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惊险]啤酒谋杀案-12

间。柯雷尔太太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也用挑战的口吻回答她,葛理小姐竟然很无礼地在我们大家面前说要嫁给柯雷尔先生。她居然说要嫁一个有妇之夫──而且当着他妻子的面说!我非常非常气柯雷尔先生,他怎么能让这个女孩在他妻子的起居室侮辱他妻子?要是他想跟这个女孩远走高飞,就尽管走好了,不应该把她带回家之后,还支持她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不管柯雷尔太太有什么感觉。她并没有失去尊严。就在这时,她丈夫进来了,她就向他求证。他当然责怪葛理小姐不该造成这种局面。不说别的,起码他就处在不利的地位,而男人最不喜欢处在不利的地位,因为那有伤他们的虚荣心。他站在那儿·一个魁悟高大的男人,这时看来却懦弱愚蠢得像个淘气的小学生。能够抬头挺胸的人是他的妻子,他只的愚笨地喃喃说是真的,不过他本来并不希望她在这种情形下知道。我从来没看过像她看他的那种轻蔑表情,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比那个妖冶的女孩漂亮多了──而旦走路的姿态就位个女王一样。我衷心希望安雅·柯雷尔受到惩罚,因为他太残忍,而且又对他长久受苦的高贵妻子加以侮辱。我第一次想要对柯雷尔太太表现我对她的感情,可是她阻止了我。她说:“我们最好还是装得若无其事,大家都要到麦瑞迪·布莱克家喝下午茶。”于是我说,“我觉得你太了不起了,柯雷尔太太。”她说,“你不知道……”离开房间之前,她回头吻了我一下,说:“你实在给我很大的安慰。”于是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我想她一定哭了,他们一起出门喝下午茶的时候,我目送着他们离开。她戴了一顶大宽边帽,遮住了她的脸──她一向很少戴那顶帽子。柯雷尔先生很不安,不过他厚着脸皮撑下去,菲力浦。布莱克先生尽量装成若无其事一样。那个葛理小姐就像抢到奶油罐子的猫一样,自负得不得了,还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他们全部去了,大概是六点左右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单独见到柯雷尔大大。晚餐时,她表现得非常安静镇定,很旱就上床了。“我想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别人知道她很难过痛苦。整个晚上,就只听到柯雷尔先生和安姬拉争吵的声音。话题还是安姬拉上学的老问题,他很生气、很坚持,她也特别让人受不了。事情已经决定了,她的服装也买好了,再吵也没有意义,可是他却突然在这时候发起牢骚。我相信她一定感觉到气氛根紧张,也像其他人一样受到影响。我自己也心神不定,所以没有尽责阻止她。最后她朝柯雷尔先生扔了一个书镇,快步跑出房间。我跟出去,严厉地告诉她,她的举动太幼稚了,可是她仍旧控制不了自己,我想还是让她单独留下比较好。我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去柯雷尔太太房间,最后我想那或许会惹怒她。日后我一直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克服了羞怯,坚持和她谈谈。果真如此,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她没有什么人可以谈心。虽然我很欣赏有自制的人,可是我也必须后悔地承认,有时候太自制了反而不好。让感情自然发泄出来也许还好些。我回房的途中遇到柯雷尔先生,他向我道晚安,可是我没回答。我记得第二天天气很好,一觉醒来,让人觉得在那么平静安详的环境下,每个人一定都会理智起来。早餐之前,我先到安姬拉房里看看,可是她已经起床出去了。我拾起她掉在地上的一件破裙子,拿到楼下,准备要她吃完早餐补好。可是她已经吃过早餐出门了。我吃完饭后,就四处去找她,所以我那天早上没有和柯雷尔太太在一起。无论如何,我觉得找寻安姬拉是我的职责。她很淘气,也很顽固,不肯补她自己的衣服,我可不愿意让她在这件事上藐视我。她的泳装不在房里,因此我就到海边去找她。但是仍然没看到她,我想她或许到麦瑞迪·布莱克先生家去了。他们两入是很要好的朋友。于是我又划船过去找她,最后还是空手而回。柯雷尔太太、麦瑞迪·布莱克先生和菲力浦·布莱克先生都在阳台上。那天早上没风的地方很热,屋子和阳台都比较阴凉,柯雷尔太太问他们要不要喝冰啤酒。屋子旁边有一间维多利亚式的暖房,柯雷尔太太不喜欢它,也没用来种植花草,只把它当成酒吧间之类的东西,架子上存放了很多饮料,例如琴酒。柠檬水等等。还有一个小冰箱,每天早上都加满冰块,也放了些啤酒和清凉饮料。”柯雷尔太太去拿啤酒,我也一起过去。安姬拉刚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柯雷尔太太走在我前面,她说:“我要一瓶啤酒,是给安雅的。”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起疑心,我几乎可以肯定,她的声音完全正常。不过我必须承认,当时我的注意力是放在安姬拉身上,而不是放在她身上。安姬拉站在冰箱边,我很高兴看到她有点脸红像犯了错的样子。我对她很严厉,可是她却意外地相当柔顺。我问她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说去做日光浴。我说:“我在海边没找到你啊。”她笑了笑。我问她运动衫到哪儿去了,她说一定是遗忘在海边了。我提到这些细节是为了说明,我为什么让柯雷尔太太独自拿啤酒到贝特利园去。那天早上其余的事我就不大记得了。安姬拉把她的插针垫拿来,没再提出异议,就乖乖地补起裙子了。我想我大概也缝补了家里的一些衣物。柯雷尔先生没有上来吃午餐,我很高兴他至少还懂这一点规矩。吃完午餐后,柯雷尔太太说她要到贝特利园,我想去海边拿回安姬拉的运动衫,所以就和她一起去。她走进贝特利园,我刚要转身离开时,她就叫住我,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她要我上去打电话,我在路上遇到麦瑞迪·布莱克先生,就把任务交给他,又回到柯雷尔太太身边。我对警方和推事也都是这么说。下面我要说的这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对于检普双方问我的任何问题,我都没有作不诚实的回答,不过我确实隐瞒了一件事实──但我并不后悔。即使旧事重演,我还是会这么做。我知道现在说出这件事很可能会使自己受到遣责,可是我想过了这么久,谁都不会把那件事看得很严重了──尤其凯若琳·柯雷尔即使没有我的证词也已经被判了罪。以下就是所发生的事。我说过,我要去打电话的途中碰到麦瑞迪·布莱克先生,向他交代过后,我又尽快往回跑。我穿着沙滩鞋,而且我走路一向很轻。我走到打开的贝特利园门口,看到了这幅景象:柯雷尔太太急切地用她的手帕擦拭桌上的啤酒瓶,擦完之后,她拉起死去丈夫的手,把手指印在啤酒瓶上。这期间,她一直注意倾听四周的声音,也保持着警觉。从她脸上的畏惧表情,我就明白真相了。于是我意外地发现,原来是凯若琳·柯雷尔毒死她丈夫的。我并不责怪她这么做,是他逼得她走到这一步,他完全是自作自受。我一直没向柯雷尔大大提起这件事,所以她也不知道我看到了这一幕。凯若琳·柯雷尔的女儿不能靠谎活过一辈子。不论知道真相会让她感到多痛苦,还是只有让她知道最好。告诉他,我认为她母亲的行为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她是被迫走上去每一个有真爱的女人所无法忍受的道路。她的女儿应该体会和原谅她。第五章 安姬拉·华伦的话亲爱的白罗先生:我遵照对你的承诺,在此写下我对十六年前那段可怕时间所记得的一切。可是直到提笔之际,我才发现自己所记得的实在非常少。你知道,现在写这些已经没什么依据了。我对夏季只有很模糊的记忆──不过我说不出是哪个夏季发生的。安雅的死像是晴天霹雳,我一点都没有想到,而且我似乎对导火线并不清楚。我试着回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很出入意料之外。是不是大多数十三岁的女孩子都像我看起来那么迟钝?也许是的。我想我很容易体会别人的心情,不过我从来不花脑筋去想造成那些心情的原因。而且我当时忽然开始发现文字迷人的地方。我所看过的文章、诗篇──莎士比亚的作品──经常萦绕在我脑海里。我还记得自己漫步在厨房后小径上,用一种狂热的心情重复念着“在那透明如镜的绿色波涛之下”…那些诗句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吟咏。除此之外我记得我最爱做的事还有游泳、爬树、吃水果、对马房的男孩恶作剧,还有喂马。凯若琳和安雅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他们的事,或者他们的思想和感觉。我并没有特别留意爱莎·葛理的来临,我觉得她很笨,甚至一点都不好看。我只认为她是个有钱却惹人烦的女人,正请安雅替她画像。事实上,我初次得知这件事情,是有一次吃完午餐溜出去的时候,在阳台上听到的一段话──爱莎居然说她要嫁给安雅!我觉得真是太可笑了。还记得我曾经在汉克斯庄园的花园里问过安雅,我说:“爱莎为什么说要嫁给你,不可能嘛!谁都不能娶两个太太,那是重婚罪,会坐牢的。”安雅很生气他说。“你怎么会听到的?”我说我是从书房窗口听到的。他变得更生气了,说我应该上学校去,改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我还记得他这么说的时候我非常恨他,因为那太不公平了,彻彻底底的不公平。我生气地结巴说道,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的。何况无论如何,爱莎又有什么资格说那种蠢话?安雅说他只是开玩笑。我应该对这个答案满足了,不错──是差不多,但却不是百分之百。回家途中,我对爱莎说:“我问安雅,你说要嫁给他是什么意思,他说那只是开玩笑。”我觉得这应该使她觉得受到奚落,可是她只微笑了一下。我不喜欢她那种微笑的样子,回家之后,我上楼到凯若琳房间去。她正在穿衣服准备吃晚餐,于是我就坦白问题,安雅有没有可能娶爱莎。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凯著琳的回答,她的口气一定相当强调。她说:“只有我死了,安雅才会娶爱莎。”他的话让我信心十足,死亡仿佛离我有好几世纪那么远。不过我对安雅下午说的话还是非常生气,晚餐时我非常激烈地攻击他,我记得我们吵得很厉害,最后我冲出房间上床去了,一直哭到入睡。我不大记得在麦瑞迪·布莱克家那个下午的事了。不过我记得他念了一段描写苏格拉底的死的文章。以前我从来没看过,我觉得那是我所看过的最可爱、最优美的文字。我记得这件事──但却记不得时间,可能是那年夏天的任何一天。我想了又想,但却不记得第二天早上的事,我仿佛觉得去做过日光浴,也似乎听话去缝补什么东西。不过一切都很模糊,只记得后来麦瑞迪喘息着跑上阳台,脸色灰白而奇怪。我记得桌上一个咖啡杯掉在地下打碎了──是爱莎打破的,她飞快地拼命沿着小径向前跑──脸上的表情好可怕。我一直对自己说:“安雅死了。”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不真实。我记得佛赛医生脸色严肃地到来,威廉小姐忙着照顾凯若琳,我寂寞地四处游荡,看看别人在做什么。我有种不愉快的感觉。他们不肯让我下去看安雅。不过等警方来了,在记事簿上写下一些事之后,他们还是把他盖上白布。用担架抬上来。后来威廉小姐带我到凯若琳房里。凯若琳坐在沙发上,脸色非常苍白难看。她吻吻我,要我尽快离开,说那一切太可怕了,可是我并没为这事太烦心。他们要我到崔西良夫人家和卡拉会合,让家里的人尽量减少。我缠着凯若琳,说我不想离开,要跟她在一起。她说她知道,可是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可以便她减轻不少心理负担,威廉小姐也说:“安姬拉,你帮你姊姊忙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听她的话,不要替她再增加麻烦。”于是我说我愿意照凯若琳的意思去做,凯若琳说:“这才是我亲爱的安姬拉。”然后抱抱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我尽量别去想或者说这件事。我必须下楼去和警察局长谈谈。他很亲切,问我最后一次看到安雅是什么时候等等,当时我觉得那些问题根本无关,不过我现在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了,他认为我所能告诉他的事,别人都已经说过了,所以他告诉威廉小姐,不反对我到崔西良夫人家去。我去了,崔西良夫人对我很好,可是我当然很快就明白了事实。凯若琳几乎立刻被捕,我受惊过度,病得相当重。后来我听说凯若琳非常担心我,坚持要我在审判之前离开英国,不过这一点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看到了,我所写的这些都实在没什么价值。跟你交谈之后,我尽力从记忆中搜索一些片段──某甲的表情。某乙的反应等等。但是看不出任何人可能是凶手,爱莎疯狂而激动,麦瑞迪脸色灰白忧虑,菲力浦悲痛而愤怒──看来都非常自然。不过我想这些人当中可能有人是在演戏吧?我只知道一件事──凯若琳不是凶手。我非常肯定这一点,可是我没办法提出什么证据。完全是凭着我对她个性的深入了解。第一章 结论卡拉·李马情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疑问和痛苦。她用疲倦的姿势推开前额的头发。她说:“实在大让人困惑了。”她指指那一堆报告,“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对我母亲的看法也不同,可是事实却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同意事实。”“看了这些,你觉得很失望?”“是啊,难道你不是吗?”“不,我觉得这些资料很可贵──让我知道很多事。”白罗用缓慢深思的口吻说。卡拉说:“真希望我没看过这些报告。”白罗看看她说:“喔──原来你就只有这点感想?”卡拉痛苦地说:“他们都觉得她是凶手──只有安姬拉阿姨例外,可是她的想法并不能算数,因为她根本没有理由支持这种想法。她只是那种一味愚忠的人,只会说:‘凯若琳不可能是凶手。’”“你觉得这样?”“不然还能怎么想?我现在知道,要是我母亲不是凶手,那么他们五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凶手,我甚至还想好了行凶的原因。”“喔?那倒有意思!说给我听听看。”“嗯,只是一些推论,例如菲力浦·布莱克,他是个股票经纪,是先父最好的朋友──先父也许很信任他。艺术家通常对钱财方面很粗心,也许菲力浦·布莱克有困难,动用了家父的钱,他也许让家父在什么文件上签了名,但是后来事情快要被揭穿了──只有家父的死才能挽救他。我想这是一种可能。”“理由想得不错,还有呢?”“嗯,其次是爱莎。菲力浦·布莱克在这上面说她的脑筋太直,不会想到下毒,可是我觉得这必是真的。要是先母告诉她,不愿意和先父离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不管你怎么想,可是我觉得爱莎有资产阶级的观念,希望堂堂正正地嫁过来。在这种情形下,爱莎非常可能偷毒药──那天下午,她和家母有相同的机会下手──想借毒药除掉家母。我觉得这很合乎爱莎的个性。但是结果却因为可怕的意外,使安雅取代凯若琳吃下了毒药。”“想得也很合理,还有什么?“卡拉缓缓说:“嗯,我想──也许──麦瑞迪吧!”“啊──麦瑞迪·布莱克?”“‘对,你知道,我觉得他就像是那种典型的凶手。我是说,他是那种别人老爱取笑的慢吞吞、迟疑不决的人,也许他心里很痛恨这一点。先父娶了他想娶的女孩,而且既成功又富有,何况那些毒药确实都是他做的!说不定他制造那些药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杀人。他故意让别人知道毒药被偷走了,免得别人疑心他,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有可能拿走毒药的人。也许他根本就是有意要害凯若琳被吊死,因为她多年前拒绝了他的求婚,我觉得他的报告中有一点很可疑──他说人常常会做出和日常习性不同的事,也许指的就是他自己呢?”赫邱里·白罗说:“至少这一点你说对了──不一定要把他们所写的话当真,也许写的人是故意想引人走错方向。”“喔,我知道,我也一直这么想。”“还有其他看法吗?”卡拉缓缓说:“我看这些报告之前,曾经考虑过威廉小姐。你知道,安姬拉一旦去上学,她就失掉了一份工作。要是安雅突然暴死,安姬拉也许就用不着走。我是说如果安雅是自然死亡──我想如果麦瑞迪没有遗失毒芹硷,安雅也很可能轻而易举地自然死亡。我研究过毒芹硷,死者下会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别人也许会以为是中暑。我知道光是失掉一份工作实在不足以构成谋杀的理由,可是有很多谋杀案往往是为了微不足道的可笑理由,有时候只是为了一点点小钱。而一个中年,也许并不胜任的家庭教师,可能一时想不开,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前途可言了,所以──‘我说过,那是我看这些报告之前的想法。可是威廉小姐看来完全不是那种人,她好像一点也不能说是不胜任”不错,她到现在还是很能干,很聪明。”“我知道,看得出来,而且似乎非常可靠,所以我才感到很不安。喔,你知道,你了解,你当然不会在乎。你早就说过。你要知道的只是事实,我想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事实了。威廉小姐说得对,人必须接受事实,不能因为自己希望的事是谎话,就靠那个谎话过一辈子。好吧……我可以接受事实,我母亲不是无辜的!她写那封信给我,只是因为她脆弱、不快乐,想要安慰我而已。我不批评她,也许我也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我不知道你对监狱有什么感觉。我也不怪她──要是她觉得那么迫切需要我父亲,也是因为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也不怪我父亲,我有一点了解他的感觉。他是那么精力充沛,那么需要一切……他没办法自制,是上天把他塑造成这样的。他是个了不起的画家──我想这个理由就很充分了。“她把兴奋的红脸转过来,用挑衅的神态抬起下巴看着赫邱里·白罗。赫邱里·白罗说:“这么说──你已经满意了。”“满意?”卡拉·李马情的声音高昂起来。赫邱里·白罗俯身向前,慈爱地拍拍她的肩。他说:“听着,你不该在最值得奋斗的时候放弃,何况我对事情的真相已经大概知道了。”卡拉凝视着他,说:“威廉小姐很爱我母亲,她亲眼看到她伪造我父亲自杀的假证据。如果你相信她的话──”赫邱里·白罗站起来,说:“小姐,正因为席西丽·威廉说她看见你母亲在啤酒瓶上──注意,是啤酒瓶上──伪造安雅·柯雷尔的指纹,所以我才那么有自信,相信你母亲并没有杀死你父亲。”他点点头,走出房间,留下卡拉在背后张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第二章 白罗的五个问题“有什么事吗?白罗先生。”菲力浦·布莱克用不耐烦的口气说。白罗说:“很感谢你那份有关柯雷尔悲剧的完整说明。”菲力浦·布莱克看来很有自知之明。他喃喃说:“你大客气了,我真正下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记得的倒还真不少,实在有点意外。”白罗说:“那份叙述实在非常清楚,可是却有意省略了一些东西,不是吗?”“省略?”菲力浦·布莱克皱皱眉。赫邱里·白罗说:“我们不妨说,你的叙述并不坦白。”他的音调变得强硬起来,“布莱克先生,有人告诉我,有一个夏夜,柯雷尔太太在某个不大恰当的时刻从你房里走出来。”菲力浦·布菜克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最后他说:“是谁告诉你的?”赫邱里·白罗摇摇头。“谁告诉我的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件事。”又是好一阵沉默之后,菲力浦·布莱克终于下了决心。他说:“看来你凑巧撞上一件纯粹属于私人的事了。我承认那和我所写的报告并不一致,不过也并非你所想象得那么坏,现在我只好把事实告诉你了。”‘不错,我确实很讨厌凯若琳·柯雷尔,可是又情不自禁地对她非常着迷。也许正因为后者而造成前者。我痛恨她对我的影响力,所以不断挑她的毛病来抵抗她对我的吸引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希望你了解我的意思,可是不论什么时候,要我跟她作爱却并不难。我从小就爱她,可是她却毫不留意我,所以我一直不能原谅她。“安雅疯狂地爱上那个姓葛理的女孩时,我发现我的机会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告诉凯若琳,我爱上她了,她却平平淡淡地说:‘对,我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实在太傲慢了!“我当然知道她不爱我,可是我看得出,她对安雅当时迷恋别的女人很困扰、很痛心,女人在那种心情下很容易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她答应那天晚上来找我,结果真的来了。”布莱克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才恰当。,‘她到我房间之后,我用手搂住她,她却冷冷地告诉我,这是没用的。她说,无论如何,她都是个从一而终的女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只属于安雅·柯雷尔。她说她知道自己对我很不好,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希望我原谅她。“’然后她就离开我了,你听到了吗?她离开了我!白罗先生,难道我对她的恨意不会更增加千百倍吗?难道我会原谅她吗?她给了我那么大的侮辱,而且又杀死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好朋友。”菲力浦·布莱克不停地颤抖着,高声说道:“我不想提起这件事,你听到了吗?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答案,现在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跟我提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了!”“布莱克先生,我想知道那天府上客人离开你的实验室的次序。”麦瑞迪·布莱克说:“可是,亲爱的白罗先生!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我怎么可能记得呢?我说过,是凯若琳最后一个出来的。”“你肯定没错?”“对──至少--我觉得没错……”“我们现在去一下实验室好吗?你知道,我们一定要非常肯定。”麦瑞迪·布莱克还是不十分情愿地带头走过去,他打开实验室门锁,推开百叶窗,白罗用威严的口气对他说:“好了,朋友,现在假定你已经给客人看过你有趣的草药了,请闭上眼睛想一想一一”麦瑞迪·布莱克听话地闭上眼睛,白罗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来回挥动着。布莱克轻轻抽动着鼻子,喃喃说。“对,对──一个人回想起事情的方式真是奇妙。我记得凯若琳身上穿一件浅咖啡色的洋装,菲力浦看来很不耐烦……他一向觉得我的嗜好很愚蠢。”白罗说:“现在回想一下,假定你们已经要离开实验室了,你打算到书房念一段有关苏格拉底之死的文章给他们听。是谁最先离开实验室的?──是你吗?”“爱莎和我──对,她先走到门外,我紧跟在她后面,我们在谈话。我站在门口等其他人出来,好把门锁上。菲力浦──对,菲力浦接着走出来。他后面是安姬拉,她正在问他一些问题,他们一直走进大厅,安雅也跟着去。我还是站在门口──当然是为了等凯若琳。”“也就是说,你确定凯若琳是最后一个出来。你有没有看到她在做什么?”麦瑞迪·布菜克摇摇头。“没有,你知道,我是背朝着实验室。因为我正在跟爱莎说话──告诉她根据古老的迷信,应该在月圆的时候采集那些药草,我想她一定烦恼死了。然后凯若琳就走出来──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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