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对面的一个垃圾桶后面。他妈的。”他露出了笑容,但却没有任何笑意。“你想不让人注意你吗?假装成一个流浪汉就行了。”他站起身来,动作流畅,好像是个瑜珈功大师。“一个球棒。”他说道。然后捏了一下鼻梁,转过脸去,把头埋到胸前。米隆能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帮我找到杀她的凶手,科尔。”“为什么我应该相信你?”“相信我还是相信警方,”米隆说:“这由你决定。”这句话让科尔缓了下来。“警察他妈的什么都不会做,他们认为她是个杀人犯。”“那么帮助我。”米隆说。科尔又坐回到地上,离米隆又近了一点点。“要知道,我们不是杀人犯。政府这么给我们定罪,而现在每个人都相信,但这不是真的。你明白吗?”米隆点点头。“我明白。”科尔严厉地盯着他。“你在可怜我吗?”“没有。”“不要可怜我,”科尔说,“你想我留下来跟你谈谈,但不要装做可怜我。你老实——我就不会撒谎。”“好的,”米隆说但是不要告诉我‘我们不是凶手,我们是自由战士’。我可不想听‘风在吹’这一套。”“你以为我会说这些东西吗?”“你不是遭到一个腐败政府的迫害,”米隆说,“你绑架并杀害了一个人,科尔。你可以用冠冕堂皇的话来粉饰一番,但是你不能抹杀掉你做过的事。”科尔几乎是在微笑。“你的确相信政府编的故事。”“等等,不要告诉我,让我来猜。”米隆说。他假装抬头思考了一会儿。“政府给我洗了脑,是吗?整个事件是政府编出来的故事,是为了镇压十多个威胁要颠覆我们政府的大学生。”“你猜的不对,”他说,“但是我们没杀亨特。”“那是谁干的?”科尔犹豫了。他抬起头,眨眨眼睛,看起来竭力忍住的东西像是眼泪。“亨特是开枪自杀的。”他发红的眼睛盯着米隆,看他的反应。米隆仍然一动不动。“绑架是一个骗局,”科尔继续说,“整件事是亨特的主意。他想要伤害他家的老头子。敲走老头子的钱,然后再让他丢脸丢得一塌糊涂,他觉得没有什么方法会比这更好。但是那些混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于是亨特选择了另一种报复方式。”科尔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杂乱。“他拿着枪冲到外面,尖叫着说:‘去死吧,老爸。’然后就一枪把自己脑袋打开了花。”米隆一言不发。“看看我们的历史。”科尔·怀特曼说,他的声音中有一半的申辩意味,“我们只是迷失的一群人。从不伤害别人。我们在反战集会上抗议。别人向我们扔了很多石头。我们从来不使用暴力。在我们当中,除了亨特,甚至没有一个人有枪。亨特是我的同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决不会伤害他。”米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更准确地说,他现在没有时间去为二十年前的一桩杀入案而操心。他等着科尔继续说,让他把过去说出来,但是科尔一动不动。最后,米隆试着提出个新的话题。“你看见格里格·唐宁进了利兹·戈尔曼的楼里?”科尔慢慢地点点头。“她只是在敲诈他?”“不只是她,”他补充道,“这是我的主意。”“你有格里格的什么把柄?”科尔摇摇头。“这不重要。”“她很可能因此而被杀。”“是很有可能,”科尔同意,“但是你不需要知道细节。相信我。”米隆这时不宜逼他。“告诉我那晚发生的事。”科尔使劲挠了挠他的短胡茬,好像电线杆上的猫一样有点不知所措。“我说过了,”他开始说,“我在街对面。当你过着地下生活时,要生活,就得遵守一定的法则——那些能在过去二十年里让你活命,让你自由的法则。其中一条就是,犯了罪以后,我们从不呆在一块儿。警察是找我们这个团体,而不是个人。既然我们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利兹和我就已经确定我们决不在一起。我们只是通过公用电话来联系。”“那格洛丽亚·卡茨和苏珊·米拉娜呢?”米隆问。“她们在哪儿?”科尔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愉悦,也没荷任何的幽默。米隆看到他有几颗牙齿掉了,不知道这是伪装的一部分,还是他还遭遇过更为不幸的事。“下次我再告诉你她们的事”他说。米隆点点头。“继续说吧。”他说。科尔脸上的皱纹在微弱的灯光下似乎更深、更黑了。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利兹已经收拾好,准备走了、他终于开口了。“我们打算收到现金后就离开这个城市,这是我们的计划。我只是在街对面等她的信号。”“什么信号?”“所有的钱都拿到后,她会把灯开灭三次。这就意味着十分钟后她会下来。我们会在116号街会合,坐1号火车离开这里,但是这个信号一直都没有出现。事实上,她房里的灯根本就没有灭过。当然,我不敢去察看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有关于这一条的法则。”“那天晚上利兹应该从谁那儿拿到钱?”“三个人,”科尔说,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格里格·唐宁,”他放下无名指,“他的妻子叫什么来着的——”“爱米莉。”“对,爱米莉。”他又放下中指。“还有那个经营龙之队的老头子。”他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米隆的心收缩了一下。“等一下,”他说,“克里珀·阿恩斯坦也应该出现在那儿?”“不是应该,”科尔纠正他,“他去了。”一股黑色的寒流渗进了米隆的骨头黾。“克里珀去过那儿?”“是的。”“那么其他两个人呢?”“三个人都去了。但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利兹应该在市中心酒吧和唐宁见面。他们打算在那儿进行交易。”“一个叫做‘瑞士莎丽’的地方吗?”“不错。”“但是格里格也去了她的公寓?”“是的,晚了一点。但是克里珀·阿恩斯坦先到的那儿。”温关于克里珀的警告又在米隆的耳边响起。你太喜欢他了,就不会客观。“克里珀应该给多少钱?”“三万美元。”“警方只在她的公寓发现一万美元,”米隆说,“那些钱都是从银行抢来的钱。”科尔耸耸肩。“要么那个老头没给她钱,要么钱被凶手拿走了。”然后他又仔细想了一会儿,加了句:“要么克里珀杀了她。但是他看起来似乎太老了,你认为呢?”米隆没有回答。“他在里面呆了多久?”“十到十五分钟。”“谁是下—个去的?”“格里格·唐宁。我记得他伶着一个小提包。我以为那里面装着钱。他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可能不超过一分钟。他出来吋,手里还拎着包。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担心了。”“格里格可能已经杀了她,”米隆说,“用球棒打死一个人不需要花多长时间。”“但是他没有带着球棒去,”科尔说,“那个包,装球棒嫌小。利兹的公寓里倒是有一个球棒。她讨厌枪,所以她留着球棒防身。”米隆知道在戈尔曼的公寓里没有发现球棒。这就意味着凶杀用的一定是利兹的球棒。格里格上楼去,进了房间,找到球棒,杀了她,再逃走——他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所有这一切吗?似乎不太可信。“那爱米莉呢?”米隆问。“她是最后一个去的。”科尔说。“她在那儿呆了多久?”“五分钟,差不多是吧。”要偷取证据嫁祸格里格,时间已经足够了。“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出大楼?”“当然有,”科尔说,“许多学生都住在那儿。”“但是我们可以假设在格里格·唐宁到那儿之前利兹已经死了,是吧?”“是的。”→文¤人·$·书·¤·屋←“所以问题在于,在她从‘瑞士莎莉’回来后,到格里格去之前这段时间里,你记得还有谁进去过?除了克里珀·阿恩斯坦。”科尔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大多数是学生,我猜。有一个非常高的人——”“有多高?”“我不清楚,反正很高。”“我是六英尺四英寸,他比我还高吗?”“是的,我想是的。”“他是黑人吗?”“我不知道。我隔着街,灯光又不好,我看的不是很仔细,他可能是黑人吧,但是我觉得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大楼一直看到第二天早晨,他没有再出来。他一定是住在里面的,至少也是在某个人那里过夜的。我觉得这个凶手不会在那儿呆这么久。”很难反驳,米隆想。他尽量冷静地像电脑似的处理他听到的讯息,但是电路已经开始超负荷了。“你记得还看到了谁?有特别一点的吗?”科尔又想了一下,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格里格到那儿之前不久有一个女人进去过。现在我想起来了,她还在他到之前走的。”“她长的是什么样子?”“我不记得了。”“金发,还是黑皮肤?”科尔摇摇头。“我记得她只是因为她穿着一件长大衣。学生们都穿着防风外套、长袖运动衫这种类型的衣服。我记得她是因为她看起来像个成年人。”“她有没有带东西?她有没有——”“你看,米隆。真对不起。我得走了。”科尔站起身,表情空洞而又失落,往下看着米隆。“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找到那个婊子养的家伙。”他说。“利兹是个好人,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我们当中没有人会伤害别人。”在他转身前,米隆问:“咋晚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准备卖给我什么?”科尔凄然一笑,开始走开。快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转了身。“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说。“格洛丽亚·卡茨在第一次进攻时中了枪,三个月后她就死了。苏珊·米拉娜1982年死于一场车祸。利兹和我一直隐瞒了她们的死讯。我们想让警察四下寻找的是我们四个,而不是两个,我们觉得这对掩护我们有帮助,所以你看,现在我们组织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看起来像一个憔悴沧桑的幸存者,也许死掉的人并不一定就不幸运。他慢慢走向米隆,打开他的手铐。“走吧。”他说。米隆站起身,揉了揉手腕。“谢谢你。”他说。科尔只是点点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哪里。”“哦,”科尔说,“我知道。”第三十五章米隆冲向汽车,给克里珀打了个电话。克里珀的秘书接的电话,告诉他阿恩斯坦先生现在不在。他让她把电话接给加尔文·约翰逊。她让他等着。十秒钟后,电话接通了。“嘿,米隆,”加尔文说,“有什么事?”“克里珀在哪里?”“几小时后他会回来。不管怎样,比赛时他一定会到。”“现在他在哪里?”“我不知道。”“去找他。”米隆说。“找到他时,给我打电话。”“发生了什么事?”加尔文问。“你只管去找他。”米隆挂了电话。他打开汽车窗户,深吸丫几口气。现在刚过6点。运动场上大多数人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他沿着河边车道开车,过了乔治·华盛顿桥。他拨通了利昂·怀特家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喂?”米隆捏起嗓子:“是菲奥娜·怀特太太吗?”“是的。”“您想订阅《流行技巧》杂志吗?我们在限期内会提供特殊服务。”“不用了,谢谢。”她挂上电话。结论是:菲奥娜·怀特,9月宝贝,激情之夜的承诺者,正在家里。是时候去小小地拜访她一下了。米隆拐向四号公路,沿着金德麦克路往下开。五分钟后,他到了。房子是半新的牧场式房屋,浅桔色的砖,钻石形的窗户。这种造型独特的建筑在1977年风行了大约两个月,大概和米隆的休闲服差不多年纪。米隆把车停在车道上。水泥过道的两边是矮矮的篱笆,上面盘绕着塑料的常春藤。很有古典韵味。他按了门铃。菲奥娜·怀特来开门。她绿色的花罩衫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紧身衣。浅金色的头发绑成一束马尾,披在肩头,没梳好的几缕头发垂在眼前和耳边。她看着米隆,皱眉问道:“你是?”“你好,菲奥娜,我是米隆·波利塔,几天前在TC家见过面。”她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利昂不在家。”“我想和你谈谈。”菲奥娜叹了口气,抱起双臂放在丰满的胸部下面。“谈些什么?”“我能进去吗?”“不能,我现在很忙。”“我想我们私下里谈会好一点。”“现在就是私下里。”她说,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你想要谈什么?”米隆耸耸肩,露出一个他最迷人的微笑,但发现没有什么效果。“我想知道你和格里格·唐宁的事。”菲奥娜·怀特放下手,垂到身体两侧。她看起来像是突然害怕了。“什么?”“我知道你给他的电子邮件,9月宝贝。你们应该在上星期六见面,”米隆用手指画了个双引号,“‘共度无比美妙快乐的夜晚’,你还记得吗?”菲奥娜打算关门。米隆用脚裆住了她。“我对你没什么可说的。”她说。“我不是想揭发你。”她不管他挡门的脚,用力关门。“滚出去。”“我只是想找到格里格·唐宁。”“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和他有私情吗?”“没有。现在你滚。”“我看到了电子邮件,菲奥娜。”“随你怎么想,我不会和你谈的。”“好吧,”米隆一边说,一边后退,并举起双手,“那我就去和利昂谈。”她的脸涨红了。“随便你她说,“我和他没有私情,上星期六晚上我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啧,事情发展得不错。米隆走回自己的车。正当他伸手开车门时,一辆有彩色车窗的黑色宝马飞奔而来,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车道上。开车的人打开车门。利昂像逃走的鸟儿似的飞了出来。“你他妈的在这儿干什么,嗯?”“我顺道来看看你。”“胡扯。”他的唾沫溅到了米隆的脸上。“二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在球场见面的。”他当胸推了米隆一把。米隆往后踉跄了一步。“你为什么来这儿,嗯?”利昂又推了一把。“你到这儿来嗅些什么?”“没什么。”“你以为你找到我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机会了吗?”“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利昂集中全力又推了一把。这次米隆有了防备。利昂的手一碰到他,米隆就用右臂往身体前面一挡,把利昂的手挡在胸前,让他没法打到自己。然后米隆一弯腰,把利昂的手腕朝反方向扭去,一用力,逼得利昂一只膝盖跪到了地上。米隆的右手滑下,紧抓住利昂的左手,然后迅速锁住他的肘部。利昂疼得退缩了一点。“你冷静下来了吗?”米隆问。“去你妈的。”“听起来不像是冷静下来的样子,利昂。”米隆往他肘上又加了点力。锁住肘部的力度可以控制疼痛的程度。肘部向相反方向弯,弯得越厉害,就越疼。但是弯得太厉害的话,会使关节脱臼或是骨头断掉。米隆小心地控制好力道。“格里格又失踪了,”米隆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球队的原因。我要找到他。”利昂仍然膝盖着地,手臂向上被锁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曾经吵过一架,”米隆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利昂抬头看着他,“放开我,米隆。”“如果你再打我——”“我不打,你就放开我吧。”米隆又等了两三秒钟,然后才放开他。利昂揉揉手臂,站了起来。米隆看着他。利昂说:“你来这儿是因为你认为格里格和菲奥娜有一腿。”“他们有吗?”他摇摇头。“但不是没试过。”“什么意思?”“他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他不是,他只是又一个该死的超级球星,要搞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菲奥娜。”“他试过,还下了很大功夫,但是菲奥娜不是那样的人。”米隆没说话,现在不是发言的时候。“男人总是爱挑逗菲奥娜,”他继续说,“因为她长的那个样子。所有男人都这样,所以我看见你在这儿时,就以为你是趁我不在家……”他耸耸肩没说下去。“那你有没有问过格里格?”米隆问。“有,”他说,“几个星期前。”“你对他说了什么?”利昂的眼睛一眯,突然谨慎了起来。“这和找到他有关系吗?”他问,现在他开始怀疑了。“你想把这事推到我头上?”“把什么推到你头上?”“你说他失踪了。你想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只是想找到他。”“我跟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没说你有,我只是想知道你问他时发生了什么事?”“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利昂反问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否认了。他大言不惭地发誓说,他从来不和结过婚的女人上床——特别是他最好朋友的老婆。”米隆像是抽了口气,“但是你不相信他。”“他是个超级球星,米隆。”“不能因为他是个超级球星就可以断定他撒谎。”“是不能,但是他的球星身份能让他跟普通人不一样。像格里格、辺克尔·乔丹、沙克、TC这样的人,他们和我们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其他人都是他妈的喽罗。全世界都是迎合他们的口味建造起来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米隆点点头。在大学时,他也是一个超级球星,受到特别的呵护,呼吸着特殊的空气。他又想起了超级球星彼此间的那种纽带。在格里格去医院看他之前,他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但是他们之间的这种纽带把他们给连接了起来。他们双方都知道。超级球星们很少和别人共享这种特殊的空气。正如TC告诉过他的,这种空气的确以一种非常怪异的,通常是不健康的方式把他们和常人分开。一想到这儿,米隆心中豁然一亮。他退了一步,他一直以为如果格里格遇到了麻烦,一定会去找他最好的朋友帮忙。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如果格里格确实在看到尸体后感到不知所措,非常害怕,如果他看到自己面临着这么多的问题——赌债,揭发丑闻的恐吓,离婚,争夺孩子抚养权,敲诈勒索,甚至有可能被怀疑是杀人嫌疑犯,他会去找谁寻求帮助呢?他会去找最了解他的那个人。他会去找对超级球星的特殊麻烦感同身受的那个人。他会去找那个能和他分享特殊空气的人。第三十六章米隆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事实上,他除了怀疑,什么都没有,没有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他是可以回答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砰砰”要帮格里格去陷害爱米莉而拍录像带?不管怎么说,她和格里格的关系不是特别的亲密。但是她和TC的关系不一般。又是超级球星之间的纽带。格里格害怕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官司落败,这是一件很让人操心的事,那么他会向谁寻求帮助呢?TC。昨晚温接触“砰砰”,让她知道他正在找格里格,她会去警告谁呢?TC。没有证据,那是当然。但给人感觉很对。现在米隆把许多事集中到一起想。格里格身受难以想像的压力——对一个精神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人来说,情况可不妙。他看见地上利兹·戈尔曼的尸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他一定已经知道自己是杀人的主要嫌疑犯。正如爱米莉指出的,格里格有动机,有时机,而且还在杀人现场出现过。爱米莉看到了他。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嫁祸给他的原因格里格一定也看出来了。那么他会怎么办呢?他会逃跑。看见利兹·戈尔曼的尸体是最后一根稻草,佰是格里格也知道只靠他一个人不行。这段时间人们会到处找他。他需要帮助。他需要时间地点。那么格里格会去找谁?那个最了解他的人。那个对超级球星的特殊麻烦感同身受的人。那个能和他分享特殊空气的人。米隆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他靠近了,真他妈的近。TC帮助格里格躲起来;他很确定,但是,占然,TC只是一部分解决方案、没有办法回答所有问题中最关键的一个:谁杀了利兹·戈尔曼?他在脑子里又回想了一下谋杀当晚的情况。他想起克里珀是三个人中第一个到的人。从许多方面来看,现在克里珀嫌疑最大。但是米隆还是发现了这种假设仍然存在一些大问题。比如说,克里珀的动机是什么?没错,利兹·戈尔曼的消息可能会影响球队声誉。也很可能会让他在选举中败北。但是克里珀会拿起球棒,去杀一个女人吗?人们一直都为佥钱和权力而杀人。克里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