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望过去,不禁被眼前的美丽景色看呆了。在他们前面,有一块非常开阔的平地。里面虽也生长了一些树木,但距离空间非常大。足够容得下全族的人,在这儿架起帐篷小屋,还有所有的马匹牲口,都不成问题。这时,阳光洒在这一大片广阔的林间空地,显得这个小夭地,更是温暖宜人。他可以想像,这儿无疑是个幻梦中的乌托邦。只有神的选民,才有福份,在这样洞天福地,过着与世无争,隐遁又平静的生活。想着想着,不禁神往了起来。在这块自由和美丽的土地上,人们根本无需再添增任何人工的东西。这儿就像是一座开阔的神殿。自然之美,已叫人目不暇给。人们只有破坏这儿的美,却不能使这儿景物增色。此地,就是最好的证明。美景天成,全不需斧凿的痕迹。可是,这个地方,已经可怕地被亵读了。树木整棵被砍倒,有些互相枕借,凌乱不堪。就像桌上散乱的牙签一样。这些巨木的枝丫,大部分都被砍走了,只留下主于。他无法想像,这些人是基于什么目的,要砍掉这么多大树。策马向前,与狼共舞这会儿听到了更奇怪的嗡嗡声。起初,他以为是蜜蜂还是胡蜂在飞扰。游目四顾细看一番,试着想找出这虫子到底在哪里。可是,当他们愈往森林中走,他才更清楚,那嗡嗡的声音,不是从顶上来的,而是从下面传上来的。那个声音的频率之高,就像一只过度兴奋的苍蝇,把它的翅膀振动了上千次之多,他在地上,看到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或是尸休的一部分。这些小动物,像松鼠啦,罐,或是鼬鼠。这些动物,都生性机伶精巧,可是仍逃不过这场浩劫,有些连尾巴都不存在。它们显然是被射杀死的,这些扣扳机的凶手,没有任何理由,就开枪注射森林中的小动物。、遭到集体屠杀,最令人触目心惊的就是鹿群了,在他四周,到处都是鹿的尸体。只有少数的鹿尸是完整的,有好些没有头,但大部分都切断了四肢。死鹿们瞪着了无生意的一双眼睛,仍然瞪视着他。那一双双眼底,再也没有活泼的生机了。有些鹿尸的头,从颈部被砍掉,尸体躺在血泊里。其他被随手乱抛成一堆,一堆约有六头鹿尸那么多。另外一处地方,则放着许多鹿头,那些鹿头鼻子对着鼻子,好像他们正在谈话。这个景象,好像很幽默逗趣。堆放鹿脚那一堆,景象凄然。所有的鹿脚,都整整齐齐地从鹿身上切割下来,然后全部放成一堆。鹿脚的形状,仍是那么纤细美丽,好像仍能好好地行走。这真悲惨啊!纤细的鹿跷,优美、细致、又轻盈。细长的鹿腿,裹春美丽的皮毛……再也无法行走到任何地方去了。这些鹿腿堆成一堆,就像一堆小树枝,成了引火的薪材。他很困扰,这么多的鹿腿,到底有多少,数一数少说上百。骑了好长一段行程,两个人也困乏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下马休歇的打算。他们仍然继续骑在马上。在下面的低处,有块林间空地。从上面可以看到,有人在那儿,搭盖了四栋破旧的工寮,一栋栋毗邻而居。这四栋丑陋的房子:建立在森林的土地上。那些砍倒这么多巨木的人,显然借用机器,来达成他们的贪欲和野心。不论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解释,对大自然造成的损害,是无法弥补的。他们不懂得人该虚心,与万物并存。滥垦滥杀,全然不对植物和动物们的生命,加以一丝一毫的尊敬。无论如何、这儿已经成了不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在这些丑陋的小屋四周,随手扔着各种垃圾,还有不少威士忌的酒瓶。这些人不珍惜任何东西,贪取好得,又随手制造出更多的垃圾,把些破碎的杯子,用坏的皮带,老旧的来福枪,全都任意丢弃在森林各处。在两标房子中间,他看到有两只野火鸡,被人们把脚全绑在一起。在那些屋子的后面,他们发现有好大一个大坑,里面全塞满了动物的尸体,许多是被大肆屠杀的鹿尸,鹿皮全被剥光了。没有皮、没有脚,也没有头。这时,那种像苍蝇一样嗡嗡的声音,变得好大声。与狼共舞要开口说话,必须用喊叫的声音,才压得住嗡嗡乏声,对方才听得到。“我们还要待在这儿,等着这些人吗?”踢鸟并不想叫喊。他悄然策马靠到与狼共舞的身旁。“他们可能来了一个星期,或许更久一点。我们牵马去喝点水,就回家了。”3在回程的第一个小时中,两人骑在马上,谁也没有开日说话。与狼共舞垂眼看着脚下的大地,踢鸟充满哀伤看着前方。这时,与狼共舞真为身为白人而感到羞惭。他这时又想到,曾在峡谷的洞穴中,做的那场恶梦…他从来役有对任何人,说到那个梦。但是现在,他感到自己必须把这可怕的恶梦说出来。残酷的事实,都活生生摆在眼前下已不再是梦,随处都是触日可及的滥杀行为,不就和他的梦一样,这些白人,都是一些没有脸,没有心肝,残酷的屠杀者吗?当他们停下来,让马匹饮水休息的时候。与狼共舞把他做的梦告诉了踢鸟。这个梦,仍还那么鲜明地映在他的脑海中,一点也没有因时间而褪色。任何细节,他都矩细靡遗,记得清清楚楚,如在目前。巫师仔细听着与狼共舞,详细叙述这个梦境,他说得很长,很仔细,踢鸟一直专注的听;从未打断过他说的话。最后说完时:踢鸟垂目看着自己的双脚。“我们全都死了吗?”“在梦里每个人都在,”与狼共舞说道,“可是我没仔细看过每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你。”“十熊该听听这个梦。”踢鸟说道。他们跃上马背,很快地疾驰过辽阔的草原,就在日落大地之前没有多久;返回营区。4两人口去和十熊报告,他们在神圣的森林中,发现白人在那儿亵读了这块孕育生命灵气的森林。这些白人,不但滥伐林木,还残忍地大肆屠杀林问的鹿群,以及松鼠、鼬鼠、灌各种小动物。显然,他们屠杀森林中这些动物,并不是主要的目的。这些白种猎人,很可能因为追逐野牛,才追到这儿来的,也为此地带来了极大的浩劫,当他们在报告这件事时,十熊好几次都不住点头。可是,他没有问及任何问题。然后,与狼共舞又再次详叙他的恶梦。老人一直听着,什么也没开口说,但他的表情,比以前任何时刻,都要来得沉痛。最后,与狼共舞说完之后,他也没有提出任何评论,反而拿起烟斗说:“我们来为这事抽抽烟吧!”与狼共舞了解十熊的习惯。他在吞云吐雾的时候,也是在思考、衡量、推断一件事的时候,但是,当他们传递着烟斗,轮香抽烟时,十熊显得焦躁又忧虑,好像胸中的情绪,起伏甚大。最后,与狼共舞又开口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十熊这个老人,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和踢鸟谈话时,”与狼共舞开始说:“他就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我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踢鸟又一再的问;‘还会有多少白人士来?,我当时只说,‘我不知道。’这也是实请。我的确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白人来此。但是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们,我相信一渍很多很多,非常的多,会有许许多多的白人涌来,人数多得决不是我们数得清的。如果那些白鬼要和印第安人开战,他们的士兵,会有上千之多,声势十分浩大,排山倒海而来。而且这些士兵,都拥有火力很强的武器。他们的枪炮,可以射入营帐中。就像我们上次,打败了波尼族的士兵一样。“这足以令我惧怕。我会这么害怕一场梦,因为太清楚,这梦很可能变成真的。我虽不敢说,将来一定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但我是从白人那儿来的,我了解他们三我知道,他们现在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我深怕所有的族人会遭遇到不恻。”他一边说,十熊边听边点头,但与狼共舞却很难看出,这个老人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话。如果相信,又相信了多少。这个老酋长站了起来,在他的帐篷小屋踱着步子,最后在他床边停住了。他伸手,拿了一个袋子。打开来,看到里面有一个像瓜一般圆圆的东西,他拿了那个东西,走过来又坐在火旁。他低咕了一声,坐了下来。“我想你是对的。”他对与狼共舞说道。“我们很难知道,那些白人要怎么做。我是个老人,度过生命中无数的冬天。而我甚至也不知道,一旦白人带者那些满嘴胡子的士兵,来到我们的地方时,我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你让我给你看看这个。”他努力把包在外面的生皮袋子打开,有一阵子,怎么剥也剥不下那袋子。他又加把手劲,用力把袋子两边往下拉,这才拉丁下来。露出一顶金属的头盔。踢鸟以前从来没看过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与狼共舞也不曾看过。但是,他一看便明白那是什么。他曾经在教科书和军事史的书上,看过以前的士兵,戴过这样的头盔。这种头盔,是西班牙士兵戴的。“这些人,是第一波侵入我们领域的人。”十熊指指那个头盔。“他们来的时候,骑着一匹匹高头大马。那个时候,我们从来没有看过马匹…….他们用枪射击我们,那样的武器,也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些武器,泛着冷冷的寒光,我们看了害怕。那是我祖父的祖父的时代。“最后,我们逐出了这批入侵者。”老人长长的吸了一口烟,吐了好几口烟雾。“然后,又是墨西哥人入侵。我们和他们开战,结果我们成功了。他们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来了。“到了我的时代,白人开始来了。先是德州人,他们要我们的土地,问都不先问一声,就占为己有。而我们居住在自己的土地上,反而让他们看不顺眼,大力光火。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杀了我们,他们杀起。人来,连妇女和孩子也不放过,好像他们都是战士。“在我还年轻时,我跟德州人作战。我们杀了很多德州人,也掳获了许多他们的妇女和孩子。其中有一个,就是与狼共舞的妻子。“交锋了好几次,他们才提议言和。我们跟德州人见了面,并且和他们一起签下了和约。可是,这些条约,往往徒具虚文,没有任何约束力。很快的,白人又想从我们这儿.要求新的东西。台约上的白纸黑字,又形同废纸一张了,没有一点用处。总是变成这佯的一个结局。“我也烦腻了。就在许多年前,我领着所有的族人和大队车马,移居到现在的营区来。离那些自人远远的。我们在这儿,安静地度过了好几个年头。“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块净土了,我们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让。现在,我想到白人又要涌到这儿来了。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很难知道,他们又要采取什么佯的行动。 ,“我一直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我们很本分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从来没跟白人需索过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想你是对的,他们还会像潮水一样,不断的涌来。“我每每想到这事,就看着这个头盔,知道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事。我可以确定,为了保护我们的土地、财产、子民,和生存的权利,只有战争一途了。我们的土地,一直是我们所拥有的,也是我们所要的全部。“我们不惜开战,只为了保存世世代代,一直是属于我们的土地。“但是,这个冬季,我想我们不该引发战争。毕竟,你告诉我了,我认为现在就是我们要走的时机了。“明天大早,所有的村民,就要准备拔营,前往我们冬季的营地。l那天晚上,与狼共舞陷入熟睡之际,总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痛。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之后,仍感到那痛处犹在。他想了想,明白是什么引起心痛的感觉,是和踢鸟骑了半日马,在林问见了残酷的白种猎人,干下伤天害理的事。再者,就是他的噩梦,也和十熊详谈了。这些,都是让他寝食难安的隐忧啊。破晓之后,天色变成了鱼肚白的颜色。一小时后,村人也逐渐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做拔营前的种种准备,他仍张着眼想着族人的未来。冬天的营地,在很遥远的地方。大队人马,将有一段艰苦而漫长的跋涉。站立舞拳她想自己可能有了身孕,他也希望好好保护他的新家。他们要搬去遥远的地方,到了那里,相信不会再有人找到他们了,他们可以过着世外桃源般隐遁的生活。他也不再漂泊,将和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突然,猛想起一件事来,足以让他的心潮,搅得翻江倒海起来。这一惊,吓得他急得像发了疯一般。他得赶紧出去。有多糊涂啊,竟然把那本日记给掉在席格威治营地。日记中,约翰·邓巴中尉满满的写着他见过的每一个人。现在,那本足以当证据的日记,竟然还放在席格威治营地的小床中央。他们的“小窝”收拾得差不多了。站立舞拳又去帮着其他家庭,收拾行囊。若要和站立舞拳解释,他何以要回席格威治营地一趟,倒是又得费上一番唇舌,也会占掉不少时间,延误时机。他不想费时去做解释,因为那本日志存在的每一分钟,对他都是一种威胁。他奔向马群,脑子里除了想急急寻回那本日记之外,什么都没有多想。他骑着西斯可刚奔出营区,正巧就碰上了踢乌。这名巫师,听了与狼共舞告诉他,要回他的“老窝”去一趟,踢鸟不由得勒住马。大队人马中午就要动身,而与狼共舞奔回去,来回要花不少时间,恐怕折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拔了。与狼共舞不及多说了,他告诉踢鸟,大家先走吧,他晚一点一定来得及赶上。这么多人马,留在地上的踪迹,是很容易辨认的。巫师催促他快快去吧,他可真不喜欢,到了临走的时候,与狼共舞又岔出这样的事来。2西斯可这匹鹿色的骏马,愉快地奔驰过草原。这几天来,天气变得较为晴朗,晨风拂面,心旷神恰。西斯可喜欢凉风拂面的感觉。与狼共舞一路风驰电掣的奔跑着,好几哩的路程,迅速在马蹄下奔过。出现在眼前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与狼共舞滑下马背,要和西斯可一块奔完最后的半哩路。他们很快的一略狂奔,在下的斜坡路十分好走,“老窝”就在前面啦。可是,与狼共舞看到他的“老窝”,竟然有了极巨大的改变。完全焕然一新,让他看傻了眼。席格威治营地,看来充满了生气。因为里面住满了士兵。这些士兵人数甚多,附近百码远,都有人影。他立刻拉住了马,可是这匹鹿色的马,看到了“老窝”,它疯狂地想奔过去。与狼井舞用力拉住它,要它镇定下来。他自己也心绪大乱,全然没料到席格威治营地满满是人了:他挣扎着让自己定下心来,想去了解这不寻常的景象。他看到茅屋和补给室旁的空地,架起了二十几个帆布营帐。另外,还有两尊大炮,许多弹药,一箱箱存放了不少。畜栏里面挤满了肥壮的马匹。整个地方,来来去去走动的,全都是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有的散步,有的谈话,有的正在工作。在他前面五十码的地方,有一辆篷车,车里坐着四个普通兵,每张脸都聚精会神瞪视着他。他们的脸上,还流露着稚气,不过是些娃娃兵。这些十几岁的娃娃兵,从来也没有见过狂野的印第安人。可是,他们也接受了几周的军事训练。他们记得,军队里教他们,印第安人剽悍好斗,嗜血成性。现在,他们真正面对敌人,全都吓傻了眼。他们慌了。正当西斯可两脚腾空,立了起来。与狼共舞看到他们举起了来福枪。他束手无策,只见一颗颗子弹,从圆圆的枪口飞驰而出。很显然的,每一个枪口都对着与狼共舞射击。他连忙趴到地上,侥幸没有受伤。可是,其中一颗子弹,却穿透了西斯可的胸部,射进它的心脏,在他趴到地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爱马中弹而亡了。这些开枪的士兵,连忙冲了过来。与狼共舞蹒跚后退,到他倒下的爱马身边。他抓着西斯可的头,抬起它的鼻子。可是,它已经断气了。怒气贯穿他全身。他心中只有一句话:瞧你们干的!他朝脚步声奔来的方向望去,准备怒骂出来。当他的脸转过时,只听得来福枪的子弹迸射而出。顿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3他可以嗅到泥土的气味。他的脸正贴着土地躺着。他也能够听到”一些含糊的声音,不清楚许多人在谈些什么。不过,有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到耳畔。“墨菲中士……他醒过来了。与狼共舞刚一转脸,就感到一阵巨痛,痛得他锁紧了眉头。好像被打断的颊骨,一下子碰到地面。他用手指,碰碰受伤的脸,很快的痛得缩了手。好像头的一侧,都受了伤。他试图想张开眼睛,可是好不容易只能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肿得无法睁开。那只好的眼睛,让他看清楚了,这儿是个什么地方。是他以前的补给室。有人踢了他一脚。“晦!你!给我坐起来。”那穿皮靴的脚,正踢着他的背。与狼共舞想挪移他的身体,却被后面的墙挡往了,使他动弹不得。他用好的那只眼看了看。首先,映在眼中的,是满脸大胡子的中士,正俯视着他。然后,后面是一大群白种军人好奇的脸,全围在门口。有人在后面大叫。“你们这群人别挡路,哈奇少校来啦!”说完,门口那群士兵全一窝蜂散了。有两个军官,走进屋里。一个是年轻的,把胡子刮得清清爽爽的中尉。另外一个年纪大些,蓄着灰色的短髦,穿着不怎么合身的制服。这个年纪大的男人,有一只小眼睛。肩上有着金色的阶级条,挂着军阶,是个少校。两个军官都看着他,一脸嫌恶的表情。“中士,他是谁?“少校问道,他的声音冷峻矜持。“我不知道,长官。”“他会说英丈吗?“我也不知道……长官。嗨,你……你会说英文吗?与狼共舞眨了一下他那只好眼睛,却没有开口。“说话啊!那名军士继续说,用他的手指推推他的嘴唇。你说话啊!”他轻轻踢了踢与狼共舞黑色的马靴,与狼共舞唬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其实,他伤得几乎无法动弹,但他却猛一使力就坐了起来。他看到那两名军官,被他这股剽悍之气,吓得退了一步。他们都怕起他了。“你会不会说话?”中士又问了一遍。“我说英语。”与狼共舞虚弱他说。“但我说话会痛……你们一个娃娃兵,打伤了我的脸颊。”这些军人,听他说出流利的英语,全部惊得呆了。有一阵子,人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一时鸦雀无声。与狼共舞虽然是个白人,可是他看起来,完全像个印第安人,甚至还不是混血的印第安人呢。好了,这下子至少弄清楚,这位老兄是个白人。就在缄默的时候,一大群好奇的士兵,又挤到门口围观。与狼共舞对他们说:“这里面有个笨蛋白痴,射杀了我的马。”少校却不理会他的话。“你到底是谁?”“我是美国陆军军官,约翰·邓巴中尉。”“为什么你穿着印第安人的衣服?即使他愿意,与狼共舞也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回答得清楚。何况,他并不愿意回答。“这是我的据点,”他说:我是四月从海斯堡来的。可是来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少校和中尉短暂地交谈了一阵子,两人工相在耳畔低语。“你有什么证明?”中尉问道。“在茅屋的床褥夹层里,我把派令夹在那里面。床上还放了一本我写的日记,日记上详细写了一切你所想知道的。与狼共舞说到这儿,又痛又疲乏。他用手撑着好的那一边脸,他的心碎了。相信那边的大队人马,现在已愈行愈远,他却困在这儿。如今,要把这些事弄清楚,也不是一口两日就能解决,解决之后,要追上他们也太迟了。西斯可的尸体躺在外面,它竟然亡命此地。他想愉哭啊,可是不能,只能强忍泪水。人们纷纷离开房间,可是他却懒得抬眼去看。没一会儿,他听到那名中士,在他耳畔沙哑低语:“你变成印第安人啦?可不是吗?嗯?与狼共舞拾起他的头。这名中士弯下身子对他说:“是不是呢?”与狼共舞没有回答。他用于撑着头,拒绝抬眼看那名中士。一直到少校和中尉又走了回来。这次,由中尉问他。“你叫什么名字?“邓巴……约……翰……”“这是你的派令吗?他拿着一张黄纸。与狼共舞细看之后,认了出来。“是的。”“上面的名字,写的是伦巴尔。”中尉阴郁他说。“日期是用铅笔写上去的,但其他的地方,则是用墨水写的。军官签名的地方又弄脏了。这不合法!你有什么话好说?与狼共舞听出中尉声音中的怀疑。他的心开始往下沉。这些人,仍然不相信他的话。“我从海斯堡,拿到这纸派令。”他淡谈的说。中尉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么看我的日记吧。”与狼共舞说道。“这里找不到日记。”这名年轻军官回答。与狼共舞很谨慎地盯着他看,确定他在撤谎。但是中尉说的是实话。有一名最先抵达席格威治营地的士兵,他的的确确发现了那本日记。可是这人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他在每次出恭后,就撕下一页日记来擦屁股。他想,这些纸拿来当卫生纸用还真不错。这个大老粗,有个浑名叫“草包”。草包这会儿听说,这个像野人一样的白人,曾经在这儿留下一本日记,现在大家遍寻不着,他搔搔脑门子想,莫非那本叫什么日记的,就是被他撕来擦屁股的那个本子。那么,他交出去吧或许会得个奖。可是,草包又歪着脑袋瓜子想了一想,使不得啊,搞不好得受罚,挨打挨骂又挨踢呢!那可糟了。搞不成,还说他是贼呢!所以啊,他还是把这本日记,藏在自个儿的外套里面,可千万不能泄了底哟!那名中尉继续问道:“我要你告诉我们,这次是为了什么又回来了。”他的声音更傲慢了。“如果你真是你所说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穿制服?”与狼共舞微微换个姿势,靠着墙壁。“现在又派这些军队来这儿做什么?少校和中尉交头接耳谈论了一番。最后还是中尉开口。“我们要来管理一些被偷的物资,也要防止白人俘虏寻仇突袭。”“从来就没有突袭,也没有什么白人俘虏。与狼共舞说谎。“这事我们自会调查。”中尉反驳他的话。两名军官又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这次两人交谈了好一阵子,中尉才清了清喉咙。“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对国家是忠心的。如果你引领我们到印第安的营区去,我们就还你清白,你的操守将会再次被肯定。”“我现在又犯了什么罪?”“叛国罪。你谋叛不忠。与狼共舞微笑了。“你认为我是个叛国者?”他说。中尉忿怒地提高了嗓音。“你到底愿意合作?还是不愿意合作?” ”“我只能说,这儿没有你需要做的事,“那么,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把你逮捕,你在这儿,彻底的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肯合作,就告诉墨菲中士,我们将会好好谈谈。”话说完了之后,少校和中尉就走了出去。威可中士,带着两名手下,把守门口。与狼共舞一个人孤独的躺在里面。4踢鸟尽可能延宕时间。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十熊帐前长长的队伍已经开拔,朝西南的平原走了。站立舞拳坚持要等她的丈夫。当他们逼她一块走时,她变得歇斯底里。踢鸟的妻子强行拉她,最后她总算是恢复了镇定。但是,站立舞拳并不是唯一担心忧虑的人。每一个人,都挂心与狼共舞的安危。最后一分钟,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大队人马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出发。另拨三名年轻精壮的战士,骑着快马,偷偷到白人的营地,打探与狼共舞的下落。5他忍着脸上的伤痛,就这样坐了三个小时,后来他告诉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