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别人发言。然后史密斯船长打破了窘境。“诚如各位所知,”他说,我并不同意这个构想,事实上——”他忽然改变了口气。大家都知道他曾考虑要向劳伦斯爵士递送辞呈,但这只是故意表态而已。“但是在过去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船东同意了这个计划,因为我们的测试并没有测出足以推翻此构想的问题。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我和各位所知道的一样多,那就是世界太空议会不但同意这个构想,并且要求我们作这个转换,同时也同意负担所有可能发生的费用,这一点我们大家的看法都一样。“但是我仍然有一个顾虑……”他怀疑地注视着那一小球佛博士正根在手中并且缓侵在灯光下移的水,“我只是一个工程师,而不是化学家。这个东西看起来是很清澈,但是填满在推进剂槽中将会怎样呢?”佛博士完全不了解自己为何这么做,这么轻率的动作完全没有意义。也许他是因为对整个争辩感到不耐,而想继续回去参与工作;也可能他觉得船长应该提高一下船上的士气。他突然迅速地打开水龙头,并且喝下20cc左右哈雷彗星的水。“船长,没问题了吧!”当他把水吞下去之后说道。半小时之后,船上的医生说:“那是我看过最蠢的举动之一。你不知道那里面含有氰及氰化物吗?天知道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佛博士笑道,“我曾经看过分析报告,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含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我的确是有一点惊讶。”他悲伤地说。“那又为什么呢?”“如果你能把这个填充物运回地球,你就可以把它当作泻剂出售而致富了。”第三十四章 机器洗车现在大家都承认字亩号气氛完全改变了。那儿不再有争执,彼此之间都尽全力地互相合作,在接下来的两次核心旋转时(相当于地球上一百小时),也很少有人能够获得足够的睡眠。在哈雷的第一天,船员们致力于利用老忠仆喷泉,当喷泉在黄昏逐渐平息时,他们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控一切技术了。超过一千吨的水已经装入船上,到下一个白天他们就可以有足够的储备量了。佛博士尽量不干预船长的作法,也不希望给他增加压力,史密斯船长随时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但是其中并不包括新轨道的计算工作,因为那已经在地球上一再检查过了。现在,毫无疑问地,乔尔生的想法是很明智的,老忠仆的储存量比乔尔生预期的还要多。由于在哈雷的燃料补给,宇宙号避免掉重返地球再继续执行任务所必须作的两次主要轨道改变;它现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航向目的地,而且可以节省好几个星期的时间。虽然这中间还是有风险,但是,每个人都在称赞此计划。几乎每个人都是如此。但在地球上,被称为“拥护哈雷”的团体愤怒了。它们的会员(虽仅只有236人,但是他们却善于鼓动宣传)并不认为使用宇宙中的物质是合理的,即使是为了拯救生命也不行。即使宇宙号所采用的是彗星绝对会损失掉的物质,他们也不肯妥协,他们认为这是原则问题。他们的愤怒使宇宙号得到了它非常需要纾缓。非常谨慎地,史密斯船长利用其中一个飞行姿势控制推进器进行首次低功率试验,如果这一个测试证实无效,太空船可以不用它来运作。结果没有异常,引擎运转正常,就像是使用了月球上的蒸馏水一样。然后他测试了中央第一号主引擎,如果它损坏了,也不会减低操控力,只会影响总推力,太空船仍然可以控得很好,只是只能使用剩下的四座船外引擎,而尖峰加速度值将会减低百分之二十。看来没有问题了,即使是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人也开始对佛博士较有礼貌了,也不再排斥乔尔生了。起飞安排在下午过后,也正好是老忠仆平静下来之前。(在下一批人类于七十六年后造访时,老忠仆还会存在吗?佛博士纳闷着。也许在一九一○年的相片中可能会找到一些有关于它存在与否的暗示。)没有古老的卡那维尔角的倒数计时。当史密斯船长对一切正常状况感到很满意时,他在第一号主引擎上只用了五吨的推力,宇宙号就慢慢地向上升起,并且离开了彗星的中心位置。加速度进行得很平稳,但是火焰却令人相当惊异,因为对大多数观察者而言这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般来讲,到目前为止主引擎的喷射物都是看不见的,因为它是由高离子化的氧及氢所形成,即使已经到几百里远的地方,喷出的气体冷却得足以产生化学作用了,但应该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这种反应在光谱上是看不到的。但是如今,宇宙号以一束眼睛无法直视的闪耀白热光由哈雷爬升,这道热气几乎就像是一个固态的火杆,它所碰到之处,石块四散分裂;当宇宙号升空时,就像是在宇宙中的石块上刻字留念一样,在哈雷彗星的中央地带篆刻下到此一游的记号。大部分习惯于在没有看得见的支撑物的状况下升空的旅客,对此感到相当震撼。佛博士在等待有人对此提出解释;他的乐趣之一就是找到魏理斯在科学上所犯的一些错误,只是他很少找到他的错误,即使的确有,魏理斯也经常会找到一些合理的借口。“碳,”他说,“这是白热的碳,和烛光的火焰是一样的,只是比较热一点。”“比较热一点,”佛博士喃喃地说,“我们不是在燃烧,如果你能为这个字——”佛博士耸耸肩道,“纯水辩解。虽然它曾被小心地过滤过,但是还是有很多胶状的碳元素,以及一些只能经由蒸馏才能消除的复合物。””它是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我有一点担心,”格林柏说,“那些光线难道不会影响到太空船的引擎或造成太空船过热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并且造成一些人的焦虑。佛博士等着魏理斯去回答它,但是这位伶俐的操作员守刻就把问题丢还给了他。“我认为应该由佛博士来回答,毕竟这是他的主意。”“是乔尔生的主意。这个问题很好,但是并不是大问题;当太空船在全力推进时,这些火焰会被抛在我们后面一千公里远的地方,我们不需要担忧。”太空船现在大约在距离哈雷中心两公里的上空翱翔;由于哈雷彗星并不能反射这些排出物,使得整个阳光下的小世界可能会在太空船后面四处散升,在此高度(或距离)下,老忠仆的宽度稍微变宽了。佛博士忽然想到日内瓦湖旁的巨大喷泉,他已百五十年没有看到它们了,不知道它们现在是否仍在那儿。史密斯船长在测试控制设备,慢慢地转动太空船,然后沿着Y轴及Z轴进行俯仰及横向操纵。一切功能都很正常。“时间归零任务将在十分钟之后开始,”他宣布,“在一G停留五十小时,然后调整到二G直到开始绕转为止。”他暂停一下好让大家记住,从来没有任何其他的太空船曾经如此长时间作如此高速的连续加速度。即使宇宙号不能够适当地突破此纪录,它也将以第一架载人星际航行者而名垂青史。如今太空船又向着地平线方向转去(如果在这个几乎没有重力的环境下可这么说的话),并且直接向着彗星稳定喷出的白色柱状雾及结晶冰航去。宇宙号开始向它移动——“他在做什么?”米汤洛维奇忧虑地说。显然船长早就知道会有人提出这种问题,所以他又再次说话了。他似乎完全恢复了幽默感,在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愉快。他说:“我们离开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各位不要担心,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而副座也同意我的作法,你说是吗?”“是的,长官,虽然开始时我以为您是在说笑。”“舰桥上发生了什么事?”魏理斯若有所失地问。现在,太空船开始缓慢地摆动了,仍然以散步走路的速度向喷泉驶去。从这个距离(已在一百米以内)来看,佛博士仍然觉得老忠仆像是远处的日内瓦喷泉。他当然不会带我们进入它。——但是他是。当宇宙号渐渐进入上升的泡沫中时,开始缓慢地抖动,它仍然在慢慢地滚转,好像它要钻进巨大的喷泉中。录影监视系统和观景窗只能看到乳白状的东西。整个操作过程不到十秒钟,然后他们便从另外一端出来了。而舰桥上的官员传来了一阵攀声,但是旅客们(甚至包括佛博士)都感觉像是被愚弄了。“现在我们要开始上路了。”船长以十分满意的口吻向大家宣布,“现在我们的船身又干净了。”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超过一万名在地球及月球上的业余观察者指出,彗星的亮度加倍了。望星观察网路因负荷过重出故障了,而职业天文学家的反应更是激烈。但是一般老百姓都很喜欢这样;几天之后,在日出之前的几小时,宇宙号又作了一次更精采的演出。太空船以每小时超过一万公里的速度前进,太空船现在已深入了金星的轨道。在通过近日点之前,它将更靠近太阳(比任何自然天体都要迅速)并且一直向着魔星驶去。当它通过地球和太阳之间时,拖在它尾部的、一千公里长的炽热碳尾巴,像一颗四等星一样亮,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人们可以在日出前满布星辰的天空中,明显地看到它的移动。在开始执行救援任务的同时,所有的人类都在注意宇宙号的一举一动。第三十五章 漂浮银河号船员出乎意料之外地获得了一个讯息,他们的姊妹船宇宙号已经在路上,而且将以比任何人想像还要快的速度到达,这个讯息使银河号船员的士气只得以陶醉来形容。虽然银河号无助地漂浮在浩瀚的大海中,且周围环绕着一些不知名的怪物,但这些事实突然都变得不重要了。那些怪物经常会有趣地出现,而那些巨大的“鲨鱼”也偶尔会出现,只是从来不会靠近太空船,即使是从船上抛下垃圾也不会靠近。这很令人吃惊,这现象强烈地暗示这些怪物(不像它们地球上的伙伴一样)有很好的通讯系统。它们比较像海脉而比较不像鲨鱼。水中还有各种小鱼,这些小鱼在地球的市场上是一文不值的。在多次的尝试之后,有一位船员(一位嗜好钓鱼的人)用无饵的鱼钓钓到了一条小鱼。由于船长不会允许饲养,所以他在小心地测量及拍照之后,就把小鱼放回大海中了。但是骄傲的钓客必须为此战利品付出代价。当他回到太空船上时,他在钓鱼时所穿的部分压力太空衣,因为沾到硫化物而发出了恶臭,因此使他成为人家的笑柄。这也表示此地有另外一个人类所不熟悉,而且又毫不客气的威胁:生物化学。虽然科学家们感到很快乐,但是船长不再允许钓鱼,他规定他们只能观赏及记录,但是不准搜集,因为,他们毕竟只是行星地质学家,而非自然学家。没有人想到要带福尔马林来,不过即使带了,可能也派不上用场。太空船一度在一种亮绿色物质形成的漂浮垫或漂浮席中漂浮了好几个小时,这些东西约十米宽。呈椭圆形,几乎都有相同的尺寸。银河号在未遇到任何反抗的情况下通过这些物质,而在银河号经过之后,这些物质又会迅速地恢复原状。有人猜测这种物质是某种群居的有机体。有一天早上,负责警戒的官员看到一个像潜望镜的东西从海中升起,接着他发现自己正注视着一个温和的蓝眼珠,令他感到相当胆颤;待他稍微平静之后,他发现那东西看起来像一头生了病的乳牛,它悲伤地看了他一段时间,似乎感到没什么兴趣,然后又慢慢地回到海中去了。这里的东西似乎都移动得不快,理由很明显,这里仍然是一个低能量的世界,因为这里不像地球有足够的氧气,可以供地球上的动物从出生开始就长期暴露在空气中呼吸,只有那只“鲨鱼”在初次遭遇时展现了猛烈的活动力,但那却是它最后、垂死的挣扎。这对人类而言可能是一个好消息,即使他们会被太空衣拖累而变得笨重,但是在欧罗巴上可能没有任何生物能抓到他们(即使它们有心也做不到)。拉普拉斯船长觉得把船交给事务长控制实在有些离谱;他怀疑在太空史及海洋史中这些情况是否曾发生过。其实李事务长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多。银河号目前呈垂直状在漂移,三分之一浮出水面,它在一阵使它维持不到五节的速度的风力吹来之前一直保持轻微的倾斜。在水线之下只有些微漏水,而且是很容易掌控的,重要的是船壳仍然是密封的。虽然大多数的导航仪器已不能用了,但是他们仍然还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格尼米德每隔一小时都会把正确位置传到紧急信号上,银河号如果继续现在的路径,它将在未来三天之内在一座大岛屿靠岸。如果它错过了这座岛屿,就会漂泊在海上,一直到达魔星正下方的沸腾水域。虽然不一定是个大灾难,但是却是最糟的结果,事务长一直都在思索着如何避免这个下场。即使有适当的材料与索具,船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他已经把临时做成的船锚降低到五百米深了,以便找寻可以利用的潮流,但是却一无所获。船锚也没有碰到海底,他也无法获知海水到底有多深。这样也好,这使得他们不会碰到一直在破坏这个新生海洋的深海地震。有时在一阵忽然涌来的波涛冲过时,银河号就会像被一个巨大的锤子打击似地摇动。有几个小时,好几米高的海啸俯冲向一些岸边,但是处于深水区的此处,最大的波浪比涟漪也大不了多少。有好几次,会有漩涡突然在远处出现,看起来很危险(大的漩涡甚至可以将银河号吸向未知的深渊),但幸运的是,他们距离太远了,以致最多不过使船在水中旋转几圈而已。有一次,在一百米远的地方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气泡,但不久就破灭了,这一次让人印象非常深刻,大家都认同医生坦白的说法:“感谢上帝,我们闻不到它的味道。”令人惊讶的是,没有多久大家就对这奇异的一切觉得见怪不怪了;没有几天,大家的生活都开始固定下来了,拉普拉斯船长主要的问题就是要让船员们有事可做,怠惰是最严重的士气问题,他实在不明白老式帆船的船长在冗长的航行旅程中是如何使船员们忙碌的,因为他们总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整理装备或清洗甲板上吧。他与科学家们之间的问题却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不停地提议作任何测试及实验,而这些都必须周详地考虑才能作成核准的决定。如果他同意了,他们势必将要霸占船上非常有限的通讯频道。由于太空船上的主天线被外力碰撞而移位,使得银河号不能再与地球直接对话。任何联系都必须透过格尼米德的转播,而通话的频道最宽只有一百万赫兹;唯一一个还能作用的频道却被影视频道占用了,使得透过电脑网络的讯号无法送出。不只是因为它们除了大海、被因在太空船内部情况,以及精神虽好但是越来越急躁的船员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向它们的观众报导的了。一直有着多得不寻常电讯联络着副指挥官小克利斯,他神秘的回应简短得没有人能得知多少讯息;而拉普拉斯船长最后终于决定要和这个年轻人谈谈。“小克利斯,”他在他的私人船舱里见他,并说,“如果你能透露一些你的兼差工作,我将会非常感激的。”小克利斯看起来很尴尬,当船突然因为阵风而轻微摇功时,他抓住了桌子。“船长,我希望我能,但是我不能。”“能告诉我是谁的指示吗?”“坦白说,我也不确定。”那是事实。他怀疑指使者是‘宇宙之神控制中心”,但是在格尼米德向他作简报的两位难忘的绅士,却不负责任地没有告诉他这个讯息。“身为本船之长,尤其又处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能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们得以逃离这里,我未来的几年可能都要在审讯会议中度过.而你也可能生有同样的命运。”小克利斯看似很勉强:“船长,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得救,对不对?我所知道的是有高层人士知道此次任务会出意外,只是不知道它会是何种形式。我刚刚才接获通知要随时保持警觉。我觉得有失职守,但是我想在现在这个状况下,我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合适的人选。”“我不认为你该责备自己。谁能想到罗丝——”船长暂停了一下,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打断,“你怀疑任何人吗?”他觉得应该补充,“例如,我?”但是情况已非常疯狂了。小克利斯陷入沉思。然后理出自己的想法并接着说:“船长,也许我早该和你谈谈了,但是我知道你非常忙碌;我确信范登柏格博士必定有分,他当然是一位中间人,他们都是奇怪的人,而我实在不了解他们。”或是像他们,他可能会补充一句,他们的门第之见太深了,对于外人都不是真正的友善。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所有想要驯服新世界的先驱者都差不多是这样子的人。“嗯,除了范登柏格之外,其他的科学家呢?”“他们都被检查过了。他们都很合法、没有不正常的地方。”这并不完全正确,辛普森博士至少曾经有一段时间有超过法定数目的妻子;而西金斯博士搜集了很多古怪的书籍。小克利斯副指挥官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告知这些事,也许他的优良指挥者希望加深他对他们的了解,而他敢把这些当成是宇宙之神控制中心给他的额外的、有趣的福利。“很好,”船长说,然后请这位业余的侦探回去了,“如果你发现任何事情请先通知我,任何可能会影响太空船安全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实在很难想像那还会是什么样的事情,任何进一步的危险似乎都有些多余了。第三十六章 外星海岸即使是在他们看到那个岛屿之前的二十四个小时,银河号也不能肯定它是否会错过它而进入一片汪洋之中。银河号把格尼米德雷达观测到的银河号位置,点在一张大航海图上,船上的人每天都会来焦虑地查看好几次。即使太空船真的靠岸了,也可能只是问题的开始;它可能会撞在岩岸边的岩石上而变成碎片,而不是轻轻地靠在理想的海滩上。操控太空船的李非常清楚这些可能性,他自己曾经遭遇过真正的船难,那是一次船舰在驶离合里岛的关键时刻引擎故障了,当时的情况是有一点危险,但是却戏剧性地化解掉了,他实在不希望历史重演,尤其是这里并没有海岸防卫队能拯救他们。在这种困境中,他们面临了一种真正可笑的状况。他们现在正在人类所制造过的最先进的运输工具(可以横越太阳系)上,但是他们却无法使航行的方向稍微偏斜几米。虽然如此,他们也并非完全无助,李仍然还有一些锦囊妙计。在这个地表非常崎岖的地方,当他们首次看到岛屿时只相距五公里远。最让李安心的是,那里没有他所担心的峭壁,但另一方面,那里也没有他所希望的海滩。地质学家曾警告过他,要再过几百万年,此处才会有沙子;欧罗巴上的一切都不年轻,还来不及把岩石磨成细砂。当他们确定将要撞到陆地时,李下令抛出银河号的主燃料槽(在银河号坠海时他把槽中灌满了水);接下来的是很不舒服的几个小时,此时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船员对后续的行动不感兴趣。银河号在水中越升越高,震动越来越大,然后翻倒造成很大的水花,太空船像鲸鱼的尸体那样躺在水面上(刚开始时他们是利用充气浮垫去防止银河号下沉)。当李看到太空船躺着的方式时,他再次调整了太空船的浮力,使得船尾下降而前面的舰桥正好可以浮出水面。如他所料,银河号便开始在风中摇摆,此时,另外四分之一的船员也变得无法工作了,幸好李还有足够的人力可以帮他完成最后一招——起锚。李利用空箱子捆绑成一个临时的浮筏,这浮筏的浮力使太空船逐渐迎向陆地。现在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太空船正慢慢地向着一个又长又狭窄,并且布满圆石的海滩前进。如果没有沙,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当银河号接触到土地时,舰桥已经上了海滩,而李也准备进行最后一步。李只作过一次试机,他并不敢多试几次以免滥用机器会发生故障。最后,银河号伸出了它的着陆装置,当太空船下方的装备插入岛的表面时,引起了碾压与震动。此时,它已安全地下锚在这个无浪的大海中,以抗拒风力与浪潮。毫无疑问地,银河号找到了它最后休息的地方,而且,对它的船员而言,这可能也是最后的落脚地了。第五篇 穿过星群宇宙号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前往救援。船上的著名船员都因遭遇挫折而改变了人生现。而魏理斯也以铁达尼号邮轮的沉没为例,向船长提出了警告……在船长的晚宴上听到了很多有趣及骇人的听闻。而百年人瑞佛博士敢对上次的木星任务及鬼魂的出现提出辩解,其间又在梦中遇到了难以置信的事,使一切都充满了神秘与古怪……第三十七章 明星如今宇宙号以比太阳系中任何自然物体还要快的速度在轨道中移动。即使是最靠近太阳的水星在近日点时的速度也不会超过每秒一十公里;而宇宙号在第一天就达到了两倍于这个速度的速度,而且它只要释出几千吨水,就可以达到加速度的一半。在他们进入金星轨道的几小时里,金星是除了太阳和魔星之外天空中最亮的东西,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它的小圆盘,但是即使是用太空船上最高功率望远镜仍然无法把金星看清楚,它就像欧罗巴一样,神秘得令人莫测。当更接近太阳(在水星的轨道内)时,宇宙号不只是要走捷径,而且要从太阳的重力场中获得一个额外的推进力。由于自然界的平衡作用,太阳会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一些速度,但其影响要几千年之后才能测量得到。史密斯船长利用太空船通过近日点的机会来重建他的威信。“现在你们该知道,”他说,“我要飞过老忠仆的真正原因了吧。如果我没有把太空船的污泥清洗干净的话,现在我们一定会过热。事实上,我怀疑热控制系统是否能够负荷这个热量,因为它已经比地球的水准高出十倍了。”透过黑黑的滤光镜,旅客们看到逐渐变大的可怕太阳,再看着它的尺寸逐渐恢复正常,并且持续缩小,直到宇宙号以抛物线切近火星的轨道,进行它任务的最后一段时,所有的旅客都很高兴。“五巨头”对于所遭遇到的各种无法预期的变化也已经能以自己的方式适应了。米海洛维奇的曲子作得又多又喧闹,除了用餐时会现身说些暴皮的故事和戏弄一些人(尤其是魏理斯)之外,几乎看不到他人。格林柏自封为荣誉船员(大家都一致同意),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舰桥上。摩贝拉则以怜悯的态度来观察所有的状况。“作家,”她指出,“总是说,如果他们在某处不受干扰的地方(没有束缚,灯塔和监狱是他们最喜欢的),他们就可以有很多作品产生;所以我不能抱怨什么,只能抱怨我的研究资料被更优先的讯息延误了。”就连维克特·魏理斯如今也隐居起来了;他忙于各种长期计划,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留在客舱里的理由,他还需要好几个时间才能回复到徘子之前的样子。伊娃·梅林每天都花费好几个小时在娱乐中心,忙着欣赏她最钟爱的经典名片。好在宇宙号的图书馆及投影设施在出航前就已及时完成了,虽藏量不多,但是却足够看好几辈子了。电影史上著名的艺术作品几乎都有;梅林几乎都知道,也乐于和他人分享她的知识。佛博士当然很乐意听她叙述,因为那时的她会变得那么生动,就像一位正常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肖像。他发现只有经由摄影机建构的世界才是她和其实世界唯一沟通桥梁,这一点令他既感欢又困惑。佛博士多采多姿的一生中最奇妙的经验之一就是,在火星轨道外的某一处,他坐在梅林后面的阴暗处一起观看原版的《乱世佳人》。此时他能看到她著名的侧影和费雯丽交叠,此时他可以把他们两人的侧影作个比较,虽然说不可能比较出哪一位女演员较佳,但两者都是那么的特别。当灯光再度亮起时,他很惊讶地发现梅林哭了。他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当邦妮死时我也哭了。”梅林茫然地笑着。“我实际上是为赞雯丽哭泣,”她说,“当我们在拍续集时,我对她有了很多了解,她的一生非常悲惨。而在这遥远的太空中谈起她,倒让我想到劳瑞在她神经崩溃后把她从锡兰带回来时,他告诉他的朋友:‘我娶了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女人。’”梅林暂停了一下,又流下了几滴晶莹的眼泪(佛博士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又在演戏了)。“还有更怪异的事,她最后一部电影刚好是一百年前拍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说下去,我已经准备要大吃一惊了。”“我想摩贝拉会吃惊的,如果她真的在写那她一直威胁要写的书的话。费雯丽的最后一部电影是《愚人之船》。”第三十八章 太空中的冰山现在,他们多出了许多原先预期不到的时间,史密斯船长终于同意接受合约中说好的接受魏理斯的采访。由于米海洛维奇强烈的反对,使得魏理斯把采访的工作延期了。由于魏理斯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原貌,所以,他最后决定在不露面的情况下进行专访,地球上的工作室可以日后再利用影像处理技术去处理他的画面。他们坐在船长仍只有部分家具的舱房内,享受着魏理斯带来的陈年好酒。由于在几个小时之内,宇宙号将切断驱动并且开始减速,因此,现在是最后必须把握的机会了。魏理斯认为没有重力的酒是很令人厌恶的,他拒绝将珍贵的葡萄酒放入塑胶挤压球内饮用。“这是维瓦特·魏理斯于二○六一年七月十五日星期五,十八时三十分在宇宙号太空船上为你所作的报导。虽然我们尚未到达旅程的终点,但是我们却已经越过火星的轨道,而且几乎已经以全速前进了。船长,我们的最大速度是多少?”“每秒一千零五十公里。”“每秒超过一千公里,几乎是每小时四百万公里!”魏理斯惊讶语气听来非常真实,没有人知道他对轨道参数的了解并不亚于船长。但是他最大的长处之一就是他可以了解观众的需要,他不但可以预测观众想要知道的问题,同时还能激起观众的兴趣。“正确!”船长骄傲地回答,“我们是以人类有史以来最快速度的两倍在前进。”那句话本来是我要说话的,魏理斯想着;他不喜欢受访者抢了话锌。但是身为一位专业的采访者,他马上就作了调整。他暂停了一下像是在查询他的小记事本,他个人那敏锐的可调方向摄影机的萤幕上,放映出只有他才看得见的镜头。“每十二秒我们就走过相当于地球直径的距离,但是我们还需要十天的行程才能到达木星,嗯,应该说是魔星!这正可以说明太阳系尺寸比例的观念——“船长,接下来的话题很敏感,但是在过去这一个星期里,我一直对此有很多问题。”老天!船长暗叫一声,别又是无重力下上厕所的问题吧!“在我们进行采访的此时,我们正通过小行星带的心脏地带。”船长心想,我倒宁愿他问上厕所的事。“虽然从来没有发生碰撞事件造成太空船的损坏,但是我们是否还是冒了相当的风险?毕竟根据资料显示,这一带有数百万个星体在绕行,最小的也有海滩球那么大,而资料中只有少数的几千个在航海图上有标示。”“不是少数,至少有一万个。”“但是还有数百万个是我们不知道的。“那是事实,但是就算知道也没有用。”“您是什么意思?”“我们对它们无计可施。”“为什么?”史密斯船长暂停了一下以便仔细思索。魏理斯是对的,这确实是一个敏感的主题,如果他说了任何对开发潜在顾客不利的话,就会被总部修理的。“首先,太空是很巨大的,即使是在这个你所说的小行星带的心脏地带,碰撞的机会也是极小的。我们原想把最容易看到的一个小行星汉奴门介绍给各位的,这是一个只有三百米宽的小行星,但是我们距离它最近时都还有二十五万公里远。”“但是汉奴门和其他未知的飘浮在四周的岩石比起来,算是很大的行星了,难道您不会为此担心吗?”“和你担心在地球上被闪电打中的程度差不多。”“事实上,我的确曾在科罗拉多的派克峰上差一点被闪电击中,当时闪电与雷声同时发生。但是您应该承认的确是有危险存在的,而且我们穿越的速度这么快,不会增加危险性吗?”魏理斯当然知道答案,但是他是站在那些以每秒数千公里速度远离他们的不知名观众的立场而发问的。“不用数学是很难解释的,”船长说(即使它不一定正确.他还是常用这种方法来解释),“但是速度和危险之间没有必然的关联性。以太空船的速度撞击任何东西都会很严重,如果你身在爆炸的原子弹旁边,则不论它是千吨或百万吨的炸弹,结果都是一样的。”这虽然不是很精确可靠的叙述,但是他却已经尽全力了。在魏理斯进一步的探讨之前,他急忙地继续说下去:“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我们所冒的任何风险都是衡量情况后最好的选择,我们能快一个小时,就能救很多人的性命。”“是的,我相信大家都很感激。”魏理斯暂停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再补充一句“当然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但是他决定收回这话,听起来可能不太礼貌(倒不是因为他一直就不太谦逊),但是无论如何,他几乎不能改变什么,他已毫无选择,除非了他想自己走路回家。他接着说:“这又让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您知道在一个半世纪之前,在北大西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九一一年?”“是的,事实上是一九一二——”史密斯船长猜得到接下来是谈什么,他假装不知道而拒绝合作。“我想你指的是铁达尼号。”他说。“不错,”魏理斯回答道,隐藏着他的失望,“我知道至少有二十个人认为这次行程和铁达尼号有些巧合之处。”“什么巧合?铁达尼号邮轮单纯只为破纪录而冒了不必要的险。”船长差一点要补充“而且它没有足够的救生艇”,还好他立刻想到他船上仅有的一架太空梭只能载运五位旅客。如果魏理斯提到这点可就有得解释了。“很好,我也认为这个比喻很牵强,但是大家还指出另外一项巧合。您可知道铁达尼号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船长的名字吗’”“我完全知道,刚好也是……”史密斯船长正要开始说又忽然停住了。“正是。”魏理斯说着露出了俏皮的微笑。史密斯船长真想勒死所有这些业余的研究者,但是他却不能抱怨父母留给了他这么一个平凡的英文名字。第三十九章 船长的餐桌遗憾的是,地球上及地球以外地区的人无法看到在宇宙号上进行的这一个非正式采访。如今大家的生活都趋于规律,偶尔也会有些有趣的事,其中最重要且安排最久的就是船长的餐桌。十八时整会有六位旅客及五位不值勤的官员和船长共进晚餐。当然,在北大西洋上漂浮的皇宫中,是不用穿着正式礼服的,但是还是有人想要别出新裁,穿些特别的衣服,梅林也费尽心神整理她的发夹、耳环、项链、发带及喷香水。在有驱动力的情况下,晚餐的第一道菜便是汤,但是如果太空船是在无重力的情况下滑行时,第一道菜便会是各式的开胃小菜。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在主菜上桌之前,史密斯船长都会报告最新的消息,或者澄清一些来自地球或格尼米德新闻转播的言方。控诉及反控诉从各个地方传来,而最奇妙的论题则是关于银河号的劫持。谣言指向每一个知名的秘密组织,而其中又有许多完全是臆测;然而,所有的推测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出合理的动机。这个神秘事件中有一项事实。经宇宙之神控制中心的努力调查,已有了令人惊讶的结果,罗丝·麦克琳的本名为鲁丝·梅生,出生于北伦敦,她曾是首都的警察,且前途看好,却因为参与种族活动而辞职。她曾移民到非洲,之后又失踪,显然她曾涉入非洲的地下政治活动;很多人都指称幕后指使者是沙卡,但是南非共和国通常都加以否认。所有这些与欧罗巴之间的话题是没完没了的,而且还一点建设性都没有地引起人们茶余饭后的争论,尤其是在摩贝拉承认她曾经一度打算撰写一本以一位祖鲁战士不幸的妻子的观点为出发点,关于沙卡的小说,但是当她越深入研究这个主题,她就越觉得厌恶。“当我放弃沙卡时,”她讽刺地承认,“我终于了解一位现代的德国人对希特勒的感受。”在航程中,这种自我表白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常见。当主菜用完时,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让这些人交流一番。他们之中有着在各种星球上生活的经验,因此.这些就成了餐后闲聊绝佳的主题。有些令人讶异的是,魏理斯竟然是最不会说话的发言人,他坦承了一切,并且说出了理由。“我太习惯于为广大观众表演了,”他说,并不是要道歉,“反而觉得很难和一个这么友善的小团体产生互动。”“如果它不是那么友善,你就能做得更好吗?”米海洛维奇问道,他总是急于帮助他人,“那是很容易安排的。”而另一方面,梅林还得比较友善,虽然她怕想的即是和娱乐界有关的事情。她对那些曾和她合作的那些有名的、和名誉不佳的导演们(特别是大卫·格瑞芬),如数家珍。摩贝拉心中思索着沙卡,问道:“他真的很恨女人吗?”“不全然,”梅林迅速地回答,“他只恨演员,他认为他们不是人。”米海洛维奇的回忆也涵盖了特定的领域,伟大的管弦乐队及芭蕾舞团;著名的指挥家及作曲家;以及他们数不清的拥戴者。但是由于他知道许多幕后阴谋、私通的有趣故事,以及歌剧女主角们在首演第一夜的相互破坏及致命的不和事情,因此,就连那些不懂音乐的观众都会爆笑不已,并且愿意继续聆听。格林柏上枝巨细靡遗的亲身经历所获得的反应则刚好相反。由于第一次登陆水星的过程已被媒体广泛报导,没有什么可说了,故大家最感兴趣的问题只有:“你们何时返回地球呢?”下一句通常会是:“你想回去吗?”“如果他们要我回去,我当然会回去,”格林柏回答道,“但是我仍认为水星会变成月亮。记得我们是在一九六九年登陆月球的,之后有半辈子都没有再回去过;无论如何,水星不像月球那么有用,不过,也许有一天会吧。水星上没有水,当然如果在月球上发现水也是令人惊讶的。或许我应该说在月球里面……“虽然不像着陆水星那么伟大,但是在月球建立杂牌列车也算是功劳一件了。”“杂牌列车?”“是,在大的赤道发射台建立之前,以及在他们开始将冰射入轨道中之前,我们必须将这杂牌车投到印伯瑞太空站,也就是要弄一条平坦的道路通过熔岩及裂缝,我们称它为冰路,虽然只有三百公里长,但是却牺牲了好多生命才建造完成……“杂牌车是八轮牵引,具有很大的轮胎及独立的悬引系统,有很多拖车,每辆拖车可载一百吨冰。通常是在晚间行驶,因为那时不需要掩蔽拖车。“我好几次与他们一起搭乘。行程大约六小时,我们不是去打破速度纪录的,然后我们会把冰搬到加压的大槽里,等候太阳升起。当水一熔化,立刻就被抽入船上。“当然,冰路现在仍然存在,但是只有观光客在利用它。如果他们有概念的话,他们就会像我们以前一样在夜间行驶。它真是不可思议,由于整个地球几乎就在头上,所以现场光亮得令我们都不太需要用自备的光源。虽然我们随时都可以和朋友通话,但是我们时常会关掉无线电,让自动设备去告知他们一切正常。我们只想起那光亮还在时单独处在无边的光亮中,我们很珍惜那一小段时间,因为我们知道它持续不了多久。“现在他们建造了撞击机,绕赤道飞行,半球会高过印伯瑞和塞伦尼塔提斯两大太空站;但是我们早在你在宁静盆地邮局买张‘希望你敢在此’的卡片之前,就已经知道真正的月球荒凉景象,和阿姆斯壮及艾德林看到的一样。”第四十章 来自地球的怪兽“……老佛,幸好你错过了每年的盛会,信不信由你,它和去年一样可怕。而且我们的那位大象小姐米丝·维肯生又踩碎了舞伴的脚趾头。“现在来说正事吧。既然你这几个月都不会回来,而艾德明又非常喜欢你的公寓,地段好、靠近市中心购物区、天气好时又可以好好欣赏地球的景观,因此在你回来之前把你的公寓租给他吧!这样似乎很好,会帮你省很多钱,而且我们要搜集一些你想要的个人资料予以储存,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它……“有关沙卡的事。我们知道你很喜欢扯我们的后腿,但老实说杰瑞和我这次都吓到了!我了解摩贝拉为何会拒绝他,是的,我们当然读过她的《奥林匹克的欲望》,非常有意思,但是对我们而言太强调女权了……沙卡真是个怪物,我明白为什么他们在他背后会称他为非洲恐怖分子了。如果他们的战士结婚就会被处死!而且他卑鄙权下所有可怜的乳牛也都被杀了,只是因为它们是母的!最糟糕的是他发明的那些可怕的矛,他那吓人的态度。还有把矛刺向未经适当引介的人身上……“对垂死的我们而言,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啊!足以让任何人改变心意。我们常常称自己是仁慈及温和的(当然也是狂妄、多才多艺,又有艺术修养的),但是如今你却要我们去调查那些所谓的伟大战士(好像残杀人民是什么伟大的事),让身为朋友的我们都深感羞愧……“是的,我们的确知道亚利安及亚历山大;狮心理察(中世纪欧洲君主)及沙拉丁;我们也知道凯撒大帝、安东尼,与克利奥佩脱拉(埃及艳后);或者是腓特烈大帝,他真的有些救赎的特质,你看他是怎么对待老巴哈的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