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莫里斯·勒布朗 妖女寻仇-3

“我爱西文!弗休尔用短剑把他刺伤,然后他死了!临死时,他这么告诉我,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在大仇未报之前,他绝对死不瞑目!我要复仇!我向神起誓。”  菲斯丁娜跪在尘埃里向报复之神郑重地起誓,然后又大哭不止。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一个长夜。  罗宾尽管从前耳闻科西加岛上的人复仇心强烈,但没料到是这么执拗而令人恐怖,罗宾不禁心惊肉跳。  东方天际渐渐泛白,终于显出了碧天白云。菲斯丁娜抹去汗珠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罗宾独坐在哥勒尔·鲁杰山庄的卧室中思索着。  “究意是谁道破了我是怪盗罗宾?辞世的西文·若力艾又如何得知我的真实来历呢?这个奇怪的凶杀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被人怀疑操纵着这一系列的凶杀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玄机重重的案件使怪盗罗宾犹如身在云山雾海之中。他不住地转动着脑子,忽然他忆起了:  “不错!这一定是“地狱里的女魔头’——克利思朵伯爵夫人在向我寻仇。因为我夺去了那一万颗宝石,所以多年以来她一直耿耿于怀、伺机向我寻仇。她多年前夺去了我的儿子——杰恩还不算,又想把我牵扯进这个谜一样的凶杀案中。她打算让我被人误认为是杀人犯,她企图让我遭人唾弃、遗臭万年!她这样做是为了复仇!  “对!果然是这样,但是克利思朵夫人又在什么地方呢?自从那次夺宝事件以来,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未露过面,也不知道现在她正在什么地方偷窥我的举动?如今,她一手制造了这个怪异案件,想诬蔑我为主谋,连菲斯丁娜也被克利思朵夫人骗了。还有那个弗休尔·萨尔……他是什么来历?”  罗宾连弗休尔也怀疑起来了。  “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青年艺术设计师,我真不敢信他是女魔头派遣来的,他是有意贴近我的。但是,那个年轻人的来路我一点儿也不清楚。我只是因为他是克拉德大夫推荐来的就轻信了他,没有打探他的真实身份,我实在太轻率了!”  罗宾立即与巴黎的克拉德大夫联系上了,而后开车直奔巴黎。  克拉德大夫是一位身长颀长、气度不凡的老绅士。虽然许多患病的人守候在候诊室中,但他还是领罗宾来到卧室。  “你怎么样?还不错吧?”  老医师用手轻轻捋着雪白的胡须和蔼地询问道。  “谢谢,大夫,我还好。”  “那太好了!向来忙忙碌碌的你今天上门来,有什么事?”  “有点事情想询问您一下,您对那位年轻的设计师弗休尔·萨尔的来历清楚吗?我想打听一下!”  “他?我事实上从没见过他。说起来这种做法极不道德。当时,我的医院里雇了一个工人,他是一个年纪很老的男人。他盯着当时正在拆阅你的来信的我,而后问:  “‘先生!写信的这位劳佛·德布尼您认识吧?’  “我答道:‘那当然!’”  “‘我有一个朋友,希望您推荐他一下。他是一位十分杰出的艺术设计师。他自幼丧失双亲,现在又找不到工作,因此生活十分清贫困苦。’  “‘他叫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名字是弗休尔·萨尔,他的父亲是我从前的老板!’  “你那回写信要我为你寻觅一位室内装璜设计师,所以我立即为那个年轻设计师写了推荐信。”  “那个仆人如今还在吗?”  “不!我没有想到他的外表看上去诚恳实在,其实内心邪恶无比,不久以前他有了过错而被解雇了!”  “他叫什么?”  “布荷米!”  罗宾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那个死去的流浪人吗?  “布荷米有亲友吗?”  “他的妻子早就死了,他有两个儿子。这两个胡作非为的流氓对他们的父亲不闻不问。从前,布荷米常常一边幽怨倾诉,一边泪如雨下。他的儿子之中有一个是让人挠头的无赖,据说从前在一个跑马场当小流氓的头儿。”  “他的儿子从没看望过他吗?”  “那自然,从未来过!”  “那么还有其他人来医院里找过这个布荷米吗?”。  “嗯,是的,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她看上去出身中产阶级,但如果她装扮上华贵的服饰,即便是与巴黎上层社交界的名门日秀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个人一定是菲斯丁娜了!”罗宾在心中暗想。  “此后您见过那个女子吗?”  “是的!大概在一年半以后,这个女子面无人色地冲进我的诊室里来,她说有人身负创伤并要我去为他医治。原来受伤的是住在诊所旁边的雕塑家夏柏先生,他在工作的时候不留神弄伤了自己。我立即为他处理了伤口,但是伤势并不重。”  “夏柏?他不就是在秋季展示会上以一尊希腊美人大理石像而倍受推崇的年轻雕塑家吗?先生!太感谢了!”  从医院出来后,罗宾一边向前行,一边苦苦思索着。  从大致情形来看,这个美丽的科西嘉岛女子菲斯丁娜与那个叫布荷米的流浪汉有关系。他们二人定下妙计让年轻的设计师弗休尔·萨尔到我的别墅里,而菲斯丁娜与夏柏又是怎么回事?”  夏柏经营的画廊就在医院旁边。  罗宾拿出印有“劳佛·德布尼”字样的名片,自我介绍说是收集美术品的收藏者,并要见一见夏柏。他不一会儿便被带进了夏柏的工作室里。  夏柏是一位长着一对黑眼睛的年轻人。罗宾一边观赏雕塑品,一边在心中思量:  “这个斯文优雅的年轻雕塑家和那个性格刚烈的科茜加岛女子又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情人吗?”  罗宾买了一对硬玉雕的小人像。接下来他用手指着画廊一边用一块白布蒙着的大型雕像说道:  “这”  “这个不卖!”  “哦!那么这尊一定是那个引起轰动的希腊美女像喽?”  “正是!你想看一看吗?”  夏柏摘下白布来,美丽绝伦的希腊女像立即跃入眼帘。抬头欣赏女像的罗宾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女像的样貌与菲斯丁娜如出一辙,罗宾盯着女像那精致美丽的脸庞不住地赞美着:  “真是伟大的作品!太美了!这位模特儿也定是个美人吧?”  “不错,她确实是个美女。我记得她对我说过,她生于科前加岛,那个地方盛产美女,而且据说她们大半性烈如火。”  “这么美丽的女子肯定有男朋友吧?”  “那是自然,而且是一位与我一样的雕塑家。但是他好妒嫉,且心胸狭窄,不乐意自己的女友为别的艺术家当模特儿,因而这个女子才来我的工作室中。”  “她为什么要做模特儿?”  “因为她缺钱花。虽然她的男友在雕塑方面不乏天份,技艺卓越,但在工作的时候十分严谨,因而生活一直清贫。菲斯丁娜为了维持生活便背着他做了模特儿,但是她的男友终于知道了!有一天她正在为我工作时,那个男子突然闯了进来并用一把短剑刺伤了我,而后溜走了。  “她惊恐万分,马上跑到旁边的医院唤来了克拉德医师。幸亏伤势并不严重,大夫包了一下便没事了。”  “以后呢?”  “他们二人双双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知到了哪里。幸亏女像的雕刻工作已接近尾声,没有模特儿也无关大碍。”  “这就是去年秋季展示会上获得殊荣的女像吗?”  “是的!近来,菲斯丁娜又来找我,对我说她的男友不在人世了。为了筹集送葬的钱,她有意回来为我做模特儿。我十分高兴地告诉她说第二天过来上班,但她却再没出现。不知道现在她住在什么地方?怎样维持生活?对于爱人的去世,她一定悲痛万分!她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年轻雕塑家盯着那尊美丽的女像,那双黑眼睛不禁泛起了一层水雾。  “这个青年一定也暗恋着她!”  罗宾心里暗自思忖,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本e书由老羊皮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书作者所有罗宾的苦衷  在巴黎一个破败不堪的工作区里的窄窄的小巷中,有家下层小酒馆,它名叫赛捷。这一天临近11点钟走进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穿着上破破烂烂并且情绪不高地进来了。他已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地走近酒吧的吧台,嘴中的酒气冲天。  “喂!上酒!来人呐!”那男子高声呼喝着。  “请交钱!”  酒吧的经营者对他这样说。那男子掏出他的皮夹,钞票把他的皮夹塞得满满当当,他从中抽了一张扔在吧台上。  此情此景让一个名叫多玛的男子尽收眼中,他本是一名游医,却收拾得整齐如同绅士。  多玛凑上前去,在那男子一旁坐下。  “大伦!行不行,来把牌?我叫作多玛。”  “人们都亲热地叫我简德们,我的原名都没它响亮?”  这名男子所操的法语有股伦敦味。随后这俩人去酒吧的秘室玩牌。这一夜,那名男子将200法郎输掉了。  第二天晚上,那名男子又走进这家酒吧。依旧输掉200法郎悻悻离去。到了第三日的晚上他没有去耍纸牌,而是一直在喝个不停,并且总在自言自语。多玛听到他在翻来覆去念叨着“鲁·倍杰尼”这个词。  这让多玛的双目为之一亮,他搀扶着东倒西歪的简德们走出了酒吧,扶他坐到街边雨路的椅子上。  “喂!简德们!倘若你再胡言乱语的话,警察会将你抓走的2”  “你讲什么?什么警察?……凭什么抓我?”  “你在酒吧中酒后吐真言,反反复复地讲‘鲁·倍杰尼’,那可是刚刚发生过怪异谋杀案子离这不远处的一个地名。你必定与那件案子有所牵连,要不然怎会有这样多的钞票!”  “你在瞎编!那钱是别人送我的!”  “是什么人送给你的?”  “这个……我不可以讲出来。”  “因何给你如此多的现金?”  “这也不可以告诉你!”  “这人真是不好糊弄!”多玛心中暗想,随后他假装出一付怒气冲冲的样子。  “既然这样,你不乐意如实讲出,那我可要对你讲明白,据报纸报道,不久前在鲁·倍杰尼有一个装有大宗钞票的灰袋子失窃,肯定是你窃取了它吧?”  “你在胡编,那案子与我毫无关联。”  “休要欺瞒我!你这些票子从何而来?统共有多少?”  “共有5000法郎!”  这让多玛将眼睛睁圆了,这可是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财。他注视着那映在河水水面上的夜景一声也不吭。原来多玛就是那群窃取灰布袋中的一员。  街头浪人布荷米和西文·若力支负责窃取灰布袋,多玛则在驾驶那辆小卡车,打算窃取成功之后便一同逃之夭夭,而结果却是布荷米遭到枪击而亡,西文也身负重伤,那灰袋也就下落不明了。  注视着河中夜色而在心里回想以往经过的多玛突然拍了拍简德们的肩头,说道:  “这案子咱们再也不提了!我有个买卖不知你是否愿意做不?”  “什么样的买卖?”  “那伙窃取灰布袋的小偷还酝酿着更大的诡计,那个计划能够使一个人不寒而栗。我与那人相识,那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男子。眼下他藏头换面不晓得居住在什么地方,只要可以找到他的住址便可获取几十万法郎的报酬!”  “需要我协助你寻找那名男子?”  “正是这样!将来我们均分那笔钱,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咱们一言为定!”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暂时没有,但我与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很熟捻,他们常去破解各式各样的谜团以及去搞到他人的隐情。我所得到的5000法郎,便是那家侦探事务所付给我的。”  “是么?他们具体让你做些什么?”  “有位先生希望侦探事务所去侦察一个让警方抓去的年轻人,名字叫做弗休尔。他预付了数目不小的定金,这5000法郎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倘若把那些情况打探出来,我仍能够得到5000法郎。”  多玛闻听到弗休尔这个名字,不由得暗自吃惊,然而在表面上依旧假装一种镇定自若的神态。  “是么?这么说你现在正侦察那个叫弗休尔·萨尔的年轻人?”  “正是这样!我与那名先生已约定好要见一次面,商讨具体的措施,那名先生将派他的司机前往协和广场等候我,随即将我送往他的寓所。据说初次会面,他将付给我5000法郎?”  “你可再得5000法郎?运气真好!那你什么时候去赴约?”  “就在星期六上午门点钟。”  “那位先生的名姓是什么?”  “劳佛·德布尼,就住在鲁·倍杰尼的别墅住宅区。”  “德布尼……”  多玛在心中思忖了半天。那简德们已酣睡在那张椅子上,好像他今日酒喝得过多了。多玛把他的手探人简德们的衣袋,指尖摸到了一叠钞票,他刚打算将那些钞票悄悄地取出,不料被猛然间苏醒的简德们握住手腕,出乎意料的是简德们力气颇大,多玛急急忙忙打算将手挣脱出。简德们一言未发,于是俩人厮打在了一起。  多玛拼命地把简德们踢到一边去,简德们很快就落入了水中。他的两只手在不停地晃动以求能重新上岸,然而没过多久就沉入水底,再也未能浮上水面。  “不过是起由于醉酒不慎坠入河中,从而溺水而亡的意外!”  多玛的脸上浮现出奸邪狡诈的笑,他看了看周围,随即向吵嚷的街市走去。  有个人头缓缓地从下游黑漆漆一片的水面浮出,那便是简德们。他看了看河岸不见人的踪影,便用一流的泳技游向河的对岸,在岸上已有一辆自备轿车守候在那里。  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浑身湿淋淋的简德们马上坐进了车中,汽车飞快地开走了。  返回到哥勒尔·鲁杰庄园的罗宾,在第二天一看到罗思推事的面,就立刻向他打听弗休尔的相关情况。  “那个人如同谜一般,警局对他也是束手无策。因为他没有身份证件,对于他的家庭住址和他的真实岁数一无所知,对他进行问询,他也不清楚,大概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有关他涉嫌杀人呢?”  “关于那件案子,他不过是翻来覆去地讲:‘我既没杀人,也没盗窃!’  “据我假设,也许他有着一段惨淡的历史,因而不情愿涉及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无论我们对他问询什么,他一概回答:“不知道。’有关他的所有情况,全部在迷云笼罩之下,这让我们颇费思量。”  罗思推事好像十分丧气地讲述。  闻听此言,罗宾集中精力开始冥思苦想。  “直到现在,推事依旧无法断定弗休尔的底细,警方在千辛万苦地调查之后,对于他的真实身份仍无从知道,这真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年轻人。”  罗宾觉得自己也在云山雾罩之中。  “我已吩咐了在巴黎乃至全国的手下对那案子进行调查,只要与此案有牵连的人员,都在调查的范围之内,最终发现了在赛捷那个小酒馆有个叫做多玛的游医与此案有着十分重要的干系,我乔装改扮成一个爱喝酒的无业游民。以简德们这个假名与他接触,又特地耍牌时输钱于他,并故意显露那5000法郎来钓他上钩。接下来让他得知星期六上午11点钟简德们要在协和广场约会,去等位先生名叫德布尼的司机,随后前往德布尼的寓所。  “据我估计,多玛必定假扮成简德们前往约会。他与我素未谋面,并且早已认定简德们被他踢入河中溺水而亡,所以他会大胆地前去会面领取那5000法郎。待我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将所有隐情全部说出。那样的话,那件怪异的案子便可真相大白了。”  想到这里时,耳边传来汽车油车熄火的声响,司机领那个多玛进了庄园。罗宾高声询问他:  “你是否是那个由私人侦探事务所派遣来,为我调查有关弗休尔的情况,叫作简德们的人吗?”  “不!并非像你所言!”  “不是吗?那你来此地意欲何为?”  “我来此地仅仅因为你就是亚森·罗宾。”  多玛开门见山地对他讲,他料想着罗宾将会吃惊地吓一跳,然而罗宾却是不为所动,反倒心中暗自窃喜:“太棒了!  “就在这间卧室里,菲斯丁娜也曾说出我就是亚森·罗宾这样的话,菲斯丁娜是那个西文·若力艾的女朋友,与眼前的这位多玛必定有所牵连。因而,我特意安排下这锦囊妙计将他诱骗至此,不想他居然中计!”罗宾不由地在心中暗笑。  “是吗?既然你已了解了底细,我也就无须伪装,一点都没有错!亚森·罗宾就是我,在下层的小酒馆以坑蒙拐骗为生的你,居然会有这等眼力,多玛!”  闻听此言,多玛好像大吃一惊,然而强装镇定自若地抽着一支烟,并讲道:  “亚森·罗宾的大名确实名不虚传,你已将我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但是,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没多久你便会掉眼泪的!”  “我以前未掉过泪,今后也不会!”  “今后掉不掉泪那就没准了!我必定要让你哭出声来!”  “是么?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我哭出声来?”  “我去揭发你!我要将你的这些讲给警方,对他们讲在鲁·培杰尼住宅区所发生的那件稀奇古怪的案子便是由化名为劳佛·德布尼的亚森·罗宾一手操纵的。”  “如此说来我被抓走,你便能够从某人那里获取高额的奖金,那请告诉我,他是谁?”  多玛无言以对;罗宾拍了拍他的肩头。  “咳!多玛!你莫要干那样的蠢事!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一次?”  “与你合作一次?”  “对!为我干一些事。我非常渴望知道弗休尔的底细,所以我派遣简德们调查此事,已预先支付了5000法郎。然而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准儿让人干掉了也是可能的,你是否有兴趣为我调查此事?我能够先预付10000法郎,怎么样呀?”  闻听10000法郎,多玛似乎有些动心,思索了半天讲道:  “弗休尔是由克拉德大夫向你介绍的,然而那庸医对于弗休尔的事毫不知晓。在他医院工作的一名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大夫为弗休尔写封介绍信,他很痛快地应下了,那人便是前往欧拉介力庄园盗窃了那个灰布袋,并且谋害了那位小姐的街头流浪者布荷米。”  “你所讲的情况我比你更为了解。然而,布荷米将弗休尔介绍于我有什么企图?”  “他打算向你勒索巨额的现金!”  “哦,可惜这个诡计未能得逞!布荷米也死掉了,那个弗休尔也让警局抓住在押。然而这二人是如何相识的?他们之间有特殊的关系吗?”  “那已是在15年之前,布荷米便谋划要利用弗休尔!而那时的弗休尔在专修室内装璜设计。”  “对于弗休尔的身世,你了解吗?”  “那是自然!弗休尔要是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在他年幼时,他便与爹娘失散了,他是在一个荒凉的偏远的山区农夫家里长大成人的。”  “他自己清楚这一点吗?”  “或许不了解吧,由于当时他年龄尚小。他从小就聪慧伶俐,上完小学后便去小店中作学徒工,在晚上读夜校,不到20岁就到巴黎闯荡,并在一所美院接着学习,最终获取设计师资历。”  “哦!他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可是布荷米又是什么时候与他结识的?”  “在他被那户农夫家庭抚养时,农夫的妻子由于丈夫早逝而与布荷米相勾搭。那女人将弗休尔的来历讲与布荷米,说弗休尔并非自己所生,而是在很久远的时候由一名女子寄养在此,那女子临走之时扔下大笔的抚养费。那农夫的妻子再三交代布荷米万不能将这件事露出去,自然也不可让孩子知晓此事,因为孩子自始至终认她为妈妈。”  “这样说来,具体的情况只有询问那农夫的妻子便可知晓了?”  “然而那女人早已死去,布荷米也死掉了,了解此事隐情的仅我一人。”  “那好,你将你所了解的一切原原委委讲给我听,把孩子寄养在农夫家中的那女子是孩子的妈妈?”  “不,据说孩子是拐骗而来的!”  “什么?孩子是被拐骗的?”  罗宾的脸色转黑,接着问:“那女子因何要拐骗小孩呢?”  “这个……我……我不大清楚。”  狡黠的多玛盯着脸色阴暗的罗宾,随后他讲道:  “是为了报复吧!”  “因为报复?”  “对!那女子与孩子的父母有着血海深仇,出于报复的目的拐骗跑了惹人喜爱的孩子。”  “那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我不大清楚。然而据布荷米所言她是个家财万贯且貌若天仙的女子,驾驶着一辆新款豪华车。”  多玛继续用奸诈的目光看了看罗宾。  罗宾此时的脸色更加暗淡,在往日里从不把心中的喜怒哀乐外露的罗宾,此次居然破例。这是由于在他的心中联想起28年前遭人拐骗的孩子杰恩。  “那孩子最初就叫作弗休尔吗?”  “不,那个女子把孩子寄养在农夫家就走了,也没告诉孩子的名姓,是那农夫的妻子为孩子取名为弗休尔·萨尔。”  “寄养孩子的那名女子的名姓呢?”  “那女子根本没有透露名姓便离开了,然而由于中途出了变故,意外地被人获知了她的名姓。  “因为布荷未觉得那女子必定是拐骗了他人的孩子,所以他打算以此为要挟去诈取钱财,因此他想尽各种办法要找寻出那女子的居住地,还有她的名姓。最终摸到消息,那女子在寄养完孩子返回的中途,由于汽车抛锚而在附近的修理厂修理过汽车。  “布荷米赶奔到那家修理厂去打探,恰好那女子对修理工人讲,在未修理好车子前她先去周围走一走。有名工人在她离开的时候,将她遗忘在车座上的皮包打开,看到里边有一大号信封,误以为装的是钞票,便窃取了。  “那女子对此事毫无知觉,车修好后便开车走了。后来那工人将信封打开一看,里边所装之物并非钞票,而是张信纸,因而大失所望地随意地扔在工具箱上。布荷米获悉此事后,立刻花钱从那个工人手中买下那信。”  “你看到过吗?”  “我从未见过那信。但是,布荷米曾将上边的一段读给我听。”  “上面都讲了些什么?”  “那些我都记不得了!”  “不要蒙骗我,将实情讲出来!”  “哦,似乎,我回想起那女子的名姓来了!”  “是什么呀?”  “克利思朵……克利思朵伯爵夫人!”  这让罗宾感到万分惊诧,差不多要跳起来。他追问道:  “你说什么?克利思朵伯爵夫人吗?”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要不然她怎会驾驶着豪华轿车,并留下巨额的抚养费?”  “嗯,克利思朵……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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