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 第一卷-8

在座的人都惊讶地叫了一声,甚至那些已经露出倦容的年轻副手们也坐直身子,相互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哈莱克轻声说:“他们真打算将沙漠中的财富资源吸干刮净。”公爵说:“先生们,你们瞧,还有人会那么天真地相信,哈可宁人会因国王的命令而悄然卷起铺盖卷,一声不响地离开这个星球吗?”所有的人都在摇头,表示同意公爵的观点。“我们必须武装到牙齿,”公爵边说边转身对着哈瓦特,“现在该说说装备的情况了。他们留下了多少沙犁、收获机、衰微香料厂和附属设备?”“不少,”哈瓦特边说边让助手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打开,“他们没有告诉我们不到一半的沙犁可以运转,只有三分之一的运载器可以飞行,将设备运到香料开采地。哈可宁人留下的全部设备随时都可能出故障,变成废物。能让这些设备运转就是我们的福气,能让其中的四分之一工作六个月真是万幸了。”“比我们预料的要好哇,”雷多说,“基础设备的实际情况怎样?”哈瓦特瞟了一眼文件夹说:“在几天内可以让大约930来个开采工厂去现场开工。用于勘探、侦察和气象观测的巡侦机有6250架……运载器接近1000架。”哈莱克说:“要是与吉尔德人谈判,让他们同意将宇航船作为气象卫星向我们开放,这是否会更便宜?”公爵看着哈瓦特:“这方面没有新消息吗,萨菲?”“我们现在必须寻找别的出路,”哈瓦特说,“吉尔德人并没有真正与我们谈判。他们只是要让我们明白,我们支付不起他们的要价,无论我们怎么努力,这不可改变。我们的任务是在重新接触前找出原因。”哈莱克的一个副手在椅子上转了一下,忿忿地说:“这不公平!”“公平?”公爵看着说话的人,“谁要寻求公平?我们要靠自己建立公理,就在这--阿拉吉斯,无论生与死,我们都要努力实现它。你跟我到这儿来,后悔了吗?“那人盯着公爵,说:“不,阁下。您没有退路,我除了跟着您,别无选择。原谅我的一时冲动,可是……”他耸耸肩。“……有时我们大家都会感到难受。”他再耸耸肩。“……是的,大家都有感到愤愤不平的时候。”“我理解,”公爵说,“既然咱们有武器,而且可以使用它们,我们也就不必为什么公平烦恼。谁心中还憋着怨气?如果有,就发泄出来吧!这是一个友好的会议,谁都可以畅所欲言。”哈莱克动了动,说:“阁下,引起抱怨的原因是我们没有来自其他大家族的自愿者。他们把您称做‘公正的雷多’,向您许诺永远友好,但这只是在不损害他们自己利益情况下的许诺。”“他们还不知道谁会取胜,”公爵说,“大部分家族都通过避免风险而发了大财,对此无人能够责怪他们,人们只能鄙视他们。”他看着哈瓦特说:“我们在讨论装备,可以放几张幻灯片吗?让咱们熟悉一下这些机器。”哈瓦特点点头,对幻灯机旁的副手做了一个手势。桌子表面出现了一个三维立体投影,在桌子远处的一些人站起来,以便看得清楚一些。保罗倾身向前,盯着那机器。跟桌子周围的人影比起来,那机器显然是个庞然大物,大约有120米长、40米宽,基本上是个像蟑螂般的长长的机器,带有可行轨道。“这是一座采收工厂,”哈瓦特说,“我们挑选了一座修复状况较好的供大家观看。我们还发现一整套电铲设备,是来这儿的第一批皇家生态学家使用过的。可它却仍在使用,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是这套设备是人们所说的‘老玛丽’,它应该属于博物馆,”一个助手说,“我认为哈可宁人是用它来进行惩罚的,这是悬在工人们头上的警钟,谁要是不听话就会被分到‘老玛丽’上面去干活。”大家哄笑起来。保罗没有笑,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投影到桌上的机器,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他指着桌上的投影说:“萨菲,有大到可以将这整个机器吞下去的沙蜥吗?”大家立即安静下来。公爵暗暗地骂了一句,然后想:不--他们必须面对这里的现实。“在沙漠深处,有沙蜥可以一口就吞没这套机器,”哈瓦特说,“但我们大部分衰微香料开采工作都是在靠近屏蔽墙附近的沙漠进行的,这些地方有许多沙蜥可以将这座工厂毁掉,然后再轻而易举地吞没它。”“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给它们装上屏蔽?”保罗问。“根据伊达荷的报告,”哈瓦特答道,“在沙漠上装屏蔽很危险。一个身体大小的屏蔽会招来方圆数百米内的沙蜥,它们会变得异常凶猛疯狂。我们得到了弗雷曼人的警告,没有理由怀疑这个警告。伊达荷在弗雷曼人部落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存在屏蔽设备的迹象。“一点都没有?”保罗问。“要在数千人的场所隐瞒这种设备相当困难,”哈瓦特说,“伊达荷可以到弗雷曼人部落的各个地方走动。他没有发现屏蔽,也没有看到任何使用它的迹象。”“这是一个谜。”公爵说。“哈可宁人肯定在这里使用了大量的屏蔽设施,”哈瓦特说,“他们在每个要塞村都设有维修仓库,他们的账目也显示更换屏蔽及零配件的巨额耗费。”“弗雷曼人会不会有使屏蔽系统失灵的方法?”保罗问。“似乎没有,”哈瓦特回答说,“理论上讲是有这种可能性--一个相当大的静电反相装置据说就可能做到,但还没人在这方面有过成功的试验。““我们以前也听说过,”哈莱克说,“走私者们与弗雷曼人有着紧密的关系,如果这种设备存在,他们首先会弄到手,而且会在其他星球上贩卖。”“这么重要的问题,我不喜欢让它悬而不决,”雷多说,“萨菲,我希望你把它列为头等大事,尽快找到答案。”“阁下,我们已经在着手解这个谜,”哈瓦特清清嗓子说,“嗯……伊达荷确实说过一件事,他说弗雷曼人对屏蔽的态度显而易见,他说他们觉得屏蔽很有意思。”公爵皱着眉说:“我们讨论的问题是衰微香料设备。”哈瓦特对投影机旁的助手做了个手势。投影机里映出了一个带机翼的装置,很庞大,使四周的人看起来像小矮人。“这是一架运载器,”哈瓦特说,“实际上是一架大型飞行巡航机,其惟一的作用就是将收采工厂送到蕴藏有丰富衰微香料的沙漠地带,以及在沙蜥出现时援救收采工厂。沙蜥无处不在。收采香料就是尽量多地走出走进的过程。““这很适合哈可宁人的道德观念。”公爵说。大家轰的一声大笑起来。投影机又投下一架飞行器的图像。“这是些传统的飞行巡航机,”哈瓦特说,“主要的改进是增大了航程,同时增加了防沙尘的密封装置。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飞行器装有屏蔽,也许扔掉屏蔽发动机是为了减轻重量,以增大航程。”“我觉得不重视屏蔽,并不是好事。”公爵喃喃地说,心想:难道这是哈可宁人的秘密吗?这是否意味着当一切对我们不利时,我们带着屏蔽飞行器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他猛地摇摇头,想甩掉这种想法。接着说:“让我们评估一下我们的工作进展。我们会得到多大的利润?”哈瓦特翻了两页笔记本,说:“在估算了维修和可运行设备的费用以后,我们已算出了初步的操作成本。计算的方法自然是以贬值数据为基础,留有明确的安全值。”哈瓦特闭上眼睛,使自己进入门泰特的半入定状态,接着说:“在哈可宁统治时,维护费用与利润之比为14%。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将这个比例提高到30%,就算交了好运。考虑到再投资和其他可能出现的因素,包括乔姆公司的份额和军事支出,我们的利润率将会很低,可能会低到6%至7%,除非我们能更新陈旧的设备,这样利润才能回升到12%至15%。”他睁开眼睛:“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阁下愿意使用哈可宁人的方法。”“我们必须为长期在这个星球呆下去打下坚实的基础,”公爵说,“我们必须努力使这儿的大部分人稳定满意--尤其是弗雷曼人。”“对,最主要的是弗雷曼人。”哈瓦特附和着说。公爵接着说:“我们在卡拉丹的绝对优势来自海洋和空气动力。在这儿,我们也要选择某种东西,发展我们的优势和威力,就叫做沙漠威力吧。这可以包括空气动力,没有它不行。我希望你们注意飞行器屏蔽的缺乏。”他摇摇头,接着说:“哈可宁人通过从别的星球获得某些重要人员达到提高产量和利润的目的。我们不敢这么做。每一批新人员里都会有不少奸细。”“那咱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只能获得非常低的利润和产量,”哈瓦特说,“最用两季的产量可能比哈可宁的要低三分之一。”“这也没什么,”公爵说,“刚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要加快与弗雷曼人的谈判。在乔姆公司第一次审计工作开始前,我希望得到整整五个弗雷曼军团。”“这个期限太紧,阁下。”哈瓦特说。“你很清楚,我们时间很有限。只要有机会,装扮成哈对宁人的萨多卡军团就会出现在这个星球上。萨菲,你估计他们会有多少?”“最多四五个军团,不会更多,因为吉尔德人收的运输费太高。”“那么五个弗雷曼人军团加上我们自己的力量就足够应付了。我们要让几个萨多卡俘虏在兰兹拉德议会上亮相,那么形势就能改变--有利润无利润都行。““我们将尽最大努力,阁下。”保罗看看父亲,又回头看着哈瓦特,突然注意到门泰特年龄大了,意识到老人已为阿特雷兹家族服务了三代,老啦,那阴冷的棕色眼睛,长满皱纹的脸颊,饱经风霜,这一切都显示出他老啦。这老人肩上的担子太重。保罗想。“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屠杀的战争,”公爵说,“但现在战争还未到达高潮。萨菲,哈可宁人留下的机器情况怎么样?”“我们已铲除了259名哈可宁人留下的间谍,剩下的哈可宁堡垒还有3个,大约有100多人。”“你们铲除的这些哈可宁人都是有产阶级吗?”公爵问。“大部分人生活富裕,属于管理阶层。”“我要你给他们发效忠证书,每个人必须签字,”公爵说,“整理好文本,送给应变法官。我们要采取法律行动,证明他们的效忠是假的,没收他们的财产,剥夺他们的一切权利,让他们一无所有。注意让皇上获得10%的好处。必须让全部行动合法化。”萨菲笑了,嘴唇下露出了带红斑的牙,说道:“阁下,只有您能有这么奇妙的主意。很惭愧我没能先想到。”哈莱克皱着眉,使保罗暗暗吃惊,沉下了脸。其他人都在点头,笑着。这不对头,保罗想,父亲让人这么做只会将敌人逼上绝路。他们投降没什么好处,就会跟我们拼命。这样做太危险,可以给我们带来胜利,也可以毁了我们。“‘我曾是陌生地域的陌生人。’”哈莱克引述道。保罗盯着他,知道这句话引自《O.C.圣经》,心想:哥尼也希望结束阴谋诡计吗?公爵看一眼黑沉沉的窗外,回头看着哈莱克,说:“哥尼,你说服了多少沙地工人留下来?”“总共286人。我认为应该接收他们,这是我们的运气。他们都是有用的人。”“就这么多?”公爵噘了噘嘴说,“好吧,传达我的命令--”桌子周围的一阵骚动打断了公爵的话。邓肯。伊达荷穿过卫兵,疾步走到桌旁公爵身边,俯身对着公爵耳语。公爵挥手让他站起身,说:“大声说,邓肯。你瞧,这是战略会议。”保罗注视着伊达荷,注意到他那像猫一般狡诈的表情和灵活凶猛的身手,作为一个武器教官,很难有人能与他匹敌。伊达荷黝黑的圆脸转向保罗,那深邃的眼光没有任何表示,但保罗已察觉那沉静的眼光中流露着兴奋。伊达荷看着长长的桌子说:“我们制服了一队装扮成弗雷曼人的哈可宁雇佣军。弗雷曼派了一个信使,给我们送来情报。在攻击中,我们发现哈可宁人已伏击了信使,他受了重伤。我们把这个弗雷曼人带到这儿来救治,但他死了。我发现信使受伤太重,没办法救活。他死前想要扔掉一件东西,被我发现了。”伊达荷看了一眼雷多。“是一把刀,阁下。一把您从未见过的刀。”“啸刃刀?”有人问。“没错,”伊达荷回答,“乳白色,闪着特殊的寒光。”他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把刀鞘,露在外面的刀柄上有黑色纹脊。“别拔出刀!”这声音从屋子尽头的门口传来,震撼人心。大家都站了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袍衣的人站在门口,被警卫交叉的剑拦住。那淡黑色的袍衣把他从头到脚裹住,只在头罩上留有空隙,黑色的面纱后面露出一双蓝蓝的眼睛,没有一点白色。“让他进来。”伊达荷轻声说。“别拦他!”公爵命令。警卫犹豫一下,放下了剑。那人走进来,站在公爵对面。“这是斯第尔格,是我去的那个部落的首领,是给我们传递情报那些人的领袖。”伊达荷介绍说。“欢迎,先生,”雷多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拔出那刀?”斯第尔格瞟了一眼伊达荷,说:“你已经知道我有豪爽利落、尊重名誉的习惯,我同意你看这刀刃,因为它的主人已成为你的朋友。”他的眼光扫过屋内的其他人,说:“可我不认识其他人,他们会亵渎这把高贵的刀吗?”“我是雷多公爵,”公爵说,“你同意我看这把刀吗?”“我同意给予您拔出这刀的权利。”斯第尔格说。这时桌子周围传来一阵不满的嘈杂声。他举起露出青筋的手,说:“我提醒你们,这把剑的主人是你们的朋友。”大家安静下来,保罗仔细注意着这个人,感到他身上散发着权威的气息。他是一个领袖,一个弗雷曼领袖。在靠桌子中部,与保罗对面坐着的一个人轻声说:“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们在阿拉吉斯有什么权利?”“众所周知,阿特雷兹的雷多公爵靠顺应良心统治天下,”那个弗雷曼人说,“因此,我必须把我们的生活原则告诉你们:见过啸刃刀的人必须承担一种责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伊达荷:“它们属于我们。没有我们的同意决不能带出阿拉吉斯。”哈莱克和另外几个人开始站起身,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哈莱克说:“雷多公爵才有权决定是否--”“请等等。”雷多说,语气中的温和控制住了他们。他想:不能让局面失控。他对那弗雷曼人说:“先生,对维护我尊严的人,我也会尊重他。维护他的尊严。我确实欠了你的情。我也一定会投桃报李。如果按你们的习惯,这刀在此地不能出鞘,我就命令谁也不能将刀拔出。如果还需要用其他方式祭奠我们这位死去的朋友,你只需说出来就行。“那弗雷曼人盯着公爵,然后慢慢拉开面纱,露出一张长满黑胡须的脸,窄鼻,嘴唇丰满。他特意弯腰,将一口唾沫吐在明亮的桌子上。桌子周围的人全都要站起来,伊达荷吼了一声:“别动!”大家惊呆了,伊达荷接着说:“我们感谢您,斯第尔格,感谢您用生命之水赠送的礼物,我们接受它,视它像生命一般珍贵。”伊达荷也将一口唾沫吐在公爵前面的桌子上。他对旁边的公爵说:“注意水在这儿非常珍贵,先生。那是尊敬的表示。”雷多放心地坐回椅子里,注意到保罗的眼神和脸上露出的懊悔笑意,意识到随着理解的增加,紧张的气氛已渐渐缓和。那弗雷曼人看着伊达荷说:“邓肯,你在我的部落里干得不错,你是否与公爵有契约,必须效忠他?”“阁下,他请我加入他们。”伊达荷说。“他接受双重效忠吗?”雷多问。“您想让我跟他去干吗,先生?”“这事我希望你自己做决定。”公爵说,可他却没能掩饰住语气里的急迫之意。伊达荷注视着那弗雷曼人,问:“斯第尔格,我的这种身份条件你能接受吗?我还得经常为我的公爵效力。”“你是出色的战斗者,也为我们的朋友尽了最大的努力,”斯第尔格说,他看着公爵,“就这么决定了,男人伊达荷拥有这把啸刃刀,作为效忠我们的象征。他必须接受净化,参加仪式,我们会为他做的。他将是弗雷曼人,同时也是阿特雷兹的战士。这也有先例,列特就效忠两个主人。”“邓肯?”雷多问。“我明白,先生。‘伊达荷回答。“好吧,就这样。”雷多说。“你的水就是我们的,邓肯。伊达荷,”斯第尔格说,“我们朋友的遗体就交给公爵,他的水就是阿特雷兹的水。这就是我们的契约。”雷多叹了 口气,瞟一眼哈瓦特,注意着老门泰特的眼睛。哈瓦特点点头,显得很满意。“我在下面等着,”斯第尔格说,“伊汰荷,你跟朋友们道道别。杜罗克就是死去的那位朋友的名字。你们都是杜罗克的朋友。“斯第尔格转身向外走。“你不愿再呆会儿吗?”雷多问。那弗雷曼人转回身,抬手蒙好面纱,用手随意地把面纱后面的什么东西接好。保罗瞟了一眼,注意到好像是一根细管。“要我留下来,有什么事吗?”他问。“我们希望向你表达敬意。”公爵回答。“名誉要求我去别的地方。”他说完,看了一眼伊达荷,迅速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如果别的弗雷曼人也能像他一样,那我们就能相得益彰。”雷多说。伊达荷似有苦衷地说:“他比较特别。”“邓肯,你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吗?”“我是您派到弗雷曼人那儿的外交官。”“全靠你啦,邓肯。在萨多卡军团来犯之前,我们至少要有五个弗雷曼军团。”“先生,这还需要做一些工作。弗雷曼人喜欢各自为阵,”伊达荷显得犹豫,“而且,先生,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除掉的那个雇佣兵想要从死去的那个弗雷曼朋友身上夺走啸刃刀,那雇佣兵说,哈可宁人为一把啸刃刀悬赏一百万宇宙索。”雷多的下颌动了动,显然非常吃惊:“他们为什么如此急于得到一把啸刃刀?”“这刀是用沙蜥的牙打磨而成的,它是弗雷曼人的标志和象征。有了它,一个蓝眼睛的人可以进人任何一个弗雷曼人部落。如果我是陌生人,他们就会进行询问,因为我长得不像弗雷曼人。可……““彼得。伏来。”公爵说。“一个魔鬼般狡诈的人。”哈瓦特说。伊达荷把刀藏进衣服里。“保护好那把刀。”公爵说。“我知道,阁下,”他拍拍挂在皮带上的对讲机说,“我会尽快向您报告。萨菲有我的呼叫密码,使用战时语码。”他敬了礼,转身,急忙去与那弗雷曼人会合。他们听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雷多和哈瓦特心领神会地互相看了一眼,笑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先生。”哈莱克说。“我耽误了你们的工作。”雷多说。“我要汇报一下前进基地的情况,”哈瓦特说,“是否下次再说,先生?”“需要花很长时间吗?”“概括讲讲,不会很久。据说在沙漠植物试验站时期,曾修建了二百多个这样的前进站,这是弗雷曼人流传的故事。据说全部前进站都被废弃,但有报告说在废弃它们前已封存了这些前进站。”“包括里面的设备?”公爵问。“根据报告是这样的。”“它们都分布在什么地方?”哈莱克问。哈瓦特回答:“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列特知道。‘““上帝知道。”雷多小声说。“也许不完全是,先生,”哈瓦特说,“您听见了斯第尔格刚才说过这名字,他的语气好像真有这个人存在。”“列特有两个主人,”哈莱克说,“听起来像宗教引言。”“而你应该知道的。”公爵说。哈莱克笑了。“这位应变法官,”雷多说,“皇家生态学家--凯因斯……他会不会知道这些基地的位置?”“先生,”哈瓦特小心地说,“这个凯因斯是皇家雇员。”“可天高皇帝远,”雷多说,“我需要那些基地。那里会有大量的物资,可以用于救援和修复设备。”“阁下!”哈瓦特说,“那些基地从法律上讲仍属于皇上。”“这儿的气候太恶劣,可以毁掉任何东西。恶劣的气候就是原因、借口。找到这凯因斯,至少探听出是否有这些基地。”“强行征用它们会有危险,”哈瓦特说,“邓肯把一件事说得很明白:这些基地或关于基地的传说对弗雷曼人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如果夺取这些基地,就会与弗雷曼人产生隔阂。”保罗观察着周围人们脸上的表情,注意到大家都紧张地听着每一个字。他们似乎对父亲的态度深感不安。“爸,听他说吧,”保罗低声说,“他讲的有道理。”“先生,”哈瓦特接着说,“那些基地里的材料物资可以让我们修好所有的设备。但由于战略上的原因,我们无法得到。要是不进行更进一步的侦察了解就贸然采取行动,就显得轻率。这个凯因斯有皇上赋予的特权,我们应该记住这一点,而弗雷曼人又对他敬若神灵。”“那么,就用软的办法,”公爵说,“我只想知道那些基地是否真的存在。”“遵命,先生。”哈瓦特坐下,眼光向下。“好吧,”公爵说,“我们清楚了要做什么,努力工作,我们平时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们已是身经百战,明白有什么好处,也清楚失败的后果。你们会有各自的任务。”他看着哈莱克说:“哥尼,先照应照应海盗的事。”“‘我将深入反叛者的营地。’”哈莱克背了一句引言。“有一天,我会抓住那不说引语的人,给他一个一丝不挂的感觉。”公爵说。桌子周围传来一阵窃笑。但保罗听出了其中的勉强。公爵对哈瓦特说:“在这层楼上再设置一个情报通信指挥站,萨菲。你完成后,来见我。”哈瓦特站起来,扫了一眼屋子四周,好像在找帮手。他转身,把大家领出了屋。其他人都显得很匆忙,有人把椅子绊倒在地,弄得有点乱哄哄的。保罗看着走在最后的几个人的背影,心想:会议结束得有点混乱。以前,会议总是在清楚明白、情绪高涨中结束,但这次会议似乎有点异常,结果不明确,争论没结果。保罗第一次让自己考虑失败的真正可能性--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想到它,而是由于像圣母那些人所给的警告。由于自己对形势有了独立的看法,而常要面对这一点。他想:我父亲发疯了。事情对我们大家都不利。保罗想起了哈瓦特,这个老门泰特在会议期间的行为显得犹豫不安。哈瓦特一定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儿子,后半夜你最好在这儿过,”公爵说,“天马上就亮了。我会通知你妈妈。”他站起来,缓慢而僵硬。“你可以把这些椅子拼起来,睡一会儿。”“我不是特别累,爸。”“随你的便。”公爵把手背在身后,开始沿着长桌来回踱步。保罗想:像一只困兽。“您准备与哈瓦特谈谈内奸的事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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