等等女孩子会聊的话题。淡硰将自己带来的食物分了一些给卡登他们。卡登婉拒了,就算淡硰说若要长途旅行,就需要这些食物也没用。太阳西斜,他们一起围着营火。阿拉米丝因旅途劳累,很快地沉睡了。卡登守着阿拉米丝,在淡硰和秋秋二人面前,没啥特别的话说,只听着细微的火光声。「唔……」于走,身子相依偎并坐的淡硰和秋秋迟疑地对他说:「我想你可能知道,所以想请教你。」二人的表情严肃,与白天和乐的样子不同。「你认识我们?」「……」「白天你不时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我们。」「啊,不,我们不是想责骂你。反倒希望你告诉我们。」为了说服沉默的卡登,他们俩低头行了礼,然后平静地说了。「其实我们俩个都没有以前的记忆。」——自己的名字、何处出生长大、做过什么,统统一无所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行走沙地,等到发觉时,人已来到这泉边……。「吶,那边种了一株小树吧?我见着它突然明白了。我记得的确来过这地方。」「我也一样。」看着因夜风摇曳的树,秋秋接淡硰的话说。「知道有人有相同想法,虽然不可思议,但我感到安心……现在我们在这地方做编织上作,一起生活。」淡硰突然表情扭曲苦笑。「若要做生意,在人潮众集的城镇比较好。这地方水量丰沛,可以轻松做染色……要紧的是我们的手艺也还不到家。」「讨厌,你别说人家在意的事嘛。」「哈哈哈。」二人的认真语调又变成笑闹的语气。「话说回来,今天白天,我见到阿拉米丝的缎带时吓了一跳。因为它和我做的缎带太相似了。」那条缎带确实是向哈法沙的小贩买的。如果说,这女孩在「还原」前做了缎带,并在某处卖了它,也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