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要有牌……”“如果你想向上司报告黄花的事,悉随尊便。如果可以因此破案,那就恭喜你了。”他推开早濑抓住他的手,转身走向出口。20一看手表,离约定时间已经超过五分钟了。苍太站在东武伊势崎线东向岛车站的剪票口,似乎有一班电车到站,许多乘客走了出来,他很快看到了秋山梨乃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件格子图案的帽T,戴了一顶红色帽子。她无论穿什么,都像模特儿一样好看。“对不起,我没有赶到上一班车。”“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从这里走过去吗?”“好像是,我看了地图,并不会太远,马上就到了。”两个人走出车站后往西走。“打电话后的感觉怎么样?”苍太问。“感觉不错啊,我说是日野先生介绍的,他马上就知道了。”“你有告诉他,是为了请教牵牛花的事吗?”“对,我说有事想要向他请教,似乎经常有人问他关于牵牛花的事,所到他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但他不是牙医师吗?”“对,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接起电话时还说『田原牙科诊所,你好』。”“为什么牙医师会培育牵牛花?”“不知道。”梨乃偏着头,似乎在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路很复杂,所以苍太找出了手机上的地图,他事先已经设定好目的地。狭小的道路上,有很多独栋的房子,有新房子,也有老房子。这一带的房价应该受到晴空塔的影响,比以前上涨了不少。“田原牙科诊所”就在这片住宅区内,长方形的灰色建筑物很老旧,墙上满是龟裂纹。“这样说或许有点失礼,”梨乃抬头看着老旧的招牌,压低声音说,“我不会想来这种地方看诊。”“似乎无法期待能够接受最新的治疗。”梨乃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苍太也跟在她身后。右侧是挂号柜台,柜台前是候诊室,没有病人在等候。柜台内坐了一个中年女人,讶异地看着苍太他们。“我是白天打电话来的秋山。”梨乃报上了姓名。中年女人终于解除了警戒。“请在这里稍候,很快就好了。”候诊室内的长椅排成L字形,苍太和梨乃并肩坐在长椅上。诊察室内传来说话声和用机器磨牙齿的声音。苍太很怕那种声音,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来治疗的,但还是觉得牙龈发麻。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巡视室内,看到墙上贴了一张写了“保护牙齿健康五大注意事项”的海报,似乎贴了多年,海报纸已经泛黄了。“你看这个……”梨乃看着放杂志的小书架,拿起一本书,把封面朝向苍太的方向。书名叫《东京和牵牛花》,作者是田原昌邦。“没想到他出过书……”苍太翻开书,看了目录,从介绍江户文化文政的园艺热潮开始,也介绍了当今牵牛花爱好者之间的交流,内容并不是谈论技术,更是偏重文化史。序言中提到,因为他必须继承家业,所以当了牙医师,但他自认真正的职业是培育牵牛花,只是并没有靠牵牛花赚过钱。诊察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不知道他刚才接受了什么治疗,但一脸忧郁的表情,拚命动着嘴巴。“你最好赶快戒菸,否则不会好转。”诊察室内传来说话声,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懒洋洋地低声回答:“好啦。”那个人缴费离开后,诊察室的门再度打开,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因为夹杂了白发,看起来像灰色的长发绑在脑后,嘴巴周围留的胡子也是相同的颜色。苍太和梨乃同时站了起来,那个男人轮流看着他们。“就是你们想了解牵牛花的事吗?”“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你就是田原先生吗?”梨乃问,“对不起,在你百忙之中打扰。”“没关系,而且,你看了就知道,其实我并不忙。”田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你们也坐下吧,站着说话心神不宁。”“是。”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回答后,重新坐了下来。田原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俊男美女,你们在一起很配。”“不,不是这样……”苍太摇着手。“不是吗?那就太失礼了。”田原低下灰色的脑袋向他们致歉。“我们只是朋友。”梨乃说完后,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仍然介绍苍太姓山本。“昨天晚上,日野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有一张神秘的花的照片。”“没错。”梨乃说完,从皮包里拿出手机,让那张花的照片显示在萤幕上。田原从白袍口袋里拿出眼镜。那似乎是一副老花眼镜。他戴上眼镜,注视着液晶萤幕画面,他的表情很严肃。“这朵花是?”“我爷爷不久之前种的。”“是喔。”田原看着梨乃,“你爷爷在研究牵牛花吗?”“不,不是专门培育牵牛花,他种了各种不同的花,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牵牛花,我给山本看了之后,他说可能是。”田原看向苍太,“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为什么……”“通常听到牵牛花,都会想到那种红色、紫色的圆形牵牛花,很大朵的。反过来说,如果不是那种形状,就不会想到是牵牛花。这张照片上的花完全不同,你为什么会认为可能是牵牛花?”=>文人书屋<=田原眼镜后方的双眼似乎亮了一下,“你对牵牛花有兴趣吗?”“没有,是刚好家里有那本书。”“是喔。”老医生似乎无法释怀,再度低头看着手机萤幕,“这朵花怎么了?”“这是牵牛花吗?”梨乃问。田原抬起头说:“南天、车咲。”“什么?”梨乃忍不住反问。田原从书架上拿起梨乃刚才翻过的书,打开有图解内容的那一页,出示在他们面前。“这上面不是写着吗?照片上的那朵花,叶子的特徵很像南天,车咲是一种重瓣的牵牛花。”“所以,这是牵牛花吗?”苍太问。“看起来是。”田原很乾脆地回答。“这么说,”苍太指着梨乃的手机,“这种花很了不起。因为它的花瓣是黄色的,现在市面上并没有黄色的牵牛花吧?”田原笑了笑,收起下巴。“没错,虽然以前存在,但目前据说已经绝种了,所以这很有意思。”田原露齿而笑,把手机还给梨乃,“我想看一下实物,实物在哪里?”“这个……现在没有了。”她回答。“没有了?已经枯萎了吗?”“对,所以已经丢掉了。”“是吗?太可惜了,那是很罕见的品种。”苍太对田原的反应感到很不满足。他原本以为田原会更兴奋。“请问这种花并不值得惊讶吗?”听到他的问题,田原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来你们认为发现了很珍贵的花,所以来这里找我。这个颜色的确很棒,从照片上来看,的确已经合格了。”苍太和梨乃互看了一眼,他们听不懂田原的意思。“你们跟我来。”田原站了起来。苍太他们也起身跟在老医生身后。田原走进诊察室,打开旁边的门。那道门的后方似乎就是他的住家。昏暗的走廊尽头有一道门,田原走了进去。“打扰了。”苍太打了声招呼,也走了进去。那是一间八帖榻榻米大的和室,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贴满一整面墙的花卉图片和照片,他一眼就发现,这些花全都是牵牛花。梨乃在他身旁发出感叹的声音,“太壮观了。”“太了不起了,”苍太说,“医生,这些全都是你种的吗?”“差不冬一半是我种的,但另一半是全国各地的爱好者寄来的,都是用我的种子培育出来的成果。”苍太迅速看了一下,总数绝对不止一百张,也许超过两百张,每张照片上都绽放着充满个性的花,很多在外行人眼中,很难认为是牵牛花。苍太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上面写着“常叶切咲”,叶子是牵牛花特有的形状,花瓣分成五片,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切咲”的名字,但是,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形状,而是颜色。照片上的花呈淡乳黄色,也可以称为黄色。日期是在五年前。“这是我在屋顶栽培的,发生了突变。”田原站在苍太的身后说道,“那是开白花的系统,突然开了一朵这样的花,因为很稀奇,所以就拍下来了。”“那个系统之后怎么样了?”“没怎么样,继续开白花而已,再也没有开过这张照片上的这种花。而且,这朵花也没有结种子。”“所以,早知道应该把这朵花保存下来吧?”“怎么保存?花早晚会枯掉。”“可以运用复制技术或是生化技术之类的。”“哈哈哈,”田原乾笑起来,“你是学生吗?”“差不多,我在研究所做能量方面的研究……”他不敢说是“原子能工学”。“所以,你是前途无量的年轻科学家,但是,山本同学,不能任何事都试图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田原看着照片上的花,“我培育牵牛花多年,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这种突变,但要维持下来并不容易。不过,正因为是难得出现的奇蹟,所以才有意思。如果运用生化科技大量繁殖,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苍太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就好像用电脑来拼图,(E书友ESHUU.COM电子书)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而且,”田原继续说道,“对不起,我说的话可能让你们失望,这并不是黄色。虽然看起来像黄色,但我仔细观察了花瓣,发现表面有细微的波纹,会微妙地反射光线,看起来像乳黄色。这张照片拍得很成功。”田原看着贴在整面墙上的照片。“花的颜色是由色素决定的。牵牛花是由蓝、紫、暗红、亮红这些颜色搭配而成,基本上没有黄色的色素,但有时候也会出现色素本身没有发挥作用的情况,白色牵牛花就是如此。和色素有关的基因出现了缺陷,我的类黄色牵牛花也属于这种情况。”“但是,这张照片上的花并不是白色的,无论怎么看都是黄色的。”梨乃握紧手机。“嗯,嗯,”田原点了两次头,“任何事都有例外,我刚才说,基本上没有黄色的色素,并不代表完全都没有,虽然只是极少数,但也有牵牛花含有查耳酮、橙酮和黄酮醇之类浅黄色的色素,这些色素强烈显现时,就会出现照片上的这种花,但这种程度的花,普通的花卉爱好者偶尔也可以种出来,也有人曾经寄照片来给我,因为黄色太漂亮了,我很惊讶地打电话给对方,对方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虽然照片上看起来是那样,但如果我看到实物一定会失望,因为根本称不上是黄色。这些色素还是会有一定的限度。”“那到底需要哪一种色素?”苍太问。“如果要呈现深黄色,就需要类胡萝卜素这种色素,现有的牵牛花中并不含有这种色素,所以才称为梦幻花。”“那以前存在的黄色牵牛花是怎么回事呢?那些也只是眼睛的错觉,看起来像黄色而已吗?”“不,应该不是。根据当时的资料,的的确确存在鲜艳的黄色,当时应该存在具有类胡萝卜素这种色素的基因。”“为什么会灭绝?”“那就不知道了,”田原缓缓地说,“可能是自然环境遭到破坏,也可能是战争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大自然规律的结果。”“只有黄色牵牛花自然消失了吗?”“并不是只有黄色牵牛花消失而已,无论是花的形状,还是叶子的形状,古代文献上有很多如今只能称为传说的变种牵牛花的图,那些牵牛花也都消失了。”“原本以为已经消失的系统会不会突然复活呢?可能留下了种子,然后像这次一样开了花。”田原摸着冒出胡碴的下巴听苍太说话,苍太说完后,他轮流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脸说:“你们跟我来”,然后走出了房间。苍太他们跟在他身后,从走廊中间的楼梯上了楼。楼梯尽头有一扇门,推开门,就是屋顶。苍太张大了眼睛。屋顶大约有十坪左右,种了满满的盆栽。虽然看似毫无秩序地乱放,但其中必定有某种规则性,田原应该很清楚其中的规则。“我每年都会在这里播种,只播下神明允许的种子。”“神明?”苍太看着老医生的脸。“变种牵牛花很有趣,即使像我这种培育牵牛花多年的人,也完全无法预测交配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花。这正是有趣的地方,这也是基因组合的游戏。虽然崇高,但也很危险,所以,必须在神明允许的范围内享受这种乐趣。”“哪些花神明会允许?”梨乃问。田原对她露出温柔的眼神:“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可以持续存活,就代表神明允许吧。我认为一切都顺其自然。反过来说,既然消失的东西,就让它消失吧。某种花种会灭绝,一定有其中的理由。黄色牵牛花会灭绝,应该也有一定的理由。”“你是不是对这种理由有自己的见解?”苍太问。“我没有,只是听说过有趣的事。”“什么有趣的事?”“黄色牵牛花是禁忌的花。”“禁忌……”苍太和梨乃互看了一眼。“我是受到父亲的弟弟,也就是叔叔的影响,才会对牵牛花产生兴趣。看到他让很多变种牵牛花开花后,我也想自己动手种。有一次,叔叔对我说,可以种任何花,但千万别追求黄色牵牛花。我问了他原因,他说那是梦幻花。”“梦幻花?”“就是梦幻的花,一旦追求,就会自取灭亡。”田原用淡淡的语气说道,苍太却感到背脊发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田原突然露出柔和的表情。“这应该只是迷信而已。总之,既然是已经灭绝的品种,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复活。我和多位牵牛花爱好者持续保持联络,从来没有听说这种事。”“那如果有人违背神明的意旨呢?”听到苍太的问题,田原锁紧眉头,“什么意思?”“运用生化科技,应该可以像蓝玫瑰一样,让黄色牵牛花复活。照片中的花,也可能是用这种方式培育出来的。”他并没有提到“Botanica Enterprise”的名字,因为他还不知道要介的想法。田原突出下唇,沉思了片刻,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不可以再给我看一下刚才那张照片?”梨乃把手机递给他,田原接过手机,仔细端详后,还给了她。“我刚才也说了,不看实物很难了解情况,只是我目前并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会不会是某个机构极机密地进行研究?”田原微微摇晃身体,用鼻子吐了一口气。“我知道有很多研究机构在研究这个课题,但我认为那只是愚蠢的行为。”“为什么?”“这和蓝玫瑰不一样,蓝玫瑰原本并不存在,但我说过很多次,以前曾经有黄色牵牛花,如果让以前的黄色牵牛花复活,或许还情有可原,可是要运用生化科技,硬是要让牵牛花的花瓣变成黄色,那根本是冒牌货。对我来说,是根本没有任何魅力可言的垃圾。”田原的话中充满不耐。回到原来的房间,苍太向田原道谢。他的确学到了不少有关牵牛花的知识。“日后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欢迎再来,而且,我也想知道有关那种花的消息。”“等我们查清楚后,会再来向你报告。”“啊,对了,”当他们鞠躬道别,正准备离去时,田原叫住了他们。打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一份资料,“这是去年年底,在向岛百花园举行的变种牵牛花演讲,演讲上稍微提到了黄色的花,但并不是运用生化科技,而是和西洋种进行交配得到的。虽然多次挑战,只是成果似乎并不理想。”苍太翻开资料,上面有几张照片,拍摄了演讲会中展示的牵牛花,其中有一张是黄色的牵牛花,但正如田原所说的,并不是鲜艳的黄色,而是淡淡的乳黄色。“似乎真的不太容易。”苍太说完后,看向下一张照片,忍不住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那张照片并不是花卉的特写,而是拍摄围在花周围的参加者。有几个男女正在欣赏那盆花,但苍太的眼睛紧盯着角落露出认真眼神的女人。他不知道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又见面了”──那个女人酷似伊庭孝美。2101离开“田原牙科诊所”后,两个人一起走进附近的咖啡店。因为喝饮料并不重要,所以苍太点了两杯普通咖啡。秋山梨乃仔细打量照片后,放在桌子上。那是向田原借来的照片。“的确很像那个键盘手。”“何止是像,根本是同一个人。”“但你认为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们前天晚上才决定要找伊庭孝美,然后,我们因为其他事去见到了牵牛花博士,发现他有那个女人的照片,你不觉得未免太巧了吗?”“但实际上真的发生了这么巧的事,也没办法啊,这就是所谓的共时性。”“共……什么?”“共时性。想要做某件事时,自己周围也发生了和这件事有关的事,这种现象就称为共时性,那是心理学家荣格提出的概念。”梨乃皱起眉头,“怎么突然说这么复杂的事?”“以科学的角度来说,现实生活中确实可能频繁发生这种程度的巧合。问题在于我们有没有察觉到,我前几天在演唱会上看到她,确认了她长大之后的样子。如果没有这个经验,光看这张照片,很可能不会注意到她。如果没有注意到,就等于这个偶然没有发生。不是有人相信梦境的启示吗?事实上曾经做过很多梦,大部份都和现实不符,却只记得和现实一致时的事,说现实和梦境一模一样。这两种情况本质是一样的。”梨乃偏着头说:“我认为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她用指尖拿起照片。“只是有人和她长得很像而已。人的脸从不同角度拍摄时,感觉会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女人,所以才会有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美照。很遗憾,我认为这张照片中的女人不是伊庭孝美。”说完,她把照片放回桌子上。听田原说,他只是不小心拍到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苍太再度看着照片,仍然觉得照片上的人就是伊庭孝美。她看着不算成功的黄色牵牛花的眼神很严肃,中学二年级时的伊庭孝美也曾经有过相同的眼神,当时,他不敢正视她的双眼──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甚至纳闷之前竟然忘了这件事。“不,”苍太小声地说,“应该是她,我相信绝对是她。”“为什么?”“我之前不是曾经告诉你吗?我和她是在入谷的牵牛花市集认识的,她曾经说,那是她家每年的惯例。受到父母的影响,对牵牛花产生兴趣的她,很可能去听牵牛花的演讲。”梨乃可能认为他的分析有理,很不甘愿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吧……也许这种程度的巧合并不算什么。”“不,等一下,如果不只是巧合呢?”梨乃偏着头,“什么意思?”“呃……”苍太用指尖按着双眼的眼睑,这是他专心思考时的习惯,“假设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伊庭孝美,她去参加牵牛花演讲,蒐集有关黄色牵牛花的资料。同时,也假设主动提出想要加入乐团当键盘手的也是伊庭孝美。她的前任键盘手的爷爷,也就是秋山周治先生有可能在栽培黄色牵牛花。”说到这里,他把手从眼睑上拿了下来,抬起头说:“有这么巧的事吗?”梨乃拚命眨着眼睛。“你是说,伊庭孝美的目的是我爷爷的黄色牵牛花,她为了这个目的加入乐团吗?”“比起认为这只是巧合,这样的推论是否更符合逻辑?”两个人默默对望着,梨乃先移开了视线,从身旁的皮包内拿出手机,用熟练的动作操作后,放在耳朵上。电话很快就通了,对方似乎接了电话。“知基吗?是我,梨乃。……我有事想要问你,等一下有空吗?……对,超重要,就是关于那个消失的女人。”02他们在晚上七点抵达横滨车站,一走出车站,梨乃毫不犹豫迈开步伐。“你知道要去哪里吗?”苍太问。“我去过几次。”梨乃回答,“那家 live house 是她最先去的地方,上次不是告诉你,是那家店的老板把她介绍给乐团成员的吗?”“喔……”苍太想起的确曾经听她提过。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一栋老旧的大楼。两个年轻人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前。其中一人是梨乃的表弟,在来这里的路上,苍太得知他叫鸟井知基。另一个人是上次表演时的主唱,本名叫大杉雅哉。“对不起,临时把你们找出来。”梨乃向他们道歉。知基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也很在意她,所以立刻通知了雅哉。”梨乃转头看向雅哉的方向,“你仍然联络不到她吧?”雅哉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没有线索,也无从找起,所以只能等你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