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你说之前,我想先说我的提议。” “我不要听要中止游戏的话!” 第八章 住在都内几乎都用不上车子。和女性约会时也是难得开车,因为吃饭要忍着不喝酒,又老是在塞车的车阵大排长龙一点也不有趣。而且我的车是MR-S,将车篷收叠起来,可以变成敞篷车,这样才能显出这辆车的味道。 若要悄悄地往返须贺的话,那就不能搭计程车。我让树理坐在驾驶座旁,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当然是架着车篷的。出了东京,就某种程度而言空气也比较干净,但只有今晚不想打开车篷。 “你喜欢这样的车子哦?”一开出去没多久树理问道。 “这样的车子?” “两人座的跑车。” “不行吗?” “不是不行啦。” “因为没有三人乘坐的必要啊。我也没兴趣和男孩子开车兜风,一起坐车的女人一个就够了。” “那载东西的话要放哪?” “你座位后面有足以放旅行袋子的空间。” “但总有要载很多东西的时候吧?” “这车买的是它的移动性能。” 对于这个问题树理不再说什么了。她好像耸了一下肩膀,我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可以听CD吗?” “喜欢的话,请!” 对于播放的音乐,她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这是什么?没听过耶。” “爵士钢琴手编曲演奏巴哈的音乐。” “喔……”她很明显不太满意的样子,但并没有关掉。 MR-S车是没有离合器的,我握着发出银色光的握杆,换档加速。 从箱崎上首都调整公路,就如树理所说的,约一小时后从横须贺路下,出横须贺交流道,开上本町山中道路,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到汐入车站前了。 “把车停到那边的餐厅停车场吧。” 照着树理的指示,我把MR-S开进停车场。 “你在这边等一下下,我自己一个人去。” “离这里近吗?” “用走的话有一点点远吧。不过像你这种醒目的车,停在公寓附近的话有危险吧。” 她说得没错。我告诉她我的手机号码,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联络,然后目送她离开。她越过宽敞的国道,消失在小巷弄里。 我在餐厅喝着不怎么好喝的咖啡,一边想着之后的事情。树理在朋友的答录机里留话是个败笔。 但是可以顺利消除的话,继续进行计划应该就没问题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拿到赎金,三亿元,就体积和重量都不是普通的大和重,要运走得要有车。但是车子容易被跟踪,现在我也不想用拿着现金逃跑的原始方式。 把三亿元换成有价的什么东西,拿到东西后再换回现金?譬如,可以叫他准备价值三亿的钻石,这样要搬运也方便。但是换现金时怕引起怀疑,所以一颗钻石的价值必须在一百万元以下。百万元的钻石三百颗…… 我摇摇头。一、两颗钻石要换成现金还有可能,但三百颗可就有问题了。一家珠宝店卖两颗,那也必须找一百五十家,而且这些店家的联系又紧密,有个奇怪男人卖来源不明的钻石的谣言,一瞬间就会传遍所有业者,不用到五家大概就被埋伏的警员盯上了。 用银行汇款的方式。这当然需要一个人头账户,而且不难,在网路就有贩卖人头账户的业者。但问题在于要如何领出这些钱。无法到银行柜台领,只能从自动柜员机提领,但一天可以提领的金额有限,要领三亿元,就算使用数个户头,也要花上好几天。警方也会要求银行协助,盯住这些户头的动向,在使用数十次的提款卡领钱时,就可能被警网包围了,况且有监视录影带留下证据也是个麻烦。 我大约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结账柜台的电话响起,穿着制服的年轻服务生接起电话。 服务生一脸惊讶的表情。拿着无线电话跑到外面,一下子便回来,急急忙忙消失在柜台后面。 过了一会儿,像是店长的胖胖男人和刚才的服务生走了出来,也是火速地跑到外面,再回来时两个人明显都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事,然后分别走近各桌的客人,对着客人说些什么。然后年轻的服务走到我前边来了。 “嗯……请问……”他战战兢兢地说着。 “什么事?” “请问您今天是开车来的吗?” “是啊。” “是什么样的车呢?” “是MR-S。” “M……R……” 他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深蓝色的跑车,有车篷的。” 服务生脸色一变。“嗯……车牌是品川号吗?” “是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准备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的车……被恶作剧喷漆了。” 我没听他说完便跑出去。 到外面看到了车,我一脸错愕。只见一个车头大灯被喷成红色的,我只能瞠目结舌。“哪个王八蛋。” 我呆呆地站在车子前面,看着像是眼球充血的车灯,服务生拿着东西跑过来说:“这个,我先拿这个过来,或许……” 是挥发油和毛巾。 我也懒得说谢谢了,接过之后,把挥发油倒到毛巾上,开始擦拭车灯。才刚喷上的吧,玻璃的部分很容易就擦掉了,但是板金的部分我也提不起劲来用力擦,还好车体被喷到的部分很小。 “嗯,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好像是店长的胖胖男人站在后面说:“本店不负责停在这个停车场的车子所遇到的麻烦。” “我知道,我并没有要求赔偿的意思。”我把挥发油和毛巾还给他说:“谢谢你们。” “要报警吗?”服务生问我。 “算了,我不想闹大。”要是报警的话就麻烦了。“好了,你们也都进去吧。”我本能地回头看了四周,没道理喷漆的人还在附近吧。 “截至目前为止本店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胖男人用解释的口吻说,我什么话也没回答。 加到餐厅里,悠闲喝咖啡的情绪也没了,我付了钱走到外面,坐到车子里等树理,但是一看到油漆痕迹就心烦,这部MR-S还跟新车一样,但对它的不舍已经淡了。 之后的大约十分钟,树理回来了。她好像要走进餐厅,我按了一下喇叭好让她知道。 她坐进车子时我告诉她车子被喷漆的事,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后,特地下车看一下被损害的状况。 “真是糟糕,是不是飙车族干的事啊。”她再次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后说。 “最近这个族类已经不做这种事了吧,大概是附近的中小学生恶作剧的吧。” “说不定吧。” “对了,你那边事情办得怎样了?顺利吗?” “那个啊,完全没问题。”树理做了一个OK手势。“藏钥匙的地方没有变,要进去很容易。答录机里的录音也顺利消去了。” “没有被其它人看到吧。” “你觉得我会犯那样的错误吗?” “嗯……不知耶。到刚刚都还忘记自己在答录机留言的这件事,我认为这可是个大失误呢。” “不过终究还是想到啦,而且也已经擦完屁股了啊!” “是啊,还特地跑到横须贺来。”我伸手发动引擎。 出了停车场后,并没有循着回家的路走,而是开往反方向的道路。 “你要去哪?” “你就闭嘴,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之前来过横须贺,凭着当初的印象开车。只要走过一次我大概可以记八成左右,这也是我的自豪一点。 避开车多的国道,走小路向山区开去,民家越来越少,渐渐接近森林。总算看到斜前方淡绿色灯光照射的建筑物,那里有停车场的标志,我把车速放慢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声音有点尖锐。 “叫你闭嘴。” “这怎么叫我闭嘴?我可是没听说要到这种地方来的。” 我不理树理,把车停在路旁,拉起手煞车,然后熄火. “嗯,走吧。” “去哪?” “这是很清楚的事啦,进去那栋美丽的建筑物里呀。” 但是树理连安全带都没有要解开的意思,身体向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表情也很僵硬。我则低声地笑了出来。 “真是奇怪了,你到目前为止,一直在我住的地方与我单独相处那样你都不在意了,跟我进宾馆你会有所抗拒?” “但是这种……” “那是为了那种目的的地方,所以……嗯?” 树理无法回答,我又大声笑了一回。 “你不要误解喔,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呢,所以需要一个房间。” “什么事?” “当然是我们玩游戏的一环。 单只是为了把录音消掉,你觉得我会这样大老远跑一趟?” 树理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这也显示出她了解了,不过仍然有些惊讶的表情。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把车停进停车场?” “这个是宾馆的停车场装有监视摄影机,会记录到车牌号码的。考虑一下现在要做的事情,那就不能让我车子留下任何记录。” “是喔。”她暧昧地点点头看着我说:“你很清楚这里的事嘛!” “这前做过这家宾馆的咨询顾问。” 两人并肩而行,边留意摄影机边走进宾馆。我们拿到的房间,内装是单一色调素雅的设计。一进到房间做的第一件是:打开窗户看看。原以为只是进到山里头,却意外地看得到海,而且偶尔还听到汽笛声。 “你打算要在这里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你就先在这漂亮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吧。” 但是树理并不坐在沙发上,反而坐在盖着床罩的床上,很有兴趣地看着室内的装潢。 不知道她是每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和以前去过的地方做比较,这一点我就无法判断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使出自己的记事本,然后拿起房间里的笔,开始写一篇文章。 “你在写什么?” “叫你等一下的。” 她躺在在床上弹了一下,像是要确认一下床的钟乳石。然后她拿起桌上的摇控器,打开电视,不断转换电视频道,转到成人录影带电视台,画面上刚好是裸体的年轻女人张开双腿,男演员好像正对着她恶作剧什么的。当然这是有马赛克的,敏感的地方都看不到。 树理急急忙忙将电视关掉,看到她那个模样我只能忍住不笑。 “真意外,还蛮纯真的嘛。” “只是关掉鬼打架的节目罢了,你想看的话就开给你看啊。” “不用了,谢谢。我现在可是在做重要的事情。” “哦!”树理一下子翘膝一下子又放来。“男人真是变态,看那种东西有什么好高兴的?” “女人也有喜欢看这种东西的啊。” “但没有像男人这种程度啊,尤其欧吉桑最白痴,已经没什么零用钱了,但是援交一出手就是几万元,只能说是头壳真是坏掉了。被女孩子玩弄了还不知道吗?” “玩弄?还用了蛮难的字眼嘛。”我停下手来,抬起头说:“你真的这么想?那些欧吉桑是白痴?被那些小女生利用?” “不是吗?” “听着吧,在这个世间的那些欧吉桑差不多都是浴血奋战竞争激烈的社会,一万元的价值可比谁都清楚。会付那样的价钱,是因为他们认为有那样的价值。” “所以啊,我说……” “所以你想说的是为了性而去付钱是件白痴做的事?才不是这样。一般玩女子高中生,在很久以前可是要付上几十万元也不见得可以玩得到的。而现在只要花几个几万元就可到手,那简直就是大减价大拍卖,不抢购的人才奇怪呢,那些欧吉桑应该是这么想的。其实那些小女生才是白痴呢,原本值几十万或上百万的,用个尾数就卖了,她们大拍卖的不只是她们的身体连自己灵魂的价值都大崩盘了。” “她们可不会连心都出卖的,她们说这只是卖身的生意而已。” “那只是她们自己说给自己的听的而已啦,不这样讲的话,那些欧吉桑是不会敞开心的,不过这又怎样?这样说就可以让那些欧吉桑更有所行动吗?那些欧吉双杠一边抱着那些女孩一边这样想:其实这女孩子是死都讨厌跟我做的,但也没什么关系,我该付的都付了就好啦——也就是说,那些欧吉桑付了钱就有无视于她们内心的权利。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说是灵魂的大崩盘呢?” 不知道是像机关枪一样说得太快,还是她没听懂这些话的意义,树理低着头没说半句话,我叹了口气说: “在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比钱有价值。我认为都是:人心和时间。钱是无法打动人心的,而且失去的时间也无法用钱买回来。所以,要是能用这两个东西来成就些什么的话,我是会不惜成本的。”我从笔记本撕下一递给她。“聊天就了解到这里吧。继续我们的作战,就像刚刚讲的,时间比金钱还要贵重呢。” “这是什么?” “读了就知道啊。” 树理看完纸上的内容,慢慢择头来,双颊有点僵地说: “从这里打电话?要我打?” “是啊,因为对方希望先确认你没事,若是由你本人直接打电话的话,他们应该会很满意吧。” “那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里?” “这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考虑到有反侦测的情况,还有一个是那个汽笛声的话最好,警方会去分析那是什么声音。要知道是汽笛的话,他们应该就会推测犯人隐匿的场所是靠近海边的,说不定从汽笛声还可以找出是横须贺军港呢。” “意思是说要误导侦查喽?” “就是这个意思。” 我拿起床边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不一会儿手机响了,然后看一下手机的萤幕,再挂断宾馆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 “确认一下宾馆的电话号码是否会显示出来。不地没关系,你就这样打就可以了。”我把电话强递给树理。 她双手交叉胸前并看着电话,润了一下嘴唇才说: “接电话的不一定是我爸爸喔。” “我想一定会是你爸爸不会错。要是别人接,就马上说请葛城先生听。若是这种状况的话,也只能等十秒钟,并且要告诉对方只要过了十秒你就会挂电话。” “可是我想爸爸一定会问我许多问题的。” “是吧。但没有多余的时间多说什么,就告诉他说没时间回答问题,你只要照着纸上写的念就好了。” “我知道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说:“打打看了。”然后睁开双眼。 我指了一下电话。我看着树理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深呼吸,才伸手拿起电话。 树理颤抖着手指按下电话号码,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不知道有没有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我确认。 电话铃响声从树理的耳朵旁传出来,喘息了三声,接着电话似乎接通了。有人出声,但无法判断是不是葛城胜俊的声音。 “啊!爸?是我啦!知道吧,我是树理啦。”她边看着我写的纸条边说。 对方很激动滔滔不绝地说着,连我也听得到声音。树理显得一脸困惑,吸了一口气说: “对不起啦,没有时间慢慢说,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你这样问我也没办法回答呀。反正你先听我说,没时间了啦。” 我紧盯着时钟的针跑,已经过了十五秒了。 “我没事的。请放心。拿到钱以后会放我回去的。这些人在旁边……啊,对不起,时间到了。” 我的手指就放在切断键上,心想再两秒钟就切断的那一瞬间,远处的汽笛声响起,之后我立刻切断电话。 “完成了!”我握拳挥了一下,站了起来。关上窗户,回过头来看着树理说:“幸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汽笛声响的时间点刚刚好。” 但是树理的样子有些奇怪,缩着背好像很冷的样子。 “怎么啦?”我在她旁边坐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正想头号她要不要紧的时候,她忽然紧抱着我。 “终于做了,无法回头了!” 树理的脸颊靠在我的胸前轻声地说着。 “你害怕了吗?” 树理无法回答,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连她身体身躯的颤抖都传到我手臂上了。 “那是一定的。”我说:“我们所做的不是一般的事,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做的事,所以换得的成果也应该是不小的。” 树理轻轻地点头,向上看着我,那眼睛微微泛着泪光。 一股没预期的感情从我内心一湧而上,说是冲动也可以。我自己没注意到的一些东西,正确地说,应该是注意到了而努力去忽視的東西在我的心中摇摆着。 我抱着树理的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她似乎吓了一跳地看着我。 各式各样的思绪在我脑中交错,其中也有不少是我自己对自己问题的解释。在这里抱这个女孩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当然是会加深两个人的关系,让计划往好的方向进行。我的脑子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我放松了的力量,她离开了我的怀抱。我想做的不是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所做的是我这一生最具挑战的游戏! “总之先离开这里,我想应该不会被反侦测到,但是待久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树理沉默地点点头。 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正要出发时,树理说:“等一下!”我踩下煞车。 “我有个请求……” “是什么?” “我想去这附近的一个地方。” “又有什么事吗?” “不是这样的。是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以前,是我死去的母亲曾经带我去过的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心情平静……拜托啦。” 树理对着我双手合十,我有点吃惊,我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会有这样的浪漫神经。 “有点远吧?” “我想不会吧。” “我只是想要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那没问题。但也不是说像鼻子眼睛那么近的地方,我是说有车的话不会很远的意思。” “喔!”我的脚离开煞车的踏板,慢慢地移动车子。“你知道路吧?” “嗯,大概吧。” 我只能吐一口气了。“好吧,只好靠导航系统了。” “知道了,那先回到原来的路上。” “OK。”我踩下油门,将方向盘大大地转了个圈。 照着树理的指示,持续在国道上跑,然后沿着海岸道路出去,左边是海,右边是绵延不绝的小山丘,过了一会儿树理说往右转,萧悫方向盘,这里的坡度变得很陡峭。 “会爬得很高喔,这边没错吗?” “没错。”树理用很有自信的语调说。 越往前走民家也越来越少,四周高起的遮蔽物也渐渐没了,简直就看到地平线一样。好像爬完坡道了,平坦的路往前延伸。 “在这附近停车吧。” 她说完我接着踩煞车,四周一片漆黑。前后都没有来车,不过仍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喂,”树理看着我说:“这个,可以打开吗?”她指了指车顶。 “在这种地方打开?”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我按下收起顶篷的按钮。顶篷无声地收到后面去,微凉的风吹上了脸颊,风中还夹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嘿,好漂亮!”树理看着上面用食指指着。 “哇!”我发出白痴一样的声音叫了出来。是那么漂亮的夜空!无限宽广,在一望无垠的漆黑里,排列着无数的光源,这个配置简直完美无缺,光是这样一直看着,感觉好像要被吸过去似的。 “虽然是句老套的话……” 才说到这,树理一语中的地说: “随便你用什么形容词,就是千万不要说像星像仪一样!” 我就这么低头头苦笑了出来,真的不要用那样的形容比较好。 “我对星象几乎一无所知。对于这点倒是有点遗憾。” “我也只是知道猎户星座而已。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伸展双手,做了个深呼吸说:“真的是好舒服喔!好像不在日本。”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四周,山丘和山谷在黑暗中沉浮,在眼前延展开来的是一片不知名的作物的耕种地。 “海在哪一边啊?”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想知道海在哪里,但还是说出口了。 “这边这边,还有这边也是海呀!”树理指了三个方向之后说:“因为这里是三浦半岛的最前端啊。” 我点点头。开车来到这里的感觉正如她所说的一样。 “那……有没有稍微平静些了?” “嗯,谢谢你!”树理笑了一下才看着我,然后眼睛眨了两下说道:“可以问问题吗?” “这次又是什么?” “刚刚……你不是要抱我的吗?” 我顿时停止呼吸,避开她的眼睛,我慢慢地说了出来: “抱过来的是你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停了一会儿才说:“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知道的吧?” 我没有回答。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动了一下手指头。 “为什么不继续了呢?在那里待久了会有危险?还是说有时间的话就会做?”她像耳语般地问我,我想都没想到的问题。 “那我也问你,”我再次把脸对着她,嘴角扬起微笑说:“那你为什么抱了过来?跟里打电话之后感到害怕了,不过,我跟你就只是共犯关系而已吧!” 树理先是往下看了一半,然后又翻翻白眼对我说: “因为我想要相信你。在事情变成这样以后,我想我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好的眼神透露出真挚的眼光让我困惑了。刚才在宾馆才压抑下来的坏念头,又在心里扩散开来。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我说。 啊?她微张开双唇一副想要问的样子。这也是她从未表现出来的幼稚纯真的表情。 “恐怖份子和人质相处时间久了之后,两者之间会产生一种连带情感,因为双方都希望事情能尽快解决的这一点始终没变。这种心理现象好像就是这样说的,007的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人质,你也不是恐怖份子啊。” “这是一样的,在异常状态下被隔离,尽管是恶作剧,但希望人质和赎金的交换能顺利进行的这一点,和恐怖份子与人质是相同的。” 树理摇摇头说:“有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是什么?” “人质和恐怖份子间萌生的连带感情是没有必要的吧,也可说是不自然的。但们的状况并不是这样子的呀。” 我舔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地点头说:“连带感确实是必要的。” “是吧?所以会想要确认一下,我和你之间的连带感。” 树理的眼睛攫住了我,让我的视线无法移开。我开始觉得自己要踩住煞车是件麻烦的事,我接着想,踩煞车已经是件无意义的事了。 左手捧过她的脸,唇与唇相接。在亲之前还确认了她是闭起眼睛的。 这也不过是个流程吧,但没有机会可说。要是那样说了,又怕她的性致没了。我贪恋着她的唇,结果就成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打电话回家和爸爸说了话,是不是对她的心理造成冲击?这件事对她来说,再怎样都会有不安的感觉,所以是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若不这样的话,就无法一个人自处了吧。 那我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爱这个小女生吗?哪有可能?不会有这种白痴做的事!我对树理有所关心,也不是缘于这样的动机,会在一起完全是其它原因造成的。因为对方是个年轻女性,自然会有性欲的情愫产生。只是,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是个愚蠢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而且打算直到最后都不表现出来。 只是自然而然地走到这种地步,说不欢迎也是假的。我和她一样也想求得一种心安。要完成像这样大的一场游戏,绝对的信任感是必要的,男女之间要确认这一点时,或许肉体关系是不可缺的也不一定,说重一点是种错觉也可以成立,是一时的忿怒,是爱情假像都无所谓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树理拿出保险套时,我颇为吃惊。大概是刚刚从宾馆顺手带出来的,所以可以说是她有这样的预期吧。或许她涌现了这样的想法:想要加深彼此的连带感,必须要有肉体的关系。这对她来说或许是种标准做法也不一定。 在这个狭窄的车里,我们身体与身体相互结合,彼此刺激着对方的粘膜。在我眼里看来,树理似乎很习惯于性爱,而且很懂得如何在其中得到欢愉。 做完后,树理说要丢垃圾然后下车,但并没有马上回到车上,我也穿上裤子打开车门。 她站在离车稍远的地方,我在背后叫她:“你在干嘛?” “啊,没什么,只是看看风景。” 我也朝向她看的地方,可以微微地看见海洋。 将视线拉回来时,有个东西映入眼廉,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啦?” “你看!在这种地方居然有地藏王石像!” 她回过头来,像是在确认一样: “真的耶,都没注意到。” “刚刚才说一点都不像是在日本而已。” “是喔,”树理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然后拉起我的手抱住她说:“有点变冷了, 我们回去吧。” “好。”我点点头,又吻了她一次。 第九章 回到公寓已经是将近凌晨三点了。一个晚上往返横须贺,让树理打了电话,还在车子里做爱,身体还真的有点累,但不可思议的是一点也不困。还好明天是星期六。汽车公园企划案在进行的时候,一点休假日也没有,但现在我就算到公司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打开电脑,看一下CPT网站。正如所料,公布栏里有新的留言: 品质确认完成(Julie) 真是对不起,我是新参加的Julie。 疯车先生们,非常谢谢您宝贵的建议。 就在刚刚我确认过了。怎么看CPT都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差不多要签约了。不过钱还没有准备好,有点困难而且明天银行又休息,我想可能多少还需要一点时间吧。还有在这之后,还不知道该如何交付东西呢。 疯车先生,真不知道他写这个名字的用意何在,应该是给Julie建议的亲切人士的化名吧。Julie如何在这种三晚半夜确认品质?不管是谁,看到这样的留言恐怖都要歪着头觉得奇怪吧。 “光是想像葛城胜俊先生打留言时是怎样的脸色就觉得有点奇怪。”正说完,我才想到,说不定这是刑警打的留言呢。 “这个意思是说确认我没事了,答应交易喽。”树理站在我后面看着画面说道。 “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呢。” “什么?不是已经……” “他不是说准备钱得多花一点时间的吗,他是在争取时间!接着居然还说要我告诉他交赎金的方式。反正对方就是等着看我们这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然后找出我们的破绽!” “要告诉他如何交赎金的方式,当然是要等他准备好钱之后再说喽。” “嗯,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我离开电脑前,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树理也跟着过来。 我不停地思索,对方到底打什么算盘。不可能只是空等窥探我们会如何出现而已。 “喂,”树理在我旁边坐下说:“你要怎样拿钱啊?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这个嘛……嗯……”我含含糊糊地回答。如果说我什么都没想,不知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但是绝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推动她对我的信赖。 其实我现在的想法是,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要搅乱警方的侦查也不是那么难。虽然大家都说没有一件绑架案是可以顺利成功的,但是在我看来并不是真的如此。只是绑架成功的案件都没被报导出来而已。为了保住警察的面子,只能尽力让新闻不报导罢了。会被媒体大大炒作的都是抓到犯人的案件,所以播映出来的绑架犯一起都是没经验而且行动拙劣的样子。世界上一定有聪明的绑架犯。对被害人来齐头并进,只要宝贝小孩回得来,根本不会想要让事情闹大,毕竟被媒体报导,只是换来犯人的怨恨。对赎回人质一点帮助也没有。 “拿赎金的方法,你不告诉我喔?” “再一步一步地告诉你。” “你心想搞不好会刺激到我都就不好了?你担心我会害怕?我,没你想像的那么软弱。” “我可这样想。”我苦笑地说。我在这瞬间,我想到了一件事。刺激?这是个不错的点子。 我边点头边站了起来,走向厨房,从冰箱使出两罐啤酒,回到沙发上,放一罐在树理面前。 “喂!奸笑奸笑的,好邪恶的感觉!” “因为想到了有趣的事,给这些人一些刺激。” “刺激?” “我来告诉他们交钱的方法。” 树理听到我说的话,原本要拉开的啤酒盖的手停了下来。 “你这样做没问题吧?” “来,你看着吧。我不会一次就让他们看清楚我的做法的。“ 我再回到电脑前,再次上网,然后再操作几个手续,进到提供免费电子信箱的网站。白天的时候,我在这里注册了一个信箱姓名住址当然都是人头的。 我打开写电子信件的画面,然后拿出记事本,把写在上面的账号打到寄件者栏。这个账号当然是CPT网站公布栏上的“Julie”的账号。 “来吧!”我把手摆在键盘上,做一次深呼吸。 你寄的信息我们已经确认了。相信你一定很高兴知道葛城树理安全没事。之后就只是交易是否顺利进行而已。不要让无聊的事件令交易停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希望所有的事都迅速进行。 首先请你准备的东西是先前提过的现金三亿元。请准备一万元的旧钞。然后分为两半,一半用高尔夫球袋装,另一半用其它袋子装。 其实是行动电话,用你平常使用的就可以了。 以上准备好了的话,就像之前的联络方式通知就可以了。同时,行动电话的号码也用暗号的方式,因为你大概无法直接写号码吧,利用各种障眼法的方式表示都无所谓。 我祈祷你会尽快准备完毕,回信到这个电子信箱是无意义的事,我们虽然使用这个账号,但不会看送到这个信箱的任何信,这个账号仅用这一次而已。 我把信读了三遍之后伸了个懒腰,然后慎重地将信送出。过了几秒,萤幕秀出信已送出的画面。我立刻登出网站。 “高尔夫球袋子,嗯……原来如此。”站在后面看着的树理,一副佩服的语调说:“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拿在路上走也不会不自然。” “对方应该也会这么认为的。” 喔的一声之后,我看到树理的脸转向一边,然后我喝了罐装啤酒。 对方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这封电子邮件啊?不会太久的时间吧,应该常常检查信箱才是。说不定现在的葛城家已经大大骚动了。 我忽然被一股冲动驱使,想要去看CPT的网站。但是今晚先忍耐一下。现在在这里手忙脚乱也无济于事,对方反正也在作战会议中。我先下线,然后关掉电脑。散热扇的声音一停,房间里静得吓人,只能听见树理的呼吸声。 “今晚的游戏到此为止,辛苦啦!” “接着马上要拿赎金了喔。”她喘了一口大气说:“还不告诉我要用什么方法喔?” “之后你就会知道的。”我笑着说。我是想告诉她这次的目标,不过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得太多比较好。“今晚先睡了吧。” 我让树理睡床上,我则睡在沙发上。她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惊讶,但什么都没有问。 说真的,我对于和她发生肉体关系有些后悔,只是这当中的理由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因犯了游戏的禁忌。伸手碰了重要的“商品”,多少都有些心虚。 并不是这样! 我心中似乎响起一种警讯:你做了一件无法回头的事了!好像是这么说的。那是一种只能说是博学的感觉。 大概脑子里这想法盘据了,我睡得不太安稳,有点半睡半醒,结果还是跟平常一样的时间起床。在浴室刷牙洗完脸后,还是跟平常一样的毛病,顺手打开电脑。 检查过电子信件后,接着进入CPT车迷俱乐部的网站,看公布栏,我倒抽一口气。 “准备完成了(Julie) 早安!我是Julie。总算将钱准备好了。这样应该可以拿到盼望的爱车了。之后就等你的联络。 对了,你提到说现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车牌号码吗? 我希望能是下列的二个。 3XXX或8XXX 刚开始学打高尔夫球,我盼望已久,希望能把高尔夫球其放进车箱开着车去打球呢。 第十章 打电话到花园饭店预约今晚的住宿。然后电话被转到前台,一位男饭店服务员接了电话,问了有几位要住宿,我回答说就一位。 “是的,今晚将为您准备一间单人房。” “可以的话,希望能是面对大马路的房间。” “您是说饭店正面的这一个吗?” “应该是吧。而且最好不要是太高的楼层。” “请您稍等一下。” 大约等了二十秒,饭店男服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的,十五楼的房间可以吗?” “十五楼……不错啊。就这个房间好了。” “了解。可以请教大名和联络电话吗?” 随便说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后我挂断电话。 “你订了哪里的饭店啊?”树理就坐在沙发上问我。 “花园饭店。就在这附近,还不错的饭店呢。饭店里中餐厅的蟹黄鱼翅汤可是绝品。法式料理的大厨,好像是日本人拿过最多奖章的一位老先生呢。” 我话说到一半,树理开始摇头说: “我是问为什么要订饭店?不可能是为了吃饭订餐厅的吧?还是说……要把那里当做地下指挥处?” “没有必要有新的地下指挥处。那饭店只用今天一天而已。” “为了拿赎金用的?” 我耸肩笑着说:“我才不做那样的事呢。” “那你是打算怎样?为了什么目的要用?你到底是要用什么方法拿赎金呢?”树理有点歇斯底里地问。 “不需要这样逼问吧。” “还是说,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们不是伙伴吗?”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现在不是时候?爸爸不是已经在网上回复了吗?说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手机号码也写在上头啦。之后就等拿钱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眨眼说: “都说过几次了,这可是一辈子的游戏,不是那么简单进行的。不一步一步照着顺序走,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这次的行动,也是其中的一个步骤罢了。” “但是命令准备钱的是你……把钱装进高尔夫球袋的……” “这是为了走下一步所必备的啊,你也玩过电视游乐器,你应该知道的。” “我可没玩过电视游乐器。” “是喔!现在你先闭嘴,看我怎么做就好了!” 她应该是不能理解的吧,一副不太服气地点点头。 早中餐就简单吃完昨天树理做的浓汤,我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从衣柜使出运动袋,把摄影机,三脚架还有望远镜放进袋子里。望远镜是从有赏鸟兴趣的朋友那里拿来的。 “今天是星期六。我想双人房应该是有空房的,但就算有空房,房间和楼层应该没办法指定。”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一起去喽?” “只是要小心不要引起饭店的注意。然后,你要做一点变装,可是要自然一点。” 说完树理站到我的面前,双手插腰往下看。 “干嘛?” “干嘛?不是干嘛吧。你要我怎样变装啊?没衣服,也没化妆品啊。我要能够变装的话,大概只能变成年轻的流浪汉而已吧!?” 哈哈哈!我笑了出来。真是说得蛮好笑的! “要不那就在家里等着啦。我想警方应该已经掌握到你失踪时穿的衣服了。而且也考虑到绑架犯可能会利用饭店,说不定也发通报了。” “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虽然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但我想,对你而言,我在的话你做事也方便多了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说明了这次是绝不妥协的。在这之前,我还在心里不断反复地告诉自己,接下来要自己一个人行动。不过她在的话是比较方便行事,我想确实也是这样。 我放下手上的运动袋说:“真拿你没办法,出门吧。” “我可以一起去饭店啰!?” “在这之前先去买东西。” 我想大概没有像我这样的绑架犯吧。跟被绑架人家的女儿一起逛银座的百货公司买东西,也正因为这样,或许可以扰乱警方的侦办,但也让人无法定下心来。 感觉上树理的心情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东挑西捡地选购衣服,那个样子就跟一般年轻女孩没有什么两样,很完美地带入四周环境,我也没什么她说的了,只是想告诉她:想一下我们买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她原本也不是个笨蛋,没有打扮到会让店员留下印象。她边找衣服边巧妙地移动,说不定可能被留下印象的人是我呢。因为从刚刚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没表情地站在橱窗前面看着她。以被年轻女友抓来一起逛街买东西的男友角色来看的话,相信不论那个导演,应该都不会喊NG的吧。 树理总算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纸袋。 “好像买到一些东西了嘛,我原想可能还要花多一点时间呢。”我挖苦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快地买东西呢,不过在店里待久了,怕店员会留下印象,所以随便挑挑啦。” “嗯……这一点真是了不起。” “接下来是化妆品。走!到一楼去。”树理的声音听起来觉得有点雀跃。 我在茶廊喝咖啡等树理选购化妆品。放她一个人,多少有些不安,但是我在的话又没什么用。比起涉谷,在银座要遇到熟人的机率几乎等于零,我相信她所说的话。 大约三十分钟后她回来了,看着她的脸,我睁大了眼睛。 “你化了妆啊?” “是啊。顺便嘛。”树理边说边坐在我对面。服务生走过来,她点了一杯奶茶。 “你该不会是让店员帮你化的妆吧?” “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吧。借个镜子自己化的。你放心,在那种地方啊,没有人会去看你的,大家都只关心自己前面镜子里所映照的那张脸而已。” “拜托喔,光是在使得商店和餐厅,你让人家看到你的脸,我都已经那么在意了,更别说这个了。” “已经跟你说不要紧的。”她从皮包里拿出香烟,才注意到这里是禁烟区,不太高兴地再放回去。 奶茶送来了,我不疑难问题地看着她喝茶的脸。妆没化得很浓,上了妆之后她那细嫩的肌肤更亮丽出色。强调了眼睛和鼻子的开关比原来的轮廓更为明显。 “干嘛这样一起看着人家?还在担心啊?” “没,没事。”我眼神闪避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东西要买。” “这次是什么?” “游戏的必需品。” 再次搭上计程车,开往秋叶原。在计程车上我拿了五张一万元的钞票给树理。 “这?干什么?” “买东西的钱啊,请你去买。” “你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啊!?”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买什么的,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树理又鼓起了嘴,我不太想让计程车司机听到我们的对话。 我们在昭和路边下了车,星期六的电器街很混杂,对不想让人留下印象的我们来说最是刚好。而且树理还戴了帽子遮到眼睛部位。 离有名的电器商店街稍远处,我们走进一条巷子里,这里人也很多,但是气氛上有点不太一样。而且这里并排的商店也可以各式各样的迷客为多。 我马上注意到一个人,那头胡子长得黑黑的伊朗人。 “你去那个人那边,问她有没有王八机。”我在树理的耳边说。 “王八机?” “就是手机啦,人头的行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