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前两天见到的。” “他可看到不得了的东西了。你听他说。” “我忘记那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我在我女朋友家,她住八十街西边的末端。我奉命代她遛狗。我走出公寓,穿过街道,看到那边有三个黑人。” “所以他就转身走回公寓。”斯基普插嘴说。 “没错,他们根本没瞧见我。”卡萨宾说,“他们身上穿着野战夹克,其中一个还戴了一顶帽子,都是军人装扮。” “告诉他他们做了什么。” “我真的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他说。他拿掉眼镜,按了按他的鼻梁。“他们左右张望了一下,就算他们见到我,也一定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从这点来看,他们的观察力非常敏锐。”斯基普又插嘴了。 “他们很快就装好追击炮,就好像他们已经装过几千次一样。其中一人放了一枚迫击炮弹,砰的一声打到哈德逊河里面去了。他们站在角落里,面对大河,落点看得一清二楚。我跟他们一样,也想看个究竟。他们还是没注意到我,只看到他们点了点头,把迫击炮收了起来,一起走了。” “天啊。”我说。 “整件事一下子就结束了。”他说,“我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种事,但是一点也不夸张,的的确确有人在纽约市开迫击炮。” “开炮的声音很大吗?” “没有,根本没什么声音。炮弹打出去的时候没什么声音,掉在河里的时候说不定有爆炸声,只是我没听见而已。” “可能是个空包弹。”斯基普说,“他们可能只是在试射,想看看弹道。” “是啊,可是这到底是干什么?” “他妈的。”他说,“你永远不会知道在这城市里,你什么时候用得着迫击炮。”他一仰头,把罐子里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光,两只脚还在桌子底踢啊踢的,“我现在再喝这东西,脑筋也不怎么灵光了。马修,咱们来谈谈钱的问题。” 我想他指的是勒索的金额,谁知道他说的是给我的酬金。我被搞得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要把价钱开多高,而大家还做得成朋友。 他说:“怎么样嘛,你不就是靠帮朋友忙过日子吗?” “是啊,可是——” “你已经在帮我们忙了,卡萨宾跟我都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我没说错吧,约翰。” “一点也没错。” “如果博比来帮忙,我是不会给他钱的;如果基根来,他也不是为了钱。但你是职业行家,你应该得到酬劳。蒂勒里不是付钱给你了吗?” “这有差别。” “差别在哪里?” “你们是我的朋友。” “难道他不是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事实上我越来越不喜欢他。他是——” “他是个混蛋。”斯基普说,“没什么好争的,也没有什么差别。”他打开抽屉,点了点钱,把钱折成一叠,递给我。“拿去。”他说,“这里是二十五,如果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我不知道……”我慢吞吞地说,“二十五块是不太多,但是——” “是两千五百块啦,你这个白痴。”我们都笑了起来,“‘二十五块是不太多。’喂,约翰,我们为什么不雇个喜剧演员算了?说真的,马修,这价钱还可以吧?” “坦白说,这报酬是高了点。” “你知道他们到底勒索我们多少钱吗?” 我摇了摇头,“大家都尽量不提。” “是啊,如果你马上就要被吊死了,谁敢在你面前提那根绳子,对不对?我们要付那狗娘养的五万块。” “我的天啊。” “我们已经求老天爷好几次了。”卡萨宾说,“他是不是你朋友?如果是,把他一块带来吧,他也该开开眼了。”—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