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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在讲时,新的想法还不断涌出。他尽力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组织起来。他讲完概况后,直接进人第一点想法。“我们假设,”他说唐宁确实欠这个B先生一大笔钱,那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最后终于答应签一个广告合同,他需要钱。”温点头。“继续。”“也让我们假设B先生不蠢。他需要收回自己的钱,对吧?因此他永远不会真正伤害格里格。格里格通过自己身体上的英勇为他挣钱。折断他的骨头只会对格里格的经济状况起反作用,影响他的还债能力。”“对。”温说。“因此我们可以说格里格欠他们一大笔钱。也许B先生会用另一种方式去恫吓他。”“如何?”“通过伤害与他接近的人,作为警告。”温又一次点头。“那可能会有用。”“假设他们跟踪格里格,假设他们看到他与卡拉很亲近。”米隆抬起头。“不会杀她作为一种可怕的警告吗?”温皱眉:“你认为B先生杀她是力了警告唐宁?”“我是说这有可能。”“为什么他不只是打断她的几根骨头?”温问。“因为B先生没亲自在场,记得吗?他昨晚刚到。谋杀可能是雇来的人干的。”温仍不喜欢这个推论。“你的推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果谋杀确实是一种膂告,那唐宁现在在哪儿?”“他跑掉了。”米隆说。“为什么?是因为他害怕危及自已的生命?”“是的。”“他一听到卡拉死了的消息就跑掉了?”温问。“星期六晚上?”“那很合逻辑。”“他当时被吓跑了?被那个谋杀?”“是的。”米隆回答。“啊。”温停下来,笑着看向米隆。“怎么了?”米隆问。“请告诉我,”温声音开始变得抑扬顿挫,“如果卡拉的尸体只是今天被发现的,唐宁如何能在上个星期六晚上知道呢?”米隆心里一凉。“你的理论要成立,”温继续说,“格里格·唐宁必须至少已做过下面三件事中的一件。第一,他目击了这宗谋杀案。第二,他在谋杀后误闯进了她的公寓。第三,他自己杀人了。而且,她的公寓里有大量的现金。为什么?那钱是干什么用的?这钱是用来帮助他还B先生的吗?果真如此,为什么B先生的人不拿走?或者更好点说,为什么唐宁在那儿时不拿回来?”米隆摇头。“这么多漏洞。”他说,“而且我们仍不知道唐宁与这个卡拉或叫萨莉的什么关系,她的真名是什么。”温点点头。他们继续走着。“还有一件事,”米隆说,“你真认为这些匪徙会杀死一名妇女吗,只是因为她恰好与格里格在酒吧里?”“很令人怀疑。”温赞成道。“那么基本上,这整个推理都见鬼去了。”“不是基本上,”温纠正道,“是全部。”他们继续走着。“当然,”温说,“卡拉可能是为B先生工作的。”一根冰冷的手指指点着米隆。他明白了温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是问了句:“什么?”“也许卡拉这个女人是B先生的联络人,她为他收回钱,她约见唐宁是因为唐宁欠他一大笔钱。唐宁虽然保证会还钱,但他还是没钱。他知道那些家伙很清楚他的底细。他已经拖欠非常久了,所以他回到她的公寓,杀了她,又跑了。”沉默。米隆想咽唾液,但他的喉咙感到僵住了。这很好,把一切都谈通了,这很有用。他的腿因为刚才的事还在发软,但他现在真正感到犯难的是如何他才能轻易地忘掉躺在货车里的那个死人。是的,那个家伙可能是个职业歹徒;是的,那个家伙曾把枪塞进自己的嘴里,温要他扔下武器时他没听;是的,这个世界没有他也许更好。若在过去,米隆会对这个家伙感到遗憾。但老实说,他现在没有。他尽力想积聚一些同情,但令他感到难过的惟一事情就足,他并没有为那个家伙感到难受。足够的自我分析后,米隆甩掉这些想法,说道:“那个推论的顺序也有问题。”“比如呢?”“为什么格里格要杀她?为什么不在那个后棚会面之前就跑掉呢?”温思考着这个问题。“不错的观点。除非在他们会见中发生的事情令他跑了。”“什么事呢?”温耸耸肩。“这都要回到卡拉身上,”米隆说,“她的事一点都没眉目。我是说,即使一个贩毒者也没有像她那样的背景——做女服务员,隐藏连号的百元大钞,戴假发,用假护照。而且,你应该今天中午见见戴蒙特,他知道她是谁,且正很惊慌。”“你与财政部的希金斯联系了?”温问。“是的。他在追查这些连号的钱。”“那会有用。”“我们也需要掌握从‘浏园餐馆’打出去的电话记录,看看卡拉给谁打电话了他们又陷人沉默中,继续走着。他们不想靠出事现场这么近就叫出租车。“温?”“嗯?”“前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想去看比赛?”温继续走着,米隆跟着。过了一会儿,温说:“你从未看过重播,是吧?”米隆知道他是指那次膝盖受伤的比赛录像。“没有。”“为什么不?”米隆耸耸肩。“没意义。”“不,有意义。”温继续走着。“不介意告诉我是什么吗?”米隆说。“再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许意味着处理这件事,看重播也许意味着了结。”“我不懂。”米隆说。温点头我知道。”“我记得你看过它,”米隆说,“我记得你看了一遍又一遍。”“我那样做有原因。”温说。“为报仇。”“看看伯特·韦森是否是故意伤害你的。”温纠正道。“你要他付出代价。”“你应该让我这样做,然后你才可能把这件事置于脑后。”米隆摇摇头。“暴力总是你的答案,温。”温皱眉。“不要听起来像演戏了,有个人向你干了件邪恶的事,暴力可以帮你把这件事置于脑后,这不是报仇。这是平衡。保持天平的平衡是人类最基本的需要。”“那是你的需要,”米隆说,“不是我的。揍伯特·韦森一顿也不会治好我的膝盖。”“但那会给你一个结论。”“什么意思,结论?这只是件意外的受伤,就是这样。”温摇摇头。“你从未看过录像带。”“那不重要,膝盖还是被毁了,看录像带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温一语不发,“我不明白这个。”米隆继续说。“受伤后我一切都在继续。我从没抱怨过,是吧?”“从没有。”“我没有哭喊,或咒骂上天,或做其他类似的事情。”“从没有,”温又说,“你从没有。让自己成为我们的负担。”“那为什么你认为我需要再去体验那件事?”温停下了,看着他。“你已回答了你自己的问题,但你选择不去听它。”“不要跟我讲那种像功夫一样高深的狗屁思想,”米隆回击道,“你为什么不去看比赛?”温继续走路。“看录像。”他说。第十九章米隆没有看录像,但是他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