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詹姆斯·帕特森-伦敦桥-2

第22章接下来是什么?会在多久的未来发生?等待下一次爆炸消息的到来实在是件紧张而磨人的事。一个疯子正在外面疯狂地制造小镇爆炸案,而且既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也不说清楚这些爆炸案是否会继续下去。现在,我只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仔细研究“鼬鼠”这个精神变态的家伙身上——反复阅读他那堆厚厚的卷宗。从这些卷宗上,我可以看到他的脸庞,听到他的声音。我要抓住他。我浏览了一下谢弗在华盛顿时,他的心理医生对他的治疗记录。伊丽莎白。卡萨迪不仅是谢弗的心理医生,更是他的情人。这份治疗记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考虑到他们的关系的性质以及这种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同时也说明了伊丽莎白对谢弗的认识有多么无知和愚蠢。我边看边做记录。第一次接触XX岁,男性,谈到自己时总是不停地进行抱怨——“我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声称他所从事的工作是“保密性质的”。他还提到了他的同事认为他的行为“很古怪”。病人说他已经结婚,有三个孩子:一对双胞胎女孩和一个男孩;声称他的家庭生活以及跟妻子的相处是“幸福的”。印象着装很讲究,很有魅力,善于表达的男性,有点烦躁不安,但举止沉稳。在谈到他过去的成就时有点浮夸。排除精神分裂症精神错乱由物质引起的情绪紊乱(主要由饮酒或吸毒引起)注意力不集中引起的大脑极度活跃性格混乱沮丧萎靡不振第三次治疗今天他迟到了10分钟。在问及此事时,他被激怒了。这说明他很“烦躁”,在治疗过程中,病人显得焦虑不安。第六次治疗当被问到家庭生活和性功能问题的时候,病人变得有些失态:轻笑、来回踱步、开与性有关的玩笑,并问及我的私人生活。他甚至还说他跟妻子相处时对我存有性幻想,这导致了他的早泄。第九次治疗今天很安静,情绪比较低落,但却拒绝承认他很沮丧,有压力。他觉得他周围的人“不理解我”。继续讲述他跟妻子之间的性问题。他说上周出现过阳萎,虽然他幻想到了我。他的性幻想非常具体,当我要求他略过这些内容时遭到了他的拒绝。他承认对我“很迷恋”。第十一次治疗今天的变化比较显著。充满了活力和快感,而且还拥有无法抵挡的魅力。当被问及是否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时,回答是“我感觉非常好”。当被问及他与妻子的关系时,回答是:“事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她非常崇拜我。”讨论了上周出现过的一段冒险经历,包括高速驾车,并有意让警察追逐。他暗示过曾与另一个性伴侣发生过性行为,可能是一名妓女,因为他提及了“粗野的性交”。今天的表现有些调情,几乎是公开地引诱我。他深信我“想要”他。第十四次治疗他错过了上次治疗:也没打电话通知我。今天他表示道歉,但随后又变得非常生气,烦躁不安。他说他需要“奖励自己”一下。他说他的性欲很旺盛,还提到曾有几次花了很多钱去嫖妓,而且有施虐倾向。他说他可能“爱”上了我。但当他向我表明这个意思的时候,并没带有任何强烈的感情。什么感情都没有。我必须说,我有点哑口无言。看起来谢弗上校参与这几次的治疗纯粹就是为了引诱我。不幸的是,他的目的达到了。第23章看过卡萨迪医生的治疗记录后,我必须承认,我也有点哑口无言。事实上远不止“有点”。在经过十六次的治疗后,她的记录开始倾向于站到谢弗的立场上;他们都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感受,这最终导致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升级。最终,她干脆停止了填写治疗记录。真是太奇怪了,而且非常地不敬业。我猜想他们的关系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如果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谢弗是个既聪明又变态的家伙,那卡萨迪医生的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据。当晚,我又接到局里要我回去开会的电话。他们说“野狼”马上会打电话来。肯定是又有什么事了。倒计时已经开始了。电话接进来后,“野狼”的语气比较低调。“谢谢各位又一次为我而聚到了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更不会浪费各位宝贵的时间。伯恩斯局长、韦尔局长,还有鲍恩,在我开始前,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是你让我们听的,”伯恩斯答道,“我们听着呢。”这话让“野狼”笑了出来。“我喜欢你的风格,伯恩斯。不过这让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个很好的对手了。顺便问一句,马霍尼先生在屋子里吗?”人质解救队队长,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看了一眼隆?伯恩斯。伯恩斯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话。奈德。马霍尼坐在椅子上向前探了探身子,还冲着“野狼”伸出了中指。“在,我在这儿。我听着呢。”他还伸着他的中指。“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你现在可以走了,马霍尼先生。恐怕这儿用不上你。你在这儿反倒会让我倒胃口。你太危险了。当然,我是说真的。”伯恩斯示意马霍尼可以走了。“联邦调查局人质解救队的人也可以走了,”“野狼”继续道,“就算他们在,也没什么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希望你们已经开始明白我的做事风格了。你们不用出动人质解救队,我不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管住你们的狗。“你们在听吗?谁也别想知道我是谁——我们是谁。你们明白吗?如果明白就吱一声。”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答道:“明白。”他们明白了。看来“野狼”想又一次把我们都当成小孩子,也许他只是想羞辱一下联邦调查局、中情局和国土安全部。“如果刚才有人没听明白,那就请自行离开这间屋子,”“野狼”说,“不,不,还是坐下吧。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场,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就是你们所谓的‘创新型罪犯’。但我在马霍尼先生和不需要正式调查的事上是认真的。事实上,是非常非常地认真。“现在,我就开始说今天的正事,怎么样?这绝对是个有趣的时刻。我希望有人做好记录。”“野狼”停顿了大约15秒,然后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们,我的目标城市。现在是时候了。”“一共有四个——我建议这些城市最好事先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它们应该为被完全摧毁做好准备。”他又顿了一下,然后说:“目标城市是……纽约……伦敦……华盛顿……法兰克福。这些城市将遭到前所未有的致命打击。我说的话不许告诉公众。否则,我立刻就开始攻击。”说完,他的声音就消失了。而且,他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最后期限。第24章美国总统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就起床了。而且不幸的是,他已经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他开始喝第4杯咖啡了。凌晨三点半刚过,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就赶到了他的办公室。到场的有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的局长,还有几个情报专家。每个人谈到“野狼”时表情都很严肃。总统觉得即使马上开始下一场会议,他也能应付自如,但他不敢百分百地肯定,尤其是当政治介入真正的紧急情况时。“让这场不幸的马戏开始吧。开始行动。”终于,他对办公厅主任开了口。几分钟后,德国总理和英国首相的可视热线电话就接了进来。他们的图像都显得有些滞后,毕竟他们都不在同一个会场。总统觉得难以理解的是没有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知道“野狼”的身份以及所在地。他跟他们所说的话也都差不多。“我们总算达成了一些共识,”德国总理说道。“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却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英国首相表示同意,“我们觉得他是个前克格勃人员。我们觉得他的年龄应该接近50岁。但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非常聪明。真让人担忧。”三位首脑对这个简单的事实都表示赞同,最后,他们还在另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他们永远也不会和恐怖分子谈判。不论怎样,“野狼”都会被抓捕归案——并被处以极刑。第二部错误第25章对“野狼”来说,所有的大城市都变成了单调乏味、令人厌烦的地方。就像资本主义和跨国贸易扩展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样,犯罪也蔓延到了全世界。那夜,“野狼”漫步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座城市里;是哪座城市并不重要,因为这个俄罗斯人无论在哪座大城市里都不会觉得舒服。但今晚,他正好呆在华盛顿特区,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没有人理解“野狼”,在这个世界上一个都没有。当然,这个世界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别人,不是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明白这点。但没有人能理解“野狼”极度疯狂的一面,这是很早以前就深深埋进他体内的——在巴黎的每个角落。就像一颗长在身上的毒瘤。他怀疑这是他的致命伤。这种疯狂和必然灭亡的确定性燃起了他的激情——不是对生活的热爱,而是出于强烈的对生存的需求,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赢,至少是不能输。于是,“野狼”漫步在华盛顿市中心的大街上,策划着更多的杀戮。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不停地在手里挤弄着他的那个黑手球。一个幸运符?不大可能。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是他打开一切的钥匙——一个小黑球。是思考、计划和行动的时候了,他提醒自己。他敢肯定,政府根本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他们不会放弃。现在不会,即使会,也不可能轻易地放弃。需要教训他们一下。也许还不止一次。于是,他又开车去了联邦调查局伯恩斯局长在华盛顿郊外的住宅附近。那是一种令人羡慕的家庭生活。“野狼”感受到了。那是一座漂亮而舒适的大平房——房间不多,但却足以容下一个美国人的梦想。一辆蓝色的“水星”轿车停在私家车道上。还有一辆三轮自行车,一个用亮白色划出方形边框的玻璃篮板。应该让这家人死去吗?这个任务太简单了。他充满了愉悦。是真心的愉悦。但这会是最有效的教训吗?“野狼”也不能确定。所以答案可能是不。况且,还有另一个目标可以考虑。一笔旧债要清。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好呢?“野狼”想到了报仇,一道最好以冷菜形式端上的菜肴。他不停地使劲儿捏着那个橡皮球。第26章欢迎来到程序繁多、办事方法古怪的联邦政府。这是最近我对它的评价,每当我走进胡佛大厦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告诫自己。这话形容近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总统的最新指示下,遵照既定的规程开展工作。对“野狼”的回应会分成两大部分:“调查部分”和“后果处理部分”。联邦调查局负责调查;而联邦应急管理局则负责后果处理。这种分工非常巧妙和有序,但却没有实效。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美国最重要的两大城市都受到了威胁——一是纽约,一是华盛顿——国内应急支援队已经接到部署任务,我们在胡佛大厦的五楼会议室里见到了他们。这让我觉得自己被置身于危机处理中心之外;但我的工作决不无聊。上午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威胁评估。在三个小镇发生爆炸案后,我们已经开始认真地对待“恐怖分子”。这场讨论是由新上任的小罗伯特?坎培尔?麦克伊尔韦恩副局长牵头的。局长最近说服他放弃了在加州的退休生活,因为他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我们就假警报的可能性进行了一些讨论,因为在过去几年里出现过很多起假警报的事件。但他们都认为这回不是假警报。麦克伊尔韦恩对此很肯定,我们大多数人也是如此。第二个话题是后果处理,所以主持这一议程的是联邦应急管理局。他们应对华盛顿或纽约发生大爆炸、或是两大城市同时发生爆炸时的急救能力遭到了质疑。紧急撤离所带来的危险是一个主要问题,因为公众将会争先恐后地急着撤离这两座大城市,尤其是纽约市,而这会造成数千人的伤亡。上午的讨论虽然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但却非常直白,因为这是我参与过的最让人惊恐的一次讨论,而一旦发生爆炸,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午饭持续了30分钟——对那些还有胃口的人来说。大家稍事休息片刻,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又开始了嫌疑犯评估。策划者是谁?是“野狼”吗?那个俄罗斯暴徒?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组织?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最初的嫌疑犯名单非常长,但很快就被削减得只剩下“基地”组织、黎巴嫩真主党、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还有可能是雇佣团体或与恐怖组织进行合作的自由团体。最后,讨论转入了“行动阶段”,他们建议由联邦调查局担当先锋。针对美国境内的几名嫌疑犯的机动或固定监视已经启动,针对欧洲和中东恐怖分子的行动也不例外。我们已经启动了一项庞大的调查计划,这也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所有这些都违反了“野狼”向我们下达的明确指令。当天晚些时候,我还在查阅有关谢弗在美国和欧洲时的最新资料。欧洲?我想到了。这次行动会不会都是从那边开始的?也许是谢弗居住过多年的英国?也许是俄罗斯?或者是美国境内的某个俄罗斯裔社区?我还查阅了一些谢弗在非洲当皮条客时的资料。突然,我有了发现。他最近回到英国时曾经易过容:他是坐着轮椅去的。很明显,他还坐着那张轮椅游遍了伦敦。他知不知道我们已掌握这些情况,这很值得怀疑。这是一条线索,我立即把它加进系统中,并标注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没准“鼬鼠”在华盛顿会故伎重演。也许我们已经比他提前了一步,而不是落后两步。在那条标注上我终于将时间标为夜晚。至少我希望白天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第27章第二天清晨,“鼬鼠”坐在一辆黑色的折叠式轮椅上穿过了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的联合车站,脑子里想的大多是快乐的事情。他喜欢赢,而且在每个紧要关头赢家总是他。杰弗里。谢弗在华盛顿特区有很好的军方线人,因此他是这次行动中极有价值的人物。他在另一个目标城市——伦敦——也有线人,但这对“野狼”来说并不重要。现在,他又成了游戏的参与者,而且他喜欢这种成为某种人物的感觉。此外,他也想教训教训美国人。他讨厌美国人。“野狼”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制造出真正的破坏。Zamochit.骨头断裂的声音。大规模屠杀。为此,谢弗不仅把自己的头发剪短,还染成了黑色。他不可能掩盖的事实是他有六英尺二英寸高,但他所采取的办法更为有效——事实上,这个主意是他从一个老搭档那里学来的。至少在白天,他会坐轮椅游荡在华盛顿的大街上;开车时,他就把这个做工精良的工具扔进他那辆“萨伯”客货两用车的后备箱里。如果有人偶尔注意到他——而且情况确实如此——那也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早上六点二十分,谢弗在联合车站和他的一个线人碰了头。他们都在星巴克咖啡店前排队,那个线人就站在他身后。他们开始上演了一场看似偶然的谈话。“他们开始行动了,”那个现任联邦调查局高层助手的线人说。“没人听从不要调查的警告。他们已经开始监视目标城市。当然了,他们正在这座城市里寻找你的踪影。克罗斯探员的任务就是找到你。”“我想他们也只能这么做,”谢弗用他那惯常的方式咧嘴笑道。他对监视并不感到惊讶。“野狼”早已料到了。他也是。他排在队伍里,买了杯牛奶。然后,按了个按钮,轮椅就滑到了地铁车站售票处旁的电话亭边。他边打电话,边呷了口热牛奶。“我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报酬相当不错,”他对接电话的女人说,“你只要花上一小时左右,就能挣到5万美元。”“哦,我很乐于为你效命,”那女人答道。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狙击手。第28章和“分包商”的会面被安排在泰森?考纳商场的小吃角里,时间是午饭前。谢弗上校和尼科尔?威廉姆斯上尉坐在“汉堡大王”对面的一张小桌子旁。他们面前放着几个汉堡和几瓶苏打水,但谁也没吃谢弗所谓的“连上帝都讨厌的美国佬的动脉硬化食品”。“这轮椅不错,”当尼科尔上尉看到谢弗坐着轮椅过来,她假笑了一声说,“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嗯?”“管用就行,尼基。”他回以一笑,“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了。不管每项任务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对,我知道,上校。不管怎样,谢谢你把这个任务派给我。”“谢我之前,最好先听听这是什么任务,”他说。“所以我才会来。说吧。”事实上,谢弗已经有点担心了;他惊讶于自他们上一次合作以来,尼科尔?威廉姆斯对自己的放纵。虽然尼科尔只有五英尺六英寸高,但她的体重肯定已经接近200磅了。但尼科尔的脸上洋溢着自信,身为专业人士的谢弗知道她一直都很有自信。他们曾在安哥拉合作过六个月,尼科尔上尉的技术非常专业。她总是能圆满地完成交给她的每项任务。他把尼科尔的那部分任务告诉了她,又重申了一下报酬,也就是说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她就可以赚到5万美元。他最喜欢尼基的一点就是:她从不会抱怨任务的难度或风险。谢弗虽然没有提到任务的具体目标,但他详细讲述了任务的基本要求,她只问了两个问题:“接下来要我怎么做?什么时候行动?”“明天中午一点,你到弗吉尼亚州的马纳萨斯地区机场。一架MD530型直升机会在下午四点零五分降落在那里。机上会有一架HK PSG1专门供你使用。”威廉姆斯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嗯—呃,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用自己的枪。我更喜欢温切斯特M70.我进行过试射,知道它们是执行这种任务的最佳选择。你刚才说过,执行任务过程中得射穿玻璃,对吗?”“对,没错,上尉。你得射穿办公室的窗户。”谢弗不反对她更换武器。他跟很多狙击手合作过,知道他们都是这样,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他早就料到她会提出异议,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那明天要死的是谁?”尼基?威廉姆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这一点我必须得知道。”谢弗说出了目标,而她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唯一的反应就是“价钱要再高一些。要加倍”。谢弗慢慢地点了点头。“同意。这没问题,上尉。”尼基?威廉姆斯微微笑了,“我的要价是不是太低了?”谢弗又点了点头。“对,没错。不过,我会给你15万。不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第29章这可能是我们办案过程中最大的一个突破——这是经由我的提示才取得的突破。轮椅!我们有了线索。上午十点,我穿过华盛顿大街,跑进卡特德拉大道上的法拉格特大厦。三年前,我的前任搭档帕齐?汉普顿便是在这栋大厦的地下车库里被人谋杀了。杀她的人就是杰弗里。谢弗。而这里也正是他的老情人心理医生的住所。在过去的36个小时内,我们已经开始对伊丽莎白。卡萨迪进行监视,而且好像颇有成效。“鼬鼠”出现了。他在帕齐遇害的地下车库附近停了车。然后,他上楼去了卡萨迪医生所住的10D公寓。他是坐着轮椅出现的。我和其他四名特工一起进了电梯。大家都把枪掏出来,做好了准备。“他是个危险分子。别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我从电梯里跨上卡萨迪医生所住的楼层,同时提醒着他们。自从上次我来过以后,这里已经被重新油漆过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难以忘怀。这又一次勾起了我对帕齐?汉普顿的记忆,点燃了“鼬鼠”带给我的怒火。我按下了10D的门铃。然后我大声说道:“联邦调查局,开门。联邦调查局,卡萨迪医生。”门打开了,一个高挑而有魅力的金发女郎出现在我眼前。伊丽莎白。卡萨迪认出了我。“克罗斯博士,”她说,“真是意外啊。哦,不,其实也算不上意外。”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她的身后传来轮椅的滑动声。我举起枪,推开卡萨迪医生。我瞄准了他。“不许动!停下!”我大声喊道。轮椅和坐在它上面的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摇了摇头,慢慢放下枪,暗骂了一声。我闻到了老鼠,也许我该说是“鼬鼠”的臭味。坐在轮椅上的人开口了,“我不是杰弗里。谢弗上校。我也没见到他。我叫弗兰西斯?尼科洛,是个舞台演员。我真的是个瘸子,所以请不要粗暴地对待我。“有人让我到这儿来,而且他们出手非常阔绰。他们让我告诉你,上校问你好,而且你们应该严格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你们来了,就说明你们没有听他们的话。”说完,那人坐在轮椅上鞠了一躬。“这是我的工作。我就知道这些。我的表演怎么样?能接受吗?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鼓鼓掌。”“你被捕了,”我告诉他。然后,我转向伊丽莎白。“你也是。他在哪儿?谢弗在哪儿?”她摇了摇头,看上去她很悲伤。“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杰弗里了。我被利用了,你也是。当然,对我来说这更难以接受——因为我爱他。我建议你最好习以为常。他的思维方式就是如此,我本该知道的。”我也本该知道的,我暗想。我也本该知道的。第30章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尼基?威廉姆斯心想。不仅是机场的会面。整个计划都是如此引人注目。真是太大胆了。马纳萨斯地区机场是个小得不起眼的机场,占地只有800英亩,有两条平行跑道,还有一个主航站楼和一个联邦航空局控制塔,不过对于这次任务来说是个很好的地点。有人对整个计划进行过深思熟虑。这计划肯定能成功。威廉姆斯上尉抵达机场后不久,就看见她的直升机开始降落了。她当时只有两个念头:这些家伙是从哪儿弄来MD530的?这正好可以帮她完成任务。这绝对能行得通。也许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危险。尼基?威廉姆斯背着她的温切斯特狙击步枪迅速登上直升机。飞行员还有其他的任务要交待她。很显然,他是执行此次行动中最后一部分的那个人。“油都加满了。我们去西北面,28号公路那边。我会在罗克河公园停留半分钟左右,”他告诉她。“罗克河公园?我不明白,”威廉姆斯上尉说,“为什么起飞后还要降落?”“在那里降落是为了让你站到起落橇上。你就站在那儿进行射击。可以吗?”“很好,”威廉姆斯说,“我明白了。”这个计划太大胆了,但她认为很有道理。整个计划都很合理。他们选择了今天这种多云并且吹着微风的日子。MD530的速度很快,机动性不错,其稳定性也很适合射击。在她服役的时候,她曾在各种气候情况下从MD530上射出过数千发子弹。况且熟能生巧。“准备好了吗?”她登上直升机之后,飞行员向后喊道,“我们会在9分钟内在华盛顿特区上空打个来回。”威廉姆斯竖起了大拇指,于是MD530迅速升空,向西北方向飞去,很快就越过了波托马克河。它的高度一直保持在30至40英尺之间,而且速度也只有80英里。直升机在罗克河公园内停留了不到40秒钟。威廉姆斯上尉站到飞行员右下方的起落橇上摆好了姿势。然后,她示意飞行员可以起飞了。“出发。好戏上场了。”这种安排不仅巧妙,而且酷到家了,她忍不住这么想。直升机再次起飞,并不断接近她的目标。在不到9分钟的时间里,她就能在射击区内打个来回。对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第31章中午不到,我就回到了办公室,觉得烦躁不安,很不舒服,于是打开电脑进入了国家罪犯信息中心的数据库,喝着黑咖啡——这简直是最糟糕的事了。该死的“鼬鼠”:他知道我们发现了轮椅的秘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有内奸,难道不是吗?有人警告过谢弗。大概一点钟左右,一阵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彻整栋胡佛大厦。与此同时,我的传呼机也收到了一条恐怖警报。恐怖的警报声传遍了整个大厦。“快看窗外!快到窗边,快!”“哦,天啊!他们在下面干什么呢?”有人大喊了一声。我向外看去,顿时目瞪口呆:两个背着包的人跑过内院的粉红色鹅卵石小路。他们刚跑过古铜色的雕刻:“忠诚、勇敢、团结”。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可能是人肉炸弹。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炸毁这座大厦或是炸死里面的人呢?隔壁办公室里一个叫查理?斯尔弗特的特工把头探了进来。“看见了吗,亚历克斯?你能相信吗?”“看见了。我不相信。”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里那两个人。很快,全副武装的特工们已经赶到了现场。开始只有3个人,后来至少又来了12个特工。岗亭里的警卫也突然出现在车道上。楼下所有的特工都将枪瞄准了背着包的那两个人。他们都已经停了下来,好像是要投降。特工们并没有马上靠近他们。也许他们跟我一样认为那两个人是“人肉炸弹”,但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想按照程序办事。疑犯把手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慢慢地趴到了地上。干什么?然后,我看到一架直升机悬停在胡佛大厦南侧的空中。但我能看到的只有机头和螺旋桨。空中的不明直升机让院子里所有的特工又把自己的配枪瞄向了天空。毕竟,这里是禁飞区。地面上的特工们不停地大喊,并用手中的枪示意直升机离开。接着,直升机突然调过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几秒钟后,查理?斯尔弗特又跑了进来,“楼上有人中弹了!”我冲出办公室时差点把查理撞倒在地。第32章MD530进入华盛顿后,按计划航线飞行;机上的飞行员巧妙地利用写字楼和公寓楼作为自己的掩护,他的动作就像在玩最疯狂的捉迷藏游戏一样娴熟。这种飞行策略可以有效地减低被雷达发现的机率,同时还可以迷惑那些无意中发现飞机的人员,尼基?威廉姆斯猜测。而且,这一切发生得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快得没人能够做出反应,而且空军战斗机也不可能在距写字楼如此近的距离内飞行。现在她已经可以看到目标了。瞧!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原定计划中的骚乱,许多人都聚集在目标大厦——联邦调查局总部的窗边。真是太棒了!她喜欢这样!她在陆军服役时曾经见识过一些高层行动,但没有一个能像这次的行动一样,而且军事行动中总要遵守无数法则。现在只有一条法则,宝贝:射死那家伙,然后在有人做出反应之前离开这里。直升机飞行员有目标窗户的坐标,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正站在窗边,看着街上发生的骚乱——计划中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小插曲。威廉姆斯上尉认出了她的目标,目标也看到了她的狙击步枪——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100英尺——的时候就是他死去的瞬间,而她则会马上全身而退。目标窗内的一个人突然好像喊了一声,试着想把另一个人推向一边。真是个大英雄。不管怎样——威廉姆斯扣动了扳机。这太容易了。然后,逃跑!直升机飞行员运用来时的飞行技巧调转机头,径直朝弗吉尼亚州的降落区飞去。从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大厦到降落区,那架直升机仅用了三分半钟的时间。尼基?威廉姆斯仍然陶醉在自己刚才的那一枪上,更何况自己将会为此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三倍报酬,天啊,她真是太值了。直升机轻松地降落了,她跳下踏板,向飞行员敬了个礼,而他却将早就拿在右手里的枪对准了她。两声枪响——一枪喉咙,一枪前额。飞行员不喜欢这样,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是命令,他必须服从。看起来女狙击手对别人谈起过她的这次任务。除此之外,飞行员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也只是他的那部分任务。第33章我们就知道这些。那两个在院子里被捕的男子已被押进联邦调查局大厦里,现在正被关在二楼的审讯室。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与此同时,局里也传出了骇人听闻的消息:隆?伯恩斯中弹了,我的老板兼好友死了。有人说他死在一个狙击手的枪下,而伯恩斯的办公室就是那个狙击手的目标。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年初的斯泰西?波拉克刺杀案。“野狼”一直没有承认是他谋杀了这位前情资行动中心的主管,但我们知道这次刺杀是他下的命令。伯恩斯发誓要报仇,但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至少,据我所知没有。刺杀事件发生后半小时,上面就把我召到了二楼。这正是我想的:我必须得做点什么,继续呆在办公室我非发疯不可。“有刺杀案的线索吗?”我问过来叫我的高级主管特工。“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也听说了传言。没有人否认或是承认任何情况。我跟局长办公室的托尼?伍兹谈过,他什么也不肯说。没人肯说,亚历克斯。对不起,伙计。”“不过还是有事发生了,对吗?有人中枪了?”“对。上面有人中枪了。”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情一直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匆匆赶到了二楼,在一名警卫的带领下,来到一排审讯室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大厦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来接我的特工告诉我,他想让我在不知道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去审问那两个犯人,看看我对他们的直观印象是什么。我走进一间小小的审讯室,看到了那两个神情惊恐的黑人。恐怖分子?值得怀疑。看上去他们有30多岁,最多也就40出头,不过这很难判断。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屋里弥漫着一股汗酸味。“我们都交待完了,”见到我进来,其中一个痛苦地抱怨着,抬起满是皱纹的脸。“你们还想让我们讲多少遍?”我坐到他们对面。“这属于凶杀案调查,”我说。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告知这一情况,但我想从这儿开始着手。“楼上有人死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男子用双手捂住脸,开始呜咽,并不住地摇着头。“哦,不。哦,不。哦,天啊,不,”他嘴里嘟哝着。“把你的手拿开,听我说!”我对他大喊道。两个男人看着我,闭上了嘴。至少他们开始听我说话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你们所知道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我不管你们刚才是不是已经讲过了。听见了吗?明白了吗?我不管你们刚才讲过几遍。“现在,你们俩都是一起谋杀案的嫌疑犯。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说法。告诉我。我是你们的救星,唯一的救星。快说吧。”他们开口了。两人都开口了。虽然他们说得磕磕绊绊,有时还会前后不一,但至少他们开口了。两个多小时后,我离开了审讯室,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全部经过,至少是他们的说法。隆?弗兰泽尔和里奥纳德?皮凯特是住在联合车站附近的流浪汉。两人都是退伍老兵。有人在街边雇了他们,叫他们像疯子一样跑进联邦调查局大厦。那两个背包是他们的,连身上的那些衣服和过日子的家伙事儿也都是他们日常在公园里和街上流浪时穿带的。然后,我走进了另一间审讯室,向楼上下来的两名高级特工做了汇报。他们和我一样都很紧张。我暗忖他们对隆?伯恩斯的事到底知道多少。“我觉得这两个家伙什么也不知道,”我告诉他们,“他们可能是杰弗里。谢弗派来的替死鬼。雇他们的那个人有英国口音。他们所描述的特征跟谢弗很吻合。那个人给了他们200美元。200美元去干这件事。”我看着对面的高级特工。“该你们了。告诉我楼上怎么样了。谁中弹了?是隆?伯恩斯吗?”其中一个特工,米勒德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不能泄露出去,亚历克斯,直到我们批准。明白了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局长死了吗?”“托马斯?韦尔死了。中弹的是韦尔,”米勒德特工答道。突然之间我感到一阵眩晕。竟然有人杀了中情局局长。第34章混乱。托马斯?韦尔遇害的消息一传出去,各个电视台都争相报道,新闻记者把胡佛大厦围得水泄不通。当然了,没人会告诉他们我们对这件事情的想法,而且每个记者心里都很明白,我们在隐瞒情况。午后刚过,我们就得到消息,警方在弗吉尼亚北部的丛林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我们相信那个女人可能就是杀死韦尔的狙击手。同时还发现了一支温切斯特狙击步枪,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杀手的凶器。下午五点,“野狼”又打来了电话。危机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隆?伯恩斯亲自拿起了电话。我从没见过局长的表情这么严肃,这么脆弱。托马斯?韦尔是他的好友;他们两家经常一起去楠塔基特岛避暑。“野狼”说话了。“你的运气真不错,局长。那些子弹原本是给你准备的。我很少出错,但我也知道,在这么复杂的军事行动中,错误是不可避免的。我接受战争中的任何错误。这就是生活。”伯恩斯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就像戴了一副白色的面具,让人无法看懂,甚至连我都看不懂。“野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你们所有人的感觉。韦尔先生是个爱家的人,对吗?一个正派的人,对吗?所以你们对我很生气,你们想像打死一只疯狗一样打死我。不过,请你们从我的角度想一想。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游戏规则,可你们却选择了一意孤行。“你们现在都知道了,你们的选择带来了灾难和死亡。永远只会带来灾难和死亡。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了。所以说,我们开始行动吧。时钟已经开始嘀嗒嘀嗒地走了。“你知道,如今想要找个愿意听话的人太难了。大家都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就拿威廉姆斯上尉来说,我们的那个杀手。我们跟她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刺杀任务的事,可她却告诉了她的丈夫。现在,她死了。我知道你们找到了尸体。新闻头条:她的丈夫也死了。你们也许想去他家帮他收尸。他家在马里兰州的登同。需要地址吗?我可以提供帮助。”伯恩斯开口了。“我们已经发现了她丈夫的尸体。你打电话来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我想这是明摆着的,局长。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希望得到服从,我会得到的。不管怎样,我有自己的方式。我总是有自己的方式。“所以,说完这些,我再给你一些血淋淋的细节吧——一些数字。我们的价码。希望有人带了纸笔。”“说吧,”伯恩斯说。“好的,那我就说了。“纽约,6.5亿美元。伦敦,6亿美元。华盛顿,4.5亿美元。法兰克福,4.5亿美元。总共21.5亿美元。再加上我要你们释放的57名政治犯。一小时后,我就告诉你这份名单。这买卖很划算,名单上所有的人都来自中东。你想想吧。一个有趣的拼图,你不觉得吗?“给你四天时间交出赎金和犯人。时间足够了,对吗?够公平吧?交钱的方式和地点以后再告诉你们。你们有四天时间,从……现在……开始。“哦,对了,我是非常认真的。我知道这笔赎金的数目可能是大了点儿,而且对你们来说可能‘无法’筹到。我猜你们会这么说,不过你们就别费心想什么借口或是抱怨了。”短暂的停顿。“这就是我他妈的打电话来的目的,伯恩斯先生。交出赎金和犯人。别再搞砸了。哦,还有件事。我既没有忘却,也没有宽恕。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你会死,伯恩斯局长。所以小心你的周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然后,砰!不过,现在你还有四天时间!”说完,“野狼”挂上了电话。隆?伯恩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两句话:“你说得没错,砰!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随后,伯恩斯慢慢扫视了一下会议室,然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时间不多了,亚历克斯。”第35章伯恩斯继续说道:“现在请克罗斯博士给大家讲讲这个俄罗斯疯子的情况。他知道这个人的所有情况。我先给在座不认识亚历克斯。克罗斯的各位介绍一下,他是从华盛顿警察局调来的。那是他们的损失,我是说真的。将凯尔?格莱戈绳之以法的人就是他。”“让杰弗里。谢弗逃脱过一两次的人也是他,”我坐在座位上开口说道,“要问我的印象,呃,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情况我就不说了。他是个控制欲和权力欲极强的人。我要说的是:他喜欢做大事情,喜欢有个大舞台。他是个创造型的急性子阴谋家,‘实干型’的,也就是说他会亲自制定计划,亲自挑选人马。这个人做决定非常果断。“但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喜欢伤害他人;喜欢看别人受到伤害。他拖我们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我们去猜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这么做,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知道我们不会,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交出赎金。但同时也因为他要折磨我们的大脑。他知道我们要抓到他有多难。本?拉登不也还没被抓到吗?“我想说说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在局长刺杀案上的那个‘错误’。我觉得这不符合他的风格。至少在这种游戏的早期阶段。我尤其不认为他打错了目标,犯了个错误。”我自知说错了话,于是看了眼伯恩斯,但他却示意我,他并不介意这句话。“你觉得他打错目标了吗?还是说汤姆?韦尔才是真正的目标?”他问道。“我猜测……韦尔就是他的目标。我认为‘野狼’不会犯错。不会犯这么大的错。我敢肯定他在这个问题上对我们撒了谎。”“为什么?有人知道吗?”伯恩斯环视了一下四周。没人说话,所以我接着说道:“如果托马斯?韦尔就是他的目标,那他就是我们的最佳线索。他为什么会是‘野狼’的最大威胁?他都知道些什么?如果说韦尔和‘野狼’很早就互相认识,我不会觉得意外,也许连韦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韦尔是个关键。但他是在哪儿认识这个俄罗斯人的?这才是我们要问的问题。”“然后尽快做出回答,”伯恩斯接着说,“开始行动吧。局里的每一个人——我说的是每一个人。”第36章那个最近经常打电话找“野狼”的人拿到了他的指示,而且他非常清楚要严格按“野狼”的要求去办。他要在华盛顿出现。这就是他的任务。“野狼”的出现必定会引起骚乱。难道不是吗?他打到联邦调查局和其他地方的电话很快就会被追踪到宾西法尼亚大道上的四季酒店。这也是当前计划的一部分,而且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无瑕的。所以他平静地走下酒店大厅,确保酒店服务台的服务生和大门外的几个门僮都看到了他。这个人是个高个子,金发,有胡须,穿了一件羊毛长大衣。这身打扮全都是遵照计划要求安排的。然后,他懒散地漫步在麦迪逊大街上,还时不时地看看饭店橱窗里的菜单和乔治城时装店里最新款式的服装。他觉得这事很滑稽,因为他可以看到警察的巡逻车和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不停地从各个方向朝四季酒店会聚。最后,他登上一辆停在麦迪逊大街和托马斯?杰弗逊大街路口等他的白色“雪弗莱”面包车。汽车迅速开上了通往机场的公路。除了司机,车上还有另一个人。他就坐在这个不断从四季酒店打出电话的人旁边。“怎么样?”司机在距麦迪逊大街几英里的地方问道。而此时的四季酒店里肯定已经热闹起来了。留胡须的男子耸了耸肩。“当然没问题。酒店大厅里的人都看见我了。够他们忙的,随他们怎么说吧。一切都很完美。我完成任务了。”“很好,”另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支“贝瑞塔”手枪,朝金发男子的太阳穴开了一枪。金发男子甚至连枪声都没听到就已经脑死亡了。现在警方和联邦调查局都有了酒店里的人对“野狼”的描述——但却没人能抓到这个“野狼”。第37章那天下午还有更多的阴谋在等着我们,或者说是混乱局面。据负责追踪电话的人说,“野狼”打给我们的电话都出自华盛顿特区的四季酒店,现在,他已经被盯上了。而我们对他的描述也已发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可以说想要抓住他并不困难,但我对此却持怀疑态度。以前他总是用手机打电话过来,但这次他却用了酒店电话。为什么?夜里九点半,我回到家后真是吃了一惊。凯拉?科尔斯医生正在客厅里陪着奶奶。她们挤在沙发上,正策划着只有上帝才知道的阴谋。奶奶的医生这么晚还在家,这让我心里紧张了一下。“没什么事吧?”我问道。“怎么了?”“凯拉就住在这附近。她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奶奶回答我,“对不对,科尔斯医生?我没什么事,就是你错过了晚饭。”“哦,其实是,”凯拉说话了,“奶奶又晕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以防万一。”“哦,凯拉,别说得那么邪乎。没那么夸张,”奶奶用她习惯的方式责备道,“我没事。头晕现在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凯拉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然后,她大声叹了口气,靠到沙发背上,“对不起。话都让你说了,奶奶。”“上周有几天,我觉得有点头晕。你知道,亚历克斯。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小亚历克斯在这儿的话,那倒是该小心点儿了。”“哦,我有点担心,”我说。凯拉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奶奶说了,我就住这附近,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亚历克斯。这次纯粹是来串门。我量过她的血压。看来她的身体还不错,不过我希望她能去验个血。”“好吧,我去验血,”奶奶说道,“我们还是聊聊天气吧。”我冲她们俩摇摇头。“你还这么使劲儿干活?”我问凯拉。“看看这是谁在说话啊,”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凯拉就是这样,她总能调动起周围人的情绪。“不幸的是,现在的活儿太多了。别让我提起那些住在首都却没钱看好医生的人,他们可是生活在我们这个最富有的国家里,而且他们只是不想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圣安东尼医院或城里其他的大医院里看病就是了。”我一直都很喜欢凯拉,而且说句实话,我对她也许有点敬畏。为什么?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想知道。我注意到她瘦了,因为她总是穿梭于这里或其他地方不停地看望病人。不过,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结实了。想到这里,我都觉得这么观察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站在那儿呆呆地看什么呢?”奶奶问,“坐下,我们聊聊。”“我得走了,”说着,凯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太晚了,该回去了。”“别因为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我表示反对。突然,我不想凯拉离开了。我想聊聊家常,而不是威胁我们的“野狼”和恐怖袭击。“不是因为你,亚历克斯。真的。只是我还得去做两个家访。”我看了看手表。“现在还去家访?你真是超人。喔。你疯了,知道吗?”我咧嘴一笑。“也许吧,”说着,凯拉耸了耸肩。“也许是吧。”然后,她充满感情地吻了一下奶奶。“保重。记得去验血。别忘了。”“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凯拉走后,奶奶对我说:“凯拉?科尔斯真是个超人,亚历克斯。知道吗?我想她来这儿其实是为了看你。虽然这只是我的歪理,不过,我坚持。”我也想到了。“可为什么我一回来,她就急着要走呢?”奶奶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因为你从没要她留下来过。也许是因为你刚才呆呆地看着她。为什么?她可能就是属于你的那个人。别跟我争。她让你害怕,这可能是件好事。”我想了想,没有回答。这一天过得太漫长了,我的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了。“这么说你没事?”我问奶奶,“你肯定你没事吗?”“亚历克斯,我已经83岁了。多少会有些毛病。怎么可能没事呢?”她回应了我一句。说完,她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去了。“你自己也不小了,”她转过身说。说得好,奶奶。第38章那个夜晚并不是所有人都睡了。在某些角落里,夜生活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鼬鼠”向来不擅于控制他所谓的低级欲望和肉体需要。有时就连他自己也会被这个明显的弱点吓着,但这也让他更觉得刺激。这是危险,更是一种冲动。事实上,这比生命中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能让他感觉出生活的魅力。当他伺机而动时,他会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会让他忘记一切,让他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谢弗早年曾在英国驻华盛顿使馆工作过,这使他非常了解这座城市,就连贫穷的街区都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那里正是他狩猎的地方。今夜,“鼬鼠”又要出动了。他觉得自己又充满了活力,他的生命又有了目标。他开着一辆黑色“美洲豹”行进在南国会山路上。一场凉凉的细雨从天而落,街边只站着几个小妞儿。但只有一个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绕着这个街区转了几圈,用嫖客那种最露骨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女孩。终于,他在一个小个子黑人女孩面前停下车,这个女孩穿着一件银色的紧身胸衣和短裙,还有一双厚跟鞋,她正在热闹的国家俱乐部旁边招揽生意。好戏上场了:这是今晚“野狼”要他在华盛顿狩猎的最精彩的部分。这只是他的任务。“鼬鼠”向前靠了靠,和这个年轻的黑人女孩聊起来,而她也就势挑逗性地挺起了前胸。她可能以为自己那小巧别致的乳头已经控制住了对方。这次相遇会很有意思的,谢弗暗想。他戴着假发,还把脸和手都染成了黑色。一首无聊的老摇滚乐曲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歌名叫《我喜欢这样》。”“那些是真的吗?”他问靠近她的黑人女孩。“上次我检查的时候还是真的。要不你亲自检查一下吧?你喜欢摸吗?我可以安排一下。专门为你准备的‘私人之旅’,亲爱的。”谢弗开心地笑了,游戏开始了,街头生意。如果那女孩注意到他的黑脸是染出来的,她是不会主动搭讪的。没什么会干扰到我们,对吧?哦,我们试试看吧。“上车,”他说,“我想好好检查一下。从上到下。”“没问题,”她答道,突然又退后了一步。“你没事吧?因为如果你不——”谢弗继续微笑着。“如果是真的,就给你100块。没问题。”女孩打开车门,钻进了汽车。她在身上喷了太多的香水。“自己看吧,亲爱的。虽然小了点,但手感非常好。现在都是你的了。”谢弗又笑了。“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可是你说的。你说到,就得做到。它们都是我的了。”第39章今晚又是我值班,这感觉就像是回到警察局重案组时一样。午夜时,我来到城里东南区的新泽西大道,我很熟悉这个地区,这里大多是白色的隔板联排房,其中一些早已无人居住了。已经有一群人聚集在凶案现场,包括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和几个这么晚还在骑车的小孩。一个戴着拉斯特法里帽的男人正站在黄色隔离线后冲着警察大喊:“嘿,听到那音乐了吗?”他用疯狂而又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喊:“喜欢那音乐吗?这是我的音乐。”我在一栋废弃的房子前见到了桑普森,然后我们就一起进去了。“就像危险的旧时代,”约翰边说边摇着头,“你就是为这个来这儿的,屠龙侠?还怀念过去吗?想不想回警局?”我点点头,做了个手势。“是啊,真怀念过去。午夜时的凶案现场。”“我也这么想。”发现受害者尸体的那栋房子正面已经被封上,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进去,因为这栋房子没有前门。“这位是亚历克斯。克罗斯探员,”桑普森对站在入口处的巡警说,“听说过他吗?这可是亚历克斯。克罗斯,兄弟。”“克罗斯博士,”那人边打招呼,边让出了路。“一切都过去了,”约翰?桑普森说,“但很值得怀念。”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了那熟悉而令人发指的现场。走廊里到处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食物腐臭和尿骚味。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有一阵子——一年多——没来过这种废弃的凶案现场了。有人告诉我们尸体在顶楼三层,于是我和桑普森开始向上爬。“垃圾场,”他低声道。“对,我知道。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训练。”“至少不用去该死的地下室,”桑普森发火了。“嘿,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真搞不懂。”“想你了呗。没人再叫我‘蜜糖’了。”“呃—哦。联邦调查局的人都没绰号吗?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蜜糖?”我们一路爬上了三层楼,上面已经有不少警察。这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熟悉。我和桑普森都戴上了塑料手套。我很怀念过去跟他一起工作时的感觉,这一切让我伤感地想到了从前,美好的和难过的往事。一个年轻的黑人巡警从第二道门里走了出来,我们站在右边让出了道。他用手捂着嘴,手上还缠着一块白手绢。我想他肯定是快吐了。一切还是没变。“希望他不会吐得这里到处都是,”桑普森说,“该死的白嘴鸦。”我们走进了屋里。“哦,天啊,”我嘀咕着。凶杀案现场永远都是这副德行,但你习惯不了,也忘不了那些细节、场景以及留在你嘴里和鼻子里的气味和味道。“是他叫我们来的,”我告诉桑普森,“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儿。”“他是谁?”他问。“你说呢?”我答道。我们走近了那具躺在光秃秃的木地板上的尸体。年轻女性,也许只有十几岁。小个子,很漂亮。除了左脚上挂着的一只厚跟鞋外,全身赤裸。她右脚的脚踝很漂亮。双手被一条好像是塑料线的东西绑缚在背后。嘴里还塞着一团黑色的塑料袋。以前我见过这种谋杀手段,就是这种。桑普森也见过。“妓女,”桑普森叹气道,“巡警在南国会山路上见过她。18岁,也许还不到。那个他是谁?”我注意到,那个女孩的乳房好像被人从胸部切了下来。她的脸上也有伤痕。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的变态行为,这可是我很久不曾想到的了:面部袭击(确认)、虐待(确认)、性侵犯(确认)、进攻计划(确认)。确认,确认,确认,全都确认。“是谢弗,约翰。是‘鼬鼠’。他回来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真希望这是。”第40章我们知道有个酒吧即使是在深夜也会营业,所以桑普森和我离开新泽西大道后去那儿喝了杯啤酒。我们已经下班了,但我还随身带着传呼机;约翰也是。酒吧里只有两个顾客,所以我们找到了常坐的那个座位。不管怎样,只要有约翰就好。我想和他谈谈。有些事我必须和他谈谈。“你肯定是谢弗干的?”啤酒和零食一端上来,他就问我。我跟他说了我在日出山谷里看到的惨状。不过,我并没有提及对方的其他威胁和要求的赎金。我不能说,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从不向桑普森说谎,可这次我却像是在说谎。“是他。错不了。”“那可糟透了,”约翰说,“‘鼬鼠’。他回华盛顿干什么?上次我们就差点抓住他。”“也许这就是原因。这是一种刺激,有挑战性。”“对,也许他想我们了。这次他别想跑掉。我一定要抓住他。”我啜了口啤酒。“是不是该回家陪比莉了?”我问。“今晚我要工作。比莉不会介意的,这是我的工作。她妹妹现在跟我们住在一起。这会儿,她们都睡了。”“那怎么过日子?婚后生活?比莉的妹妹住在你家?”“我喜欢特里娜,所以没关系。有意思,只要习惯了就不会有问题。我高兴。这是第一次,也许吧。飘浮在云端的感觉,伙计。”我冲着桑普森咧嘴一笑。“爱情真是伟大啊。”“对。你也应该再试试。”“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微笑着说。“你真这么想?我表示怀疑。你真的准备好了?”“听着,约翰,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就知道你有事。关于爆炸案的事。还有托马斯?韦尔谋杀案。谢弗回来了。”桑普森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保密的,约翰。他们在要胁华盛顿。事情很严重。我们得到警告说会有一次大规模的袭击,要想阻止它发生,就得交付巨额的赎金。”“政府不会出钱,对吗?”桑普森问道,“美国不会和恐怖分子妥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没准儿总统会。我参与了调查,但知道的情况并不多。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知道的跟我一样多了。”“你是要我见机行事?”“对,见机行事。但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什么人都不行,即使是比莉。”桑普森抓住我的手,说:“我明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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