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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再见——。笹浦耕 07:49船开过了。看来除了我以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但是那的确开过了。那应该是来带走德永和一七的黑船。那是艘大的夸张的帆船,有两根船桅,但是船帆没张开。船身每一处都是黑色的。缓慢地通过桥下和我们身后。帆桁动了,黑色的船帆出现,随风飘动,从下方渐渐张开,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破碎四散。就像玻璃碎掉一样。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船帆承载着风。船的颜色也变成全白。白色的船头将浪头分成左右两半。船直接往大海出航。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全都专注在拉德永和一七上岸,所以没人看到这个景象。那黑色的碎片呢?——在天空中。变成了数不清的黑鸟,像回力镖一样的形状构成了好多个巨大的群体,飞往朝霞里。为了慎重起见我再说一次,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家伙看见。后来我跟大家确认过了所以错不了。所以那一切可能全都是我看错了。如果不是的话就是我的妄想啦,幻觉啦,或是那个奇怪的邮票带来的后遗症等等,反正很可能是那一类的事情。真相如何我不知道。呿。所以说,到最后真相如何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重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确看见了。「那是什么!?」我注意到亚希穗在距离有点远的地方嚷嚷着,所以抬头往左边看。一只大鸟在飞翔。黑中带灰,或是灰中带黑。不过它沐浴在朝阳里,不知为何却发出白色光芒。那家伙不拍打翅膀,悠然地乘风而去。那不是乌鸦,比乌鸦还要更大。藤堂的意见是老鹰,但是我听到那家伙的证词是在更之后的事了。那只大鸟从左往右飞去——也就是它划开天空,从黑暗的深夜里往早晨的阳光飞去。然后刚才还在天空飞的那一大群黑漆漆的鸟群,就像用扫帚扫过一样全都消失无踪。我回过头。那艘船已经不在了。不过错不了只有那个还残留着。是航迹。泡泡和海浪所描绘出来,没有声音,一直延伸下去的细长弧线。在跳下来的人们一个一个上岸时,我一直随波漂荡一边游着狗爬式。然后一直——一直——盯着那白色而混浊的航迹直到它逐渐变淡。link six 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三项真实 终章 And then, four years later笹浦耕 2010.01.01 06:49-06:59我跟西那家伙说那艘船的事情,是在过了刚好四年之后。「我无法相信。」那家伙在我身旁,在新年的梦之大桥上,对日出一边操作最新型的iPhone一边这么说。「说得也是。」「但是我相信你认为自己看到了那个。」「那算什么啊。」「因为我相信你。」「不懂啦。」「但是就是这样啊。」「是这样吗?」「是的。」「是喔。」然后我们就这样沉默地眺望着朝日。从身后传来「陶子」同学夫妇俩和那死小孩欢乐的声音。*在事件之后,我们每年都会见几次面。不是所有人。三桥在那之后便立刻自首,经过一个快速的审判后,进了少年院。听说变成一个超级模范少年,已经快要获得假释。我们共同的意见认为,以一个强盗伤害罪和挟持巴士的共犯来说,可以算是幸运的了。说起来,我们差一点就要直接前往同一个地方。因为像是非法持有枪械以及恐吓(而且还是在警察相关人员的面前)啦,在公共场所打群架啦,在地下铁坐霸王车啦,受到争议的话题跟三桥可是不相上下。但是结果几乎都没有被追究。主要是托了「粉红先生的手机」之福,再加上听说藤堂的爷爷对各位警察有些权力,他的影响力真的很大。在那漫长的一天里发生了一堆的事件之中,大半都当做「没发生过」——「粉红先生的手机」并不存在。法布瑞也不存在。可疑的都市传说也只是传说,是没凭没据的谣言而已。所以你们也不要随便说出口比较好。都还只是高中生,也还有未来。警署的那些高层们决定把这样的故事常做是凭空捏造的。我忍不住想起法布瑞说的话。唉,真的,这还真是了不起啊。那么大的一场骚动,竟然连电视和报纸都几乎都没报导出来。顶多只有阿正的现场转播的爆料和在井之头公园打架而已。拜这所赐,我大约有三个月陷入了轻度的无法信任媒体。以为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的事是全世界所有一切的家伙,只是个白痴,再不然就是滥好人。——照忍的说法,那也不过是「奢侈的烦恼」而已。虽然因为那二十四个小时所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也有完全都没改变的事。德永自杀未遂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学校,但是几乎没人注意到,在所和温井川也涉入其中。只有伊隅那家伙被警方调查的时间比我们都要长,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那些要问西比较清楚,因为对事件最热心调查的就是那个家伙。未由帆她家里听说发生了很大的骚动,不过藤堂的爷爷骑脚踏车去聊了一个晚上之后,她那个变态王八老爸变得很乖。她在接受心理谘商后,经由爷爷的介绍,进入了长野县的某间自由学校(※日本的自由学校办学目的在于协助、收容中辍生完成学业,属民间机关。)。在那之后兴起诉讼,正式和那混蛋老爸脱离亲子关系。不过为什么藤堂的爷爷老是骑着脚踏车呢?而且我们在台场集合的那个时候,为什么能够那样时机巧妙地把脚踏车借给忍呢?对于这些事,不管我问几次总是被扯开话题。还有就是……啊,对了,不讲一下那件事不行。德永的事。正确来说,是那家伙送出去的邮件。那个大白痴最后决定不再自杀了。应该是吧。虽然我这种说法是很半吊子的表现,不过没办法啊。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可以完全了解对方在想什么。那家伙在二十四个小时里想了什么,又感觉到什么,是怎样改变了他的意见,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不过呢,尽可能了解还算做得到。让自己努力去知道。所以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内,那个大白痴转到九州那边的学校去后,似乎就不再想说要「自杀」、「去自杀」等等了。所以现在还活着。我觉得他还活着。而且他还寄了贺年卡来。另外根据最新的暑期问候卡片表示,最近他不只是迷上寻找超新星,还迷上了潜水。未由帆偶尔也去找他玩,两个人会一起去潜水。喔~~潜水啊……如果是玩笑的话,也开得太好了。在事件过后,我和德永那家伙曾经好好长谈了一次。那是在那家伙正式转学前的春假……那家伙跟未由帆两个去新宿接受心理谘商的时候。在那时候,我们在新宿东口的麦当劳二楼的座位上,我终于可以问这件事。——为什么要传邮件给我?为什么非我不可呢?答案如下。——因为结业式结束后,在打扫社团教室时,唯一愿意理我的就只有笹浦而已。虽然我一点都没发现,但听说在开始放寒假前,德永受到大家排挤。就连本人都不太在意的小小霸凌已经开始了。但是也因此,在那天最后陪那家伙一起做什么的,就是对周围的动向很迟顿,既怕麻烦,又讨厌人群的这个叫笹浦耕的大白痴。这么一听,还真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活在世上所发生的大半事情,只要一问理由,可能都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我们大半数成了常聚在一起聊天,在社群网站上互相报告近况的伙伴。一开始话题围绕在像对照「那二十四个小时到底是什么?」、「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时候跟你连络不上?」之类的证词。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增加了像是「下次的连假有没有空?」或「我在高圆寺找到了很好吃的拉面店喔。」等,「因叔叔的人脉所以可以包下别墅,有没有人想去的?」这种。只有在枯野透一周年忌时,他家里寄来了一封客气但是很明确的表示「很抱歉,请别来。」的邮件,所以好像没有人去。——我们慢慢地回到日常生活中。接受考试,我们变成了大学生。我、伊隅、在所、温井川所有人都顺利地直升上去。西和藤堂接受外部的考试考进来。顺带说一下,温井川那家伙透过忍的介绍,在六本木的那间店里打工,好像偶尔也当当主唱。折口休学了一年后,考进了自己附属高中的大学。直到现在,那天的记忆有一半都不见了。那样可能对她比较好吧。所以我们尽量不在她面前提到那二十四小时的事。「陶子」同学一样只有在跟我们见面时,就会回到那个大小姐的角色去。在那艘「撒马尔罕」号上发生的事表面上就当作「没发生过」。堀田的话,(根据西的消息)听说她表示「只要给我想要的东西的话,就一辈子不提起这件事」。然后最近的「陶子」同学已经变成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平常照顾小孩似乎非常忙碌。最烦恼的事是不管哪一间托儿所都已经客满。为什么那么棒的妈妈会生出那样该死的臭小孩,这恐怕是永远的谜题了。小爱从前年开始突然走红。她的歌也超棒的。在夏天时出了第一张专辑,她也给了我一张,真的很不错。不过听说她的方针是「因为没什么唱歌的需要,所以暂时努力走搞笑路线。」她电视和性感写真偶像都兼顾,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当我们聚会时她一定会来露个脸。如果真的没办法来,也会寄一堆邮件来。我偶尔会想,小爱看起来虽然像是什么都没做,但是其实她应该担任了「搜索队」最重要的角色。如果那天小爱没在上野碰巧遇见德永的话,如果她没跟我们连络的话,那么一来,我们的命运会整个大翻转。如果我一这么说,西那家伙便会反驳我「但是如果你要这样讲的话,那温井川同学还比较重要——不,所有人都是一样非常重要而不可或缺的。」有働还是一样白痴,常常故意整我和藤堂。他的那个电子货币也升级变成连手机也能使用。但有没有合法,我觉得太可怕而不敢问。去年暑假他跟池袋的那些人搞了个「一决雌雄大战争」,因为他传了「来帮我个忙」、「露个脸吧」的邮件来。不过我一概不理。更何况我又不是暴走族也不是义警团。在这四年里变化最大的是亚希穗那家伙。虽然我对她以前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综合相关人士的证词确实是这样没错。她非常认真念书,重考了一次,但是完全都不放弃,终于和折口进同一所大学变成同学。说真的,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她现在也努力修教育学程,照这样下去可能会变成老师。最好笑的是阿正的始末。哎,就是他的……该说是始末还是出人头地的过程。「我又在电视上看到阿正那家伙了。」在我身旁西那家伙说。喂,喂,完全改叫他「家伙」了。「是喔。」「你没看吗?」「因为我最近不太看无线电视,他很厉害吗?」「何止是厉害,他还是『零年代最后一位小英雄』。他从一个有勇气揭发邪恶义警团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很了不起的时事问题评论家。」「咦,是吗?」「是的,是叫什么来着,呃,病毒性媒体制作人吗?听说他身边有一个那样子的经纪人,指导他的一切。」「你很清楚嘛。」「是小爱告诉我后台内幕的。她说偶尔会跟那家伙在电视台里擦身而过。」「原来如此。」「那家伙的制作人好像还跟某个政治家的后援会有所关联。真的太蠢了!等到明年……啊,已经是今年了,听说他们今年要和大型市场行销公司合作举行一个叫『一起讨论24个小时』的运动。像是消灭霸凌啦、防止自杀啦,总之要解决一切。」「解决一切?」「解决一切。」「哈哈哈。」我笑了,也只能笑了。因为那家伙,那个阿正,他要跟媒体和市场行销还有政治家一起拯救这个国家。唉,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起讨论』运动呀,哼哼。」其实不只是讨论而已,竖耳倾听也是很重要的。竖起耳朵。首先去聆听。为了眼前的某个人,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是的。时间。因为那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缺乏的东西。「对了。」在开始竖耳倾听时,我要先问一件事。「你去见你爸爸了吗?」西满里衣 06:59-07:15「你去见你爸爸了吗?」「见了。」「结果怎么样?」「没什么特别的。」很诚实的感想,我不记得他的脸。我的亲生父亲,「粉红先生的手机」的主人。在那里面确实有了一部分的「名册」,被密码化在我的照片资料里。有働偷偷地将其拷贝下来,过了一阵子后,藤堂把那传送给我。只要花点时间,解码并没有什么困难。出现的是名字一览,有政治家、大企业的干部、警官高层、艺人、还有许多其他名人。藤堂说这是「名册」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牺牲者的一览,应该还在某处。所有一切都是两个成一对。马桥先生和仁科警部一边遭上司白眼,至今仍悄悄追踪那「剩下的一半」。很讽刺的是,因为这个资料而被捕的只有一个人而已。虽然这是就最直接的意思而言。在那个事件之后,不知为何有好几个政治家辞职,首相突然(而且还三次)换人,最后连政党都轮替了。这么一想,全世界股票暴跌变得不景气,东京招办奥运异常地不热络的情景最后以失败告终,谷歌变得可以窥看所有风景,监视摄影机和电子货币像在竞赛似地持续增加,推特和全球定位系统闯进了我们的日常生活里。这些和那二十四个小时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就算有关系,马桥先生他们也绝对不会告诉我。被称为粉红先生的那个暴力团团员打算把资料,还有那支手机当作证据交给马桥先生。至于是想要钱,或者是想要痛改前非,那一部分我就没听说了。马桥先生他们似乎认为不要让我们知道那么详细会比较安全,不过我们早就已经涉入其中,尤其是我。所以我才继续调查。手机原本的主人是我的父亲,在表面上他是中型贸易公司的非执行董事。骨子里是秘密的仲介业,法布瑞也是被其内部雇用,一手包办内部的工作。我想像自己画了一个大型的圆环——我父亲命令法布瑞去夺回自己被抢走的手机。法布瑞追赶粉红先生,粉红先生又因为三桥而住院,和马桥先生他们连络不上。手机交到德永手里,步乃果承接下来,又从藤堂交给笹浦,然后最后转到我的手中。拼死追赶的法布瑞其实是仁科警部的双胞胎哥哥。他过去想进成风馆大学就读。就是我和笹浦现在理所当然地上学的那所大学。怎么会这样。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我们在所有的地方互相连系,成了许多、许多的圆环,描绘不可思议的模式。那个巨大的「模式」。仁科警部的父亲在一瞬间窥见的东西,我们花了二十四个小时捞取到最上面澄清的部分。在我们之前应该也有许多人看到了那个吧。几乎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自己说是想太多而忘记。所有一切都是片段,所有一切都逐渐被忘记。在名为遗忘的大海深处里,有无数的圆环互相重叠,「模式」无止尽的展开来。那存在各处,只要有心就能找到。——然后有好几个圆环还没合起来。比如说「冬志贵阿姨」,她消失在涩谷还没被抓到。比如说法布瑞。笹浦虽然主张那个时候他掉进海里,可是尸体并没有浮上来。还有其他的。石落和他的诈欺同伙消失到哪里?跟「冬志贵阿姨」通电话的「老师」,到底是哪里的谁?在网络上和伊隅相遇,教他程式的技术,告诉他制作那个BBS的点子的到底是什么人?藤堂先生的爷爷,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德永遇到的相马老人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相马老人和阿信的曾祖父,又有什么样的牵连?虽然我想直接问那个叫寿罗的女孩子是不是和马桥刑警的养女是同一个人(我只有直接问过马桥先生一次,但是他的表情很复杂,所以我就没有再追问了。)藤堂先生调查的结果,听说她现在仍然偶尔会出现在深夜的闹区里。她相信法布瑞已经死掉,然后跟其他人一样享受夜生活而已呢……还是仍然背着那把来福枪,在无止尽的深夜里继续徘徊着。我和笹浦所闯入的那个巨大的地底洞——那到底是什么?从德永混乱的记忆里所挖掘出来,如同相马老人所说的是战前秘密工厂的遗址吗?还是一切全都是幻想呢(我们拼命寻找通往那个地点的那个地下通道,却怎么也找不到。)?再来是最大的疑问。第一个把这个关于「完美的地点」和「最佳的方法」的谣言放到网路上的是谁,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然后将德永他们载到东京湾的小船的船夫,他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关联呢?他们——藤堂先生所主张的——不过是既世俗又散文性质的人身买卖组织的其中一员而已吗?还是其实有更大的「模式」在他们消失的彼岸继续进行呢?找不到答案的碎片,是数也数不尽。就这样,我们虽然一边抱着非常微小的不安碎片,但依旧坦然地开心过每一天。不安当中的喜悦。喜悦当中的不安。模式的哪边是图案,哪边又是土地?到哪里结束?又从哪里开始?依照不同的看法,可以变成各种模样。说不定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是谁的人生都一样。「为什么要特地问那种事呢?」我回到现实世界,将定位系统锁定身旁一头乱发的人。「怎么说是『那种事』……不,因为我有点在意。」「为什么?」「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如果是我的家人你就在意吗?」「不行在意吗?」「没有……不行。」是的,在我和笹浦之间也有碎片。(我们是否交往了呢?)应该回归到,笹浦和忍小姐在那之后变怎么样了呢?在那个事件之后,变得有些疏远,后来又和好了……这些是从忍那儿听来的。我也知道他们在半年前曾经大吵一架。但是在秋天的文化祭时,我目击到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真相到底如何呢?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接下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想问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一边轻轻地摇晃,一边遮盖住我的视线。简直像天然的定位标签一样。「接下来要做什么呢?笹浦。」「这个嘛,总之先吃个早餐,再去浅草寺参拜,然后顺便到小爱的老家露个脸——好痛!」我的那位稻草头突然很夸张地跳起来。踢他脚的小孩在宽广的桥上,一边大叫一边逃走。「活该,喂!」未生——陶子同学夫妇的宝贝独生子,不知为什么似乎很喜欢踢笹浦后恶言相向。不过为什么每次都要说「喂」呢?但笹浦好像本来就不太在意这种小细节。「搞什么啊!去死吧,白痴!」他会这样一边怒骂,一边四处追着他跑,这变成大家聚会时一定会有的固定行为了。「我真的宰了你!你站住不准动!」「喂,喂!」「你输了哦笹浦!」其他的同伴们也一句接一句不负责任的加油呐喊。「嘿,还差一点!……跑啊,跑啊!……未生快点逃!……笹浦你很慢耶——!」从大桥的那边到这边,接着再跑到相反方向。两个剪影很开心的翻滚,重叠成一个,分开,又再重叠。仿佛像终于被实践的诺言一样。或是像不安和希望互相连接的圆环一样。笹浦回来时,我和亚希穗和温井川同学一起对早餐后的移动行程讨论一下。亚希穗一看到他时说:「啊,对了,差一点就忘了。他说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啥?给我?」她拿出来的是——白色,没有署名的信封。「这是什么?」「是一封信。」「唉,这我知道,是谁给的?」「是唐吉给的。哎呀,你还记得吧?那一天救了我的人。就是双人组里比较高大的那一个。负责变魔术和耍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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