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耐心一点。”“我的个性不是这样的。”“当几天奴隶你就会习惯了。”“你休想。”“你要知道,谁也逃不过黄金女神的神力。”苏提只得怀着满腔的怒气和新伙伴们练习打弹弓。由于他技巧熟练,立刻便赢得了其他人的敬佩。接下来他又在几场摔跤和射箭比赛中获得胜利,更博得了努比亚人的好感。于是这些勇士们都起了惺惺相惜之心。用过晚餐之后,努比亚人说起了黄金女神如何前来教导他们音乐、舞蹈与做爱的经过。大伙儿说故事说得正起劲,却有两个人在一旁升起了火,放在火上加热的罐子里装的是由羚羊油制成的胶脂。烧到一定温度时,罐中的物质便融成了液体,其中一人拿起刷子沾了沾胶水,另一人则将一个乌木制成的腰带带扣放到他面前。第一个人于是小心翼翼地涂上了胶水。苏提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正打算走开时,忽然看见一道微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他感到好奇便又回到那两个人身边,只见涂胶水的那人正非常专注地在带扣上安装一片金属叶子。苏提俯身仔细一看,果然没错,是一片金叶,便问道:“你在哪里找到这玩意儿的?”“族长送的。”“那又是谁给他的?”“每次他从失落之城回来,都会带回一些珠宝和腰带扣的。”“你知道地点吗?”“我不知道,但是长老知道。”苏提立刻摇醒了长老,要他在沙地上划出地图,然后他把所有的人都聚集到火边,说道:“大家听着!我本来是军队里的战车尉,因此很善于使大弓。我曾经杀了数十名贝都英人,并除掉了叛国的将军,但是我的国家却不感激我的所作所为。所以,现在我要变成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你们族里需要一个身经百战并且屡战屡胜的人来担任族长,我就是最适当的人选。你们跟随我,将来一定不会后悔的。”苏提热烈的神情、长长的头发、宽阔的肩膀与威武的仪表,深深打动了努比亚人的心,但长老却说话了:“可是你杀了我们的首领。”“那是因为我比他强,弱肉强食本来就是沙漠的法则。”“我们未来的族长要由我们自己指定。”“我会带你们到失落之城去,我们一起消灭敌人。你无权保留这个秘密,要不了多久,我们将会成为努比亚境内最受敬重的一族。”“我们的族长一向是独自前往的。”“我们一起去,你们也可以得到金子。”支持与反对苏提的人于是开始争辩了起来,然而上一任族长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苏提成功的机会自然十分渺茫。因此他拉过豹子,一把扯去她身上的衣服。火光照着她金黄的胴体。“你们看,她并不反抗我!这里只有我能当她的情人。如果你们不答应推我当首领,她将会再发起一阵狂怒风沙,到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此时苏提的命运全掌握在豹子手里,她若是拒绝了他,努比亚人便知道他只是在吹嘘,而会立刻杀了他。而豹子如今跃登上了女神的宝座,谁晓得她会不会被虚荣心冲昏了头呢?果然,她挣脱了苏提的手,努比亚战士立即将矛头与匕首对准了苏提。他实在不该轻易相信利比亚女子的。不过,至少他在死前还能欣赏到完美无瑕的女子胴体。只见豹子走到火旁,全身软若无骨地躺了下来,然后向他伸出手臂,微笑着说道:“过来吧。”第十五章帕札尔蓦然惊醒。他梦见了一只百首怪兽张着无数的利爪,拼命想推翻掉大金字塔。怪兽的腹部有一张脸,是美锋。尽管二月的夜里相当凉爽,帕札尔仍是吓出了一身汗。他摸索着床缘,这张木床的床绷是由植物编成绳索后制成的,床脚还刻有狮首的形状。他转过身看看奈菲莉的床。是空的。于是他掀开蚊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了面向花园的窗户。柔和的冬阳已经唤醒了花草树木,山雀也展开了歌喉。他见到妻子了,她披着厚厚的毛毯,打着赤脚站在露水间。她整个人融在晨曦之中,身边围绕着光环。当奈菲莉将莲花放上先祖的祭坛时,忽然有两只猎鹰自拉神的小舟冲出,在她身边飞来飞去。空中翱翔的猎鹰使埃及与天空之船结合之后,又飞回了凡人肉眼所不能见的船首。仪式既毕,帕札尔环抱住妻子说道:“你就像幸福的一天即将展开之际的黎明的太阳,光辉灿烂,无与伦比,你的眼睛有如双唇般柔和。你怎能如此美丽呢?而你的秀发也闪耀着哈朵尔女神的光明。我爱你,奈菲莉,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在充满爱意的破晓时分,他们再度合而为一。※※※帕札尔站在驶向卡纳克的船首,欣赏着日光与河水交接之处的金碧辉煌的埃及。河畔有农民在疏通灌溉渠,还有一群专家在整治运河——埃及的命脉。棕搁树的冠冕为那些在肥沃的黑色土地上辛勤耕作的人提供了阴凉。看到首相的船经过,孩子们都跑到河岸与拉纤的路径上,热情地欢呼并挥动着手臂。狒狒站在主船舱的舱顶,监护着帕札尔。凯姆则拿来了几个新鲜的洋葱。“没有刺客的消息?”帕札尔问道。“没有。”凯姆答道。“塔佩妮有什么动作吗?”“她去见了美锋。”“美锋又多了一个同党……”“我们要提防她,她的毁灭力不容忽视。”“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你害怕吗?”“感谢众神,我的感觉迟钝也算是一种勇气吧。”“正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你并无选择的余地。”“医院没有什么意外吧?”“你的夫人尽可安心工作。”“她应该尽快革新公共卫生政策,由于前任御医长的怠职,如今已经出现重大缺失了。有时候,我和奈菲莉的责任真的很重,这实在是我们当初始料未及的。”“我又怎么想得到自己会当上警察的首长?这些人还是割去我鼻子的罪魁祸首呢。”风吹得很猛,使得水流不顾,偶尔水手们便以手划桨,没有拆下桅杆,也没有降下高挂的狭长船帆。常年行驶于尼罗河的船长对河里的一切陷阱都了然于胸,并懂得利用风力快速地将船上重要的乘客载往目的地。小船的外型是一只无脚公鸡,船的两端微微翘起,这可是宫廷木匠精心研发出来,最利于航行的船只造型。“你觉得刺客什么时候会再度出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凯姆。”“事关我个人荣辱。怎能不关心?我的名声都被那个恶魔毁了。”“你有苏提的消息吗?”“全面戒备的命令已经下达查鲁了,士兵全都躲藏在堡垒中,静待下一道指令。”“那他逃走了吗?”“根据报告,犯人都还在,不过我得到一个奇怪的信息。听说有一个勇敢的人被锁在尼罗河中央的大岩石上,做为引诱努比亚人的诱饵。”“那一定是他了。”“这么说是不能太乐观了。”“他会脱险的。苏提不会就这样进入幽冥世界的。”帕札尔的思绪一下子飞向了挚友,随后才被底比斯美妙的景象拉回现实。尼罗河两岸的狭长地带是河谷地区中最大最繁盛的农耕区。为巨大神庙卡纳克工作的村庄将近有七十个,人数更多达八万人以上,其中包括有祭司、手工艺匠与农民。紧接着而来的是祭祀蒙神的广场,外围的砖墙如波浪般起伏,雄伟堂皇的气象竟使得四周富庶的景致亦为之失色。神庙的人事总管、庙务总管与内侍都在码头上迎接首相的到来。行过礼之后,他们便提议带帕札尔去见老友卡尼,也就是那个在一夕之间晋升为埃及第一神庙城大祭司的菜农。走了一段路后,帕札尔请总管们留步,方才独自走上柱子大厅的中央走道,这座大厅若非能够透识玄机之人是无法进入的。而凯姆与狒狒则留在双重的金色大门外等着。每当重大节庆时,庙方才会开启这两道门,好让阿蒙神船离开圣殿,以光芒浸润大地。帕札尔在托特神的雄伟神像前默思良久,此神伸长了的手臂便是工匠们用以为度量的标准。帕札尔默念着柱子上的象形文字,解读着知识之神传达的信息:神明指示信徒必须遵守生命恒常的比例。首相每天所要努力维护的正是这份和谐,以便使埃及呈现天堂之乐;而阴谋分子所要摧毁的也正是这份和谐,如此他们才有机会以冷酷无情的手段残害人民,使个人的私欲获得更大的满足。像美锋和他的同谋,不比残酷的入侵者更可怕吗?帕札尔走出了柱子大厅,在小小的露天中庭欣赏着卡纳克上空纯净的蓝天。庭院的中心有一个花岗岩祭坛,上面注明了神庙多年前的落成日期。由于此祭坛至为神圣,因此经常放满了鲜花。帕札尔心里有些遗憾,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种置身于时空之外深沉的平静呢?“很高兴再见到你,首相。”理了光头的卡尼手持金杖向帕札尔一鞠躬。“应该是我向你行礼的。”“我也该向你致敬,首相不代表了法老的眼与耳吗?”“但愿这对眼睛与耳朵都能敏锐无比。”“你好像有心事。”“我是来请大祭司帮忙的。”“我也正想请首相帮忙。”“怎么回事?”“恐怕是大麻烦。我带你去看看神庙刚刚整修好的部分。”卡尼和帕札尔走进阿蒙神广场的一道大门,沿着围墙走向玛特女神的小礼拜堂,沿路上还跟忙着工作的画师与雕刻师傅打招呼。以砂岩建造的礼拜堂中有两张长石椅,是首相审判宗教高层人士时的座位。“我是个很单纯的人。”卡尼说,“我一直没有忘记,大祭司这个位子应该是属于你的恩师布拉尼的。”“可是布拉尼被杀,法老也指定由你担任了。”“法老也许选错了人。”帕札尔从来没有看到卡尼如此消沉过,他原本虽然只是个与变幻无常的大自然搏斗的人,最终却也博得了下属与祭司学院众人的尊敬。“我不配担任大祭司,但我不会逃避责任。不久,我就要在这里接受你的审判了。”“这样就开庭未免太草率吧!你可以让我进行调查吗?”卡尼坐到石椅上说道:“不会太费劲的,你只要看看最近的账目记录就行了。才几个月而已,卡纳克就几乎要毁在我手上。”“怎么说呢?”“只要看看谷类、乳制品、水果等等的入库情形就够了……无论哪一种食物,都证明我的管理的确是彻底失败。”帕札尔实在不明白:“也许是你的属下做了手脚。”“不会的,报告十分可靠。”“是气候的关系吗?”“涨水量很充足,农田也没有虫害。”“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我无能。我通知你是希望你转告国王。”“不急。”“事实真相终究会暴露出来的。你也看到了,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再过不久,我便只是个遭人鄙弃的老头儿了。”※※※帕札尔一个人关在卡纳克神庙的档案室中比较着卡尼与前几任大祭司治下的资产与负债情形。其中的差异果真叫人吃惊。他坚信:必定有人想毁坏卡尼的声誉,迫使他不得不引咎辞职。而取代他的人想必也是与拉美西斯敌对的某位显贵。若无卡纳克的支持,是不可能控制整个埃及的,但是谁想得到美锋与他的心腹竟敢拿这个无懈可击的大祭司开刀呢?卡尼一定会受到责难的,因为卡纳克、卢克索和河西其他庙宇很快就要没有供品了。祭祀仪式将无法顺利进行,到处也将充斥着众人谴责的声浪:卡尼,大罪人!帕札尔陷入了绝望。他来寻求朋友的帮助,却没想到必须在此判他的罪。“不要再研究资料了,我们到现场去吧。”凯姆建议道。他们首先巡视神庙附近的几个村落。村民仍依照节令时序过着平静的生活,询问村长与农地书记官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经过三天的调查,毫无所获,帕札尔只得向事实屈服。他必须返回孟斐斯,将情形向国王据实报告,并开庭审判大祭司卡尼。由于风力过于猛烈,不利于航行,因此凯姆又多了一天可以继续调查。这回,他二人带着狒狒与随从前往位于科普托思省界、距离神庙较远的一个村庄。这里也和他处一样,农民忙于耕作,他们的妻子则在家照顾小孩、准备三餐。尼罗河畔,有一名漂白工人正在洗涤衣物,无花果树下则有一位乡下医生正在看诊。忽然,狒狒变得焦躁不安,它的鼻孔微微颤动着,利爪还不断扒地。“它发现了什么吗?”帕札尔问道。“有不寻常的波动,我们这趟没有白来了。”第十六章这个村子的村长约莫五十来岁,挺着一个桶肚,相当亲切有礼。他有五个小孩,而他们家世世代代以来都是村里的望族。村长很快就得知有陌生人到来,不得已只好打断午睡,去见见这群不速之客,随身还带着一个帮他打阳伞的人。当他的目光和红眼狒狒的眼神交错时,惊得立刻停下脚步。“各位朋友,你们好。”“你也好。”凯姆回答。“这只狒狒听话吧?”“它是宣誓过的警察。”“真的……那你是?”“我是警察总长凯姆,这位则是首相帕札尔。”村长大吃一惊,连忙缩腹弯腰,两手伸得笔直以表敬意:“太荣幸了,真是太荣幸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承蒙首相大人不弃,大驾光临……真是太荣幸了!”直起身子后,村长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恭维谄媚的话,直到狒狒低吼了一声,才急忙住嘴,并忧心地问凯姆:“你真的能控制得了它吗?”“除非它闻到犯罪的气息。”“幸好在我这个小村子里是没有的。”细想之下,其实这个人高马大、说话声音低沉的努比亚籍警察,似乎也和狒狒一样可怕。村长从前就听说过,这位警察总长完全不理会行政事务,却深入民间,因此作奸犯科的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今在自己的地方见到他,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至于首相么,太年轻、太严肃、太爱查问了……帕札尔天生的威仪、眼神的深邃锋利、态度的一丝不苟,都带着一点不祥的兆头。“恕我斗胆请问一下:两位身份如此尊贵,怎么会到这偏僻的小村落来呢?”“你的农田辽阔无边,”凯姆说,“灌溉也做得非常好。”“这只是外表的假象,这一带的土地其实耕作不易。真是苦了那些可怜的农夫了。”“可是去年夏天河水满潮的涨水量很充足啊。”“我们的运气不好,由于这里的水势太猛,使我们的灌溉洼地都遭了殃。”“可是据说是大丰收。”“没有,比去年差多了。”“葡萄的收成呢?”“更叫人失望!成群的害虫把藤叶和葡萄都咬得支离破碎的。”“可是其他村庄并没有这个问题。”帕札尔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村长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单刀直入。“也许是其他村长吹嘘的,也或许是我们这一村特别倒楣吧。”“牲畜的情形如何?”“病死了不少,虽然请了兽医,却还是太迟了。这个地方实在太偏远了,而且……”“路况很好啊。”凯姆反驳道,“卡纳克神庙派来的专人把道路维修得很好。”“虽然我们的资源有限,但希望两位能够赏光,留下来一起用餐。也希望两位看在我诚心诚意的分上,不要介意舍下的粗茶淡饭。”待客的殷勤好意向来是谁也不忍拂逆的,凯姆代表首相受了邀请,村长便遣仆人回去通知厨子准备准备。帕札尔发现这个村子一片繁荣景象:好几间房子才刚刚重新上了白漆,牛和驴喂得饱饱的,毛色也很光亮,小孩身上全都穿着新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角奉祀着神明的雕像,村长办公室对面的广场上有一间面包坊和一间磨坊,都是新近才开张的。“恭喜你,真是治理有方。”帕札尔说,“村民们衣食无虞。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村子。”“首相太夸奖了,我实在不敢当!请进!”村长的房子无论从外观的大小、房间数目的多少或屋内的装潢来看,都不输给孟斐斯贵族的豪宅。村长的五个小孩前来向贵客行礼致意,他的妻子也特意化了妆,并换上优雅的连身长裙才出来见客。她低着头,将右手放在胸前表示敬意。他们坐在高级的草席上,享受着甜美的洋葱、胡瓜、蚕豆、大蒜、鱼干、烤牛排、羊乳干酪、西瓜和浇了角豆荚果汁的甜点。此外还有香醇的红酒佐餐。村长的胃口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谢谢你热情的款待。”帕札尔说。“这是我无上的荣幸!”“可以找农地书记官谈谈吗?”“他回孟斐斯北边的老家去了,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总可以看看档案吧。”“可惜不行。他办公室锁着,我不能……”“我可以。”@奇@“你是首相,当然可以,但是会不会有点……”村长顿了一下,惟恐自己说错话,“到底比斯还有一段路,而且这个时节太阳下山得早,看这些无聊的档案恐怕会耽误你们的时间。”@书@一旁的狒狒吃完烤牛肉,“啪!”的一声便把骨头给折断了,把村长吓了一大跳。@网@“档案在哪里?”帕札尔坚持道。“嗯……我也不知道。书记官大概是带走了。”狒狒忽然站了起来。直立的它有如一个高大魁梧的运动健将,红通通的双眼直盯得肥胖的村长双手抖个不停。“求求你把它拴起来吧!”“档案拿来。”凯姆冷冷地说,“否则我的伙伴有什么行为,我可不负责。”村长的妻子跪在丈夫面前,哀求道:“你就实话实说吧。”“在我这里……文件在我这里。我马上去拿。”“我和杀手陪你去,我们可以帮你搬。”帕札尔才等了一会儿,村长就把一卷卷的纸轴摊在他面前了。村长嘟哝着说:“一切都合乎规定。这些观察报告都是按时完成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让我静静地看一下。”帕札尔说。村长焦躁不安地退下,他的妻子也走出了饭厅。做事近乎吹毛求疵的农地书记官,为了清点牲畜与粮袋的数目曾经来了好几趟。他清楚地记载了地主姓名,以及牲畜种类、重量与健康情形。至于菜园与果园的记录也极为详细。最后他用红色墨水写下总结:各类作物收成极佳,收获量高于平均值。对此结果感到惊愕的帕札尔简单地计算了一下。以此地农耕面积之广,作物的收成几乎可以弥补卡尼的亏损了,为什么这些竟没有记录在他的账目之中?“我一向都非常尊重他人的。”帕札尔说。村长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他人坚持隐瞒真相,也就不再值得我尊重了。你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我已经都说了!”村长激动地说。“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不过在某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法官还是得用强,对不对?”狒狒仿佛和首相心意相通似地立刻扑上前去,用力将村长的头往后拉扯。“快叫它住手,我的脖子要断啦!”“把其他的文件拿出来。”凯姆以平静的语调说。“我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凯姆转身向帕札尔说:“我看我们还是出去散散步,让杀手好好地讯问他吧。”“不要丢下我不管!”“其他的文件。”凯姆又重复了一次。“先叫它把爪子拿开!”狒狒于是松了手,村长则不断抚摸着疼痛的颈子,抱怨道:“你们简直像野蛮人一样!你们不能为所欲为,这种刑求地方官员的卑劣行为,应该受到谴责。”“我也要控告你伪造行政公文。”村长一听,整个脸都白了。“如果我交出其余文件,我要你确保我的清白。”“你犯了什么错吗?”“我是为了全村的利益才这么做的。”他从放置碗盘的箱子里拿出一卷封住的纸轴。此时他脸上原本畏畏缩缩的表情,竟忽地变得凶残而冷酷:“拿去看吧!”文件中写明了村子的资产都送到科普托思省的首府去了。农地书记官还写了日期并签了名。“这个村子可是卡纳克神庙的领地啊。”帕札尔提醒道。“你弄错了,首相。”“可是大祭司的产业清单上的确列了你的村子在内。”“那个老卡尼也跟你一样搞不清楚状况,他的清单有误,地籍资料才是正确的。你到底比斯查一查就会发现,我这村子的经济管辖权是隶属于科普托思,而不是卡纳克。公定的地界可以证明。我要控告你蓄意殴打伤害,我的诉状一呈上去,先要受审的人恐怕是你自己了,帕札尔首相。”第十七章底比斯地政处的守卫在睡梦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吓醒了,他原以为自己做噩梦,后来才发现是有人敲门。“谁啊?”“警察总长,还有首相大人。”“我最讨厌人家恶作剧,尤其现在是三更半夜。赶快走吧,不然你们会后悔的。”“你最好马上来开门。”“滚开,否则我要叫人来了。”“去叫吧,刚好让他们帮我们把门撞开。”守卫满心狐疑地从石窗棍往外看,只见月光下矗立着努比亚人与狒狒的巨大身影。是凯姆和他的狒狒!他们的声名早就传遍整个埃及了。他立刻卸下门闩:“对不起,但这实在太意外了……”“把灯点亮,首相要检视地籍图。”“是不是通知一下处长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