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要是用正式计秒就好了。六是四舍五入的结果耶!因为按下暂停的时间显示是十三点五七。呜哇,这真厉害。」「呼呼呼,还好啦。」九重看了看喧闹的社员,站起身,并伸手拉起二之宫。「这大概就是我真正的实力吧?小二,你尝试超越这个纪录吧。」「啊,顺便一提,二之宫的纪录是十四秒整呢,看来这次的大赛令人期待啊。」「啊——!」二之宫开始原地奔跑。「我兴奋起来了——!唔——!小优学姊,我一定会超越纪录的。哇喔,真是热血沸腾!」嗯,就是要有这种精神。九重再一次仰望天空。天空湛蓝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一片云都找不到。谢谢。还有,对不起。九重发自内心感谢彩绘自己人生至今四年又数个月的田径、还有跨栏赛跑,并献上最真挚的赞扬。她身旁的社员还在大声喧闹,终于连顾问都被引了过来。二之宫在不远处开始慢跑,大概是在调息身体吧。真的非常感谢,这样我就可以再往前进。真的很抱歉,我——又找到了新的有趣事物。隔天,九重对顾问提出退社函。面对惊讶的顾问,九重只说:「至今给您添麻烦了,相信今后也是一样。」之后,她进入学生会执行部室,把刈谷叫出来。刈谷走到走廊的同时,九重把带来的笔记本打开,那是一本名册,社长的栏位理所当然地填着自己的名字。虽然不是绝对需要,但是把副社长的位子让给刈谷也无妨。九重催促刈谷填上名字。「快点快点,爽快的入社吧。」「……优子,你不是已经理解我想说的事了吗?」「当然理解啦,努力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呢。可是我啊,找到了更有趣的事物。既然要努力,不如在那件事上努力比较好。我已经从跨栏赛跑毕业了,接下来要朝这方面挥洒青春。」九重把笔记本的封面给刈谷看,上面用粗字麦克笔大大的写着:「阶梯社」「…………」九重看着一脸哑然的刈谷,得意地挺起胸膛。「那天晚上,我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那时我发觉『啊,原来我就是想做这件事啊』,这才是我在追寻的事物。」「你……是认真的吗?田径社怎么办?」「不要紧,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讨厌人家以为我逃避。所以我是留下成果之后才退社,任谁都不能对我有意见。」「……这样更糟吧。」刈谷用手覆住脸说道。九重把笔记本拿到刈谷面前,说道:「废话少说,快给我入社!我说过啦,健吾你也要有所觉悟,我要你好好负起让我兴起的责任。」「就只有你这个人,实在是………………」刈谷很厌烦似地呻吟,然后抢走九重手上的笔记本,说道:「我懂了。好吧,我就做好赌命的准备吧!」「好啊!阶梯社就此诞生啦!」九重举手高呼万岁。九重被闹钟的声音叫醒,她站起身仰望墙上的月历,目光停在某一天的位置上。七月十六日。啊啊、是啊。九重从书桌上的笔筒内拿出一只红色油性笔,在月历上画了个圈。阶梯社生日快乐,贺成立一周年!距离那一天还有一周多,九重不禁露出笑容。「我想到好点子了。」呵呵呵呵呵。九重笑着心想:如果到时刈谷在场,一定会露出皱眉头的表情。第四阶 不明就里的特训,与难以理解的提案「这下糟糕——我完全没念书啊。」「我也一样——这次真的是死定了。」吉田和渡边在幸宏身旁说着约定成俗的话,虽然两人都为接下来的英语考试打开单字集,可是看来是忙着闲聊藉口,念书则完全没有进展。「我期中考不是有四科不及格吗?我父母真的是超罗唆的,说如果我期末考再不及格,就要我暑假去上补习班。你不觉得这差劲透顶吗?」「啊——我家也差不多。父母为什么都这么罗唆啊?啊——真想一个人独居——或是跟美女姊姊同居——」吉田无力地靠过来,他对正在认真读着笔记本的幸宏说道:「喂——如何啊?神庭你情况怎么样?」「堂姊们应该不会叫你念书吧?真好啊。」连渡边都靠过来,好重,而且好热。幸宏一边苦笑一边回答:「还、还好啦。能被父母念,说不定也是好事一桩啊。」两人突然一惊离开幸宏,吉田槌了渡边的胸膛一下。「没有啦,还不都是你先说想跟姊姊同居……」渡边抱怨道,他对幸宏说声:「歹势啦。」到此幸宏才总算察觉。「啊,我没有在意啦。人啊,时候到了就会死的。」幸宏轻轻挥手。没错,人只要时候到了就会死。所以父亲总会说,至少不要切断与生者之间的关系。「对不起!神庭!你打我吧!」「我也一样!你连我一起打吧!」可是吉田跟渡边却都深深低头道歉。他们的面孔渐渐逼近,使幸宏感到闷热而且恶心。虽然幸宏回答:「我不在意啦。」可是他们还是不停嚷嚷着「打我吧」、「打我吧」。正当幸宏思考要不要干脆打下去时,前面的位子传来「吵死了——」的叫骂声,说话的人是三岛。「考不及格的白痴闪边去!神庭同学,你期中考的成绩不错吧?帮个忙好不好,我英文有危险。」三岛把教科书递给幸宏,幸宏挥手说道:「不,我也没有好到哪去。」「你这家伙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次换成幸宏触到吉田的痛处。吉田对幸宏绞道说道:「你怎么可能体会四科不及格的心情——」幸宏不知为何被迫「对不起对不起」地道歉。现在正在期末考。从一周前开始,社团活动就已经暂停,阶梯社也在刈谷的意见下暂停社团活动。虽然九重吵着说「你以为做那种事就收得到女性社员吗——!」可是她听到刈谷回答「考不及格要强迫参加补课喔」之后,就收敛了许多。在天栗浜中,如果期中考和期末考的合计成绩未达规定分数标准,就要强迫参加补课。校方几乎不会举行重考,而是会削减学生暑假和寒假的时间。据说在关系晋级的第三学期考不及格,情况会特别惨烈。虽然这些暂时都是和幸宏不相关的事,但是唯独接下来要举行的英文考试他非注意不可。英文是他本来就不擅长的课目,再加上老师又是大津。如果考出危险分数,运气不好就会被送去补课。「话说,你们还在招收社员吗?」三岛看着教科书问道。「啊,嗯,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啦,我只是有点在意。我听学姊们说,九重学姊本来是全国水准的人吧?我在想为什么她要退社,跑去创立阶梯社那种奇怪社团。」「咦?全国?啊啊,这样说起来,我好像有听过这件事……」幸宏试着回想在河岸时和九重的对话。「拜托,你也是社员耶,怎么可以这样啊?」三岛的表情变得严肃。「……对不起。」「噗,不要真的道歉啦。神庭同学,你真的是很有趣耶。你是太纯真?还是容易受捉弄?」这回三岛笑了出来,幸宏感到很狼狈。「咦,不是啦……」「看你这副狼狈样,应该是容易被捉弄吧?啊,真想整整你,我是个S(注:指英文单字sadstic)啊。」「啊……这样子啊。」「呜哇——!吐槽我好不好?这样我很冷耶。」三鸟非常惊讶。这时老师走进室内,说:「除了文具用品以外的物品都收起来——」教室内的气氛显得有点慌张。吉田等人一边叹息:「呜哇——来了啦——」一边走回自己座位。结果,他们连一页单字集也没背完。这样一想,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只是九重的事。其他如为什么那位认真的刈谷会加入阶梯社,甚至不惜为此辞去执行部。据说三枝本来是属于资讯研究社。天崎虽然本来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可是她看起来不像会喜欢参加阶梯社这种奇怪社团的人。而且她的情形还有另外一个疑点,就是她的运动能力,很难相信她是没有锻炼过运动的人。她国中的时候应该参加了某种社团吧?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到了高中却不继续下去呢?虽然幸宏在前几天,才知道天崎就是天马集团的千金这件不得了的事实,但是那时他所抱持的疑问还是没有办法解开。虽然这所「天栗浜高校」绝对不是低水准的高中,可是如果是「千金」要入学,应该还有更适合的地方。就连才刚搬过来不久的幸宏,都可以想到一所——「山上桔梗院学园」,位在隔壁市的精英学校。应该有不少跟天崎类似的人就读那里吧。不只是学长姊,就边井筒也是满早就加入了阶梯社。他跟九重是在什么时候相识的呢?嗯——可是,这些事情又不可能当面询问。而且也不是有必要刻意询问的事吧……从前方席位的三岛手上传来的考卷,让幸宏中断了思考。今天最后一堂的数学考完了。当幸宏做好回家准备,要走出教室时,刈谷很意外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啊,刈谷学长,你好。」「啊,神庭啊?班长在吗?」「啊,我看看。」幸宏回头一看。他还没有开口,班长前田紘希就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纸。「对不起,迟交了。」「好,辛苦啦。」「谢谢。」前田低头致谢后走回去。幸宏低头想要看清纸上内容,可是刈谷先一步把纸收入书包内。「好,这样一年级的份就算收齐了。总算全收完啦。」「请问,那张纸的内容是什么啊?」「嗯?是这次运动会的问卷调查啊,你们班也讨论过了吧?」「啊,对喔,好像是有做过这种事。」老实说,幸宏不记得有认真讨论过。「咦?可是为什么刈谷学长要来回收问卷呢?」「嗯……我有点赶时间,边走边聊吧?」「啊,好的。」幸宏跟着刈谷迈开步伐。「这件事你别跟优子说喔。」「咦?为什么?」「她如果知道我帮忙学生会,一定会罗唆。当然,我也不是发自内心乐意帮忙的。」刈谷的表情很苦涩。「这样啊……因为你跟学生会的关联吗?」「反正就是类似的状况。神庭,上次你也见过学生会长了吧?」「是的,是叫做游佐的人吧?」「他也是执行部出身的。所以他会用些藉口,把工作推派给我。」「呜哇,做这种事可以吗?」幸宏目瞪口呆。「我拿那家伙没办法,他真的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刈谷摇摇头说道。「……这样说起来,去提出申请书的时候,学长你也是焦急万分啊。那个人会做些什么吗?我觉得他什么都做不到啊。」「你真的那么想吗?」刈谷的目光变得非常锐利。「咦……因为顾问决定好了,又没有什么文件遗漏,也在学生集会受到承认了啊?再来就只剩下送到干部会议而已了吧?那件事情,我想没有办法一拖再拖才对。」「他不会开干部会议的。」「什么!?」这句话让幸宏感到震惊因而注视着刈谷。刈谷用很不愉快的表情说道:「现在我们学生会内的干部之间,关系非常差,特别是体育委员长和风纪委员长根本水火不容。还有年级委员长、图书委员长、学生会副会长,你知道这些家伙有什么共通点吗?」「呃,这个嘛……」「都是女孩子。」「……是有什么问题吗?」「详情我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只是,游佐那家伙,巧妙设计让干部彼此发生内部分裂。托他的福,学生会的工作有一段时期完全停滞,变成我要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该不会是从那以来一直做到现在吧?啊,学长有时会休息不参加社团活动或是迟到,也都是这个原因吗?」幸宏突然察觉,开口问道。刈谷点头回答:「嗯,不是只有我,整个执行部都受到波及。本来该风纪委员做的校门口风纪检查,现在是执行部员出面执行。的确,这件事只靠风纪委员本来就是人手不足,但是这问题到目前为止都是干部间互相配合,从其他单位调出人手来帮忙。现在因为无法这样做,所以加大了执行部的负担。」「执行部不就是中村学姊……」「是啊,她大概也是背负各种压力,现在的执行部员可能都很操劳。她算满会统率,所以应该可以有效调配人力,可是她大概也颇遭部员怨恨吧……不,说不定是遭部员惧怕?」刈谷说到这里,「呼呼」地露出笑容,看起来意外的高兴。「那这样一来,说要全员出席的干部会议怎么办?」「只要干部阵容照旧,那就永远不可能办到。我也想过硬把人找齐,可是我没有权限做这种事,而且我也担心这样会使阶梯社的立场恶化。」「那这样一来,当时说的不就——」「都是信口开河,游佐根本没有打算要让申请书通过。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搞垮。」「怎能这样!那我们必须想办法才行啊。对了!用刈谷学长再也不帮忙这点来威胁他如何?这样学生会的工作就会停滞下来——」「这样麻烦的是你们自己喔。」刈谷回头说道,幸宏察觉自己的肤浅。没错,学生会的工作停滞,最困扰的还是一般学生。刈谷就是因为了解这件事,所以就算察觉游佐的阴谋,也还是继续帮忙学生会的工作。「……神庭,我问你。」没有什么好方法吗?当幸宏正在思考时,刈谷注视着前方问道:「你想让阶梯社成为正式社团吗?」「咦?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在想,我们拼命想在学生会正式登记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的社长完全不懂手续等的各种步骤啊。我知道如果我沉默不管,最后一定会吵起来,所以我及早防范。可是,我个人对成为正式社团与否不感兴趣。」「是这样啊……那个,刈谷学长。」幸宏深呼吸一口气。「刈谷学长为什么会加入阶梯社呢?」刈谷的视线一动。他低头看着幸宏停了一拍之后说道:「你先回答我的疑问吧?」「啊,对不起。」幸宏有点退缩。可是,刈谷的视线却又马上回到前方。「没关系。但是,结果如何?」「嗯。的确,关于成不成为正式社团这件事,我是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在那次学生集会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高兴。该怎么说呢,我很清楚我在做笨蛋才会做的事,也清楚我带给别人麻烦,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放弃。而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这是让我最高兴的。所以,我只是单纯在想,如果可以就这样成为正式社团也不赖。」幸宏虽然断断续续地,但却直率的回答。「……原来如此。」刈谷露出微笑。他点头数次后看着幸宏说道:「神庭,谢谢你啦。托你的福,我终于了解了。」「咦?了解什么?」幸宏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谢辞意义。刈谷低头看着瞳孔缩成一个点的幸宏,越笑越开心。「你这个人,真是纯真啊。」「咦?咦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大家都说我很呆。」幸宏的脚突然不经意地停下来,就在刈谷也停下脚步,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喔,不好意思。」有一位学生从转角冲出来,还好幸宏等人停下脚步所以没有撞上。可是,如果刚刚继续行走,想必一定会撞个正着吧。刈谷看着频频低头致歉并远离的学生小声说:「跟男人相撞然后结识,这我可不喜欢哪。」「呵呵,的确如此。」幸宏也笑了。可是,刈谷并没有露出笑容,他很认真地看着幸宏。「怎么了吗?」当幸宏对刈谷的视线感到困惑时,刈谷的手指着转角说道:「社庭,你刚刚为什么会停下脚步?就算从你的位置来看,那边也是死角,应该看不到刚刚那个家伙啊。」「咦?」幸宏听刈谷一说才察觉。对喔,自己为什么会停下脚步呢?「这里很吵,我想你应该听不到脚步声……至少我是听不到。」「啊,这个嘛……咦?我为什么会停下脚步呢?」如同刈谷所说,走廊上有数位学生喧喧闹闹。幸宏词穷,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就是「没来由」的停下了脚步。「……也罢,没关系。对了,置鞋柜是在那头喔。我还要去教职员办公室,再见啦。」刈谷对苦恼的幸宏说罢,继续往走廊前进。幸宏对他行了一个礼之后,前往置鞋柜一边换鞋,一边想到——啊,忘记询问他加入阶梯社的理由了……「我回来了——」幸宏打开玄关的家门,突然有个东西卷上他的身体。「咦?」幸宏低头一看,当他察觉那是绳子的瞬间,绳子已经绑住他的身体。当幸宏还在惨叫时,他已经被紧紧捆住。接着他的脚踝也有奇怪的感觉,因为绳子绑得更紧了。「哇啊?」幸宏摔倒在地,他的膝盖撞到地砖,胸口撞到玄关上的小楼梯,脸颊贴在地板上。他转头向背后看,千秋正站着露出诡异的笑容。「呼呼呼呼呼,幸宏欢迎回家。」「什、什么?今天又是什么!?姊姊!希春姊——!」「呼呼呼,啊——哈哈哈!很遗憾,今天希春姊要加班,刚刚她打电话回来说过了!」「呃……那你是想趁现在做什么?」幸宏感觉危机来袭,千秋仿佛肯定那股危机感不是错觉似地抓住幸宏的手臂,将他手肘以下勉强可以动作的前臂绑到背后。「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不是说不会再这样做了吗?我反对过度的肌肤之亲啊!」「放心啦,这是小夏姊的命令。」千秋对幸宏耳语恐怖的话。她拉起满脸青绿的幸宏,把猎物拖到庭院。「小夏姊,我把幸宏带来罗——」「嗯。」小夏双手抱胸站在庭院正中间。她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幸宏,严正地高举白板——「让幸宏获得女性社员的大特训!」幸宏读出文字,不禁目瞪口呆。「我还在考试耶……」「数学已经考完了。」小夏回答。「不!那是小夏姊的立场吧?我明天还有考试耶!」「开始特训。」幸宏的反驳被带过,千秋一把抓起他。「喝啊!你觉悟吧!」「呜哇!等一下啊!」幸宏被绑在晒衣服用的柱子上。因为只有胸部被绑住,所以他大致上还可以活动。虽然他尝试把手伸到后方解开绳子,可是却立刻挨千秋殴打。「我不会让你逃掉的。」「你干什么啊?我不念书不行啦!」幸宏再次呼喊。小夏摇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反正连我都上得了大学嘛。」千秋笑着说道。幸宏高叫:「你说的话根本帮不上忙啦!」小夏完全无视幸宏的抗议,她开始翻阅某本书籍对千秋说道:「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身体标准线。我要让他从横向来看,头部、胸部、腰、膝盖、脚踝的曲线可以成为一道直线。」「原来如此。喏,试试吧?」千秋拍打幸宏的臀部。「等一下!什么身体标准线?这是什么特训吗?」「跳水特训。」小夏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回答让幸宏感到愤怒:「这跟女性社员有什么关系啊?」「快点做,想抱怨等做完再来讲。」千秋再度拍打幸宏的臀部,可是幸宏抵抗道:「我应该至少有权利问这有什么意义吧?」幸宏继续挣扎。千秋叹息说道:「好啦……嗯,硬要说的话,因为现在是夏天吧?」「那根本不能算理由啦,而且是你刚才随便想到的吧?」「才不随便哩!下次我要跟篮球社的伙伴一起去海边呢。」「那是千秋姊的事!跟我没关系吧!」「混帐家伙!不要小看跳水啊。」「似乎曾经有从十公尺高跳水,因为腹部先落水而导致内脏破裂的案例。」小夏接在愤怒叫骂的千秋之后,平淡地念出书上的内容。幸宏整个人僵住。「…………咦?等一下!我不会去跳水啊,你们现在说的论点也太偏了吧?」幸宏差一点就被拐了。虽然他提出反论,可是两位堂姊视若无睹。「听好,视线要对准斜下方,据说最好是四十五度。瞧,看我的沟沟,你这色胚河童。」「我没看、我没看。」幸宏猛摇头否认。不料千秋又踢他一脚骂道:「那样讲也让我很火。」「大腿内侧夹紧,肛门也夹紧,肩膀放松。」小夏继续说明。千秋贼笑着说:「据说腿张开跳下去会很不得了喔……大概会很痛吧。」千秋看着幸宏的双腿之间说道,让幸宏困扰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外行人用万岁姿势跳会比较好……那么,准备。」「好!」小夏与千秋袭向幸宏,幸宏抵抗无效,被以高呼万岁的姿势绑在柱上,腿部也被紧紧绑住,他挨了一拳还被骂:「小腹再缩紧一点!」千秋拉开T恤衣领,叫幸宏抬高下巴。她还把自己的胸部露出来给幸宏看,幸宏只能别过头去。结果又挨了一巴掌。「原来如此,这就是理想的跳水姿势啊。」小夏单手拿书点头说道。幸宏已经成了待宰羔羊。「好,接下来模拟从头部跳水的情况。这次要先倒吊起来才行。」「是啊。」「咦咦咦咦!?住手啊!」幸宏大声尖叫。这时从玄关传来「我回来了——」的声音,小夏与千秋面面相觑。「糟糕!回来了。」「撤退。」两人同时逃走,幸宏叫道:「等等、等一下啊!先把我的绳子解开啦!」「怎么啦?吵吵闹闹的。小宏……呀啊啊啊啊啊啊!」走出庭院的希春放声尖叫。「小宏!小宏!啊啊,怎么会这样。」希春紧紧靠上幸宏,幸宏松了一口气说道:「希春姊,欢迎回来。总之先帮我松绑吧?」「啊啊,好残忍、好残忍,竟然对小宏做这种事。」「嗯,所以快点帮我松绑……」「啊啊啊,真是太过分了啊啊啊。」「呃,希春姊?」「小宏、小宏。你不要紧吧?」希春在幸宏身上磨蹭,紧紧抓住他不放。「不,希春姊,你真的打算帮我松绑吗?」「小宏啊啊啊啊啊。」「……你没有打算松绑吧?喂,你没打算松绑对不对!」「特训」就这样持续了快一个小时。「问题」在期末考最后一天的时候扩大。「夜间赛跑?」久违的第一体育馆屋顶。幸宏等人为了躲避夏日烈阳,窝在狭窄的阴影下,九重说的话令他们哑然。「没错!阶梯社的生日就快到了,要庆祝生日啊。为了纪念,我们要举行『阶梯社一周年纪念夜间赛跑』!同时也要招待一般学生参加!藉这个机会找到有意愿的新人吧!」九重一个人兴奋地大喊,幸宏看看学长姊——刈谷不在,他今天大概也去帮忙学生会了吧?三枝与天崎表情僵硬,不用开口问也知道他们抱持何种意见。幸宏也觉得校方不可能准许这种活动,光是申请活动许可,应该就会出现问题。「然后,我已经请夏夏老师去申请活动许可了,真期待结果啊。」「……已经进行到那种程度了吗?」井筒小声说道。幸宏也困扰的想要抱头呻吟。第一学期都只剩下一点点了,这个人却在最后的最后又引来麻烦。「怎么啦,大伙?很没精神耶!现在就中暑还嫌太早了吧?啊,夏夏老师!」幸宏被九重挥手的动作牵引,往门的方向看去。小夏以一如往常的扑克脸走近,在地势较高处站定,低头看五人。只有九重一个人眼神闪闪发光,其他四人都用不安的表情仰望顾问。小夏忽地高举白板——「败诉」两个沉痛的文字反射夏日阳光。虽然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可是还是颇让人失望,因此九重的神色变得相当不满。「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啦?」「校长出差,教务主任不知为何非常火大。为什么呢?」连小夏都歪起头。不不不不,幸宏无法理解两人的反应。只不过,在他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不安。希望阶梯社的印象不要变差就好……上次自己跟刈谷的对话,又在脑中浮现。「哎呀,这真的是很有趣的发展啊。」游佐看到人之后,劈头就是这句话。刈谷很明显的瞪了他一眼,被瞪的游佐把细长的眼睛缩的更细,笑着说道:「我刚刚听说了,『一周年纪念夜间赛跑』是吧?九重同学真是会想些破天荒的事情啊,不愧是阶梯社的社长。」「这是问卷调查的统计结果。废话少说,快工作。」刈谷把书面报告递给游佐。地点是学生会办公室,室内只有学生会长游佐和刈谷两人。因为铁椅没有摆放出来,所以今天的客人大概只有刈谷一个人。「随着社团活动重新开始,立刻就提出这种有趣的点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构想呢?咦?这样说起来,好像刚好一年前吧?曾经发生过半夜有形迹可疑的人侵入校园内的事件,犯人似乎是年轻的男女双人组。虽然因为没有实际造成伤害而没有闹大,不过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夜晚都是很神秘的呢。」「是啊,真伤脑筋。」刈谷边读别的资料边回应。游佐斜眼看向他继续说道:「当时充满各种推测呢——有人怀疑犯人会不会就是学生会的人,因为犯人是用钥匙开门潜入的。新校舍B大楼的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铁丝打开的玩意,而且窗户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啊。」「你记忆力可真好。」「还好啦。根据校方调查,钥匙毫无疑问地都放在原本的保管场所,如果没有钥匙是开不了门的。虽然老师们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学生会的人手上有复制钥匙。所以当时我们的气氛变的很微妙,对吧?」「好像是有这回事。我记得当时的学生会长亲自说:因为没有实际伤害,所以不需要再追究此事……长岭学长真是很伟大的人。」「啊哈哈,真尖锐啊,刈仔。不要说这种伤人的话嘛。」「我只是述说事实罢了,那个人真的很优秀,非常重视学生会的合群。他联系干部之间的感情,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稳固。虽然他没有很显着的活跃,但是只要有他在,大家就会有一种安心感。」「别再说啦,你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耶。」游佐哈哈笑着,他说的话与内心似乎都对刈谷所说的全无反应。「真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刈谷在心中如此咒骂。这家伙察觉到了,他从当时就察觉到了。虽然察觉到,可是却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情况大乱,就好像以此为乐一般。「对了,十六日似乎会有理事会的人来喔。」刈谷从文件上抬起头,游佐的视线盯着他:「说是要来视察学校哩,阶梯社还是自制一下会比较好吧?」「……没有那个打算。」「我想也是。」呵呵呵呵呵。游佐大概已经预料到了吧,他真的在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老实说,已经太迟了。虽然教务主任好像想要抹销一切,但是有老师对理事会还有PTA(注:parent-Teache Association,家长教师会)献殷勤,把所有阶梯社的情报——包含今天提出的『夜间赛跑』活动申请,都交给对方啦。所以就算当天阶梯社自制,社团活动内容还是早就被对方了解透彻了。」「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连日期都告诉我吗?」「你说哩?」「我看把情报提供给那位老师的,八成就是某个学生会长吧?真令人困扰啊。」「喂喂,等一下,你那叫做乱猜。你觉得我会对好朋友刈仔做出那种不利的事情吗?」游佐悠闲地回答。「……游佐,我说啊。」刈谷改变口气:「优子……你觉得九重会接受吗?」「…………」以游佐来说,很难得的没有立刻回答。刈谷将目光转向他。「刈仔,青梅竹马真好啊,令人憧憬呢。」「…………」「但是啊,也有正因为如此才看不清的事。如果只是渐渐的改变,每天见面的人就有可能无法察觉;反而是不常见面的人,能够感受到变化。」「嗯。」「你别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九重同学都已经十八岁啦,她一定也会思考到一些刈仔意料之外的事。」「她确实是常说些我想不到的事。」「呼呼,你要多相信她,我可是为了这个才帮你们抬轿耶。」「我个人——」刈谷走近游佐的办公桌,桌上依然放着围棋盘。他拿起一只黑子说道:「可不希望你来帮忙抬轿。」刈谷「啪」一声下了棋子,游佐不禁「喔」一声——「苦了,你竟然下在那里。」「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要把我们击溃哩。」「……我们是好朋友啊。」「真敢说。」「啪」、「啪」,白子与黑子互相厮杀。「虽然已经回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也有因此而有趣的事。」「你给我认真做学生会的工作!」「呼呼呼,这不合我的个性啊。」「你是为了什么而当学生会长的?」「那当然是因为——」「吱」一声,游佐把体重靠向椅背,说道:「好像很有趣啊。」叩叩,有人敲门。刈谷立刻离开办公桌,门被打开了。「失礼了。」「!」神情凛然的中村进入,她看到刈谷便停止动作,交互看着两人说道:「怎、怎么?为什么刈谷同学会在这里啊?难道你们两人在打什么馊主意吗?」「这个嘛——老实说,是我问他邀小鹤去约会时,该穿哪种衣服比较好啊。」游佐神态自若地回答,中村不知为何用恐怖的表情瞪着刈谷。「当然是假的啊,我是为了催促他阶梯社的事情而来的。」「哎呀~很抱歉我一直没办法召开干部会议。」「……那我告辞了。」刈谷走向门口,中村毫不疏忽地仰望刈谷,但是刈谷无视于她走到走廊。要关上门时,游佐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难得执行部王牌三人组齐聚一堂啊。」「游、游佐,你说什么啊?那家伙就算挂上前执行部的名号也不可饶恕啊!刈谷同学!下次理事会和PTA的人要来喔,阶梯社那种胡搞社团一定会消失的,你给我记好!」「……嗯,我懂了。」刈谷说罢关上门。中村似乎在门的另一侧继续说了什么,但是刈谷不在乎地向前迈步。王牌三人组吗……令人怀念的称谓,不禁让刈谷露出笑容。第五阶 刈谷健吾的状况刈谷从抽屉深处拿出令人怀念的照片,他坐在床上,低头看照片。在进入校门旁的三十周年纪念大石前,聚集了约十名笑容满面的学生,是执行部的同年级生。这张是入部当天学长拍的照片。明明没有自行提议,可是刈谷还是站在正中间,中村站在他的左侧,游佐则是在后方角落露出他难以捉摸的笑容。王牌啊……这个词当初是谁先说出来的呢……刈谷首先回想起来的是两年前,一年级第二学期时候的事。「我不能接受!」中村再度大声叫道。刈谷摇摇头。学长虽然有问题,但是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每天,都为了同样的话题争执。「为什么我的地位比刈谷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