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的最强音-5

5个小时。几个星期之内,佩姬心想,那病人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怪不得外科大夫都认为自己是上帝呐。他们让人死而复生。佩姬常常目睹一个心脏停止跳动,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肉团。然后奇迹就会出现,一块没有生命的器官又开始搏动,把血液送往垂危的整个躯体。有天上午,安排一位病人作主动脉气囊插入手术。佩姬在手术室里协助巴克大夫。就在他们即将开始动手的时候,巴克大夫急冲冲地说:“你来做!”佩姬看着他。“对不起,你说什么?”“这是个简单的手术。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吗?”他说话口气中含着轻蔑。“能,”佩姬显得有些紧张地说。“好吧,那就快开始做。”他太盛气凌人了。巴克看着佩姬技艺娴熟地把一根空管子插进病人动脉,然后穿过动脉直抵心脏,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巴克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见他的鬼去吧,佩姬心想。我不管干什么事没有能让他满意的。佩姬向管子里注入不透Ⅹ射线的染剂。他们注视着监视器上显示染剂已流进冠状动脉。荧光屏上出现图像,并且显示出阻塞的程度和在动脉中的位置,同时,一台自动摄影机记录了Ⅹ光拍下的全过程,以作为永久保存的档案。高级住院医生看着佩姬,笑着说:“干得漂亮。”“谢谢你。”佩姬转身面对巴克大夫。“他妈的也太慢了,”他嚎叫起来。说着他就走出了手术室。巴克大夫外出私人行医,不在医院的那几天,佩姬觉得谢天谢地。她对凯特说,“能有一天躲开他,就好像在乡下过一个星期那么畅快。”“你真恨他,对吧?”“他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但是又是一个卑鄙的人。你注意到没有,有些人真是名副其实?巴克大夫如果不向人狂叫的话,他就会发心脏病的。”“应该让你领教一下我所忍受的那帮尤物呢。”凯特大笑起来。“他们个个以为自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品。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些男人那多伟大。”佩姬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佩姬和凯特去查看吉米·福特的情况。他还在昏迷之中。她们仍旧一点忙也帮不上。凯特叹了口气。“见鬼。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好人身上?”“我希望能知道答案。”“你认为他挺得过来吗?”佩姬迟疑着。“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现在该看上帝的了。”“可笑。我还以为我们是上帝哩!”第二天下午,当佩姬正在带队查房时,高级住院医生卡普兰在走廊里叫住她。“今天是你走运的日子。”他咧开嘴笑着。“你要带领一个医学院学生四处转转。”“真的吗?”“是的,是个白痴外甥。华莱士大夫的老婆有个外甥想当医生。他已经被从两所医学院撵出来了。我们大伙都得忍着点。今天轮到你啦。”佩姬哼卿哼卿地发着牢骚。“我哪儿有时间干这个,我正忙着要……”“这由不得你。乖乖的,华莱士大夫会给你加分的。”卡普兰走了。佩姬叹口气,然后走到新见习住院医生等候的地方。白痴外甥在哪儿?她看看手表。他已经迟到3分钟了。我再等他1分钟,佩姬作出决定,再不来就见他的鬼去吧。正在此时,她看见他走过来,高高的个子,精瘦,沿着大厅急匆匆朝她这边走来。他来到佩姬身旁,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华莱士大夫叫我来——”“你迟到了,”佩姬简短地说。“我知道。我道歉。我碰上堵车了——”“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杰森。杰森·柯蒂斯。”他穿件运动夹克。“你的白大褂在哪儿?”“我的白大褂?”“没人告诉过你,查房时应该穿白大褂吗?”他看上去有些慌张不安。“不。我恐怕我……”佩姬怒气冲冲地说,“向后转,到护士长办公室去,叫她给你一件白大褂。你也没有笔记本。”“没有。”“白痴外甥”真没形容错。“到1号病房来和我们会合。”“你肯定吗?我……”“叫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佩姬和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下杰森·柯蒂斯在他们身后呆呆地望着。直到他们检查到第三个病人时,杰森·柯蒂斯才急急忙忙赶到。他身穿着一件白大褂。佩姬在讲,“……心脏肿块可以是原发性的,这极少见;也可以是继发性的,这就比较常见。”她转过身来问柯蒂斯,“你能说出三种肿块的名称来吗?”他痴愣愣地看着她。“我恐怕我……我不能。”当然不能。“心外膜的。心肌的。心内膜的。”他笑着对佩姬说,“这挺有意思。”我的上帝!佩姬想。不管有华莱士大夫还是没有华莱士大夫,我都要赶紧把他打发走。他们又转到下一个病人那儿。佩姬做完检查后,把全组人叫到走廊里,不让别人听见。“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甲状腺骤增病,有热度,并且心动过速。这种病发生在手术之后。”她转身问杰森·柯蒂斯,“你怎样医治这种病?”他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轻柔地?”佩姬强压怒火。“你不是他母亲,你是他的医生!他需要持续不断静脉输液来应付脱水,配合静脉加磺和抗甲状腺药,以及抗惊厥的镇静剂。”杰森点点头:“这听起来还差不多。”以后的查房仍没有任何好转。到结束时,佩姬把杰森·柯蒂斯叫到一边。“如果我对你坦诚相言的话,你是否介意?”“不。一点也不,”他欣然说道。“我会很感激的。”“另找个职业吧。”他站在那儿,皱着眉头。“你不认为我能干得下来?”“坦白地说,不。你也不喜欢干这个,是吧?”“并不真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挑选这个职业?”“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的。”“那么,你去告诉华莱士大夫,他犯了个错误。我想你这辈子应该另找些事干才对。”“我实在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杰森·柯蒂斯真诚地说。“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继续讨论这事。如果晚饭时间你有空的话……”“我们没什么要继续讨论的,”佩姬简短地说。“你可以告诉你姨父……”正在这时,华莱士大夫出现在视野里。“杰森!”他叫起来。“我到处在找你。”他转身又对佩姬说,“我看见你们两人已经相识了。”“是的,我们相识了,”佩姬满脸难受地说。“那好。杰森是建筑师,负责设计新建大楼的翼部。”佩姬愣在那儿,一动不能动弹。“他是……什么?”“是的。他没告诉你?”她觉得自己面红耳赤。没人告诉过你,查房时要穿白大褂吗?你为什么要干这行?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的。被我逼的!佩姬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把她彻底要了一遍。她转身对杰森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他正在乐呵呵地注视着她,“唉呀,你实际上没给我一点机会啊?”“她没给你机会干什么?”华莱士问。“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佩姬不大自然地说。“今晚一块儿吃晚饭怎么样?”“我不吃晚饭。况且我忙得很。”佩姬说着就走了。杰森在后面很是敬佩地看着她。“这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她的确是的,不是吗?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讨论新的设计方案好吗?”“好的。”但他的思绪还在佩姬身上。又到了七月,一年一度,新的一批见习住院医生来到医院,开始迈步走向成为真正医生的旅程。护士们一直在盼望着这批新的见习医生,纷纷对其中她们属意的,可以成为情人或丈夫的,定下所有权。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新医生们一露面,几乎所有女人们的眼光都盯上了肯·马洛里大夫。没有人知道肯·马洛里为什么要从华盛顿特区的一家高级私立医院转到旧金山的恩巴卡德罗县立医院来。 他是第5年的普外科住院医生。有传闻说,他之所以匆匆离开华盛顿是因为和一位国会众议员之妻有染。另有传闻说,一名护士因他而自杀,他被迫离开。护士们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肯·马洛里毫无疑问是他们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他个头很高,运动员的体魄,一头飘逸的金发,还有一张在银幕上都会显得了不起的面孔。马洛里很快就融汇到医院的常轨之中,就好像他在那儿已经干了好长时间。他是个极能让女人动春心的人,几乎从一开始,护士们便为了他而争风吃醋。一夜又一夜,其他医生会目睹他带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护士消失在空空的值班室里。他是一匹种马的名声,在医院里很快就传得神乎其神了。佩姬、凯特和霍尼正在谈论他。“你们能相信所有的护士都委身于他吗?”凯特大笑起来。“她们争先恐后地想成为本周特选菜肴呢!”有天早晨,有六七位医生正在更衣室里,这时马洛里走进来。“我们正在谈论你,”其中一个人说。“你肯定累坏了吧。”马洛里呲着牙笑着说:“这个夜晚过得不坏。”他和两名护士过了夜。一个名叫格伦迪的见习住院医生说:“你让我们这些人都快成了阉人啦,肯。这家医院里有你睡不成的人吗?”马洛里大笑起来。“我怀疑这点。”格伦迪想了一下:“我敢打赌我能找出这个人来。”“真的吗?是谁?”“一个高级住院医生,名叫凯特·亨特。”马洛里点点头:“那个黑妞儿啊。我见过她。她是非常动人。你何以见得我没办法带她上床?”“因为我们全都败啦。我想她是不喜欢男人吧。”“或者也许她还没遇上那个人?”马洛里指出这一点。格伦迪摇摇头。“不是。你不会得手的。”这倒是个挑战哩。“我敢打赌你错了。”另一名住院医生开腔道:“你是说你要为这事打赌?”马洛里笑着说:“当然。为什么不呢?”“好的。”这伙人一下子围住马洛里。“我赌500美元你睡不上她。”“成交。”“我赌300美元。”另一个人说:“我也来。我赌600块。”最后,赌注一共下到了5000美元。“时间到什么时候为止?”马洛里问。格伦迪想了想。“我们定30天吧。公平吗?”“再公平不过了。我要不了这么多天。”格伦迪说,“不过你得证明这一点才行。她必须自己公开承认她和你睡过。”“没问题。”马洛里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些人,然后张嘴笑了。“这帮蠢货!”15分钟之后,格伦迪来到小餐厅,凯特、佩姬和霍尼正在吃早饭。他走到她们桌前。“我能入伙吗,女士们——大夫们——就一会儿工夫?”佩姬抬起头。“当然可以。”格伦迪坐下来。他看着凯特,怀有歉意地说道:“我实在不愿意告诉你这个,我真是太生气了.我想只有让你知道才是公平的……”凯特看着他,一点摸不着头脑。“知道什么?”格伦迪叹口气。“那个新来的住院医生——肯·马洛里?”“是的。他怎么啦?”格伦迪说:“好吧,我……上帝,这太让人难堪了。他和几个医生打了个5000块钱的赌,说他30天之内准能把你弄上床睡了的。”凯特咬牙切齿。“他真这么干了,是不是?”格伦迪假惺惺地说:“我不怪你生气发火。我刚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觉得令人作呕。好吧,我只想警告你。他会来邀你外出约会的,我想唯一正确的事是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请你出去。”“谢谢,”凯特说。“谢谢你告诉我。”“这是我能做的极其微薄的一点事。”她们看着格伦迪走了。小餐厅外的过道里,其他住院医生正在等他。“进展如何?”他们问。格伦迪开怀大笑。“太完美啦。她气得要死。那混帐小子输定啦!”霍尼正在桌旁说:“我想这太卑鄙了。”凯特点点头。“应该让人把他骗掉。我和那狗杂种出去之前,这些家伙该先掉进地狱。”佩姬坐在那儿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她说:“你知道吗,凯特?如果你真和他出去,这事也许会挺有意思呢。”凯特吃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佩姬眼中闪现着火花。“干嘛不呢?如果他想玩游戏的话,我们帮他玩——不过他得按咱们的规矩玩。”凯特朝前欠着身子。“说下去。”“他有30天时间,对吧?他请你出去时,你要表现得热烈、爱意绵绵、充满柔情。我是说,你会对他爱得发疯。你将逼得他死去活来。你唯一不能做的事,上帝保佑你,就是和他上床睡觉。我们要给他个5000美元的教训。”凯特想到她的继父。这是报复的办法。“我喜欢这么干一下,”凯特说。“你是说你将这么干啦?”霍尼说。“我要这么干。”凯特心里一点也不知道,就是这样一番话,她为自己签下了死亡证书。------------------第十六章杰森·柯蒂斯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佩姬·泰勒的形象,挥之难去。他给本·华莱士的秘书挂了个电话。“喂,我是杰森·柯蒂斯。我需要佩姬·泰勒的住宅电话号码。”“当然可以,柯蒂斯先生。请稍候。”她把号码报给他。霍尼接的电话。“塔夫特医生。”“我是杰森·柯蒂斯。泰勒大夫在吗?”“不,她不在。她在医院值班。”“哦。太遗憾了。”霍尼听出他口气中流露出非常失望。“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可以……”“不,没有。”“我可以给她传个口信,让她给你去电话。”“这很好。”杰森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霍尼。“我会给她带到这个口信的。”“谢谢你。”“杰森·柯蒂斯来过电话,”佩姬回到公寓时,霍尼对她讲。“他好像很精明强干。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把它烧了。”“你不打算给他回电话?”“不,永远不。”“你还在留恋着阿尔弗雷德,是吗?”“当然不是。”这就是霍尼从她那里得到的全部反应。杰森又等了两天才再一次打电话。这回是佩姬接的电话。“泰勒医生。”“喂,你好吗!”杰森说。“我是柯蒂斯医生。”“……医生?”“你也许记不得我了,”杰森轻松地说。“我两天前曾和你一道查过房,并且请你同我吃晚饭。你说过——”“我说过我很忙。我现在还是很忙。再见,柯蒂斯先生。”她狠狠地把话筒掼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霍尼问她。“什么也不为。”第二天早晨6点钟, 见习医生们集合好,正准备跟佩姬去开始上午的查房时,杰森·柯蒂斯露面了。他身穿一件白大褂。“我希望自己没迟到,”他由衷地说道。“我得穿上白大褂才行。我记得不穿白大褂时,你是多么不高兴啊。”佩姬恶狠狠地喘口大气。“跟我来,”她说道,然后领着杰森走进空无一人的医生更衣室。“你在这儿干什么?”“跟你说老实话,我一直在担心着我们前两天看过的那几个病人,”他真心诚意地说。“我来看看他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挺好的。”这家伙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不到外头去盖盖房子什么的?”杰森看着她,然后轻声说:“我正在努力呢。”他掏出一大把入场券。“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我买了今晚巨人队比赛的票子,戏票,歌剧票,还有音乐会的票。随你挑。这些票都不能退的。”这家伙真让人恼火。“你总是像这样把钱往水里扔吗?”“只是在恋爱的时候,”杰森说。“稍等一刻——”他把票递上来。“挑吧。”佩姬把手伸过去,一把抓过所有的票。“谢谢你,”她甜甜地说道。“我要把这些票全送给我的门诊病人。他们多数人还没有机会去过戏院或者歌剧院呢。”他笑着说,“这太妙了!我希望他们喜欢。你愿同我一道吃晚饭吗?”“不。”“不管怎么说,你总得吃吧。你不想改变决定吗?”佩姬心里对入场券的事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内疚。“我恐怕我不会是个好伴。我昨夜值了一通宵班,况且……”“我们晚上可以早些开始。说话算数。”她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太好了!我在哪儿接你?”“我7点下班。”“我准时来这儿接你。”他打了个哈欠。“现在我得回家再睡它一觉了。这么早起床太让人痛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佩姬看着他离开,她忍不住笑起来。当晚7时, 杰森到医院接佩姬,监管护士说:“我想你会在值班室找到泰勒大夫的。”“谢谢。”杰森顺着走廊来到值班室。门是关着的。他敲了一下,没人答应。他又敲了一下,然后推开门朝里看。佩姬正躺在帆布床上,睡得很沉。杰森走过去,在她身边站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俯看着她。我要和你结婚,女士,他心里想着。他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回身轻轻把门关上。第二天上午杰森正开会时,秘书捧着一小束鲜花进来。送花卡片上写着:我十分抱歉。瑞普。杰森大笑。他给正在医院的佩姬打电话。“这是你的约会对象在打电话。”“我实在为昨晚的事抱歉。”佩姬说。“我很不好意思。”“别这样。不过我有个问题。”“什么问题?”“瑞普是安息的意思呢,还是指在凡·温克尔的那位瑞普先生?”“你随便挑吧。”“我挑今天的晚餐。我们能再试一次吗?”她迟疑着。我不想卷进去。你还在留恋着阿尔弗雷德,是吗?“喂,你听见了吗?”“是的。”就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妨害的,佩姬作了决定。“好的。我们可以一道吃晚饭。”“太好了。”佩姬那天晚上穿衣打扮时,凯特说:“看上去好像你有一场非同寻常的约会。那人是谁?”“他是个医生建筑师,”佩姬说。“是个什么?”于是佩姬把来龙去脉讲给凯特听。“他像是个好玩的人。你对他有意思吗?”“并不真有。”那晚过得非常愉快。佩姬发现杰森很容易相处。他们谈着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时间似乎飞逝而去。“跟我说说你的事,”杰森说。“你是在哪里长大的?”“你不会相信我说的。”“我保证我会的。”“好吧。刚果、印度、缅甸、尼日利亚、肯尼亚……”“我不信。”“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父亲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谁?我认输了。难道这是艾伯特与考斯特洛故事的翻版吗?”“是世界卫生组织。他是医生。我童年时代跟他去过好多第三世界国家。”“这对你来讲一定非常艰难吧。”“这是激动人心的。最困难的莫过于在一个地方从来都呆不长,没法交朋友。”我们不需要任何别的人,佩姬。我们永远互相属于对方……。这是我妻子,卡伦。她抖落掉往事的回忆。“我学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语言和异国的风俗习惯。”“举个例子。”“好吧,举个例子来说,我……”她想了片刻。“在印度,人们相信死后复生之类的事,而来世取决于今生的所作所为。如果你是个坏人,下辈子便成为畜牲。我记得在一个村庄里,我们有条小狗。我常常想知道,他前世是谁,干过什么坏事。”杰森说:“也许他只是乱咬一气,毫无目标?”佩姬笑着说:“还有围堵扣押。”“围堵扣押?”“这是一种非常有力的惩罚形式。一群人包围一个人。”她不往下说了。“还有呢?”“就这样了。”“就这样了?”“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而他却不能动,也不能离开。他就这样一直被包围着,直到他向他们的要求屈服。这种情况可能持续很长很长时问。他一直呆在圈子里,包围他的人群倒可以换班。我曾见过一个人试图逃出包围。他们就把他打死了。”这段回忆让佩姬发抖。平常很友善的人变成一伙尖叫和疯狂的暴徒。“我们离开这里,”阿尔弗雷德叫着。他拽着佩姬的膀子,带她去一段安静的后街。“这太可怕了,”杰森说。“我父亲第二天就把我们送走了。”“我真希望能认识你父亲。”“他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生。他本可以在纽约的帕克大街大获成功,但他对金钱毫无兴趣。他的唯一兴趣就是救助生灵。”就像阿尔弗雷德,她想。“他后来出了什么事?”“他在一场部族战争中被杀害了。”“我很难过。”“他热爱他的工作。起初,当地人和他过不去。他们非常迷信。在遥远的印度乡村,每个人都有一个算命用的天宫图,都是村里占星术士做的,他们靠这个生活。”她笑着说。“我很喜欢我的那个。”“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将来会跟一位年轻英俊的建筑师结合?”佩姬看着他,坚定地说,“没有过。”对话正在变得过于涉及个人啦。“你是建筑师,所以你会喜欢我下面说的话。我是在枝条垒起的茅草屋里长大的,泥巴地,茅草顶,老鼠和蝙蝠喜欢在这里作窝。我也在没窗户的土屋里住过。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住进一幢两层楼的舒适房子里,有长廊,绿色草坪和白色围栏,还有……”佩姬停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谈起这些的,但是你确实问了。”“我很高兴我问了,”杰森说。佩姬看看手表。“我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能再这样吗?”我不想让他误会,在歧途上走得太远,佩姬心想。这不会产生什么结果的。她想起凯特曾对她说过的话。你抱住不放的只是个幽灵,快放手。她看着杰森,说道:“可以。”第二天清晨,一名信差带着个包裹来了。佩姬给他打开门。“我给泰勒大夫送东西来了。”“我就是泰勒大夫。”信差惊讶地看着她。“你是个大夫?”“是的,”佩姬耐着性子说。“我是医生。你有什么意见吗?”他耸耸肩。“不,女士。一点也不。请你在收条上签名好吗?”包裹重得让人吃惊。佩姬好奇地把它搬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打开。里面是一个缩微的模型,一座漂亮的带长廊的白色二层楼房,房前是一小块绿草坪和花园,周围是白色的围栏。他一定是熬了个通宵赶做出来的。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我的[]我们的[]请勾一个。她坐在那儿,长久地看着这个模型。房子是对了,但人是错了。我到底怎么啦?佩姬问自己。他聪明,有吸引力,又很可爱。她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他不是阿尔弗雷德。电话铃响起来。是杰森。“你拿到房子了吗?”“它真美极了!”佩姬说。“太谢谢你了。”“我愿为你造出真的来。你填过方框了吗?”“没有。”“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今晚有空一起吃晚饭吗?”“有空,不过我得警告你,我一整天都要动手术,到了晚上我会精疲力尽的。”“我们早点开始。顺便说一句,是在我父母家里。”佩姬迟疑了片刻,“哦?”“我已经把你的一切都和他们讲过了。”“那好。”佩姬说。事情进展得也太快了。这让她感到不安。佩姬挂上电话,心里在想:我实在不该这样做。到晚上,我会累得要命,什么事也不想干,只想睡觉。她想回电话给杰森取消约会。现在再这样太迟了。我们就早点开始吧。那晚佩姬穿衣打扮时,凯特说,“你看上去很疲劳。”“是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去?你该上床睡觉去。要不你就是精力过剩?”“不。今晚不。”“又是杰森?”“是的。我要去见他的父母。”“啊。”凯特摇摇头。“一点不像你想的那样,”佩姬说。确实一点也不像。杰森的父母住在太平洋高地区的一座漂亮房子里。杰森的父亲70多岁,一副高尚派头。杰森的母亲是个热情而朴实的人。他们一下子就让佩姬觉得亲切,没有拘束。“杰森跟我们说过这么多有关你的事,”柯蒂斯太太说。“可他没告诉我们你这么漂亮。”“谢谢你。”他们来到书房,里面全是杰森和他父亲设计的房屋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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