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子,不过并不是这样的。那个孩子并没有那么坚强。”“——一副很了解她的口气呢,干也。”不知为什么式用很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不能理会式的这句话,我的本能命令道。……做多余的事情反而会招来麻烦。“也许……我也不能确定啦,她会不会患有无痛症呢。”所谓无痛症,如同字面意思一样是指不会感觉到疼痛的特殊病症。由于是稀有的病症并不容易见到,同时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不是也不会有那种不可思议的痛觉了吗。“……是吗。要是那样的话多少能说明一点问题……成为现在这种状况应该会有什么原因的。纵然腹部被刀刺伤,患有无痛症的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疼痛。有必要确认浅上藤乃是否从出生就患有无痛症,那种感觉麻痹也有可能是由于解离症引起的,不弄清楚就没办法继续讨论。总之先假设她患的是无痛症好了。有没有出现什么引起她发生变化的要因呢?背后受过猛击,或颈部被注射大量肾上腺皮质激素什么的。”背后受过重击———是这个吗。“虽然不知道程度如何,似乎曾有过背后被球棒殴打的事情。”对于我压抑住感情才能说出口的话,橙子小姐笑了起来。“哈哈,真像是那帮家伙干出的事。应该是一记长打吧。那么脊骨或许就骨折了。然而浅上藤乃也不清楚骨折之后的那个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被他们凌辱了。……真是的,最初的痛就是这种东西吗。她也许连那种焦躁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够让人感慨的。黑桐,你真的还打算去保护凑启太吗?”橙子小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这个人有着一种坏习惯。只要高兴的话,不管是谁都要讽刺到体无完肤的境地。似乎很喜欢用理性来捉弄人,最后其受害者多半是我。平时总是会尽量反击回去的,不过现在我却无法回答。……就连能够回答的自信都没有。只能点点头来拒绝回答。“……那么橙子小姐。脊骨和无痛症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有啊。掌管感觉的是脊髓吧。痛觉有异常的情况,多半是脊髓发生了某种异常。黑桐,你知道脊髓空洞症吗?”我又不是学医学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专业的病名,只好无声地摇摇头。橙子小姐似乎很遗憾似的耸了耸肩。“空洞症是感觉麻痹中最具代表性的症状。听好了黑桐,感觉分为两种。触感、痛感还有温度感之类能够经验到的表在感觉。将肉体的行动、位置感之类向自身报告的深部感觉。一般来说,在感觉麻痹的情形下这二者是同时发生的。完全没有感觉这种情形你能够理解吗?”“从语言上的话可以理解。即使去触碰也没有感觉,即使去品尝也没有味道这种情形吧。”不住点头的橙子小姐似乎很高兴。“那是拥有感觉的人想当然的意见。即使没有感觉身体也是存在的,由于身体在动转所以才认为除了没有感觉这一点以外他们和我们并没有分别。然而这是错误的。所谓没有感觉,其实是什么都无法得到的哟。黑桐。”什么都无法得到———?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一样能够拿起东西,一样能够说话。所谓无痛症,不是仅仅没有触碰的实感吗?那又为什么说是什么都无法得到的呢。又不是没有身体。与缺少了一部分身体的人所受到的痛苦相比,我想情况还不至于那么严重才是。“———啊。”我终于发觉到了。……没有,身体。即使去触碰,也没有触碰到的感觉。只能通过视觉来确认自己触碰到了这个现实。这就如同读书一样。与那些虚构的故事有什么分别呢。即使是行走,也只是身体在动而已。感觉不到地面的反动,只能认识到双足在移动。不,就连这种认识也只不过是用视觉确认后才能够去相信的稀薄认识吧。没有感觉。也就是指没有身体。这样一来岂不是和幽灵无异。对于他们来说,所有的现实只不过是视认到的东西。纵然触碰到了又与无法触碰有什么分别……“——这就是,无痛症吗。”“是的。我们来假定浅上藤乃的无痛症由于背后受到重击而被暂时性地治愈了。这样一来她便也就知道了痛的意义。至今为止从未体验过的这种感觉,恐怕就是造成她产生杀人冲动的原因之一吧。”知道了痛的少女,将敌意指向这种感觉吗?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幽灵一般的少女。在知道痛的时候,她该是何等喜悦啊。虽然连喜悦这个感情都未必知道。“……无痛症被暂时性地治愈,于是能够感觉到痛,也就知道了名为憎恨的感情。好容易到手的痛觉,却成为了复仇的导火线。这还真是。”这还真是,讽刺——“那个又是怎么回事。浅上藤乃不是说过由于伤在痛所以要复仇吗,怎么回事呢。准确说来是由于痛而回忆起过去曾被凌辱的事实,因而才要复仇。虽然我认为这个就是动机,但是这个推测很难和事实吻合起来。首先,根据式所说,她曾经返回过无痛症的状态下吧。这样一来复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伤治好了就不会痛了啊。”“不是的。橙子小姐,没有感觉的情形下也就没有性冲动吧。所以被凌辱也不会感觉到痛。对于名为浅上藤乃的孩子来说,所接受到的只有被凌辱这个事实而已。但是,正是由于厌恶感,最后心所受到的创伤代替了肉体所感觉不到的痛。她的伤不是在肉体上,而是在心里吧。所以痛觉随着记忆一起被唤醒了。那就是心在痛的缘故。”橙子小姐没有回答,反而是式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呢。心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东西怎么会痛呢。”……对于她的说法,我并没有用于反驳的确切论据。说起来心确实是诗意且感伤的东西,无法判断其存在的确切性。就在我无话可说的时候,橙子小姐意外地开口反对。“不过,心是易碎的。由于没有形体而不会受伤这一点倒是无关紧要。实际上,也存在着死于精神创伤的人。正因为存在着这种属于某种错觉妄想之类的事实,我们便不能否认这种无法计测的现象,并以‘痛’这个词来形容。”对于橙子小姐来说这种反驳算是比较暧昧的了。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可以信赖的同志。式不高兴地抱起双臂。“什么嘛橙子。连你也和干也一样站在浅上藤乃那边吗。她可不是那么可爱的家伙啊。”“啊啊,在这一点上我和式有同感。浅上藤乃不可能有那种感伤。由于心痛而复仇?怎么可能了。黑桐你听好,无痛症是连心也不会感觉到痛的。”同志,在一瞬间变成了最大的敌人。“明白吗。所谓人格在医学上被定义为‘与个体对外部刺激的反应相对应的现象’。人的精神……温柔也好憎恶也好,只凭借自己内侧存在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产生的。心只有受到外部的刺激才会稼动。因此才会产生痛觉。比如说通常我们用‘不会痛’来形容冷酷。先天性无痛症患者的人格十分匮乏。不,是很难形成。在成长过程中人格形成受到阻碍的人,对于自身的感觉会出现偏差。出现这种症状的人呢,并没有黑桐所拥有的理所当然的思维和兴趣。对于他们来说常识是几乎无法通用的。更进一步讲,对于现在已经成为了这种极端的东西的浅上藤乃来说,连正常的交谈都无法做到。”橙子小姐若无其事地为已然被忘却的讨论作出了结论。虽然态度是那么自然,却如同发布最后通牒一般将我逼到了尽头。“……明明连见都没有见过,请不要这么说话。”忍无可忍了,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那只是最初假定为无痛症之后的推论吧。也许浅上藤乃并不是那样的。”“最初说无痛症的人可是你啊,黑桐。”橙子小姐冷淡地说道。……这个人真的是不干涉主义者。明明是女人却为什么能够对浅上藤乃如此冷淡。不对。正因为是女人才会变得如此冷淡吧。“总之就连我也有着在意的地方。浅上藤乃也许只是单纯的受害者。问题在于到底哪种情况在前而已。”……哪种情况在前是什么意思?橙子小姐陷入了自言自语的思考,并没有向我作进一步的说明。“式怎么想?”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她发问。式的回答和我所预想的一样。“和橙子的意见一样。只是,我无法原谅浅上藤乃。这与橙子的看法毫无关系。只要想到那家伙还会杀人我就恶心。”“近亲憎恶吗。果然你们这些同类无法相合啊。”橙子小姐接过了式的话。我,很明白式会这么说的原因。……式本人总有一天会发觉到的吧。将杀人作为嗜好的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人。浅上藤乃与两仪式。我想这两个人是极其相似的。正因为相似,两个人都不会原谅彼此犯下决定性的错误。如果事态演变为两个人相争的话——式,也许会发现到真正的自己吧。……不。不能让两个人演变成相争的事态。“——明白了。我用自己的方法来调查一下浅上藤乃。如果有她的资料的话请借给我。”橙子小姐很轻易地把资料给了我。式则说了句随便你,便转过脸去。资料上显示,浅上藤乃在读小学前一直住在长野县。那时的姓氏不是浅上而是浅神。她现在的父亲并不是生父,藤乃是母亲再婚时带过去的孩子。要调查的话,首先从这里入手吧。“我要出个远门。也许今天和明天都不会回来了。啊啊,还有橙子小姐。超能力是真正存在的吗?”“黑桐你不相信凑启太的话吗。浅上藤乃毫无疑问是这一类的能力者。超能力这么宽泛的说法很难讲清,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专家。”说着,橙子小姐在自己的名片背面写下了那个所谓超能力专家的人的地址。“哎,橙子小姐不清楚吗?”“那是当然的。魔术可是一门学问。我会去研究那种既没有理论也没有历史,先天性犯规的东西吗?我呢,最讨厌那种只有被选上的人才能拥有的力量。”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眼镜时的语气,看来是真的很讨厌。我接过那张名片,向着最不放心的式说道。“式。那么我走了。千万不要乱来啊。”“乱来的人是你。只有死才治得好傻瓜,这句话还真是对的。”式虽然对我恶言相向,不过之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尽力而为。/4七月二十四日。自从黑桐干也动身去调查浅上藤乃后经过了一天。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记述的事情。比如说从今天傍晚到明日清晨会有大规模台风登陆,无照驾驶机动车的十七岁青年发生交通事故离脱公路之类程度的事情。这到底不过是表层的东西。两仪式在没有电灯的苍崎橙子事务所中呆呆地眺望着外面。夏天的天空一望无垠。万里无云的蓝天上,只有闪耀着灿烂光辉的太阳。这片只用蓝色颜料就能够描绘的广阔天空,入夜时便会被呼啸的暗云所吞噬。恍如噩梦一般。当、当的声音如同耳鸣般传来。事务所附近有一间制铁工厂。工厂中的机械音毫不间断地传到窗边的式的耳中。式默默地向橙子投去一瞥。橙子正戴着眼镜打电话。“哎哎,是这样的。关于那个事故的情形。……啊啊,果然在发生事故之前就死亡了。死因是绞杀吗?没有错吧。如果颈部被绞断的话就是绞杀了。强度是另外的问题。你们那边的见解如何?果然是作为交通事故处理的吗。是这样啊,在车中只有被害者。移动中的密室,无论是怎样的名侦探也无法解决的。不必了,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会还您这个人情的,秋巳刑事。”橙子的语气十分恭谨,听起来像是一位无比温柔的女性。认识她的人听到的话一定会背上发冷的。橙子挂上电话,微微推了推眼镜。镜片之后是断绝了一切温情的眼神。“式,出现第七个人了。这已经超过两年前的杀人鬼了。”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窗前。她原本是想看一看天空被暗云侵蚀的那个瞬间的。“看看。这一次是无谓的杀人吧。”“的确是这样。凑启太似乎也不认识出事的高木彰一。这是与她的复仇毫无关系的随意杀人。”身穿白色丝绸和服的式咬紧了牙。其中的感情只有愤怒。她强将红色的皮夹克披在和服上。“是吗。那样的话就不能再等下去了。橙子,你知道那家伙在哪儿吗?”“这个嘛。有两三个可能潜伏的地方。想要找的话只有依次去看看了。”橙子从桌子上取过几张卡片,扔到式的面前。“……这是什么。浅上建设的身份证明?这个荒耶宗莲是谁?”三张卡片全部都是与浅上建设有关的工程设施的进入许可证。大概装设有电磁锁,卡片一端有磁条。“这个化名是我认识的人。让委托人制作身份证明时,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名字就用了这个。算了,这种事情怎么都好。浅上藤乃想要潜伏的话只能是在其中之一。为了避免麻烦,要在黑桐回来之前解决。”式瞪了一眼橙子。平时空虚的眼神在此刻如刀锋般锐利。式向橙子进行着无言的抗议,不过数秒后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去。因为到最后她的意见还是与橙子相同的。式并没有显出特别着急的样子,迈着如平常一般流利的步子从事务所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橙子将视线移向窗外。“黑桐没有赶上吗。那么。是暴风雨先来呢,还是这一场风暴先发生呢。式独自一人也许会失败哟,两仪。”并没有向着谁,魔术师自语道。◇正午时分,天空的情状渐渐起了变化。原本只有蓝色的天空,现在渐渐被覆上了铅一般的灰色。风也起了。路上的行人们说着台风就要来了,各自加快了脚步。“呜——”我按着发起热来的腹部向前走去。我并不知道台风一类的事情。因为一直在热衷于找人。街上充满了慌张的气氛,人影也渐渐稀少起来。这样一来今晚似乎无法再继续了。我想,今晚就先回去吧。用了数个小时,我徒步来到港口。天空已然暗了下来。明明不过是夏天晚上七时。风暴的到来,让季节原本的时间也错乱起来。移动着一向反应迟钝的身体,我来到了桥的入口处。这座桥,是父亲最为苦心经营的建筑。将这一侧的港与对岸的港联结起来的,宏伟高大的桥。机动车道有四道行车线,桥下是形状如同紧贴在鲸鱼之下的鲨鱼一般的道路。地下被建成了商业街。虽然浮在海上,不过由于位于道路之下所以依然被称为地下。地上的桥上有警卫员,所以无法进入。不过通向地下商业街的入口没有人看守,只要有磁卡就能够进去。我在从家里拿出来的几张磁卡之中选出一张,打开了入口。……里面十分黑暗。尽管大部分的内部装修已经完成了,不过还没有开始供电。无人的商业街就好像等待着最后一班电车的车站。到处都是向四面延伸的道路。道路左右是形形色色的店铺。走过五百米左右,商业街变成了钢筋林立的停车场。这里仍然在建设中,总之相当凌乱。墙壁尚未完工,墙上防水用的塑料薄膜在不停作响。——时间差不多快到八时了吧。风强起来。呼啸的风声和波浪拍打的声音令人不忍卒听。打在墙上的雨,散着比起电影中看到的机关枪还要激烈的火花。“雨——”那一天也下着雨。初次杀人之后,温暖的雨洗落了身体的污秽。在那之后,遇到了那个人。在中学时代仅仅见过一面,仅仅交谈了几句话的那个遥远的人。……啊啊,我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将遥远的地平线燃烧起来的夕阳。想起了那位在运动会结束之后,向着独自留在操场上的我打招呼的别校的前辈。当时我的脚被扭伤了,无法动弹。患有无痛症的我,其实是能动的。因为即使动了心里也没有什么障碍。不过高肿的脚踝告诉我,如果继续行动下去一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在眺望着夕阳。那时,我并没有去求助。不想求助。求助的话大家一定会说,你竟然能忍耐到这种地步,痛不痛啊?不会痛吗?不觉得痛吗?这样的话。我讨厌那样。所以我如往常一样,做出平常的表情坐在那里。尽量让任何人都注意不到我,这般地逞着强。母亲大人也好,父亲也好,老师也好,友人也好,什么人也好,我一概不想让他们知晓。至少要让周围的人发觉不到我的异常,否则我一定会崩溃的。就在那时,有人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尽管没有感觉,但还是能够听到声音。回过头去,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我想,对于那个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情而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的那个人,我的第一印象是憎恶。“痛吗?”那个人,用难以置信的话来向我打招呼。脚上的伤明明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为什么。我摇摇头。逞着强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那个人看看缀在我运动服上的姓名牌,念着我的名字。然后轻触我被扭伤的脚踝,皱起了眉。啊啊,一定要说那些讨厌的事情了。我闭起眼睛来。痛吗,不会痛吗之类的。这种从拥有正常感觉的人口中随便说出来的关心,我并不想听。但是,我听到的却是不同的话。“你还真是傻瓜。听好了,伤不是要你去忍耐的东西。痛是要说出来的,藤乃。”……这就是中学时代,我从前辈那里听到的话。那位前辈抱着我来到医务室,将我安置在那里。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就好像,淡淡的梦一般。回想起来,从那时起浅上藤乃就喜欢上了他也说不定。担心着那不会让任何人去注意到,且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痛苦,向我展现出的那副笑容——“呜……!”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梦也冷却下来。被血所玷污的我,理应不能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但是——雨,也许会洗落我身体的不净吧。我忽然很想去到桥上。台风已然来到了。桥上现在恐怕已经陷入了来自南国的暴风骤雨里吧。不知为何兴奋起来。拖着疼痛已经无法消失的沉重的身体,我向停车场前的坡道走去。浅上藤乃向桥上走去。为了被令人怀念的夏季暴雨淋湿。◇大桥,已然化作浅浅的湖。四道行车线宽的柏油路全部被雨水浸湿,每走一步积水都直没脚踝。雨斜斜地倾注过来,风如同要把柳树般的街灯击折似的狂舞着。天空一片黑暗。此处已然是遥远的海上。能够看到港口的城镇,现在依然灯火通明。完全像是从地面仰望月亮般遥不可及。浅上藤乃,来到了这片风暴之中。黑色的制服如同乌鸦一般溶入了黑夜。她一边被雨打湿,一边从青紫的唇间吐着寒气向前走。来到街灯下的时候,便与死神相遇了。“终于见到你了,浅上。”狂暴的海上,身着白衣的两仪式站在那里。红色的皮夹克迎着雨。她看起来也如同被雨打湿的幽灵。式与藤乃站在相向的街灯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的。正好有十米左右。在这豪雨与烈风之中,竟然还能够看到相互的身影,听到相互的语声。“两仪——式。”“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该有多好。你是已然知晓血味的怪物。对杀人感觉到愉悦。”“——那是你自己吧。我,才没有感觉到什么,愉悦。”浅上藤乃荒乱的呼吸着,同时凝视着式。其中满是杀意与敌意。她静静地用左手覆住自己的脸。……绚烂地闪耀着的双眼从指间的空隙中向外窥视着。如同回应一般,式的右手中出现了短刀。这是两个人第三次相互对峙。在这个国家里有着“第三次才是决胜”这种谚语啊,式无聊地笑起来。眼前的浅上藤乃,是十足的杀人对象。“……我感觉到了。我们是非常相似的人。啊啊——我要杀的正是现在的你。”这句话,将两个人的枷锁全部解放。/5式奔跑起来。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在狂风暴雨之中,那令人惊异的速度。尽管相互间有着十米的距离,不过恐怕不会花费三秒。对于把藤乃细瘦的身躯叩在地上,再把刀插入她的心脏这一连串动作来说,已然是足够了。但是,这种令人惊异的速度依然不及视力。考虑到不接近就无法给予对方伤害的式。与单凭双眼就可以捕捉到目标的藤乃之间的差别,三秒已然是过于慢了。“————”藤乃的双眼燃烧起来。左眼是左回转,右眼是右回转。将式的头部与左足作为轴来固定,一发将之扭断。异变很快出现了。式在感觉到看不见的力量向自己的身体袭来的一瞬间向侧面跃了出去。像弹射一般的横向跳跃。但是,仍然没有缓和袭向自己身体的力量。藤乃的能力并非飞行道具。纵然从被袭的地方离开,只要仍处在她的视界之内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