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重臣及浓姬在这一时之间,眼眶都红了。「权六。」「是……是。」「信行既然已自行了断了,他所留下来的孩子将来都会封予城堡的。」「在那之前,你就是未森城的城主。赶快回去宣布我的旨意,若是有人不愿在你的领导之下,那就撤了他们的职位。尽心的抚育那些孩子,使他们成为有用之人。」「是……」就这样的,兄弟间终究避免不了流血,然而,这个悲剧的结果,也断了织田家内部的祸根、上总介信长总算可以全心对付外敌了。14.春天的布棋又到了春天来临的季节。五条川原上的猫柳树,就像是披上了一层白棉花似的,风向也渐渐由北转为东了。今年的春天要比往年来得早一些,三月都还未到,樱花就已点点地绽开了,如同往年,清洲城城裏到处都可以听到黄莺的啼叫声。今天是三月七日——浓姬看见了上完早课回到城裏的信长时——「殿下,恭禧你了! 」她双手并齐地放在榻榻米上向他打著招呼。「什么事要恭禧我啊?拿衣服来给我换。」信长把湿透了的上衣脱下来丢在一旁,他发觉到近来的阿浓比以前更美了。身边多了三个小妾在侍奉,就连浓姬个性这么强的女子,也会很用心于自己的打扮和穿着了。「哈哈哈,你还说呢!那当然是恭喜你又得一麟子呀!」「什么?又生了? 」「是呀!这是第三个宝宝,真是可喜可贺呀!」早在去年,长男、次男都陆续地诞生,这次是第三个男孩了。(当然,那有不高兴的道理呢!……)浓姬心裏这么想著,这个信长一定不会把它表现出来的。阿类生下第一个男孩时,信长就怒气冲冲地进了产房说:「嗯!这就是我的孩子呀!他的脸真奇妙。」又说:「——好吧!他的名字就叫奇妙丸好了。」「殿下,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是织田家的长子呀!」浓姬在一旁急了而插口说道。「——奇妙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奇妙就是奇妙。人间所有的事都是奇妙的。奇妙丸……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名字了。」然后,第二个男孩是由奈奈所生,那时候的信长又是这样地站著低下头去看那婴儿。「——这孩子好奇怪呀!头发怎么这么长呢?好像可以用一根茶棒把他头发给绑起来似的。好!他的名字决定好了,就叫茶筅丸好了。」他这么说完之后就出了产房。浓姬刚开始很生气。她严禁自己的嫉妒。而由这三个母亲所生下来的孩子,她都要把他们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将他们教育成伟大的武将。这样想的浓姬对於丈夫的命名,一直耿耿於怀。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她明白信长已经脱离了这一家一族的束缚,他也下再定睛於尾张一国了,他望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前进着。要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世间不管到何时都还是人间地狱。就拿父亲道三的死,和自己丈夫的弟弟武藏守信行的死来说,这都是骨肉相残的「蝮的生存方式」,但那也是这个时代人们的生存方法啊!在这混乱的世间,信长开始找到一个着眼点。(要让这世间,有个新的秩序诞生。)不!难道是我吗?我可以吗?这时的信长似乎对自己还缺乏信心。但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这种去杀、被杀,永无止境杀下去的常识,就必先攻破这个无止境的人间地狱。他似乎是这么想着。但这也意味着,信长的生活方式全然脱离了常轨。然而,在他脱离常轨的生活方式里却有着他的准则在,他也期待着孩子们能了解到他的准则,为此,他对他们的命名,也不同于其他的人。浓姬这么想。换句话说,他之所以如此命名是意味着,难道没有理想而有个好名字就好了吗?这是他对此世间的反讽。「殿下,现在赶快去产房,和你的孩子见见面吧!」浓姬等不及他换好衣服,又催促著。「今天是几号?」信长假装不知的问道。「是三月七日。」「好!你就代替我去一趟,说我为他取名为三七丸。你就这样地告诉深雪好了。」「殿下……」「什么事呀!这是三男,叫三七丸,以自己的生日做为名字,这很好呀! 」「我不是在说名字的好与不好,我是说难道殿下不想看看自己孩子的脸吗? 」「什么?这种话不像会是你说的,阿浓,你怎么问这种笨问题呢?」「想看又假装不去看,看看这孩子也为他祈福,这难道不是做父母亲的心情吗? 」「我饿了,拿饭来! 」信长不大高兴的叫喊了之後,又笑著说:「要使这世界成为更好的世界,这才是做父母亲的最大心愿。而且,这孩子又不只我是他的父母亲,等到七夜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我忙的很,同样的事情,下要叫我说两次。」浓姬知道正如自己所想的之后,也急忙地吩咐佣人们传膳上来。说的也是,自从信行死了之后,他这个人好像又多加了一层味道。而与其说这是一种味道,倒还不如说是一种相当大的成长。在我的这一生中,我该如何地活下去呢?类似於这种问题,渐渐地……「——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人生。」他确立了自己的方向,自己的目标。现在,尾张的国内有一位自称是比信长低一级的贤能人物。而这贤能人物,也是在这夏天垂着尾巴来的,信长也不把他当作问题看。信长吃完饭后就马上出了房间,向北边的天仓去了。北边的天仓裏,有着去年的秋天从那市场捡来的一个老乞丐的老佑笔,叫根阿弥一斋,把他关在这一间,好像是在养病的样子。病名是「中风」,半身不遂。佑笔的右手,因中风而不听使唤,如同尸体一般。然而,信长却没有抛弃他。「——这老人,对我的习性、脾气都了如指掌。若是就这样地放了他,万一,流落到了美浓的斋藤义龙,或是骏河的今川义元那边去的话,唯恐会坏了我的作战计划。所以还是收养著吧!」对于他的近臣及堡里的那些女人们,他都是这么说的。「根阿弥,你近况如何啊?」除了有个小仆人每天按时送饭菜来及清理他的身子之外,在这一角几乎都没有人来过。每当那小仆人来时,在那微微发霉的臭气间,根阿弥就把桌子转向窗户边,他只有眼睛还相当的好,常常绕著自己喜欢的文物。然而——当信长坐在他桌边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根阿弥却从书本间拿出几封书信放在信长面前。「我这边都已准备好了。」「我看看,哈——这不是武田信玄的笔迹吗?」信长拿起一张纸在手裏看著说:「写得不错,真是雄浑的字迹呀!可是,你的伪笔在那呀? 」这么一问!根阿弥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声来。「嘻——事实上这个就是我的伪笔呵! 」「什么?这就是。」「连殿下部分不清楚。那我也算是完全地学会了武田的字迹了。殿下,这是斋藤的。」「嗯!就连义龙自己也会看错的呀!你学的可真像!」「说的也是,赴骏河的间谍有什么消息来吗?」根阿弥面不改色的提起他那不能动的右手,很流利地在纸上写了起来。「——今川义元,武田信玄」都有各自的署名,每一笔划都丝毫不差。「殿下,接下来这两个人都有野心夺取天下,然而,这两个人却绝对无法治理这天下的。义元也只不过是取代了足利将军,而一心想要拥有权力而已。信玄同是源氏的子孙,所以,他想就算自己当了将军也是名正言顺的,根本就没有新东西在他肚子裏。这些没有内容的草包在那里争权夺势,就算再争上百年,也一样没有结果的。在此,如果有一人,能集新的观念及力量於一身,那么就有可能结束这战国时代。」「这个我明白。」「是!我太罗嗦了。织田家有着让人更新的观念,又能勤政爱民。所以,连我根阿弥都愿意为之效劳。但是,殿下,若是在此让今川义元给踏平了,那么我们就一无所有,全部付之流水了。」现在,换成信长笑了起来。「中风的呀!你也未免太多嘴了吧!根阿弥。」「非常抱歉,不小心说溜嘴了。」「嗯!今天我拿来了笠寺的户部政直的书信来,现在就开始抄写吧! 」「哈——拿到了户部的字迹了呀!这得好好利用……或许这可以压制义元的上洛之战也说不定!」两人谈到此,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也是因为他们综合了所得到的情报,得知今川义元对上洛之战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当然,这么一来的今川势力必定全力突破三河和尾张的国境。以前,虽然是织田家把三河的安详城弄到手,但现在这个国境线却因为义元的上洛之战而岌岌可危。安祥城虽说取回来了,但现在的冈崎城却由今川家守护著。在父亲信秀时代织田家的重臣鸣海城的刚勇、山口左马之助,今天都已归顺今川,占领了太高、沓挂两城,在那中间的丸根、鹭津等要塞也被控制住。鸣海城是隔着热田川的笠寺的城主户部新左卫门政直所主持。这也是当初织田家内部在争家督时,导致他投向今川家。而这笠寺城,可说是义元要攻入尾张的咽喉地带,非常重要,他们以此为重要据点。为了要加以监视,义元更是派遣他的心腹冈部五郎兵卫在大蛇岳建筑了围墙。如果就这么置之不理,则有可能尾张不是受到由东方来的侵略,而是大家背叛织田家,就如山口、户部等叛臣卖主求荣一般,这是可想而知的。但也不能因而出兵,一旦出兵,那就导致义元的大军前来呼应,这不成了诱敌入尾张了吗?所以,这可说是又痛又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殿下,就连殿下,对这地方也束手无策啊! 」这是根阿弥上次和他会面时所说的。「怎么会束手无策,如果这种场面就能难倒我的话,那么我又如何能在这乱世里有一番作为呢! 」信长豪放地笑著说。就在这事发生的几天后,现在已是今川家的忠狗笠寺的户部新左卫门政直每天都会向义元报告尾张情报的书信被拦劫到,而交到信长的手裏。信长这个人也真能想出用伪笔信作为策略之一,为此他平日的准备也终於被派上用场,诚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那么我就说伪书的内容给你听了,根阿弥。」「是,我已准备好了。」「文件由你想。寄信人是户部新左卫门政直,收信人是我信长。」「原来如此……你要让义元以为他反了。」「安静点写吧!好!这是由户部送来的书面报告……近来的今川义元。」「近来的今川义元……」「正当内政多事,又逢想举兵西上,为此,我也努力让他早日决定西上……」「正当内政多事,又逢想举兵西上,为此,我也努力让他早日决定西上……嗯,这倒是个很妙的内容呀!」「叫你闭嘴写,好了吗……以往,尾张一直伪装内政多事,所以,谨慎地不敢出城进攻。令逢今川义元大举西征之际,鸣海、笠寺会假装跟随他,我已和山口左马之助协谈过,我们只等著您的命令,断却他们的后路,和本队的军队做挟杀计划,一定取得义元的首级回来献给您。」「嗯! 」就连根阿弥的双眼也都圆睁了:「内容就是这样,由那个户部新左卫门写给殿下的。」「是的!好了,如此一来,我们这边暂且没有必要出城去攻打今川,也不怕他来攻打了。」「您真是高明!」根阿弥拍拍自己的额头说这:「照您这么说,户部和山口都是殿下的大忠臣了。」「不要多说话,赶快把它写好。」信长这么说著,就走了出去。根阿弥一斋又成了原来半身不遂的病人了。15.反间之计对信长而言,最大敌人是今川义元。因而不管用何种计谋,一定要延迟义元西征的时间,让自己有充分的时间来巩固国境,这也是因为双方的势力还太过悬殊的关系。按当今情势看来,今川家可动员的兵力就达四万名左右,而织田家,却大约只有五千名。而且,在这当中还必须留下一些兵力来对付美浓方面的势力,那么所剩的是不足对方十分之一的劣势了。但是他当初就没有降服的意思,而想起用根阿弥的伪书,这是信长唯一能起死回生的奇妙策略。根阿弥很快地就把那封伪书写好了,信长拿到那封信之后,马上叫身边侍卫之一的石桥干九郎来。从吩咐他到写好也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可说是根阿弥又完成了他的一件艺术作品——户部新左卫门的伪书了。「 千九,你最自满的是拥有一双快腿,对吧!」「正如您所说,跟殿下的马比起来,不常输的就是我千九郎呀!」「我现在有个任务给你,很重要的任务。」「您的命令,我那儿都去……看来,好像是要到很远的地方。」「不,就只在眼前而已。你携带一封密函到笠寺去。」「笠寺……笠寺不就是户部新左卫门的城吗?这可不是容易的呀! 」「为什么?不去吗? 」「您知道,户部新左卫门和山口左马之助都已背叛了,现在是今川的部下,他们是叛徒。」「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再说,他们是今川家的新人,而今川义元特派他的心腹冈部五部兵卫守卫在大蛇岳的城堡裏监视这两个新人,以防他们通风报信给殿下,所以,那儿的监视是非常严峻的。从织田领域到笠寺的各个通路,不管多小的小路,都有卫兵严格地守卫。」听到这里,信长不由得会心地微笑了。「千九! 」「是!」「那些卫兵就是我们的目标。记住,你去到笠寺之时,尽量地伪装,不要令人起疑。」「只有去的时候吗?」「是的。并不是拿密函去的,重要的是回来。」「什么?回来……」「是的,回来的时候,由你自己判断,走最容易引人起疑的路回来。而且必须要让卫兵看见你,叫住你。记住,当你被叫住时,对方一定会要求看那包着密函的小包,到时,你就把那小包抛出去,保住自己的生命逃回来就算完成了任务。」干九郎歪著他的小头思考著。「这么说,这封密函是可以给那些守卫的卫兵了。」「是的。然後将来会产生什么变化,你就安心地等着谜底揭晓吧! 」千九郎朝著信长看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好!我明白了!」他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也是从小就在信长身旁长大的一位侍卫,所以,他能明白信长这种恶作剧似的奇策。「记住,万一在中途被捉的话,你的头就没了! 」「回来途中被捉,也会被斩的呀!我千九,还不想这么早死呀! 」千九郎也不问这里面放着是什么内容的密函,就接过了那小包走出了信长的房间。当天夜晚,他乔装成商人的模样,从热田向笠寺城去了。千九郎当夜就在笠寺外的一个小屋裏睡著,在这儿夜裏决不会有人来。只要能忍受住那股臭味,这比庙裏、神社里的地板下还要安全多了……而知道来这里,也是因为孩提时代常跟着吉法师野游而得知的。等到天一亮,他就马上离开了笠寺。若是在笠寺就被捕的话,就太没面子了。必须要假装是从笠寺来的才可以。先爬上热田川的上游地带,那儿有个樱衬,那边的道路,听说是监视最严格的地方,就往那儿去吧!他故意在卫兵们看得见的稻田边的小路旁吃著饭。他手裏握著大饭团,两眼不停地向四周观望著,就在这么观看了两、三回的同时,不禁想起孩提时代,跟着信长一起到郊外来撒野的情形。这是初夏时节,令人怀念的草香,弥漫了田野四周。「喂!你是从哪来的! 」正当他在担心卫兵们怎么还不来之际,终于被卫兵看见了,于是连忙把手中的饭团都送入嘴里。「你是问我从哪来的吗?我巳从那边的街道来的。」「那边是指哪边?是从笠寺来的吗? 」「嗯!你看到了呀!怎么会被猜中呢? 」「喂!你还要往哪儿去?」对方是手持六尺棒的六个人,他们边问,边一手把干九郎给揪了起来。「问你要到哪儿去,你懂不懂,是不是? 」「懂!懂!我有耳朵呀!接下来要到前面的八幸村去,然後……」「然後呢?」「那就不一定了,我是个商人!」对方开始怀疑他了,这也是他故意要引起他们的疑心,所以才这么简单地就想骗了他们。「这家伙有点可疑,叫什么名字,家住那儿? 」「家……在离鸣海不远的地方,名叫疾风的勘六。」「什么?疾风的勘六,奇了!奇了!那有商人取这种名字。」「怎么会没有,会叫做这种名宇,也是没办法呀!我的腿长,跑起来也快!今晚还在三河, 说不定明天就在尾张或美浓,为了经商,所以都要用飞的。由於我用飞毛腿来代步,因而得到了这种绰号。」「一夜之间就可以走到美浓,愈说愈奇了。」「不!一点都不奇呀!」「好了!把那小包拿出来我看看。」「不可以,这是我的腰带呀!要是把腰带拿下来,那么会……呀!不!」一切都如信长所枓的。其中的一个人就从他的脖子边硬是要拿下小包里的密函,另一个人则抓住他的膝盖。千九郎假装膝盖被按住,就这样地留下那小包,然后提起他那自豪的双腿跑了。他边跑边发出「哇!哇! 」的怪声,向著织田境内跑去。「捉住!捉住那可疑的人。不要让他逃了。」但是不多久,他们与千九郎之间的距离,却愈来愈远了,那些守卫只留下了那个小包。「先把它打开来看吧!」其中的一人说道:「我愈想愈觉得那家伙的眼神不寻常。」说这话的人打开了小包,发现里面放着污渍的内衣裤。「把整个打开来看。」「呀!密函。」「什么?上面写什么? 」六个人同时朝著那块脏布条裏看去。「——织田上总介信长殿下、户部政直。」炎炎的夏日阳光照射在深令人看一眼就不易忘的圆滑字迹上。「那家伙,故意用这脏……」「赶快送回去给冈部先生看。」这样,那天中午,义元的监视官冈部五郎兵卫,看著那封密函之后,不由得叹口大气。到现在为止,看来是这么忠于今川家的户部政直和山口左马之助,原来暗地裏还和信长私通着。「核对一下笔迹就知道了,这真是户部的字迹呀!这家伙,还真教人疏忽不得。」就在当天,冈部五郎兵卫派出快马,把这封密函送往骏河的今川义元那儿。正当义元完全地相信这两个人而准备出兵西征之际,这使得他火冒三丈。「好!现在就把户部新左卫门叫到骏河,砍下他的头来。」而且,听说他等不及他到骏河,就在吉田的地方斩了他的头。由此可知,义元是气极了。接下来,被误认是同谋的山口左马之肋父子也遭到同样的命运。信长假借他人之手,替他诛杀了叛臣,又使得义元延缓了上洛之战,策略着时巧妙。16.藤吉郎奉公此时利家很严肃的反问著,一旁的十阿弥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好笑的?十阿弥!」又左卫门终於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这是很重要的谈话, 你在一旁窃笑,岂不太无礼了?」「对不起!请你原谅。」然而十阿弥虽然这样说,却仍继续笑著。「我虽然拚命忍着不笑,但你这只狗的问话方式也未免大过严肃了,使我觉得奇怪而不得不笑。」「你又说了!你的嘴可真毒啊!……」「是啊!你想想!你是因为担心主君生气而必须消失的人,居然还问主君你要到哪里,这不是很奇怪吗? 」信长听了之后,不由得微微笑著。「你们不要再争了!十阿弥,你能读我的心吗? 」「是的!我非常清楚殿下的心思。」「好!你若是真明白了,那么就不需要告诉你要别哪里去,因为这就是要驱逐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