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无·作祟之物-23

“正确地说是在那之后——和斧高君讨论案情的时候,她不小心说道,在长寿郎氏的头上弄’那种小花样‘,是罪犯稚气的表现。在纮弍少爷遇害案中,大江田队长曾严令不许向外界公开现场见到的特异情形,所以就算高屋敷巡警说过人头放在祭坛上,应该也没透露更多内容,即使是对斧高君。然则兰子小姐为何知道长寿郎氏的头上被做过手脚呢?”“那时斧高没觉得奇怪吗?”“可能他以为说的一直是长寿郎氏的头被放在祭坛上这件事。但是,用’小花样‘来表述把人头放上去的单纯行为,不是很奇怪吗?”“只因多此一举的表演,结果露出了破绽啊。”“不,把人头的切面按在蚕箔上,不让它倒下的小伎俩,决不是多此一举。”“有什么意义吗?”“兰子小姐归还长寿郎氏的头,是为了解决斧高君的继承人问题。但是,如果葬礼还没办完,她决不会采取那样的行动。因为一旦检查马头观音祠里发现的无头尸和长寿郎氏的头,就会发现两个切面并不吻合。”“所以……”“为以防万一,她把头压在蚕箔的竹网眼上,破坏了切面。”“有时考虑得极为周详,有时却相当缺乏防范意识,在一个人身上能同时看到两种情形呢。”“正如你刚才所言,对方是斧高君的话她就会比较大意,或者说,面对旁人时的那份紧张自然而然就会松弛下来吧。”见对话似乎已告一段落,在刀城先生客套前,我站起身从桌边转过,向煤气灶走去:“我去沏新茶,请您稍作休息。”“好,多谢。对了,这边是书房吗?”刀城先生走到没关门的房间前,略显顾虑但还是探头看了一眼内部。“啊,里面见不得人……”“哪里哪里,不是收拾得很整洁吗?都说小说家的书房再怎么整都是一个乱字,真是佩服之极。”“刀城先生还是经常在旅途中写作?”“是啊,所以不管在哪里,只要有纸和笔,我就能凑合着写写。”“呵,真厉害。”“不不,只是习惯了而已。”没多久,我们啜着冒热气的新茶,再度隔桌相坐。短暂的沉默后,就像对话从未中断过似地,刀城先生开了口:“当时暗地里有传言,说一枝夫人身体不佳,所以也有比体弱多病的弟弟更早去世的可能性——”“啊啊,是有这么回事。”“我想一守家那三个人可能是打算把双胞胎的秘密,至少保留到一枝夫人去世为止吧。想必他们也一直在劝慰长寿郎氏,熬到那时就好了。”“二守婆婆……不,富堂翁也是。虽然这话有点过分,但我是觉得,这两位如果早点过世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凶杀案了。”“是……我也有同感。”“对了——”话到中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以至于刀城先生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我,让我有点慌乱。不过我还是勉强续道,“这么说起来,案后古里毬子小姐一直以江川兰子氏的身份,活跃在文坛上……”“嗯,正是,我们所熟知的’创作过多部本格推理名作‘的本格推理作家江川兰子氏,已经是古里毬子了。不过命案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所以早就过了追诉期。”“但是,话……毕竟不能那么说……那位兰子小姐应该受到社会制裁,或者说……”“是啊,如果她是真凶的话——”“……”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刀城先生的措辞分明就像在说古里毬子小姐不是罪犯,“这、这是怎么回事?”“直接也好间接也好,一年来,江川兰子小姐是否联络过你?”刀城先生反倒问了我一句。“没、没有……完全没有任何联络。如果出版社接到她的联络,一定会通知我吧。”“那么,你不觉得奇怪吗?江川兰子小姐在她去年出版的随笔集《昔日幻想逍遥》中提到了《迷宫草子》。换言之,她知道这本杂志的存在。即便没在作品中提及,我也不认为她会对《迷宫草子》这样的杂志毫不关心。”“您的意思是,她正在读连载……”“我敢说可能性极高。然而她丝毫没有和你接触的迹象,如果她本人就是真凶,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因为最糟糕的情形,就是真相在杂志上被揭晓……是吧?”“是,考虑到罪犯的心理,我觉得这真是极不自然。”“也、也就是说……真、真凶另有其人……?”看到先生徐徐点头,我不由得震惊莫名,“凶手究、究竟是谁?”“斧高君。”幕间(四)“斧、斧、斧高……”意外过度的人名,真是令我瞠目结舌,“再怎么说……这、这也不可能吧。”“二见巡查长曾对十三夜参礼事件进行过解释——”面对心慌意乱的我,刀城言耶先生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如果在推定妃女子小姐落井的时段内,谁也没进过山,那就是意外事故。而无头女和人在荣螺塔上消失等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现象,是斧高君的谎话。”“没、没错……我认为这很符合二见巡查长一贯的思维方式,但是……”“他把难以解释的现象全部归结为长寿郎氏和斧高君的幻听、梦和幻觉。”“嗯……”“看起来的确有点武断,但也可以说解释得合理之极。”“请等一下,难道刀城先生打算完全抛弃自己先前洋洋洒洒所做的推理吗?”“不,不是。以藏田婆婆互换双胞胎性别这一咒术为发端的十三夜参礼事件中,两人恢复原先的性别后转眼又进行了一次互换,这一点我想不会错。而且我确信在十年后发生的媛首山连环杀人案中,也确实上演了双重替换剧。只是——”“您的意思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古里毬子小姐而是斧高——”“十三夜参礼事件也是,我是说,杀害真长寿郎的人也是他。”“连那也……”“如果毬子姑娘不是凶手,那么究竟是谁可能做下那些案子?怎么想,脑中都会浮现斧高的名字。这样一来,就必须重新审视过去的事件——”“咦?斧高不是最先被排除在外了吗……”“为什么?”“您还问我为什么……正如刀城先生您读到的,从他的言行看,就知道作案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不管哪桩案子,不是么?”“是啊,从我读过的文章内容来看,确实如您所言。但是,那不是小说吗?”“……”“的确,案件负责人高屋敷巡警记录的资料,其妻高屋敷妙子夫人从丈夫处得知的信息,还有从置身于案件旋涡中的斧高君处听到的故事,是构成文章的基础,但依然无法改变那是一篇小说的事实。”“刀城先生的意思是,文中有不实之言——”“不,我一点也不认为作者故意做了虚假叙述。”“既然如此——”“换个说法吧,我的意思是,用什么来保证构成小说写作基础的资料里、尤其是证词里完全没有谎言呢——”“……”“当然也不会都是作伪,因为影响较大的言行没那么好隐瞒。就算说谎,也可能被轻易揭穿。”“但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要怎样——”“是,不可能区分。但我认为高屋敷元巡警的言行可以全部采信。”“这个嘛……对我来说理所当然,不过要证明我丈夫没有说谎——”“嗯,无法证明。然而想想当初作者想要撰写文章的动机,就不妨判定高屋敷巡警的资料没什么问题吧。而且,从作案动机方面来看,我也不认为他和本案有什么关联,也就没有理由故意留下虚假资料。再说我也看不出作者在以此为基础创作的小说里故意进行虚假叙述的必然性。”“您能这么说,真是……好吧,就算只信我丈夫的资料,我们究竟又能从中明白什么?”“能明白一个事实:案发当时,关于媛首山状况的叙述真实可信。”“是指处于密室的状态吗……”“是。仅仅根据这一点进行考虑,就能发现斧高君有充分的机会。”“请、请等一下,如果害死真长寿郎少爷的是斧高,就意味着他已发现双胞胎的秘密……”“没错。不过斧高君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为难,对吧?因为他喜欢女长寿郎。从他后来被兰子小姐即毬子姑娘所吸引来看,就不能断定他对男人有兴趣。心上人是男性一直让他很烦恼,所以一旦得知对方是女性,他反倒会放下心来吧。”“那么他杀害真长寿郎少爷的动机呢?”“独占欲。长寿郎(女)处处显出对妃女子(男)的关心,让斧高君颇为嫉妒。于是他想’假如妃女子小姐不在,或许长寿郎少爷还会更偏向自己‘。你可能认为我一味选用了文中对自己观点有利的叙述部分吧,其实不然,因为心理层面上的东西,和作案时罪犯的举动——这种物理层面上的事情毫无关系。”“但是,当时只有六岁的斧高把十三岁的真长寿郎少爷推下井,那才叫不可能呢。”“不,正因为是六岁所以有可能。”“究竟怎样才能做到?”“趁真长寿郎少爷试图从井中打水时,抱住他的双脚抬起来,拿自己的头一顶他的腰就行。因为个子矮,所以这方法相当有效吧。”“然后……”“真正的妃女子小姐发现了哥哥的尸体,她再度恢复为长寿郎氏。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凶手是斧高。这就是真相。”我陷入了沉思。不过,我意识到,假如把斧高视为真凶,那么首无及妃女子消失的不可思议现象确实会变得一清二楚,一切都能得到完美解释:“您是想说媛首山一案中斧高也有机会?”“他说他在北鸟居口通往境内的参道上来回走动,却没有一个目击者。而高屋敷巡警和他会合是在他进山约一小时后。也许在这期间,他从外面窥探婚舍,探明古里毬子姑娘在中婚舍就闯了进去。文中提过,白昼时境内和夜里不同,很吵,所以只要蹑手蹑脚,踩在玉砂利上发出的声音就不会太响亮,也不会被婚舍里的三人发觉。”“动机是嫉妒……吗?”“如果真是如此,就说明斧高君已发现长寿郎氏是同性恋,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何时得知的。根据长寿郎氏和毬子姑娘在婚舍集会前的书信往来判断,斧高君也发觉长寿郎氏打算选择她。总之他闯进了相亲现场,所以如你所说动机是嫉妒——而且应该是被不计后果、迷失本性的疯狂情绪所驱使了。”“这是因为毬子小姐也在场吧。既然如此,毬子小姐为什么不去劝阻呢……”“一定试过劝阻。但她被斧高君猛力推倒,一头撞上了柱子,暂时性地晕了过去。”“啊?柱上的痕迹是毬子小姐撞的?”“就算后脑起了个肿包,只要冒充成兰子小姐,就可以用软帽遮住。”“那长寿郎少爷呢?”“斧高君从北守派出所的架子上,拿来本属二见巡查长所有的那根特殊警棍打了他。”“的确,斧高对那根警棍非常感兴趣。而且如果是他,就能自由出入派出所……”“后面的计划,准是苏醒过来的毬子姑娘明白发生的一切后,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她在脑中飞快地设计了一石二鸟的剧本,既能拯救斧高君,同时又能让她当上作家。”“杀害江川兰子氏的是……”“实际行动的还是斧高君吧。正因为毬子姑娘没有动手杀人,所以兰子小姐才会对文章采取静观其变的姿态,这样也就能理解她为什么完全不来接触你。”“纮弍先生被害时斧高的不在场证明,是兰子小姐的伪证啊。”“而且是毫不牵强自然之极的证词。”“那又为什么要把一度带走的长寿郎少爷的头还回去呢?”“虽然斩首是为了混淆身分,然而人头本身或许对斧高君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昭和七年在名古屋发生的无头女命案那样。不过,为了彻底解决一守家的继承人问题,应该是兰子小姐说服斧高君归还的吧。她理解斧高君真心喜欢长寿郎,又考虑到斧高君的身世秘密,于是做出判断,认为他还是继承一守家比较好。”“但斧高却离开了一守家……啊,您觉得他也在看连载吗?”“嗯……怎么说好呢,虽然不像分析兰子小姐一样确信,不过,既然他那里没有任何联络,也许该视为他全然不知吧。”“……”我把视线从刀城先生身上移开,微微垂下头,再次陷入了沉思。把我的样子看在眼里的先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我开口之前他始终保持着沉默,显然正在耐心地静静等候。“您认为哪种结尾方式好?”没多久,我就开口问道。先生却侧头不语。“以作者患病为由就这样中止连载;或者就说真相不明不做解答结束连载;或者坚持下去,创作一个推理小说式的结尾以飨读者;或者索性公布刀城言耶先生的推理,指明凶手是斧高,再等他来联络——如果是刀城先生您,会选哪一种?”“怎么说呢……”刀城先生露出微微困扰的表情,但随即神色一正,“如果是我的话,以上方案都不会采用。”“为什么?”“当然了,因为真凶是你。”尾声“您、您说什么……我、我是真凶?这、这真是岂有此理……您看,十三夜参礼也好、婚舍集会也好,媛首山都处于完全密室状态不是吗?再怎么想,我都绝对不可能作案啊。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动机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我在本文《前言》的最后部分,也特地声明过,这种怀疑’完全错误且徒劳无益‘。啊……或者您要说,一切都是小说所以撒什么谎都有可能吗?但如果是这样,您说作者不惜做虚假叙述也要撰写文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吗?”我情不自禁地问了一连串问题。刀城言耶先生则轻轻摇着头:“《前言》的叙述中毫无谎言。”“啊……”“也就是说,作者完全没有进行虚假叙述。不,可以说整篇文章都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作者绝对没有故意说谎。”“既、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是真凶……”“确实不可能吧,如果你确实是高屋敷妙子的话。”“……”“媛之森妙元女士即高屋敷妙子夫人执笔的部分,应该是从《前言》的’面对纯白稿纸的这一刻‘到《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不过,只有罪犯的名字被挑明,几乎无人涉及具体的作案方法。换言之,谜团依旧——‘为止吧。而紧跟的那句’很抱歉,无论如何执笔都让我痛苦不已‘之后的文章,则是您代替真正的作者所写。没错,就是江川兰子女士您代为执笔——不,是不是称一声古里毬子女士比较好呢?”“什、什么啊……开、开玩笑也要有限度……”“高屋敷夫人感到脚踝和手腕不适,读者也来信诉说有相同的症状,于是你利用这一点,假装弄伤了右手腕,想以此掩饰原稿的笔迹。当然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代替高屋敷夫人写下去,把这篇文章的结局设为悬案未决。”“太荒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耕作后院是真话,您要是说我在撒谎,不妨就去看一看,如果只是为搪塞出版社而借口说弄伤了右手腕,也没必要真去耕作吧。”“那你为什么要去耕作呢?”“为什么?就像文章里提到的那样,为了转换心情,早早把种子——”“播下去吗?即使你撰写原稿明明是在隆冬一月?”“……”“就算手边没有那本刊登《第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迷宫草子》,我也知道那部分原稿是一月写的。因为撰写《前言》是在十一月,而最初就已明言,以后会一次连载两章——也包括单设《幕间》的情况,从执笔到和读者见面,之间会有两个月延迟。这样一算,自然就能确定各章节的执笔撰写时期。”“这个嘛……我只是有点糊涂,并不能证明我没耕作过后院,不是吗?您要是去看看,一切不言自明。因为我确实在后院耕作过嘛。还有别的理由需要我特意费那么大的工夫吗?”“不,你有。”“……”“为了让真正的高屋敷妙子夫人完全消失,你就需要挖开后院的地面,不,应该说你必须挖一个和尸体尺寸相合的洞才行。”“……”“高屋敷妙子夫人回到媛首村后,把深夜写作的习惯彻底改为白昼写作了。换言之,她过着日出而作打开稿纸、日落而息搁笔休憩的日子。”“是、是这样。”“我来拜访的那天,你也和平常一样吗?”“嗯,当然,没什么变化。”“不过,为了转换心情,再加上有点糊涂,于是你去后院开始耕作了,但很快就弄伤了右手腕所以只好作罢——你是不是想这么说?”“没错,这没什么不对劲吧?”“对啦,上次拜访时我中途就回去了,你可知道为什么?”“啊?您究竟在说什么……’现在是杂志连载,所以在这里断章比较好吧‘,不是刀城先生您自己说的吗?”“嗯,但是我还有个脾气,一旦开始解析案情,不进行到最后我就不会痛快——至少那种不上不下、故弄玄虚又在中途罢手的事,我并不常做。”“……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了在《迷宫草子》上读到你应该会续写下去的《第二十三章来自读者投稿的推理》的内容,那时只能回去了。”“……”“我是在那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到访的。当时《第二十三章》换算成四百字稿纸的话也只写了六页不到,这一点只要读过这一章就能明白。文章内容是以作者的第一人称,诉说了脖子、手腕、脚踝不适等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事。如果一个职业作家日出而作打开稿纸,那么应该能在上午就十分从容地写完。而你却在两点半时写下了那些内容。你说你在后院劳作时弄伤了手腕,所以很快就罢手不干了。那么,没有花费在撰写原稿上的时间,究竟被用在了何处?”“……”“古里毬子女士?不,还是叫你江川兰子女士可以吗?或者,你还想扮演高屋敷妙子夫人?拘泥于这最后一次替换吗?”“你是在算计我呢,刀城言耶——”我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而他却浮现了无辜的表情,十分可恨。“说得真难听,我只是想公平相待罢了。”“瞪眼说瞎话,你一直彻底把我当成高屋敷妙子对待。”“但是,我没有对你称呼过一次’高屋敷夫人‘或’媛之森女士‘。”“……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最初起疑心是在玄关。”“骗、骗鬼啊!难道你想说你一看我的脸就恍然大悟了?”此情此景还要装腔作势的刀城,让我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不,我决不是随便一说。如果读过之前的原稿,就能真切体会到,高屋敷夫人确实对身体的不适产生了恐惧。所以我认为,她立刻向我吐露不安之情才是最自然的态度。”“那么,不是没问题吗?”“然而,之前我明确说过’也许是我多事,但我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对案件做了整理‘。如果是高屋敷夫人的话,抱着不行也没什么的心态姑且一听,也是极为自然的态度,对吧?”“暗暗想着赶你走,结果显出了不自然吗?”“嗯,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而’有点奇怪‘变成’着实奇怪‘,则是在你沏茶的时候。”“啊……”“为了找茶叶,你在碗橱里到处乱翻。就像在别人家里找东西似的。”“原来如此……”“而且,当我问你要纸时,你又把书房里里外外找了一边,好不容易才拿了笔记本给我。”“那也是你……”“慎重起见,先前我窥探过书房,里面收拾得非常整洁。这间客厅也是。居住在这个家的人,竟然会不知道茶叶和笔记本放在哪里,怎么想都不至于啊。”“一个男人,却总是去关注那种小细节,嘿……”“顺便说一句,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些项目,我放在包里的笔记本上也有噢,内容一模一样。”“什么……”“我明确告诉过你,我用自己的方式对案件做了整理,还说如果最后不把所有的谜和问题写下来,就无法思考下去。你看,我很公平不是吗?”真是个讨厌的男人。说着那样的话,却丝毫没有显露得意之色,这反而令我无比恼火。“为了进一步观望,抑或是为了抓住确凿证据,你打算读《第二十三章》的内容,于是就在那时回去了对吧?”“是,我非常感兴趣,想知道你会如何在原稿上弄虚作假。因为顺利的话,你也许会在这里露出破绽。”“可恶……”“后面就都是细枝末节了。你说不太清楚秘守家没落的详情,只有古里家延续至今反倒十分兴旺的事却说得斩钉截铁,这是因为你毕竟在关注自己的家族吧。另外,当我指出江川兰子氏是男性,而你还未接受这一解释的时候,问过’您说兰子曾是男性,有什么证据吗‘,在兰子身上你用了过去时。还有你坚持,毬子姑娘杀害兰子氏的动机决不只是为了穿他的衣服冒充他,让人觉得你似乎特别在乎这一点,所以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件一件都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却积少成多啊。”“况且,从高屋敷妙子夫人的年纪来看,你这人也未免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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