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1:太空漫游-4

“欧罗巴!”“我想是的。它已损坏了,但幸好无人伤亡,我们仍在等待细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十二小时以前。它与格尼米德的联络发生了延误。”“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在太阳系的另外一边。我们必须先回到月球轨道去补给燃料,然后由最快的轨道去木星,至少需要……噢,好几个月!”佛博士心想,在里奥诺夫号时代,可能需要好几年……“我知道,但是没有其他太空船能帮得上忙。”“航行在格尼米德等卫星之间的载具帮不上忙吗?”“那些都只能执行轨道上的任务。”“它们曾在卡里斯多着陆。”“那是不怎么消耗能量的任务。噢,它们只能在没有什么载重的情况下勉强到达欧罗巴,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他们正在作深入的考量。”佛博士并没有注意听船长的回答,他仍在试图理解这个惊人的新闻。半个世纪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有史以来第二次)有太空船登陆在这个禁区上!忽然间他产生了一种不样的想法。“你认不认为,”他问,“是欧罗巴上的生物(或任何东西)造成这次意外的呢?”“我也正在怀疑,”船长愤怒地说,“但是我们曾经探测那里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任何发现。”“更进一步来说,如果我们企图去营救,将会发生什么事呢?”“我一开始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所有这些都是冒险,我们必须等,直到我们有更多资讯为止。同时,我叫你来的真正原因是我刚刚收到银河号小组的讯息,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迟疑地将电脑报表推到佛博士面前。佛博士在研读这些报表之前,就有预感他可能会看到什么。“是我的孙子。”他垂头丧气地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唯一能继承我衣钵的人。第三篇 欧罗巴的赌局政治流亡者提供的资金,辗转的投注于太空探测。银河号在格尼米德接到任务去探测木星的卫星——欧罗巴。拉普拉斯船长却遭遇了一些怪异的现象,并发现了危险的船货。宙斯山充满了神秘,部分船员又各怀鬼胎。投入欧罗巴的探针竟毫无理由的被蒙蔽了镜头。当银河号经过欧罗巴的外层轨道时,却遭到了女空服员罗丝的劫持,企图迫降欧罗巴。迫降的过程中险象环生,船曾受困并漂浮在海中,并看到了巨大的怪物正陷入痛苦的困境。法兰克·李临危受命,继续为了拯救银河号而努力……第二十一章 政治流亡者虽然原先各界都抱持悲观看法,但是和其他类似事件比较起来,南非的革命可以说是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完成的。电视这个一直为多方垢病的媒体,此次却发挥了正面的功用。菲律宾在很多年前就开了先例,当他们知道全世界都在关注,不知不觉地大多数人就倾向表现出负责任的态度。虽然也有一些卑鄙的例外,但是镜头上还是鲜有大屠杀的情况发生。大多数荷裔南非人在发现革命无法避免时,就在政权移转前离开了南非,而正如新政府愤恨地抱怨的,他们都不是空手走的,亿兆的财富被转往瑞士与荷兰的银行;到了后期,几乎每小时都会有神秘飞机飞离开普顿及约翰尼斯堡,前往苏黎世及阿姆斯特丹。有人说在自由日当天,前南非共和国里将找不到一盎司的黄金或一克拉的钻石,而所有矿区的活动都将遇到破坏。一位著名的流亡者在他海牙的豪华公寓中自夸:“南非人必须花五年的时间才能使金伯利再开工。”但出乎他的预料,狄·比尔公司在不到五周的时间内,便以新的名字与经营方式重新回到市场,钻石再度成为这个新兴国家唯一最重要的经济要素。虽然年长的保守派仍奋力捍卫,但是新一代比较年轻的流亡者却己接受了二十一世纪各族平等的文化了。他们骄傲但不夸耀地回顾着祖先的决心与勇气,并且与那些愚昧的同侪划清界线,事实上,即使是在他们自己家里,都没有人讲南非荷兰语了。如同一世纪前的苏俄革命,有很多人梦想再回到往日,或至少能使那些曾经强夺了他们权力与特权的人力量受到损害。通常他们会把承受的痛苦及挫折以宣传、游行抗议、联合抵制及向国际议会请愿的方式表达出来,偶尔也会表现于艺术作品上,“威特克斯”就被公认是一本伟大的英国文学作品,即使那些对作者看法不表赞同的人也如此认为。但是也有一些团体认为政治活动是没有用的,唯有诉诸暴力方能解决问题。虽然没有很多人认为他们真的可以重写历史,但是认为如果不可能赢得胜利,采取报复手段也很好的人,却也不在少数。在完全同化与绝不要协这两个极端之间,存在着各种政治的与非政治的党派。其中环保联盟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有实权、也最富有的党派,因为它经由各种企业网及控股公司,控制了南非流失的大部分财富,这些财富大多都已经合法化,并且在实质上受到极度的尊敬。联盟有五亿基金投资在宗氏船务公司上,详细地列在年度平衡报表中。二○五九年时,劳伦斯爵士又愉快地接收了另外的五亿元,使他能够加速小型船队的服役任务。即使才智过人的他也无法得知,联盟与宗氏船务公司在最近获准府的银河号任务之间的关系。不管怎样,哈雷此时正将靠近火星,而劳伦斯爵士则一直忙于督促宇宙号能够按时起飞,使他无法兼顾到其他姊妹船的运作路线。虽然伦敦罗意德公司曾对银河号的飞行路线提出多方质疑,但是这些反对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了。该联盟在各个关键位置都有一些人脉,对保险经纪人而言虽是不幸,但对太空律师们而言却是非常幸运的。第二十二章 危险的船货要在每隔几天位置就会改变数百万公里,而且每秒以数十公里之差改变速度的目的地之间,经营定期运输航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定期的航线都是非常困难的,有时候还必须不顾既定的航程而在接泊港口(或至少在轨道上)等侯太阳系内的各星球重新运行到较短接泊位置。幸运的是,这些周期都是前一年就会知道的,所以太空船可以善加利用这等候的时机作定期维修保养、更新及让船员自由活动。偶尔运气好或运用积极的推销技术,还能安排太空船从事一些地方性的租用契约任务(即使只是“环港一周”的活动也可以)。艾瑞克·拉普拉斯船长很高兴太空船停留在格尼米德上三个月并不会造成成本上的损失,因为有一个匿名的行星科学基金会提供了一笔意想不到的补助款,资助它进行一项对木星卫星系统再次进行探测的工作(即使现在都还没有人称它是魔星),并特别要求要探测一些常被忽视的小卫星,其中有的卫星从未被适当地探测过,更不要说登陆了。当范登柏格听到这个任务时,他马上打电话到宗氏船务公司慎重地询问一些事。“是的,我们首先将直接去爱奥,然后飞经欧罗巴……”“只是经过吗?有多近?”“等一下,奇怪,飞行计划并没有详细的资料。但是我想它当然不会进入禁地的。”“十五年前最后一次的规定,已将接近欧罗巴的距离降低到一万公里了。总之,我将以行星学家的身分自愿参加任务。我会提出我的资格证书……”“不必了,范登柏格博士。他们已经指定请你参加了。”人经常都是后见之明的。当拉普拉斯船长回想以前,才发现许多奇怪的地方(日后他会有更多的时间回想)。拉普拉斯船长想起两名组员突然生病,并且在紧急通知的情况下被替换掉,由于他很高兴能够找到替代的人手,所以也就没有像以往那样仔细地审核他们的资格证明文件。(即使他仔细审核了,他也会发现他们相当合乎规定。)然后是货柜的问题。身为船长的他有权利去查验任何上船的物品。当然,他不可能去细查每一项物品,但是只要理由正当,他会毫不犹豫去检查的。太空船的船员一般来讲都是有高度责任感的人,但是长期的执勤会使他们感到无聊厌烦,因此必须要禁止解闷药品(虽然在地球上是合法的)上舱。当副指挥小克利斯·佛洛伊彼提出了他的疑虑时,船长第一个念头是船上的套色辨味设备已经侦测过那一大群美国籍船员偶尔会夹带的高级鸦片藏匿处。然而,这一次的事态要严重许多——非常严重。“船长,放置在第三号舱第二项四五六号的船货,货品清单列的是科学仪器,其中含有爆裂物。”“什么!”“不会错的。长官,这是电子仪器探测的结果。”“我相信你。小克利斯,你曾查验过吗?”“没有,它是密封的箱子,大小大约是半米乘一米乘五米,是科学小组带上船最大的几个箱子之一。它标示着‘易碎物,小心搬运,’而且每个箱子都是这样标示的。”拉普拉斯船长用他的手指轻随着桌子的塑胶边。(他讨厌这种样式的桌子,并且打算在下次整修时换掉它。”)即使是这么小的动作都使他由座位上站起来,并且很自然地把脚绕着椅脚来稳定他自己。虽然他并不怀疑小克利斯的报告(他的这一位新副指挥很称职,而且船长也很高兴他从来不会主动讨论他那显赫的祖父),但是他想这应该有一个单纯的解释。辨味器可能是被其他使人兴奋的化学制品成分所误导了。他们本来可以追究下去,并且强行打开箱子。不,那样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也可能会扯到法律问题,最好直接去见负责人,早晚他都必须如此做的。“请把安得生博士请来这里,并且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是的,先生。”小克利斯敬了一个很礼貌但不必要的礼,然后滑动着离开了。科学小组的负责人安得生博士并不习惯零重力的环境,那使他进入船长舱房时显得极为笨拙。但他心中的不满一点用也没有,有好几次他必须摇摇摆摆地用手握住船长的桌子以利支撑。“易爆物!当然不是,让我先看货单……第二项四五六号……”安得生博士敲打他的手提式电脑键盘,并且慢慢地读出参考资料:“‘五号探针,数量三枚。’当然没有问题。”船长问:“究竟什么是探针?”尽管他非常慎重地关心此事,但他实在很难压抑自己的笑容,因为探针听起来有些带颜色。“标准的行星取样设备。你投下它,要是幸运的话,会造成一个最多十米长的裂缝,即使石头再硬也行,然后它会送回一份完整的化学分析报告。这是研究像水星向光面或爱奥等地,唯一安全的方式,我们将在那儿投下第一枚探针。”“安得生博士,”船长努力自制地说,“你可能是一位卓越的地质学家,但是你却不了解宇宙机制。你是不能从轨道上投扔东西的……”由安得生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显然完全没有发现话中对他无知的控诉。“白痴!”他说,“当然,我应该早注意到的。”“没错。固体燃料火箭是被归类为危险的船货,我要求保险人员的许可文件,并且要求你个人的保证,保证安全系统绝对没有问题,否则他们会被移到船外。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惊喜吗?你准备作地震侦测吗?我相信那也会有爆破的危险……”几小时之后,这位受到责罚的科学家发现了两瓶氟元素,可用来激发雷射,使其在几千公里之外,穿透天体以摄谱仪取样。由于纯氟已知是对人类最有害的物质,所以也被列为高度禁止物,但是,就像火箭把探针送入目标物一样,它也是任务成功的关键之一。当拉普拉斯船长认为安全警戒皆己完备时,他接受了科学家的道歉,以及他的保证,这些失察完全是因为此次探险活动的准备时间太过紧凑之故。他相信安得生博士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也觉得任务中的确有一些事情很古怪。只是他绝对想像不到事情会有多古怪。第二十三章 地狱在木星爆炸之前,木星的卫星爱奥是太阳系中仅次于金星,最接近炼狱的星球。而今,魔星的表面温度已经提高了几百度,即使是金星都无法与之相比了。硫磺火山与喷泉的活动增加了许多,使得这个饱受折磨的卫星表面每几年就会发生变化,而非以往需要数十年才会发生变化。行星学家已经放弃为它制作地图了,而以每两三天拍摄轨道相片代替,由这些相片中,他们有系统地拍摄了相当长时期的地狱活动纪录影片。伦敦和罗意德商船协会为了这一次的任务投注了高额的保险金,但实际上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当一架太空船在一万公里的范围内飞经爱奥,并且通过其相当静止的背光面时,是不会有实质危险的。当他注视着逐渐靠近的黄橙色球体(太阳系中最炫丽的物体)时,小克利斯副指挥官忍不住想起半个世纪前,他的祖父就曾经历过这些。里奥诺夫号曾经在此与被放弃的发现号会面,而简卓博士也曾在此使海尔电脑再次运作。然后这两架太空船飞往翱翔在爱奥与木星间、拉格朗日内点L1处的帝古磁板上,进行探测工作。如今,磁板已不见了,木星亦然。木星这个巨大行星因它内在的破裂,形成了一个像凤凰一样升起的大太阳(魔星),这小太阳和木星原来的卫星形成了另外一个太阳系,但是只有格尼米德及欧罗巴才有类似地球的温度。没有人知道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一般估计魔星的寿命范围在一千年到一百万年之间。银河号的科学家小组渴望地注意着L1点,但是它现在太危险了、不能靠近。在木星和它内环的卫星之间一直有一道电能河(爱奥“流通管道”),而魔星的诞生则使它增加了几百倍的强度,有时候甚至可以用肉眼看见这条因为具有内离子特有光芒而发出黄光的能量河。一些在格尼米德上的工程师曾讨论要借由激发巨大的电能而将太空船由另一窗口排出,但是没有人能想出一个合理可行的方式。第一个探针在小组成员粗俗的建议中投出了,两个小时之后探针就开始像一根皮下注射针头一样俯冲穿入溃烂的卫星。在爱奥破坏它之前,它继续运作了大约五秒钟(比它设计的生命期要长出十倍)报回数千个化学、物理及流动学上的测量数据。科学家们都感到非常着迷,但是范登柏格只是有点高兴而已,他早就料到这个探针能够发挥作用;爱奥是一个相当容易成功的目标。但是如果他对欧罗巴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第二个探针就必定会失败了。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什么事,它失败的理由可能很多,而且一旦失败了,除了着陆就别无选择了。那当然是绝对被禁止的,不仅仅是受制于人类的法律而已。第二十四章 伟大的沙卡姑且不论其夸大的头衔,“宇宙之神太空中心”(实际上在地理以外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计划在推动),它不会承认沙卡真的存在。南非共和国的立场也是如此,只要有人弄不清楚状况提到了沙卡这个名字,就会使南非共和国的外交官员感到困窘或愤怒。牛顿第三定律(反作用定律)可以应用在许多事情上,也可以应用在政治上。联盟里也有一些极端分子(虽然联盟尝试要排除掉这种人,只是不够认真)持续图谋对付南非共和国,通常他们会采取商业上的破坏行动,但是偶尔也会进行爆炸、失踪甚至暗杀的行为。毋庸置疑,南非政府极为重视这一切,他们采取的行动是建立自己的官方反情报组织,这个组织的活动也相当不受限制,但是它也宣称对沙卡一无所知;或许他们用的是美国中情局发明的、很管用的“巧言否认说”那一招,但是这也可能是事实。有一种说法,沙卡起先只是一个密码,后来就像波克范(Prokofive)所著的《基海中尉》一样拥有了它自己的生命,因为在各种秘密官僚体系中是有此需要的。这也可以说明为何它的成员从来没有被打败过或被逮捕过。但是那些相信沙卡确实存在的人却有另外一个更夸张的解释,他们相信沙卡的情报员都接受过心理洗脑训练,在有可能被审问之前就会采取自杀行为。无论事实如何,没有人能料想得到在他去世两世纪之后,伟大的祖鲁暴君(沙卡)的传说会对世界造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影响。第二十五章 蒙蔽的世界在木星燃烧起来,且热量扩及它的卫星系统后的十年,欧罗巴完全被孤立在外。后来宇宙人迅速地飞过它,利用雷达透过云层探测,企图去找寻钱氏太空船的残骸。他们虽未成功,但是他们对欧罗巴向光面制作的地图,却首次揭示了欧罗巴因覆冰融化而浮现的新大陆的原貌。他们也发现了一道完全笔直、长两公里、完全像是人工建造的“巨墙”。它的外形及尺寸使人们以为那是帝古磁板,或其中一块磁板,因为早在座星诞生之前不久,就已复制了上百万个这种东西了。但是在欧罗巴持续变厚的云层下方,并没有任何反应或可能有生命迹象的暗示,因此数年之后,科学家就大胆将观测卫星放置在永久轨道上,同时将高空气球投入欧罗巴大气层中去研究它的气流形态。地球上的气象学家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拥有一片中央海洋及一个不落的太阳的欧罗巴,正好可以作为教学极端简化的范例。就这样,每当科学家们建议更靠近这个卫星时,主管人员就喜欢称它为“欧罗巴轮盘”。经过了五十年的平静岁月,它开始让人感到有些无聊。拉普拉斯船长希望能够保持现状,并且要求安得生博士保证。“我个人认为,”他曾经告诉这位科学家,“如果有人把一个一吨重,可以穿透装甲车的金属,以每小时一千公里的速度向我投下来,我会认为这是一种不友善的行为,我很惊讶世界议会居然同意你们这么做。”安得生博士也感到有些惊讶,但如果他知道这个计划是某个周五下午一次漫长的科学委员会所讨论的最后一项议题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感到讶异了。这些琐事就这样改变了历史。“我同意,船长。但是我们是非常小心地进行的,不可能会打扰到欧罗巴上的生物,不管他们是谁。我们瞄准的目标是海平面上五公里的地方。”“这个我了解。但是宙斯山又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探测呢?”“它太神秘了。几年前它甚至于根本就不在那里,我相信你能明白为什么它会令地质学家们疯狂了。”“你的探针会在进入它时开始分析它?”“正是。而且,我实在不应该告诉你,我被要求要对探测结果保守机密,并且秘密地把这些资料送回地球。显然有人想要劫取这重大发现,因此要确保这些资料不会被公开。你相信科学家这么可怜吗?”拉普拉斯船长能够相信,但却不愿惊动他的旅客。安得生博士似乎是过于天真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船长现在确信是有些他不知道的任务),安得生对它也一无所知。“博士,我只能希望欧罗巴人不会爬山:我不希望们扰到他们和他们企图将国旗插在最高峰峰顶的计划。”当探针投射时,银河号上有一种不寻常的兴奋,即使是再可笑的笑话都引不起任何反应。在探针落向欧罗巴的长达两小时时间里,船上所有人都会找到充分合法的理由到舰桥上参观,并且观察导引作业。在撞击前十五分钟,拉普拉斯船长要所有旅客放轻松,但新的空服员罗丝却除外,因为她正忙着不停地供应美味的咖啡。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在进入大气层之后,气煞就发挥功效以便探针的撞击速度减到可以接受的速度。目标的雷达影像(没有形状,没有规格指示),渐渐在银幕上出现。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所有的纪录器都自动切换为高速运作…………但是竟然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记录。“我现在才知道,”安得生博土悲伤地说,“当第一批突击者坠毁在欧罗巴、监视器镜头又被蒙住时,喷射推进实验室里的人的感受!”第二十六章 夜间警戒只有时间是无所不在的;夜与日只是那些受潮汐力量影响,而仍未自转的行星上的古怪特性。但是,不论人们离开地球旅行了多远,都无法避免每天的规律,年龄也以日夜循环为计算基准在增长。在宇宙时间一点零五分时,张副指挥官仍独自在舰桥上,全船的人都睡了。此时他应该可以去休息的,因为银河号的电子感测器可以比他更迅速地侦测到任何故障。但是神经机械学已经证明人类在处理不可预测事物的能力仍然稍优于机器;而且不可预测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经常发生。我的咖啡呢?张不悦地想。罗丝很少会迟到的。他怀疑空服员是否也因为科学家及太空小组组员在过去二十四小时中经历的灾难而受到影响。在第二根探针投掷失败之后,曾经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当时只剩下一个探计了,那原本是准备用在卡里斯多的,但它也能在此使用。“反正,”安得生博士争辩着.“我们曾经在卡里斯多上着陆,那儿除了各种碎裂的冰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大家无异议通过了。在经过十二小时的修正及测试之后,第三号探针沿着无法目视的前导轨道射向了欧罗巴的云层。这一次,太空船的纪录器上只得到了一些数据(大约半毫秒的时间)。探针上的加速度计,最高可运作到二万G,在超出此量之前就会送出了一个简短的脉波。所有的一切—定都会在瞬间被破坏了。一秒钟之后,沮丧与悲伤的气氛弥漫在船上。在继续前往卡里斯多以从其他外层的卫星之前,银河号决定先向地球报告情况,并且留在欧罗巴的外层轨道上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对不起,我迟到了,先生。”罗丝·麦克林说(从她的名字绝对猜不出她比她手中的咖啡还要黑),“我一定是把闹钟设定错误了。”“我们很幸运,”警戒的官员咯哈地笑着说,“还好你没有驾驶这艘太空船。”“我不明白为什么任何人都可以驾驶它,”罗丝回答,“它看起来是如此的复杂。”“噢!它没有那么糟,”张说,“你们不是都接受过基本的太空原理训练课程吗?”“看起来是的,但是我从来都不是很了解这一切,像轨道这些无聊的东西。”张副指挥官觉得很无聊,但是基于善意,他觉得应该向罗丝说明这一切。虽然罗丝不是他喜欢的类则,但是她还是根迷人的,这点小投资应该是值得的,他没有想到罗丝可能已经做完了她的工作,她可能想要回去休息了。二十分钟之后,张副指挥官在导航控制台前挥着手,并大方地解说:“你看,它几乎是全自动的。你只要键入几个数字,太空船就会完成其余的工作。”罗丝似乎疲倦了,她不断地注视着她的手表。“对不起,”张突然不安地说,“我不应打扰你休息的。”“噢!不。它很有趣。请继续说。”“不。也许改天吧。晚安,罗丝,谢谢你的咖啡。”“晚安,先生。”三等空服员罗丝·麦克林不是很熟练地向开着的门滑动,在听到关门声时,张副指挥官并没回头。因此在几秒钟之后,当一个完全陌生的女性声音向他说话时,他完全呆住了。“张先生,不要想按下警铃,它已经被切断了。这是登陆地点的座标,让船降落。”慢慢地,张将他的椅子转过来,并且怀疑他是否正在打瞌睡或是在作恶梦。曾经自称是罗丝·麦克林的人在椭圆形的舱口飘浮着,借着握住门的把手让她自己稳定。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似乎都改变了,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的角色就颠倒了。那个先前从来不直接注视他的害羞空服员,如今却冷酷地看着他,残酷的凝视使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蛇惊吓到的兔子。那个小巧但是看起来却能致命的手枪,在她的手中似乎是很不协调的装饰;张毫无疑问地认为即使没有它,她也能轻易地杀了他。但是,在自尊心及荣誉感的督促下,他不能毫不挣扎就投降。至少,他应该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罗丝,”他说道(如今他的嘴唇很难拼出这个突然变得很不恰当的名字了),“这太荒谬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那是办不到的,我不可能靠一个人的力量让太空船登陆。它需要好几个钟头的时间去计算正确的轨道,而我也需要其他人帮我,至少要有一位副驾驶。”枪没有移开。“我不是傻瓜,张先生。这艘太空船是没有能量限制的,不像老旧的化学火箭。欧罗巴的脱出速度每秒只有三公里。当主电脑故障时的紧急着陆应该也是你训练的一部分。现在你可以实际操练了,我会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让你配合我给你的座标进入最佳着陆视窗内。”“这种下降方式,”张开始极端焦虑地说道,“估计有四分之一的失败率,”(实际的失败机率是十分之一,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觉得夸张一点是合理的),“况且我受完这个训练已经好几年了。”“这么看来,”罗丝·麦克林回答,“我必须杀了你,并且请船长另外指派一位合格的人来了。觉得懊恼吗?我们会想念这个视窗,而且必须等好几个小时才会有下一个人来。只剩四分钟了”张副指挥知道他将要被打败了,但至少他也尽力了。“把座标给我吧!”他说。第二十七章 罗丝拉普拉斯船长立刻像一只冷模的啄木鸟敲打着高度控制喷射系统,他曾经一度怀疑他是否是在作梦,不,船的确是在太空中转向了。也许是出为太空船某一固定的温度太高了,使得控温系统作了—些调整。这种情况有时候是会发生的,对执勤人员而言这是一个执勤工作上的污点,因为他们有责任应该在事先注意到温度快要到达上限了。他伸手去按对讲机的按钮,想要说:“在舰桥的张先生。”但是他的手却没有完成这个动作。在经历了几天的无重力环境之后,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重力也会造成震动。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是船长却觉得他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解开了束缚装置,使他可以挣脱出他的卧铺。这一次,他发现了按钮,并且迅速地按下,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试图忽略由于重力开始作用而使原先未妥善固定住的物品发出的撞击声,各种东西似乎持续落下,维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目前唯一不正常的声音就是已经消了音、全速驱动的引擎声。他拉开舱房小窗子的窗帘,并且注意着窗外的星星。他大概知道太空船应该航行的方向,即使他只能研判出三十到四十度之间的位置,但已能使他清楚地在两个可能性中间作出正确判断。银河号的方向可借着增加或减少轨道速度而改变,而它现在正在减速中,因此推测它正准备落向欧罗巴。由于一砰然的关门声,使船长回过神来并发现至少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小克利斯副指挥官和两位组员挤在狭窄的通道上。“报告长官,舰桥已上了锁了,”小克利斯气喘地报告,“我们无法进入舰桥,张也不回答。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我知道。”拉普拉斯船长一边回答,一边穿上短裤,“早晚会有疯子这样做的,我们已经遭到劫持了。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我却不了解他的动机何在。”他看了一下手表,并且迅速地盘算了一下。“依照这种推力,我们将在十五分钟之内离开轨道,也许十分钟就会离开轨道了。无论如何,我们能在不危害太空船的情况下切断引擎吗?”身为工程师的余副指挥官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主动地提出了回答。“我们可以拉抽水马达中的断电器线路,并且切断推进供应。”“我们能做到吗?”“是的,它们在三号甲板上。”“那么我们就去做吧!”“嗯……然后独立的后援系统会自动开始运作。为了安全起见,它密封在五号甲板的防水层后面,我们必须找到一把截断器,不,这不可能及时完成的。”拉普拉斯船长就怕会这样。这些设计银河号的天才们在设计时就试着保护太空船,使它免于发生任何可能的意外,但是面对人类的恶毒破坏时,却是毫无招架之力。“有别的选择吗?”“时间这么紧迫,可能没有别的方法了。”“那么,我们到舰桥去.看看我们能不能和张或任何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谈谈。”那会是谁呢?他怀疑。他不相信那是他们正式组员中的一位。那么就剩下……当然,答案就要揭晓了!他会看清楚它的。会不会是狂热的研究员想要证明他们的理论;或是实验挫败了;或认为迫求知识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这并不像是那些疯狂科学家的肥皂剧,但是一切又都那么吻合。他怀疑是不是安得生博士认为这是得到诺贝尔奖的唯一途径。当气喘吁吁又头发蓬松的地质学家(安得生博士)跑来并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天呀,船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正在全力推进!我们究竟是要上去,还是要下去?”“向下,”拉普拉斯船长回答道,“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就会到迎向欧罗巴的轨道上。我只希望任何在控制太空船的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如今他们到达舰桥了,面对着关闭的门,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拉普拉斯船长在不伤害手指关节的状况下尽可能大声地敲着门。“我是船长,让我们进去!”他对于下达一个一定会被漠视的命令感到有些愚蠢,但是他希望至少会得到一些反应。让他惊讶的是,舰桥内有回音了。对外的对讲机发出嘶嘶声,有一个声音说道:“不要企图做任何愚蠢的事情,船长,我有一把枪,张先生在我的控制之下。”“那是谁?”一位人员低声说,“像是一位女性!”“没有错。”船长馈怒地说。显然劫持者的身分揭晓了,但是却于事无补。“你想要做什么?你知道你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大叫,试着表现出权威而不是哀求。“我们要在欧罗巴登陆。它仍可以再起飞,但不要阻止我。”“她的房间非常干净。”小克利斯在三十分钟后报告道。当时推力已切断为零,而银河号则沿着抛物线下降,很快就会穿破欧罗巴的大气层。他们都达成了共识,虽然现在还可以停止引擎,但是这么做无异于自杀,因为这些引擎在登陆时还能派上用场,这只不过是让自毁的时间延后而已。“罗丝·麦克林!谁会相信是她!你认为她嗑药了吗?”“不!”小克利斯说,“这是经过周详计划的。她一定在太空船某个地方藏了无线电。我们必须找到它。”“你真像一个令人讨厌的警察。”“各位先生,那是必要的。”船长说。由于各种挫折以及他们无法再与关闭了的舰桥作进一步的接触,使得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紧张,脾气也暴躁了。他看着他的表。“距离我们进入大气层已不到两小时了,不管如何。我都会在我的舱房里,他们可能随时会联络我。余先生,请在舰桥旁待命,并将最新发展状况立刻回报。”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的无助过,但是有的时候,等待也是唯一能做的事。当他离开军官室时,他听到有人音犹未尽地说:“我可以接受一杯咖啡,罗丝调制的咖啡是我所喝过最好的。”是的,船长愤怒地想着,她的确是一位有效率的人,任何她处理的工作都会做得很彻底。第二十八章 对话在银河号上,只有一个人认为当时的情况并非世纪大灾难。鲁夫·范登柏格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可能会死掉,但是至少这是一个能让我在科学界留下不朽纪录的机会。虽然这只是自我安慰,但是至少比船上其他人要多了一份希望。毫无疑问地,银河号是朝向宙斯山飞去的,因为欧罗巴上没有任何地方比那儿更明显。事实上,任何行星上都找不到可以与之相比的事物了。所以范登柏格的理论(他必须承认那只是个理论)已经不再是一个机密了。他不知道是怎么泄漏出去的?他绝对相信保罗叔叔,但是他也可能会有疏忽,更可能是有人监控了他的电脑(可能是例行的监控)。果真如此,这位老科学家可能正处在危险中;范登柏格希望自己可以(或应该)给他—个警告。他知道联络官正试着经由一个紧急发报机去联系格尼米德,一个自动警戒信号已经送出去了,而此讯息也会很快就传到地球,因为它已经送出去有一个小时了。有人轻敲他的舱门,“请进,”他说,“噢!小克利斯。有事吗?”他很惊讶会看到小克利斯副指挥官,他对他的了解和一般同僚差不多。他很沮丧地想,如果他们能安全地在欧罗巴着陆,他们应该可以有机会更了解对方。“博士,你是唯一住在这附近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人们该如何互相帮忙。有舰桥的最新消息吗,”“没有最新消息,我刚离开余,吉林斯现在那里修理门上的一个扩音器。但是里面似乎没有人在谈话,我并不感到意外,张必定是有很多事要做。”“他能让我们安全地下降吗?”“他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比他做得更好;我比较担心的是再次起飞。”“天啊,我还没想那么远。我假设那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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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1:太空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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