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届 镇魂歌——驰星周-4

“你愿意帮我找他吗?”“我要插你后面。”“你……”宗英脸上浮现出胆怯的神色。泷泽的身体开始震颤。每当他把男根按在宗英的肛门上,她就会奋力抵抗。今晚不能让她如愿。“宗英,你总说不喜欢被人玩后庭花对吧。从今晚开始,只要我想干你后面,你都要自己把那儿给撑开。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找谢圆。”濡湿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的宗英把脸埋进了他腿间。宗英时不时抬起头来苦苦哀求,但他都无视了,一心享受着无尽的快感。泷泽脑中浮现出那个被自己拳脚相加,连连求饶的黄瓜那张丑陋的脸。他的家庭十分无趣。母亲只顾着表面功夫,父亲则对家里发生的事充耳不闻。家中没有对话,更没有欢笑。与其待在那样的家里,还不如跑出去跟不良少年厮混在一起。只有在欺负黄瓜那种人的时候,他才能感到兴奋。兴奋——每次殴打黄瓜,他都会勃起。渐渐地,光是看到黄瓜的脸,他的下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他从同学带来的色情杂志中看到了被捆绑的裸体模特,那张被恐惧扭曲的脸竟与黄瓜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于是他心中释然了。不知不觉,他开始靠翻看SM 杂志,沉溺于妄想度日。夺去对方的自由,对其百般凌虐。在他的妄想中,被束缚的通常是父亲、母亲、讨厌的老师、同学、小看他的女人。有时候也是男人。不过妄想毕竟只是妄想,并没有变成现实。大学毕业后,他申请了警察考试。至于就职的动机,则是手铐的触感。从警察学校毕业后,他到了派出所执勤。第一个被他戴上手铐的,是一个在百货大楼偷东西的主妇。那一瞬,他感到一股电流窜过脊背。被抓住的主妇成了泷泽的猎物。从那天起,他就满脑子想着将脑中的妄想变作现实。泷泽让宗英俯伏在地。“求求你……”没等宗英说完,泷泽就拿起了鞭子。“你就这么不喜欢被人弄后面吗?”宗英点点头。“那你就老实交待。”“什么?我……”鞭子击中了臀部。毫不留情。宗英的身体扭曲了,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英雄?胡说八道。你以为那种蠢话就能把我骗过去了?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找那个‘人战’的家伙?”宗英用普通话回答。因为语速太快,泷泽没听明白,于是又是一鞭。“为了钱?还是你忘不了他那话儿的滋味?”他继续挥动鞭子,抽向她的臀部、背部、侧腹。宗英压低声音惨叫着,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了。她的眼角渗出泪水。而这一切,都成了泷泽兴奋的源泉。他一把抓住宗英的长发,把她拉扯过来。“说实话。你只要把实话说出来,我就帮你找他。”“我、我借钱给他了……”“多少?”“……一百万。”“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大一笔钱?”“对不起。老公,原谅我吧。”他没有原谅——也无法原谅。他高举鞭子,宗英马上发出了压抑的悲鸣。因痛苦而扭曲的身体,肌肤上的一道道红肿。后颈有一股热量蔓延开来,他的思考开始停滞,呼吸越来越粗重。泷泽扔开鞭子,宗英已经一动不动了。他抱起宗英的腰身,用男根抵住肛门。“把我的钱要回来……求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宗英神志不清地喃喃着。泷泽慢慢地撕裂了她的身体。宗英发出了野兽般的惨叫。驰星周7舒缓的觉醒。记忆渐渐复苏。真纪、刘健一、药。脑袋沉重,嘴唇干裂。他爬出被窝,走到厨房。冰箱里塞满了罐装乌龙茶。打开电视机,正在放映的是无聊的综艺节目,以及无聊的肥皂剧。到处都找不到大久保杀人事件的新闻。他一边喝乌龙茶,一边漫无目的地换台。突然,电话响了。“是我。”杨伟民的声音。“出来吃个午饭吧。十二点在‘台南好吃’,地方你知道吗?”“不,头一次听说。”“就是以前‘桂林’那家店。”心跳加快了。他从未在新宿与杨伟民公开碰面。在歌舞伎町,秋生如同一个幽灵。可是,杨伟民现在却让他到“桂林”去。那家店不是在歌舞伎町的正中间吗?“那我知道了。”声音并没有颤抖。真纪的幻影也没有出现。他不知道杨伟民究竟在盘算什么,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剧。“十二点,我等你。”电话挂断。秋生的不安就这样被无视了。秋生在Ad―hoc 大厦前下了车,沿着区政府大道一路走到风林会馆,拐进了左边的巷子里。这里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周围到处都是警官。他们只是四处走动,并没有什么特殊动作。不过,只要夜幕降临,他们恐怕就要开始配合便衣刑警抓人了。“台南好吃”就在芦边会馆门前。装潢精巧的入口处,站着几个目光可疑的中国人。“今天这里包场呐。”[1][1] 在日本人眼中,外国人的蹩脚日语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说什么话都喜欢在句尾加“ね”(译者实际碰到过的中国人、印度人、欧美人确实如此,甚至在入境管理处的宣传视频上,非要一个在日本居住了十几年的印度人用“ねね”腔说话……),译者为突出其日语之蹩脚,给他加了个“呐”。秋生正欲入内,其中一人用蹩脚的日语阻止,其他人则挡在了秋生面前——还把手藏在怀中。秋生看了看后面,两名警官站在巷子口,正向这边张望。“我们不怕那些条子。”再次传来生硬的日语。男人嘴角扯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我跟杨伟民约好了。”秋生用闽南话说了一句,但他们没有让路。他又用普通话说了一遍,对方终于解除了戒备。他被催促着走进了店内。杨伟民独自坐在店中央一张十人大桌旁。秋生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们没有跟进来,只用可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巷子。他们应该是上海或北京的人——应该不是北京的。秋生前天才刚杀了北京的干部。“你别管他们。”杨伟民用普通话说。他在暗示秋生不要在此处讲闽南话。“还有谁来?”秋生在杨伟民身边坐下,杨伟民给他倒了杯茶。“到了就知道了。”“老爷,为什么这次跟往常不一样?”“我也有难处啊,你以为我不想把你藏起来吗,只是那些流氓从来不把我当老人家善待啊。这可真是够为难的。”杨伟民并没有作出正面回答。他总是这样。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男人们频频鞠着躬。自动玻璃门打开,一男一女走进店内。男人身材发福,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西装。油光锃亮的脸,一双鼠目散发着狡诈的光芒。女人穿金戴银,画着精致的妆容,留着自然的发型。而且,她的外表也完全不输发型和服饰,艳丽无比。只有那双眼睛,露出了百无聊赖的神情。杨伟民站了起来,秋生也推开椅子。“朱先生,久候大驾了。”“台湾的老爷这么抬举我,实在是不敢当啊。”男人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十分受用。他看看杨伟民,又瞥了一眼秋生。女人则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先坐下吧。菜已经点好了。”“这里是台湾菜馆,交给老爷一定不会有错。”男人笑道,笑容猥琐无比。很快开始上菜,先是前菜和汤,然后是啤酒。宽大的圆桌上一下就摆满了菜肴。杨伟民和男人举起酒杯,秋生和女人举起茶杯,四人先干了一杯。接着,杨伟民和男人继续交谈,女人则无声地吃喝。秋生默默地看着三人。男人是上海流氓的老大,名字好像是朱宏。女人应该是朱宏的情妇吧。秋生感到疑惑不已,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这里?杨伟民究竟在想什么?“这小伙子就是您上回跟我说的……?”朱宏转过小小的眼睛,估价一般打量着秋生。“对,就是郭秋生。秋生,这位是上海老板——朱宏先生。”“朱先生您好。”“看上去挺斯文的嘛,真的没问题?”朱宏的目光并未转移。他还不知道秋生杀死北京干部的事情。“秋生在台湾当过三年兵,还是海军的特种部队。”杨伟民略带骄傲地拍了拍秋生的肩膀。“不过老爷,歌舞伎町到处都是他这种人嘛。”“你试试就知道了。”朱宏闻言,终于露出了笑容。看来,他等的就是杨伟民这句话。“那老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宏挥了挥带着个镶翡翠大金戒指的又肥又白的手。很快,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原来是刚才那个会说蹩脚日语的男人。只见他左脸有一道细长的刀疤,身高体重都要胜秋生一筹。秋生站了起来。朱宏用上海话跟男人说了些什么,话音里透着残忍。从他与杨伟民的对话中,完全可以猜出那些话的意思——让那小赤佬吃点苦头。大致就是如此。男人转过一张无趣的脸,既没有怯意,也没有轻视。那是一双习惯了厮杀生活的眼睛。秋生抄起桌上的茶杯,朝那双眼睛扔过去。滚烫的茶灼伤了男人的眼睛,他吃痛地蹲下身去。电光火石间,秋生已经动作起来。他一脚踹向男人,接着又是一脚。男人仰面倒下去。他又猛地袭向目标侧腹,脚尖传来肋骨粉碎的触感。男人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一头撞了过来。秋生被拦腰抱住,失去了平衡。他扭动身体试图挣开,但是没有成功。背后撞上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桌子。男人并没有停下,而是抱着秋生一路撞过去。周围发出了碗碟破碎的声音。秋生用眼角余光看到杨伟民几人站了起来躲避战场。女人露出了笑容,她想象着秋生被男人殴打的情形,笑了起来。秋生双手抱头,向后倒去。桌子翻转过来,碗碟纷纷落下。一个大碟子飞在半空,被秋生一把抓过,砸到了男人脸上。男人的力道有所减缓,秋生马上用力一踹,男人惨叫着滚倒在地。秋生站起来,再次踢向男人侧腹。他一把拽住男人的头发,扯得他抬起头来。最后,他用右手上的碟子碎片抵住了男人的喉头——“秋生,够了。”杨伟民发话了。秋生停下动作。朱宏则呆呆地看着秋生。女人又换上了百无聊赖的表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餐厅入口——有几个男人正满脸杀意地盯着秋生。“这可真是……”朱宏的普通话里混杂着胆怯、惊愕和感叹。秋生也坐了下来。朱宏难以掩饰兴奋,一个劲儿地说着。“这个小李在我们那儿算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了,他却……”“不过——”女人插了进来。初次听到那艳丽的女高音,让秋生感到背后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他一开始把茶杯扔了过去,那样太卑鄙了。”女人转过脸来,歪嘴看着他。冰冷的视线,她仿佛在用全身鄙夷秋生。秋生的脊梁又是一阵颤抖。“我不是拳击运动员,我只会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完成任务。”快住嘴——但是话还是自己跑了出来。那是毫无意义的自我辩解。女人的表情更加扭曲了。“秋生说得没错,他不是运动员,也不是街上的小混混。他可是专业的,只注重效果。”听到杨伟民得意的声音,女人将脸忿忿地扭向一边。“唉,老爷,我太喜欢这小伙子了。你真愿意借给我?”杨伟民点点头。秋生顿觉大受打击。他从未听过这种事情,他只为杨伟民杀人,只为杨伟民沾染鲜血。他根本不打算替别人做事,他想大叫,但他的目光却无法从女人身上移开。“上海帮跟我们是老交情了。只要朱先生有困难,我们理应出手相助。难道不是吗?”“真不愧是台湾的老爷,气量够大。”“秋生。”杨伟民转向秋生:“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朱先生做一段时间,明白了?”杨伟民的眼睛,杨伟民的声音,杨伟民的决定——全都无法反抗。“到什么时候?”“最多两三个月,不会再长了。”杨伟民垂下眼睛。秋生知道自己再也得不到更多解释了。“郭秋生,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去把谁给分尸了。其实——”朱宏的手。那只戴着镶翡翠大金戒指的手,搂住了女人的肩膀。“她叫乐家丽,是我女人。这女人不错吧?最近有个奇怪的家伙总跟在她后面。歌舞伎町想必没有哪个傻瓜会斗胆向上海朱宏的女人出手吧,只是她实在是害怕,没办法。所以我才想找个能干的保镖。”朱宏越说越得意,就差双眼没发出光来。只是那女人——乐家丽却毫无反应,只在唇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我……”“没错,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能干的保镖。除了她洗澡、上厕所、和我干那事之外,你都要紧紧跟着家丽。”秋生看了看杨伟民,他毫无反应。快拒绝。脑中的危险警示灯拉响了警报。他又看向家丽,她正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上的链子。警报声远去了。“我知道了,朱先生。请对我下命令吧。”“对你下命令的不是我,而是家丽。”家丽这次总算有所反应,二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她激光一般的视线霎时便将秋生撕碎。“那就拜托你了,郭秋生。我能叫你秋生吗?”家丽伸出手来。她有着纤细而柔软的手指,指尖还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秋生握住她的手。“小姐,你叫我什么都可以。”“是嘛。秋生,你是外省人,还是本邦人?”外省人——那是跟国民党一起逃到台湾去的人。本邦人——指的是台湾的原住民,他们早在国民党进入前就征服了台湾的土著。秋生的母亲是本邦人,父亲则是被征服的台湾土著后裔。“我是台湾人。母亲是本邦人,父亲是高山族人。”“是嘛,那秋生就各占一半了。”冰冷的声音又在脑中复苏。他总被真纪那样说——你这个中国土人。她的声音与家丽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那秋生就各占一半了。冰冷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秋生脑中。驰星周8他做了个扭曲的梦。宗英念着奇怪的咒语,向他举起了匕首。一下,又一下。濡湿的触感让他惊醒——原来是宗英在用湿毛巾替他擦拭下体。在疯狂夜晚过后,都是残留的渣滓。他侵犯了宗英的肛门,然后便睡了。下体沾满了混杂着粪便的精液。床单、被子,处处都沾染了污渍。“这要怎么办,我都不好意思拿出去干洗。”宗英带着怒气的声音再次唤醒了他沉睡的下体。“用你的嘴给我弄干净。”泷泽坐起身,把宗英的头按到了股间。在宗英口中宣泄完欲望,泷泽走进了浴室。吃完早饭,看看时钟,他醒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快去找谢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泷泽在宗英的咒骂声中走了出去。日头已经很高了。他给蔡子明打了个电话,约他在大久保的咖啡厅里见面。蔡子明很快就出现了。他脸颊浮肿,双目充血,看起来像个彻夜狂欢后的熊孩子。“怎么做?”“你能叫动多少人?”蔡子明露出了浅笑。他估价般的眼神让泷泽感到十分烦躁。“喂。”泷泽一把抓住蔡子明的前襟:“我烦透了跟你们这些中国人打交道。给我回答问题。”“我只是在心算啊,看看现在手头上没活儿的到底有多少人。”蹩脚的借口。“说,到底有多少人?”“两个。如果肯花钱,可以叫到五个?”泷泽从崔虎那搞来了五十万。他抽出十万,蔡子明伸出手,却被他打到一边。“要花钱的那三个给我跟着魏在欣、陶立中、陈雄他们。要跟紧了,每天晚上给我汇报他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跟踪‘四大天王’,这种活儿谁都不愿意干。”“所以我才出钱啊。”他无视蔡子明抗议的眼神,继续说道。“剩下那两个到街上去打听传闻。张道明死之前在搞伪造储值卡。他好像从哪儿找来了一个不是道上人的电脑高手。要他们给我彻底打探一番有关的传闻。有点谱的都要向我汇报。”泷泽递过钞票,蔡子明飞快地数了一遍。“要是敢私吞,老子揍死你。”“我知道。我这就去找人。两小时后还在这里会合。行吗?”广东、上海、四川、马来西亚。他逛遍了各国风味的饭馆,一边小吃上几口,一边打听最近的传闻。但只打听到了跟昨天没什么两样的信息。广东和马来西亚那帮人——他们都用广东话对话。泷泽根本听不懂。普通话跟广东话的差别其实更甚于英语和法语。使用同一套字母体系,却彼此不同的语言;使用同一套汉字体系,却彼此不同的语言。就算他去了也没用,看来只能交给蔡子明的小弟们了。他一边逛饭馆,一边向歌舞伎町走去。慢慢地,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上海那帮人反倒成了散播谣言的人。如果下令杀死张道明的是朱宏,上海那帮人一定会把嘴封得死死的。可是——杀死张的不是上海。一定是别人,莫非有人找了个职业杀手吗?上海那帮人散播出来的谣言如下——北京帮在闹内讧。其实魏在欣才是真正的目标。可是,崔虎却对此毫无察觉。泷泽拨通了崔虎的电话。“老板,街上传闻魏在欣很可疑。”对方一笑而过。“大家都说魏在欣贪了老板的钱。这是真的吗?”“白痴,你知道个屁。老子两年前差点被干掉了,香港那帮人杀了我一大票手下,连活着的手下也一个个离我而去,大家都觉得我肯定翻不了身。”崔虎的声音开始颤抖,话语变得越来越难听清。泷泽努力理解着他的话。“就连那种时候,在欣都没有离开我,他就是那种男人。现在你说在欣贪了我的钱?!你给我把那个散播谣言的浑蛋抓过来,我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老板——”“听好了,你这个日本狗。要是觉得在欣可疑,就给我拿出证据来。我不是付钱给你去打听那些狗屁谣言的。”电话被挂断,泷泽长叹一口气。崔虎的没落和复兴,这在歌舞伎町的中国人群体里已经成了一个传说。因为与香港三合会发生争斗,崔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当时留在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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