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为什么?」『就那个。』「什么啦,讲清楚一点。」『嗯…笹浦你有偶像写真集或DVD吗?』「哈?这当然多少有一点啊。最近还满喜欢星野亚希——你在问什么啦。」『你大概有几本?』「嗯,大概五、六本……所以是怎样啦!」『凭我的直觉,信他应该拥有笹浦的一百倍以上吧。你懂吗?』「………………………………………………啊哈。」『谢谢你这么快速的理解。』然后,我和阿正商量后的结果就是这样。再来是成员外的两个人。伊隅那家伙似乎在某处附近……应该没错,可是我却完全找不到他。下午开始便行踪不明,在我传了「要脱队的话就趁现在」的邮件之后,他回我「请让我协助,请告诉我最新的详细情况」,但是他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回信。他真的想帮吗,真是的。藤堂那个人也还没连络上,而派来的『班长』又紧张得要命,「因为是团长的命令,所以我一定要完成。失败的话就切腹自杀。」他说了这些。你是在演时代剧吗?而且这个公园未免也太大了吧!应该把温井川也找来会好一点的——哎,我已经完全进入抱怨模式了。不行不行,冷静一点吧我。法布瑞的事之后再去担心,应该把困难分割出来。奇怪难解的问题丢到后面去,反正行不通的话就先赚取一部分的分数。考试也是靠这样撑过来的。先解决掉德永的事。我一定要在这里把那个大白痴杀死,就算不那样,也要抓住他。接下来的事等以后再说。我看了手机,法布瑞还没回信。天桥下有不良少年的集团经过。从公园某处传来走音的萨克斯风。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分多钟!在所惟信 16:27嗯,确实折口说的也有点道理。别人的评价最为重要,这种事任谁都知道,但是他却连这个都不顾而想要自杀……这表示他真的很痛苦吧。所以我才这么想。因为,把别人评价丢到一边而非做不可的事喔?我无法想像那会有多严重。也就是说非常的严重吧,对不对?别人脑子里想的事,就算再亲近也无法了解。一定的。因为所以,要说我感觉可以了解德永的烦恼的话,那还是不对的。但是,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我想,那么不如就交给老天爷去判断吧。如果德永真的跑到我这里来的话,那也是他的运气了。我会放过他。其他的家伙如果能抓到他,那样也好。反正我再一起协助他放弃自杀就好。好,就这样做!但是「放他逃走」给别人听到会不太恰当。如果不想些高明一点的藉口的话。嗯不行了,跟她商量一下好了。我这么想,16:27:29收件人:折口主旨:——如果我放德永逃走的话,最普通的理由是什么呢?我寄信给她后,她不是回信而是打电话过来,「喂,你好。」『呃,你方便说话吗?』我看了看周围,「嗯。没什么问题。」『关于你问我的问题。』「嗯。」『比如说鞋带掉了,所以跑不快。最糟的情况,说你跌倒了也可以。』「啊。了解。」原来如此啊。折口头脑还满好的。所以我立刻蹲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小爱的经纪人大人说:「——喂你,在跟谁讲电话?」「咦!?」然后我突然心跳加速。所以一开始我心想,哇,这个人看起来超恐怖的,而且外号还叫『鬼夜叉』耶?啊,只要是粉丝的话,大家都知道。不过这当然是误会,是个误会啊,她真的是个好人。不过看她的长相说起来算是很严厉型的,嗯,对了,不是那种温暖型的人。所以我想如果我的计划被拆穿的话可能会被杀掉,真是紧张死了。「呃,没有啦,家里打给我的,要我早点回家。」西满里衣 16:21-16:29「再三分钟。」「是的。」很有活力的回答。是在我旁边拿着拐杖的欧苏利文·爱。白皙的皮肤、栗子色的头发,鼻尖上有雀斑,再加上完美的曲线美。对步乃果的第一印象,大概因为她绑辫子的关系,看起来就像『NHK的早晨连续剧里会出现的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但这一位则是外国的青春电影。「那个……欧苏利文同学。」「啊,叫我爱就可以了。」「为什么你想加入呢?」「咦?刚才我没说吗?一开始是一块钱像这样从天桥上滚下去。」「那个我已经听过了。」更正,是外国的青春喜剧电影。背后感到派出所员警锐利的视线。应该的嘛。而眼前有两个高中女生表演相声。「一块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为什么呢?」我们两个人在森林林荫下的和缓坡道上。大约五十公尺的前方,站在那儿监视的步乃果往我们这里回头。接着爱也察觉了我真正的意思。——为什么你能确信,自杀是不对的事呢?「呜——呜嗯……是喔。」短暂的时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不过我并不打算阻挠他自杀。」「咦?」「啊,我的意思不是说不想阻止他自杀。呀哈哈。」她的虎牙露绽放出来。而且她说的话也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嗯,该怎么说呢……我虽然觉得不应该自杀,但是问我为什么不可以的话,我大概无法好好的说明,单纯地只觉得好像应该这样而已。光这样的话确实没有说服他的自信,我也觉得他应该有他的想法。……但是呢。我在这一点上重新思考。如果他有他的想法的话,那我也有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心情。就是这边,是心脏吗?不对,再更下面一点。像是自己的心里,应该和自己的头脑是不一样的,就像别的关卡一样。像是吃蔬菜吧、拿出来的东西收好吧、厕所的门要关好、打招呼会让彼此的感觉更好等等这种。不是用头脑判断的得失或评价如何……而是非做不可的事就是非做不可。比如说明知会吃亏还是得去做的事情,在太阳底下是有的哟。你懂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啦。哈。但是在心里面的这种感觉,我是无法背叛的。嗯,是的,不能背叛。就是这种感觉。这不是『因为正确』,而是在我心里是这么觉得。在我心中,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是一直在我心中,一个是我很熟悉的东西。所以,我遵从它。德永少年一定也在心里有什么不能背叛的东西,所以才决定要死吧。……所以,这要一决胜负。并不是正义和邪恶的对抗,而是他的心情和我的心情从正面互相撞击。所以结果尚未明白,也没有一定会赢的保证。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有恨。嗯……想想后觉得,这应该是从我爸那里听来的。爸爸出生在爱尔兰,个性很顽强呢。——爱尔兰人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民。自己一旦决定后就绝对不会再更改,因为这种性格惨败了无数次。但是,也是最幸福的人民。因为,自己一旦决定后就绝对不会再更改,为此可以惨败无数次给人看。」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再过一分钟。」我低头看手机。手机画面是法国的乡村风景,是我过世的朋友原本在此时想去的地方。啊啊,薰,如果你在这里的话就好了。「喂爱,要不要赌一下?」「什么?」「我们当中,谁可以最快抓住德永。赌输的人要请吃一次饭。如何?」「好啊。你赌谁?」「我赌我自己。」「……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赌我自己比较好?」「因为,你不就是那么打算的吗?」#插图是的。从刚才她就一直对拐杖施力,一副要冲刺的姿势。她的企图让人一目了然。她正打算要怎么超越我,然后如何阻止我的轮椅辗过德永,所以她一定会赌她自己。而且,「而且,自己不赌自己会成功的人,还会有谁赌他成功呢?」「那倒也是。呀哈。」虎牙又出现了,露出了极品的微笑,就连同性的我都忍不住心跳了一下。对于枯野分析信是大粉丝我也能理解了。即使如此,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偷看我的胸部呢?在所惟信 16:21-16:29然后美园小姐的眼睛瞪得好大,「咦?你家在哪里?」「啊,在荻洼那边。大约在西荻和荻洼之间,所以还满近的。」「啊啊是这样啊。嗯——在所,没错吧?很少见的姓呢。」「嗯,对啊。」「那位建筑家的在所治英先生,是你的叔叔吗?」「啊,是的。你知道得真详细。」「哎唷,很有名呀。这么说你的父亲是ZETA制药厂的大老板罗。还有那位之前当副总统的在所治允。」「那是我叔公。他是我奶奶的弟弟。」嗯,此刻在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叔公会排在后面才提呢。因为比较有名的一定是叔公呀。有名就是说会出现在电视或报纸上的人。治英叔叔很讨厌在媒体上曝光,所以几乎没有出现过吗?「你们家人没问题吗?他们不担心吗?」这时候她的口气似乎是困扰的,又像是在忍耐什么很痒的东西。嗯,我说真的。「不是那样的,而且我也留言说我跟阿正在一起。」「是吗?我们家的小爱啊,其实不应该在这里做这种事,不早点去电视台的话就糟了……」「啊,今天晚上的跨年特别节目是吧!我有预约录影耶!」终于找到展开对话的开端,那时候我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突然大叫『我是粉丝』的话,仃可能会被认为是奇怪的家伙。对吧?「小爱真的超棒的!她的角色鲜明而且临场反应又快!还有要成立粉丝俱乐部那件事,之后变得怎么样了?」「哎呀,你的话真叫人开心。嗯,关于粉丝俱乐部一事,过一阵子再正式决定。对了,这个给你。之后也请你务必要多多关照我们家欧苏利文·爱哟。」她给我名片了,哇喔!那时候我内心是像这样叫着。然后,「啊,我想到要去买个东西。去那边的便利商店一下就回来,可以麻烦你监视吗?」「是,是的,当然!」左右田正义 16:29「S09呼叫S-COM。状况有变化吗?」笹浦的手势信号在斑马线上挥动着。那是我教他的方法,他很彻底的使用着。很好,那才是我们「搜索队」的副指挥官,就原谅他很晚才来现场吧。「这里是S-COM,没有变化。继续进行搜索。」「明白了。」「明白&通讯结束。」那个叫笹浦的家伙还满派得上用场的,应该在信之上。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钱,不过他反应快还算满不错的,但还是比不上我啦。因为像是妨碍部落格的计策,还有这个包围网的配置图,全都是我想出来的。嗯,是的。是我先想出来的,错不了。只是慢一点讲而已,所以其实是我的主意。从以前开始就这样,稍微一不注意,我的功劳就会被偷走。想到的事先被讲出来,被夸奖的足其他的家伙们。因为我啊,基本上很喜欢人。因为我人品太好才这么吃亏,真是的。这个世界里先下手为强啊。这是常识。赢家和输家,世界上只有这两种人。光靠努力和才能,我一定会赢的。就像幕府末期的志士一样。我很憧憬龙马和大久保,还有土方也是。司马辽真是超棒的。总之,我不会像老爸或爷爷那样输掉的。这是我从家人身上得到的最大教训。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钱。不要重蹈老爸的覆辙;不要模仿身边的人。这个时代是乱世,是剧烈变化的二十一世纪。炒短线的重点也一样。我们家主要是老妈在玩,不过最近我稍微玩了一下,结果赚了一大票。虽然之后也亏了差不多同样的金额,不过那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只是疏忽了而已。而且要是我赢老妈太多,气氛会变差,这也是教训之一。如果不让老妈赢的话,她会闹别扭。像打小钢珠,三次里有两次会超不爽的回家,她的个性就跟小孩子一样。所以那时候我是故意亏钱的。嗯,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是钱而已嘛。在这个世界上比钱更重要的事太多了。炒短线,根本只是人生的预演而已。但是,接下来会不一样的。我得更在意胜负才行。更快速地抢得先机,经常掌握主导权。所以我刚才在离开店家之前,先跟电视台连络好了。说我有好的题材。趁其他的人同去拿『证物』时打的。一开始我讲的话对方无法好好理解,仔细地跟他说了好几次后,终于得到「我明白了」的回应。看他接电话的样子,应该是最下层打工的吧。但是,这件事一定会传到上层去,因为我是阻止同班同学自杀的高中生英雄啊。我已经准备万全了,十分完美。终于有机会让我发挥领袖的真正价值了。啊啊,电视台的人怎么不快点来啊。笹浦耕 16:30手机的电子显示出现变化。望远镜因为汗水变得滑滑的。那个白色羽毛衣在哪里?那个想死的大白痴在哪里?在哪里?「状况有没有变化?」是阿正的手势信号。「没有啦。」我随便回。走音的萨克斯风的声音。舌头痒痒的,喉咙很紧。抓住在涩谷买的水瓶座,喝了一口、两口。单独一人的白色羽毛衣——单独一人的白色羽毛衣!没有啊,可恶!把水瓶座换成手机。「满里衣,状况呢?」『没有变化。啊,还有笹浦,』「什么?」『请你不要只叫我后面的名字好吗?』「……………………」在这么忙的紧急情况下,这家伙在讲什么!「好啊。那么西同学。」『不需要加同学,西就可以了。』「西。」『干嘛啦?』「没事,你不是要我这样叫你吗?」『如果没事的话就不要把话拉长,浪费电。』她挂断了。……总之做出结论。德永的事全部整理好后,如果能再见到忍,我要先跟她妹妹道歉造成这场骚动,然后能和忍共度美好的一夜的话——我隔天就去茨城踹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坐轮椅或肢障者,我照踹。我是说真的。再喝一口水瓶座。可恶,太冰了。才喝一口手机就震动了。糟了,有点跑到鼻子里去了。「呜啊?」『嗨吉尔伯特。』……我连气都懒得生了。『真抱歉我打晚了,德永应该差不多到现场了吧。』望远镜往右旋转。车站前的十字路口——人行道——自然文化园正面入口——红绿灯下的阿正——又是人行道——森林散步道——还是没有呀!「然后我要交待你的工作是……」下一个瞬间,从我的嘴里急速喷出等渗透压的水分补给饮料,闪亮地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等你从德永准那儿拿到叔叔的手机后,就抓住他,我希望你把这两样都交给我。』狭窄的视野里被什么给锁定住,我所有的世界突然转暗。前方五公尺,天桥的另一边。从分园那里爬上来大红色的外套。『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正式的照顾」他。』德永!……和另一个人!?温井川圣美 16:30回信——来了!2 「17」 16:30:20你是谁?枯野透 16:30「咦?」「什么?」亚希穗和『班长先生』同时转向我这里。「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抢在亚希穗的回话之前,我已经飞奔出去。「是笹浦!我找到笹浦了!」「咦?咦?咦?」不愧是『班长先生』,立刻就追过来。白百合的千金小姐只是一脸惊吓地无法动弹。「亚希穗同学你留下!跟信还有满里衣连络!」「是,是的!」睡眠不足和感冒都没关系了,我全力冲刺到碎石路上。拜托,请让我赶上!伊隅贤治 15:50-16:30机会只有一次。德永什么都不听就说要上天桥。说「法布瑞先牛」指定了地点(这个谜样的人物,要让笹浦和德永见面是很确实的),所以我的奇招应该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吧。对于我的告白,德永他的回应是这样子的。我(「明白」了我和「17」是同一种人)并不介意提早预定一起去死。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完成最后的善事。不,应该是为了完成这个善事,所以今天才有这场慌乱的骚动。有股超越性的命运的力量(德永只是单纯地用「某种」表现而已,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把我们招唤到这个地方,企图让我们把这个手机平安地归还到主人那儿。这一定是帮助某处的某个人的连锁效应之一。所以,结伴自杀要等还完手机之后。也因此,我和我的『死亡』落得不得不往「搜索队」包围网的正中心里迈进的下场。就是怎么回事。警告德永「搜索队」的存在的机会,我已经错失了好几次。因为他陷入混乱的危险性太高了。虽说如此,事到如今,就算我再告知他我也属于「搜索队」的一员,那么刚才「我就是『17」这项告白的重量将减轻,而且我还会给他我是个会隐瞒事情的人的印象。人只要隐瞒过一次,随时都会再隐瞒第二次。一般人都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