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詹姆斯·帕特森-伦敦桥

伦敦桥作者:[美]詹姆斯·帕特森蔡骏:末日审判“鼬鼠”回来了,一个巨大的惊讶末日审判来临了吗?伦敦桥末日审判来临了吗?——评詹姆斯。帕特森的《伦敦桥》初看书名《伦敦桥》,让我想到那座曾是工业文明中心的城市,大雾中出没过一个逍遥法外的恶魔杰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坐着马车回到贝克街十号。2005年,伦敦又一次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五月的大本钟突然神秘停摆,七月奥运会主办权喜从天降,随即而来的是乐极生悲的恐怖爆炸。然而,《伦敦桥》里写到的伦敦只占全书极小一部分,本书中的伦敦桥也并未如《魂断蓝桥》中的滑铁卢桥那样让人刻骨铭心,因为相比于本书所讲述的惊天动地的故事,这座泰晤士河上的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甚至包括伦敦本身。是什么让大名鼎鼎的伦敦桥和伦敦黯然失色?既然是美国畅销小说家詹姆斯。帕特森的作品,那么答案只能有一个——“野狼”回来!是的,“野狼”回来了,亚历克斯。克罗斯也回来了,这对老冤家再度狭路相逢:一个是前苏联克格勃特工,后来浪迹天涯成为令人心惊胆战的犯罪分子;一个是美国FBI探员,千锤百炼出了猎人般的火眼金睛。相比较詹姆斯。帕特森的其他多部野狼系列惊险小说,《伦敦桥》的开头写得更加极致:在美国西部内华达州的沙漠里,一队假冒的士兵撤空了一座小镇,几分钟后一颗炸弹在小镇上空被引爆,一切都被蒸发得无影无踪,宛如《圣经》中的末日审判。然而,这仅仅是“野狼”的小试牛刀,伦敦、巴黎和纽约……世界上许多大城市都成为了他的威胁对象,并开出了巨额的勒索赎金。如此气势庞大的开局,是世界惊险小说史上罕见的,“野狼”究竟是地狱中的撒旦?还是黑暗中的破坏神?只有一个人能阻止他,那就是FBI探员亚历克斯。克罗斯。在美国的小说和电影里,很少能有一个像亚历克斯。克罗斯这样的人物,可以说他是詹姆斯。帕特森心目中英雄的化身。现实中的英雄未必要如汤姆?克鲁斯般英姿勃发万人迷,野狼系列小说中的亚历克斯。克罗斯就是一个看似平庸的中年黑人,他有着不幸的家庭生活,但内心深处却有着火山般的爆发力。当追捕“野狼”时,他是一个勇敢的战士;当回到孩子身边时,又成为了一个平凡的父亲。野狼系列小说早已被搬上了好莱坞银幕,扮演亚历克斯。克罗斯的正是黑人老影星摩根?弗里曼,他那外冷内热、稳重坚强的形象更接近现实中的英雄。这是一个被说了无数遍的英雄故事,冷血而不死的罪犯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而探员从一开始就要面临可怕的困难,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詹姆斯。帕特森在这样一个容易写滥的故事里写出了新意,原来罪恶的种子早已经被种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里,我看到了作者对于美国乃至整个西方国家政治的反思,这种罪恶从冷战时代一直延续至今,有些人自以为如此能保护世界安全,然而却是玩火烧身,甚至引火自焚。《伦敦桥》里多次提到了震惊世界的“911事件”,还出现了“基地”组织,这也反映了“后911时代”美国社会的精神创伤。又回到了《伦敦桥》这本书,之所以选中这个名字想必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吧,我相信詹姆斯。帕特森纵然再厉害,也无如此神力能预测到今年夏天伦敦的爆炸案。在小说里阻挡末日来临的是亚历克斯。克罗斯,然而现实里终究不能依靠一两个探员的神勇去消灭恐怖活动,就像“野狼”还会如幽灵般卷土重来一样。詹姆斯。帕特森把这道题留给了美国政府,也留给了全世界渴望和平与安宁的人们。第1章杰弗里。谢弗上校很喜欢他在萨尔瓦多的新生活。有人说这个巴西第三大城市非常迷人。这确实是个充满了欢乐的地方。他在瓜拉球巴海滩正对面租了一套豪华的六居室别墅。在这里,他每天喝着甘蔗甜酒和冰镇啤酒,间或去俱乐部打打网球。到了晚上,谢弗上校——这个绰号“鼬鼠”的变态杀手——就又操起了他的老本行,在这座老城阴暗狭窄、弯弯曲曲的街道上开始了狩猎。虽然他在巴西所杀的人不计其数,但在萨尔瓦多好像并没有人在意这点,也不会有人对此进行统计。因为这里没有哪家报纸会报道年轻妓女的失踪事件。一篇也不会有。说到当地人,也许下面这种说法非常贴切——如果他们不是在举行聚会,那一定是在筹备下一次聚会。凌晨两点刚过,谢弗里就带着一个自称“玛利亚”的年轻漂亮的妓女回到了别墅。这个女孩不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让每个见到她的男人都神魂颠倒的惹火身材,尤其是对如此年轻的姑娘来说——玛利亚说她只有13岁。“鼬鼠”从别墅院子里的香蕉树上摘了一只硕大的香蕉。每年的这个时候,院子里不止有香蕉,还有椰子、番石榴、芒果和番荔枝。他一边剥香蕉皮,一边暗想萨尔瓦多可真是个充满了成熟果实的天堂,要不就是地狱,而我就是恶魔。谢弗想着想着,竟然独自笑了起来。“给你,玛利亚,”说着他就把香蕉递给了她,“我们应该好好利用它。”女孩会心一笑。“鼬鼠”看到了她的眼神——那真是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现在都是我的了——她的眼睛、嘴唇,还有胸部。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只小巴西猴正试图扒开纱窗钻进屋里。“快给我滚开,你这个偷东西的小混蛋!”他大声喊道,“快滚!滚!”窗外的树丛里出现一阵快速的骚动,然后三个大汉跳到他面前。警察,他很肯定,而且可能是美国的警察。亚历克斯。克罗斯?“抓住他了。我们抓住‘鼬鼠’了,一次就成功了,一点也不难,”其中一个大汉说道,“带他进来。”刚才说话的那个大汉看着显然已被吓坏了的漂亮姑娘,说道:“干得不错,玛利亚。是你帮我们找到了他。”他转身对一个手下说:“干掉她。”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别墅前院的寂静。但在萨尔瓦多,似乎没人会注意或关心这事。第2章“鼬鼠”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因为他正被倒吊在自己那间主卧的天花板上。屋子里到处摆着镜子,所以他可以从各个角度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看上去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全身被扒得精光,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的双手被紧紧铐在背后,双脚也被紧紧地捆在一起,紧得连血液都快凝固住了;他的头也因倒挂而变得通红。吊在他旁边的是那个名叫玛利亚的年轻姑娘,不同的是,她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也许已经一整天了,因为她身上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她那双棕色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直勾勾地瞪着“鼬鼠”。捕“鼠”队的头儿是个留着胡子的男子。他的手里一直在把玩一个黑球。他半蹲着,所以从谢弗的角度看,就只能看到他的一只脚。他轻声说道:“在我有兴致的时候,我们会这样对付俘虏——我们会非常礼貌、非常友好地请他们坐下,然后再把他们的舌头钉在桌子上。我说的绝对是实话,我的‘鼬鼠’朋友。知道接下来我们会怎么做吗?我们会拔他们的毛……从鼻孔里……从胸脯上……肚子上……生殖器上……这实在是不太舒服,不是吗?噢。”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从谢弗光着的身上拔毛。“不过,我还想告诉你最可怕的折磨,至少在我看来是最可怕的。这可比你本来打算对付玛利亚的手法可怕多了。我们会抓住俘虏的双肩,使劲晃悠,直到他抽筋为止。这样他就会头晕脑胀,神志不清。他会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晃掉了;浑身就像着火一样刺痛。这可不是夸张。“来,我示范给你看。”杰弗里。谢弗所经受的不可想象的可怕的剧烈摇晃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而且是在他被倒吊的情况下。他终于被放了下来。“你是谁?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他大叫着。那人耸了耸肩。“你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你得记住,我找到了你。而且如果需要,我还会来找你。明白了吗?”杰弗里。谢弗几乎无法将昏花的眼神聚在一起,但他还是朝着感觉中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了头。他低声说:“你……想要……什么?请问?”男子把脸凑了过来。他微微笑了笑,“我有个工作,一个不可思议的工作要让你去做。相信我,你天生就是干这事的料。”“你是谁?”谢弗张开血迹斑斑,而且严重皲裂的嘴唇低声问道。这是一个他在受刑过程中问过上百次的问题。“我是‘野狼’,”留胡子的男人说,“也许你听说过我。”第3章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的下午。弗朗西丝和道吉?普斯洛斯基像往常一样在午后的阳光下晾晒着床单、枕套和孩子们的衣服。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个下午,他们中的一个人将会出人意料、毫无意义地死去。突然之间,内华达州日出山谷的这个名为阿泽尔的房车住宅区出现了美国大兵。众多的美国大兵。一支全副武装的美军吉普和卡车车队拖着滚滚烟尘驶进了住宅区,然后猛地停下。全副武装的大兵纷纷跳下卡车。他们绝对都是真枪实弹。“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道吉问。他最近刚因伤残而被威尔斯郊区的考蒂矿厂解雇,正在努力适应居家生活。但道吉知道他的尝试已经遭到了彻底的失败。他几乎整天都情绪低落,脾气暴躁,心胸狭窄,而且还总是冲可怜的弗朗西丝和孩子们发火。道吉注意到那些跳出卡车的大兵们都穿着作战服:皮靴,迷彩裤,橄榄绿背心——从这身行头看,就好像他们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伊拉克,而不是内华达州的偏远山区。大兵们端着M16步枪跑向离自己最近的房车。看得出来,有些士兵的表情显得相当紧张。沙漠里的风把他们的喊话一路吹到了普斯洛斯基家的晾衣绳边。弗朗西丝和道吉清楚地听到:“我们要撤离镇上所有的人!这是紧急情况。所有人都得马上离开自己的房子!快,快点!”弗朗西丝?普斯洛斯基突然意识到,所有的士兵都在说着同样的话,就好像他们事先进行过演习;而从他们紧张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不”字。这里的300多户人家已经开始准备离开他们的房车,虽然都在抱怨,但还是遵照这些大兵们的命令行事。隔壁的德尔塔?肖尔跑到弗朗西丝面前。“出什么事了,亲爱的?这些大兵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的天啊!你能相信这一切吗?他们肯定是从纳利斯或法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来的。我有点害怕,弗朗西丝。你害怕吗,亲爱的?”弗朗西丝嘴上咬着的晾衣夹终于在她张口说话时掉到了地上。“他们说要我们撤离这里。我得去叫孩子们了。”说完,她就跑进了自己的房车。对于体重240磅的弗朗西丝来说,她一直坚信自己的跑步生涯,甚至是慢跑生涯早已结束。“麦迪逊,布蕾特,过来,你们两个。不用害怕。我们就离开一会儿!会很好玩的。就像电影一样。快过来,孩子们!”两个女孩——一个两岁,一个四岁——正在小小的卧室里收看迪斯尼频道上的《罗利?波利?奥利》。听到妈妈的话,她们从里面走了出来。姐姐麦迪逊像往常一样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想走。我也不会走。我们正忙着呢,妈妈。”弗朗西丝从厨柜上抓起手机,接着,发生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想打电话给警察,可电话里传来的除了静电的噪音,什么也没有。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她也从没听到过这种令人讨厌的沙沙声。难道是有人入侵了?也许是核攻击?“该死!”她冲着沙沙作响的手机大喊道,几乎就要哭出声来,“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你说脏话了!”布蕾特尖声说,接着就笑了起来。看来她也喜欢说话时夹点粗话。就好像她妈妈犯了个错,而她喜欢看到大人犯错。“带上萨默金和奥印克夫人,”弗朗西丝对孩子们说。如果不带上这两个她们最喜欢的洋娃娃,她们绝对不会离开这儿,哪怕镇上发生了古埃及那场可怕的瘟疫。弗朗西丝想:但愿这次不是因为瘟疫——那又是因为什么呢?美国陆军为什么会突然蜂拥而至,冲着人们挥舞吓人的枪支呢?她可以听到受惊的邻居们在房车外面追问着她脑海中闪现的问题:“出什么事了?”“谁说我们必须离开?”“告诉我们为什么!”“除非我死了,大兵!听到了吗?”最后一句是道吉说的!他想干什么?“道吉,快回来!”弗朗西丝喊道,“快回来帮孩子们收拾东西!道吉,快回来。”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这是从其中一支步枪中传出的犹如惊雷般的枪声。弗朗西丝跑向纱门——她又跑了起来——看到两名美国大兵正站在道吉的尸体旁。哦,我的上帝,道吉一动不动。哦,我的上帝,哦,上帝!他们竟然像杀死一只疯狗一样杀了道吉。没有任何原因!弗朗西丝浑身颤抖,然后开始呕吐。孩子们尖叫起来,“哟,妈咪!妈咪,哟!你快把整个厨房都吐满了!”这时,一个满脸胡子茬儿的大兵一脚踢开纱门,冲着弗朗西丝大喊道:“赶快离开这辆房车!快点!除非你也不想活了。”他把枪口对准弗朗西丝。“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女士,”他说,“说实话,我现在就能一枪崩了你。”第4章这份工作——这次行动,这项任务——目的就是要消灭整个阿泽尔镇。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是一次怪异的、疯狂的行动。“死亡黎明”之类的行动在它面前都会显得十分苍白。内华达州的日出山谷,315个勇敢的灵魂,很快都会变成零。谁能相信?不过,再过不到3分钟的时间,一切都会成为事实。登上这架小型飞机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这个小镇选作消灭的目标,也没人了解有关这次奇怪的行动的任何情况,他们只知道这次行动的酬金很高,而且所有酬金都是预先支付的。他们甚至互不相识。每个人都只知道各自在这次任务中的工作。他们每个人都只是整张拼图中的一小片。就是这么说的——一小片。来自洛杉矶的迈克?科斯塔是飞机上的军火专家,他的任务就是制造一枚“具备真正威力的空气燃烧弹”。当然,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的工作模型就是BLU96,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着发杀伤炸弹”。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种炸弹的威力。科斯塔知道这种炸弹的最初设计目的是清除雷区和军事着陆区的灌木丛和树林。后来一些疯狂的变态狂便想到,既然这种炸弹可以轻松地消灭树丛和石头,那同样也可以轻松地消灭人类。现在,他正坐在一架飞越塔斯卡洛拉山脉的老式运输机上。而这架专机的目的地就是内华达州的日出山谷。专机已经非常接近目标区域了。他和他的新朋友们正在飞机上组装炸弹,他们甚至还带着一张装配图纸,就好像他们是一群白痴,组装“空气燃烧弹”。真正的BLU96炸弹是由军方严格控制的武器,而且很难弄到手,这点科斯塔非常清楚。但对于那些在日出山谷吃、喝、拉、撒、睡的人来说,不幸的是那些变态狂可以很方便地在市场上买到组装“空气燃烧弹”的各种部件。科斯塔向已经准备好的一千加仑的补充燃料囊内添加了高浓度辛烷气,装上喷撒器和作为引爆器的炸药棒。然后,他还制作了行动终止器和配合降落伞使用的高空布署装置。就这么简单。然后,他告诉运输机上的其他人:“在飞越目标区上空时,把炸弹推出货舱门。然后,你们就得像火烧屁股一样赶快离开那儿。相信我,这玩意儿只会留下一片焦土。日出山谷会成为沙漠中的一片黑色印迹。一段回忆。等着瞧吧。”第5章“放松点,先生们。没人会受伤的。这次不会有。”“野狼”在距离目标区域800英里外的地方实时观察着沙漠里的动静。多么壮观的景色!安装在日出山谷周围的四部摄像机实时将这里的影像传回洛杉矶贝尔区一间屋子里的四部监视器上,“野狼”就呆在这间屋子里。至少暂时会呆在这里。他从监视器上看到,房车区的居民正在陆军士兵的护送下登上等候在一边的运输卡车。影像的清晰度非常高。他甚至可以看到士兵胳膊上的臂章:内华达第72陆军分队。突然,他大声骂道:“该死!别那么做!”他开始快速地挤压着手里的那个黑球,这是他紧张或生气时的一个习惯动作。一名男子拔出手枪,指向一名士兵。这个行为简直太愚蠢了!“你这个蠢猪!”“野狼”对着屏幕大叫着。转瞬之间,持枪男子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事实上,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加快了日出山谷那些弱智登上运输卡车的速度。一开始就应该在计划中想到这些意外,“野狼”想着。正因为没有,所以才出了这个小问题。此时,一部手持摄像机已将镜头对准一架正在小镇上空盘旋的小型运输机。这个镜头真是太壮观了。而此时,这种手持摄像机肯定也已经在一辆正在飞速驶离目标区的陆军卡车上。这是一段令人惊异的镜头——黑色与白色,比任何颜色都更具震撼力。黑白会显得更加真实,不是吗?是的——绝对是。手持摄像机稳稳地将焦点对准正滑翔到小镇上空的那架飞机身上。“死亡天使,”他低声说道,“太漂亮了。我真是个天才。”两个人使劲将炸弹推出货舱门。然后,飞机向左倾斜,加大马力,尽快飞离了小镇上空。这就是它的任务——拼图的一小部分,它完成得很漂亮。“快跑吧,”“野狼”对着监视器说。摄像机拉近了镜头,捕捉到正在缓缓落向小镇的炸弹。令人震惊的镜头。真是恐怖如地狱,甚至连“野狼”都这么认为。炸弹在距地面100英尺左右的上空爆炸了。“咔—轰!”“野狼”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通常他对任何事都不会这么激动。“野狼”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上“空气燃烧弹”将目标区域方圆500码内的一切夷为平地。它的威力足以杀死这一区域内的所有生物,事实上结果也正是如此。这就是完全摧毁。爆炸的威力震碎了10英里外建筑物的玻璃窗;就连远在35英里外的内华达州艾尔克市的地面和建筑物都出现了震动。甚至邻州都能听到爆炸声。事实上,爆炸的威力远不止影响了这些地方。还波及到洛杉矶。因为内华达州小小的日出山谷只不过是一次试验。“这只是一次热身,”“野狼”说道,“只是伟大事业的开始。我的杰作。我的报仇。”第6章当这一切开始的时候,我正幸运地在西海岸享受着为期四天的假日,这可是我一年多来第一次休假。第一站:华盛顿州的西雅图市。西雅图是个风景如画、生机勃勃的城市——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它在质朴古旧与虚幻时尚之间取得了完美的平衡。在正常情况下,我很愿意来到这里。但有些时候却并不那么称心如意,只要低头看看那个在我们穿过沃灵福德大道北街时紧紧抓着我的手的小男孩,我就能知道原因所在。我只需听听自己的心声。这小男孩是我儿子亚历克斯,这是我四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他和他妈妈现在住在西雅图。而作为联邦调查局特工的我却远在华盛顿特区。亚历克斯的母亲和我正在“友好地”争夺儿子的监护权,至少在经过了几次激烈的交锋之后,事情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高兴吗?”我问小亚历克斯。他手里还抱着我们住在华盛顿时他最喜欢的那只花白色的小牛玩具。他快3岁了,不过已经能说会道了。天啊,我爱死这个小家伙了。他妈妈坚信他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才智过人,富有创新精神——既然克里斯汀是一名小学老师,而且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老师,那她的想法可能是对的。克里斯汀住在西雅图的沃灵福德区,周围的环境很适合散步,所以我和小亚历克斯决定就在附近走走。我们先在后院里玩了一会儿;院子周围种了一圈花旗松,有很大的空间,而且还能远眺卡斯凯德山脉的景色。遵照奶奶的指示,我给儿子拍了几张相片。亚历克斯要我去看看他妈妈的菜园,正如我所料,园子拾掇得很漂亮,到处是番茄、莴苣和南瓜。就连园子里的草也经过了精心的修剪。大丛的丁香和薄荷遮盖了厨房的窗沿。我又给小亚历克斯拍了几张相片。看完了后院,我们走到沃灵福德游乐场玩了会儿捉迷藏;然后,我们又去了动物园。之后,我们又手牵手沿着格林湖边走。亚历克斯对即将举行的“海洋小动物游行”兴奋不已,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等到过了那天再走。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并尽量做好心理准备。“为什么你总是要离开我?”儿子问道,可我却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一阵熟悉的痛楚突然涌上心头。我真想说:我也想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儿子。“我必须走,儿子。可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你知道的,我一向说话算话。”“是不是因为你是警察?”他问道,“为什么你总要离开我?”“对,这是一部分原因。我得挣钱去买录像机和果酱馅饼。”“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亚历克斯又问。“我会考虑的。”这不是敷衍之辞,我真的会考虑。最近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的警察生涯,甚至还跟我的医生谈过这个问题,我的心理医生。大概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他家。那是个翻修过的维多利亚式房屋,深蓝的底色上镶着白边,非常结实。屋子明亮舒适,我必须承认,这是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地方——西雅图。小亚历克斯甚至可以从他的屋子里远远望到卡斯凯德山脉。对一个孩子来说,他还能有什么需要?也许他需要一个不是几个月才出现一次的父亲?会是这样吗?克里斯汀在门廊里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归来。比起我们上一次在华盛顿时的见面,这次可真算得上是一大转变。我能相信克里斯汀吗?我想我必须相信她。我在人行道上最后拥抱了一下小亚历克斯,然后,我又应奶奶和孩子们的要求给他拍了几张相片。之后,他就和克里斯汀消失在屋里了。我独自一人留在屋外,两手插在兜里,走到租来的车旁,暗忖这一切算是怎么回事,因为我已经开始想念我的孩子了,非常非常地想念。我问自己是不是每一次都会这样让人心碎,而且我清楚地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第7章在西雅图看过小亚历克斯之后,我乘飞机去旧金山,因为我要去看望当地警察局重案组的一个好友——贾米拉?休斯。我们两个认识已经有一年左右了。我很想念她,很想和她呆在一起。她擅长于让一切都好起来。一路上,我几乎都在听艾利卡?巴杜和卡文?理查德森的歌曲。他们也擅长于让一切都好起来。而且效果更好。飞机接近旧金山时,我有幸从空中欣赏到了金门大桥和旧金山市那令人窒息的美景。我看到了内河码头和跨美大厦,然后就任由这些美景从眼前一掠而过。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贾米拉。自从我们在一起办过一件凶杀案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很亲密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住在两个不同的海岸。我们都喜欢各自的城市,各自的工作,所以还没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另一方面,我们非常喜欢在一起的时光。在走出旧金山国际机场的出口时,我可以看到她脸上的喜悦之情。她站在一家北滩熟食店门前,一边笑,一边连蹦带跳地把手举过头顶拍手招呼我。她总是这样神采飞扬。一看到她,我就微笑起来,感觉好受多了。她总是能让我忘记一切烦恼。她穿着一件奶黄色的软皮短大衣,淡蓝色的T裇,黑色的牛仔裤,一看就知道她是直接从办公室赶到机场的。可她看上去很棒,真的很棒。她抹了口红——当我把她搂到怀里时发现她还喷了香水。“哦,真的,”我喃喃道,“我真的好想你。”“那就抱抱我,搂搂我,亲亲我,”她说,“你儿子怎么样?小亚历克斯怎么样?”“他长大了,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好玩。他简直是太棒了。我爱死那小家伙了。我已经开始想他了,贾米拉。”“我知道。我知道,宝贝。抱抱我吧。”我抱起贾米拉在空中转了一圈。她有五英尺九英寸高,很结实;我喜欢抱着她的感觉。我注意到周围有人在看着我们,大多数人都面带微笑。他们怎么能不笑呢?然后,两个探员,一对身穿深色服装的男女朝我们走来。这回又是怎么了?那个女探员向我出示了她的徽章:联邦调查局。哦,不。不。别这么对我。第8章我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贾米拉,就好像我们做了错事一样。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这样。轰!我需要休息——而不是烦人的工作。“我是让?马修斯探员,这位是约翰?汤普森探员,”那位女子说,指着一旁正在大嚼格拉德里巧克力棒的30岁左右的金发小伙子。“我们不想打扰你们,可上面派我们到这儿来接你。你是亚历克斯。克罗斯吧?”她终于想到要确认我的身份。“我是亚历克斯。克罗斯。这位是旧金山警察局的休斯警官。你们可以当着她的面说。”我答道。马修斯探员摇了摇头。“不,先生,恐怕不行。”贾米拉拍了拍我的胳膊,“没关系。”她走到一边,只留下我和那两个特工,这与我的意愿完全相反,我希望走开的是他们——远远地、远远地走开。“什么事?”我问马修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件小事,而且肯定与我的工作息息相关。联邦调查局局长伯恩斯随时掌握着我的行程,即使是在我休假的时候,这也就意味着我永远也休不了假。“我说过,先生,我们是来接你的,然后再送你乘专机去内华达。那儿出现了紧急情况。一个小镇被炸了。呃,整个小镇都被炸没了。局长要你立即赶往现场。这是场可怕的灾难。”我摇了摇头,带着无比的沮丧和失望向贾米拉走过去。我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被刺穿了一样。“内华达州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他们说媒体正在报道。我得马上赶过去,”我无奈地告诉她,“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她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我明白,”她说,“我很理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伸手想去抱她,可贾米拉退后了一步,悲伤地微微挥了挥手。然后,她就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知道我也失去了她。第9章我上路了,可整个事情不仅仅是让人觉得挫败——事实上,这一切就像梦幻一样。我乘坐私人专机从旧金山飞到了内华达州一个叫威尔斯的地方,然后,再从那里搭乘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到了曾经的日出山谷。我试着让自己不要去想小亚历克斯,不要去想贾米拉,可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也许到了爆炸现场会好些?只要我身处那个该死的现场,开始采取行动。从当地特工的毕恭毕敬和忙前忙后可以看出,我的名声和我来自华盛顿这一事实让他们觉得紧张不安。伯恩斯局长早就明确表示过,我是给局里排忧解难的能手之一,我是给他排忧解难的能手。我不会在华盛顿说长道短,可这里的特工们并不知道这点。他们怎么会知道呢?从威尔斯到爆炸现场,我们的直升机仅用了10分钟。从空中,我看到应急灯遍布整个日出山谷,或者应该说是曾经的日出山谷。那个小镇现在已经消失了。地上还冒着烟,但从空中却看不到火焰,可能是因为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燃烧的了。现在刚过晚上八点。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会费这么大劲摧毁一个像日出山谷这样不起眼的小镇呢?我一踏上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就有人向我作了汇报。不幸的是,根本没有太多的情况可以介绍。那天下午四点,当地的所有居民——除了一个被打死的男子外——都被所谓的美国国民警卫队陆军士兵“撤走”了。随后,他们被送到40英里外的地方,离最近的大镇艾尔克市还有一段距离。内华达州警察局被告知了他们的所在地点。当真正的军队前往援助这些严重受惊的居民时,那支撤运他们的车队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日出山谷。从地图上彻底消失了。我是说,除了沙子和低矮的灌木丛外,那里什么也没有剩下。地面上到处都是救火车、面包车、越野车,可能还有几架直升机。我所乘坐的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这时,我看到技师们都裹着厚厚的防化服。上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化学战?战争?这可能吗?在今天,在这个时代?当然可能。第10章这可能是我从事侦探职业以来见到过的最可怕的情景——完全摧毁,没有任何明显的动机。直升机落地后,我刚钻出机舱,就被套上了厚厚的防化服、陆战靴,包括防毒面具和其他装备。这种橡胶面具非常先进,还配有双目镜和用于补充水份的内吸管。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菲利浦?K.迪克惊悚小说中的人物。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看到几名没戴面具的陆军军官来回走动时,我立刻摘掉了这副笨拙的装备。我们刚刚抵达不久,事情就取得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几个攀岩者曾经看到一个人用摄像机拍下了整个爆炸过程。他看上去非常可疑;其中一个攀岩者还用手中的数码相机拍下了那个人,这些攀岩者也拍下了居民撤离时的情景。两名特工正在询问那些攀岩者,我很想在他们问完话之后马上跟这些人谈谈。不幸的是,当地警察先拿到了那部相机,并且表示在他们的警长到来之前,他们是不会交出相机的。警长来晚了,因为他被一桩小案子拖住了。当他终于开着一辆老式黑色道奇“北极星”出现在现场时,我截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下车,我就先开口了。“警长,你的手下拿着一件重要物证。我们需要看一下,”我没有对这位年届六十、大腹便便的警长抬高音量,但足以让他听清我的要点。“现在这案子归联邦管辖。我现在既代表联邦调查局,也代表国土安全部。就因为你的手下,我们已经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值得称赞的是警长自己也非常生气。他冲着那两个警察大喊道:“快把物证拿过来,你们这两个笨蛋。你们拖拖拉拉的想干什么?你们在想什么?快把东西拿过来。”那两个警察立刻跑了过来,高个子的那个——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警长的女婿——交出了相机。这是部佳能家用数码相机,所以我知道怎么浏览照片。这都是些什么相片?前几张照片都是构图巧妙的纯风景照,上面没有人物,是用特写或广角方式拍摄的。然后就是居民撤离时的照片。不可思议。终于,我看到了那个拍摄爆炸过程的人。他背朝相机。开始的时候是站着的,但在随后的几张相片里他都是单腿跪在地上。可能是想找个更好的角度进行拍摄。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这个攀岩者拍下了这些照片,但他的直觉很不错。那个神秘人物正在拍摄已经撤空了的小镇——然后,就在突然之间,巨大的火球腾起了数百英尺高。看上去这个拍摄者好像事先就知道这里要发生爆炸。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里,那个“摄影师”面朝攀岩者的方向转过了身。事实上,他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或者说从相片上看起来是这样。我怀疑他是否发现了有人在偷拍他。他好像正看着这个方向。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认出了他。怎么会认不出呢?我已经追捕他好多年了。他在美国和欧洲因为十多起谋杀案而受到通缉。他是个凶残的变态狂,是全球在逃罪犯中最凶残的一个。他叫杰弗里。谢弗,但最让我熟悉的是“鼬鼠”这个称呼。他在这里干什么?第11章相机里还有几张可恶的“鼬鼠”朝着攀岩者走过来的照片。一看见他的脸我就开始头晕恶心。我只觉得嘴里一片干涩,所以不停地舔嘴唇。谢弗在这里干什么?他和炸平这个小镇的炸弹有什么关系?这太疯狂了,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我第一次接触杰弗里。谢弗上校的案子是在三年前。他在华盛顿谋杀了十几个人,虽然我们无从证实。他有时会在我所居住的东南部地区装扮成一个出租车司机。那些猎物很容易上钩,而且他也知道如果受害者是穷人或是黑人,华盛顿特区的警察机构根本不会下大力气去破案。白天,谢弗有自己的工作——他是英国驻美使馆的一名陆军上校。从表面上看,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物。然而,他却是个可怕的杀手,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那种杀手。一个叫弗莱德?韦德的当地特工在直升机旁边找到了我。我还在研究攀岩者的那些照片。韦德告诉我,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怪他。因为我也想知道。“那个拍摄爆炸过程的人叫杰弗里。谢弗,”我告诉他,“我认识他。他在华盛顿特区谋杀了十几个人,当时我还是警察局重案组的侦探。我们最后一次听说他时,他已经逃回了伦敦。在一家伦敦市场里,他当着自己孩子们的面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他就消失了。看来,他又回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事我就头疼。”我掏出手机给华盛顿方面打了个电话。我一面汇报自己的发现,一面继续查看谢弗的最后几张照片。在其中一张照片里,他坐进了一辆红色的福特“野马”。接下来一张是“野马”开走时的背影。天啊,我竟然可以看清车牌。这是到目前为止最离奇的一件事:“鼬鼠”犯了一个错误。我所认识的“鼬鼠”不会犯这种错误。所以这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错误。也许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第12章“野狼”还在洛杉矶,来自内华达爆炸现场的情况报告仍然照常传送到他所在的地方。警察到达日出山谷附近地区……然后就是直升机……美国陆军……最后联邦调查局终于出场了。他的老朋友亚历克斯。克罗斯也出现了。亚历克斯。克罗斯。一个真正的对手。当然,没人明白这是为什么。对于日出山谷发生的事情来说,还没有合理的解释。怎么可能会有呢?那里一片混乱,这也正是它的美丽所在。最让人觉得可怕的莫过于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说,洛杉矶当地有一个叫菲迪亚?艾布拉姆特索夫的人,他的妻子叫莉莎。菲迪亚既想成为一个黑帮老大,但同时又想过着贝弗利山庄那些电影明星式的奢侈生活。“野狼”现在住的房子就是菲迪亚和莉莎的,可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房子;毕竟,他们的钱就是他的钱。没有“野狼”,他们只是一对胸怀野心的三流混混。菲迪亚和莉莎甚至都不知道“野狼”正呆在他们的家里。他们一直住在阿斯彭,晚上十点刚过才回到洛杉矶的家。他们的惊讶可想而知。一个彪形大汉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平静地坐在那里。非常平静。右手很有节奏地挤捏着一个橡皮球。他们从没见过他。“你他妈是谁?”莉莎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野狼”张开双臂,“我就是赐予你们所有这一切的那个人。你们拿什么作为回报?对我的不尊重?我是‘野狼’。”菲迪亚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知道只要“野狼”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他和莉莎也就在劫难逃了。最好还是趁早逃命,向上帝祈祷“野狼”只是孤身来此,虽然这好像不太可能。他只稍稍挪了一步,“野狼”就从坐垫下面抽出一把手枪。他是个好枪手。菲迪亚?艾布拉姆特索夫后背中了一枪,脖子上也中了一枪。“他死了,”“野狼”平静地对莉莎说——他知道“莉莎”只不过是她的绰号。“我还是喜欢叫你‘耶利扎维塔’,”他继续道,“不那么大众化,那么美国化。过来坐吧。来吧。请。”“野狼”拍了拍腿说,“过来。我不喜欢重复。”莉莎很漂亮——也很聪明——一看就知道是条冷酷的美女蛇。她走过去坐到“野狼”的大腿上,完全遵从“野狼”的要求。真是个乖女孩!“我喜欢你,耶利扎维塔。可我能怎么办呢——你竟敢背叛我。你和菲迪亚偷走了我的钱。用不着狡辩。我知道这是真的。”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知道zamochit吗?”他问,“骨头断裂的声音?”毫无疑问,她知道,因为屋里传来了她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好,”“野狼”握着莉莎纤细的左手腕说,“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他是从耶利扎维塔的小手指开始的。第13章战争开始了吗?如果是,那敌人又是谁呢?日出山谷的夜晚漆黑一片,冰冷刺骨。说得轻点,就是令人毛骨悚然、完全丧失方向感。空中没有月亮。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哪里发生?针对什么人?原因何在?我试着想要理清头绪,制定出未来几个小时的粗略行动计划,至少是个部分有组织的计划。情况很棘手,甚至可能有些无法处理。我们在寻找一支似乎已被茫茫沙漠吞噬了的小型陆军车队。不过还有一辆挂着内华达州车牌的福特“野马”,它的车牌号是:322JBP.我们正在寻找杰弗里。谢弗。“鼬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期待着情况能有进一步的突破性进展,比如说一个消息或是一个警告;我绕着曾经的日出山谷走了一圈。在炸弹爆炸的地方,建筑物和车辆并不仅仅是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确切地说,是彻底蒸发了。空气中仍然漂浮着死亡和毁灭的些许残迹以及火星和灰烬。夜空中笼罩着一层黑色油腻的烟雾,我突然有了一个让人不安的想法,那就是:只有人类才能制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也只有人类会想要制造它。我慢步走过成堆的废墟,跟几个参与现场调查的特工和技师谈了谈,写下了自己的案件现场记录:房车区的残片被炸得到处都是。目击者看到一架螺旋桨式飞机投下了几个小罐子。其中一个投放物原本好像是要击中一辆房车,但它在小镇上空爆炸了。最初,爆炸就像是一个“波动的白色水母云”,然后,云团也被点燃了。爆炸中心引起了强烈的气流运动,即对流旋转。很明显,强风持续了几分钟。迄今为止,我们在废墟中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参与现场调查的每个人都在思索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为什么要撤离其他所有人?为什么要摧毁整个房车住宅区?这么做毫无道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尤其是谢弗的出现。一个叫金妮?莫里亚蒂的当地特工叫住了我。她兴奋地挥着手叫我过去。又怎么了?我慢步跑到莫里亚蒂特工和几名当地警察站立的地方。看来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们找到那辆‘野马’了,”她兴奋地告诉我,“虽然还没找到陆军卡车,不过已经在威尔斯找到了那辆‘野马’。”“威尔斯的什么地方?”我追问道。“一个机场里。”第14章“出发!”我登上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匆匆飞往威尔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鼬鼠”。成功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韦德和莫里亚蒂也随我一同前往。他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不管在威尔斯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当直升机逐渐升空、飞离曾经的日出山谷时,我注意到这个地方位于一片高地之上,使得小镇的海拔高达4000英尺。我转过头,开始思索先前的那个问题:谢弗和这个乱子,这场灾难,这种谋杀现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三年前,谢弗劫持了克里斯汀?约翰逊。当时我们正在百慕大度假,克里斯汀和我刚刚订婚。谢弗绑架她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小亚历克斯,不过我们俩对此都一无所知。事情结束后,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的好友约翰?桑普森和我是在牙买加找到她的。克里斯汀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这是勿庸置疑的,我不能责怪她。之后,她搬到西雅图,生下了小亚历克斯。谢弗也因此被我视作这场监护权之争的罪魁祸首。他在为谁工作?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而且可能对调查也很有用:日出山谷的爆炸案牵扯到了许多人。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那些装扮成美国陆军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我们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国民警卫队陆军士兵。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得到了国防部的证实。剩下的就是要搞清炸平这座小镇的那枚炸弹的情况。炸弹是谁制造的?可能是某个有过军事经历的人。谢弗曾经是英国陆军的一名上校,但他也只是个雇佣兵。有太多有趣的联系,但没有哪个足够明确。直升机飞行员转身对我说:“过了前面几座山头,就能看到威尔斯了。我们会看到灯光。但他们也会看到我们。我觉得在这种沙漠地带,我们根本无法避开他们的视线。”我同意。“尽可能在靠近机场的地方降落。我会和州警察协调。我们可能会变成靶子,”我补充了一句。“明白,”飞行员答道。我开始和韦德、莫里亚蒂讨论我们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我们是在机场里,还是在沙漠附近降落?他们以前有没有开过枪或是参加过实战?结果两人都没有。太棒了。飞行员再次转过身。“我们到了。机场应该在我们的右边。那儿。”一座小型机场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两条跑道边还建有一幢两层小楼。我看到了汽车,可能有六辆,但那辆红色的“野马”却不在其中。在跑道的尽头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正在滑行,准备起飞。谢弗?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但也没有别的可能性。“我们不是已经关闭威尔斯机场了吗?”我对飞行员喊道。“我也以为是。也许那是我们的人。如果是的话,肯定追不上他了。那是一架‘利尔55’型公务机,它的起飞动作相当漂亮。”从那一刻起,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冲向天空。那架“利尔”从跑道上升空后,离我们越来越远;这对它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我可以想象杰弗里。谢弗就坐在那架飞机上,看着我们的直升机,也许正冲着我们竖起中指。或者说正冲着我竖起中指?他会知道我来了吗?几分钟后,我们降落在威尔斯。几乎就在直升机落地的同时,我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那架“利尔”从雷达上消失了。“从雷达上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问威尔斯机场控制室的两名技师。年纪较大的那个技师答道:“我的意思是,那架飞机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但“鼬鼠”出现过——我见过他。我手上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第15章杰弗里。谢弗开着一辆深蓝色的奥斯摩比“短剑”穿过了沙漠。他并没有乘坐那架从内华达州威尔斯小机场起飞的飞机。那么做太容易了。“鼬鼠”总是会制定出好几条逃跑路线。他边开车,边回想着沙漠里的行动进行得太漂亮了,而且他们还准备了后备小队以防任何意外的发生。而且他也知道身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克罗斯已经到了内华达爆炸现场。这也是行动的一部分吗?他有点希望是这样。可为什么是克罗斯呢?“野狼”有什么样的计划在等着他?“鼬鼠”在内华达州法伦市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因为他要在那里进行下一步的联系。他不清楚自己要联系的人是谁,或是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联系,以及这次行动到底要朝哪个方向发展。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野狼”给他的具体命令就是前往法伦,等候进一步的指示。所以他按照指示在贝斯特酒店开了一间房。进房间后,他用手机打了个电话——“野狼”指示他在用完手机之后就把它销毁。通话过程中没有任何寒暄和废话,谈的全都是正事。电话接通之后他听到接电话的人说:“我是‘野狼’。”他真想知道那是否真的是“野狼”。据说,真正的“野狼”有好几个替身。每个替身都有自己的任务,对吧?接下来的消息让他感到不安:“你已经暴露了,谢弗上校。日出山谷有人看到了你,还拍下了你的照片。你知道吗?”一开始谢弗还想抵赖,可那人打断了他。“我们现在正在看那些照片的复印件。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找到威尔斯的那辆‘野马’。所以我们才会通知你在城外换辆车,然后再去法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谢弗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种地方怎么会有人看到他呢?克罗斯为什么会去那儿?“野狼”笑了,“哦,不用担心你的小脑袋,上校。计划就是这么安排的。那个拍照的人是我们的人。“明天早上就出发去下一个联络点吧。祝你今晚在法伦玩得愉快。逛逛街吧,上校。而且我要你在那边杀一个人。对象随你选。好好干。这是命令。”第16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挫折感和紧张情绪越来越强烈,我对这个案子也越来越困惑。这辈子,我从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爆炸已经发生了将近整整一天,内华达沙漠里除了那个炸弹坑外,就只有两条可疑的线索。我们已经询问过日出山谷的300多位居民,但这些幸存者中也没人能够提供线索。爆炸发生前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也没有陌生人到访过小镇。我们没有找到那支陆军车队,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日出山谷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道理。杰弗里。谢弗上校的出现也没有道理。但这起事件绝对让我们都很震惊。而且,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人承认对这起爆炸案负责。两天后,我在沙漠里的现场调查也已经结束,于是我开车回到了华盛顿的家。我见到了等着我回家的奶奶、孩子们,还有趴在阳台上的小猫罗丝。家,舒服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吸取教训,好好在家呆着呢?“真是太棒了,”我一边走上楼梯一边绽开笑容。“欢迎委员会。大家肯定都很想我,对吗?你们在这儿等爸爸等了多久了?”奶奶和孩子们同时摇了摇头,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奶奶说道:“见到你,我们当然很高兴,亚历克斯。”说完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们都笑了。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没错!”10岁的詹妮大喊道。她戴着一顶针织太阳帽,小辫垂在帽外。“我们当然是你的欢迎委员会。我们当然很想你,爸爸。谁会不想呢?”“我想死你了!”达蒙坐在栏杆上嘲弄我。他现在已经12岁了,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肖恩?约翰T裇,直筒牛仔裤,整一个西部牛仔。我指着他说:“我会收拾你的,你坐坏了我的栏杆。”然后,我微微一笑。“来吧!”我对达蒙说。一番热闹之后,我回答了他们关于小亚历克斯的各种问题,然后,我还拿出小家伙的几十张照片给大家看。大家都很开心,回家的感觉真好,虽然我还在期待能有更多关于内华达爆炸案和谢弗的消息。吃过奶奶亲手为我烹制的美味烤鸡后,我们全家人聚在厨房进行大扫除,然后还吃了冰激凌。詹妮给我看了她亲手给她的偶像维纳斯和塞丽娜?威廉姆斯画的钢笔画,画得相当不错;接着,我们还看了电视上的华盛顿魔术表演。最后,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不过上床之前我们互相拥抱亲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比昨天好多了,而且我真心希望,明天会更好。第17章大约11点,我终于爬进了位于阁楼上的办公室。为了给明天的工作做好准备,我看了20多分钟在日出山谷的调查报告。然后,我又给远在旧金山的贾米拉打了电话。其实,在过去的两天里,我跟她通过两次电话,但我实在是太忙了。我猜她这会儿应该已经下班回到家了。但我听到的只有电话录音。我不喜欢在答录机上留言,而且我在内华达州的时候已经留过两次,但我还是留了:“嗨,是我,亚历克斯。我还在为旧金山机场的事感到抱歉,请你原谅我。如果你想尽快来华盛顿,我去给你订机票。我会再打给你。我很想你,贾米拉。拜拜。”我挂上电话,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又搞砸了,是吗?该死的,对,我搞砸了。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我下楼吃了份奶奶为明天准备的超大玉米面包。可这毫无作用,而且让我的感觉变得更糟糕,同时也对自己的饮食习惯感到内疚。我抱着小猫罗丝坐到厨房的椅子上,抚摸着它。“你喜欢我,对吗?是吧,罗丝?我是个好人吗?”夜里,电话响个不停。刚过午夜,跟我在内华达一起工作过的特工弗莱德?韦德打来一个电话。他说有些情况我可能会感兴趣。“法伦方面刚刚传来的消息,”他告诉我,“两天前,贝斯特酒店的一名女招待被奸杀了。她的尸体被丢弃在旅馆停车场旁边的树丛里。就像是故意让我们找到的一样。我们认为目击者口中描述的嫌疑犯可能就是你的谢弗上校。不用说,他早就离开法伦了。”你的谢弗上校。这说明了一切,不是吗?他早就离开了法伦。这是当然的。第18章那晚我没睡好。我做了一些恶梦,都是关于“鼬鼠”和内华达日出山谷那场劫难的。第二天一早,我在孩子们的外出许可簿上签了字,这样他们就可以去巴尔的摩参观国家水族馆了。清晨4点半,孩子们还都没起床,屋子里也还黑着,我悄悄离开家去了办公室。我没跟他们说再见,因为我不喜欢这样,但我给詹妮和达蒙留了字条。真是个好爸爸,对吗?我一路开着车听着艾丽西亚?基斯和卡文?理查德森的歌曲,他们的歌对这段路程以及等在前方的事态来说是个不错的陪伴。思莱茨少校这些天来一直都没呆在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总部。自从“911事件”之后,整个调查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些人眼中的被动式调查机构变成了一个更为主动有效的机构。此外,胡佛大厦还进行了一次耗资六千万美元的软件升级,其中包括建立了自1993年世贸大厦爆炸案以来最为详尽的、拥有4亿页内容的数据库。情报每天都像雪片一样汇集到这里;不过检验它的真正作用的时刻到了。上午,我们几个负责日出山谷爆炸案的人在五楼的战略情报与作战中心碰了个头。尽管我们还没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小镇的完全摧毁事件已被列入了“主要威胁”等级。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日出山谷爆炸案还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爆炸案的制造者毫无消息,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奇怪了。也许比听到他们的声音还要让人觉得恐怖。这个特别会议室是局里最豪华、最舒适的:配有许多蓝色扶手椅、一张深色大木桌、酒红色的地毯。还有两面旗帜——一面是美国国旗,一面是司法部的——许多身穿白衬衣、扎着斜纹领带的人围坐在桌子旁。我穿着牛仔服,外面罩了一件海军风衣,风衣上写着“联邦调查局反恐特别小组”的字样。我觉得那天自己是这屋子里唯一穿对了衣服的人。因为这个案子肯定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会议室里汇集了不少重要人物,职位最高的是伯特?曼宁,他是五个执行助理局长之一。此外,还有来自国家联合反恐特别小组的高级探员和情报中心的高级分析员。这个新成立的情报中心集中了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两大机构的情报分析专家。那天上午,我的搭档是蒙妮?多纳利。她是我在匡恩提科受训时的好友兼高级分析专家。“看来你也受到邀请了,”我边说边坐到蒙妮的旁边,“欢迎加入。”“哦,我不会错过的。这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太奇怪了,亚历克斯。”“对,说得不错。”会议室前方的屏幕上是拉斯维加斯调查办公室的主任特工。她说他们已经在小镇上设立了机动罪案调查处,处理日出山谷的现场调查工作。显然,她的报告没有什么新鲜内容,所以会议很快就进行到了威胁评估阶段。这是使一切都变得更为有趣的阶段。首先是对国内恐怖组织的评估,如:“全国联盟”和“雅利安民族阵线”。但没人真正相信这些蠢蛋会是这起精心设计的爆炸案的主谋。接着就是新近出现的“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圣战”组织,激进的伊斯兰运动。与会者对这些团体的可能性进行了深入激烈的探讨。这些组织绝对都有嫌疑。最后,由曼宁正式分派任务。我没分到任务,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快就得去面见伯恩斯局长。其实,在这个案子上,我并不想面对他。因为我再也不想去华盛顿以外的地方查案,尤其是去内华达州。片刻,会议室里突然陷入了混乱。会议室里所有的传呼机都同时响了起来!一下子,大家都低头去看自己的呼机,其中包括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不论是纽约地铁里的可疑包裹,还是洛杉矶的炭疽病菌威胁,所有的恐怖威胁都会在第一时间报告给高级特工。我呼机上的留言是:阿尔伯克基的科特兰空军基地丢失了两枚地对空导弹。日出山谷的爆炸案正在调查中。请关注后续信息。第19章“正义的人永远没有休息”,这是贴在自助餐厅和饮水机旁墙上的一张海报。当天下午五点五十分,我们又被召回五楼的那间会议室。还是先前的那些严肃面孔。有人猜测日出山谷爆炸案的制造者已经跟局里取得了联系。也有人认为这次会议可能和科特兰空军基地的导弹失窃案有关。几分钟后,中情局派来的六名特工也到了会议室。全都穿着西服,带着公文包。啊—呃。接着进来的是国土安全部的特工。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严肃了。“越来越夸张了,”蒙妮?多纳利低声对我说,“部门间合作说起来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中情局真的派人来了。”我对蒙妮笑了笑。“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她耸了耸肩。“巴顿将军总是这么形容战场,‘上帝助我,我就喜欢打仗!’”六点,伯恩斯局长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他走到中央情报局局长托马斯?韦尔和国土安全部的史蒂芬?鲍恩身旁。三个头儿的表情都相当严肃。也许是因为三个头儿聚在一起造成的气氛——无形中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蒙妮和我互相对视了一下。虽然三个头儿已经走到会议室的前面,但个别特工还在说话。这是一种老兵的作派,表明他们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是吗?有人经历过吗?恐怕没有。“请大家注意,”伯恩斯局长终于发话了,随即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会议室的前面。伯恩斯稍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长话短说。内华达州日出山谷爆炸案发生前两天,我们收到了有关情况的线索。第一条信息是这么说的:”我们希望在这场灾难到来时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但当时,这条信息并没有说明或暗示’这场灾难‘是什么。报信者还要求我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他警告我们说,如果我们走露了风声,后果会更加严重,但他同样没有说明会有什么后果。“伯恩斯顿了顿,扫视了一下会议室。看到我时,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我真想知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情况。牵扯在内的还有谁?白宫?我想可能是。“从那时起,每天都有人和我们联系。一条是给鲍恩先生的,一条是给韦尔局长的,还有一条是给我的。直到今天,对方所说的后果也还没有揭晓。但今天早上,我们三人都收到了一份内华达州爆炸案的录像资料。图像经过了处理。现在请大家一起看一下。”伯恩斯快速打了个手势,于是会议室里的六部监视器同时播放起那份录像。录像是黑白的;图像质量不高,看得出是用手持摄像机拍摄的,有点像新闻纪录片。或者应该说是战争纪录。此时的会议室非常安静。图像最初是从一英里或更远的距离外拍摄的,从一个角度记录了陆军卡车和吉普车驶进日出山谷的情况。接着,迷惑的居民被从各自的房车中护送到卡车上。一名持枪男性居民被当街打死。是道格拉斯?普斯洛斯基,我知道。然后,车队拖着滚滚尘烟迅速驶离小镇。接下来,空中出现了一个翻滚着的巨大黑色烟团。虽然,浓烟已升上天空,但爆炸声仍不绝于耳。爆炸时的录像虽然经过编辑,但看得出是用同一部摄像机拍摄的。每到剪辑的地方总会有一小段跳动和摇摆,但图像效果还算不错。然后,是爆炸时拍摄的一个长镜头。但飞机投弹的镜头并没有被编辑进来。“他们拍下了爆炸的整个过程,”伯恩斯说,“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有人在爆炸现场,也正是他们将整个小镇夷为了平地。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告诉我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们会打电话过来。“电话是在公用电话亭用电话卡拨进来的。虽然原始,但很有效。先前几个电话分别是从杂货店、电影院、保龄球馆拨进来的。正如大家所知,我们根本没法追踪。”听到这些,大家都沉默了一两分钟,只有少数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这种沉默被打破了——会议室前面的电话响了起来。第20章“我们把它放在扩音器上,大家一起听听,”伯恩斯告诉我们,“他们允许我们这么做,甚至还建议让你们到场。换句话说,他们希望有听众。他们很有一手,这一点各位很快就会看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蒙妮在我耳边低语道,“瞧,电影上映了。也许是外星人?我敢打赌。”“马上就知道了,不是吗?我不跟你赌。”伯恩斯局长按了一下遥控器,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声音是经过过滤的。“晚上好。我是‘野狼’,”那个声音说。我后脖梗子上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我知道“野狼”;为了追踪他,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事实上,他是我知道的最冷血的杀手。“我是日出山谷爆炸案的负责人。我很愿意介绍一下情况——至少,是你们应该了解的情况。或者应该说,这一次我想让你们了解的情况。”蒙妮看着我,摇了摇头。她也知道“野狼”。因为对我们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听到“野狼”从地狱里打来的电话更让人感到恐惧的了。“很高兴能把你们这些高傲自大的人都聚在一起听我闲扯。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和国土安全部,”“野狼”接着说,“我真感动。或者说是受宠若惊,真的。”“你是想让我们跟你说话,还是光听着?”伯恩斯问。“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你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联邦调查局伯恩斯局长,我旁边是中情局的韦尔局长和国土安全部的史蒂芬?鲍恩。”扩音器里传来了一阵呜啦呜啦的声音,可能是对方的笑声。“哦,那我就更荣幸了,伯恩斯先生。我还以为你会找个马屁精来和我说话呢。至少,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比如说像克罗斯博士这样的人。不过,你知道,最好还是我们头儿对头儿地谈。这样最好,你觉得呢?”中情局局长韦尔说:“上次你跟我们联系时,专门指出要和第一梯队谈谈。我向你保证,这就是第一梯队。我们非常重视内华达州的爆炸事件。”“你们真听话。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听说过你,韦尔先生。虽然我已经预见到了以后可能会出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韦尔问。“你是中情局的。我不相信你。从不相信……你没看过你的格近罕姆?格林纳吗?你的第一梯队里还有谁?”“野狼”问道。“站起来,数数。”伯恩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点了点人数。但他好像有意漏掉了几个,我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人都选得不错,”伯恩斯点完名后,“野狼”就说。“你肯定知道可以相信谁,不能相信谁,可以依赖谁——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中情局,但这仅限于我。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骗子,极为危险。有人有反对意见吗?”没人吭声,扩音器里又传出了“野狼”呜啦呜啦的笑声。“有意思,你们不觉得吗?就连中情局都不反对我的这种说法。”突然,“野狼”的话锋一转。“现在仔细听好我要说的话,你们这群白痴。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最好听清楚。不然的话会死很多人。你们必须照我的话做。“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听清楚,照着做?我要听到你们的声音。请吧,说出来。你们都他妈听明白了吗?”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尽管这有些可笑,有些天真。但我们都明白,“野狼”正在向我们展示他的控制能力,是绝对控制。伯恩斯突然大声地说道:“他走了!他挂了!他挂断电话了,这个混蛋!”第21章我们就像木偶一样呆呆地在会议室里等着,但那个俄罗斯土匪没有再打电话进来。我很了解那个混蛋,也不指望他能再打电话过来。他在耍我们。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蒙妮?多纳利去了弗吉尼亚。我还没有领到任务——正式任务。但“野狼”知道当时我也在会议室里。他还专门点名对我进行了慷慨的侮辱。这正是他的风格。他会怎么做?一个土匪用恐怖战术?挑起战争?如果一小撮疯子在沙漠里就能做到,那俄罗斯黑手党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一切所需要的无非只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带头人和金钱。我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这种可怕的不确定性是否也是那个俄国佬土匪给我们加压的计划的一部分。为了控制我们?检验我们的耐心?当然,我也想到了杰弗里。谢弗以及他和这事的关系。这都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调出了关于谢弗的最新资料。我们已经开始了对他的一个老相好——他的心理医生——进行监视。她叫伊丽莎白。卡萨迪。我要好好看看她对谢弗进行的心理治疗记录。回到家后,和奶奶聊了会儿天。她对我偷吃她的玉米面包很是生气,而我却把它赖到达蒙身上,这让她又笑了起来。“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责怪道。“哦,我为此负全责,”我告诉她,“我吃了玉米面包,我很高兴。因为它太好吃了。”接到局里的电话后,我立即又赶回了会议室。局长办公室的托尼?伍兹正向一屋子的特工介绍情况。“事情有了一些新的进展,”他以一种非常郑重的口气开始讲述,“欧洲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英格兰北部靠近苏格兰边界的诺森伯兰郡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米德尔顿?霍尔村——包括那里的400多位居民——都消失了。”伍兹顿了顿,“这次他们并没有撤离村里的居民。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伤亡人数已接近100人。这是一起令人发指的血洗事件。一些人家一个不剩,全死了——男人、女人,还有孩子。“我们已经收到了苏格兰场发来的录像片断。录像是当地一名警察在诺森伯兰郡附近的山上巡逻时拍摄的。我马上放给大家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份时间很短、但却同样令人震惊的录像。最后,那名警察对着录像机说:“我叫罗伯特?威尔逊,我就在米德尔顿?霍尔村长大,可它现在却不见了。这里有一条主街,几间酒吧和商店,还有我朋友的家。原来村口有一座老式的‘皇家工程师’桥,现在也炸飞了。我们的酒吧——没有了。当我站在这里看着这片废墟时,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信奉基督教。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放完录像之后,托尼?伍兹又通报了发生在德国的一起爆炸案。但这次他还没有收到相关的录像资料。“吕贝克的毁坏程度还不至于让人感到恐怖,但同样也很糟糕。很显然,一群大学生进行过反抗,但他们11个人全都被杀了。吕贝克位于德国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靠近德国和丹麦的边境。那是一个农牧区。目前,该地区已被隔离。‘野狼’还没有就这起爆炸案发表过声明。当然,我们也没有接到过任何事先的警告。我们只知道,事件正在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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