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17

雪上”吱吱作响。跟卡特一起的特工迅速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不理他了一至少表面是这样。“谁减轻税收,我就投谁的票。”一个穿着旧滑雪衣的男人在说。衣服的一条袖子上有许多小洞,像是酸性液体烧的。“该死的税要了我的命,我不骗你。”“嗯,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卡特说、“我进入白宫后,税收是我要处理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他的声音中有一种自信,给约翰尼留下很深的印象,并使他觉得有些不安。卡特的眼睛很亮,蓝得惊人,落到约翰尼身上。“你好!”他说。“你好,卡特先生,”约翰尼说,“我不在这儿工作。我是开车路过,恰好看到你的。”“嗯,我很高兴你停了下来。我在竞选总统。”“我知道。”卡特伸出手,约翰尼握住它。卡特开始说:“我希望你会……”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眼前一闪,好像把手指放进电插座中一样。卡特的眼睛变得锐利了。他和约翰尼相互看着,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特工不喜欢这样。他向卡特走去,突然他在解开衣服扣子。在他们身后,鞋厂上班的汽笛吹响了,声音在寒冷的早晨回荡。约翰尼放开卡特的手、但他们俩仍互相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特轻声问。“你可能要去什么地方,是吗?”特工突然说,他一只手搭在约翰尼的肩膀上,手很大,“你去吧。”“没事儿。”卡特说。“你将当选为总统。”约翰尼说。特工的手仍放在约翰尼肩上,现在没那么用劲按了,他也从特工那里获得了某些信息。特工不喜欢他的眼睛,认为它们是刺客和变态者的眼睛,冷漠古怪,如果约翰尼显出把手放进口袋的样子的话,特工一定会把他推到人行道上。特工一面估计形势,一面发疯似地想:光荣马里兰光荣马里兰马里兰光荣马里兰。“是的。”卡特说。“结果接近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你想得还接近,但你会胜利。他将打败他自己。波兰、波兰会打败他。”卡特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有一个女儿。她将去华盛顿的一所公共学校读书。她将去……”但那在死亡区域。“我认为……学校是以一个被解放的奴隶的名字命名的。”“喂,我要你走开。”特工说。卡特看了他一眼,特工沉默了。“很高兴遇见你,”卡特说,“有点儿紧张,但很高兴。”突然,约翰尼又成为他自己了。那种恍忽状态过去了。他意识到他的耳朵很冷,他必须上厕所。“早晨快乐。”他说。“你也一样。”他向自己的汽车走去,感觉到特工仍在盯着他。他很高兴地开车离去。不久,卡特结束了在新罕布什尔州的竞选,去佛罗里达州了。沃尔特·克朗凯特结束了对政治家们的报道,继续播报黎巴嫩的内战。约翰尼站起来,又倒了一杯百事可乐,他朝电视举起杯子。祝你健康,沃尔特。向三口致敬——死亡、,毁灭,命运。哪里能少了这些呢?有人轻轻地敲敲门。“请进!”约翰尼喊道。以为大概是恰克来请他出去兜风。但不是恰克,而是恰克的父亲。“你好,约翰尼。”他说。他穿一条洗得退色的牛仔裤和一件棉运动衬衫,没穿外衣。“我可以进来吗?”“当然可以。我以为你很晚才会回来呢。”“嗯,雪莱给我打了个电话,”雪莱就是他妻子。罗戈尔走进来,关上门,“恰克来看她,像个小孩一样哭起来。他告诉她你在解决难题,约翰尼。他说他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约翰尼放下玻璃杯。“我们找到了一个方法。”他说。“恰克到飞机场接我。我很久没看见他这样了,自从他……十岁,十一岁?那时我给了他一支0.22口径的枪,为那支枪他等了五年。他给我读了一篇新闻报道。进步大得……简直不可思议。我是来向你表示感谢的。”“感谢恰克吧,”约翰尼说,“他是个适应能力强的孩子。他使自己变得有信心,进步很快。我只能这么说。”罗戈尔坐下:“他说你在教他做变位打击。”约翰尼微微一笑:“是的。”“他能通过学业考试吗?”“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愿意看到他孤注一掷。学业考试压力很大. 如果他在考试答题时突然慌了。那对他将是一次很大的挫折。你们想没想过到一所优秀的预备学校读一年,比如说匹斯菲尔德学院?”“我们考虑过,但坦率地说,我认为这是白白耽误一年。”“这正是使恰克为难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处在孤注一掷的境地。”“我从没向恰克施加压力。”“我知道你没有有意地施加过压力,他也知道。另一方面,你是一个富有。成功的人,以最高的荣誉从大学毕业。我认为恰克觉得你无法企及。”“对此我无能为力,约翰尼。”“我认为离开家在预备学校读一年,对他有好处。另外,明年夏天他想去你的一家工厂工作。如果他是我的孩子,工厂是我的,我会让他这么干的。”“恰克想这么干?他怎么从没告诉过我呢?”“因为他不想让你认为他胸无大志。”约翰尼说。“他这么跟你说的?”是的。他想这么做,是因为他认为实际经验对他以后很有用。这孩子在摹仿你,柴沃斯先生。摹仿你是很费力的,阅读困难很大一部分是由此引起的。他过度兴奋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在撒谎。恰克暗示过这些事,甚至隐隐约的地提起过,但他从没有这么明白他说出口过。但约翰尼时不时地摸过他,得到了这些信息。他看过恰克放在皮夹里的照片,知道恰克对他父亲的感觉。有些事他永远不能告诉坐在对面的这个人,这个人和蔼而又冷漠。恰克对他父亲崇拜得五体投地。这孩子外表很轻松自如(这一点和罗戈尔很像),但内心深处却认为自己永远比不上他父亲。他父亲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新英格兰纺织帝国。他相信只有自己干得很出色,才能得到他父亲的爱。这需要他参加体育运动,进一所好大学和能阅读。“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罗戈尔问。“真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恰克我们的谈话内容。我说的都是他的秘密”。比你知道的更真实。“好吧。我和恰克,他母亲将认真谈谈预备学校的事。现在,这是你的。”他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白色商业信封,递给约翰尼。“这是什么?”“打开看看。”约翰尼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五百元的银行支票。“嗅,喂……我不能拿这个。”“你可以,而且你会的。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有成果,我会给你奖金的,我不食言。你离开时还有一个。”“真的,柴沃斯先生,我只……”“嘘。我要告诉一件事,约翰尼。”他探过身。他的笑容有点儿古怪,约翰尼突然感到他能看到这个外表和蔼的人的深处,他建造了房子。游泳池。工厂,当然,也导致了他儿子的阅读恐惧症,这种病症可以说是一种歇斯底里神经官能症小“我的经验告诉我,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是很懒惰的,约翰尼。百分之一是圣人,百分之一是狗屁。另外的百分之三是说到做到的人。我属于百分之三中的人,你也是。你自己挣到那笔钱。我在工厂雇了许多人,他们一年挣一万一千元,没有干什么困难的工作。但我并不是在抱怨,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这意味着我明白什么在推动着世界。鱼龙混杂是很正常的,你不是鱼。所以你把钱收起来,下次要价高点儿。”“好吧,”约翰尼说,“说实话,这钱我还真有用。”“付医疗费?”约翰尼抬头看着戈尔·柴沃斯,眼睛眯了起来。“我知道你的一”切,”罗戈尔说,“你认为我不会去打听一下我儿子老师的底细吗?'“你知道……”“你被认为是一个通灵者。你帮助侦破了缅因州的一桩凶杀案,至少报纸上是这么说的。你签了合同,本来一月份就要教书的,但当你的名字上了报纸后,他们就解约了,像扔掉一个烫手的土豆一样。”“你知道了?多长时间了?”“在你搬进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你还是雇了我?”我需要一位教师,是吗、你看上去能完成任务。我雇了你,这是很明智的。”“嗯,谢谢!”约翰尼说。他的声音沙哑。“我说过,你不必谢我。”他们谈话时,沃尔特·克朗凯特结束了当天的新闻,开始报道人咬狗新闻了,这种新闻有时在新闻节目末尾出现。“……今年,新罕布什尔州有一位独立竞选人……,”“嗯,现金很快就会有了,”约翰尼说,“那是……”“别作声,我要听这新闻。…柴沃斯身体前倾,两手耷拉在膝盖之间,露出一种愉快的。期待的微笑。约翰尼转过头看电视。“……斯蒂尔森,’’克朗凯特说,“这位四十三岁的房地产经纪人的竞选方式非常古怪,使第三区的共和党候选人哈里森。费舍和他的民主党对手戴维波维斯都很害怕,因为民意测验表明格莱克。斯蒂尔森远远走在前面。现在请听乔治。赫尔曼的详细报道。”“谁是斯蒂尔森?约翰尼问。柴沃斯笑起来:“噢,你很快就会看到这家伙了,约翰尼。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疯狂。但我相信第三区的选民真的会把他选入华盛顿,除非他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现在电视上出现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穿着白色的开领衬衫。他正站在超级市场停车场上搭起的一个台子上,对着一小群人讲话。年轻人正在劝告人群,人群显得无动于衷。乔治·赫尔曼的声音传来:“这是戴维·波维斯,民主党的候选人,有人会说他像个牺牲品。波维斯要赢很困难,因为民主党在第三区从没赢过,甚至在1964年林顿·约翰逊大获全胜时也一样。但他的竞争对手是这个人。”现在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六十五岁左右的人。他正在豪华的募捐晚宴上讲话。听众都是商人,胖胖的,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神情丫讲话者和佛罗里达州的爱德华·古尔内长得非常像,虽然没有古尔内那么瘦削。“这是哈里森·费舍,”赫尔曼说,“1960年以来,第三区的选民每两年一次选他去华盛顿。他是参议院的风云人物,是五个委员会的成员,并且是住房委员会的主席。一般认为他能轻而易举地打败年轻的戴维·波维斯。但是,费舍和波维斯都不是怪人。这就是怪人。”画面转换了。“天哪!”约翰尼说。柴沃斯在他身边大笑起来,”使劲拍他的大腿:“你能相信那家伙吗?”这里没有超市停车场那懒洋洋的人群,也不是希尔顿饭店那些自以为是的募捐者。格莱克·斯蒂尔森站在时杰威的一个露天台子上,这是他的家乡。他身后耸立着一个美国战士的雕像,战士手里拿着枪,帽子扣在眼睛上)街上挤满了兴奋的人群,主要是年轻人。斯蒂尔森穿着一条退色的牛仔裤和一件两口袋的军用衬衫,一个口袋上绣着“给和平一个机会”,另一个上绣着,‘妈妈的苹果馅饼”。他头上傲慢地戴着一顶建筑工人的安全帽,帽子前面贴着一个绿色的美国环保招贴画。他身边是一辆不锈钢小推车。两个喇叭里传来约翰·丹佛的歌声,正是那首“感谢上帝我是个乡村孩子”。“那小推车是干什么的?”约翰尼问。“你会知道的。’’罗戈尔说,仍使劲咧着嘴笑。赫尔曼说:“怪人就是葛列高利·阿马斯·斯蒂尔森,四十三岁,以前当过推销员、刷墙工,在他成长的俄克拉荷马州,还当过造雨者。”“造雨者?”约翰尼说,感到很好笑。“嗅,那是他的一条政治纲领,”罗戈尔说,“如果他被选上了,我们什么时候需要雨就会有雨。”乔治·赫尔曼继续说:“斯蒂尔森的党纲是……嗯,提起精神。”约翰·丹佛在那首歌结束时大喊一声,引起人群一阵欢呼。接着斯蒂尔森开始讲话了,他的声音在喇叭中隆隆作响。他的喇叭很高级,几乎一点儿不失真。他的声音使约翰尼感到不安。他的演讲高亢。激烈,像个宣讲复活的牧师.他说话时唾沫四溅。“在华盛顿我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去华盛顿?斯蒂尔森吼道,“我们的纲领是什么?朋友们,我们的纲领有五条!它们是什么?我要逐条告诉你们!第一条:赶走游手好闲者!”人群中传来一片欢呼。有人向空中抛撒五彩碎纸,有人高喊,“对!”斯蒂尔森从台上探过身。“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戴这安全帽吗,朋友们?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我戴它是因为当他们选我去华盛顿后,我将像穿越竹丛一样从他们之间走过!就这样从他们之中走过!”约翰尼惊奇地看到,斯蒂尔森低下头,像牛一样在台子上冲来冲去,同时发出尖叫声。罗戈尔·柴沃斯笑得瘫在椅子上动不了。人群疯狂起来。斯蒂尔森冲回讲坛,摘下安全帽;扔进人群。为了抢得这顶帽子,引起了一阵骚乱。“第二条!”斯蒂尔森冲着话筒吼道,“我们要从政府中赶走那些跟不是他妻子的女人睡觉的人,不管他的职务高低!如果他们要睡觉,别在公共奶头上睡!”“他在说什么?”约翰尼眨眨眼问。“哦,他正在做热身运动。”罗戈尔说。他擦擦笑得流出眼泪的眼睛,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约翰尼希望自己也觉得这有那么好笑。“第三条!”斯蒂尔森喊道,“我们要把所有的污染送人外层空间!把它装进一个大口袋里!送到火星,送到木星,送到土星!我们会有干净的空气和干净的水,而且我们要在六个月内做到这一点!”人群大笑起来。约翰尼看到人群中有许多人笑得喘不过气,就像罗戈尔·柴沃斯一样。“第四条!我们要获得所需要的汽油!我们要停止跟那些阿拉伯人玩游戏,静下心解决主要的问题!去年冬天新罕布什尔州有老人冻成了冰棍,今年冬天决不能发生这样的事厂人群中传来一片欢呼。去年冬天,一个老妇女被冻死在她的三楼公寓中,显然是因为没有付钱,煤气公司不送气了。“我们有力量,朋友们,我们能做到!有谁认为我们做不到吗?”“没有!”人群喊道。“最后一条!”斯蒂尔森说,走近小推车。他打开盖子,一股热气冲了出来。“热狗!”他从车里抱出满把的热狗,约翰尼现在认出那小车是移动保温箱。他把热狗扔向人群,然后又回去拿。热狗到处乱飞。“把热狗给美国的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孩子!当你们把格莱克·斯蒂尔森选进众议院时,你们可以说热狗!终于有人打破僵局了!”画面变了。一群看上去像摇滚队的长发青年正在拆讲台。还有三个在打扫人群留下的垃圾,乔治·赫尔曼接着说:“民主党候选人戴维·波维斯称斯蒂尔森为恶作剧,试图扰乱民主程序的正常运作。哈里森·费舍的批评更严厉。他称斯蒂尔森为一个玩世不恭的小贩,拿自由选举开玩笑。在演讲中,他称独立候选人斯蒂尔森为美国热狗党的惟一成员。但事实是:最近哥伦比亚广播网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民意调查显示,戴维·波维斯得到百分之二十的选票,哈里森·费舍是百分之二十六,而独立的格莱克·斯蒂尔森则惊人地获得百分之四十二的选票。当然,离选举的日子还很远,事情可能发生变化。但日前来讲,格莱克·斯蒂尔森打动了新罕布什尔州第三区选民的心。”电视里赫尔曼只有上半身,两只手看不见。现在他举起一只手,手里握着一只热狗。他咬了一大口。“这是乔治·赫尔曼,哥伦比亚广播网新网,我在新罕布什尔州的里杰威。”沃尔特·克朗凯特又回到画面上,坐在新闻编辑室,咯咯笑着。“热狗,”他说,又笑起来,“这是……约翰尼站起来,关掉电视。“我真不敢相信,”他说,"那家伙真是个候选人?而不是开玩笑?”“这是不是开玩笑,那就看每个人怎么看这事了。”罗戈尔笑着说,“但他的确是在竞选。我自己天生就是个共和党人,但我必须承认斯蒂尔森那家伙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你知道他雇了六个以前的摩托车流氓做保缥吗?那些人可不好对付,但他似乎制服了他们。”雇摩托车流氓做保缥。约翰尼很不喜欢这一举动。当摇滚乐队在加利福尼亚举行义演时,就是摩托车流氓负责安全工作。结果并不很妙。“人们能够容忍……一帮摩托车流氓?”“不,不是这样的。他们已经洗心革面了。斯蒂尔森很善于改造问题青年,在里杰威很出名。”约翰尼怀疑地哼了一声。“你瞧他,”罗戈尔说,指着电视机,“那家伙是个小丑。他每次集会都在讲台上那么冲来冲去,把他的安全帽扔进人群——我猜他已经扔了上百个帽子了——和分发热狗。他是个小丑,那又怎么样呢?也许人们需要轻松一下。我们的石油快用完了,通货膨胀在慢慢地失去控制,上般人的税收负担从没这么重过,我们显然准备选一个愚蠢佐治亚州穷白人当美国总统,所以人们需要乐一下。另外,他们要对一事无成的政治体制表示轻蔑。斯蒂尔森是无害的。”“他在轨道上运转。”约翰尼说,两人都笑起来。“我们周围发疯的政治家大多了,”罗戈尔说,:‘在新罕布什尔州,我们有斯蒂尔森,他想用热狗打进众议院,那又怎么样?在加利福尼亚,他们有哈亚卡马。还有我们的州长。麦尔德里姆·汤姆逊.去年,他想要用战略核武器装备新罕布什尔州国民卫队。我说那真是发疯了。”“你是不是说第三区的人们选一个傻瓜在华盛顿做他们的代表,这没什么关系?”“你没听懂我的话,”柴沃斯耐心地说,“试着从选民的角度看问题,约翰尼。第三区的那些人大多数是蓝领和小店主。那个地区最边远的地方刚开始有些多余的电力可供娱乐。那些人把戴维·波维斯看作一个饥饿的小孩,他想通过花言巧语和一张长得像达斯汀·霍夫曼的脸而当选。他们只因他穿着蓝色牛仔裤才认为他是个男人。“再看费舍。他名义上是我们的人. 我为他和其他共和党候选人在这里募捐。他在议会里呆的时间大长了,他可能认为如果没有他的道义的支持,国会大厦会裂成两半。他一生中毫无创见,从没跟党唱过反调。他没有遭到指责,那是因为他太愚蠢了,不会玩什么鬼花样,虽然这次朝鲜门事件可能会牵扯到他。他的演讲像商品目录一样乏味。人们不知道这些事,但他们有时能感觉到。哈里森·费舍从没为他的选民做过什么事。”“所以答案就是选个疯子?”柴沃斯宽容地微微一笑:“有时这些疯子干得很不错;看看贝拉·阿布祖格。这些疯子的脑子很好使。但即使斯蒂尔森在华盛顿就像在里杰威一样疯狂,他也只不过才干两年。1978年他们会把他选下来的,换上某个接受教训的人。”罗戈尔站起来。“别长期欺骗人民,”他说,“那就是教训。亚当·克雷顿·波威尔被揭露了,阿格纽和尼克松也一样。只是……别长期欺骗人民。”他看了一眼手表,“到大房子来喝一杯吧,约翰尼。雪莱和我过一会要出去但我们有时间喝一杯。”约翰尼微笑着站起来。“好吧,”他说,“听你的。”八月中旬)约翰尼发现柴沃斯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了,潘高住在车库召。边。在新学年和繁忙的秋天开始之前,柴沃斯一家去蒙侍利尔度三周的假。罗戈尔把他妻子的奔驰车钥匙留给约翰尼,他开着这车去波奈尔镇看他父亲,觉得自己像个大人物。他父亲跟查尔妮。麦肯齐的谈判已进入关键阶段,赫伯再也不抗议说他因为怕房塌下来砸着她才对她感兴趣。实际上,他已经准备求婚了,这使约翰尼有点儿紧张。三天后,约翰尼回到柴沃斯家,读读书,写写信,沉浸在静溢之中。他坐在游泳池中的橡皮躺椅上,边喝六喜汽水边读(fBf9时报图书评论),这时潘高走到池边,脱去便鞋,把脚放进水中。“啊,”他说,“太好了。”他冲约翰尼笑笑。,‘这里很安静,是吗?”“非常安静。”约翰尼同意说,“公民课进行得怎么样了,潘高?”“很好,”潘高说,“星期六我们要进行一次野外旅行。这是第一次,非常令人兴奋。全班都会旅行。”“去的。”约翰尼说,对潘高的语法错误微微一笑。“你说什么?”他很有礼貌地扬起眉毛。“你们全班都会去的。”“对,谢谢。我们要去参加在特里姆布尔的政治演讲和集会。我们都认为在大选之年参加公民学习是很幸运的。很有好处。”“的确如此。你们要去看谁?”“格莱克·斯……”他停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遍,“格莱克·斯蒂尔森,他独立竞选美国众议员的议席。”“我听说过他,”约翰尼说,“你们在课堂上讨论过他吗?潘高”“是的,我们讨论过他,他出生于1933年。干过许多工作。1964年他来到新罕布什尔州。我们的教师告诉我们,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所以人们不把他看作别人。”“外来户。”约翰尼说。潘高彬彬有礼地看着他。“不应该说别人,而应该说外来户。”“对,谢谢。”“你们觉得斯蒂尔森古怪吗?”“在美国,也许他有点儿古怪,”潘高说,“在越南,有许多像他这样的人。人们……”他坐着想想,小巧的脚在水他中拍动。然后他又抬头看看约翰尼。“我无法用英语说我想说的后。我们那里的人玩一种叫笑面虎的游戏。这游戏很古老,很受欢迎,就像你们的棒球一样。一个孩子扮成老虎。他披上一张虎皮。其他孩子在他又跑又跳时努力抓住他。披着皮的孩子笑,但他也嚎叫和咬人,因为那就是游戏。在共产党接管我的国家之前,许多村庄领袖扮演笑面虎的角色. 我认为这个斯蒂尔森也知道这游戏。”约翰尼看着潘高,很不安。潘高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不安,他微微一笑:“所以我们会去看看。看完后我们一起野餐。我在做两个馅饼。我想它会很不错的。”“听起来很棒。”“会很棒的,”潘高说,站了起来,“过后我们会在班上讨论在特里姆布尔的所见所闻。也许我们会写作文。写作文容易多了,因为你可以查到准确的词。”“是的,有时写作更容易。但我从没遇见一个相信这一点的中学生。”潘高微笑了:…洽克怎么样?”“他也进步很快。”“是的,他现在很高兴。不是假装的。他是好孩子。”他站起来,“休息一下吧。约翰尼。我去打个盹。”“好吧”他有着潘高走开,他柔软纤巧的身体穿着一条蓝牛仔裤和一件退色的柔软工作衫。披着虎皮的孩子笑,但他也嚎叫和咬人,因为那就是游戏……我认为这个斯蒂尔森也知道这游戏。那种不安又涌上心头。池中的椅子轻轻地上下浮动。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他又打开。图书评论调但那上面的文章再也吸引不住他了。他放下报纸,划着小橡皮椅到了池边,上了岸。特里姆布尔离这里不到三十英里。这个星期六他也许应该开着柴沃斯夫人的汽车去那里。。看看格莱克·斯蒂尔森本人。感受一下现场气氛。也许……也许跟他握握手。不。不!但为什么不呢,在这个大选之年,看政治家成了他的一种癖好。再多看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这么心烦?但他的确很心烦,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心跳得比平常快,手里的杂志也拿不稳,掉到水池里了。他骂了一声,连忙把它捞出来。不知怎么搞的,一想到格莱克·斯蒂尔森,他就会联想起弗兰克·杜德。太荒唐了。他只不过在电视里见过斯蒂尔森,不应该对他有任何感觉。离得远远地。嗯,也许他应该,也许他不应该。也许这星期六他应该去波士顿,看场电影。他回到客房,换了衣服,这时一种奇怪的惊恐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一位老朋友——那种你暗地里痛恨的那种老朋友。是的,星期六他要去波士顿。那样更好。虽然在以后的几个月中,约翰尼反复回忆那一天,却无法记起他最后为什么又去了特里姆布尔,他是驶向另一个方向的,计划去波士顿,然后去坎布里奇,逛逛书店。如果有足够的现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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