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的夫人谈谈。”“可是她进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我今晚再来。”“有这个必要吗?”“绝对有。”帕札尔冷冷地回答。※※※妮诺法正在从事她最喜爱的逍遥——裁缝,下人带领帕札尔到了她的工作室。她在缝一件长袍的袖子,经过精心打扮的脸上难掩怒气。“我很累。在我自己家里还要这样受人打扰,实在很不好受。”“只好请你见谅了。你的手工好精巧。”“你也会注意到我缝纫方面的天分?”“太令人折服了。”妮诺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你使用的布料从哪里来的?”“这是我的事。”“你错了。”妮诺法丢下手上的工作,气愤地站起来。“我要你把话说清楚。”“在你们中部的农场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物品,有亚麻服饰、长袍和布料。我想那应该是你的吧。”“你有证据吗?”“实际的证据,没有。”“那就不要在这里胡乱假设,马上出去!”“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走了。不过我要强调一点:我没有上当。”※※※豹子终于大功告成了。从前一天病死的人身上剪下的头发、在某个小孩尚未填好的坟墓里找到的几粒大麦、几粒苹果籽,加上一点黑狗血、酸酒、驴尿和木屑:这剂春药一定会很有效。两个礼拜来,这个金发的利比亚女子费尽了力气寻找这些材料。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让对手喝下这剂药:刚开始她对爱的需求会更热烈,但是过后将永远性冷感,苏提失望之际,必定会马上离开她。就在这时候,豹子听到了声音,有人通过小花园,走进了白色小屋。她吹灭了厨房的灯火,拿起一把刀子。那个妖妇竟然这么大胆!竟想在她的屋檐底下向她挑战,大概是想除掉她吧。入侵的人溜进了房里打开旅行袋,便把衣服胡乱往里头塞。豹子举起了武器,“苏提!”那人听到她的叫声,回头一看,以为她想对自己不利,立即往旁边扑倒。豹子则放下了拿刀的手。“你疯了呀?”他站了起来抓住她的双腕,并将刀刃踩在脚下。“这是真刀子吧?”“我要把她碎尸万段。”豹子喃喃地说。“你在说谁啊?”“你娶的那个女人。”苏提哈的一声,便劝她,“忘了她,也忘了我吧。”豹子打了个寒战。“苏提……”“你看,我要走了。”“去哪里?”“有秘密任务。”“骗人。你要搬到她那儿去了。”他放声大笑,松开她的手,把一件缠腰布丢进旅行袋,背起袋子。“你放心,她不会跟着我的。”豹子抓住了爱人,紧张地问:“你让我好害怕。求求你,把话说清楚。”“我现在成了逃兵,所以要尽快离开孟斐斯,要是让亚舍将军捉到,下半辈子就得在集中营里过了。”“你那个好朋友帕札尔不能保护你吗?”“是我一时疏忽犯了错。假如我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我就能打败亚舍,再回到这里来。”他说完,给了她热情的一吻。她则信誓且旦地说:“你要是骗我,我就杀了你。”※※※凯姆在卡尼直属部下的协助之下进入了制作上等护身符的工厂进行调查,却一无所获。接着,他离开底比斯搭船前往孟斐斯继续进行类似的调查工作,结果仍然令人失望。警察总长仔细想了想,这些非法交易的上等护身符绝不可能来自大街上的工作坊。因此,他带着狒狒询问了许多线民,其中一个原籍叙利亚的矮子答应透露消息,[奇+书+网]但是要求三袋大麦和一只不到三岁的驴子作为回报。如果依照程序以书面申请,太浪费时间了,凯姆只好牺牲自己的薪水,并严令矮子不得说谎,否则就打断他所有的肋骨。据矮子说,两年前在北区一个造船厂附近开了一间地下工厂。几天来,凯姆打扮成挑水夫,暗中观察着来往的人。每当造船厂下工之后,就会有几名工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一条看似没有出口的死巷中,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挑着几个封盖的篮子出来,然后再把篮子交给一名船夫。到了第四天晚上,凯姆闯进了那条狭窄的巷道。巷子尽头有一面假墙,是灯心草板外面涂上泥巴晒干后做成的。他出其不意地冲了进去。里面四个男人一见到这个又高又壮的黑人带着一头猩猩闯入,都大惊失色。凯姆打昏了最瘦弱的一个,狒狒则咬着另一人的小腿肚,还有一个逃走了,至于最年长的那个人,则早就吓的气也不敢喘。他的左手上有一个天青石制成的伊西丝神之结,非常精致美丽。当他看到凯姆朝自己走来,吓得手一松,天青石便掉在地上。“你是老板吗?”凯姆问。他摇摇头。这个顶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个子不高的男人简直吓坏了。凯姆捡起了地上的伊西丝之结说:“手工很精细。你一定不是学徒,这项手艺是在哪学的?”“普塔赫神庙。”男人嗫嚅着说。“你为什么离开神庙?”“我是被赶出来的。”“为什么?”工匠低下了头,“因为我偷了东西。”这个工坊的天花板很低,通风不良。干泥土墙边堆了几个箱子,箱内装的是从遥远山区运来的天青石块。在一张矮桌上,放着做好的护身符,至于制作失败或有瑕疵的半成品则置于篮中。“你的雇主是谁?”“我……我不记得了。”“算了吧,老兄!说谎是很愚蠢的行为,而且还会惹火我的狒狒。你要知道,它叫做‘杀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我要知道这里的首脑是谁。”“你会保护我吗?”“你到了窃贼牢营就安全了!”小个子男人很高兴自己能离开孟斐斯,即使要前往地狱也无所谓,一时只顾着窃喜却忘了答话。“我等着呢。”凯姆提醒他。“牢营……非去不可吗?”“这要看你自己了,尤其要看你供出的人是谁。”“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一定会否认,我的证词是不够的。”“这些司法程序上的事,你也就不必管了。”“你最好放开我。”工匠以为凯姆没有注意他,便偷偷往巷子跨了一步,但马上就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给扣住了脖子。“快说是谁!”凯姆厉声喝道。“谢奇。化学家谢奇。”※※※帕札尔和凯姆沿着货船往来的运河而行。水手们有的要启程,有的刚回来,有人相互斥骂,有人高声歌唱。埃及显得繁荣、幸福、和平,然而,门殿长老却夜夜失眠,他有预感即将有不幸要发生了,偏偏又无法察知原由。每天晚上,他都会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奈菲莉,而就连天性乐观的她,也觉得丈夫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说得不错。”他对凯姆说,“审讯谢奇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清白,而且一个被逐出神庙的窃贼所说的话毫无分量可言。”“可是他没有说谎。”“我知道。”“法律到底有什么用?”凯姆又抱怨道。“给我一点时间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戴尼斯和喀达希、喀达希和谢奇之间的密切关系了。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是同党。此外,谢奇很可能为亚舍将军卖命,那么就等于有四个人涉入多起刑案了。苏提会带回亚舍的罪证,我相信偷取神铁,策划天青石,甚至金子等宝石的非法交易的一定是他。加上戴尼斯是亚洲贸易的专家,办起事来也就更便利了。这个戴尼斯野心勃勃,不计一切地追求财富与权势;他还控制着喀达希和谢奇,让他们为他的阴谋计划贡献专业能力;另外还有妮诺法夫人,她对贝壳针如此熟悉,而这又刚好是杀死我恩师的凶器。”“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又怎么靠着自己的力量推翻拉美西斯呢?”“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还没有答案。如果真的是这伙人,他们又为什么要去劫掠王室陵墓呢?凯姆,我们还有太多不确定的疑点。以后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虽然我已经是警察总长,但我还是继续一个人调查。除了你,我对谁都不信任。”“我可以免除你一些行政工作。”凯姆犹豫再三才说出了一句:“恕我大胆……”“说啊。”“你应该跟我一样小心。”“我的秘密只告诉苏提和奈菲莉。”“他们一个是和你立了血盟的兄弟,一个是你永远的伴侣,假如背叛了你,势必会遭天谴而下地狱。”“你为什么对人这么不信任呢?”“因为你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阴谋分子真的只有五个人,或者还有更多?”※※※午夜时分,她头上包着布巾潜进了仓库里,先前她已经以其他友人的名义约了暗影吞噬者在此会面。经过大家抽签决定,由她出面交代任务。通常程序并非如此,但由于情况紧急、不得不采取面对面的接触,以确保刺客对下达的命令了解无误。她的脸上化了淡谈的妆,穿着一件村妇的粗布长袍和一双草鞋,整个人都变了样,根本不用担心被认出来。在帕札尔法官又有了新发现后,戴尼斯立刻召来其他同谋紧急商议。那一大块神铁被没收也许只是一点金钱上的损失,但是齐阿普斯墓穴书的陪葬物事也一并出笼,情况就麻烦多了,不错,他们把法老的姓名字样敲击掉之后,帕札尔的确无法辨识,他也不可能知道拉美西斯目前所面临的窘境。这个全世界最有势力的人一句话也不能说,他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无论如何都不能吐露实情,说他已经不再拥有执政的信物,说他的王权已经不再合法。戴尼斯主张以静制动,尽管门殿长老的动作频频,他却不惊慌。但其他人则大多与他意见相左。虽然帕札尔根本不可能得知真相,可是他们各自的行动的确受到了莫大的干扰。尤其以化学家谢奇所受的打击最大,他才刚失去护身符地下交易的重大收益。那个积极、有耐心又严格的法官,最终一定会开庭审讯的,到时候恐怕会有某个或某几个要人被起诉,或者被判刑,甚至被监禁。如此一来,不仅阴谋分子的势力会大大削弱,另一方面受到法官惩治的受害者也将名誉扫地,而拉美西斯下台之后,声誉却是他们所最需要维护的。女子一听到要自己出面时不禁微微颤抖,不一会儿却又感到欣喜。一种美妙而令人愉快的颤栗感遍布了她的全身,就和当时她在吉萨斯芬克斯的卫士长面前脱去衣服的感受一样。当她将卫士长拉近时,他完全失去了警戒心,死亡的大门也同时为他敞开。他们计划的成功全有赖于她的魅力。对于暗影吞噬者,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曾经多次接受委托犯案,而且主要是为了杀人的快感,而非丰厚的酬劳。当她见到他坐在椅子上剥着洋葱时,心中既感到惊恐又为之着迷。她忽然听见他说:“你迟到了,月亮已经通过港口的尽头。”“又得采取行动了。”“对象是谁?”“这次的任务非常棘手。”“女人还是小孩?”“是法官。”“在埃及是不能行刺法官的。”暗影吞噬者不免有所顾虑。“不用杀他,只要让他残废就行了。”“很困难。”听他这么说,她马上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要多少报酬?”“金子。一大笔金子。”“成交。”虽然数目不小,她仍一口便答应下来。“什么时候?”“要有十分的把握才能下手。而且要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帕札尔出了意外。”“对象是门殿长老!那么还要更多的金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咬咬牙说。“我也不许自己失败。帕札尔身旁总是有戒护,所以不能有期限……”“这一点我们知道,不过越早越好。”暗影吞噬者站了起来,说道:“还有一件事……”“什么事?”他有如灵蛇出洞一般,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臂往后拉扯,她不得不忍痛转过身背对着他。“我要先预支一部分酬劳。”暗影吞噬者说。“你竟敢……”他动手脱去了她的长袍。她并未呼喊,只是冷静地说:“你疯了!”“你太不小心了。我对你的面貌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只要好好配合。对我们两个都好。”当她感觉到他已进入她身体,便不再反抗。跟一名杀手做爱比起她平日的一切争斗经验都还要刺激。这段插曲,她会保密,而他迅速而猛烈的攻势,更让她心满意足。“你的那个法官绝不会再骚扰你了。”暗影吞噬者承诺道。第二十章棕搁树、无花果树与角豆树茂密的枝叶遮蔽了暑热。中餐过后的休息时间,奈菲莉在花园里享受着宁静的时刻。然而才一会儿功夫,小绿猴就开始蹦蹦跳跳、爬上爬下、不停尖叫,还满心欢喜地把摘来的水果献给女主人。小淘气简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就像奈菲莉一刻也无法坐下一样。满意了以后,他就躲到椅子底下,看着狗儿勇士来回奔跑嬉戏。埃及不正像是一座大花园吧?在法老的庇荫之下,无论在清晨的朝气或夜晚的宁静中,树木都能茁壮成长。事实上,拉美西斯经常亲自视察橄榄树与酪梨树的林园。他总喜欢在种满了花卉的庭园中散步,也喜欢观察果树的生长情形。高大浓密的枝叶不但为神庙提供了阴凉,也是神圣使者鸟儿们筑巢的所在。圣贤曾经说过,焦躁不安的人就像一棵因内心干枯而渐渐萎靡的树;相反地,平和的心境却能带来丰硕的果实,并使四周散布着一种清新的气象。奈菲莉在一个小坑洞里种了一棵无花果树,坑中还用一个凿了很多洞的瓦罐承接水分,并保护着幼小的树苗。树根渐渐往下伸展之后,便会将脆弱的容器撑破,碎裂的陶土混入土中,则会使得腐植土更具养分。奈菲莉仔细地把干泥巴边缘弄得牢固一点,以免浇水以后水分流失得太快。勇士兴奋地吠着,看来帕札尔马上要到家了。每当帕札尔到达门口的十五分钟前,不管是什么时间,勇士都会有准确的预感。如果他离家太久,勇士便会失去胃口,对小淘气的挑衅也不理不睬。帕札尔一进家门,也不顾自己门殿长老的身份便往爱犬身边跑,让勇士攀趴在他的缠腰布上,然后留下两个黑黑的爪印。帕札尔解下缠腰布,光着身子躺在妻子旁边的一张草席上。“太阳好温暖啊。”“你好像很累。”奈菲莉温柔地问道。“烦人的事情比平常多的太多了。”“你没忘了喝铜水吧。”“我根本没时间想到自己。我的办公室老是满满的一堆人,从战上的遗孀到对自己晋升不满意的书记官,什么人都有,而每个人都满怀委屈。”奈菲莉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帕札尔法官。你看看你的花园。”“苏提说得对,我的确是掉进陷阱里头了。我真想再回乡下去当个小法官。”帕札尔愣愣地说。“命运之神是不容许你往回走的。苏提出发到科普托思了吗?”“今天早上带着武器和行李走了。他答应我要带回亚舍的人头和一大堆金子。”“以后,我们每天向勘探者的保护神敏神以及沙漠之神哈朵尔祈祷。我们的友谊是可以跨越时空的。”“你的病人怎么样了?”“有几个人让我很担心。我还在等几昧珍贵的药材配制药方,可是中央医院的药局却把我的申请搁置下来了。”帕札尔闭上了眼睛。奈菲莉于是关切地问道:“有其他事情困扰你吗,亲爱的?”“果然是瞒不了你。是跟你有关的事。”“我犯了法?”奈菲莉怪道。“宫中御医长的继任人选还没有确定。我身为门殿长老,必须检核候选人在法律上是否符合资格,然后再把名单呈递给专业医师委员会。我却不得不承认第一个候选人的资格。”“是谁?”“牙医喀达希。如果他当选了,美锋为你准备的文件马上会被束诸高阁。”“他可能成功吗?”“他有一封奈巴蒙所写的推荐函。”“是伪造的?”“有两个证人证明这封信函确实出自奈巴蒙之手,而且当时他精神状态良好。这两个人就是戴尼斯和谢奇。这一伙强盗越来越光明正大了。”帕札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的事业前途无所谓,只要有一间私人诊所能让我继续治病就好了。”“他们打算让你的诊所关门,甚至还打算告你。”“反正有最优秀的法官会为我据理力争,我担心什么?”奈菲莉笑着说。“喀达希……我一直猜不透他的角色,现在谜底揭晓了。御医长有什么特权?”“为法老治病,任命宫中的内外科医生与药剂师等医疗团队,经手并管制有毒物质、毒药与危险药物,决定公共卫生政策,然后在首相与法老同意后负责落实。”“让喀达希有这样的权力……这正是他所觊觎的职位。”“要想影响委员会决定人选并不简单。”“你错了。戴尼斯一定会贿赂委员的。在众人眼里,喀达希年高德劭,又已经执业多年,而且……而且拉美西斯只有一样病痛缠身:牙周病。这次的任命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我们一定要极力阻止。”“怎么阻止呢?”“还不知道。”“你是担心喀达希会危害到法老的健康吗?”“他还不至于敢这么做,太冒险了。”这时候小淘气跳上了帕札尔的肚子,并用力拉扯了一下他的体毛。帕札尔痛得大叫,右手也顺势打了过去,不过却扑了个空,因为小绿猴早就又躲到女主人的椅子底下去了。“要不是念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这只该死的小畜生还有点贡献,我早就好好打它一顿了。”为了表示歉意,小淘气爬上一棵棕搁树丢下了一个椰枣,帕札尔一伸手便抓个正着。勇士一见立刻飞奔过来把椰枣吃了。奈菲莉突然显露出戚然的神色。“你为什么难过?”“我有过一个很疯狂的念头。”“你想做什么?”“我放弃了。”她摇摇头说。“告诉我。”“有什么用呢?”她蜷缩在他身边,幽幽地说,“我想要……有个小孩。”“我也想过。”“你希望我们有个孩子吗?”“在一切事实都还暗淡不明之时,这不是明智的决定。”“我曾经想推翻这个想法,不过你说得应该没有错。”“如果我继续进行调查,我们就得再耐心等等。”“我们不能忘记布拉尼的死,否则我们将成为最卑鄙无耻的一对夫妻。”他抱住她柔声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再穿着这件衣服吗?夜里的气候是这么的舒服。”※※※暗影吞噬者的任务并不简单。首先,如果离开工作岗位过于频繁或时间过长,很容易惹人注意,而他因为顾虑到有了同党就很可能受牵连,因此总是单独行动。既然必须独自摸清帕札尔的习性,自然需要多一点耐心。其次则是委托人要他使门殿长老残废,而不是杀了他,还要以意外事故粉饰得天衣无缝。这个计划实行起来确实非常困难;因此,暗影吞噬者要求以三块金条作为报酬。有了这笔财富,他就可以在三角洲买个农场无忧无虑地度过下半辈子了。以后他便可以在欲望强烈的时候以杀人为乐,手下还会有一大群仆人供他使唤,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等金子一到手,他就要开始打猎。一想到自己完成这项杰作的种种好处,他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炉子已烧成了白热状态。谢奇事先已经放入了模子,其中流动的液体金属将会塑造成大块大块的金条。此时的实验室里高温难耐,戴尼斯早已挥汗如雨,而留着黑色小胡子的化学家却一滴汗也没有流。“我已经和我们的朋友说定了。”戴尼斯说道。“不后悔了?”“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戴尼斯说着从一只布袋中拿出了齐阿普斯的金面具。以及原本挂在法老胸前的金项链。“这些足够打造两块金条了。”“第三块怎么办?”“向亚舍将军买。他侵占公有金矿的行动毫无破绽,只可惜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法眼。”谢奇注视着这名建造了大金字塔的法老的面容。他无比庄严的五官,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当初雕刻的金银匠,给了他一种青春永驻的感觉。“他让我觉得害怕。”谢奇不讳言地说。“只不过是一副陪葬的面具罢了。”“可是他的双眼……活灵活现的。”“别再幻想了。”戴尼斯不耐烦地说。“那个法官偷了我们原本要卖给赫梯人的神铁和我打算用来陪葬的金圣甲虫,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了。如果继续留着金面具和项链,实在太危险。何况我们还要付酬劳给暗影吞噬者呢。快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