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乡消息-21

弦如满月射强人。百合花开绿草地,荆丛橡林且隐身。石块泥灰筑堡墙,土牢黑狱深且坚,..①罗宾汉(RobinHood),中世纪英格兰和苏格兰民间叙事诗中反对封建压迫的传奇式的英雄。——译者善士无辜遭迫害。正人含冤入九泉。为此我等揭竿起,仗剑弯弓伸大义。君王纵有严诏令,英雄视之如粪泥。善士无辜遭迫害。正人含冤入九泉。为此我等揭竿起,仗剑弯弓伸大义。君王纵有严诏令,英雄视之如粪泥。荷枪擎弓出门去,百合草地逞威风!敌人众多何足惧,还我自由赖长弓。绿草如茵严阵待,雕翎满曳射鲸鲵。君王纵有严诏令,英雄视之如粪泥。穿越草地走丛莽,安居荒林乐洋洋;林中壮士谁能问。海阔天空任翱翔。郡长无法施虐令,弯弓争做自由人。百合花开绿草地,荆丛橡林且隐身。这支歌唱到这里,忽然停止了。有一个人举起了手,好象要说“嘘,别响!”就在这当儿,从敞开着的窗子外,传进来另一首歌声。这歌声似乎是出于一队游行者的口中,而且越来越响。这是一首我非常熟悉的教堂里常唱的歌曲,它使我回忆起法国某些大教堂的大拱门和专门在大寺院中诵经的僧人。大家都跳起身来,急忙去拿他们放在墙边和屋角的大弓,有几个还带着盾牌,这种盾牌是把牛皮煮软后压成一定形状再把它烤于做成的,大约有两手宽,中央嵌着铁的或者黄铜的钉头。威尔·格林走到放钩镰枪的屋角,把它们通通分发给那些去拿的人。然后我们都严肃沉着地走到街上,来到宁静的下午的柔和的太阳光底下。现在,下午已开始转向黄昏了。我们从乍一听见那传来的歌声的时候起,就没有一个人说过话,只是在我们跨出大门的当儿,那个首先唱歌的人才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说:向黄昏了。我们从乍一听见那传来的歌声的时候起,就没有一个人说过话,只是在我们跨出大门的当儿,那个首先唱歌的人才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说:①招来的,我的话不假吧?”①约翰·鲍尔,生年不详,死于1381年,英国下层教士,1381年农民起义的鼓动者之一,几次彼捕入狱,1376年被驱逐出教。1381年肯特郡的农民将他从梅德斯通(Maidstone)监狱中救出来拥为起义领袖之一。起义失败后被处以绞刑,死后被开肠破肚,四马分尸,由此可见他在农民中影响之大和统治阶级对其仇恨之深。关于他的生平事迹后人知道得很少。我们所知道的就是他拥护成克利夫(JohnWycliffe)的主张,鼓动农民反抗世俗和教会的贵族,反抗特权阶级,要求社会平等。他有两句最有名的话:亚当耕种夏娃织,当时有谁是绅土?他说人是生而平等的,奴隶制并非上帝的旨意,如果上帝有心创造农奴的活,他早就会规定谁该当主人,谁该当奴隶了。农民应当拿出勇气来象铲除妨碍农作物生长的杂草那样,把贵族、官吏、律师以及其他的特权阶级清除掉,从而把长期套在他们身上的们锁打破。当时的法国历史记载家弗鲁瓦萨尔(J.Ftoissart.1333?—1400?)保存有下面一段鲍尔的演说词,读者可以从其中看到他反对现存社会制度、主张平等的思想的梗概:“亲爱的同胞:我们英国的事情,要不把一切财物归力公有,既没有农奴,也没有绅士,彼此完全平等,那就决不会弄好,而且永远也不会弄好。那些我们称做贵族的人有什么理由占我们的便宜呢?他们为什么应当过着奢侈的生活?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束缚我们?如果我们同是亚当和夏娃的后代,他们工有什么理由做我们的主人呢?也许除了他们要强迫我们做工来供他们享受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原因了。他们穿着天鹅绒的衣服和镶着白鼬与毛皮的外衣,而我们穿的却是粗麻布。他们有酒,有香料,有好面包,而我们只有黑面包、糠麸、粗面糕和自水。他们有别墅和美丽的庄圆,而我们只有烦脑和工作,甚至要冒着风雨在田里干活。他们从我们身上和我们的劳动中榨取了许多东西供他们自己挥霍,而我们却被叫做农奴,伺候他们稍微慢一点,还要受鞭打。”(见弗鲁瓦萨尔:《编年史集》,第8卷,第106章)——译者第三章他们在十字架前会师第三章他们在十字架前会师威尔·格林高高兴兴地连拖带拉地带着我挤了过去,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十字架的台阶的最低一级上了,在我旁边的是威尔的六英尺之躯。在我喘气的时候,他格格地笑着和我说:“老朋友,这儿是一个可以让你看明白和听清楚的地方。你身子长得宽,个子可不高,你的气力也不够。所以,要不是有我帮忙,你只能夹在密密的人群里;你只能听到一些给肯特郡人的大肚皮挡住的模糊不清的词句,你除了套着破毛衣的胳膊肘和油腻腻的铁甲和背心外,也不会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不要老是眼看着地,好象看到了一只兔子似的。让你的耳朵和眼睛多收集一些消息,带回埃塞克斯或者天堂上去吧。”我只是对他亲热地微笑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话,因为老实说,我的眼睛和耳朵早已忙得和他所希望的么样了。这时候,从人丛里传出一片喊喊喳喳的说活声,夹在钟声的有规则的韵律中。这时钟声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而且不象是由人的手撞击出来的,它们俨如一些有生命的东西本着它们自己的意志发出来的声音。我向四下里看了一遍,发现那些和我们混合在一起的新来者一定是一队正规的战士。他们人人背上斜挂着盾牌,很少人腰间没有佩剑;一部分人拿着大弓,另有一些人拿着长兵器,即钩镰枪、长柄斧或者长矛。此外,他们与我们村子里的人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他们差不多全穿有护身的甲胄。大多数人头上都戴着钢盔,一部分人身上披甲——一般都穿着一种满缀着铁片或者牛角片的“背心”或者短褂子。另有一些人的臂上和腿上还套着全钢的或者用钢片和熟牛皮做成的甲片。其中有几个人骑着马。他们的马都是那种骨骼粗大、头形象椎的牲畜,看样子很象是从犁上或者大车上解下来的。不过骑在它们背上的人不论在头上、臂上还是腿上全都甲胄齐全。我在骑马人中间认出了那个在我刚醒来的时候从我身旁跑过去的家伙。不过他看来好象是个俘虏,因为他头上戴的是毛料兜帽而不是钢盔,而且身边也不带钧镰枪、宝剑或者匕首。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惶恐不安的表示,相反地,他正和站在他跟前的人谈笑得异常起劲呢。在人群的头上,一根由人们高擎的、十字形的长竿上面飘着一面很大的旗子。它正慢慢地移向十字架。旗上面画着一幅图画:在一片碧绿的树林前面站着一男和一女,上身披着兽皮,男的拿着一柄铁铲,女的拿着一个线轴和一只纺缍。这幅图画画得是够草率的,但另有一种精神而且颇有意义。在这幅原始世界和人类第一次与大自然斗争的象征画下面,写着这样的词句:这幅原始世界和人类第一次与大自然斗争的象征画下面,写着这样的词句:这面大旗在人丛中慢慢地移过来,到了我们站着的地方,大伙儿就让出一条路来,容它通过。掌旗的人走到十字架的台阶的第一级上,在我的旁边立定,转过身去面对着人群。有一个人限着掌旗的人一同上来。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粗呢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粗绳,上面挂着“一串珠子”(我们现在称之为念珠)和一本用袋子盛着的书。这个人又高又大,剃得光秃秃的头顶心的四周围有一圈黑色的头发。他的鼻子很大,但轮廓分明,有两只很大的鼻孔。他的脸刮得很干净,有一片翘得高高的上嘴唇和一个阔大而方正的下巴,他的嘴很大,双唇紧闭。除了一双隔得很开的、大大的、灰色的眼睛,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这双眼睛有时候露出和善的微笑,使他的整个脸儿都开朗起来,有时候又一动不动,显得很是严厉,也有时候则象诗人或者热情的人所常表现的那样,仿佛是在凝视某种在远方的东西。他慢慢地走上十字架的台阶,站到坛顶上,伸出一只手扶着十字架的立柱。欢呼声一阵接一阵从人丛中爆发出来。当欢呼停止、不再听见人声的时候,那好象从远处传来的钟声仍然在悠扬地响着,那些褐色的长翅膀燕子也没有给这拥挤的人群吓倒,依然在环绕着十字架一面狂噪,一面飞舞。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他察看着下面的人群,说得更确切点,他是在挨个儿打量他们,好象是在猜测他们在想什么,或是在盘算他们究竟适合于做什么事情。有时候,他和这个人或者那个人的眼光碰到了一起,他就露出了满脸仁慈的微笑,不过这种笑容总是随着就化为一个怀有沉重而远大的思想的人所常有的那种严肃和悲哀的神情。约翰·鲍尔跨上十字架的台阶的当儿,已有一个孩子在别人的吩咐下跑去关照打钟的人往手了。所以大钟的声音不久就停止了,这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了一种空虚的甚至是失望的感觉,这是在某种业已习惯的而且觉得悦耳的声音骤然停止时常常会有的感觉。不过这时已另有一种殷切的期望出现在大家的心里,因此连一个悄声说话的人也没有。所有的人的心和眼睛全部集注在这穿黑衣服的人物身上,他笔直地站在十字架的白色高柱子旁边,双手伸在面前,一只手心按在另一只之上。就我自己来说,当我在聚精会神,准备倾听他的话的当儿,我的心灵深处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觉到过的喜悦。第四章约翰·鲍尔的呼吁第四章约翰·鲍尔的呼吁“嘿,你们全体善良的老百姓啊!我是上帝的一个教士,我的一项日常工作是我应该告诉你们哪些事情你们应该做,哪些事情你们不该做。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到这儿来的。不过我首先要说,如果我自己曾经伤害过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那么请他说明我所犯的错误是在哪一方面,好让我求他宽恕和垂怜。”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人群里传出了一片表示赞许的喁喁声。他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骄傲的微笑,然后接下去说道:“你们在三天之前把大主教的府邱当做坎特伯雷大教堂里的蜡烛那样烧掉了,还把我从大主教的监狱里救了出来,不就是为了我可以对你们讲话,替你们作祷告吗?所以,不管我过去做了坏事还是做了好事,我都不再保持沉默。善良的伙伴们、我的好弟兄啊,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们能够跟着我走。如果这儿有什么人——我知道得很清楚,这样的人是有一些的,而且也许还不少——是抢劫他们邻舍的强盗(有钱的人会说:‘谁是我的邻舍呢?’)①或者是奸淫者,或者是恶毒的憎恨者,或者是搬弄是非者,或者是媚富欺贫者(这种人是最最坏的)——嗳,我的可怜的误入歧途的弟兄啊,我所要对你们说的,并不是什么回家去闭门思过、免得你们来玷污我们伟大的事业,相反地,我是要你们快些到阵地上来将功赎罪。你们已经做了好多日子的傻子了,可是只要你们肯听从我的话,我就能够使你们获得非凡的智慧。如果你们牺牲在你们的大智大慧之中,上帝知道你们是可能这样牺牲掉的,那么由于你们所到的地上长出了宝剑而不是雏菊、长出了长枪而不是苇草,虽然一般人认为你们死了,实际上你们已经成了一切事物的永恒的智慧的一部分,已经成了支持这个充满着欢乐的大地的柱石。“不错,你们早已听人说过,你们必须在今世做好事,以便在来世获得永恒的幸福。所以你们现在就应该行善,以领取你们在尘世上和天堂里的报酬。我要告诉你们,尘世和天堂并不是两个地方,而是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你们全都知道的,而且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它的一部分呢。它就是圣教。圣教的生命就寓居在你们每一个人之中,除非你们把它毁灭。不错,弟兄们啊,难道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愿意毁灭圣教、使自己成为一个孤昔无告的流浪者、象那个杀死亲兄弟的该隐①那样吗?咳,我的兄弟们啊,成为一个不容于圣教的人,没有一个人爱你、和你说话,也没有什么友爱,这是一种多么悲惨的命运呀!不错,兄弟们,友爱就是天堂,缺少了它便是地狱;友爱就是生命,没有它便是死亡。你们在尘世上做好事,就是为了友爱才去做的,存在于友爱中的生命将永远活下去,你们每一个都是它的一部分,而其他许多人的在尘世上的生命最后则将在尘世上化为乌有。“所以我叮嘱你们千万不要住在地狱里,而要住在天堂里。如果不能够,①参看《新约全书路加福音》,第10章,第25—37节。一日耶稣叫众人爱邻居如同自己,有一个律怯师想替自己辩护,便对耶稣说”谁是我的邻舍呢?”鲍尔的意思是说抢劫穷人的有钱人也会这样装糊涂,为自己寻找借口。——译者①该隐(Cain)因忌妒上帝看中了他弟弟亚伯(Abe1)和亚伯的供物,将他杀死,上帝罚该隐在地上流离飘荡。详见《旧约全书创世记》.第4章。——译者那就住在尘世上吧,尘世也是天堂的一部分,它实在并不是丑恶肮脏的地方。那就住在尘世上吧,尘世也是天堂的一部分,它实在并不是丑恶肮脏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这当儿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低,可是他的声音是如此清晰,长夏的薄暮是如此宁静,而人们又是如此地鸦雀无声,所以他的话仍然能旬句印上人们的心头。他的眼睛有好半天老是眺望着远处的夏日青葱的原野,现在他的目光随着他发言的中断又落到了众人的身上了。他的和善的眼睛看到在他面前的人群里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就是他们中间许多人的眼睛此刻都含着泪水,有儿个人虽然已经满口黑髯,却公然哭泣起来,而且所有的人都流露出一种好象很难为情、不愿意给别人看到自己深受感动的样子,这是他们这一族人的特点,每逢他们感情激动得太厉害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望了望站在我身旁的威尔·格林,他的右手把他的大弓握得这样紧,以至他的指骨节都绷得发白了;他愣愣地对前面瞪眼看着,他的眼泪好象是不由自主地直溢出来,顺着他的大鼻子往下淌,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毫无表情,最后他发现我在看他,便现出一副非常古怪的表情:眉头蹙得紧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嘴上挂着微笑。他用左胳膊时在我的肋骨上很响地撞了一下。要不是人多把我挤住了,我准会被他撞倒在地上,但我仍象一个受封的骑士那样承受了他这一击。①我在沉思这一切的时候,想到人们怎样斗争和失败,想到尽管他们失败然而他们所争取的东西终于实现,但在它实现的时候又怎样变为不是他们所要求的东西,而另外的人不得不在另一种名义下为他们所要求的东西进行斗争——当我正在沉思这一切的时候,约翰·鲍尔又用他刚才说话的那种柔和而清晰的声音开始发言了。“善良的伙伴们啊,正是出于你们的友爱和仁慈,你们在三天前把我从大主教的监狱里搭救出来了,虽然上帝知道你们这样做除了被当做破坏法纪的强徒并且被送上绞刑台之外,什么也得不到。但是就在你们把我救出来之前,当一道坚固的高墙和狱卒、警官、豪吏等人把我跟坎特怕雷大街隔开的时候,我也不缺少你们的友爱。“诸位朋友和搭救我的人,请听着:在好多日子之前,那时四月还刚开始,我躺在那儿,我的那颗心,为了对人类的爱、为了对圣徒和天使的爱、为了对这一代和后一代人的爱准备忍受一切苦难的那颗心本来绷得象一张硬弓似的,那时候竟变得软弱无力了。我躺在那儿,一心想念着那些绿油油的原野、满缀着白花骨朵儿的莽丛、在麦田上面唱着歌的百灵鸟、围坐在小酒店里长凳上的善良伙伴们的谈笑、小孩子们的呀呀学语声、大路上成队的马①诸侯册封骑士时,要用剑的侧面在受封者的肩上轻轻拍一下,——译者匹和田野里的牛羊,以及大地上的一切生命。这些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靠近我的仇敌,远离我的朋友,饱受着嘲弄和侮辱,为寒冷和饥饿所煎熬。我的心已经变得如此软弱,虽然我当时在渴念着这一切东西,可是我看不见它们,除了它们的名字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它们是什么样子。我渴望着解脱,我甚至埋怨自己过去为什么一度要做好事情。我对自己说:匹和田野里的牛羊,以及大地上的一切生命。这些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靠近我的仇敌,远离我的朋友,饱受着嘲弄和侮辱,为寒冷和饥饿所煎熬。我的心已经变得如此软弱,虽然我当时在渴念着这一切东西,可是我看不见它们,除了它们的名字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它们是什么样子。我渴望着解脱,我甚至埋怨自己过去为什么一度要做好事情。我对自己说:“真的,朋友们,我在软弱的时刻曾经这样想着、抱怨着,我悔恨我没有叛离对圣教的爱,我当时的愚蠢的想法竟是如此的邪恶。“可是,我反复思量着,只要我肯略为象一只抖瑟瑟的小狗那样匍匐在修道院院长、主教、贵族和豪吏的面前,摇尾乞怜一下,我就能给别人以安慰和帮助,而我自己也可以得到安慰和帮助,这时候,我又想起了这个世界上的罪恶,我,一个低贱的反叛教士约翰·鲍尔,曾经为了对天上的圣者和人间的贫苦大众的爱,同这些罪恶做过斗争。“是的,我又一次象从前那样看到了大人物践踏小人物、强者欺压弱者、恶人什么都不伯、善良的人什么都不敢做、聪明的人则什么都不管!天上的圣者容忍了一切,可是吩咐我不要容忍。真的,我又一次认清了,一个人只要为友爱而尽过力,那么凭着这种爱,虽然在今天看起来他好象是失败了,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失败。相反地,他和他的事业将永垂不朽。人们在他们的鼓舞下,将再接再厉地奋斗着。其实,这一点也不算什么,因为斗争就是我的乐趣和生活。“于是我又一次成为一个男子汉了。我站起来,尽我的脚镣所许可的,在牢房里来回踱着。诸如我们今天所唱的那种振奋人心的词句又来到我的口头了。我就象我们现在这样,用雄壮的声音唱着那些词句。之后,我停下来休息;我又一次想到了那些我想去的可爱的原野和原野上的人和牲畜的生活。我对自己说,我但愿在死亡之前再看到它们一回,即使是一回也是好的。“真的,这是很奇怪的:在此之前,我虽然渴想着它们,然而看不到它们;现在呢,我不那么渴想它们了,我的想象力反倒清晰起来,我看到了它们,就象监狱的高墙已经打开,我已经穿过坎特伯雷大街,置身在仲春的绿茵茵的芳草地上了。在那儿和我在一起的有我认识的已经去世的人和现在活着的人,是的,还有一切在尘世上和在天堂里的伙伴,不错,还有所有今天集合在这儿的人。关于他们和那个过去时代的故事,是说也说不完的。“就这样,从那时起,我一天天地熬下去,再也没有那种沮丧的心境了,直到有一天,监狱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开了,你们,我的伙伴们,从门里冲了进来。你们一脸高兴的样子,你们充满了希望的心是轻松的,你们带着愤怒的手落下去是沉重的。这时候,我看到了、也明白了什么是我应当做的事情。所以现在,你们想必也明白了吧?”他说出那最后的几句话时,把双手向大家直伸出去,他的声音改变了,而且越来越响亮了。我能够感觉到,所有怕难为情和畏惧的心理都已经完全从那些人身上消逝,而另有一种完全象烈火般的丈夫气概从他们所常有的英国人的那种含有腼腆的顽强后面透露出来,他们确实是受到了感动,并且看清了他们面前的道路。可是仍然没有人说一句活。随着太阳更接近地平线、射出更灿烂的金光,随着人们头顶上盘旋着的燕子叫得更尖锐、更响,人们的静默也显得更加深沉了。而且越来越响亮了。我能够感觉到,所有怕难为情和畏惧的心理都已经完全从那些人身上消逝,而另有一种完全象烈火般的丈夫气概从他们所常有的英国人的那种含有腼腆的顽强后面透露出来,他们确实是受到了感动,并且看清了他们面前的道路。可是仍然没有人说一句活。随着太阳更接近地平线、射出更灿烂的金光,随着人们头顶上盘旋着的燕子叫得更尖锐、更响,人们的静默也显得更加深沉了。“对于今后应该做的事情,我相信你们所知道的决不会比我少。首先我们必须做一些事情。一个孤独的或者呻吟在牢狱里的人只能幻想伙伴的爱,但是一个已经获得了这种爱的人就应当行动起来,而不应该再幻想了。“其次,你们也已经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他就是那种骄傲自大的人,压迫人的人。这种人蔑视友爱,他认为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既不需要别人帮助,也不肯帮助别人。而且由于他有钱,他就能不遵守法律,单用法律去压制别人。毫无疑问,每一个有钱的人都是这一种人,决不可能是另一种人。“的确,每一个有钱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地狱里的魔鬼。每逢他想把他的财物分一部分给穷人的时候,他心里的那个魔鬼就会出来反对。魔鬼说:‘如果你愿意也做一个穷人,象穷人那样忍饥挨冻,饱受嘲弄,那么你就把你的财物去分给他们,而不必保留你的财物。’每逢他生了怜悯心的时候,魔鬼又对他说,‘如果你去照顾那些下流人,和颜悦色地对待他们,把他们当做人看待,那他们就会藐视你,跟着你就要倒霉了。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你原来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就会来攻击你,把你杀死。’“咳,不幸的就在这里!魔鬼有个习惯,常常说真话,次数一多,他的谎话也好象是真话了。穷苦人也的确把有钱人当做是跟自己不同的人物,认为他们理当做自己的主子,好象穷人是亚当的子孙,而有钱人倒是那个创造亚当的上帝的子孙。于是穷人就去压迫穷人了,因为他们害怕压迫者。我的弟兄们啊,你们可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你们又何必要全身披挂到这儿来集合,让大家看到你们是生长在大地上的同一个父亲和同一个母亲的儿子呢?”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人群里的武器晃动了一下。他们围在十字架的四周,挤得更紧了,不过他们还是捺住了那声似乎正在他们胸中集结起来的呐喊,没有发出声来。于是他又发言了:“的确,这个国家里有钱的人太多了。不过,就算只有一个有钱人,这一个有钱人也是多余的,因为大家仍然要做他的奴隶。所以,你们肯特郡的人,请听着。也许我的发言已经把你们耽搁得太久了;不过我对于你们的热爱,我跟久别重逢的朋友们和伙伴们畅诉心怀时的那种快乐,使我不能不多说一些。“现在,请你们听我说。那些吞食了整个国家的有钱人总会有这样的一天,那时候,彼他们吞食的人,也就是穷人,变得比原来更穷了,他们的诉苦声高达天听。在这种时候,穷人往往比以前更加团结,这是不难理解的,否则就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呼声了。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有钱人害怕起来了,于是他们的残酷也变本加厉了,可是人们却把那种残酷错认为是权势和威力的增长。不错,你们比你们的父亲要坚强得多,因为你们比他们要痛苦得多。倘使你们只是一些麻木不仁的马和猪,那你们就不会那么痛昔了,那样的话,你们坚强,就只是为了承担痛音。可是你们,你们坚强,不是为了承担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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