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来抵偿自己生活的痛苦的时候,你那些书才有一点用处。可是我要坦白地说:尽管那些书表现了机智、蓬勃的生气和讲故事的才能,它们总有一种令人讨厌的地方。有些书的确偶而也对历史书上的那些所谓‘穷人’表示一点同情,对那些我们略有所知的人的生活昔难表示一点同情,可是这种同情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到故事接近结局的时候,我们只能满足于这么一种情节: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在以别人的苦难为基础的幸福的岛上过着快乐的生活。在这之前,他们当然也经历了一连串自己造成的、虚假的(或者多数是虚假的)困难,加上一些关于他们的感觉和愿望的无聊的独自或胡说以为衬托:而在这个时候,人类还得继续前进,在这些无用的动物的周围种田地、做衣服、烘面包、造房子、做木器。”象来抵偿自己生活的痛苦的时候,你那些书才有一点用处。可是我要坦白地说:尽管那些书表现了机智、蓬勃的生气和讲故事的才能,它们总有一种令人讨厌的地方。有些书的确偶而也对历史书上的那些所谓‘穷人’表示一点同情,对那些我们略有所知的人的生活昔难表示一点同情,可是这种同情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到故事接近结局的时候,我们只能满足于这么一种情节: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在以别人的苦难为基础的幸福的岛上过着快乐的生活。在这之前,他们当然也经历了一连串自己造成的、虚假的(或者多数是虚假的)困难,加上一些关于他们的感觉和愿望的无聊的独自或胡说以为衬托:而在这个时候,人类还得继续前进,在这些无用的动物的周围种田地、做衣服、烘面包、造房子、做木器。”“对啦,”我口气坚决他说。他说:“现在雄辩的风暴已经稍微平息了一些,请你答复我的问题,好吗?——这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突然彬彬有礼地说。“什么问题?”我说。我应该承认,爱伦的别具一格的、几乎是野性的美使我心不在焉了。他说:“第一(清原谅我采用这种老师对学生的问答方式)在你所来的国家里有没有和旧时代相同的那种生活的竞争?”“有,”我说,“竞争在那边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当我说这句话时,我暗自思忖:不知道这个答复会把我扯到什么新的问题上去。“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老家伙说,“一般地来说,因为有了竞争,你们难道不是更加自由、更有生气,——总而言之,更加健康、更加幸福吗?”我微笑着说:“如果你对我们的生活稍有了解的话,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和我所来的国家比较起来,你们在这儿好象生活在天堂里。”“天堂?”他说,“你喜欢天堂吗?”“喜欢,”我说——我怕我的语气有点显得不耐烦,因为我对他所提出的问题开始感到反感。“啊,我不敢说我喜欢天堂,”他说。“我想人的一生除了坐在一片潮湿的云上唱赞美诗之外,应该做出更大的贡献。”我听到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有点发火说:“邻居,简单他说,直截了当他说,在我所来的国家里,竞争仍然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这种竞争产生了你所大加赞赏的文艺作品。在那儿,大多数人是非常不幸的,而在这儿,至少在我看来,大多数人是十分幸福的。”“你别生气,客人——别生气,”他说,”可是让我问你一句话,你喜欢天堂吗?”他这么顽固地坚持他的看法使我们大家都纵声大笑起来,甚至老人也暗暗地笑了。然而,他井没有被打败,马上又开口说:“据我所知,我认为象我亲爱的爱伦这样美丽的年轻姑娘应该成为旧时代所谓贵妇淑女,而不应当象她现在这样,不得不芽上几件破烂的丝绸衣服,也不应当象她现在这样,把皮肤晒得这样黑。你们的意见怎么样?”一直没有开口的克拉娜这时突然插嘴说:“老实说,我认为你这些话一点也改变不了现成的事实,而且我认为也没有改变的必要。你难道没有看见她在这美好的天气里穿的衣服是多么漂亮吗?讲到在于草场上皮肤被太阳晒黑的问题,当我们到达上游的时候,我自己还希望被太阳晒黑一些呢。你们瞧,我这苍自的皮肤不需要一点阳光吗!”瞧,我这苍自的皮肤不需要一点阳光吗!”爱伦吻了她的新朋友。我们大家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唱起一首清脆悦耳的歌曲来,她那嘹亮美妙的声音简直把我们都迷住了;那爱发牢骚的老头子也坐在那里用抚爱的眼光望着她。另外两个年轻人过了一会儿也都唱起歌来,后来爱伦把我们带到茅屋的卧室里去就寝,这些小卧室和古代田园诗人理想中的住处一样地芬芳干净。今天晚上的欢乐已经把我昨夜的恐惧驱除无余,我再也不怕清晨醒来时会回到苦难重重的旧世界里去,在那里,欢乐是无聊乏味的,希望是夹杂着忧虑的。第二十三章伦尼米德的清晨第二十三章伦尼米德的清晨“你瞧。”我睁眼看去,视线越过矮矮的围篱,看见爱伦把手放在眼睛上遮住阳光,凝视着干草场,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那褐色的头发,在她那仿佛还保存着阳光的温暖的被太阳晒黑的脸上,她的眼睛好象两颗浅色的宝石。“你瞧,客人,”迪克说,“这种景象难道不象我们在布卢姆斯伯里的时候所谈到的格林童话中的一篇故事吗?在这儿,我们也是一对漫游世界的情侣,我们来到了一座神仙的花园,而在花园里的那位就是仙子,我不知道她会给我们做些什么事情。”克拉娜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地但并不显得生硬他说,“迪克,她是一个好仙子吗?”“是啊,”他说,“要不是因为出现了那个地神或者树精——我们昨夜那个爱发牢骚的朋友——那么,根据角色的性格特点,她还会做得更好些。”我们听见这话笑了起来,我说:“我希望你注意一点;你没有把我包括在故事里。”“啊,”他说,“不错。你最好认为自己戴上了隐身帽,别人看不见你,可是你什么都看得见。”仙子吗?”“是啊,”他说,“要不是因为出现了那个地神或者树精——我们昨夜那个爱发牢骚的朋友——那么,根据角色的性格特点,她还会做得更好些。”我们听见这话笑了起来,我说:“我希望你注意一点;你没有把我包括在故事里。”“啊,”他说,“不错。你最好认为自己戴上了隐身帽,别人看不见你,可是你什么都看得见。”那老人在客厅里和蔼地欢迎我们说:“客人们,原来你们在到处观察,调查研究这块土地的真面目。我想在晨光照耀下,你们昨天晚上的幻觉一定已经消失一些了吧?你们现在还喜欢这个地方吗?”“非常喜欢,”我固执地说,“这是泰晤士河下游最美丽的地方之一。”“啊哈!”他说,“原来你对泰晤士河是很熟悉的,对码?”我脸红了,因为我看见迪克和克拉娜都在望着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既然我在过去和这些汉默史密斯的朋友交谈时,曾经说过我熟悉埃平森林的情况,那么,我认为,为了免得纠缠不清,简括地谈两句也许比彻头彻尾地撒谎更好一些,因此我说:“我以前来过这个国家,我当时到过泰晤士河。”“啊,”老人很感兴趣他说,“原来你以前到过这个国家。说真话,我们且不谈理论,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变得坏多了吗?”“一点也没有,”我说,“我发现这个地方变得好多了。”“啊,”他说,“我伯你一定是受了什么理论的影响,有了偏见。当然,你上次到这儿的时间离我们的时代一定不远,因此变坏的情况还不很显著,我们当时的风俗当然和现在是一样的。我所想到的是比这更早的时期。”“总而言之,”克拉挪说,“关于已经发生的变化你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我同时也有事实,”他说,“你们瞧!从这个山丘望过去,连我们这一所一共只有四所小房子。我很清楚,从前甚至在树叶最茂密的夏季,由同一个地方你们看得见六所又大又好的房子。朝着上游再走一段路,在那儿,花园一个接一个,一直连到温泽,而且所有的花园里都有大房子。啊!英国在那时候是个重要的国家。”我当时真有些生气,说道:“你的意思只不过是表明:你们扫除了这个地方的旧伦敦的恶习,撵走了那些该死的趋炎附势之徒,使大家都可以过舒适和幸福的生活了。你们还撵走了许多该死的窃贼,这些家伙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把那儿变成庸俗和腐败的中心。对这条可爱的河流来说,当这些家伙被撵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精神上破坏了它的美,几乎把它完全给毁掉了。”在我这一通发泄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过去在泰晤士河这个区域旧伦敦的恶习及其势力所给我带来的痛苦,我忍不住这样发泄一下。老人最后很冷静他说:“我亲爱的客人,你说什么伦敦恶习,什么趋炎附势之徒,什么窃贼,什么该死,我的确不了解你的意思;你说什么只有少数人能够在这个国家里过着幸福和舒适的生活,我也不了解。我只看到一点,就是你生气了,而且恐怕还是生我的气。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换个题目谈谈吧。”什么该死,我的确不了解你的意思;你说什么只有少数人能够在这个国家里过着幸福和舒适的生活,我也不了解。我只看到一点,就是你生气了,而且恐怕还是生我的气。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换个题目谈谈吧。”“爷爷,我们的窖人是由于礼貌才沉默的,他心里想说的话应该让他说出来才对。我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还是由我来替他说吧。你们知道,关于这一类的问题,曾经有人给我讲过,他们..”“我知道,”老人说,“你的老师是那个布卢姆斯伯里的圣人,还有其他的人。”“啊,”迪克说,“你认识我的老爷子哈蒙德吗?”“不错,”他说,“正象我爷爷所说的,我认识他,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教我懂得了许多事情,这是实情。我们目前往在这个小房子里,并不是因为我们除了在地里劳动之外找不到更重大的事情可做,而是因为我们喜欢这样。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搬到大房子里去住,和一些有趣的人住在一起。”老人牢骚满腹他说:“不错!谁愿意跟那些自高自大的人住在一起:他们全都看不起我!”她亲切地对着他微笑,可是继续说下去,好象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在过去的时代,在我爷爷所提到的那种到处都是大房子的时候,我们不管愿意不愿意,总得住在一个小茅屋里。小茅屋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都得不到。我们吃不饱,穿得又邋遢,又难看。现在呢,爷爷,你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做过什么重活了,整天只是逛来逛去,读你的书,无忧无虑。至于我自己,我高兴的时候就去干点粗活,因为我喜欢这种工作,认为它对我有好处,能使我的肌肉更结实,使我看起来更漂亮、更健康、更快乐。可是在过去的时代,爷爷,你上了年纪之后还得拼命工作,你会始终怀着一种恐惧,怕会被人家关进一所监牢一样的房子里去,在那儿和其他的老年人一起主活,饿得半死,一点娱乐消遣都没有。而我呢,我今年二十岁,在过去,二十岁就是我中年生活的开始,只要几年工夫,我就会被烦恼和穷困弄得面容瘦削,憔悴不堪,再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过去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客人,这是不是你心里想说的话?”他说,她想起踉她一样的人在过去所受的苦难,两眼不禁含着泪水。“是的,”我颇为激动他说,“除了这些话之外,还有更多的话。在我的国家里,我常常看见你所提到的那种悲惨的变化,年轻漂亮的农村姑娘变成了可怜的、肮脏的乡下婆子。”老人坐在那里半天没有作声,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了老样子,说了一句他所喜欢说的口头语:“啊,你喜欢这种生活,是吗?”“是的,严爱伦说,“我爱生活,不爱死亡。”“啊,你喜欢生活,对不对?”他说。“以我自己来说,我倒喜欢读一本从前出版的、有趣味的、象萨克雷的《名利场》①那样的好书。你们现在为①萨克雷(W.M.Thackeray,1811—1863).英国著名小说家,《名利场》(VanityFair)是他的代表作。—什么不写象那样的书了呢,你拿这个问题去请教请教你的布卢姆斯伯里的圣人去吧。”什么不写象那样的书了呢,你拿这个问题去请教请教你的布卢姆斯伯里的圣人去吧。”—译者第二十四章朝着泰晤士河上游前进的第二天第二十四章朝着泰晤士河上游前进的第二天因为这时已经七点多钟,而看来这一天一定热得要命。于是我们站起身来,走到我们的船边——爱伦似乎有点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老人很慈祥、很有礼貌,好象要以这种表示来补偿他的固执己见的态度似的。克拉娜高高兴兴,谈笑自若;可是我觉得她有点不大得劲儿。至少她对于离开这个地方并不感到遗憾,她不时地用羞涩和胆怯的眼光去瞅爱伦和她那别具一格的野性的美。我们上了船,迪克坐下去的时候说,“啊,的确是好天气!”于是老人又说了一次:“你喜欢这种天气,是吗?”迪克立刻把船迅速地划进那被水草阻塞得水流缓慢的河流。当我们到达河中间的时候,我转过头去,向我们的主人们挥手告别,看见爱伦偎依在老人的肩膀上,抚摩着他那健康的、红如苹果的面颊。当我想到我再也不能和这个美丽的姑娘见面了时,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痛。接着我坚决要划桨,那一天我划了很久,无疑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弄得我们的船很迟才到达迪克计划要到达的地方。我坐在那里划桨时注意到,克拉娜对迪克显得特别温存,但他还是那副坦率和蔼而快乐的样子。我看见这种情况很是高兴,因为象他这种脾性的男人,要是果真被我们昨夜那位仙子迷住的话,一定不能欢欢喜喜,毫无窘色地去接受克拉娜的温存。关于这一带河区的景色,我无须详细描述。我注意到使那老人感到惋惜的那些俗不可耐的别墅已经不存在了。我很高兴地看到,我素来讨厌的那些“哥特式”的铁桥现在已经被一些漂亮的橡木桥和石桥所代替。同时,我们所经过的森林的边缘已经改变了过去猎场管理人所经营的那种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样子,变得又自然又美丽了,那些树林显然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为了听听当地人的话,我觉得最好还是装做对伊顿①和温泽毫无所知的样子;当我们的船停泊在达彻特(Datchet)水闸边的时候,迪克自告奋勇地把他所知道的关于伊顿的情况告诉了我。他说:“那边有一些美丽的古老建筑物,是中世纪的一个国王——我想是爱德华六世——为一个很大的学院或教育机关所建造的。”(对他这个很自然的错误②,我不禁暗自觉得好笑。)“他原来的意思是要穷人子弟能够在那几受到当时的教育;可是后来人们违背了创办人的意志,在你所熟悉的那个时代,这好象是必然的事情。我的老爷爷说,他们对付创办人的意见的方法很简单,他们不去教育穷人的子弟,使他们获得一点知识,反而去教育宫家子弟,使他们一无所知。听他说那地方仿佛成了‘贵族阶级’安置他们的子弟的地方,以便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年可以摆脱他们的纠缠。你知道‘贵族阶级’这个词儿的意义吧;经过解释之后,我已经了解它的意义了。我相信老哈蒙德在这方面一定可以供给你详细的材料。”“那个地方现在做什么用了?”我说。①伊顿(Eton),英国白金汉那(Buckinghamshire)的一个城镇,以贵族子弟学校伊顿学院闻名。——译者②伊顿学院是1440年英王亨利六世(HenryV1,1422—1461年在位)所建,而不是爱德华六世(Bdward,Ⅵ,1547—1553年在位)。——译者他说,“那些房子已经被最后几代的贵族破坏得差不多了。他们对于美丽的古老建筑物以及过去历史上的一切古迹,仿佛都怀着强烈的仇恨;可是那儿仍然是一个今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当然我们不能够完全按照创建人的意志来使用它,因为我们对于教育青年的观点和他那个时代的观点已经大不相同。现在我们把它当做研究学问的场所;左近的人都到那儿追求他们所需要的知识;那儿有一个大图书馆,藏着最好的书籍。因此,我想假使那位已故的老国王今天复活,看见我们在那儿的活动,他心里也不会觉得不痛快的。”他说,“那些房子已经被最后几代的贵族破坏得差不多了。他们对于美丽的古老建筑物以及过去历史上的一切古迹,仿佛都怀着强烈的仇恨;可是那儿仍然是一个今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当然我们不能够完全按照创建人的意志来使用它,因为我们对于教育青年的观点和他那个时代的观点已经大不相同。现在我们把它当做研究学问的场所;左近的人都到那儿追求他们所需要的知识;那儿有一个大图书馆,藏着最好的书籍。因此,我想假使那位已故的老国王今天复活,看见我们在那儿的活动,他心里也不会觉得不痛快的。”“那倒不会,亲爱的,”迪克说,“因为常常有许多男孩子到那儿去读书,”他微笑着继续说,“同时也学划船和游泳。我很希望我们能够在那儿停留一会儿,可是等我们从上游回来的时候再去,也许更好一些。”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闸门开了,我们的船驶出水闸,继续前进。关于温泽,他什么也没说,直到我们的船到达克留威尔(Clewer)河区时,我才停住桨(那时正是由我划桨),抬起头来说:“上边那一片是什么建筑物?”他说:“你瞧,我想等你自己来问我的时候再说。那就是温泽城堡,我打算等到我们从上游回来的时候,再陪你去参观。那城堡从这儿看起来很漂亮,是不是?可是这座城堡很大一部分是在堕落时期建筑起来或者说乱堆起来的,既然它们已经在那儿,我们也就不打算把它们拆掉,就象我们对待粪便市场的建筑物那样。你当然知道那是我们古老的中世纪国王的官殿,后来议会里那些搞商业的冒牌的君王们——这是我的老爷爷所用的字眼——也把它当作了他们的宫殿。”“是的,”我说,“这些我全知道,这座城堡现在做什么用了呢?”“有许多人住在那儿,”他说,“因为尽管它有许多缺点,倒是一个可爱的地方。那儿也井井有条地陈列着各式各样似乎值得保存的古物——在你所熟悉的那个时代,这种地方就叫做博物馆。”我听到了最后这句话,便把桨放进水中,使劲地划起来,好象我要从我所熟悉的时代逃开似的。不久我们就来到了梅登黑德(Maidenhead)附近一带的河面,这里有一个时期被弄得恶俗不堪,现在看起来却和上游的河区一样地风雅宜人。早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这真是夏天的一个美丽可爱的早晨;这种日子如果在这些岛屿上比较常见的话,一定可以使我们的气候无可争辩地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气候。微风由西方吹来,差不多在我们进早餐时出现的片片白云,在空中仿佛越升越高。虽然烈日当空,我们并不希望下雨,当然也不怕下雨。尽管太阳那么炎热,空气却很清新,几乎使我们渴望在炎热的下午休息一下,渴望在树荫下欣赏一片成熟的麦田。凡是心中没有牵挂的人在这天早晨是不可能不感到快乐的;必须指出,不管在事物的内部蕴藏有什么值得忧虑的事情,我们似乎部没有接触到。我们经过几处正在晒干草的农场,可是迪克,尤其是克拉娜,非常重视我们即将在上游参加的节日活动,因此他们不愿意给我机会和这些农场多作接触。我只是看到,农场上的人们,无论男女,看上去都很结实、根漂亮,他们的服装不仅毫无褴褛的样子,而且似乎都是特地为这种场合挑选的——他们所穿的衣服当然很薄,可是颜色鲜艳,而且有着许多装饰。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我们昨天和今天在河上看到和遇到许多各式各样的船只。大多数的船只都和我们一样是人划的,或者是象泰晤土河上游一带的帆船那样张帆航行的。可是我们偶尔也遇到一些驳船,装载着干草或其他农产品,或是砖头、石灰、木材之类的东西,在驳船行驶时,我没有看见它们使用什么推进的工具——只看见一个人在掌舵,常常有一两个朋友在旁边和他谈笑。迪克这夭有一次看见我在仔细打量着一只驳船,便说:“那是我们的一只动力驳船;利用动力使船在水上前进,跟利用动力使车辆在陆地上前进,是同样容易的。”帆船那样张帆航行的。可是我们偶尔也遇到一些驳船,装载着干草或其他农产品,或是砖头、石灰、木材之类的东西,在驳船行驶时,我没有看见它们使用什么推进的工具——只看见一个人在掌舵,常常有一两个朋友在旁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