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不是人家的丈夫。”赫邱里·白罗说。“哎呀!”他加上一句。“我确信这没什么好哎呀的,我确信你相当庆幸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单身汉。”“不,不,太太,我的生活中失去了这一切是很糟糕的事。”“我认为结婚的人是傻瓜。”莎莉·雷奇说。“你为你在伦敦西南区的画室作画的那段日子感到遗憾吗?”“你好像对我什么事都知道,白罗先生?”“我是个喜欢聊天的人。”赫邱里·白罗说。“我喜欢听所有人的事。”他继续说,“你真的后悔吗,太太?”“噢,我不知道。”她不耐烦地坐在座位上,白罗坐在她身旁。他再度亲眼见到她渐渐习惯的现象。这位迷人、红发的女孩正要跟他说一些她对英国人会考虑再三后才会说的事。“我原本希望。”她说,“我们离开一切来这里度假时,事情会再像以前一样..可是结果并不然。”“不然?”“是的。亚力克还是一样情绪不稳定,而且——噢,我不知道——自我封闭起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啦,他这么紧张不安。有人打电话留下了奇奇怪怪的话要我转告他,而他又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正是叫我发疯的原因。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起初以为是有另外的女人,可是我又认为不是。真的不是..”然而她的话声带着某些怀疑的意味,白罗很快就注意到了。你昨天下午的茶喝得愉快吧,太太?”他问道。“喝得愉快?”她对着他皱眉头,她的思绪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绕回来。然后她连忙说:“噢,是的。你不知道那有多累人,全身包裹着坐在那帐篷里,闷死人了。”“茶棚里一定也有点闷人吧?”“噢,是的。不过,没有什么比得上一杯茶,是吧?”“你刚刚是在找什么东西吧,太太?可不可能,是找这个?”他递出那小小的黄金饰物。“我——噢,是的。噢,谢谢你,白罗先生。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在这里,在地板上,那边那道裂缝里。”“我一定是什么时候掉的。”“昨天?”“噢,不,不是昨天,是昨天以前。”“可是,当然,太太,我记得你在帮我算命时,我看见这个饰物在你的手腕。”没有人能比赫邱里·白罗更能说出这样微妙的谎言。他说的十分确定,而在那种确定之下,莎莉·雷奇的眼皮低垂下去。“我并非真的记得。”她说。“我今天上午才注意到它不见了。”“那么我高兴。”白罗献殷勤地说,“能把它还给你。”她的手指紧张地转动着那小饰物,她站了起来。“呃,谢谢你,白罗先生,非常谢谢你。”她说。她的呼吸有点不均匀,眼神紧张。她匆匆走出怪建筑,白罗靠回椅背上,缓缓点了下头。不,他对自己说,不,你昨天下午并没有去茶棚。你那么急着想知道是不是四点了,并不是因为你想去喝茶,你昨天下午是来这里。这里,到这怪建筑里来,到船库的中途,你来这里会见某个人。他再度听见脚步声接近。快速、不耐的脚步声。“来人或许——”白罗预期地微笑着说,“是雷奇太太来这里要见的人。”然而,当亚力克·雷奇从怪建筑的转角处出现时,白罗嚷着:“又错了。”“啊!什么?”亚力克·雷奇吓了一跳。“我说。”白罗解释说,“我又错了,我并不经常错。”他解释,“这叫我感到生气,我预料会见到的人不是你。”“那么你预料会见到谁?”亚力克·雷奇问道。白罗快速回答。“一个年轻人——差不多像小男孩那样——穿着一件样式华丽有乌龟在上头的衬衫。”他对他这句话的效果感到满意,亚力克·雷奇向前一步。他有点不着边际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通灵人。”赫邱里·白罗说着闭上双眼。亚力克·雷奇又向前靠近几步,白罗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非常气愤的人。“你这到底是什么鬼意思?”他问道。“你的朋友,我想。”白罗说,“已经回青年招待所去了,如果你想见他,你得到那里去找他。”“原来是这样。”亚力克·雷奇喃喃说道。他在石板凳的另一头跌坐下去。“原来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来颁奖的,我应该早就知道。”他转身面向白罗,他的脸憔悴,不快乐。“我知道一定看起来像什么样子。”他说。“我知道这整个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我在做牺牲品。我告诉你,一旦你落入这些人手中,要脱身并不那么容易,我想摆脱他们。你绝望,你知道,你觉得想要采取不顾一切的手段。你觉得你就像掉进陷阱里的一只老鼠,无计可施。噢,算了吧,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了。我想,你找到了证据。”他站起来,有点踉跄,仿佛他几乎看不清路一样,然后毫不回顾地急急离去。赫邱里·白罗两眼圆睁,双眉齐扬地留在原位。“这一切非常奇怪。”他喃喃说道。“奇怪而且有趣,我找到了我需要的证据,是吗?什么的证据?谋杀?”14布郎德督察坐在舵口的警察局里,巴德文督察长,一个大块头,外表顺眼的人,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在这两个人之间,在桌面上,是湿得不成样子的黑色一团东西,布朗德督察小心地用指头戳它。“这是她的帽子没错。”他说。“这我确定,虽然我想我大概无法发誓说是。她喜爱这种样式,好像是。她的婢女这样告诉过我,她有一两顶这种样式的,一顶淡粉红色的和一种深褐色的,不过昨天她戴的是黑色的。不错,是这一顶。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这使得事情看起来好像如我们所想的一样。”“还没确定。”巴德文说,“毕竟,”他接着又说,“任何人都可能把帽子丢进河里。”“是的,”布朗德说,“他们可以从船库丢进去,或者可以从游艇上丢进去。”“那游艇被严密临视住,没问题。”巴德文说。“如果她是在那里,是活是死,她都还在那里。”“他今天还没上岸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在游艇上,他一直坐在甲板椅子上抽雪茄。”布朗德督察看看时钟。“差不多上船去的时候了。”他说“你想你会找到她?”巴德文问道。“我不敢打包票。”布朗德说。“我有个感觉,你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小子。”他陷入沉思一会儿,再度戳戳帽子,然后他说,“尸体呢——如果有尸体的话?有没有任何想法?”“有,”巴德文说,“我今天上午跟欧特威谈过,以前的海防人员,我一向向他请教有关潮汐的问题,差不多是那位夫人进舵口的时候了,如果她进了舵口,那么潮水正在退。现在是满月,会流得很快,料想她会被带出海去,然后被潮水带到康威尔海岸去。没有把握尸体会从什么地方捞到,或是根本就捞不到。我们这里发生过一两次溺水事件,从没找到过尸体。而且还会在岩石上撞得粉碎。这里,在始岬上。就另一方面来说,可能任何一天捞上来。”“如果捞不到,那就难了。”布朗德说。“你自己心里确定她确实是掉进河里去了。”“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布朗德督察森森地说。“我们查过了,你知道,公共汽车还有火车,这地方是个死胡同。她当时穿着显眼的衣服,而且她并没有带任何衣服,所以我认为她没离开过纳瑟。她的尸体要不是在海里就是藏在庄园里什么地方,我现在需要的,”他沉重地继续说,“是动机,还有尸体,当然,”他事后又加上一句。“在找到尸体以前,什么都展不开来。”“另外一个女孩呢?”“她看见了凶案——或是她看见了什么。我们最后会查出事实来的,不过这不会是容易的事。”轮到巴德文抬头看钟。“时候到了。”他说。两位警官在狄索沙迷人的礼貌招待之下上了“世界号”。他请他们喝一杯而他们拒绝了,他继续对他们的行动表示好意的兴趣。“关于那位小女孩死掉的事你们的调查有了进展吧?”“我们是有了进展。”布朗德督察告诉他。督察长接着用手非常微妙地表示出他们此行的目的。“你们想搜‘世界号’?”狄索沙并没显出不高兴,他反而显得有点感到好玩。“可是为什么?你们以为我隐藏凶手或是你们以为或许我自己就是凶手?”“这是必要的,狄索沙先生,我相信你了解。搜查令..”狄索沙举起双手。“可是我急于合作——热切合作!就算看在朋友分上好了,欢迎你们随便搜我的船。啊,或许你们以为我堂妹史达斯夫人在我这里?你们以为,或许,她逃离她的丈夫,躲到我这里来了?不过,搜吧,先生们,尽管搜吧。”搜查工作充分展开,这是一次彻底的搜查。最后,尽力掩饰住他们的懊恼,两位警官向狄索沙先生告别。“你们什么都没找到?多么令人失望,不过我已告诉过你们了。你们现在或许想喝点什么提提神了吧。不要?”他陪他们靠在一旁的船边。“那么我呢?”他问道。“我可以自由离开了吧?你们知道在这里变得有点无聊了,天气很好,我很想继续前行到普利茅斯去。”“如果你好心的话,先生,留下来等调查庭开完——那是在明天——以防万一验尸官想问你什么。”“啊,确实,我想尽力而为。可是在那之后呢?”“在那之后,先生。”巴德文督察长一脸木头相地说,“你当然可以自由前往你要去的地方。”当汽艇离开游艇时,他们最后看见的是狄索沙一张微笑的脸在俯视他们。调查庭几乎无趣味,除开医学上的证明和身分证明,没什么可以满足旁观者好奇心的,延期召开的请求照准,整个过程十分形式化。然而,调查庭过后,接下去的就不怎么形式化了,布朗德督察当天下午搭上了闻名的观光汽艇——“德文美女”号。大约三点时离开布列克斯威尔,绕过海岬,继续绕着海岸前进,进入舵口,沿河而上。除了布朗德督察之外,汽艇上大约还有两百三十个人。他坐在右舷边,仔细查看着森林海岸。他们绕过河曲处,经过孤立的灰瓦船库,那是属于胡丘大花园的,布朗德督察暗自看看手表,刚好四点过一刻,他们现在来到靠近纳瑟船库的地方,船库远远地在树木忽隐忽现,有着小小的阳台,和底下小小的码头。没有任何明显的迹象显示船库里有人,虽然事实上,根据布朗德督察所确知的,是有个人在里面,贺斯金警官奉命在那里值勤。离船库台阶不远处有一艘小汽艇,汽艇上有个一身度假打扮的男人和一个女孩,他们正纵情地动手脚大声笑闹着。女孩子在尖叫,男人闹着玩似地假装要把她推下船去,在此同时,扩音器传来一阵大声音。“各位先生小姐。”声音震耳,“你们现在正接近闻名的纪佳村,我们将在那里停留四十五分钟,你们可以去吃点螃蟹或龙虾点心,还有尝一尝德文郡的奶油,在你们右手边是‘纳瑟屋’的庄园,两三分钟之内你们就会经过屋子本身,透过树林正好看得见。原先是吉维士·福里亚特爵士的家,法兰西斯·狄瑞克爵士曾经和他一起航行到新世界,现在是乔治·史达斯爵士的家园,在你们左手边是著名的鹅墓岩。各位先生小姐,有一个习俗是把唠叨的太太在退潮时候放在那里,直到海水淹到她们的脖子为止。”“德文美女”号上每一个人都入迷地注视着那鹅墓岩,玩笑话语夹杂着吃吃笑声和傻笑声爆起。就在这个时候,那船上的游客,随着最后一声扭打,真的把他的女朋友推下船去。他倾身把她浸在海水里,大笑说,“不,我不把她拉上来,直到你答应乖乖的为止。”然而,除了布朗德督察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他们全都在倾听着扩音器传出的导游话声,透过树林注视着“纳瑟屋”的第一幕景象,还有疑视着鹅墓岩。游客把女孩放开,她沉入海水里,几分钟后出现在船的另一边。她游过去,爬上去,技巧纯熟地翻身上船,艾丽丝·琼斯女警是个熟练的泳者。布朗德督察跟其他两百三十个游客在纪佳村上了岸,喝了一杯龙虾茶,尝了一些德文郡奶油和圆饼,他自言自语说。“这么说是可能的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当布朗德督察在舵口进行实验时,赫邱里·白罗正在“纳瑟屋”的草坪上一座帐篷里实验,这千真万确的是朱莉卡夫人替人算命的同一座帐篷,在其他的帐篷摊位都被拆除时,白罗要求留下这一座。他走进帐篷,把布门关上,走到后头去。他灵巧地解开后头的布门,溜出去,再把布门系上,然后快速钻进紧靠在帐篷后面的石南花丛。在几处矮树丛之间悄悄前行,他不久便来到一座门关着像凉亭一般的建筑前,白罗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光线非常暗,因为四周都是石南花丛。有一个箱子里头装着一些槌球,还有一些生锈的旧铁箍。有一两根断掉的曲棍球棒,很多蠼螋和蜘蛛,地板上有一个圆圆不规则的痕迹,白罗注视这个痕迹一段时候。他蹲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码尺,仔细地丈量着那块痕迹的尺寸,然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他快速地溜出去,随手关上门,然后歪歪斜斜地穿过石南花丛前进。他吃力地上了山坡,不久之后便出了矮树丛来到通往怪建筑和从那里下通船库的小路上。这次他并没有进怪建筑里去,而是直接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下去,直到他抵达船库。他带着钥匙,把门打开,进去。除了尸体和托盘上的杯盘不见了外,其他的一切正如他记忆中的一样,警方已经把一切拍下照片作了记录,他走近那张堆着漫画书报的桌子。他翻动着漫画书报,而他的表情跟布朗德督察注意到玛莲生前在上头涂涂写写的字迹时的表情不同。“杰克·布雷跟苏珊·布朗要好。”“彼得在看电影时捏女孩子。”“乔治·波奇在树林里吻徒步旅行的女孩。”“贝蒂·福克斯喜欢男孩。”“阿伯特跟杜琳要好。”他发现这些字句带着不成熟的感伤意味,他想起了玛莲平凡、有点雀斑的脸,他怀疑没有男孩子在看电影时偷捏过玛莲,受挫的玛莲从窥探她年轻同辈的一些言行中得到补尝性的刺激感。她窥探其他人的言行,而她看见了一些事情。一些她不该看见的事情——一些通常都不太重要的事情,可是或许有一次看见了比较重大的事情?她自己并不知道其重大性的什么事情。这全是推测,白罗怀疑地摇摇头。他把那堆漫画书报整整齐齐地放回桌上,他一向都有高度的整洁习惯。当他这样做时,他突然感到少掉了什么。什么——是什么?应该在那里的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当这隐隐约约的印象消退时,他摇了摇头。他闷闷不乐,对自己不满意地慢慢走出船库。他,赫邱里·白罗,被召来预防一次谋杀案——而他却没预防到谋杀案已经发生了。更令他感到羞耻的是甚至到现在他还并不真正知道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这真是可耻,而明天他必须受挫败地返回伦敦去,他的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甚至他的胡子也垂落下来。15两个星期之后,布朗德督察和郡警察署长有过一次不满意的长谈。马罗少校有对暴躁簇生的眉毛,看起来有点像一只生气的■一般,不过他的部下都喜欢他而且敬重他的判断力。“好了,好了,好了,”马罗少校说,“我们得到了什么?没有什么可以据以行动的。这位叫狄索沙的小子?我们无法把他跟少女团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史达斯夫人的尸体出现了,那科不同了。”他双眉下垂,盯着布朗德看,“你认为是有尸体,不是吗?”“你想呢,长官?”“噢,我同意你的看法。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她了。除非,当然,她的计划非常周密。而我看不出有任何这种迹象,她没有钱,你知道,我们已经在财务方面彻底查过。有钱的是乔治爵士,他给她一份非常慷憾的零用金,但是她自己名下一毛钱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什么情夫的迹象,没有任何谣传或闲话——而你注意,像这样的乡下地区,是会有的。”他来回走动。“明白的事实是,我们不知道。我们以为狄索沙为了某个不明的原因干掉了他堂妹,最可能的是他让她到船库去跟他见面,带她上汽艇,然后把她推下海,你已经式验过这可能发生?”“天啊,长官!你可以在度假期间把一整船人淹死在河里或是海里。没有人会想到有什么不对劲,每个人都把时间花在尖叫笑闹,互相把对方推下船或什么的。但是狄索沙不知道的是,那个女孩当时在船库里,没事做无聊得要死,八成正在看窗外。”“贺斯金看出窗个,望见你安排的表演,而你却看不见他。?”“是的,长官。你不知道有人在那船库里,除非他走出去到阳台上自己暴露出来——”“或许那个女孩是出去到阳台上,狄索沙知道她看见了他在干什么,所以他就上岸对付她,问她在那里干什么,要她让他进去。她因为很高兴她在‘寻凶’比赛中扮演的角色而告诉了他,他开玩笑地把绳子绕在她脖子上——然后吗..”马罗少校双手作了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动作。“就是这样!好,布朗德;好。我们姑且说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纯粹是猜测。我们毫无证据。我们没有找到尸体,而如果我们企图把狄索沙扣押在这国家里,那我们可就惹起各种麻烦了,我们不得不让他走。”“他要走了吗,长官?”“从现在算起,他的游艇进船坞保养一个星期,然后要回他那天杀的小岛上去。”“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布朗德督察郁郁地说。“大概有其他的可能性吧,我想?”“噢,有,长官,有几个可能性。我仍然坚持认为她一定是被某个了解‘寻凶’比赛活动细节的人杀死的。我们可以完全排除两个人。史达斯爵士和华伯顿上尉。他们整个下午都在草坪上主持节目料理事情,有几打以上的人替他们发誓作证。马斯特顿太太也是一样,如果能把她也包括在内的话。”“每个人都包括在内,”马罗少校说。“她一直不断为猎犬的事打电话给我,在侦探小说里,”他渴望地说,“她正是下手的女人。不过,去它的,我对康妮·马斯特顿非常了解。我就是看不出她会去勒死少女团团员,或是干掉神秘的异国美女,再来,还有谁?”“欧立佛太太,”布朗德说,“‘寻凶’比赛是她设计的。她有点怪异而且那天下午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再来还有亚力克·雷奇先生。”“住在粉红色小屋的小子,是吗?”“是的。他相当早就离开游园会场,或是没有人见到他在那里。他说他受够了,回他的小屋子去。另一方面,老莫德尔——在小码头上帮人家看船帮忙停船的老头——他说亚力克·雷奇大约五点时经过他那里回小屋子去,不会早过五点,这使得他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交代清楚。当然,他说莫德尔不知道时间而所说的关于看见他的时间相当错误。毕竟,那老头已经九十二岁了。”“有点令人不满意,”马罗少校说。“没有任何动机或什么可以套住他的?”“他可能跟史达斯夫人有染,”布朗德怀疑地说,“而她可以威胁说要告诉他太太,而他就可能把她干掉,而那个女孩可能看见了——”“而他把史达斯夫人的尸体藏在某个地方?”“是的。不过要是我知道是怎么干掉的或藏在什么地方那就走远了。我的手下已经搜遍了那六十五亩地,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而且我想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连每一处矮树丛的根部都掀开来查过了。不过,就说他是设法藏住了尸体,他也可能把她的帽子丢进河里作为掩饰。而玛莲·塔克看见了他,所以他把她干掉?这一部分一直还是一样。”布朗德督察停顿下来,然后说,“当然,还有雷奇太太——”“有什么对她不利的?”“她并没像她自己所说的四点到四点半之间在茶棚里,”布朗德督察缓缓说道。“我一跟她还有福里亚特太太谈过之后就判断出来了,有证据支持福里亚特太太的说辞,而那里特别重要的半个小时。”他再度停顿下来。“再来是那建筑师,年轻的麦克·威曼。各方面都难以套住他,不过他是我所谓的可能凶手——那种自大、紧张的年轻小伙子之一,会杀掉任何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活放荡不羁,我不怀疑。”“你真是可佩,布朗德,”马罗少校说。“他对自己的行踪怎么交代?”“非常含糊,长官,真的非常含糊。”“那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建筑师。”马罗少校颇有感触地说。他最近在海滨盖了一幢房子,“他们是那么的含糊,我有时候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会活着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而且似乎没有人看见过他,有某项证据证明史达斯夫人很喜欢他。”“我想你大概是在暗示是性谋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