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恶魔吹着笛子来[横沟正史]-21

“那是使椿家名誉扫地的事吗?”  “嗯,也、也许是吧。”  金田一耕助避开美弥子紧迫的视线,干咳了两声。  “那天晚上发生的惨剧到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玉虫伯爵虽受了伤,但是并没有死。”  “那他为什么不叫人来呢?”  菊江大胆地猜测。  “这……叫我怎么说好呢?我想,凶手留下玉虫伯爵,独自走出房间。当然,那个时候,凶手已经把风神和雷神对调了。这时,玉虫伯爵急忙把两扇门关上,还插了门闩、锁上门,又把窗帘拉起来。至于玉虫伯爵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呢?我想可能是被凶手的话吓住了,另一方面,也许他是想理出一个头绪来,所以才……”  金田一耕助瞄了菊江一眼,继续说:  “也许他怕凶手会再回来,所以才把自己锁在这里,但那个时候……”  这时,金田一耕助又走到房门口,把放花瓶的台子移到门口的正中间。  “那时凶手就站在这个台子上,从气窗向房里窥视。”  金田一耕助一边解说,一边假装趴在气窗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我想凶手大概对玉虫伯爵这样说:‘玉虫伯爵,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警官,请你过来一下,记住,你现在是玉虫伯爵喔!”  “啊!好的,好的。”  等等力警官环视屋内,找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放在门口,然后站了上去。  “金田一先生,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了,顺便请你把这扇玻璃窗打开。”  于是等等力警官把两扇玻璃窗向左右拉开,金田一耕助则站在外面的台子上,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凶手和玉虫伯爵就这么隔窗面对面站着。这个气窗非常小,尽管人头伸不进去,但伸手倒是挺容易的,大家还记得吗?那天玉虫伯爵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特别订做的领巾。我想凶手一定是一边在伯爵的耳边说话,一边用手勒住领巾的两端。”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顿了顿说:  “这么一来,玉虫伯爵根本来不及喊救命就断气了。于是凶手用力一推,把玉虫伯爵推下椅子,而玉虫伯爵则一头撞到椅角,因此后脑勺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至此,一桩血淋淋的密室杀人案就这么完成了。”  金田一耕助从台子上跳下来后,菊江忍不住问:  “金田一先生,那么在沙盘上沾着血迹的火焰图案是何时印上去的呢?”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个问题,不禁笑了笑,又习惯性地搔着头说:  “菊江,还是你的头脑好,大家都忽略掉的事,只有你还记得。关于这一点,待会儿我马上会提到。”  金田一耕助把风神像的底部让大家看了一下,毫无疑问的,那上面刻着火焰图案。  之后,金田一耕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与神像底座差不多大小。约两公分厚的木块说;  “这个木块是我做的。当刑警发现风神的时候,它的底部正好缺了一块这样大小的木块,可见当玉虫伯爵遇害的事情被发现时,凶手就把这个木块放在口袋里赶了过来,等门被劈开之后,他又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玉虫伯爵身上时,偷偷盖上血徽章,这就是密室杀人惨剧的第三幕。”  金田一耕助对自己的推测相当满意,但是菊江却颇不以为然:  “凶手先切下一段木块,然后在卜沙卦时把风神、雷神对调,之后又换回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他费这么大劲干吗?还不如直接做个图章更省事呢!”  金田一耕助听菊江这么说,心里更加高兴,忍不住伸手在头上猛搔个不停。  “我的想法是:那天晚上的惨剧很可能是凶手临时起意的。也许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杀人,只是想利用火焰图案、唱片和酷似椿子爵的人来吓吓大家,引起大家的恐慌而已。”  金田一耕助看了菊江一眼,缓缓叹了一口气说:  “但是后来的情况却逼得他不得不进行杀人计划,为了让‘幽灵杀人’事件更耸人听闻,他不能只是杀人,还得弄出一个密室杀人案件,于是凶手就想起了这个木印章。他在杀了玉虫伯爵后,赶紧回到房间切下神像底座的木块。因此当你发现命案时,凶手已经把木块藏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赶来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喔!我明白了。”  执拗的菊江终于被说得心服口服。  “密室杀人的说明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揭开凶手真面目的时刻了。菊江小姐,你应该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菊江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下。  只见人人都面无血色地呆立着,那股悬疑、紧迫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第28章 火焰图案的真象  密室之谜终于解开了,案子也到了应该真相大白的时候。但究竟是谁策划了密室杀人?又是谁接二连三地杀了玉虫伯爵、新宫利彦、秋子,在椿家制造了一起又一起血案,凶手的动机和作案的心态又是什么?  菊江像放连珠炮似的,咄咄逼人地紧追着金田一耕助问。  “嗯这个嘛……”  金田一耕助十分希望时间能就此静止,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从这桩棘手的案子里逃脱开,因为他实在不想提及这桩既凄惨又令人不齿的家族秘密。  凡是对金田一耕助略有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嫉恶如仇的天性,找出凶手的使命感正在驱策着他,让他无法规避这即将到来的一刻。  金田一耕助终于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说道:  “为了要证明我的判断没错,我想再做一个实验。”  等等力管官一听到金田一耕助又要做买验,不觉皱了皱眉,高声问道:  “什么实验?”  “就是昨天秋子夫人究竟在镜子里看到什么。”  “昨天我们不是已经实验过了吗?什么都有不到啊!”  目贺医生像个癩蛤蟆似地斜视着金田一耕助,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  “是呀!但昨天我们的试验不够彻底,今天要更仔细一点。只要知道秋子夫人究竟看到什么,就能立刻破案了。”  等等力警官不明白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那么我们是不是再到客厅去演练一遍?”  “最好这样。”  于是大家默默走进客厅.等等力警官和派驻在椿府的刑警们则尾随在旁,紧盯着这一群人,他们仿佛是看守羊群的牧羊犬,一只也不让羊逃掉。  当然,凶手这时想逃也没那么容易。  金田一耕助来到客厅前,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美弥子。  “美弥子小姐!”  “什么事?”  “你、一彦,还有华子夫人,最好不要进去。”  “为什么?”  美弥子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金田一耕助。  “我事后再告诉你原因。”  “金田一先生,我不能同意!”  美弥子立刻一口回绝了,同时还义正辞严地对金田一耕助说:  “我有权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不但要进去,而且舅妈和一彦也要一起进去。”  说完,她看到金田一耕助一脸为难的神情,马上放缓语气,拉起金田一耕助的手臂,哀求着:  “金田一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一定怕我们听到实情后,会承受不住打击。请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无论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金田一耕助还想再说些什么,美弥子急急忙忙地堵住他的话头:  “金田一先生,难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母亲吗?再说是我请你来调查案件的呀!”  美弥子说完,不理会金田一耕助尴尬的神情,马上回头对一彦及华子说:  “舅妈、一彦,我们进去吧!”  金田一耕助这时也不便再阻拦,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客厅。  由于这一场小小的争执,金田一耕助是最后一个进入客厅的。  此时客厅仿佛成了羊圈,大家成了羊圈中的羊,在等等力警官严厉的注视下,不安地互相偷望着。  金田一耕助巡视了每个人的表情后,对等等力警官悄悄说了几句话。  等等力警官一听,便抬了抬眉毛。  “但是万—……”  “只要他们在门外和窗边严加看守,绝对没问题的。”  等等力警官只好挥挥手,这些刑警们立刻走出厅外。金田一耕助则叫住其中一位刑警,低声交代了几句话,并向华子夫人挥挥手。  华子也被叫到一旁,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刑警就出去了。不久,他又端着一个银盘进来,银盘里放着一瓶威士忌和几个杯子。  金田一耕助接过银盘,并叫刑警退下,然后,他把门紧紧关上,转身对着大家说:  “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了;这扇门非常坚固结实,我们在这里谈话,外面应该听不到才对。”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金田一先生,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快点吩咐好不好!”  目贺医生没好气地说道。  “好的,目贺医生,你一定得多喝几杯,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像昨天秋子夫人看到恶魔时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把银盘放在桌子中央,再把酒倒进杯子里。  “请用!”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目贺医生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并拿起酒杯,对着一彦和三岛东太郎说:  “一彦、东太郎,别客气,尽管喝!说不定这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杯酒呢!”  一彦虽有点迟疑,但还是拿起酒杯喝了;而三岛东太郎则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斜着眼间目贺医生:  “医生,昨天我到底喝了几杯?”  “大概有五六杯吧!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喝呢!”  “是吗?那么我就……”  三岛东太郎不停地倒酒,连续喝了五六杯。  很快,他的脸上出现红晕,额上也渗出点点汗珠了。  “昨天秋子夫人尖叫的时候,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啊!好了。”  金田一耕助哑着嗓音说:  “请大家各自照昨天的位置站好。对了,目贺医生,昨天你不是没穿上衣吗?”  目贺医生狠狠瞪了金田一耕助一眼,然后三两下把上衣脱了,并转身站在镶着镜子的屏风前。  一彦也在略微迟疑后把上衣脱了;三岛东太郎则走到窗户边,若无其事地脱掉上衣。  金田一耕助闭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三个赤膊的男人。  等等力警官和女人们则满脸狐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只见他慢慢走到房间中央,并坐在昨天秋子坐过的那张沙发上。  金田一耕助再度闭起双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睁开眼睛,一边看着目贺医生背后的那面镜子,一边调整身体的位置。  “警官,你过来看看这面镜子,这就是昨天秋子夫人看到的景象……”  金田一耕助像要哭出来似的,对着等等力警官低声说道。  “不用麻烦了,金田一先生。”  三岛东太郎突然开口说。  不知为什么,三岛东太郎竟然是一副愉快、兴奋的样子,仿佛等会儿就要出门去郊游似的。  “还是我站在镜子前面让大家看个够吧!”  说完,三岛东太郎便大大方方地站在房间中央,背朝着大家,略微弯了一下身体。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像中了魔咒般,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等等力警官吹出一声口哨,就连原本满不在乎的目贺医生也吓得眼珠几乎要迸出来,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  华子和一彦脸色惨白;菊江则张着嘴、睁大眼睛;信乃也不敢相信地猛揉双眼,只有美弥子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三岛东太郎慢慢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没错,在椿子爵的记事本中所记载的那个符号,就是指我身上的这块胎记。”  “这么说你是……”  华子望着三岛东太郎,几度欲言又止。  三岛东太郎强颜欢笑地对华子点点头。  “是的,夫人,我是你先生的私生子。一彦。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彦难堪地把脸转向窗外,一语不发。  “是你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等等力警官严厉地喝问;三岛东太郎仍一点也不回避地说:  “是的,警官。啊!请等一下,等一下再叫人进来。金田一先生,你太多虑了,我已经作好束手就擒的准备,请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只好讪讪地站在门边,以防备三岛东太郎临时改变主意,企图逃走。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我一定会好好安置你的。”  华子如泣如诉他说着;三岛东太郎则无奈地摇摇头。  “夫人,谢谢你的好意,但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先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不是人!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无耻的畜生了,他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三岛东太郎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强烈的憎恨表情,但很快又恢复到刚才的神态。  “金田一先生,我可以再喝杯酒吗?”  他不等金田一耕协同意,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美弥子严厉地问道:  “东太郎,尽管我非常同意你对舅舅的批评,也不在乎你杀了他,但是你为什么要杀害我母亲呢?她那么无辜、那么可怜,你为什么……”  这时,三岛东太郎突然把手放在美弥子的肩上。  “东太郎!”  金田一耕助赶紧出声阻止。  三岛东太郎和金田一耕助四目相望,等等力警官则双手握拳,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出手逮捕他的样子。现场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一会儿,三岛东太郎才低声说:  “金田一先生,请原谅我!美弥子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其实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喊她一声‘妹妹’!”  “妹妹?”  美弥子一脸惊疑,完全搞不清楚三岛东太郎究竟在说些什么。  “是呀!美弥子,我就是新宫利彦和他的亲妹妹——也就是你母亲乱伦生下的儿子。”第29章 恶魔终于现身  我的本名是河村治雄,从去年起以三岛东太郎的假名住进椿英辅子爵家。  为了避免案发后连累他人,我决定先写下这份供词,以便说明事件的真相。  一切终于结束了。  是我把舅公、父亲杀死的,我甚至连杀害母亲的计划都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现在母亲还没有死,但是我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不会出错,所以我写这份供词也绝不会言之过早。  我十分痛恨舅公和父亲,坦白说,当我杀了他们之后,心中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有如释重负的快感。  此刻,虽然我已将杀害母亲的计划准备妥当了,但是,心里仍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我绝不是担心杀害母亲的计划会失败才写下这份供词;我也不希望有人发现这份供词后来阻止我的杀人计划。  毕竟母亲实在非死不可!像她这样的人如果继续活在人间,无论对她自己或对美弥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啊!可怜的美弥子!  我想,我这份供词就写给美弥子吧!虽然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对于美弥子这样纯洁的少女来说,实在是个相当沉重的打击,但是美弥子,你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的。  在招认这些血腥、恐怖的犯罪过程之前,我必须先介绍一下自己。  从户籍上看来,我是住在神户市的河村辰五郎——也就是园艺师植辰(当地的人都这么称呼他)和他续弦妻子春子的孩子。  但从我稍微懂事起,我就知道河村辰五即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当时我名义上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名叫春子的女人已经过世了,所以辰五即便带着他年轻貌美的小老婆在神户的板宿区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之后辰五郎又不断换了好几个女人,我记不得她们的名字,不过,我仿佛记得其中有一个叫阿胜的女人,对我算是还不错。  但阿胜也和辰五郎的其他女人一样,对于我的身世并不清楚。辰五郎当然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我曾多次恳求他,请他告诉我谁是我的亲生父母。  然而辰五郎每次都笑得很奇怪(啊!我现在终于明白那笑容的真正含义了),有时他会说: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有时他还会一脸暧昧地笑着说:“  “如果你知道得太多,可能会活不下去,所以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只要好好感激我这个养父就行了。”  如果我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就会大发雷霆,乱丢东西。搞得我不敢多问,几次下来只好死了这条心。  老实说,我和辰五郎之间相处得并不融洽,也没有所谓的父子之情。  由于辰五郎不断换女人,他当然觉得我很碍眼,同时他更希望我能早早自力更生,早早在他的面前消失,因此小学一毕业,我就心甘情愿地到神户的有钱人家里打杂工了。  我在神户时,白天打来工,晚上到夜校念书。十九岁高中毕业的时候,到一家德国贸易公司做事,并学会了打字。  那段时间里惟一让我感到开心的事,就是到阿驹母女那里去玩。  那时,阿驹和小夜子住在长屋区。阿驹的丈夫阿源早就过世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只知道阿驹靠替人做些家庭代工糊口,而小夜子则在电影院做服务生。  尽管阿驹和我在户籍上是姐弟,但是她们母女俩都知道,我们其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当时阿驹也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世。  她是偶然间才发现我真正的身份的。  刚才我已经提过,从小我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只有到阿驹那里才会感到安心自在,而阿驹母女也非常同情我,对我特别照顾。  在我二十岁那年的夏天,有一次参加公司的庆祝会时,被同事灌得大醉,宴会结束后,我到了阿驹那里。  因为天热再加上喝醉酒的关系,我全身都湿透了,阿驹立刻叫小夜子拿水过来,要我先冲个澡。当我正要舀水往身上冲的时候,小夜子突然惊叫了一声:  “治雄背上有个奇怪的胎记哟!”  这个胎记平常是潜隐在皮肤下面,几乎看不出来,但只要一泡热水澡,或者一流汗,它就会清楚地浮现在皮肤上。  等我冲完澡回到客厅时,才发现阿驹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当时我万万没料到她的不快竟然和这块胎记有关。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强暴她、让她怀了小夜子的男人,也有和我相同的胎记。阿驹为了查出我的身世,还亲自去板宿找辰五郎,在她严厉地逼问下,终于得到了答案。  自此,阿驹对我越来越冷淡,后来更是百般阻挠我和小夜子的感情。  当时我一直以为阿驹认为我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根本不配做她的女婿,我也曾经用很多恶毒的话讽刺她,但她宁可受辱也不肯说出真相。  后来阿驹为了拆散我和小皮子,还特地把小夜子送到川崎造船厂当女工。昭和十九年春天,因为战争的关系我被强制疏散到乡下去,这时,我反而更容易见到小夜子了。  我发誓,我是真心爱小夜子;而且我也知道小夜子是爱我的。我们俩同病相怜,都有着身世之痛。  当时,我有可能很快被征召入伍,所以我们急于想在彼此身上留下一些刻骨铭心的纪念,因此我们终于有了夫妻之实。  不久,我果真被征召入伍了。临行前我们私底下讲好,只要我能活着回来,就马上结婚。  昭和二十一年五月,我平安归来,在返乡的路上,我一心只想知道小夜子的下落。  我到处打听,终于在辰五郎的小老婆阿玉那里获得小夜子的消息。  原来小夜子在我入伍不久后就自杀了,而且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  但我搞不懂她怎么狠得下心,带着自己的骨肉一起走上黄泉路呢?  阿玉也不清楚详情,因此叫我亲自到淡路岛问阿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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