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一次风俗道德的变革、改善或是驯化都是由于某些人成功地离开了旧风俗、旧道德的轨道而产生的。但是每一次这种离开旧轨道的企图都被叫做是不道德的、丧风败俗的。 但是,知识的进步只有在整个或是部分地脱离旧日的常规,在强力挣脱旧日的轨道中,才能实现,因此任何为了若干少数人的利益而设计的道德警察都是一种进步的障碍。 因此我们今天的风俗道德,无非是一句神圣化了的“永远保持旧观念!”而已,所以一切维持旧的风俗道德的努力都是一种停滞和压制的努力,都是专制主义和奴隶制度的最有力支柱。 由于这些风纪警察就产生出许多常常是非常混乱的概念,道德与败行,善与恶,罪与罚,行为端正与不端正,善良风俗与不良风俗,等等。 在这一个民族叫作善的事,在另一个民族叫做恶,在这里被允许的行动,在那里就不允许;在某一种环境,某一些人身上是道德的,在另一个环境,另一些人身上就是不道德,例如: 按照吉卜赛人的风俗,往往直到十五岁的男女儿童可以裸体在一起玩耍戏乐,弟兄姊妹结队往来,老年人毫不觉得这有伤风化;但是土耳其人却把我们的妇女不带着面幕出门,看作是一种不知羞耻,一种不道德的事。 在我们这方面,我们认为土耳其人的多妻制是一种罪恶,觉得这种制度可耻,但是我们有许多政府允许纳税的公娼多夫制,并且用这笔捐税来做它那些教士和法律解释者的俸给,却没有丝毫的羞耻之感。同样,按照犹太人的法律欺骗一个外人(一个基督徒)是一种许可的、上帝嘉纳的行为,而相反,公平对待基督徒反是一种罪恶。 一个每年要在吃喝上花费五千国币或是更多的富豪,如果他每年在救济穷人的慈善箱里捐几百块钱,就是一个道德高尚的大善人。而他这些收入正是依靠别人的劳动、辛苦和贫困而得来的。但是这些劳动的、辛苦的、贫困的人用他们那微薄的工资支付了一切最必要的费用之后,如果还挤出一点余钱来喝一杯烧酒或是啤酒,而不是把这点钱存在一边以备靠不住的明天,这就算是一种罪恶。但是豪富的大善人也喝啤酒的,而且无疑比劳动者喝的要好得多,虽然他并没有劳绩配得上喝这杯酒。 看一看罗马教会规定的斋戒日的戒律吧!这是对穷人的一种什么样的讽刺!他应该在一定的日子里持斋,而根本对于他来说全年天天都是斋戒日。真的,我很愿意把我们节日的菜肴和高贵虔诚的天主教徒的斋戒日的饭食交换一下。 这一切概念上的混乱都是那少数人的统治和某些人的个人利益所强加于我们头上的道德警察的后果。 因此,在一个为一切人所有的自由与和谐的制度里是没有任何道德警察的! 谁要求进步,就必须要求改革阻碍进步的风俗道德,要求取消一切强制的风俗道德。 无论宗教和进步都为我们指出那个应该努力去达到的目标;这就是关于最高完满的理想;但是国家、政治却发给我们一些从绝不相同的道路走向这个目的地的通行证。而由国家和教会所把持的那些风俗、道德就正是那原因,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那指定给我们的坎坷不平、尘土飞扬的困苦大道上随着惯常的轨道轻信不疑地向前走,而不敢跳到大自然给我们全体人类规定的人间的幸福之源里去。 因此我们那些深入人心的旧风俗旧道德正是今天的不平等、暴政和压迫制度的最巩固的支柱。要改善这些风俗道德,就必须先破坏这些风俗道德。 这一点做到了,今天社会制度的整个腐朽的建筑物也就会自己完全崩溃。 如果那些房主们拒绝新的建筑物,就必须努力去促成那旧建筑物的倒塌,并且谁也不插手那新建筑,相反要再三不断地去破坏摧毁任何一种新铺设起来的基地,如果这个新基地的设计并不一律平等地符合大家的利益。 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最后的、最有力的,并且也是最可靠的手段。[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二部分 一个社会改革的理想 序言 这里我们要讨论的问题,将不再仅仅是揭露旧组织的缺陷,这些缺陷的罪恶的影响,我们每天都感觉到,并且还在继续感觉着:而是在于如何使我们自己和整个社会在思想上寻求到一种新的、更好的事物秩序,如何充分考虑一切的愿望和利益,一切的能力和欲望,以及如何找到一种制度,这个制度能够尽可能地满足一切要求。 在这一部分里我将试着来解决这个任务;现在,读者,可以请你来判断我的整个的工作。 但是我请你不要凭着成见劈头就问我:从拿萨勒来的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你知道,错误是人所不免的,即便从拿萨勒来的也难免错误①。并且在宇宙之间没有尽善尽美的东西;从拿萨勒来的也不能尽善尽美②。 ①马太福音,二十四,二十九;马可福音,十一,十三。——著者 ②马太福音,十九,十七;约翰福音十二,五一八。——著者 谁拥护进步,谁就不应该把任何学说看作是尽善尽美的;如果说他没有见过更尽善尽美的东西,这并不成为理由怀疑一个更尽善尽美的东西的可能性。但是人们所挑剔的种种缺点,人们必须能证明它是一个缺点,并且懂得如何消除这个缺点,如果不这样,那就只是一个好批评的人而不是一个促进者。 只要世界存在一天,就永远不会有一个社会制度被一切世代、一切个人认为是亘古不变的最好和最完美的,正象工业、艺术和科学上的每一种发明也都是这样。 最高的完满理想是人类所永远不会达到的,否则就必须假定人类精神进步上的一种停滞。 正因为艺术、科学、工业是不断地更加日益完善的,因此社会组织也是这样,它是知识不断日益完善的结果。 社会秩序必须和思想的发展和日趋完善在一起齐步向前发展和日益完善。如果思想在前进着,而且这些思想的实现在社会生活中所能产生的效益已经很显著,而社会却要停滞不前,这种情况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永远是一种对于人类的不幸,因为这样就抑止了事物发展的自然的进程,并且造成一方面是自然欲望的要求,另一方面是满足这些欲望的能力两者之间的一种极端失调。 这种追求更加完善的愿望的被抑止,是自从远古以来人类所遭受的一切苦难的原因。人们总是过于固执在旧制度上;那些最有势力和最狡谲的人就把他们的个人利益和这些制度结合在一起,并因此运用一切他们所能运用的手段,来阻挡任何威胁到他们个人利益的革新。 过去的制度都是进步的思想的体现,因此在它们产生之初,目的也都是好的,但是这些制度愈过时,愈不合于进步的思想,它们对于社会也就愈来愈有害。 我仔细考虑了这一切以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一个秩序良好的社会里只有一个规律是永久不变的,那就是进步的规律,它是社会的自然法则,其余的一切法律以及一切刑罚都是和个人的自由以及社会的福利不相容的,并且,为了使这样一个秩序成为可能,必须把一切个人的利益溶化在一个公共的一般的利益中,并且把这个利益的领导委托给那些在各种最有益的科学中的最有才能的人。这也就是我在这一部分里所要详细说明的。[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一章 社会制度的要素 一切社会组织,无论它是好的或是坏的,都有一个同一的原始的要素,每一次社会组织变更的时候,人们就必然要回到这个要素上去;这一个要素就是人的种种欲望。 所谓欲望,人们不应该只理解为是对于某一种东西的贪欲,而是总的包括人的一切欲念、要求、企图、盼想、希望和需要。如果说我们今天不用欲望,而用这些词里的某一个词来代替它,那只是为了表明欲望的或强或弱的表现程度;例如我为了解饿,吃一份肉和菜蔬,这就满足了我的需要;我再吃些水果,这就达到了我的要求;但是如果此外我还想要再吃些甜食,这种要求人们就把它叫做欲望。但是如果说在我们看来一顿差不多的饭已经满足了我们的欲望,在习惯于更高口味的富人来说这同一的饭食不足以满足他的需要,由此可见,表示一个欲望或强或弱的表现程度的名称本身就不是确定的,而是假定的,因此为了正确理解起见,我们把一切需要、要求、欲念、等等都叫做欲望。 用于满足欲望的手段,我们称之为能力,这种能力的运用也就是人类的体力和精神的劳动。 但是正因此能力也就是欲望的自然的限界,因为是它提供满足欲望的手段。 为了使整个的有机体活动起来,大自然在享受的满足中安置了它的一切魅力和刺激,并且使这些刺激对于官能发挥作用。于是官能发动欲望,欲望发动能力,能力发动人的活动。活动的成果又可以供享受,在享受中立刻又引起对于官能的刺激,从而又进一步引起欲望。 通过这种方式,因此欲望是发动整个有机体的动力,为了免使这个动力松弛,大自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就是人的能力愈发展,愈完善,人的欲望也就随着愈强烈;例如人们起初只是走路,后来人开始骑马,再后来又乘坐车船,为此人们修筑了大路和运河;一旦习惯了这些工具之后,欲望又推动他去发明火车和轮船。现在这些工具还正在逐渐日益改进,并且谁又知道,将来航空的交通工具不也会改进到这样,甚至使公路和火车都成了不必要的东西呢。人的欲望和他的能力的界限就是这样不断地日益扩大的,并且通过这种能力的扩大而这样一步步造成我们所说的进步。 全体人类的欲望的总和是永远和全部现有享受的总和相等的,通过现有的享受又引起了新的欲望;而且全体人能力的总和永远足以创造出全体人的欲望所要求满足的全部享受的总和。 但是,虽然就社会来说存在着人类欲望和能力之间的最美妙的平衡,但是在个人来说并不是这样,特别是在我们这些文明国家里,没有一个人再能单独凭自己的能力来满足他的欲望;因为人不能单独一个人建造一所房子、一只船或是一条公路,其他任何重要的工作也不能单独一个人做,而是必须把他的能力和其他人的能力交换,以便能满足他在社会进步中所熟悉到的种种欲望。 培养他的能力,这是人类所应该永远全力以赴的事,因为只有通过能力才能增加他的享受,并从而充分赶上他的欲望的要求;而增进、培养他的能力的最强有力的手段之一,就是社会生活,或者说,社会的组织。 如果个别地孤立起来,人只是巨大的世界空间里的一个微弱的生物,但是团结起来,就没有他不能做到的事。个别孤立的时候,一阵暴风雨可以使他震惊,一只老鼠可以使他害怕;团结起来,他可以把大象驯服成给他负重的牲畜,让天上的电为他照明道路。个别孤立的时候,森林中湍急的溪流可以对他喊叫:到此为止,不许前行!团结起来,他就能逼退海神的澎湃的怒潮。个别孤立的时候,大自然对他是吝啬的,不肯献出它的物产;团结起来,他就能强迫大自然拿出它那充沛的财富。个别孤立的时候,他不得不脸上流着汗来吃他的一口饭;团结起来,他就能有效地运用他的精神知识力量,利用自然的力量来代替他那天然的体力。并且大自然在不同个人的欲望中也创造了一种不同的差异,因此每一个人的能力和欲望都无疑有它的特性,尽管这些特性如何不易被觉察;但是,不管它们怎样不同,社会的全部能力的总合永远相等于它的全部欲望的总和。 由于个人能力的差异,各个人决不可能不和社会结合而充分满足他的欲望。这种能力上的差异和多数人的能力的结合对于增进为满足欲望所必需的手段的重大优越性,以及大自然在婚姻结合和家庭生活中所赋予的两性和天伦的刺激,所有这些都是许多自然的吸引,使我们去过一种集体的社会生活并且去研究这种社会生活。 集体的社会生活和它的实惠,人类自从数千年来就早已享受了,只是对于它的研究直到最近才想起来,并且还远远地没有上轨;因为它甚至还在受着压制和禁绝。 最初,当人类还只有很少欲望的时候,他的能力也很小,同样他对于社会集体生活的要求也比较小。所以大自然只通过婚姻和家庭来刺激这种社会要求。但是他的欲望愈发展,他对于社会集体的爱好也就愈强烈。因为在这里他找到了一个手段,可以成倍地增长他的活动能力和大大地增加他的享受。 因此既是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个体能够用他自己的能力充分满足他的欲望,并且当他不能充分满足自己欲望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幸和不健全;又因为全体人的能力的总和和全体人的欲望的总和永远是比例相等的,由此得出,一切个体为了满足需要就必须进行交换,并且由此得出,凡是和进步的自然规律抵触最少的那种不同个体进行能力交换的方式,也就是一种最好的社会组织。 现在我们要考察一下,什么是对于欲望的自然要求以及对于——作为这种要求的后果的——人类的进步和发展产生最抵触、最有害的影响的东西。 如果能力交换的方式是违反自然的、不良的,就会发生下列的情况: 甲)本来应该是用来维持和增进自己的活动和享受能力的那种欲望的满足,现在不但不起这个作用,反而起了破坏和削弱这些能力的作用;例如由于过度的肉体和精神的享受,反而有害于自己肉体和精神的能力; 乙)一些人的欲望为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受到压制;例如通过对劳动者的低劣工资和给养而换取来的种种享受,等等; 丙)一些人的能力为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被压制;例如通过穷人和富人子弟的不平等教育等等; 丁)一些人的欲望在不利于他们自身而有利于另一些人的情况下被鼓励和培养起来,例如战士的功名心和虚荣感是为了君主的利益,对奢侈品的喜好是为了商人和工厂主的利益,对金钱的贪爱是为了钱业中人的利益以及其他成百的事例。 戊)一些人的能力在不利于另一些人的情况下受到压制,例如在担任一个重要官职的问题上对于特权贵族子弟的优待;例如通过金钱制度,这个制度对于四分之三人类的思想和天才阻断了他们实现和运用他们的思想和能力的道路。 因此从全体人的欲望和能力的自由与和谐中,产生出一切好的东西,反之,由于为了若干少数人的利益而压抑和克制这种欲望和能力,则产生出一切坏的东西。 这短短的一段话就包括了一切;现在我们试着按照这个基本原则来提出一种全体人的欲望和能力的组织方式。 我们把一切欲望分为三大类①: ①魏特林把欲望看作是社会生活的主要因素,这一提法直接受了傅立叶的影响。魏特林在这里所根据的傅立叶著作是:《四项运动论》,出版于1808年。 1)获得的欲望 这些欲望的满足人们称它为:获得、占有、财产、收益等等;满足了这种欲望的人,人们称为业主、财产所有人、买主、主人、东家等等。 如果这种欲望的满足是通过对别人的欲望的强力或欺骗的压制以及通过利用和剥夺他们的能力而达到的,这就叫做:抢掠、盗窃、破产、盘剥取利、欺诈、捐税;但有时候也叫做工资、收益、盈利等等。 2)享受的欲望 这种欲望的满足,人们称之为:健康、富裕、幸福、名誉、光荣、娱乐等等。满足了这种欲望的人,人们称为:富有的、幸福的、满意的、快乐的、一个会享福的人等等。 如果这种欲望的满足是通过对于别人的欲望的强力或欺骗的压制以及通过利用和剥夺他们的能力而达到的,这就叫做:奢侈、浪费,过分、殷富、骄奢淫佚等等。 3)知识的欲望 这种欲望的满足,人们称它为:智力、聪明、才能、学识等等;满足了这种欲望的人,人们称为:有智力的、聪慧的、天资优秀的、学识丰富的等等;如果这种欲望的满足是通过对于别人的欲望的强力的或欺骗的压抑以及通过利用和剥夺他们的能力而达到的,这就叫做专横、欺骗、说谎等等。 其余的一切欲望,或者构成这些欲望的一部分,或者产生于为了满足这些欲望而去进行能力的运用。 求获得、求享受、求知识的欲望是一切人所共有的欲望,而且是从这一种欲望产生出那一种欲望;因为人不可能享受他还没有获得的东西,也决不能获得他还不知道在那里和怎样去获得的东西,所以知识的欲望究竟是社会有机体的主要的动力,通过它来领导其余的一切欲望。 知识的欲望使我们发现,许多个体结合起来的能力,能够比他们单独的、孤立的能力为他们的欲望创造更多的满足。 于是人们,每个人都按着他最心爱的欲望,用一种极不相同的方式来利用这个发现。 因为有些人看到,人们既能够通过许多人的能力的结合来更好地满足他们的欲望,于是由此推论出来,同样人们也能够去拘束、局限别人的欲望,而增加某些少数人的欲望。 于是人们就这样来做,为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克制某些人的欲望,如果这些人心甘情愿,就把这种克制叫做道德,如果那个人起而反抗,就把它叫做罪恶。 以这种方式而对于许多人的欲望部分自愿、部分强迫地加以克制的方针,人们把它叫做风俗道德。 这种为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克制某一些人的欲望的做法造成了社会关系中的可恨的不平等,产生并且不断地增加法律、犯罪和刑罚。 最初是获得的欲望掌握了社会组织的领导权。继获得的欲望之后,享受的欲望和它一起掌握领导。这两者,直到今天,还在继续统治着,而知识的欲望则屈服在它的大腹便便的肉体欲望的同僚之下。 那在这种方式下被压制的知识欲望就堕落成为荒诞、误解、迷信、成见、欺骗和说谎,这些东西为了享受和贪欲的利益而被广泛地传播着。 但是知识的力量究竟是不能永远被压制下去的,虽然表面上它好象是被剥夺了社会组织的领导权,但这只是一种表面的假象,因为知识就在那加在它身上的压迫之下,正慢慢地破坏着旧组织的基础,为进步开辟着一条意外的道路,它时时对于贪得和享受的欲望投出它那发明和发现的诱饵,贪得和享受的欲望保护、培养这些发明发现,却没有想到,这样做它们就正是在对它们自己的事业、愿望和意志做着反面工作。 这样就发明了印刷术以及在机械上应用蒸汽动力。通过印刷术的发明就有了可能,能够收集并保存科学和知识的火花,直到一个不远的时代,那时候它足够地壮大了,就可以去冲垮那种种个人利益的欲望在它的前进道路上所设下的大坝。 现在我们正是在一个巨大的危机的前夕!有一种强大的、根深蒂固的、迄今还受哲学家们辩护的成见必须予以铲除;但是这件事现在只有在法国和英国的大城市里才能最有效地实现。因此让我们来打倒它!并且从一切事情里作出一个简单的、切实可行的决定! 一切欲望都出于自然的根源;因此一个社会组织的好坏,个人的幸福或不幸,就在于人们如何去指导这些欲望,在于人们是去促进、还是去阻碍这些欲望的满足,就在于,总之一句话:如何去组织这些欲望的满足以及如何去组织一切人的能力的交换。 所以在一个好的社会组织里不容许这一些人的欲望为了另一些人的利益而遭受压制,而是必须每个人听任另一个人在事物的自然秩序里自由地满足他的欲望,只要这些欲望的满足并不损害别人的自由和全体的和谐。 按照自然的规律,知识的欲望是领导其他欲望的欲望;因为人们不能享受他所没有的,并且不能持有他所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怎样去获得的东西。 一切人为了满足获得的欲望而应用的全部能力,谓之生产;而一切人为了满足享受的欲望所应用的全部能力,谓之消费。 要求去取得那提高和改善一切人的欲望和能力的知识,这就是知识的欲望;通过这些知识去领导一切人的欲望的满足和能力的交换,这是管理。 所以社会的组织必须按照人类的不同的欲望和用于满足这些欲望的能力而包含下列这些部分: 1.管理,或者说知识的能力, 2.生产,或者说获得的能力, 3.消费,或者说享受的能力。 培养这些不同的能力必须按着自然的规律来进行,因此首先必须培养知识的能力,然后培养获得的能力,然后才是享受的能力。 这种培养的次序必须是自愿的并且是普及的;这我们称之谓教育。 所谓自愿的教育,我的意思是说,人们对每个人的欲望和能力听任它自然地发展,只要这种发展不会产生对社会有害的影响,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人不妨害别人的欲望和能力的权利与自由。 各个人的欲望的满足或者可以有助于维持、增进、改善各个人的能力和欲望,但是或者也可以破坏削弱损害各个人的能力和欲望。 从这个结论的实践中就产生出绝大多数的个人的病症以及一切社会的病症。 健康这是个人的欲望和能力与社会秩序的和谐,病症是个人的欲望和能力与社会秩序的失调。 所以在一个良好的社会组织里既没有罪过、也没有犯罪,既没有法律、也没有刑罚,而是只有规则和治病救人的手段。我们今天所叫做犯罪的事都只是病症,绝大多数是由于不良的社会组织,由于违反了欲望和能力的自然趋向而引起的。 为了使这种欲望和能力重新恢复它们那自然的趋向,必须从这方面开始,就是让知识重新恢复大自然所赋予它的地位,也就是说领导其他一切欲望和能力的地位。 为了能够正确地做到这一点,人们必须使个人的利益和知识分离,使知识的产品和个人分离,以便在真正的意义上是知识领导社会的管理,而不是个人领导社会的管理。 为此,社会的管理既不能委托给一个君主,也不能委托给一个独裁者,也不能委托给一个共和制的选举多数;所有这些政府形式都只是为了管理个人的利益并且是通过个人的利益而掌握政权。但是在过渡时期专政是必要的,以便把新的组织建立起来。 我们将要在下一章里来看一看,用什么方式才能把知识和个人分开,把社会组织的领导委托给它。[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二章 论管理 管理的目的是按着自然的规律来领导各个个人的能力和欲望的交换,并且给这种交换以一种对于全体的福利与和谐来说必要的自然的趋向,或者换一句话说,也就是:按照这些自然的规律来平等地分配劳动和享受,并且消灭和救治那些破坏这种自然趋向的人类的缺点和病症。 那些由于他们的特性而适宜于做管理人员的个人,绝不容许因此而比其他人享有丝毫更优越的地位,他和其他一切人完全一样,有同一的使用他的能力的义务。 这件事是社会必须永远十二分严格注意的主要的大事。 万不可以给那些象现在这样统治,以及象将来那样管理的人以任何特权,万不可以免除他们为全体的福利而有益地使用他们能力的义务!什么地方有这种情况,那忍着气的沮丧的农民和工人就会深深地脱帽鞠躬,那自高自大的蠢夫就会狂傲地两眼朝天,整个的社会——特别是青年们——就会都向上面的榜样看齐。最先的人必须在真正的意义下是最后的人,而最后的人则是最先的人;如果不这样,我们就要为自私者的利益而失败、受骗、不幸和上当了。 因此,社会里的最重要的职位不容许比那最末的职位收益多,而最末的职位不容许比最高的职位收益少。 因为管理人员要为了全体的福利而担负起对于全体成员能力和欲望的领导,以及这些欲望和能力的彼此交换,因此有这样的必要,构成管理人员的人应该部分地选自: 甲、那种培养、锻炼了多方面能力的人,而且这些能力比其余一切人更加完善; 乙、那些对于各种能力和力量的作用具有最完备的知识的人; 丙、那些对于一切人的欲望和能力的自然趋向研究有素,并且在这种研究里取得了最大的知识的人。 一切其他的人对于管理都是无用的,因此他们能统治,但是他们不能管理。 今天的种种政府和未来的各种管理工作之间的差别如下: 今天的那些政府既不关心不同能力的交换,又不关心各个人的欲望的趋向。只要这种趋向不威胁损害到他们的个人利益,就听任一切颠倒混乱地进行,听任有益的能力被扼杀,或为了有利于某些人的有害欲望而遭受压制。今天的那些政府不采取明智的预防办法来制止不正当行为,反而以一切可能的方式来支持这种行为,使这种行为合法化,以便能够更容易地满足它们自己的私利。因此它们力图剥夺知识对欲望和能力的领导地位,或者一般地说,剥夺知识对于社会的管理权,并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利用粗暴的赏罚手段,而同时这些赏和罚却正在不断地增加人类的罪恶,并且把其中一部分由它们人为地造成的罪恶称为犯罪。 这些政府对于它们自身的福利比其余人的福利看的更重。它们通过坚持旧的原则、旧的制度来阻止进步,它们的私利就建立在这些旧原则和旧制度上。这些旧原则、旧制度和进步的思想极端地对立,并且由于感性欲望的统治和压迫,这些原则和制度已经逐渐变成了偏见、错误和说谎。 宇宙之间没有尽善尽美的东西,因此不容许损害进步而坚持旧传说、旧学问、旧原则、旧制度。一千年或一百年以前的好东西,并不是今天或者永远都是好的。因为思想随着一代代的新人而在进步,因此,组织制度也必须不断地加以改善,因为它们无非是过去的思想的一种现实化。但是这在统治者是永远不感兴趣的事,因为人们允许他们,把他们的个人的、私有的利益和旧原则、旧制度结合在一起。但是,只要人们还把统治的权力,也就是说发号施令的权力交付给少数人,这种情况就会永远是如此。 相反,一个管理机关必须负有这样一种责任,为了社会的福利而调度一切人的欲望和能力并使它们和谐——其中也包括管理人员的欲望和能力在内。因此,在这里既没有各种尊荣的称号,也没有种种奴颜婢膝的形相,既没有外表的荣誉的标志,也没有外表的卑贱的标志;在这里既没有可以命令、也没有可以服从的东西,而是只有调度、指导和改善。在这里既没有犯罪,也没有刑罚,而只是还有一些人类的缺点和病害的残余,它们是大自然所加给我们的一些障碍,以便通过克服这些障碍的努力来激发我们肉体和精神的活动力,从而使这种努力成为一种进步的动力。 大自然里的一切都是好的、有益的,甚至它的不完全性也是好的,因为它产生我们的活动力;而没有活动还成什么生活呢?[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三章 论科学 在我们今天从事的许多科学中,有很多是对于社会往往有害无益的科学,而另有一些则是一些完全无用的但是在一个更好的社会秩序未建立以前又是不可缺少的科学。其中有很多科学在肉体欲望统治的时代已经在社会里扎下了根,并且在社会的不良组织中取得它们的养料。 占星、圆梦、算命卜卦以及炼金术等等是已经从它们凭着肉体欲望的帮助而爬上去占了一席之地的科学宝座上跌下来了。但是窃篡着的伪科学还有很多,它们力图把渴求知识的人的精神活动从有益的知识上支开,把他们引诱到它们那方面去。 看一看那手执宝剑和天秤的一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女神象吧!看,那些具有强烈的求知欲的青年们怎样成群地拥挤到她那伪造的偶象下去!——只要这些青年还继续献身于这样的职业,只要他们还在这些尘封的法典里绞他们的脑汁,按着一百、一千年以前的社会需要和能力来考虑我们的需要和能力,人类的丰富学识就害多于利,这种学识就无非是一个被扶持在强权的宝座上的肉体欲望的嬖幸而已。 如果我们把许多美丽的现代学问的外衣剥下来,往往我们看到的就只是那赤裸裸的愚蠢和无知。这并不足为奇!如果人不得不为了保障他那生活地位而讲授、谈论和写作,不可能一切都是好的。 同样:只要一个美丽的声音,一个令人喜悦的外表,一种好听的言论和词句还能够迷惑一个人使他失去冷静的判断,这个人就是还没有达到对于任何原则的确信。 美丽的言谈和美丽的文章是一种和玩纸牌、走绳索一样的魔术。 必要的科学是这样一些科学,没有它进步就会陷于停顿,并从而引起社会的解体。 有益的科学是所有这样的一些科学,它们的思想的实现可以有益于社会的福利。 令人舒适的科学是所有这样的一些科学,这些科学无论由于它们的那些思想或是由于它们那些思想的实现都能为社会提供一种舒适感,一种娱乐和消遣。 其他的一切精神产物都是无益的学问或是一些魔术杂技之类的东西。 每一个劳动部门当它达到了某种高度的完善而能为思想提供一个活动范围的时候,它就成为一种科学。 哲学是一切科学的科学。因此,它对于社会是最有益的,如果它努力把全部科学所提供的思想置于一种以整体的和谐为目的的秩序中。 因为哲学是由集中其他一切科学的思想而形成的,因此它也就不是一种特殊的、根据实验的、专门化的科学,而是一种普遍的科学,它的形成是和其他的每一种科学密切结合的。 因此,在每一个知识部门里都可以产生哲学家,每一个哲学家也可以在任何一个知识部门里比在其他的知识部门里得到更完善的修养。 因此,哲学,它是领导社会秩序的掌舵者。 哲学通过下列这些科学而最有效地领导社会秩序,这些科学是: 甲、哲理的医学 在未来的世代中这是最必要和最重要的科学;学习这种科学需要了解人的全部物质和精神的性质,他的肉体以及精神上的缺点和病症,以及消灭和根绝这些缺点和病症的知识。 因此最伟大的哲学家们将同时也是医生和伦理学家,他们的任务是治疗一切肉体和精神上的病症;因为人们将不再把这些病症叫做犯罪。 正象今天的医生们努力治疗身体上的病痛,尽可能使它迅速恢复正常,尽可能减轻病人的痛苦,改善病人的处境一样,未来的医生治疗精神上的病症也将同样是这样。这个科学部门的主要任务之一,因此,是如何在社会里组织个人和全体的欲望和能力,以及如何促进和便利自然的欲望和能力。 因此今天的哲学家、法学家、神学家和医学家的一切有益的知识,在扬弃了一切有害的东西之后,将都集中在哲理的医学这个焦点上。 乙、物理学 在这门科学之下我们所指的是关于大自然各种力量的认识以及研究如何运用这些力量为人类的利益服务。农业、矿业、玻璃、陶土、洗染作业、建筑物的取暖和照明、烹饪作业、饮料制造等等工作以及关于收藏在仓库和地下室里的半成品的保藏和管理都在这门科学的领导之下。 丙、机械学 这门科学包括关于各种手工和机械劳动的理论和实践的完备认识。在这门科学中所作出的种种新的发明发现形成为这门科学的中心,从这个中心出发,各种新的理论又被重新放回到实践中去。[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四章 论选举 如果我们仔细考察一下一切曾经存在和现在还存在的社会组织,以及一切过去用过、现在还用于统治这些社会组织的方式,我们可以看到,在这里科学和知识从来没有、并且在任何地方也没有占有过它应有的地位。但是在各式各样的统治机构中没有一个成员曾敢于否认过知识统治的力量和必要,相反,他们经常不得不用智慧的假象把自己装饰起来,对于每一道闪烁的、强有力的智慧的光芒或者用贿赂把它收买过来,或者用粗暴的、兽性的手段把它压制下去,使它变得苍白黯淡。 坦白地承认吧,你们这些地球上的大人物!你们能够不承认那通过出生和家世的特权而来的对于社会组织的领导和管理是一种违反进步的、违反人类的能力的自然发展的错误吗? 问一问你们的内心,问一问你们那至上、至尊的阁下“我”,如果说社会必须要到你们那些后代子孙的大脑里去找寻为它的领导和管理所必要的知识和天才的话,这对于一个已经是处在十九世纪里的社会的开明和进步是否有利;似乎智慧就象是一匹种马一样,它是只把它的特性留传给一个、并且同一个种族的。 在正统嫡传的统治下,时代的前进就象是一架钟,在这里面代替钟摆的是那些武器、勋章、钱袋。天天是那个老调子,永远是那些官员和宫廷侍臣们的永恒的、一个声调的嘀嘀嗒嗒;天天是那同一的劳苦和烦恼的钟点,不时敲打着那同一的命运的钟声。 在民主制度里生活将已经变得活泼些,在这里,时代的进步常常还可以有机会把天才从群众的扰攘和混乱之中推上事业的顶端;但是在这里,偶然还是起着这样大的作用,以致现存的那些组织的状况同样也不可能保证知识的统治。8) 我常常自问,为了保证智慧和进步在管理事务中的领导地位,必须要怎么办呢?首先,我想必需消除肉体欲望在管理领导上的影响。这可以通过共有共享的状况来实现。 但是不久更进一步的考虑告诉我,这还是不够的,因为虽然一方面通过享受的平等分配人们保证了管理人员不能滥用他的天才和能力为害其他人,但是另一方面群众的多数决定意见并不能提供多少保证,可以永远使现有的最大、最有用的能力和天才从选举中被发现出来。9) 虽然在共有共享情况下的选举将不会象现在不平等的情况下那样偏私和逞意气,但是总是有多头管理所固有的缺点,这个缺点就是那种对这一或是那一管理事项的通过或否决采取事先进行讨论然后来投票表决的方式。这时候,一般常常会有赞成和反对两个方面的、极其冗长的令人烦厌的讨论,到最后,当这种令人丧气的、浪费时间的无谓争论已经把嫉妒、猜忌、虚荣、荣誉和好名心引起来了,并且这些感情已经把冷静的判断变成了狂热的偏见了,然后,每一个人把他的表决票投到票匦里去,以便去决定天才的价值,而这个天才却往往是他们不懂得去评价的,而且在这样一场激烈的辩论之后即使他们对它具有正确的认识也几乎不可能对它作出正确的判断。单单一个选举人的偶然情绪,他的好意或恶意,在这里往往可以对宝贵的天才起决定性的作用,以至如果在一个议院里,一百个人里有一个人,这个人通过他的理想的实现可以对人民有非常大的贡献,而在议院里只有四十八个人了解和承认这个人的价值,这样那其余的五十一个人就能够把他们造成少数,就是说,这五十一个人的意见可以强加在四十八个人和其余全体社会的头上而成为法律;可以说这种表决是一种这样的碰运气的赌博,决定通过或是否决一个重要提案的因素,往往系于偶然的缺席,系于某一个个人的情绪好或是不好。并且即使是一个议会中的多数,如果我们去仔细考察一下,往往也无非是一个薄弱的、认识模糊的或是存心不良的少数,如果人们愿意并且能够费些时间和工夫去问一问每一个选民关于任何某一件为他们的代表所通过或否决的提案的意见的话,特别是在今天这个不平等的情况里是这样。从议会活动中所提供给我们的这种和其他种种缺点的实例是举不胜举的。那些追求肉体欲望的人的奸诈权谋,在任何地方没有比在这里有更多的用武之地了。这是我们几乎大家全都知道、全都认识甚至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只是我们还没有敢于从中得出结论,指出人们根据选举把它叫作民主的东西,无非是一个好听的欺人之谈、一个概念,如果详细来检查一下,只是许愿多、兑现少而已。 对于这样一个人们在“民主政治”的名义下造成的错误概念在我们这个时代里的大多数民主党派,特别是社会党人,对它都是有认识的。社会党人感觉到有必要,或者对选举制度作重大的改革,或者把它完全抛弃,而在一个更巩固的基础上另行建立社会的组织。但是长久以来人们已经有过痛苦的经验,知道那在其中可以玩弄各种阴谋诡计和竞选活动的群众投票,是不可能给任何一种自由制度以长久维持和发展的保障的。人们已经看够了,他们采取怎样的一些手段,来把善良、有用的天才从管理的领导地位上排挤出去,或是如果这一点办不到的话,就在一个多头的、嫉恨、猜忌的议会里抵消这个天才的作用。 因此自从1830年以来——谢天谢地!——这个多头的、宪政的、共和制的怪物的冗长无聊、令人可厌的、争论不休的议会辩论终于遭到多数人的厌恶了。 对已知的选举制度的不完善既已产生了失望,有些法国共产主义者在一个过渡时期就完全抛弃了这种制度,建议用专政来代替它,而把选举制度的改善委之于将来。欧文在他的制度里把管理的领导委托给一定年龄的个人,所以一个人的年龄愈大,就被委之以管理上的愈重要的职位。傅立叶认识到能力的重要性,但是他把能力和个人利益结合在一起,通过资本的影响而使它们平行起来,并且同样使它处于多数票的粗暴桎梏之下。10) 认识到一切已知的选举制度的缺点,感觉到有改革选举制度的必要,于是我就来从事于解决这个问题。 首先,我为我提出了这个为一切知识界所不可否认的原则:哲学必须进行统治。 其次,我弄清楚了哲学的概念,看到所谓哲学我们是指一切知识的总结。然后我从科学的行列里把每一种无益的、有害的学问扬弃出去,并且把每一种劳动作为一种学问收容到科学的行列里来,只要这种劳动已经达到了一种高度的发展和完善,并且为思想提供了一个活动的范围。 因此手工和机器劳动的任何一个部门的理论知识都是一种科学。 于是我就在我的心里把一切崇高的、良善的、有益的、美好的观念和思想集中起来。正是这些观念和思想,我对自己说,是那应该统治世界的东西;而从那些为少数人的个人利益而设下的、对于这些观念和理想的障碍中则产生出我们的一切罪恶。 为了在将来消除掉这些障碍,为了保证知识对于管理社会秩序的领导地位,应该怎么办呢? 首先人们必须把知识和个人的利益分开。科学必须不再是一种特权:必须对于最愚钝的头脑和对于最伟大的天才有可能按照同样的自然条件和需要来满足他们的欲望。 这一点确定了,然后,就必须把管理的领导交付给那些具有最大的天才、最大的才能和最好的理想的人。但是这些人,人们将只是通过他们的能力来识别他们。 一种新的理想如果在纸上,通过文字、图表、设计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方法表现出来,或者特别是在某一件事情上全部或部分地实现出来,这个新的理想在我们感觉上所造成的印象就更鲜明,并且这个理想本身也就更容易为人理解。 只要一个理想已经用一种这样的方式实现出来了,就可以无需提出这个理想的人亲自在场,而去检查这个理想。 因此就有可能在选举时把能力和个人分别开来。11) 我们且把近年来建立的学者代表大会看作是一切人的知识的代表机构;把一切无益的、有害的科学都从中剔除出去,把一切被压迫的、有益的科学都加进来,人们就可以得出一幅代表知识的管理机构的蓝图了。 这种知识代表大会或科学院提出种种从社会福利为目的的重大问题。那些应征解决这些问题并愿意担任由此而委托给他们的管理职位的人,把他们关于这个问题的理想以书面或试样方式送交科学院。 由此而收集来的作品由科学院的成员加以考核,并且把那一个部门的管理职务委托给那个最优秀的应征者,在这一个部门里他和他的天才可能对于社会产生最有利作用。 因为在未来的组织里,社会管理的工作必须是有利的,而不允许象我们今天那些统治者的管理那样,是无益而有害的,又因为社会管理的工作目的在于领导一切劳动,领导产品交换和促进全体的和谐:因此管理机关的成员也必须在这些工作上具有最大的知识,以免他们象我们今天的统治者那样,不得不委任别人去做这些事,因为他们虽然会命令,但是却不会实地去做。因此候选人的能力的考核是不可免地必要的。这种考核可以用上文所举的方式或是其他类此的方式来举行。 这种通过能力试验品的考核而使个人无需亲自在场的情况,还可以用来简化选举,使一切个人的争执和讨论以及一切关于选举的时间、期限以及选举人的年龄等等规定都可以取消。 用这样的方式我就扫除了一切缺点,这些缺点可以被情感、意气和个人主义利用来妨碍天才的评定。但是,我还有一个最后的课题,这个课题就是:用什么方式去办理选举,因为通过大众的投票表决是不行的。我们试设想,某一个人在物理学上作出了某种很重要的发现,在选举时他提出了一篇论文,首先是不可能大家都来考核这篇论文,其次是能懂得这门科学的只有很少数人,现在如果有五六篇或是更多的类似的论文需要考核,这种混乱就非常可怕了,人们很可以说,科学要落入一个比专制魔王和民主政治的怪物更凶恶的暴君的魔爪中了。 一个人如果对某一件事没有知识,他就根本不能考核这件事;所以能力的考核,或是换一句话说,未来的选举,必须只能由这样的一些人员办理,他们本身已经通过了这种考核,并且已经因此成为管理人员的成员之一。只有在这样的方式上选举才能符合自然的规律,并且适宜于去促进进步和全体的和谐。 所以德性必须通过德性,天才必须通过天才,智慧必须通过智慧来选举,而人身在选举中必须尽可能和能力分开。 对于一个人的身份的成见在我们中间还太大,所以特别是在选举中有必要防止和取消这种成见。 人们每逢看见一个优秀的作品,一个新的产品,读到一本优美的书,一般几乎都不自觉地要问:这是谁做的?在评判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对于他的个人,对于这个人的社会地位,对于他和我们的关系都有很多牵连。关于上面所提到的这些问题的种种情况和考虑,往往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对于评判发生一种决定性的影响。 身份处处妨碍和败坏着对于能力的彻底考核。 这是我们在生活里可以经常看到的事:生活里充斥着这样的事例,因此每一个人一定都会看出来,现行的选举制度有彻底改革的必要。 谁要是对于由现行的选举制度所代表的所谓的民主政治还没有感到厌恶的话,他只需要——如果有机会——去读几份宪政和共和议会的辩论纪录年报,读完了可以问一问自己,这些绝大多数是毫无结果的、没有用处的、吵吵闹闹冗长无聊的空谈,是不是可以促进全体的进步和自由?这一切滔滔不绝的言词都是撒在人民眼里的糠秕,以便让他们看不见是谁吃掉了他们的粮食。 现在我试行提出一个选举改革的理想,关于社会管理我想出下列这样一个制度: 在社会管理的最高层是一个三人团或三人委员会,由最伟大的哲学家组成,他们同时也是在医学、物理学和机械学方面的最优秀的天才。 次之是中央技工团,由它选出三人团,并且管理这个大家庭联盟里的最重要的职位。 再次是各技工团,它们是各省、各地方、各区的管理机关,是大家庭联盟范围内的小家庭联盟。 为了便利和简化管理,每一个技工团从它里面选出一个工作理事会,由每个行业的领导人物组成。由中央技工团之中所选出的理事会,我叫它作大工作理事会。这个理事会辅佐三人团作为实际执行的管理人员。 凡是有关于大家庭联盟的共同一般的事务,每个工作理事会都直接处在三人团的领导之下。 因此各工作理事会构成各技工团的一个执行委员会,而同时又是技工团的成员。 辅佐各技工团的是科学院或是一切美好和舒适产品的劳动的管理机构,如果这些产品还没有成为一般普及的东西。这些科学院如同技工团一样,也从它们之中选出一个委员会,名为科学院参议会。 所有这些领导管理的机构都有一个卫生委员会为辅,这些委员会又都在一个中央卫生参议会的特别领导之下。 中央卫生委员会和大工作理事会在有关管理工作和全体和谐的最重要事务的领导上为三人团的辅佐。 现在说到必要的选举制度。 第一条 三人团、中央技工团和科学院人员的录用,凡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都应该通过悬题应征、送审选举试验品的方式来进行,例如:关于有益的科学问题和发明、发现的书面论文,艺术品的样品,建筑、机器、工具以及类似物品的图样、设计,并附送小的模型等等。第二条 各应征人把他们的作品或者缴送中央技工团、各技工团,或者缴送科学院,按照他们希望这一或是另一团体的录取而定。 第三条 缴送作品者的姓名直到已经举行了审查之后仍保留不为选举人所知,只有在决定录取并且已经发表之后才为人所知。 第四条 如果某一特别重要的发明或发现在审查时必需有发明或发现人亲自在场,可以不受前条的限制。 第五条 选举试验品的审查由对于这门学科具有最多知识的委员担任,例如:机械学家担任审查机器,纺织学家担任审查纺织品,物理学家担任关于利用原始自然力的新理想的论文的审查,医生担任审查关于肉体和精神病症治疗的论文,画家担任审查绘画等。 第六条 如果送审的选举试验品符合于所期望的结果,如果在这里面人们可以断定有一种高度的才干、天才和智慧,这个应征人就被录取为他送审选举试验品的那个团体的成员。 第七条 如果审查委员会在送审的试验品上发现缺点,就要加从注明并提出修正的要求,发还送审人。经过送审人或者把这些缺点修改或者提出反对意见之后,将在第二次送审时由这个团体决定录取或是不予录取。 第八条 审查委员会只能在全体一致同意下通过决议,如果不能得出一致的决议,就把该委员会的会议纪录连同该项选举试验品送请工作理事会处理,后者按照多数意见加以决定。 第九条、在悬题征求答案时,预先已经决定了将为最好地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所提供的职位,因此选举试验品的录取同时也就决定了该候选人的位置。 第十条 选入三人团及工作理事会必须通过悬题应征的方式:当成员离职或死亡时在这些机构里需要以多数票进行的一切选举表决,都应看作是临时性的措施。 第十一条 工作理事会在其成员因离职或死亡出缺时,如果从悬题应征中不足以补充它的成员,各工作理事会可以从各技工团中以多数表决方式,大工作理事会可以从中央技工团中以多数表决方式各自补充它的成员。 第十二条 因此,在由能力而选出的管理人员中,那些曾经有过最多和最重要的发明和改进,曾经发表过最优秀、最有益和最新的理想,或是提供过最多、最有价值的艺术品的人,通过上文所指的选举将成为或者是工作理事会、或者是科学院参议会的成员,各按照通过送审的选举试验品他们曾经或者是作为必要和有益劳动、或者是作为令人舒适的劳动的管理机构的候选人而定。 第十三条 每一件选举试验品在经过审查之后,都要在展览馆里放在审查委员会委员们自己从前的试验品的旁边予以陈列,审查的结果必须向人民公布。