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您不对,夫人。我同意,这场婚姻不会合适。但我能做什么?”“您该做些事。”波洛慢慢地摇着头。“是的,是的,您得帮助我。”“夫人,我恐怕没有什么办法可行。我得说,您儿子不会听任何反对那位女士的话。另外,我不认为能有多少反对她的话可说。我想要从她的过去发掘出什么不名誉的资料,恐怕不好办,因为她一直——我们得说——很小心的。”“我知道。”公爵夫人沉重地说。“啊!您在这方面一定已经调查过了。”在他热切的目光下,她有一点脸红了。“波洛先生,为了不让我儿子娶她,没有什么我不能做的。”她又着重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她停了停,又接着说。“钱没问题。您要多少报酬,尽管说吧。但是,您必须阻止这桩婚事。您正是担任此项工作的合适人选。”波洛慢慢地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实在爱莫能助——我就会向您解释一下原因的。而且,我也可以对您说,我看不出能有什么办法。我没办法帮助您”爵夫人。如果我给您一些建议,不会认为我无礼吧?”“什么建议。”“别与您儿子作对。他已经达到了自主决定婚姻的年龄。不要因为他的选择不合您的意,就说明您的一定正确。如果有不幸,您就要准备接受不幸。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帮助他。但是千万别逼他反对您。”“您一点也不明白。”她站了起来,嘴唇直发抖。“不是的,公爵夫人,我很理解您。我知道做母亲的心。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明白这个。可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对您说,要有耐性,要坚忍、镇定,并且掩饰住您的感情。现在还有一丝希望,这件事或许可能自动地终止。只是反对只能令您的儿子更固执。”“再见,波洛先生。”她冷冷地说道,“我很失望。”“夫人,我感到无限地抱歉,我无法帮您忙。我的位置很难做。您知道,埃奇韦尔夫人已经向我请教过了。”“唤,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您是在对方的阵营里。毫无疑问,这说明了为什么埃奇韦尔夫人还没有因杀夫而被捕。”“怎么说呢?公爵夫人。”“我认为您已经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她为什么还没被捕?她那天晚上在那里的。有人看见她进了那房子——走进他的书房。没有别人接近过他,而他死了。她却还没被捕!我们的警方真是彻头彻尾地腐化了。”她用颤抖的手将围巾围住脖子,然后,只是微微一点头,便大模大样地走出房门。“噢!”我说,“真是一位悍妇。不过我敬佩她。你呢?”“就因为她想将字宙按她的意志调整吗?”“可是,她只是一心惦念着儿子的幸福。”波洛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黑斯廷斯,你认为默顿公爵要娶简·威尔金森真是件坏事吗?”“怎么,你认为她真的爱他?”“很可能不是。十有八九不是。但她很爱他的地位。她会小心地扮演她的角色。她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士,也很有野心。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公爵要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也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他可能找到的小姐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嫁给她,但有谁会理会呢?”“是这样的。但是——”“假设他娶了一位极爱他的女孩,那么这婚姻就大有好处吗?我却常常这样想:如果一个人娶了一位极爱他的女人是一种不幸。她会爱吃醋,让他显得滑稽可笑,因为她会迫使丈夫将整个的时间与精力放在她身上。啊!这可不是满坛的攻瑰啊。”“波洛,”我说道,“你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愤世嫉俗者。”“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想罢了。你知道,其实我是站在好母亲那一边的。”我听到他将那位跋扈的公爵夫人形容成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波洛却依然很正经的样子。“你不该笑的。这一切都是很重要的一所有这一切。我得好好想想。”“我不明白在这件事上,你能做什么。”我说道。波洛没理我。“黑斯廷斯,你注意到了吗?公爵夫人消息很灵通的。她的报复心有多大?所有不利于简的证据,她都知道。”“这对原告有利,对被告是不利的。”我笑着说。“她是怎么知道的呢?”“简告诉公爵,公爵再告诉她。”我提出这样的假设。“是的,那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电话铃声大作,我赶紧去接。我听着只有说“是”的份儿。最后,我放下听筒,兴高采烈地与波洛说:“是贾普。首先,你还是照例。很了不起”第二,他收到了由美国打来的电报;第三,他已经找到了那位出租车司机了;第四,你想不想过去,听听出租车司机怎么说?第五,又是说你真了不起。他说他一直相信,当你说起有幕后指使,是很正确的。我却没对他说,我们刚刚有位客人说警方已经腐化了。”“贾普最终还是相信了。”波洛小声地说,“真是奇怪,我正打算假定另一种情形,偏偏那个幕后指使又被证实了。”“什么假定?”“假定杀人动机也许和埃奇韦尔男爵本人毫无关系。现在你可以想象有另一个恨简·威尔金森的人,这个人恨她恨得非叫她上绞刑架不可。这可是一个可能的假设呢。”他叹了口气一然后站起来说,“来吧,黑斯廷斯,让我们听听贾普要说什么。” 第廿章 出租车司机 贾普正在那里询问一个老头。那人乱糟糟的胡子,戴着副眼镜。他说话有一种自悲自叹的调子。“啊!你们来了。”贾普说道,“一切进展顺利。这人一—他叫乔布森——六月二十九日晚曾在长田那个地方拉过两个人。”“是的,”乔布森沙哑着嗓子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夜晚。月亮很亮。那位年轻女士和先生在地铁站附近叫住我。″“他们穿着晚礼服吗?”“是的,那位绅士穿着白背心,小姐穿着白衣服,上面绣着鸟的图案。我想是从皇家歌剧院出来的。”“那是什么时侯?”“十一点以后。”“好,那么,以后怎样?”“他们叫我开到摄政门——他们告诉我那个门,还叫我快一些。人们总爱那么说。就好像你愿意慢似的。其实,我们开车的,谁不想越早开到地方越好,好有别的活。人们从下那么想。可是,也要注意啊”一出事,们又要怪我们太快,冒险了。”“别说了,贾普不耐烦地说,这次没什么车祸,吗?”“没——没有。”老头仿佛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似的,其实,没有车祸。那么,开到摄政门,间没超过七分钟。那位先生敲了敲玻璃,就停了下来。是8号门牌。那先生和小姐下车以后,生站在那儿不动,且也叫我照办。那位小姐穿过马路,着房子往回走。那位先生停在车边,人行道上,对着我,朝着她望着,手放在农袋里。大约过了五分钟,听见他说什么话——好像是低声叫什么,后他也走了。我盯着他,为我可不想被人赖账。以前有过这种事,以我得留神他。他走上其中一幢房子的台阶,了门。”“他将门推开了吗?”“没有,他有一把钥匙。”“那房子是多少号?”“大概是17号,或是19号。他为什么叫我在这里不动呢?我也很奇怪。所以,我一直盯着他们。五分钟以后,他与那位女士一起出来了。他们上了我的车子,叫我开回科文特加登。他们等车子快到的时候,便让我停下,付了车钱。我得承认,他们很大方。我还以为他们会赖账呢,这年头到处有麻烦。”“对呀!”贾普说,“现在,你要仔细看看这些照片,看那位小姐是不是在里面。”他拿出五六张样式大小相似的照片。我从他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就是她。”乔布森说着,肯定地指着杰拉尔丁。马什穿着晚礼服的照片。“你能确定吗?”“能确定。尽管她面色苍白,但皮肤很黑。”“那么,那位男士呢?”贾普又把另一些照片拿给他看。他用心地看着那些照片,接着摇了摇头。“唔,我不敢说一一不是很肯定。这里面有两个人有点像他。”在那些照片中,有一个是罗纳德。马什的,但乔布森没有挑出来,他所指的那两个人都不是与马什同型的。于是乔布森走了,贾普将照片扔到桌上。“很好了。真希望我们能更清楚地把小男爵认出来。这一张是七八年以前照的。我只找到了这么一张。是的。我真希望有个更清晰的认证,尽管这案子已经相当明确了。以前认为不在现场的证据全部推翻了。波洛先生,都亏你聪明,想到了。”波洛看起来很谦虚。“当我发现她与她的堂兄都在歌剧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在休息时可能在一起。很自然,同他们在一起的人会以为他们根本不会离开剧院。但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足够他们到摄政门来回两趟了。当新男爵再三声明他不在现场的时候。我听着就觉得情形有点不对。”“你真是个会怀疑的家伙,是不是?”贾普很和善地说,“唔,你大概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上,怎么疑心都不过分,新男爵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看看这个。”他拿出一张纸来。“这是从纽约发来的电报。他们已与露西。亚当斯联系过了。信是今早寄到她那里的。她说如不是必要,她是不愿将信的原件交出来的。但是她满口答应让我们派去的警官抄一个副本,然后再拍电报给我们。这就是信的副本,实在是有犯罪嫌疑的。”波洛带着极大的兴趣拿过电报。我从他背后看着电报内容。(以下是伦敦S·w·3玫瑰露大厦,六月二十九日致露西。亚当斯的信函。最最亲爱的小妹,我上星期只潦草地写了凡句。很抱歉!但是因为很忙,有许多事情要亲自去过问。那么,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上次演出相当成功!宣传做得很漂亮,票房记录很好,每个人都很帮忙。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些很好的朋友。明年我想找一家戏院演两个月。《俄国舞女》独幂剧上座率很高。《美国女子》在巴黎也很好,人们最喜欢的还是在《外国旅馆》那一场戏。我很兴奋,所以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为什么呢?等一下,你就会明白了。但是,现在先让我给你讲讲人们都说什么了吧。荷赛默先生非常友善,他请我出去吃午饭。结识蒙塔古。科纳爵士,他会帮我太忙的。前天晚上,我遇到了简·威尔金森。她对我的表演,以及模仿她的动作都狠欣赏。因此就引出一件事。这件事,我要告诉你的。我实在不喜欢她,因为近些曰子,我听到一个认识她的人谈起她,说她手段很毒辣,并且总用偷偷摸摸的方式。但是我们现在不谈这个。原来她就是埃奇韦尔夫人,你知道吗?我也听到不少谈埃奇韦尔男爵的话,他也不怎么好,我可以对你这么说。他对他的侄儿,马什上尉。我和你提过的那个人,也非常不好,他将他赶出家们,并停止他的月生活费。他把经过情形统统对我讲了,我为他感到难过。他很喜欢我的表演。他说:“我想能骗过埃奇韦尔男爵本人的。听我说,你愿意打赌吗?”我笑着问,“赌多少?”露西。亲爱的!他的回答让我喘不上气来。一万美元!想一想,一万美元,只要帮人将这种无聊的赌打赢了,就可以赚一万美元。我说:“为这一万美元,我可以到白金汉宫与国王开玩笑,甘愿冒叛国的罪名。”于是。我们就成交了,开始商量细节问题。我下星期再杷详情告诉你——我是不是会被别人识破。顺便告诉你,亲爱的露西。无论我成功与否,我都赚得到那一万美元。噢!亲爱的妹妹,那对我们将有多重要啊!没时间再多写了——要去准备那件“戏弄人的把戏”了。千千万万的爱给我的小妹。你的,卡洛塔波洛将信放下。我可以看出,他深受感动。然而,贾普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我们可抓住他了。”他高兴地说。“是的。”波洛说道。他的声音平淡得让人惊奇。贾普奇怪地望着他。“波洛先生,怎么了?”“没什么。”波洛说,“这和我所想的,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就是这样。”他的样子很不愉快。“但也就该是这样。”他自言自语道,“是的,就得这样。”“当然是这么回事。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这样认为吗?”“不”,误会我了。”“你不是说,一个人在幕后让这女孩什么也不知道地去做吗?”“是的,的。”“那,你还想怎样?”波洛叹了口气,没说话。“你真是个怪家伙。怎么样都不能使你满意。我是说,幸亏那女孩写了这封信。”波洛以前所未有的精力连声表示赞同。“是的。这是凶手未曾想过的。当亚当斯小姐接受那一万美元赌注时,她无疑签了自己的死亡证。凶手以为他已经处处小心了。可是正因为她毫不知情,反而斗过了他。死人会说话。是的,有时死人会说话的。”“我从未想过她会自己完成这事。”贾普毫不难为情地说。“是啊,是啊。”波洛心不在焉地说。“唔,我还得去办事。”“我想,你是要去逮捕马什上尉——埃奇韦尔男爵。”“为什么不呢?案件已证明完全对他不利。”“确实。”“你好像不很起劲儿,波洛先生。事实是你专门喜欢将事情搞得很困难。你自己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可你还不满意。你还能从我们得到的证据中找出破绽吗?”波洛摇摇头。“不知马什小姐是否同谋?”贾普说,“看起来好像她知晓一切,因为她同他一起由戏院到那里的。假若她不是同谋,他为什么带她去呢?晤,我们要听听他俩说什么。”“我可以在场吗?”波洛谦逊地问道。“你当然可以。我还要感谢你的假想呢。,。他拿起了桌上的电报。我将波洛拉到一边。“波洛,怎么回事?”“黑斯廷斯,我很不开心。这一切好像迸展得很顺利,明明白白的。但里面还有毛病。黑斯廷斯,我们在某处未曾注意一个情节。现在,各种情形似乎都可以结合起来,如我所料想的那佯。但是,我的朋友,我还是觉得里面有毛病。”他可怜地望着我。我不知如何是好。 第廿一章 罗纳德的说法 我觉得很难理解波洛的态度。这一切确实如他所预料的啊。在去摄政门的路上,他皱着眉,满脸迷惑不解的样子,丝毫不理睬贾普的自我恭维。他最后长叹一声,从思绪中走出来。“不论怎样。”他低声道,“我们可以听听他讲些什么。”“要是他聪明的话,一定说一些等于不说的话。”贾普说,“有很多人因为太急于表白自己而将自己送上绞刑架。晤,可没人敢说我们没警告过他们!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他们越是有罪,就越想唱高调,编出一些谎话来骗你。他们没想过该将自己的谎话先讲给律师听。”他长叹一声说,“律师和法医是警察的死对头。一次又一次的,我本来弄得明明白白的案子,让法医搞得一团糟,因为他们总想蒙骗我们,达到他们为凶手开脱的目的。不过关于律师,我们无可非议。他们诡计多端,想方设法歪曲事实,因为是有人付钱的。”我们到达摄政门,发现我们要找的人在家。一家人正在进午餐。贾普对管家说要与男爵单独谈话,管家便将我们让进书房。等了一两分钟后,年轻人来见我们。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但扫了我们一眼后,他的表情略微变了一点。他的嘴唇绷得紧紧的。“你好,警督先生”,他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贾普用一种正统的警察口吻说明来意。“是那样,怎么了?”罗纳德说道。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又拿出香烟盒。“警督,我想,我要说明一下。”“爵爷,悉听尊便。”“我是说,我太傻了。都是一回事,我想我要说。正如书中主人公总爱说的一句话,。没有理由害怕真理。,”贾普一言不发。他的脸仍毫无表情。“请坐下来吧”,年轻人继续说,“你手下的警官可以坐下来,速记我的话。”我想贾普一定不习惯这种一切都为他周到地考虑好了的安排。但埃奇韦尔的建议还是被采纳了。“说起来,”年轻人说道,“我认为自己有一点小聪明,我猜我那套漂亮的不在现场的辩词失策了,烟消云散。有用的多赛默一家没用了。我猜,出租车司机该上场了吧。”“我们知道你那天晚上的一切行动。”贾普毫无表情地说。“我对伦敦警察厅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你要知道,我要是真正计划去行凶,我就不会雇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到目的地,然后叫那家伙等着,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我想波洛先生一定会想到的。”“是的,我想过的。”波洛回答道。“这样并不会是预谋杀人。带上红色的小胡子,一副角框眼镜,坐车到底下一条街,去干掉一个人,或者乘地铁——得了,得了,我不想细说了。要是我花上几千几尼,可以让我的律师比我说得还好。当然,我可以想到回答。犯罪是一种突然的冲动。比如说。我在那车里等着,等等,等等。突然我有了这个想法,‘现在,伙计,去干吧。’“唔,我要告诉你实情。我迫切需要钱用。我想,这一点,你们应该明白。我必须在第二天前弄点钱,否则就完了。我试着求我的叔叔。他丝毫不爱我,但我想他该顾及他的名誉。中年男人有时是这样的。可是,我的叔叔却很现代派地对他的名誉毫不在意。“那么——似乎只有笑笑,忍了。我又打算试着向多赛默借,但我知道那没希望。我也不能和他的女儿结婚。她太敏感了,也不会要我的。后来”在剧院偶遇我的堂妹。我并不总能遇到她,住在叔叔家时,待我很好。我忍不住将我的事告诉了她。而她也从她父亲那听到了一些。于是她向我显示了她的勇气。她建议我拿走她的首饰。那是她母亲给她的。”他停了卞来,我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真挚的感情。要不然就是他那花言巧语的本领是我所难以估计的。“那么——我就接受了这个好心肠女孩的建议。我可以用她的首饰弄我需要的钱。我发誓,一定会赎还给她的,就是做苦工,我也在所不惜。但是首饰在摄政门的家中。我们决定,最好是立刻去取。于是我们就坐上出租车去了。“我们让司机停在马路对面,恐怕有人听见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杰拉尔丁下车以后,穿过马路,她身上带着大门的钥匙,本打算悄悄地进去,拿到首饰便马上出来给我。她没想到会遇到什么人,除了仆人。卡罗尔小姐,我叔叔的秘书九点半就去睡了。我叔叔,他本人,很可能在书房里。“所以戴娜就去了。我站在人行道上抽着烟。我不时地朝房里看,看她是不是出来了。这时我要说的部分,你们可能不信,信不信由你们。有个人在人行道上从我身边走过。我转过身去看他。令我惊讶的是他走上台阶,进了17号门。至少我认为是17号门。但是,当然我离那房子还有一段距离。我很惊讶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那人手中拿着钥匙,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认识他,好像是某位著名的影星。“我很惊讶,于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我兜里碰巧有17号门的钥匙。我本来以为三年前就已经丢了。可是两三天前,又意外地找到了。本来打算还给我叔叔,但两人一激烈地争吵我就忘了。当我换衣服时,又把它连同别的东西一块放到新衣服的口袋里了。“告诉了司机等着,我快步走过马路,定上17号台阶,用我的钥匙开了门。大厅里空无一人,并无客人刚刚进人的迹象。我站在那四周打量片刻。然后我走近书房的门。我想那个人也许在书房与我叔叔在一起,那么就会有隐约的说话声,可我站在书房门口,什么也没听见。“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做了件傻事。那个人一定是进了另一家,也许是隔壁的一家。摄政门夜里灯很昏暗。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瓜。我也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跟着那个人。结果我却站在这里。要是我叔叔突然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我怎么办?那就给杰拉尔丁找麻烦了。一切都不好办了。就是因为那个人的态度让人疑心他在做一件不愿让人知道的事。幸好没人捉到我,我愈早脱身愈好。“我蹑手蹑脚走回前门,这时,杰拉尔丁手里拿着首饰从楼梯上走下来。“当然,她看到我很惊讶。我将她拽由门,向她解释了。”他顿了顿。“我们赶紧回到剧院。到的时候,幕刚刚拉起。没人疑心我们曾离开过。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好多人都出去透透气。“他停了停。“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们?’我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你有很明显的杀人嫌疑,你会很轻松地承认,出人命案的那天晚上,你就在那座房子里吗?’“坦率地讲,我很怕!就是有人相信我们,我和杰拉尔丁也会有很多麻烦。我们没谋杀,没看见任何事,也没听见什么,很显然。我觉得是简婶子干的。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拖进去呢?我给你讲了吵架和我缺钱,我想你们会查出来的。如果我隐瞒一切,你们可能会更疑心,可能更仔细查询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既然如此,我不妨再装得像一点,也许会将你们蒙混过去,让你们信以为真。我知道,多赛默一家确信我一直在科文特加登。我有一段时间与我的堂妹在一起,他们绝对不会感到奇怪。而我堂妹会说我一直与她呆在戏院里,没有离开过那地方。”“马什小姐同意这样——隐瞒吗?”“同意的。我不久就得到消息,我就去找她,握醒她为安全,千万不要说我们昨晚来过这里。在戏院里,剧中间歇时我们一直呆在一起的。我们在街上转了转,就这些。她明白,也同意。”他又停了停。“我知道这说不好。但我讲的是实话。我可以给你们看我那天早上去找的我用堂妹的首饰押现款的那个人的地址、姓名。如果你们去问她,她会证明我说的话的。”他往椅背上靠靠,望着贾普。贾普仍然面无表情。“埃奇韦尔男爵,你说你认为是简·威尔金森杀的人?″“是啊。听到管家的话后,你们没这么想吗?”“那么,你与亚当斯小姐打赌,又是怎么回事?”“与亚当斯小姐打赌?卡洛塔·亚当斯?她与这事有何一关系呢?”“你否认曾让她在一个晚上去你叔叔那扮演筒。威尔金森小姐,并给她一万美元吗?”罗纳德很惊讶地瞪着眼睛。“答应给她一万美元?真是乱讲!一定是有人在戏弄你呢。我出不起一万美元。你以为得到好证据了?其实是一场空欢喜。她这样说的吗?噢,他妈的——我忘了,她已经死了。″罗纳德呆呆地望着我们。他以前倒满快乐的。但现在,他的脸发白。眼里闪着恐惧。“我不明白这些”,他说,“我对你们说的是实话。我想你们不相信我一你们所有人。”这时,令我惊讶的是,波洛走上前去。“不”,他说,“我相信你。” 第廿二章 赫尔克里·波洛的奇怪举动 我们回到住处。“这究竟是——”我开始发问。波洛用一个手势来阻止我。这种手势非常过分。我从未见他这样做过。他的两只胳膊在空中直摇。“我求你了,黑斯廷斯,现在别问了,现在别问了。”说完这话,他一把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戴,不顾什么方式,急匆匆地冲出门去。一个小时以后。他还没回来。而贾普却露面了。“小老头出去了?”他问道。我点点头。贾普坐在一把椅子上。天气很暖和,他用手帕揩着前额。“他究竟怎么了?”他问道,“我跟你说,黑斯廷斯上尉,当他走到男爵面前说‘我相信你’时,你用一根鸡毛就会把我扫倒。仿佛是在演一出通俗剧,让我莫名其妙。”我说,我也是莫名其妙。“然后他就大模大样地走出去了。”贾普说。“他和你说了什么吗?”“没有。”我回答道。“一点没有?”“绝对没有说什么。当我要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挥手不让我说。我想最好让他去吧。当我们回家后,我开始问他。他摆着胳膊。抓起帽子”急匆匆地出去了。”我们互相望着对方,普煞有介事地敲着自己的脑门。“一定是——”说。这一次,真有些同意了。以前贾普总是说波洛有些“疯疯癫癫的”。有很多次,简直不知道波洛是何用意。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不明白波洛的态度,果不是疯疯癫癫的。至少他也是多变的。现在,自己的假设被证实了,他自己又把它推翻。这真够让他的热心支持者失望和难过的了。我灰心地摇摇头。“用我的话讲,总是那么特别。”贾普说,他看事情的角度总是很特别——非常怪的。我得承认,是一个天才。但是人们常说天才与疯狂往往只有一步之隔,不小心就会变成另一类。他总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他对简单的事情不感兴趣。不仅如此,直是难以忍受,远离了现实生活。他在玩自己的游戏,像老太太独自玩纸牌一样,是好牌不出来,就作弊。不过,的情况正相反,是好牌来得太容易了,要想法把它变得更困难!我就是这么看的。”我发觉很难回答他。我也觉得波洛的行为举止难以解释。我越是对这个奇怪的朋友有感情。越是为他担忧,只不过我不喜欢表现出来罢了。就在我们闷闷不乐的时候,波洛走了进来。我很庆幸地看到,他目前已经很镇静了。他很小心地将帽子摘下来,同手杖一块放在桌上,然后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原来是你啊,我的好贾普。我很高兴。我正想立刻见你呢。”贾普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刚开始。他在等待波洛说明他自己的想法。我的朋友慢慢地、小心地对他讲了。“完了,贾普。我们错了。我们全都错了。承认这个真是悲哀,但我们确实犯了个错误。”“没关系的。”贾普自信地说。“但是并不是没关系。那是惨透了。我真是从心底里难过。”“你没有必要为那个年轻人难过。他罪有应得。”“我不是为他难过,而是——为你。”“我?你不必为我担心。”“但是,我很担心。你明白吗?是谁让你按照这个路子去查的?是赫尔克里·波洛。是我让你这样迫踪的。我让你注意卡洛塔·亚当斯,我向你说了她写到美国的一封信,每一个步骤都是我指点的。”“我必定会达到那种结论的。”贾普冷冷地说,“不过是你捷足先登罢了。”“有一点儿,但这并不能让我安心。如果是因为听了我的意见,而使你受损——我会很自责的。”贾普只是露出觉得好笑的样子。我认为他是觉得波洛的动机不纯。他以为波洛是不愿意让他独占成功破案的功劳。“好吧,”他说,“我不会忘记向大家说,这个案子能破,得部分归功于你。”他向我眨了眨眼。“噢!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波洛不耐烦地啧着嘴,“我不是邀功。再者说,我告诉你。根本没有功可言。你忙了大半天,结果是彻底失败;而我呢?却是罪魁祸首。”看着波洛发愁的样子,贾普突然放声大笑。波洛看起来很生气。“对不起,波洛先生,”他擦着眼睛说,“但你看起来却像一只雨中奄奄一息的鸭子。现在,听我说,让我们忘记这一切。不管是功还是过,都由我一人来承担。这件事会轰动一时的,你这一点是说对了。那么,我准备让法庭定他的罪。也许会有一个聪明的律师,可以设法使男爵逃脱刑事责任——对陪审团,有谁能说得淮呢?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要紧。即使没定罪,人们也会知道我们所抓的正是杀人犯。假若又突然出来个女仆,承认是她干的——那么,我们也绝对接受现实,不会抱怨说是你把我们领进误区的。这不是很公平吗?”波洛温和而又悲哀地望着他。“你总有信心——永远那么有信心。你从来不会停一停,问一问自己——事情会是这样吗?你从不怀疑——或者想弄明白。你从不想想,这不是太容易了!”“你可以相信,我就是不这么想。请原谅我这么说,你每次就总是这样离谱的。为什么事情不能这样简单呢?事情简单又有什么坏处呢?”波洛望着他,长叹一声。半举起胳膊,然后又摇了摇头。“完了,我再也不多说了。”“好极了,”波洛热诚地说,“现在让我们谈正事吧。你想不想听听我一直在做什么?”“当然。”“好吧。我见了杰拉尔丁小姐了。她讲的和男爵说的一致。他俩也许是共同策划的,但我不这样认为,我以为是他威吓她的。不管怎么说,她对他的感情是很深的。当她得知他被捕了。伤心得不得了。”“她现在还伤心吗?那个秘书——卡罗尔小姐呢?”“我想,她并不很惊奇。但那只是我的猜想。”“关于首饰呢?”我问道。“那部分是真的吗?”“完全是真的。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将首饰换成了款子,但是,我认为这件事与主要的论证没关系。就我所看,他在戏院碰到他堂妹以后,他才想到那个主意。他正很绝望——毫无出路。我猜测,他正想类似的办法——那就是他为什么身上带着钥匙。他说偶然又找到了钥匙,我才不信呢。他对他堂妹说明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把她拉进去,他更安全些。他以卑鄙的手段玩弄她的感情。暗示要借用她的首饰。后来,她决定帮他,便一同去了。她一进去后,他也进去,走人书房。也许男爵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不管怎么说,他是两秒钟就干完了,再走出来。我想他不想让那女孩子在房子里看到他。他本打算在那出租车附近走来走去。并且我认为他也没想让庐个出租车司机看见他进去的。他想给别人留下的印象是。抽着烟踱来踱去,在那里等着那女孩子。你要记住,那出租车是面对相反方向的。“当然,第二天一早,他不得不去抵押那些首饰。他必须装得还需要那笔钱。后来,他听到命案消息以后,他恐吓那女孩。叫她不要把咋晚的事泄露出去。他要她说他俩在休息时间是一块在戏院里。”“那为什么他们不那么说呢?”波洛一针见血地问道。贾普耸了耸他的肩膀。“又改变了主意。或者觉得那女孩并不一定能应付到底。因为她是那种神经质的人。”“是的”,波洛思索着说,“她是那种神经质的。”过了一两分钟。他又说。“你从未想过,马什上尉要是在休息时间独自离开戏院,用他的钥匙将门打开,悄悄地进去,刺死他的叔叔,然后再回戏院。也不必让出租车司机在那儿等,那样不是更容易,更省事吗?因为那个神经质的女孩,随时都有下来看到他的可能。如果看见了”也许失去理智,他告发了。”贾普冽嘴笑了。“那是你我可能会做的事。但我们要比罗纳德。马什上尉聪明一点。”“我不敢肯定。他给我的感觉是很聪明。”“但不如赫尔克里。波洛聪明。得了吧,肯定他没你聪明。”普笑着说道。波洛冷冷地望着他。“如果不是他有罪,为什么要让那个姓亚当斯的女孩做替身呢?”贾普接着说,找替身只有一个原因,是掩护真正的罪犯。”“这一点,与你意见一致。”“唔,真高兴我俩还有一些方面可以意见一致的。”“可能是他与亚当斯小姐讲的。”波洛沉思地说,不过,起来,真够傻的。”波洛突然望着贾普,快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对她的死有何想法?”贾普清了清嗓子。“我倒以为这是件意外的事。我录认,要把它解释成意外的事倒是很方便的。我看不出他与此有俩关系。他所提出的,在看完歌剧后不在凶杀现场的证词是可信的。他同多赛默一家在索布兰尼斯饭店吃饭一直吃到凌晨一点以后。这时候,她早已上床睡觉了。我认为这就可以证明,凶手有时候的确是有运气的。否则,要是那件意外的事件没有发生,我想他也会有对付她的办法。首先,可以恐吓她一对她说,如果她说出实情就会被捕。然后再给她一些钱作补偿。”“你有没有想到——”波洛直盯着对方问,“亚当斯小姐既然有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她就会让另一个女人上绞刑架的。”“简·威尔金森不会上绞刑架的。她在蒙塔古。科纳宴会上的证据很有力。”“但杀人者并不知道这个。他还指望着简·威尔金森会上绞刑架,而卡洛塔·亚当斯会保待缄默。”“波洛先生,你总喜欢空谈,是不是?而且你绝对相信罗纳德。马什是一个规规矩矩的青年。他说有一个人偷偷摸摸走人埃奇韦尔男爵的公馆,你相信他的话吗?”波洛耸耸肩膀。“你知道他说他认为是谁吗?”“我大概可以猜到。”“他说他以为是那个电影明星——布赖恩·马丁。你怎么认为?一个从未见过埃奇韦尔男爵的人。”“那么如果有人看见这么个人拿着钥匙进了门当然是很怪的事了。”“哦!”贾普轻蔑地说。“要是现在我告诉你,布赖恩·马丁先生那一晚并不在伦敦,你一定很惊讶。他带着一个女士到莫尔赛饭店去吃饭,直到半夜才回伦敦来。”“啊!”波洛轻轻地说,“不,我并不觉得奇怪。那位小姐与他是同行吧?”“不是。那位女士开帽店。事实上她是亚当斯小姐的朋友,德赖弗小姐。我以为。你会同意她的证词是毫无疑问的。”“我的朋友,我不是与你争论。”“事实上,你被骗了,你自己也知道的,老伙计。”贾普哈哈大笑地说,“那是临时捏造的无稽之谈,对了,就是那么回事。根本没有人走进17号门——也没有人进旁边的房子。这说明什么呢?新男爵在撒谎。”波洛悲哀地摇摇头。贾普站了起来,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得了,你知道,我们是对的。”“谁又是那个D,巴黎,十一月呢?”贾普耸耸肩腊。“我猜,是古代历史的吧。难道一个女士不能有一个六个月前、与此禀无关的纪念品吗?我们应该有比较地看待事物。”“六个月前,”波洛低声重复道,眼睛突然一亮,“天啊,我真傻!”“他在说什么?”贾普问我道。“听我说。”波洛站起来,用手拍着贾普的胸。“为什么亚当斯小姐的女仆没有认出那匣子?德赖弗小姐为什么也不认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那匣子是新的!是人家刚刚送给她的。十一月,于巴黎。呢,毫无疑问。按这个日期看,那匣子是要被当作‘纪念品’的。不过不是那时送的,是现在。是刚刚买的!仅仅是刚刚买的。我求你,好贾普,去调查一下这个。这可是一个机会,绝对是——个机会。那匣子不是在这里买的,是在国外。大概是在巴黎。如果是在这买的,珠宝商早就认出来了。因为报上登过照片,而且也报道过它的形状。对啦!对啦!巴黎。也许是另外一个国外的城市。不过我认为是巴黎。我求你去把这个查清楚。各方面询问一下。我实在想——非常想——知道这个神秘的D是谁。”“当然没坏处。”贾普善意地说,“我不能说自己对此有多大兴趣。但我会尽力去查。反正我们知道得越多越好。”他向我们愉快地点点头便走了。 第廿三章 信 “那么现在,”波洛说,“我们出去吃午饭。”他用手勾住我的胳膊,对我笑着。“我是满怀信心的。”我很高兴看到他又恢复了老样子,尽管我本人仍认为罗纳德是有罪的。我猜,波洛听了贾普的一番辩论,已经接受了这个观点。所谓查找买匣子的人,大概只是最后试图挽回面子罢了。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去吃饭。我觉得颇有趣的是看到,在饭店里另一边的桌旁,布赖恩·马丁正与詹尼。德赖弗小姐共进午餐。想起贾普说的话,我猜他们很可能有一段恋情。他们也看见了我们,詹尼向我们招手。当我f门喝咖啡的时候,詹尼离开她的同伴走到我们桌旁。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活泼、精力充沛。“波洛先生,我可以坐下和您谈谈吗?”“当然可以,女士。我很高兴见到您。马丁先生不也来坐坐吗?”“是我不让他来的。您看,我想和您谈谈卡洛塔。”“谈什么呢?女士。”“您曾想调查她是不是有男友,是吧?”“是的。是的。”“我一直在想啊,想啊。有时遇到事情,你是不能一下子想起来的。要想弄清楚,你就得回忆——回忆以前许多话语,也许当时并未注意过。晤,我最近就是一直在想这个。我一再回忆——回忆她说过什么。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结论。”“是什么呢?女士。”“我认为她喜欢的人——或者是刚刚开始喜欢的人,是罗纳德。马什——您知道,就是那个刚刚承袭爵位的人。”“女士,您为什么想到会是他呢?”“唔,比如,有一次卡洛塔用一般的说话方式说起一个人。说他运气有多么不好。又是如何影响他的性格。本来那个人人品是好的,但也堕落了。人们对这样的人往往过分地责备,他受的罪比他犯的罪还多——您知道那意恩。当一个女人对某人有了好感,就会用这种话骗自己。我常常听到这种笑话。卡洛塔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可她说出这种话,仿佛是丝毫不了解人生的傻瓜说的。于是我就对自己说:‘喂!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她并没有说姓名——只是泛泛地说。但差不多刚说完这个,她就开始说罗纳德。马什,认为他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对于这件事,她显得与己无关的样子。那时我并未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但是现在——我在怀疑。她好像指罗纳德。波洛先生,您认为呢?”她恳切地抬头望着他。“小姐,我想您给我带来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好。”詹尼拍手说。波洛友善地望着她。“大概您还没听说——您说的那位罗纳德。马什——刚刚被捕。”“啊!”她惊讶地张大嘴,“那么我所想到的很迟了。”“没有太迟的事,”波洛说,“对我是这样。谢谢您,女士。”她离开我们,走回到布赖恩·马丁那里。“波洛,”我说,“这样,你的想法又动摇了。”“没有,黑斯廷斯。怆恰相反——我更坚定了。”他虽然硬着头皮那样说,我相信,他内心己经动摇了。随后几天,他再也没提起埃奇韦尔这个案子。就是我说起这案子,他也只回答一两个字,显得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换句话说,对于这个案子,他已经不闻不问了。不管他怪诞的脑子里还残留着什么古怪的想法,他现在不得不暗自承认,那不现实——他第一次假设是正确的,罗纳德。马什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身为波洛,他不能公开这么说罢了。所以他才故意装得不感兴趣。这就是我对他态度的解释。对于警厅的调查过程,他丝毫不感兴趣,因为那只是形式而已。他忙于其它的案子。当别人提起那案子时,他总是不感兴趣。在我上面所说的事过去两个星期后,我发觉,我对他态度的解释完全错了。那天,我们正在吃早餐,波洛的盘子旁照例堆了一摞信件。他很快地将信分门别类。当看到一封带有美国邮票的信时,他马上愉快地喊了一声。他用小裁纸刀将信拆开。他看起来如此高兴,我也很感兴趣地在一边观望。里面有一张信笺,另外附有相当厚的附件。波洛将信看了两遍,然后抬头望着我。“黑斯廷斯,你要读读吗?”我从他手上拿过信。信文如下。��产生好奇。3~5岁的儿童已经不自觉地对性问题进行自我探究了。男孩子自然认为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和他一样的性器官;女孩子则会思考,为什么自己身上没有别的小朋友有的东西?这是幼儿成长的一个必然的、也十分必要的过程,通过对身体发育的了解,孩子逐步理解了性别差异,做到对自身性别的认同。当他们向大人请教时,家长要注意对其进行正确的性教育,否则就会形成一些认识上的误区。 “他的那个东西没有用,等妈妈有空给他们剪了。” 这种戏谑式的回答借贬低对方来抬升自己性别的位置,不仅错误而且极易造成危险的后果。孩子对于父母都是遵从甚至崇拜的,有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借“听话”来获得父母的认可甚至只是注意。他们缺乏安全的知识,有的时候,也许真的会酿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爸爸和我还有你奶奶都想要个男孩,可惜你却出生了!” 在城市中,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许不那么流行了,但是如果一不小心说出来,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女孩听到这话之后会感到自己是不被重视的、多余的,或是出现对自己性别的自卑感,觉得自己比男性少了几样东西,部分女孩会形成“阴茎嫉妒”心理,对其日后的生活产生不良影响。 “男孩有小鸡鸡,女孩也有小麻雀啊!” 这是一种消极、保守的回答,只是强加式地描述了现象,但是并没有作出回答,这可能导致孩子更强烈的好奇心,激发她的冒险心理。 “所有的女孩都没有小鸡鸡,因为男孩子与女孩子生殖构造本来就不一样啊!女孩子因为将来要生孩子,所以需要子宫和阴道,不需要小鸡鸡,这些是男孩子没有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爸爸妈妈都一样爱你们。” 在告诉了孩子男女性别特征的差异,培养了孩子明确的性取向之后,再让孩子树立起男女平等的观念,不失为一种回答的好方法。 “孩子,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女人,就是妈妈和你这样的;一种是男人,就是邻居小明弟弟和你爸爸那样的;男人和女人有好多不同,例如男人有胡子,有喉结,但是女人有较大的乳房;女孩子有阴道,男孩子有阴茎,这也是一种不同。” 这种回答,显然比上述“男孩有小鸡鸡,女孩也有小麻雀啊!”更为具体和准确,也能较好地满足孩子的好奇感。为什么女孩子不能站着尿尿呢? 夏天的一个晚上,妈妈给玲玲洗澡,玲玲听到洗澡水哗哗的流动声,总是条件反射似地先蹲着小便一次,而今天她却非常特别地站着小便。 于是妈妈问:“宝宝今天怎么站着小便呢?” 玲玲说:“幼儿园的男生都是站着尿的,为什么女生不能站着尿尿呢?” 为什么我不能像爸爸那样站着尿尿呢? 为什么小明能站着尿尿,我不能呢? 为什么我是从小鸡鸡里尿尿,而女孩子是从屁股里尿尿呢? 通常孩子在两三岁的时候就会对“性”产生好奇心,他们想了解为什么男孩子长着“小鸡鸡”,为什么妈妈有奶而爸爸没有等许多有关“性”差别的问题。如果大人对他们采取隐瞒或回避的态度,孩子心中会产生“性是不可以知道的”观念,并对“性”产生不正当的好奇心。 那么父母怎样面对孩子提出的问题呢?首先需要肯定的是,父母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应该给予他明确的答案。家长的态度如果十分暧昧,吞吞吐吐地顾左右而言他,会让孩子的好奇感更强,产生不可捉摸的想法,从而越发对“性”感兴趣,只不过从“地上”转移到“地下”,而这是更为危险的。 “因为性器官不同的缘故。” 这种回答过于简单,孩子不易理解和接受。 “你又不是男孩子,怎么能够那样撒尿呢?可不能这样!” 其实不同性别的不同小便方式,是人类长期进化的自然选择结果,而不是人们从头开始的硬性规定。孩子尽可以去尝试她们的小便游戏,当女孩子看到尿湿的裤子或地板时,当她们感到这样做的确很不方便时,她们自然会放弃这种游戏行为,遵从人类正确的选择! “你是个女孩子,以后长大会成为女人,像妈妈一样。爸爸是男人——长大的男孩子。男孩子和男人都有‘鸡鸡’,而他们的尿——真正的名称是‘小便’——从他们的阴茎出来。我们女人和女孩子有阴道和另外一个被叫做尿道口的小开口,我们的尿从那个小开口出来,因为它是在两腿之间,所以我们蹲着或坐在便池上小便。” 这种回答方法很明确地给孩子讲述了男女在排泄器官上的不同,让孩子能够以一种科学的认识来看待这些“奇怪的不同”。 “男孩撒尿就像茶壶一样,他们有个茶壶嘴儿,所以站着小便也不会尿湿裤子,女孩子就没有,男孩女孩不一样呢,对吧?” 这种贴近现实生活的“茶壶”比喻很贴切,孩子比较容易理解和记忆。 “你能观察到男孩和女孩的差别,这说明你很细心。你知道男孩和女孩是不同的,男孩有阴茎,可以把尿撒得很远,这样裤子就不会湿,女孩没有阴茎,尿直接从尿道里流出来,所以必须蹲下。现在你明白了,就不会再站着撒尿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